作者︰石章魚
梁軒宇怎能甘心眼睜睜看著紓秀逃走,他怒罵道︰“你們的弓弩是擺設嗎?全都是廢物,給我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雖然梁軒宇的所作所為冒失了一些,可是念在他們是未婚夫婦,有些事情也勉強可以理解,可是他現在不單單是想一親芳澤,居然想要動用弓弩,那是根本沒有顧及紓秀性命的瘋狂行為,那藍紓秀若是當真被他們射死了,這件事就會從未婚小夫妻之間的胡鬧成為一件影響到兩國關系的重大事件,這群武士雖然听命于梁軒宇,可是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com///
一群人在梁軒宇的威逼下,只能追了出去。
此時丘朗正在南郡瑞風閣飲酒,這次的酒宴是他的一幫下屬專門為他接風洗塵所設,丘朗的心情很好,梁軒宇將紓秀許配給了他,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有任何的被辱,反而從內心中感到一種欣喜,自從妻子死後,向他示好的女子無數,可是真正能夠觸動他心弦的卻只有紓秀一個。以他的智慧,最聰明的做法應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這件事,可是當拒絕的話到唇邊,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說出口。他雖然不喜多事,可是並不怕事。
他和紓秀的事情並沒有公布出來,所以只有少數人知道這件事,下屬們並不知道丘朗如此心情大好,乃是為了紓秀。
就在眾人酒興正高地時候,屬下林秋虎的出現改變了這一
丘朗听說梁軒宇前往曉山別院的事情,濃眉不禁緊緊皺了起來,手中酒杯重重頓在桌上,霍然起身道︰“胡鬧!馬上出發。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想搞什麼花樣!”
紓秀慌不擇路,沿著曉山別院旁邊的道路拼命向山下跑去,有些時候,清淨有清淨的缺點,紓秀在這空曠的山林中想尋找一個援手都難。
身後梁軒宇帶領二十名武士已經策馬追趕了上來,梁軒宇看到山路上匆匆逃亡的紓秀,不禁發出一聲狂笑,他從馬鞍上摘下長弓,抽出羽箭,彎弓搭箭瞄準了紓秀的後心。身邊武士看到梁軒宇的動作,以為他想要射殺紓秀,不禁驚慌提醒道︰“小王爺請三思梁軒宇冷哼了一聲,鏃尖稍稍偏移了一些,然後松開弓弦射了出去,他並不是真地想傷害紓秀的性命,至少在達到他險惡的目的之前,他還不想殺人,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紓秀听到身後風聲颯然,嬌軀微擰。躲過箭鏃,梁軒宇的射術的確不怎麼樣,羽箭歪歪斜斜無力落在距離紓秀兩尺開外的路面上。
梁軒宇看到手下武士沒有任何的動作,心中更加惱怒,大聲叫嚷道︰“還不動手?全都是一些廢物!”
那群武士被逼無奈也虛張聲勢的射出幾箭,他們大都是出工不出力。(君&子&堂&首&發)射出去地箭矢多數都偏離了方向。
雖然如此。紓秀的衣裙仍然被箭矢劃破,眼看追兵已經越來越近,芳心中涌起難言的悲哀,想不到自己的命運竟然是如此悲哀黯淡。
她緊握隨身攜帶的短劍,悄然拿定主意,今日就算拼著舍掉性命,也絕不受辱。
梁軒宇看到紓秀突然停下腳步,心中暗自得意。看來這妮子終于放棄了反抗。他嘿嘿笑道︰“這樣就對了,你本來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麼害羞做什麼?”
紓秀手中短劍指向梁軒宇道︰“無論你跟我將有什麼關系,可現在我所代表的仍然是藍氏,你身為楚王的子孫,理當保持最基本的禮節,若是連這一點都不能夠做到,跟不通信義的禽獸又有什麼分別?”
梁軒宇听她大罵自己,不怒反樂,大笑道︰“有性格,我喜歡!”他揮了揮手,身邊武士向紓秀圍攏過去。
紓秀點了點頭,充滿嘲諷道︰“這便是你們大楚國地待客之道,這便是你們宣揚的禮儀之邦?”
