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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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本书进入轻度历史幻想中)11月24日广州码头,科埃爵士号邮轮旁的码头工人敲响上船的钟声,在码头等候的人群开始陆续上船,邓演达提皮箱随着人流缓缓前行,检票的船员机械的查看着登船乘客递出的船票,侍者不时为登船的白人提行李领路。看着侍者卑微的笑脸,邓演达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息,没有侍者来搭理他,他只是一个四等仓的乘客,这些侍者伺候的是一二等仓的乘客。等邓演达找到自己的舱位时,已经有两人在船舱里整理自己的铺位了。把行礼放进船舱后,邓演达回到甲板,他没有依着船舷,而是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虽然离开了军校,常年保持的军人作风已经在他身上刻下深深的印迹。离开码头后,科埃爵士号沿着航道从长州炮台外侧绕过,邓演达遥望小岛,现在应该是早课时分了,他这样想着,渐渐的小岛愈来愈远,江面越来越宽,船的速度渐渐加快,视野里小岛渐渐模糊。当宋希廉来告诉他邓演达离职的消息时,庄继华正在教室里看书,他没有与贺衷寒他们一起出去,实则因为他心里很乱,还有种突然间失去方向的混乱,孙中山回不来了,没当想起这个,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一种哀伤,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邓主任辞职?胡说吧,别乱传小道消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包打听。”庄继华不耐烦的对宋希廉说。“不是小道消息,布告栏里已经公布了,不信你去看。”庄继华一听,连忙起身,快步向教室外走去。走出室外,就看见布告栏前围着一群人,庄继华心里一沉,脚下加快。“命令为加强我党军事教育,原教练部代理主任、学生总队队长邓演达,奉大元帅府代理大元帅胡汉民命令赴欧洲考察德国、法国之军事教育,为不耽误军校教学,邓君于民国13年11月18日向黄埔军校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中正提出辞职,经校党部研究后同意邓君辞去军校教练部代理主任,辞去学生总队队长,军校教练部代理主任暂由王柏龄兼任,任命严重担任学生总队队长。此令。民国13年11月23日黄埔军校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中正”庄继华边看边听周围同学的议论。“邓副主任怎么不去俄国呢?”“去俄国干什么,这么俄国顾问在,那不是多此一举。”“德国是战败国,他的军事有什么好考察的,还不如去日本。”“这下完了,空想理论家主掌教练部二期那些小子要倒霉了。”“就是,到时候还不知闹什么笑话呢。”“文革,你说呢,校长怎么会任命王柏龄来主管教练部?”“不知道,校长有校长的考虑,这事我们管不了。”庄继华说完分开众人就走了。贺衷寒从后面快步赶上来,见庄继华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文革,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庄继华摇摇头,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脚下速度变慢,蒋先云、李之龙和宋希廉也赶上来了。见他的样子都有些惊讶,连声问怎么啦,庄继华困难的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于是众人有陪着他回到宿舍,李之龙劝他上床躺一会,庄继华摇摇头,坐在椅子上,背对众人,慢慢的说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想静一会。”蒋先云见他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就招呼大家出去,让庄继华一个人留在宿舍里。众人走后,庄继华松开风纪扣,然后把头埋在手臂上。“邓演达也走了,以后怎么办才好呀。”他低低的呻呤道,仿佛一条受伤狼,在悄悄的添着自己的伤口。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历史的。他根本不相信布告上说的屁话,邓演达离职肯定是受到蒋介石的排挤。邓演达深受孙中山和廖仲恺的信任,蒋介石根本不敢明着对他下手。在军校教官中王柏龄跟蒋介石最紧,其次为顾祝同,而邓演达是少有可以顶撞蒋介石的人。但王柏龄却一直以教授部主任的身份干涉教练部的工作,在与邓演达的争执中,蒋介石常常有意无意的偏袒王柏龄。王柏龄的成功让顾祝同、刘峙等教授部教官很受鼓舞,纷纷插手教练部工作,而且常常是在蒋介石面前,以显示他们的能耐。这导致教练部与教授部纷争不断,教练部的工作受到很大干扰。现在蒋介石得逞了,更让庄继华感到寒心的是刚才那些同学的议论,庄继华有一种无力感,他们几乎完全没有看到邓演达的离开是军校内制约蒋介石力量的一大损失。庄继华首次开始怀疑当初加入黄埔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如果自己一直跟着蒋介石,那么412时自己的手上难免会沾上*人的血,而这却是他根本不能作的。如果跟着*走,自己躲得过那么多次的肃反吗?现在他感到加入黄埔可能是个错误,是一时冲动,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今后怎么办。庄继华想不出办法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习惯性地从枪架上将自己的枪取下来,将零件一一取下排好排好,然后拿起擦枪布逐一擦拭。这是他有枪以后养成的习惯,遇到难题就拿出枪来玩“肢解”,以掩盖自己的烦躁。缓慢的机械的擦拭着。脑子里一遍混乱,一会是自己向游行群众开枪,一会是自己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砰”宿舍的门被推开了,一群人走进来,还边走边争论。庄继华依然在专心的玩“肢解”,甚至没有转身。“文革,好些了吗。”“嗯,好多了。”庄继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想什么呢?不舒服就休息,玩这个作什么。”肩上被轻轻的拍一把。庄继华回头一看是宋希廉,后者正疑惑的看着他。庄继华见他脸上的关注神色,心里有些感动便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见他看着自己桌上的零件,便解释道:“我只是闲着没事,练习一下分解组合。”“去,去,闭着眼睛都拿第一的人,还练这玩艺。你对那篇文章怎么看。”宋希廉放心了,便问道。“那篇文章?”庄继华迷惑不解的问道。宋希廉这才想起,庄继华还没读过那篇文章,便从邓文仪手中抓过一张报纸,递给他:“就是这篇。”庄继华接过来一看,是《民国日报》,上面头版,标题:跨党者的党性。作者赫然写着谢持。谢持在这篇文章中质疑*员加入国民党的目的,认为*员借加入国民党之际大力发展,国民党有被*从内部颠覆的危险,提出*员应该退出国民党或放弃*信仰。“满嘴喷粪,管他干什么。”庄继华一目十行的快速扫描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把报纸丢过脑后。继续擦自己的枪。他本来对将来就有些悲观,这篇文章无疑又给他添堵了。“哈哈,满嘴喷粪,太对了。”几个人轰然大笑。庄继华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回过头来一看,心里知道坏了。蒋先云、杨其刚等人哈哈大笑,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等人却脸色铁青。“谢持是我党元老,也是党的中央监察委员,文革,我不同意你这样侮辱他。”邓文仪义正词严的说道。见邓文仪的这个样子,庄继华知道自己无心之下的脱口而出有点伤人。其实在前世,这样语言已经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严重的冒犯,这也许是进化的缘故。不过此时他却没有打算妥协,谁让这个谢持撞上老子心情不好呢。“党国元老,监察委员,好大的官帽。如果他的见识就这么点,也就是个吃棺材本的货。”“你,…。”邓文仪气愤的指着庄继华,大声道:“你到底是国民党员还是*员,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本党元老。”“不管国民党员还是*员都要支持总理的三大政策,谢持这是在攻击总理的三大政策,我倒要问问你他谢持还算是总理的信徒吗?”杨其刚毫不含糊的反驳邓文仪。“不能将反对跨党与反对三大政策等同起来,谢公并没有反对三大政策。”曾扩情辩解道。“让*员退出国民党,或者放弃*信仰;这不是等于否定总理的联共政策吗?”刘仇西质问道“当然不是,在党内合作之外还可以进行党外合作,跨党本身而言就是一个人有两种信仰。我倒想问问你的信仰究竟是什么。”贺衷寒也不客气,直指问题的核心。“总理说过,三民主义与*不冲突。”刘仇西的回答有些软弱。“可是却是两个政党,那么你发展党员时是为那个政党发展党员呢?”贺衷寒感到了这种软弱,立刻加强进攻。“我们*员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说是帮助国民党发展就一定是帮助国民党发展,绝不会打作国民党的旗子发展自己的组织。”杨其刚立刻给贺衷寒顶回去了。“哼哼,这话需要事实来证明,你能证明吗,你能证明贵党发展的党员是真心向着我们国民党的?恐怕不能吧。”贺衷寒讽刺道。“你,你这是欲加之罪。”杨其刚愤怒的说,自从担任*黄埔特别支部的组织委员后,他对党内的事务有了更多的了解。自从与国民党合作之后,党组织的发展已经很缓慢了,这一年来党员数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有下降的趋势,党内有些同志已经颇有微词。现在居然有人还怀疑本党的行为,他感到非常伤心和气愤。“如果不是欲加之罪,那么你拿出证明来。”邓文仪得意的说。这种事情怎么证明,杨其刚愤怒得不知如何回答。“这种事情只能靠时间来检验,时间会证明我党的光明磊落,也会证明这些欲加之罪的荒谬。”蒋先云稳定的毫不激动的声音立刻把杨其刚的情绪稳定下来。蒋先云说完之后,看看大家,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后,又开口道:“君山说联共可以采取党外合作的方式,我认为这是可以的,可我又想总理难道没有考虑这种形式吗?显然不是,总理显然考虑过党外合作的方式,可是为什么总理没有采取这种形式呢?