梁軒宇奸笑道︰“周公之禮我懂得,其他的我並沒有听說過!”
林中一個冷酷的聲音道︰“這麼多人,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到底要不要臉?”
所有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這空曠孤寂的山野之中竟然還有人在。
梁軒宇舉目望去,卻見一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紓秀地身後,他雙手負在身後,英俊地面龐之上表情冰冷,雙目之中充滿強悍的威勢,此人的出現毫無任何征兆,是以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梁軒宇罵道︰“混賬東西,要你多事!”他的話音未落,身邊兩名武士已經舉弩瞄準那名男子的胸口射去,這次根本不用梁軒宇下令,殺掉一個陌生人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忌憚,兩支弩箭追風逐電般射向那男子的胸口,藍衣男子目光一寒,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出手就想致人于死地。
紓秀美眸中掠過一絲悲哀,她不忍心看到這名男子因為自己而無辜死去。藍衣男子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大踏步向前方沖去。他前沖地速度極其驚人,絲毫不遜色于高速發射地弩箭,右手一揮,已然抓住最前方的弩箭,隨即調轉弩箭,用箭桿將後方接踵而至地弩箭磕飛。
梁軒宇身邊的武士已經從這名男子的啟動看出此人武功非凡,六名武士同時向他圍攏了上去,抽出長刀劃出六道凜凜刀光,直取藍衣男子的要害。(junzitangcom首發)
藍衣男子冷哼一聲。身軀在瞬間竟然從六道刀光織成的刀網之中閃過,雙拳毫不停歇的分別擊中兩名武士的胸口,只听到喀嚓一聲脆響,伴隨著兩名武士地慘叫,他們的肋骨折斷已經痛苦無比的倒了下去。
在藍衣男子沖出的同時,有七名武士也向紓秀發動了進攻,紓秀雖然武功不錯,可是面對七名高手的進擊也頗感吃力。
那藍衣男子沖到中途,意識到後方紓秀的處境危險,避過前方刀鋒。一腳將面前的武士踢開,雙手從腰後抽出兩桿亮閃閃的銀槍,迅速合成一體,右足在地上一頓,身體大鳥般向後方沖去,身在半空之中,手中銀槍宛如天際驚龍一般直刺那名正面攻擊紓秀武士的腦後。
那名武士不得不放棄對紓秀的攻擊,以左足為軸心,轉身揮刀劈落,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淤滯,無論是出刀地速度還是刀法的精妙都可以稱得上一流境界。
藍衣男子的這一招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槍尖直刺,準確無誤的刺中對方的刀身,刀槍撞擊在一起,迸射出千萬點火星。此時那名武士方才感覺到對手槍尖上傳來的強大力量。他手中刀被銀槍強大的沖擊力沖撞的反彈向自己,刀鋒砍在自己的肩頭,血花四濺,對方銀槍地來勢仍然沒有任何的停歇,冰冷的槍尖刺入他的咽喉,剎那間又脫離了他的肉體,一滴鮮血從雪亮的槍尖之上被風吹落,落在地上宛如一朵綻放地鮮花。
目睹那名武士地尸體直挺挺倒下。梁軒宇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開始感到害怕,這時候又有一人沖入了戰團。梁軒宇看得真切,新加入的那人竟然是丘朗,他反應也算迅速,哆哆嗦嗦叫道︰“丘……朗……你來得正好,此人想劫持藍小姐……”
丘朗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不清此時他究竟是喜是怒,他微笑道︰“明白了!”手掌卻輕輕揮出,正中身邊一名武士的胸口,他出手看似輕描淡寫,可是威力卻是極大,那武士的胸口整個坍塌了下去,雙目又驚又怕的望著丘朗,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位楚國的大都督會對自己人猛下殺手。
藍衣男子出手冷酷無情,轉眼之間又有兩名武士被他刺殺當場。
梁軒宇原本就已經被嚇得膽戰心驚,丘朗地出現讓他徹底嚇破了膽子,眼看丘朗笑容可親地對自己的手下痛下殺手,梁軒宇再也不敢繼續停留下去,他對丘朗有所了解,知道今日定然將他地怒火激起,若是落在他的手上還不知要吃到什麼苦頭,當下調轉馬頭,向後方逃去。
藍衣男子反手將銀槍從一名武士的胸口抽了出來,目光覷定縱馬狂奔的梁軒宇,冷冷道︰“哪里走!”,揮動手臂,手中銀槍追風逐電般向梁軒宇的後心射去。
紓秀在他投出銀槍的剎那不禁失聲驚呼,若是梁軒宇被他刺死,這次的麻煩只怕要大了。
千鈞一發的時刻,丘朗的身體宛如離弦利箭一般沖了出去,他啟動的速度雖然在那名藍衣男子之後,可是他距離梁軒宇要更近一些,半空之中探出手臂,右手準確無誤的握住槍桿,高速行進的槍桿和他的手掌肌膚摩擦出吱!地一聲輕響,掌心已經是火辣辣的疼痛,丘朗在空中身軀連續旋轉了兩周,方才徹底卸去長槍之上蘊含的力量,穩穩落在地上,他詫異于這藍衣男子強大力量的同時,心中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藍衣男子也不無驚詫的看了丘朗一眼,丘朗能夠硬接住他投出的長矛,可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梁軒宇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已經逃得不見蹤影,幸運活下來的幾名武士看到眼前情景,一個個只恨爹娘少生兩根腿。哪里還敢繼續停留,轉瞬之間逃了個干干淨淨,只剩下地上地幾具尸首。
丘朗微笑來到紓秀面前,歉然道︰“藍小姐受驚了!”
紓秀淡然一笑,輕聲道︰“至少讓我了解了楚國的待客之道!”
望著紓秀鎮定從容的俏臉,丘朗心中又生出一絲愛憐之情,他沒有忘記那名藍衣男子,來到他的面前,雙手托起銀槍遞了過去。由衷贊道︰“好槍法!”
藍衣男子冷峻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他接過長槍,一分為二重新插在身後︰“好掌法!”
丘朗溫文爾雅道︰“在下丘朗,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藍衣男子雙眉微微揚起,想不到會在這里和楚國大都督丘朗相遇,他拱了拱手道︰“巴蜀秦暉!”
丘朗微微一怔,秦暉的名字他並不陌生,知道這是龍淵手下最得力的猛將之一,當初他率領水軍從東路進攻巴蜀之時,秦暉正在擁藍關抵御吐蕃大軍。所以兩人並沒有直接的交鋒,想不到第一次地見面居然是並肩戰斗,丘朗笑了起來。
秦暉也露出一絲微笑︰“我是奉了公子之命前來觀禮的!”
丘朗正想說話,此時從山下沖上來幾十名將領,全都是听到消息前來幫忙的手下,看到地上的那些尸首全都是一愣,一個個充滿敵視的望向秦暉。
秦暉心中暗叫不妙,今晚沒有搞清情況便貿然殺人,只怕會惹下不小的麻煩。
丘朗看了看紓秀,可巧紓秀也正向他看來。目光之中充滿乞求之意,丘朗何其聰明,當然明白紓秀這目光中的含義,他平靜道︰“這里的人全是我殺的,他們意圖對藍小姐不利!”
秦暉暗自送了一口氣,他並不想繼續在這里逗留下去。向丘朗拱了拱手。出聲告辭。
丘朗道︰“秦兄留步,不如由我做東,請你小酌兩杯如何?”
秦暉想了想,對方特殊的身份讓他不好拒絕,他正在猶豫,卻听紓秀柔聲道︰“今晚地事情多虧了兩位將軍,還是由紓秀做東,請你們移步去曉山別院喝上幾杯。略表謝意!”
丘朗和秦暉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曉山別院之中有美酒,廚房內也有不少的菜品。紓秀為了表達對兩人的謝意,親自下廚烹飪。
丘朗和秦暉在院落中對坐,彼此目光相遇又同時笑了起來。
丘朗道︰“我總算明白了,為何令主公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崛起巴蜀,因為他的身邊擁有太多像你這樣的得力幫手!”
秦暉平靜道︰“就算沒有任何人幫他,公子一樣可以崛起巴蜀,大都督對我家公子還不了解!”