可见这种形式有其弊端,所以总理放弃了,转而采取党内合作的方式。所以谢持的这篇文章是非常错误的,我们应该坚决反对。”精彩,绝对精彩,庄继华暗挑大拇指,这蒋先云要是去当律师的话绝对是金牌大律师,几句话就把化解了贺衷寒的攻势,把局面从被动中解脱出来,同时利用对总理的崇拜,以疑问巧妙的挑起听众的思索,让听众跟着他的思路走,最后自然赞同他的结论。贺衷寒一时语塞无法反驳蒋先云的话,只好沉默的下来。邓文仪见贺衷寒不说话,自己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蒋先云,也就沉默下来,只是狠狠的盯了庄继华一眼,这让庄继华感到莫名其妙,其实他不知道,他现在在黄埔同学特别是那些国民党员同学中的地位很高,这些同学一致认为,蒋先云出手,只有庄继华能挡,反之亦然。今天邓文仪指责庄继华,那么肯定不能指望庄继华开口反驳蒋先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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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通断网,修了近10个小时,垃圾)看着贺衷寒邓文仪的样子,庄继华感到这些人还是挺可爱的,认输挺干脆,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不成熟的政客?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现在这群黄埔学生应该还是一张白纸,至少还可以画上几笔,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们画上几笔,蒋介石的力量基础来自黄埔,如果能动摇这个基础,那么能否避免412事变呢?这个想法突然一下冒出来,立刻强烈的诱惑着他,要想退出黄埔已经不可能了,唯有避免最坏的结果。“巫山,你这口才要不去当律师绝对是浪费人才,”庄继华先开个玩笑话,众人都笑起来,场面中气氛一下缓和过来。庄继华整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谢持这篇文章的错误在于,他指出的问题是他想象出来的,你们看整篇文章没有丝毫事实,全是凭空捏造,在论据不成立的情况下,提出的解决方法更是危及国共合作的基础。”“党内合作实则是总理要求的,而非*提出来的。其实这种合作方式对*而言是不公平的,于我党而言却是非常有利的。”“对*不公平?为什么?”贺衷寒不解的问道,蒋先云和杨其刚也露出不解的神情。“公平的做法是党外合作,两党地位平等,平等的参与革命活动。”庄继华先没有说明为什么,而是先说明什么是公平,然后才说:“党内合作,在两党关系上就定死了,这就好比,*是小伙计,我党是掌柜的,而且小伙计永远不能争当掌柜。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那么谁是东家呢?”杨其刚对这种比喻有些不满意。蒋先云却若有所思。“人民呀,人民是东家。我们只是东家请的掌柜和伙计,伙计做得好,人民可以让伙计当掌柜,掌柜做得不好,掌柜可以降职为伙计。而现在却是伙计永远是伙计,掌柜永远是掌柜。”“所以我很奇怪这样占便宜的事情,为什么我党有些党员看不到,要我看来,*员反对才是正常的,我们国民党员应该坚决拥护。而不是相反。”“这好比拜菩萨,本来合十作揖即可,却非要三跪九叩,外带香油钱。这岂不是让和尚白白占了大便宜。”众人会心一笑,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庄继华这是拿王柏龄开涮。连贺衷寒他们也乐了,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文革,你和巫山搭伙肯定打遍法庭无敌手,对方会三跪九叩求着接受你们的条件。”贺衷寒笑着说道。“革命成功以后,文革,我去找你,我们合作开个律师行,到时候你可不能推托。”蒋先云虽然脸上挂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忧虑。“行呀,到时候大家都来关照生意,有官司的要打,没有官司的,创造官司也要打。”众人更是大笑。“如果伙计想要成为掌柜,那怎么办呢?”蒋先云笑着问道,贺衷寒却警惕起来。“那就只有修改游戏规则。”庄继华毫不含糊的回答道。大家一下安静下来,贺衷寒等人脸上挂满严肃。“伙计就是伙计,怎么能当掌柜的。”邓文仪插口道。“不,雪冰,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不想当掌柜的伙计不是好伙计。伙计想升职是人之常情。”庄继华正色的说到。“修改游戏规则,怎么改?”贺衷寒问道。“现在的规则是掌柜的就是掌柜的,伙计就是伙计;掌柜的干得再差也是掌柜的,伙计干得再好也只能是伙计。这个规则没有竞争性,不能调动掌柜和伙计的积极性,所以公平的方式是,掌柜的干得差可以降职为伙计,伙计干得好可以升职为掌柜的。前提条件是伙计是伙计,掌柜的是掌柜的。”“那么你的意思是要伙计和掌柜的分开,那么和谢持有什么分别?也是喷粪?”邓文仪明白过来便讥讽道,贺衷寒有些诧异的看看他。“当然不一样,我提出了规则,保住了店,而谢持却是要拆店。”庄继华立刻反击。“这个规则是什么。你就明说吧,这里没外人。”宋希廉有些跟不上了,他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阅历最低的一个,到广州考黄埔都是受陈赓的蛊惑,进入一队后和庄继华混得很熟,两人已经由同学升级为朋友。“就是店规,先定好店规,然后才能执行伙计掌柜的升降职,否则掌柜和伙计就会各做各的,到最后会把店给拆了,受害的只有东家。”庄继华还是不敢明言,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人给蒋介石打小报告。“店规?”杨其刚疑惑的问道。“对,嗯,最好先成立一个董事会,由董事会制定店规。”庄继华想想说道。成立董事会,这个董事会代表什么?这下连蒋先云也不太明白了。“董事会就是由掌柜的、伙计和店里的其他人,比如账房,再加上东家的代表组成,他们制定店规,考核掌柜的业绩,掌柜的做得不好就把他撤了,重新选掌柜的,这样伙计也就有机会升职为掌柜的。”见大家不明白,庄继华便解释道。众人面面相窥,还是不太明白,店规、董事会,跨度有些大,有些根本跟不上趟了。“文革,你就直说吧,这个店规和董事会是什么?别打哑谜了。”刘仇西有些不耐烦了,这种猜谜似的对话让他很不习惯。“对,文革,直说吧,董事会是什么?店规是什么?”宋希廉也凑合上来,他也费了好多脑子,还是没想明白。庄继华想想决定还是说明白:“直说就是国民政府和宪法。”国民政府和宪法,众人恍然大悟,但很快杨其刚就开口道:“文革,你走得太远了吧,总理去北京商谈新政府的事,你却在这里谈抛开北京政府成立国民政府,这合适吗?”“制定宪法,那么临时约法呢?”邓文仪也反对道“对,文革,总理去北京商讨新政府事宜,现在提国民政府合适吗?还有,宪法的问题,民国以来,一直以临时约法为宪法,为了维护临时约法,本党也曾发起过护法战争;现在却要否定临时约法,我们如何向国民交代,而且党内维护临时约法的元老也有不少,他们肯定会反对的?”贺衷寒问道“嗯,其实在革命取得进一步发展之后,比如打到南京之后。再谈成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也许会好些。可是现在的局势逼我们不得不考虑,先成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庄继华说道。形势发展的逼迫,众人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听他的进一步说明。“党内合作是总理制定的政策,很多人只是出于对总理的尊敬,才支持这项政策,但这不表示没有人反对,正是考虑这个,总理在一大之后进行了三民主义演讲,也曾专门撰文说明,可是这些人只是暂时偃旗息鼓,他们随时有可能再次攻击这项政策,谢持的文章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没什么,只要他们出来,我们就和他们斗争,直到把他们彻底打败。”杨其刚信心十足。“彻底打败?杨兄,勇气可嘉。”邓文仪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这种争斗持续下去,革命阵营有可能分裂,看看杨兄和雪冰兄就知道了。”庄继华半真半假的开个玩笑:“即便革命阵营不会分裂,也会迟滞革命发展。”“你认为成立政府,制定宪法能弥合国共分歧?”蒋先云皱眉问道。他心里有些不赞成庄继华的观点,即便孙中山与*也有分歧,可见即便成立政府分歧照样存在。“不能,可是可以对分歧和解决分歧的方式进行控制。”庄继华似乎明白蒋先云的想法:“要想完全没有分歧是不可能的,其实就算贵党党内也有分歧,可是为什么贵党没有因分歧而分裂呢?那是因为贵党有党章党纪,党章党纪就控制了分歧了,提供解决了分歧的方式,不是这样吗?”蒋先云默默的思考,这时他有些被说动了,他是黄埔支部的支部书记,对党内分歧比杨其刚了解更多,他无法当面否认。庄继华接着说道:“对于国家而言宪法就是控制政党分歧,控制解决分歧方式的最佳手段。”“控制解决分歧方式?”蒋先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贺衷寒感到惊讶。庄继华在暗示什么?一定是这样,蒋先云心中在想。难道他认为国民党会对*动武,可是现在国民党要依靠苏俄提供资金和武器,武力镇压*对国民党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如果不是,那么他是什么意思呢。蒋先云感到迷惑不解。庄继华到底要说什么,控制政党分歧?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贺衷寒同样不敢小视庄继华,但庄继华这种天马行空的谈话方式,让他一时摸不清庄继华的真正想法。庄继华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知道该不该把话挑明,犹豫再三,决定还不干把话完全挑明,只好看看蒋先云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间蒋先云迷惑不解的样子,心中叹口气,转换话题:“其实我们不必争论,只要记住,国共合作是总理制定的策略,是革命发展的基石,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做到凡是不利于国共合作的话不说,凡是不利于国共合作的事不做。记住我们的誓言。”“说得好,”庄继华回头一看,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介石和几个军官从门外进来,带着袖章的执星官大声喊道:“立…正。”宿舍里的同学立刻原位站好。廖仲恺走到庄继华面前:“说得好,这两个凡是应该刻在每个革命者的脑子里。”他们一行人走到门口时正好听见庄继华的最后半句话。庄继华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怎么搞出个两个凡是,政委这可不能乱盖。“同学们你们要记住国共合作是总理倡导的,反对国共合作就是反对总理。有人说*依靠国民党发展,那是一叶障目,我们国民党的发展他们就看不见,短视。”廖仲恺对谢持在报上公开要求*退出国民党非常生气,他认为谢持作为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未经党的允许就公开质疑党的政策,是对党的一大决议的挑战,应该严肃处理,为此他已经报请孙中山,给予谢持处分。“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应该加强学习,跟你们说过多次,不要空谈政治。你们还年轻根本不懂。国家为什么这么乱,就是军人干政的结果,我不希望我教出的学生以后都去作军阀,明白吗?”蒋介石面沉似水有些生气的说道。“是,校长。”室内一遍寂静,这时的蒋介石在学生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廖仲恺的话要管用。这些学生一见蒋介石生气,就不由紧张起来。廖仲恺这时往旁边跨出一步,从身后露出一个年青的军官,介绍道:“同学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周主任。”庄继华一阵眩晕,终于出现了,我怎么把他忘记了,历史还是没有改变,他仔细的看着周主任的脸,感到与前世的照片还是有些不同,还要瘦些,不如前世儒雅,现在的样子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至于周主任说些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只是盯着那张带着微笑的脸,这一刹那他感到未来好像不是那么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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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的到来不但让庄继华看到“前途”光明,同时也让蒋先云感到“前途”光明。*黄埔一期支部虽然已于8月成立,受广东区委直接领导。但党内对在军队中发展组织似乎并不热心,除了组织人员报考黄埔军校以外,广东区委对黄埔支部的指示也就是要求努力学习,团结同学,反击右派言论。蒋先云甚至有时在想上级领导似乎并不看重军队工作,不愿在军队中发展组织。其实他的这种想法有些接近当时*高层的主流意识。陈独秀曾经发表文章认为孙中山领导的革命之所以失败,在于过于注重军队,而忽视发动群众。这种认识成为当时党内的主流意见,在国共合作之后,*更是放弃了在军队中的发展,组织青年党员报考黄埔主要目的是在政治上支持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党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宣传上面。不但蒋先云有这种失落感,杨其刚李之龙等能接触党内高层的人也有。蒋先云不知道新来的政治部主任是什么态度,不过他感到周主任既然能来担任军校政治部主任,那么说明党对军队的工作开始转变,因此当天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周主任汇报工作。政治部在办公楼一楼东侧。以前政治部很少有人来,邵元冲担任政治部主任时,是住在广州城里,每天下课就坐船回城了,政治部干事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就在主任室的对门,秘书甘乃光很幸福的独自享用这个办公室,因为政治部的秘书兼干事兼政治教官只有他一个,当然他也没有住在这里。一期都快毕业了,政治部几乎没有策划组织过任何活动,辩论赛、剧团都是学生自发组织的,负责宣传鼓动的政治部成为军校学生最不熟悉的部门。蒋先云一丝一丝不苟的按照军校条例向周主任敬礼。后者正在灯光下看文件,边看边用笔在一张纸上作记录,抬头看见他,说道:“先云同志来了,随便坐,稍微等一会,我马上就完。”蒋先云打量屋内,简单,这是他对办公室的第一印象。空间被一副屏风隔成左右两个部分,右边大约占三分之二,显然这是周主任的办公区。办公区这边靠墙放着两张沙发,中间是小茶几上放着四五个茶杯,对面摆着两张藤椅。屏风后面隐约显示放着一张床,床头好像还有一张写字桌。一会儿,周主任放下笔,站起来,见蒋先云坐在那里,便走过来,提起水瓶给蒋先云倒水,边倒边说:“对不起呀,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就让你等这么久。”“主任工作忙,我等会是应该的。我自己来。”蒋先云一面站起来,一面伸手要接过水瓶。周主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坐,坐下,不用客气。”放下水瓶,周主任坐在沙发上说道:“先云同志,我刚来对军校的情况不熟悉,虽然广东区委的同志介绍过一些,但很多细节他们也不清楚,你是黄埔第一期直属支部的书记,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周主任,今天我来就是向你汇报工作的。”蒋先云说道。接着蒋先云便把黄埔支部自成立以来的工作一一向周主任作了汇报。包括血花剧社,青年军人代表会等等。“先云同志,上级对黄埔支部还有过那些指示。”周主任平静的道。蒋先云从他的神态上看不出什么倾向。“支部成立时曾指示我们努力学习,团结同学,反对右派,后来对血花剧社有过一些具体指示,节目要更有革命性,不但要在学校内部演,也要到其他学校和工农中去演,根据区委指示,李之龙带剧社到农讲所、师范学校、总工会去演出过。”蒋先云回答道。“上级的指示是正确的,”周主任说道:“你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有哪些想法?”“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蒋先云感到自从周主任担任广东区委委员长后,周主任对黄埔的态度明显与前任不同,不是重视而是非常重视。“下一阶段我认为我们的工作中心应该围绕青年军人代表会展开,利用这个组织团结更多的同学,同时也可以扩大我党在军队中的影响。”“嗯,很好,这个思路正确,青年军人代表会应该成为我党的有力组织,必须把他牢牢掌握住。除此之外,还要办一个刊物作为代表会的机关刊物。”“你的工作主要放在青年军人联合会上,血花剧社的工作让李之龙负责,要多出些有宣明的革命思想的剧作,那个北伐我看就很好,很感人,是谁写的?”“那是庄文革写的,那是我们第一个节目,血花剧社就是因它而来。”蒋先云随后解释了剧社冠名的来历。“呵呵,文革还有这份才力,不简单。”周主任问道。“文革才华才华超群,他的政治态度我看算是中派,他一方面不赞成我党的一些政策,另一方面却坚决支持国共合作。”蒋先云仔细回忆庄继华的言谈,便讲述了将从茶馆开始到前些时候宿舍的一些言论。“这些都是他说的!”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周主任很惊讶,很难相信这些话出自这样一个年轻人之口,这需要高深的理论修养和长期的具体实践才可能总结出这些东西。周主任沉默的思索着,他心里隐隐感到这个庄继华的观点虽然与党内的认识不同,但却不像是恶意,不过如果认同这种观点,那么党的许多重大政策都要作出改变,他拿不准。思索片刻,他慢慢的对蒋先云说:“他的这些观点我也不太清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有待于实践的检验,你要继续影响他,即便不能让他转变观点加入我党,也务必使他不至于滑向右派。”停顿一下,周主任又说:“不过你的主要工作依然是青年军人代表会,尽快发行中*人报。另外,政治部缺人,我向蒋校长提出将你、李之龙、杨其刚、洪剑雄等同志抽调到政治部工作,担任见习干事,蒋校长已经同意了。”听说要到政治部工作,蒋先云很兴奋,这位周主任是从法国归来的,据说还去过马克思的故乡德国,能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自己的提高肯定很快。兴奋过后,蒋先云突然想到庄继华的话,他心里又涌起一阵不安,犹豫要不要告诉周主任。周主任注意到蒋先云的神态变化,便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到政治部只是暂时的。”“不是的,主任,”蒋先云最后决定还是讲出来,因为庄继华的判断一旦成立,那么党可以采取措施,于是蒋先云就把庄继华的话如实报告。周主任眉毛一扬说道:“先云同志,看来你很相信庄继华的判断了。”蒋先云一听这话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是不是太相信文革的判断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蒋先云回想起他与庄继华的交往,从宣侠父开始到商团、孙中山北上,文革的判断无一不准,政治敏锐更在自己之上,凭直觉他认为文革这么说决不是无的放矢。周主任见他的神色变化,似乎知道他的心态变化,不过他也对庄继华产生浓厚的兴趣,这个人居然能对黄埔一期直属支部书记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便说到:“谈谈庄继华吧,看来他对你的影响很大。”蒋先云默默的点头算是承认了,随后就从庄继华对宣侠父事件到最近的邓演达辞职以来的的分析判断、议论,以及每次的结果都详详细细的讲述一遍,最后说道:“以我对文革的了解,他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他说这些话时总是拿眼神提醒我,所以我认为他是在提醒我党。我没想明白的是他提醒我党什么。”周主任这下明白蒋先云为什么对庄继华的话这样重视了,如果说中国革命道路的认识,还只是虚无缥缈的理论上的问题,那么这些准确的判断已经近乎神了,蒋先云不受影响那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才区委在介绍情况时为什么没有提醒呢?“他想提醒我们什么呢?”这个问题同样留在了在周主任的脑海里。“明天下午你与庄继华到政治部来,我们详细谈谈青年军人代表会的问题。”随后周主任又问起学生们对目前政治课的反应,对政治部的工作有哪些要求,军校里的各种活动等等,周主任问得很细,也就是蒋先云平时留意,换个人来还真不好回答。几乎与此同时,蒋介石住宅里也在进行一场谈话。…“校长,文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加入*了。”“不会,这是从美国人那里学的,美国实行的就是这种两党轮流执政的方式,他在美国长大自然要受到影响。”