“哦?”丘朗並不相信秦暉的話,他為秦暉面前飲空的茶盞添滿香茗,輕聲道︰“秦兄今日來得真是及時!”
秦暉解釋道︰“我昨日剛到,貴方安排我在西山驛站居住,今日無聊中四處閑逛,不想走著走著便來到了這邊,更想不到遇到了這件事!”
丘朗點了點頭,忽然道︰“今日險些被你殺掉的是梁軒宇!”
秦暉並沒有感到驚奇,淡然道︰“我早就听說過他的惡名,現在看來果然是名副其實!”
丘朗笑了起來︰“秦兄果然是個不怕事地人!”
秦暉道︰“我凡事但求無愧于心!”
此時紓秀帶著丫鬟端著做好的菜肴過來,她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月光之下更顯肌膚勝雪,楚楚動人。
丘朗和秦暉的目光都不覺在她的身上多流連了一會兒,紓秀嫣然笑道︰“都餓了吧,嘗嘗我的手藝,雖然粗陋了一點兒,可是畢竟是我地用心之作,不許笑我!”
菜香,酒醇,丘朗和秦暉對紓秀地廚藝贊不絕口。
紓秀為他們分別斟滿了一杯酒,端起酒杯道︰“今日之事,紓秀不想多言,由衷謝意全都在這杯酒中!”她率先飲盡了那杯酒,俏臉之上瞬間飛起兩抹紅暈,更顯姿容嬌艷可人。**************繼續求訂閱支持
“都督,你為何要這樣做?”丘朗帳下最倚重的謀士鄭玄德也是如此問。///com///我^看書齋
丘朗平靜道︰“自從七重峽一戰鎩羽而歸,大王對我的態度悄然有了變化,他雖然不說,可是我看得出來。”
鄭玄德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丘朗道︰“我手握大楚國兵權,身處大都督之職,想讓人家不多想,不多疑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這次大王將紓秀許配給我,表面上看是對藍循的示威,可是想想這件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鄭玄德想了想方才道︰“假如大都督娶了紓秀,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丘朗點了點頭道︰“不錯,梁軒宇是大王指定的繼任者,也是大楚國未來的王者,我娶了紓秀等于搶了他的老婆,這樣的仇恨,他是一定不會忘記的,等到他日後登上王位,該會用怎樣的手段對付我?”
鄭玄德嘆了口氣道︰“大王這一手的確不太高明。”
丘朗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太高明,而是十分高明,無論我答應與否,從此以後,我和梁軒宇之間的裂隙肯定無法彌合,他總是認為我成熟,認為我心機深厚,這次我偏偏要不冷靜給他看看,我偏偏要借著這件事挑戰一下大王的忍耐極限。”
鄭玄德默然無語,他終于明白,丘朗這樣做的真正原因。丘朗嘆了口氣道︰“玄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我並不想瞞你。藍紓秀的確讓我動心,可是……我卻不能接受她……”丘朗地目光中充滿了遺憾,一切他都已經反復考慮過,梁靖為人多疑,假如他答應迎娶藍紓秀,以後必然失去梁靖的信任,就算梁靖現在不這樣想,以後也一定會猜疑他,這場一怒為紅顏的鬧劇並不是因為梁軒宇。而是為了梁靖,通過這件事他要給梁靖傳遞一個信號,自己也有缺點,通過這件事他更可以試探梁靖的底線。
“我該怎麼辦?”梁靖終于意識到自己在這件事上的不妥,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連他自己都不知怎麼辦才好。
虛無我低聲道︰“軒宇闖入曉山別院試圖對藍家小姐無禮,這可是一個無可原諒的大錯,丘朗闖入王府殺死這麼多的武士護衛,心中已無尊卑二字,這兩個小子都不可原諒。大王理應一碗水端平了,各打五十大板。”
梁靖點了點頭道︰“我打算將軒宇發到梧州,讓尉遲恩看著他,至于丘朗……”
虛無我目光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芒,卻听梁靖猶豫道︰“丘朗戰功赫赫,更何況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乃是軒宇,我若是對他責罰過重,只怕他會心生怨言。轉載自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