蒋介石相信自己的判断,庄继华是个实用主义者,绝不会相信虚无缥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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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阴沉沉的,风里的腥味更重了,蒋介石例行巡查完校园后,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遇上廖仲恺。廖仲恺虽然担任黄埔军校的政委,但他兼职太多在黄埔岛上的时间很有限,现在军校不像刚开张那会,那会他每两三天就要上岛送钱,现在苏俄援助的经费已经足够军校开支,因此他上岛的时间更有限了。两人寒暄数句后便并排向办公楼走去,蒋介石问廖仲恺回校有什么事,廖仲恺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那批俄械的事,朱培德、赵梁栋见天找我要,说什么同是总理的部队,要一视同仁,朱培德甚至说湘粤边界湖南赵恒惕的军队调动频繁,有进犯广东的嫌疑,他的部队装备不足,一旦打起来,将难以抵挡。”蒋介石脸色阴沉,自从俄国援助到后,各军就像闻着血腥的苍蝇,纷纷盯上那数量达8000支的枪械,不但逼总理,也逼他蒋介石,现在又逼到廖仲恺那里去了。“不行,总理走前说过这批枪械不能分配要全部用来装备新军,连许司令都不行,除非他们愿意整编军队,整编多少给多少。”“恐怕他们宁愿不要,不过他们这次要的不是上批的,这不第二批俄国援助的军械几天后就到,他们要的是这批。”“也不行,仲恺兄,决不能开这个口,一旦松口,其他各军也会蜂拥而上,到时候你给还是不给。再说这些军队良莠不齐,象刘震寰杨希闵之辈是不是真心革命还很难说。还是那句话不整编军队一枪一弹不给。”蒋介石毫无商量余地。“这我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就是,”廖仲恺低声说道:“我听说有人想劫持这批军械,所以我想也交由你保管,其他人我不放心。”蒋介石一听停下来,抓住廖仲恺的手说:“好,你放心,交给我的枪械一枪一弹都不会少,如若有失,我愿受党纪军纪严惩。”“我不放心你就不会交给你了,”廖仲恺说:“不过这只是传言,是不是真的还很难说。你只要小心点就行了。”“空穴来风,绝非无源;有人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我黄埔抢东西。”蒋介石话中流露一股狠辣。现在的黄埔再也没人敢说派一个连就能缴械的话了,虽然教导团形成战斗力的只有一营,但蒋介石信心十足。随后蒋介石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些人怎么知道俄械什么时候到。”廖仲恺苦笑一下:“广州城里暗探还少吗?行营里恐怕也干净不了。”蒋介石听后默默无言,看看廖仲恺,又看看跟在身后的廖仲恺的那个卫兵,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办公楼门口,这时就见何应钦急匆匆从里面出来。何应钦见到蒋介石和廖仲恺,忙向两人敬礼,蒋介石问道:“敬之,你这是要去哪里?”“校长,我去看看三营驻地的房子搭起没有,士兵明天就要上岛了,昨天我去看三营的住房还没搭起,真不知道军需部在做什么。”何应钦没好气的说。“这个周骏彦,你去见他,就说我说的,今天建不起来,叫他以后就不要上黄埔岛了。”蒋介石真生气了,何应钦答应一声就要离开,蒋介石又叫住他:“教导团的训练方案和军官名单你作好没有?”“出来前,已经交给张秘书了。”何应钦转身要走,忽然又回过身问道:“校长,听说政治部周主任把蒋先云、李之龙、杨其刚都要走了?”“对。”“那可不行,蒋先云我还想让他当连长呢?他们都在我要的名单内。”“你不要担心,那只是暂时的。”见何应钦有些着急,蒋介石安慰道。“暂时的?肉进了狼嘴,还出得来。校长,教导团可是校军试点,最优秀的毕业生都应该分到教导团来。”何应钦不信,开始强调教导团的重要性了。“这就是我烦心的地方。”蒋介石苦笑着对廖仲恺说道:“各部门都要人,而且都要最好的,一个蒋先云,一个庄继华,都抢着要,谁都不肯松手。”“每个人都提出一大堆理由,都说自己这里重要,都要求照顾。”廖仲恺微笑道:“黄埔学生受欢迎你这个校长应该高兴呀,不过…,恐怕我也要烦你了。”蒋介石不解的看着他:“你不会也要人吧。”廖仲恺说道:“我不要人,我那里是省政府和工人部,暂时还不需要黄埔学生。”见蒋介石松口气,便接着说:“不过有人找我向你要人。”蒋介石知道被捉弄了,何应钦笑道:“廖政委也学会作弄人了。”廖仲恺笑道:“什么学会!我可不像你们校长整天扳着脸。”蒋介石苦笑道:“都是那些人。”这些人真会找人,廖仲恺的面子他不能不给。“主要是铁甲车队,吴铁城也说想从黄埔要些人去,另外还有就是施卜罗绮园,不过他们只是要求派人帮助训练。”“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军?”“对。”“商团刚平定下来,又冒出两个,仲恺兄,军队应该掌握在政府手中。”蒋介石说道。“这是*建的,与商团有本质的区别,再说,又不是军队,没什么大不了。”廖仲恺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蒋介石反对成立纠察队和自卫军。“国之利器不可授之以人。”蒋介石也很认真的说道。“国共合作建党建军,没有苏俄的武器装备,我们也不可能建立军校和校军。况且学生里不是也有*员吗。”“其他的我都支持,就是军队不行。”“都是一两百人的小武装,还是用不着因为这个损害两党关系。”“随你吧。”蒋介石见无法说服廖仲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校长,那几个人呢?”何应钦没有放弃。“你就不能让我想想。”蒋介石思考一下便问:“你下午能不能回来?”“没有问题,我把校长的话告诉周骏彦就回来,校长的话他不敢不听。”何应钦见有希望了,赶紧答应。“好,趁仲恺兄在下午我们开个会,把分配定下来,你们当面谈谈。”蒋介石又对廖仲恺说:“不过今天中午你就回不去了。”蒋介石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黄埔建军是仿造苏联,规定没有政委的签署,蒋介石的命令一慨无效。“回不去就不回去,还省心了。”廖仲恺挥挥手。何应钦随后离开,他很有把握在开会的时候把想要的人都抓过来,谁让咱教导团是目前的重点呢。下午毕业生分配会议结束后,已经是四点多了,参加会议的各部主任从会议室里出来就回各回办公室,脸上的神色却各不相同,最得意的莫过新任教导团长何应钦,最沮丧的莫过周骏彦,刚出门便开始发牢骚:“妈的,军需部就是后娘养的,要你干事时就来找你,恨不得眨眼功夫就给他变出来,有好处就不记得了,老子又没有三头六臂。”严重心情也不好:“枕琴兄,你叫什么苦,你好歹还能维持,我呢,三期招生已经开始,马上就要进校了,你看吧,到时候没有区队长,我就要求从二期学生中抽调。”何应钦心里很得意,但面上还是安慰严重:“立三兄,二期学生我决不会和你争,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教导团带不好,上下我都不好交代。”“得,得,得了便宜还卖乖。”严重没好气的说:“蒋先云你要去也没什么,庄继华你就不能让给我呀;庄继华要了,关麟征给我留下也行呀。”“我不是没跟你抢陈赓吗?”何应钦乖巧的说。“去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政委说话,你难道不抢?”严重立刻提醒他。何应钦嘿嘿笑了,不再说什么了。王柏龄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事前他就分析过,他很悲哀的发现他主管的教官部没有任何优势,毕竟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不可能立马就当教官,所以在会上他说话最少。“还是周主任聪明动作快,昨天就向校长要人了,贺衷寒、李之龙,三杰就要了两个。”王柏龄想把严重的火引向周主任。“那里,双雄三杰,三杰之上有双雄,那双雄不是去了教导团,严总队长那里不是也去了陈赓嘛。再说我这政治部说是一个部其实就我和甘乃光,我就是光杆主任,不向校长要人,我向谁要。”周主任不动声色的将王柏龄的话给挡了回去。不过他想起刚才的会也有些好笑,当他交给蒋介石政治部名单时,何应钦一听蒋先云、庄继华、贺衷寒、李之龙、杨其刚、陈赓等人都在名单上,当场差点跳起来,直接嚷道双雄三杰你全要,绝对不行!那样子完全没有儒将的风度,其他人也非常惊讶,他有些不明白双雄三杰什么意思,还是严重向他解释双雄三杰的含义,什么李之龙的嘴,贺衷寒的笔,陈赓的腿等等。黄埔有三杰,口诛笔伐踢断肠,过了三杰鬼门关,三杰之上有双雄。不知谁编的这个顺口溜,还挺押韵。不过能要到李之龙、杨其刚、贺衷寒也算能缓解一下政治部的人荒。众人也知道周主任说的是实情,何应钦正要开口,蒋介石的秘书张静愚上来对何应钦说道:“何总教官,校长请你去他的办公室。”周主任回到办公室前,正要开门,却看见蒋先云和庄继华在对面的办公室里与甘乃光聊天。就听见甘乃光说:“你庄文革又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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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教官,我能耍什么花样,真是就想赚几个稿费花花。您给引见引见。”“《民国日报》是什么报,广东省党部的机关报,赚稿费不用上这里吧。国华报,越华报,七十二行,不行吗。”“那些都是小报,广东第一大报是谁,《民国日报》首当其冲,咱黄埔的人要上就上第一报,否则不是给咱黄埔丢人吗。”“你就那么肯定你的文章能发表。”甘乃光笑着问他“嗯,当然啦,我的文笔连巫山都很佩服的。不信,你问他。”“是…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写过什么呢?”那个是吗拖得老长。“那…不能怪我,得怪巫山,君山他们,每次写好就被他们拿去了,然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怎么啦?”“然后…就被镇压在两座大山下了,我是有苦难言呀。”哈哈哈,蒋先云首先笑起来,甘乃光随后也大笑起来。周主任也不禁莞尔,这个庄文革有些意思。“那你就起来革命,推翻两座大山嘛”周主任笑着走进去。见他进来,庄继华和蒋先云立刻站起来向他敬礼,同声说道:“报告,学员庄继华(蒋先云),奉命前来报道。”“坐,坐下,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周主任笑着问。“呵呵,没什么,就是开玩笑,周主任,您刚来还不知道,只要庄文革在,就是想不热闹都不行。”甘乃光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在《民国日报》当过编辑吗,这小子,缠着我要我引荐一下《民国日报》的编辑,要写文章赚稿费。”“哦,那行呀,你就给他引荐一下嘛,不过稿费吗,当然要共产了。”“那当然好了,文革,你说是吧。”甘乃光揶揄道。“周主任,长工还管吃管喝,您比地主老财还厉害,我投降还不行吗”庄继华抱拳求饶。“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到我办公室去吧,就不打扰甘教官备课了。”周主任看看甘乃光桌上翻开的书本,知道他是在备课。与此同时,在校长办公室里,蒋介石正拿着一份文件与何应钦谈教导团。“敬之,我看过你的训练计划和军官配置,这个,需要作出些调整。”说完看看何应钦,何应钦老实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表示。“二营的营长不变,还是陈继承,三营营长我看由刘峙担任。”“至于党代表,第二营茅延桢,三营蔡光举。”任命党代表本不是蒋介石职权范围之事,不过蒋介石没打算遵守。“蔡光举?”何应钦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这个人,这是他的贵州老乡,因为这层关系平时与他走得比较近,而且这次分配他也有心把这个老乡调到他的麾下,好好培养,将来也就是他的一个臂膀。但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会让他担任营党代表,要知道现在总共才三个营,营长无一不是黄埔教官,蔡光举担任营党代表,那么他是黄埔学生中第一个担任营级职务的人。如果是庄继华或者蒋先云,他何应钦绝不会吃惊。看到何应钦有些惊讶的表情,蒋介石有些得意,便说:“蔡光举我是了解的,虽然不如庄文革和蒋巫山,但也是黄埔一期的佼佼者,而且也是我们国民党中少有的擅长宣传的人才。哼”说到这里蒋介石鼻孔哼了一下:“我看并不是只有*才会宣传。”何应钦这才有点明白蒋介石为什么破格使用蔡光举,但他还是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用庄文革呢?校长是不是担心他是cp?”“不,文革绝不会参加cp的。文革我想让他去带兵,他是个带兵的料,你看看他搞的那个训练方法就知道了。另外,把庄文革与蒋先云分开使用,庄文革先让他当连长,蒋先云的宣传鼓动能力很强,让他当党代表是人尽其才。”“明白了,校长。”何应钦这下明白蒋介石的意图了,cp分子不能当军事主官,只能作党代表。这样既防止*掌握军权,也对各方面有所交代,让*无话可说。“明白了?我看你是误会了,”蒋介石扫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cp擅长宣传鼓动,我们国民党员在这方面就是不如人家,党代表是发挥他们的长处。”何应钦见蒋介石虚晃一枪又收回去了,心里知道这是蒋介石不愿落人口实,他的真实目的还是不让cp带兵。可是何应钦还是漏算了蒋介石的一个意图,那就是蔡光举的任命中还有一个目的是对何应钦的警告。何应钦私下笼络学生的小动作,蒋介石洞若观火,但他不想制止,不过今天他要告诉何应钦,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你不是在笼络蔡光举吗,好,我就提拔他。我已经出价,下面就要看你的回报了,回报自然是忠诚,这样你和你笼络的人我都可以放手使用。何应钦读懂了蒋介石的前半部分意思,却没有读懂后半部分。蒋介石看看他,然后又说:“教导团的训练一定要抓紧,又有一批新兵快到了,我的意思是再编一个团,让王柏龄当团长,你们团的训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新团总结经验,你要边训练边总结。”听到蒋介石说王柏龄将担任二团团长,何应钦嘴角轻蔑地一撇,空想理论家,他早知道学生们给王柏龄取的外号,不过他也摸清了蒋介石的意图,王柏龄就算什么都不是,但他对蒋介石忠诚,所以蒋一定要用他。蒋介石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何应钦:“你拿回去修改一下。”“是,校长。”“今天请你们来,是我对青年军人代表会有几个想法,想和你们俩讨论一下,看能不能行。”周主任边给两人倒水边说。确实如传说那样平易近人,庄继华想到前世的一些关于周主任的传说,连忙说:“我也是第一次搞这样的团体,没什么经验,其实巫山比我强。”说完看看蒋先云,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当时就对校长说,我给巫山跑腿,可是校长…”其实庄继华是真不想搞这么个组织,在这方面他继承了前世的习性——不喜欢政治,平时学校里有什么政治性的话题,他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才发表那么几句。至于那些名人演讲,如果能不听,就决不去,不过他没躲过几次,不是蒋先云就是贺衷寒非要拉上他,在那些慷慨激昂的会场,他总激动不起来。最让他烦的是会后,话题总要被议论几天,有时他恶意的设想,是不是应该在黄埔开间迪吧,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学生去那里消耗一下。所以他很愿意将这个青年军人代表会交给蒋先云来操作,反正他也喜欢。“文革,你又来了,当初粤军讲武学校的章利民王桥生气势多高,要不是你舌战群雄,他们能这么快加入。你再说那话可就没意思了。”蒋先云说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想听你们谈谈目前有哪些困难。”周主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我感到成员发展慢了。”蒋先云说。“什么事都作什么事都没结果。”庄继华说道。“对,问题找到了,那么你们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如何改变呢?”“轮值制。”庄继华说道:“目前我们采用的是各学校轮流主持,由于各校之间互不服气,上期未完成的事,下期不愿接着作,反而愿意另作一件,这样就成了事事都作,事事无成。”庄继华分析过形成目前局面的原因,前世的公司里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不过那可以用物质的方式解决,现在这种情况,他有点束手无策。不过周主任这么说却让他起了些心思,青代会里有蒋先云,周主任不可能不了解情况,昨天晚上蒋先云很晚才回来,黄埔军校虽然不如前世军校管得那么严,晚上学生也是不能出校的,而杨其刚始终在寝室,中间李之龙和陈赓还来串了次门,那么蒋先云干什么去了,只能是找周主任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泛出些许不舒服。“我们宣传的力度不够,要加强宣传说服工作,现在的问题没有时间,也许毕业后就能多些时间。”“看来你们都清楚问题所在,不愧是黄埔双雄,昨晚你走后,我反复考虑很久才得出这两条。”周主任说道。庄继华闻言心说名不虚传,自己这里刚有些不爽,周主任就看出来。其实他又想差了,周主任根本没打算瞒,因为他认为以庄继华的才干不可能猜不出蒋先云昨晚来找自己的事。今天他的目的是见见庄继华这个人。“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我提两条建议,你们斟酌。”周主任说的很客气。青代会是一个学生组织,目前还不属于政治部管辖,经费由校长办公费中特支。“请周主任指示。”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说。“谈不上指示,我的想法是,既然有些人愿意加入,有些人不愿意加入,那么可以先吸收愿意加入的,不愿的转变态度后也可以;所以可以改目前整体加入的形式为个人加入。”“其次,轮值制既然不适合,那么是否可以改为常务制,比如成立一个常务机构,成员由会员推举。”牛人就是牛人,一夜之间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庄继华大为叹服,这种折衷办法非常巧妙,原有的青代会只作了少量改变,但路却一下子通了。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转换观念,其实很多事情只要转换一下思路,或者说换个角度想问题,那么你会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人喜欢一条道跑到黑。蒋先云也立刻认识到新方式的优点,他很些兴奋,仿佛看到一个新世界的诞生。“最后我认为青代会最好还是要有一个宣传喉舌,先云同志说要办一张中*人报,我看很好。”“这是我的几点意见,你们看能不能行。”“我看行。”庄继华没有丝毫犹豫,未来总理的指点岂有不行的道理。蒋先云却说:“我建议干脆该青年军人代表会为青年军人联合会,代表是表示整体加入,联合则是表示自愿加入。”庄继华想想觉得不错,代表自然是要代表某一组织或团体,改为个人加入,那么代表会显然不适合新的发展方式。“我赞成。”周主任满意的笑了,庄继华今天给他的印象不错。“好了事情办完,我们说点题外话,文革,我听巫山同志说起过掌柜和伙计的故事,我有些好奇,想和你探讨一下。”今天庄继华没说什么,而且很配合,但周主任不满意,他还想再深入了解庄继华,严格的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庄继华,但他相信蒋先云对庄继华是有些影响的,所以他决定继续谈下去。“哦,”庄继华有些意外,蒋先云向周主任汇报这是在他意料之中,而且也是他希望的,但周主任现在就与他谈,他有些意外,他认为以周主任的谨慎,应该还要观察自己一段时间。“那么不知周主任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庄继华决定先看看再说,他也想知道现在周主任的态度,进而窥视他们高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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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来掌柜和伙计不会最终会分道扬镳,所以你要成立董事会,还要制定店规,如此保证掌柜和伙计始终走在一起。是这样吗?”周主任问道。庄继华想想这种说法没有误解自己的意思,便点点头。“你认为他们散伙的原因是什么呢?”庄继华沉默会说:“他们的经营观念不一样。”“可是现在虽然有些差别,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对,可是他们采取的手段不一样。”周主任思考会说:“可是我们认为,伙计可以和掌柜的一起把店经营好,掌柜的身体虽然有些毛病,但还能治愈。”庄继华想想说:“我曾经有个朋友,有一次他生病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但他拒绝了,他说他没病,可是他的确病了,我坚持送他去医院,所以最后我们争执起来,他打了我一拳后就走了,此后直到我离开,他也没来送我。”周主任默默的思考一会说:“你的那位朋友可能有些糊涂了,掌柜的却是清醒的,他也认为他有病,所以他要伙计时常帮他。”“不一定吧,小病不治大病难防。”这话一出口庄继华就意识到坏了,孙中山现在还没死呢。果然,周主任直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爱你管内心看穿。“你认为掌柜的有可能会糊涂起来?”庄继华没开腔,他选择了沉默。周主任也不说话,房间里一时显得安静,窗外的树叶沙沙着响。“起风了。”蒋先云看看窗外,起身去关窗户,他的步履沉重,他完全听懂了两人的哑谜,心情很沉重,也很惊讶,文革太大胆了,他竟然怀疑总理。庄继华心知两人误会了,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看着蒋先云把窗户拉过来,灵机一动。“我喜欢晴天,特别是广州的晴天,碧海云天,阳光灿烂,多好;雨天总是让我感到阴冷,可是谁也没办法让天空一直保持晴朗。”周主任若有所思,他有些明白了。也就顺口接下去:“风雨可以洗涤尘埃。”“暴雨可能成灾。”庄继华立刻接口道。“暴雨可以预防,正好可以因此修缮水渠、河道。”“有些雨可能来得很突然,是难以预防的。”“天气变化总有征兆。”庄继华明白周主任听懂了他的话,蒋先云见两人又谈起天气变化,愣怔一下也明白过来,便说到:“天要下雨谁也阻止不了,况且雨后的空气不是更清新吗。”天要下雨谁也阻止不了,庄继华沉默了,如果阻止不了,那么自己又该作何选择呢?所以…。“如果让暴雨变成细雨不是更好吗,即可清新空气,也可以修缮水渠河道。”“不应该害怕暴风雨,应该象海燕那样迎接暴风雨。”蒋先云反驳道。“可是暴风雨有可能把店给摧毁了,东家就要经受更多的痛苦。”“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在你的设计中,店规是一个很重要的规则,但如何保证所有人遵守店规呢?现实是打破店规的行为很多。”周主任接着就提出一个问题,关于暴风雨的问题告一段落。辛亥以来,临时约法屡屡被北洋政府破坏,而且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环境始终是实力说话,而非依靠法律,有实力者可以随便破坏法律,远的如李世民,近的张作霖、段祺瑞,所以周主任的问题就非常尖锐了。庄继华思考片刻后说道:“应该首先解决董事会的问题,有了强大的董事会,店规自然能得到维护。”周主任点点头:“那么董事会要是破坏店规呢?”“不会,”庄继华断然说道:“店规是由董事会制定的,董事会依靠它治店,如果他破坏店规,那么店就散了。”“可是掌柜认为他可以成立一个新董事会。”“不然,掌柜破坏旧董事会,那么也就有其他董事会成员破坏新董事会。”周主任点点表示接受这个结论。这场哑谜下来,他感到这个庄继华在一些问题上确如蒋先云描述的那样思虑深远,在另一些问题上却有些片面,甚至有些理想化。庄继华这时感到自己有些软弱,老人被牵着走,所以他决定改变这种状况,而且谈这么久,还没有摸清他们高层的看法。“主任,其实还有个问题,”庄继华看看周主任:“伙计和伙计的朋友是否相信掌柜的病能好。”“当然,当前伙计和掌柜是朋友,伙计的朋友也认为掌柜的病能治好。”周主任不动声色地说道。“恐怕是伙计的朋友下的结论吧。”“这是他们的共识。”周主任滴水不漏,心里却暗暗吃惊,他怎么知道本党内高层的分歧,难道是蒋先云告诉他的,他不由看了蒋先云一眼,却见蒋先云也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可是我不太相信伙计的朋友,他们的有些行为令人不解,而且他们并不了解店,也可能不了解掌柜的,可是却对店的经营和伙计与掌柜的关系指手画脚,我担心以后可能会因为他们导致伙计和掌柜的分手。”庄继华一下子抛出这个问题,让周主任和蒋先云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伙计和掌柜都认为朋友是可信的,而且这与掌柜目前的认识不同。”周主任严厉地说到。庄继华的话几乎让周主任立刻将庄继华划到右派的一边,而且是属于比较危险的那类。“现在是这样,可我说的是将来,是下雨以后。我的意思是伙计应该尽快自己拿主意。毕竟这是店里的事,而朋友也有店,他的店也要经营,不可能完全为伙计的店而损害他的店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为了他的店,而损害伙计的利益。”庄继华毫不退缩的看着周主任。现在已经大致知道*高层的认识,尽管有些失望,他还是决定提醒他们,然后结束这场谈话。“我们不这样看,掌柜和伙计一致认为朋友是真诚的。”“那么今年6月北方发生的事是什么,就算伙计认为是正常的,那么掌柜认为正常吗?以后西北、东北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伙计该如何自处,掌柜会怎样判断。”周主任和蒋先云同时闭口无言。24年6月外蒙古宣布独立,苏联派兵进入蒙古,保护蒙古的独立,另一方面又与北京政府签订《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这个条约是孙中山和国民党强烈反对下签署的,为此,孙中山与鲍罗廷发生激烈争吵,差点断送联俄的三大政策。但是*的态度却是支持签署条约,毫无疑问,这是共产国际为他作的决定。“掌柜的手上有刀,那么伙计手上至少应该拿条棍子。”这话又将他从右派中拉回到中派偏左中来。庄继华和蒋先云离开后,周主任感到自己还是拿捏不准庄继华的政治态度,整场谈话庄继华只在最后时刻露出锋芒,其他时候都是在耐心的解释他的想法,应该说是很配合的,也一度使周主任认为已经掌握了他的政治态度,但他对苏俄的态度,以及建议*自己掌握武装力量的却让却又让人迷惑,前者是绝对的右派言论,后者是极端的左派,国民党明确表示不愿*染指军队,甚至连廖仲恺这样的著名左派也不愿*染指军队,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的人数都有明确规定,以前成立的工团军和农团军虽然在平定商团时立过功,但事后也全部解散。庄继华居然提出*要自己掌握军队。晚饭后,不但庄继华没有说话的兴趣,蒋先云也没有兴趣,经过这样一场谈话后,谁都不想再说什么,他拿本书坐在桌前,也不知看进去没有,庄继华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与周主任的谈话。宿舍里显得比往常安静许多。庄继华努力回忆历史,当初周不是也在广州,也在黄埔,可是中山舰事件依然发生,412*依然没有还手之力。想到这些,庄继华又一次感到不安,自己是不是对他寄予的希望太高,就算能说动他,他能决定*高层的决定吗?要知道蒋介石现在是还是一个“红色将军”,至少苏俄的顾问们是这样认为的。412象块石头一样压在庄继华的心上,如果不对现状作出改变是不可能避免的。庄继华再度盘算能依靠和调度的力量,结果他发现他一无所有,同学?贺衷寒是国民党,蒋介石的支持者;蒋先云,*,党内合作的支持者;让他们支持自己,蒋先云那里就肯定不行,贺衷寒那里好像也作不到。还是前世好,不用玩政治,庄继华在心里叹口气,泡吧、泡mm,上网小日子多舒坦,与现在比就是天堂了。想到上网,他不由想起自己在网上发起的话题《吊带裙下多少诱惑》,也不知道有多少板砖和鲜花。想到这个,他忽然想起个主意,我再这里也起楼呀,看看有多少跟帖。殊不知,这个一时起意差点让他万劫不复。(tmd,这节太难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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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东校场西侧的小院内,绿树掩映着一座灰色的两层小楼,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总顾问鲍罗廷的住所,又被称为鲍公馆。鲍公馆是目前广州的政治心脏,这与小楼主人的地位是一致的,对国民党而言鲍罗廷是孙中山请来的总顾问,对*而言,鲍罗廷是共产国际的代表,因此这座公馆里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按照鲍罗廷的习惯,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与*人和廖仲恺这样的国民党左派都在楼上的书房中商谈,其他人则是在楼下的办公室中。“啪”鲍罗廷挥脸色铁青,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拍在桌上,报纸上的大标题赫然写着《国民政府、宪法与国民革命》。鲍罗廷大声咆哮,一抹胡子在愤怒中战抖:“胡汉民今天问我,*员是不是要退出国民党,*是不是要放弃国共合作,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文章会严重影响我们和国民党的关系。我想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我还想知道你们对这篇文章的看法。杨,你们宣传部知道吗?”宣传部秘书杨匏安是个清瘦青年人,梳着这个时代很常见的大背头,听完张太雷的翻译后说道:“这件事我们宣传部不知道,虽然在上个月将民国日报划归宣传部主管,实际上还是广东省党部在操作,报社中的人也是以前的那批人,因此具体恐怕要问陈秋霖。”“延年同志,这篇文章是我们党内同志写的吗?”张太雷问道,他是鲍罗廷的秘书兼翻译,经常作为鲍罗廷的代表出席广东区委的会议,将广东区委的决定报告给鲍罗廷同时也传达鲍罗廷的意见或命令。他知道鲍罗廷生气的原因,上午代元帅胡汉民来到鲍公馆,直接就问*是否要退出国民党,然后拿出了那张报纸。陈延年摇摇头:“我看不像,你看,‘没有政府即无法制定法律,无法对人民提供法律上的保障,工人农民往往只能通过罢工抗租等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在这过程中,由于缺少政府的引导和法律约束,时常显得简单或粗暴,其成果也无法得到保障;其过程更易引起部分人士对革命的恐惧。’,我党党员是绝不会这样认识工农运动的,这样的话与邹鲁谢持的观点是相吻合的。”听完张太雷的翻译后,鲍罗廷这才冷静下来,仔细回味张太雷刚才给他念的内容,感到陈延年说得不错,这样的话不像是*员说的。“‘北洋政府就像一个小姑娘,谁上台,谁就重新打扮她一下,但这种打扮只是表面上的,这些政府实质是一样的,无一不是以卖国为己任,争先恐后苦爹叫娘的扑进帝国主义的怀抱,签订一个个卖国条约。’,骂得痛快。”瞿秋白还没有看过这篇文章就被叫来开会,正抓紧时间看看究竟写了些什么让总顾问如此生气,看着看着文人习性上来了,忍不住对其中的文字叫好。“总顾问,我倒认为这个改之提出的尽快建立国民政府,制定宪法还是可取的,北京的那个散发腐尸臭的北洋政府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了,到了我们成立一个新政府的时候了。而且我认为他是同情我党的,两党地位平等,那不是意味着我党即可取得公开的合法地位。”陈延年对鲍罗廷的激动有些不以为然。总书记陈独秀一直反对与国民党进行党内合作,在这近一年中党内合作已经使党的发展受到制约,党员数量基本没有增加,有些地区还出现下降趋势,党内已经有同志开始抱怨。“不,陈,你还没有认识到它的错误,这是打着法律的幌子来反对发展工农运动,以提高我党地位为诱饵,破坏联俄联共的三大政策,这个改之是比邹鲁谢持那样的右派更坏的反革命,他的用心极其险恶。”鲍罗廷不满的瞪了瞿秋白一眼,敲着桌子大声说道。“总顾问说得对,用西方法学观点来诬蔑伟大的工农运动,说什么,引起部分人士的恐惧,部分人士是什么人,不就是资产阶级吗,工农革命他们当然要恐惧。”杨匏安插话道。“也不象邹鲁谢持那样的人写的,‘三大政策已经成为革命发展的基础,但关于国共关系却有些不正常的言论,这种不正常言论实则是两党地位不平等造成的,部分国民党人将*看成国民党的附庸,之所以有这种认识,除了国民党长期占据国内第一大党的地位而养成的视其他党派为无物的惯性思维外,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保障各党地位平等的宪法。’,这显然与邹鲁谢持的主张背道而驰,这个改之更像主张党外合作。”瞿秋白这时看完整篇文章,提出了他的看法。“党外合作,是不是陈独秀。”鲍罗廷马上想到陈独秀当初与自己激烈争论,坚决反对党内合作,要求保持*的独立性。“独秀同志主张没收一切土地,进行重新分配,这个改之却提出制定土地法,以规定最高地租的方式来改善农民的经济。与独秀同志的主张完全不同。”谭平山分析道。今天在广州的*主要人物都被召集到鲍公馆中开会,现在除了新任广东区委委员长,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人周E来还没到外,其他人都到了。“杨,你查一下,这个改之到底是谁?”鲍罗廷现在有些平静了,只要不是*员写的,那么国民党就无法拿它来攻击*。“不用了,我知道,”随着话声,周E来从外面进来,看见他进来,瞿秋白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E来,坐,你总算到了。”“没办法,我下课后才接到的通知,马上就过来了,”周E来坐下后解释道:“这篇文章是军校的一个学生写的,名叫庄继华。他不是我党党员,是国民党员。”鲍罗廷这下明显松口气,随后警觉地问道:“他的政治态度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文章,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应该没有,庄继华在军校学生中威望很高,是学生领袖之一,是血花剧社的发起人,青年军人代表会的发起人之一;他与我党党员蒋先云共称为黄埔双雄,政治上应该属于中间派系,对我党比较同情,支持国共合作。”接下来周E来向与会者简单介绍了庄继华在黄埔的一些言论。“从这篇文章来看,与庄继华平常的言论吻合,应该是他自己所为。”“E来同志,你要注意你的立场,写这样文章的人,对我党还比较同情?”张太雷对周E来对庄继华的判断极为不满:“这是典型的右派思想,是隐藏极深的右派,应该发动军校学生对他进行批判。”“太雷同志,据我了解他曾经当过孙中山的临时副官,深受廖仲恺和蒋介石的赏识,如果我们贸然发动对他的批判,会激化我党与国民党左派之间的矛盾。”周E来耐心的解释道。周E来的话让鲍罗廷本要说的话又咽回去了。鲍罗廷犹豫了,他在几天前收到远东局书记维辛斯基的信,在信中维辛斯基告诉他,远东局对中国革命有一个新方案:北方方案。这个方案的重点是促成冯玉祥与孙中山联合反奉,因此接下来将大力增加对冯玉祥的支援力度,使其发动武装反奉,而他鲍罗廷在必要时要说服孙中山放弃广东,从海路将军队运至北方。任务本身就极难完成,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庄继华跳出来说什么成立新的国民政府,还要两党平等,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庄继华怎么会这么巧,凭空给计划增加了难度。幸好他不是*员,否则孙中山会怎么想,只有天知道了。如果庄继华知道共产国际有这么个计划,他肯定将这层楼给拆了,打死不当楼主。本意只想试探广州各政治团体对他的建议的反应,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不过周E来的一番话却让鲍罗廷改变了主意,决定对这件事来个低调处理,但也要表态,于是鲍罗廷说道:“周,军校学生的思想工作要加强,在这场争夺学生的战斗中不能输给右派,你在军校中要批判这篇文章,但动作不要太大。杨,你们宣传部下的报纸要加强管理,民国日报中要有我党党员,《向导》也要发表几篇批判文章。我过几天就要北上了,在我不在广州期间,局面要保持稳定。”相对于鲍罗廷的愤怒,国民党中央商务部部长伍朝枢却神情轻松地坐在院中香樟树下的石凳上与广州《民国日报》的副主编卢山鸣聊天,这时仆人引进一穿灰长衫的中年人,灰长衫看见两人,远远的招呼道:“云老,嵩皓老弟,外面风聚云涌,二位却在这里躲清闲,好逍遥呀。”“济远兄,管他外面什么风,云老这里有定风针,不用怕”卢山鸣似乎知道他所说何事。济远走过来,一眼就看见石桌上的《民国日报》,嘲讽道:“嵩皓兄,民国日报什么时候改换门庭的,怎不请我去喝杯酒呀。”“哈哈,真要改换门庭我一定请你。”卢山鸣笑道。伍朝枢端起茶壶,在各个茶杯上一一轻点,然后笑眯眯的招呼济远:“这是今年的毛峰,最是败火。”“我可没火,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明天的《广州群报》和这周的《香江周刊》都要和嵩皓打打擂台。”“好,算上我一个。”话声中进来一穿西装的老者,卢山鸣当然认识,正是中央监察委员谢持。“铭三,来得正是时候,这茶刚好。”伍朝枢招呼来人。“铭老。”“铭老。”卢山鸣和济远站起来向来人抱拳施礼,谢持并不理会卢山鸣,反是走到济远面前:“我来之前就和泸生商量好了,待会他会把文章送到《民国日报》,嵩皓你这个副主编不会不让发表吧。”“哪能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卢山鸣笑道:“二位误会了,这事都是云老安排的。”“哦…。”谢持狐疑的看看卢山鸣和伍朝枢。“呵呵,这事呀,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当初我拿着文章去找云老,云老看后就让我先出版,这不我今天也是来问问云老,到底是怎么想的。”伍朝枢将茶杯端至嘴边,轻轻将茶水吸进嘴里,再将杯子轻轻放下,然后好整以暇的对三人说:“我就是要发表这篇文章,因为这篇文章是一个引子,可以引出一篇更大的文章。一大的时候我们还看不明白,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共党的企图就是借我党力量发展自己的组织,然后从内部颠覆我党。可是我们看明白了,不等于其他同志明白了,现在好了,有了这篇文章,可以让更多的同志警醒。”“改组本就是总理上了俄国人的当,尽管我们一再劝说,总理却始终没有醒悟,为什么呢?因为共党善于伪装,现在白纸黑字俱全,共党无可抵赖,这篇文章除了要平等地位外,其他的都是共党故意抛出来乱人耳目的,所以我们就抓住这点,攻击这点,打乱共党的阵脚。让总理和那些受共党蒙蔽的人清醒过来,认清苏俄和*的真面目。”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叫好。“这下*可要荒了手脚,嵩皓干得漂亮,兄弟不知缘由,老弟不要见怪。”济远笑着向卢山鸣赔不是。卢山鸣嘿嘿笑道:“我有什么功劳,这都是是云老筹划之功。”“嵩皓老弟这次你可立大功了,给老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篇文章的。”谢持问道。“铭老,说来巧了,那天那个改之来报社找主编陈秋霖,正好陈秋霖出差,要等两天才回来,于是我就问他找陈主编什么事,他就拿出篇文章给我,当时我没注意,还与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黄埔学生,是通过甘乃光来找陈主编的,因为有事耽误了一天,没想到陈主编就出差了。听他这么说我反留心了,甘乃光跑到黄埔去后尾巴翘上天,与共党打得火热,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文章,这一看才发现其中有玄机,于是我就去找云老,云老让我就这样发出去。”“不过,那个庄继华似乎不是*员。”卢山鸣犹豫一下说道。“共党都是秘密党员,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济远决断地说。“济远老弟说得对,他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由不得他。”伍朝枢斩钉截铁的说。“黄埔是什么地方?廖仲恺蒋介石是什么人?都是些亲共分子,没有这些亲共分子,总理也不会被迷惑,没有他们,我党要干净得多。”谢持毫不客气地说。“对,打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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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险恶呀,庄继华在书报阅览室里翻着手上的报纸,叹口气,还有几张报纸散乱的放在桌上。几天来他一直在翻报纸,查看回帖。他悲哀的发现都是板砖,没有顶。右派的板砖是扔向平等地位;*的板砖砸向限制工农。右派是以《民国日报》、《广州群报》,《香江周刊》为阵地,*则主要是《向导》。这些板砖不但砸向他庄继华,也开始波及黄埔军校,《广州群报》就质问黄埔军校到底是国民党办的还是*办的,是为国民党培养人才还是为*培养人才;廖仲恺蒋介石究竟是国民党员还是*员。《群报》点出黄埔军校后,在军校里产生一些议论,不过耐人寻味的是知道庄继华是作者改之的一期同学都保持沉默,蒋先云贺衷寒每天下课就往广州城里跑,不到晚上绝不回来,看来青军会发展迅速;李之龙每天排戏,与外校的关系突然好起来,连续出校演出。庄继华正边看边想,有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曾扩情。曾扩情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左上竖排印着士兵之友四个大字,这是最近由政治部主持的一张油印小报,主编是杨其刚,这些庄继华也知道。庄继华很庄重的拿起来那张纸,一副拜读的样子,自从《向导》开始拍砖之后,他就知道军校内部肯定有砖头飞过来,不过好几天没见反应,他还有些奇怪,现在终于来了。《国共合作决不容动摇》作者陈浩,《改之究竟想要什么?》作者余洒度;这两人庄继华都认识,陈浩是一期的,余洒度是二期;庄继华在李之龙那里遇见他几次,这人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很冲,争着当主演,当不上就挑主演的刺,让李之龙很是头疼,不过他的口才和形象不错,李之龙又舍不得放弃他。“看看学弟板砖的含金量如何。”庄继华咕哝一句,曾扩情在旁边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板砖?”庄继华边看边摇头,唉,这个板砖没砸到要害呀:“唉,写得不错,满篇口号,充满激情。”余洒度在文章中谴责庄继华企图利用政府压制工农革命,他认为建立国民政府的主要目的是发展并巩固国民革命的成果,而这两者都需要充分发动群众,庄打着保护工农的旗号实则是限制工农,讥笑庄继华被高涨的工农革命吓坏了,试图举起资产阶级的法统来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殊不知这件外衣只是纸做的,风一吹就破。文章最后号召要学习法国雅各宾派,坚决打击一切退缩和妥协的行为,将中国革命进行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看他的样子,曾扩情有些不满:“你还笑,笑啥子,瓜娃子都欺头上了。”着急下,四川口音脱口而出。庄继华嘴角划过一丝戏噱:“扩大哥,着急有啥子用,难道能封住别人的嘴,让他们说去吧。”他真不着急,也不害怕,他的心里素质早在前世就锻炼出来了,前世论坛上的板砖比这厉害多了,心理素质不好的早被拍晕了。所以呀,有心穿越的同仁,一定要多发帖。尽管如此,庄继华还是以此为借口,不再管青军会的筹建,真心实意万般情愿的交给蒋先云和贺衷寒。曾扩情看着他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说:“都打到面前了,你就没打算反击。”这下庄继华明白他来做什么了,于是面不变色的问:“反击谁?是《向导》还是《群报》?”曾扩情指指庄继华手中的油墨纸:“还能有谁,外面我们不管,这里还轮不到他们说话,他们以为黄埔双雄是吃素的。”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道:“哦,那就更不能了,校长说过要至爱精诚,要团结,我们一期要给后面的学弟树立榜样。”然后小声的关心的样子劝曾扩情道:“扩大哥,最近这段时间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会把你牵连进来的,我现在就是个是非窝。”曾扩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庄文革呀,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患难见真情,还是扩大哥够义气够朋友。”庄继华“感动”的说。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闲扯,曾扩情打抱不平,庄继华东拉西扯绕***。阅览室进来一群人,俩人也没在意,边看报边聊天,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那群人朝这边看看,认出庄继华,便低低的议论,一会从中走出一方脸膛,直接走到俩人面前:“庄文革,《国民政府、宪法和国民革命》是你写的?”。庄继华抬头一看,心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便点点头:“是我。”顺口又问:“怎么没去排练,你们今天不时要排部新戏吗。”“这你别管,你看了我的文章吗?”见庄继华点头:“有什么感想?”“写得不错,很有激情。”庄继华对对方的无礼似乎视而不见,还顺口开玩笑:“在田他们正在排练,你要不去,我可就去抢主演了。”“演出不重要,”余洒度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要和你辩论,你敢吗?”庄继华心中奇怪,这个余洒度怎么啦。他知道周主任为血花剧社写了出新戏《革命青年》,余洒度好不容易才抢到主演,现在居然不去排练,却跑来和自己辩论,这要求进步也太过。原来余洒度在排练的时候不按剧本说台词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台词,而且在台上大搞“抢镜头”,遭到李之龙的批评,而邓文仪坚持要把他换下来,这本来与庄继华毫无关系,但怪就怪这两人在批评余洒度的时候一再引用“以前文革就说过…”等等,余洒度进而认为这是一期学生因为他发表了对庄继华的批评文章在对他进行报复,于是骄傲的他罢演了。“有啥子不敢的,你以为你是哪个?”曾扩情大喜之下川音重现。“辩论什么?”庄继华拿起报纸:“辩论这个。这有什么可辩论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保留各自的看法吧。”庄继华可不想被别人当枪使。“哼,庄文革,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狂,我是点了你的名的。”余洒度对周主任将庄继华的名字从文章中删去非常不满,他认为庄继华是学校右派的一面旗帜,不打倒他就不能打退右派学生的进攻。“哦,名字嘛,不是给人叫就是给人写,否则要名字做什么,你可以继续点。”庄继华这下知道政治部的那位主任对自己还是照顾的。这时那群人已经围过来了,曾扩情一看全是二期学生。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余洒度感到自己受到轻视,因此就更生气了。“庄文革你不是号称黄埔双雄吗,怎么不敢与我论战了?是徒有虚名还是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余洒度大声挑衅道“别污了我们黄埔军校的名声,你这右派分子,我们向校长请愿,开除庄文革。”人群中有人叫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把阅览室的其他人也吸引过来。“开除文革,谁这么大口气。”从人群后面传出个声音,却没看见人,不过庄继华笑了,这是胡宗南的声音。果然从后面走进来一个小个子:“请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黄埔军校,别把地方学校的习性带到黄埔来。进校几个月了,还是老百姓的习惯,这几个月你们都在做些什么。”胡宗南一副老大哥的模样,他的年纪本来就比较大,在一期中也就范汉杰能和他比,曾扩情还比他小一岁。一期学生对这几个“高龄”同学都很尊重,认为他们如此“高龄”还能投身黄埔,更别说人家范汉杰都当上团长了还要进黄埔从小兵做起,这本身就是值得尊重的。况且他们在军校中也的确努力,特别是胡宗南,有过报名的经历后,他进校后生怕被人瞧不起,于是处处争先,6个月下来,不管什么科目都名列前茅,平常在学校里他也就服俩人:庄继华和蒋先云。因为这俩人不管什么科目都压他一头。现在看见庄继华被围攻,而且还是些二期的学弟,胡宗南忍不住就出面替庄继华抱不平。“革命不分先后,端什么老大哥的架子。”余洒度不屑的漂了一眼胡宗南。胡宗南大怒,正要发作,庄继华抬手制止住他,周围的一期学生一下就安定下来。余洒度这群人这下才清楚庄继华在一期中的分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回答,我就与你论战,公开论战,你一个人上也行,你们一起上也行。”庄继华见事态有可能扩大,赶紧制止。“这可是你说的。”余洒度毫不退让,而且充满信心。“第一个问题:农民需要几亩地才能满足他们的基本需要?其中包括吃饭穿衣、生病、孩子上学等。”余洒度心中一笑,自己出身农家岂有不知之理,正要开口回答。庄继华却紧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工人工资最少多少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余洒度心中大安,心想就这,杨其刚把庄继华说得太邪乎,看来黄埔双雄也没什么。“第三个问题:划分大中小地主的标准是什么?”余洒度差点笑出来,这不是自己随便说了吗。“第四个问题:推进生产技术发展的动力是什么?为什么?”余洒度感到有点麻烦了。“第五个问题:你的文章里说要做革命的雅各宾派,也就是说雅各宾派是最革命的,那么已经掌握政权的雅各宾派为什么会被推翻?”余洒度头皮有些发麻,他只是从一些文章和党内文件中知道雅各宾派这个名词,雅各宾派还掌握国政权?“第六个问题:苏俄有没有法律,它制定法律的目的是什么?”余洒度开始后悔了,开始相信杨其刚对他说说过的话,难怪一期只有陈浩写了篇不痛不痒的文章。“第七个问题:2000年来我中华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可是为什么资产主义没有诞生在封建制度高度发达的中国,而是诞生在落后的欧洲。”“第八个问题:当今中国有哪些社会阶层,他们对革命的态度分别是什么?失去他们对革命有哪些影响?”我应该回去排演节目。余洒度痛苦的想。“第九个问题:苏俄为什么会与北洋政府签订条约,而不是与广州的大元帅府签定条约?这是否表示苏俄与帝国主义支持的北洋政府妥协?是否与他支持中国革命的表示矛盾。”“第十个问题:中国与苏俄有哪些不同的国情,这些不同对中国革命有哪些影响?”余洒度完全傻了,他根本没想到庄继华会问这些,他以为庄继华只会就文章进行发问,他自认对庄继华的文章进行了充分的分析,可是没想到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针对文章来的,一时之间他有些措手不及。庄继华看着他的样子,淡淡的说:“如果回答出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又看看余洒度,“好心”的说:“要不要我给你开张书单。”他心里却知道,余洒度根本不可能回答出来,这些问题涵盖了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历史学、法学。更要命的是有几个是几十年后才提出的,这时根本无解。随后他分开众人,大摇大摆的向门外走去,留下余洒度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余洒度不甘心的嚷道:“我也有十个问题,你能回答吗?”“拾人牙慧,毫无创造性;挑战的是你,你就要敢于应战。”庄继华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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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在1924年底出现一点偏差,在另一个时空孙中山北上之后,谭延恺担任北伐军总司令,继续北伐,而后在赣州战役中失败,东征之前与赣军纠缠在赣南,另一支稍早出发的军队则创造了奇迹,樊钟秀率领7000豫军,横行五省,转战2000余里,于万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到达豫南。但在这个时空,历史改变了运行轨迹。平定商团之后,孙中山在广州部署东征陈炯明,可还未实施就北上了,谭延恺的赣军于是停留在韶关,对江西取防御态势,但樊钟秀却如另一时空那样率军北上了。樊钟秀豫军皆是河南子弟,思乡情切,对停止北伐很不理解,军心动摇,迫于无奈樊钟秀向孙中山要求单独北伐,孤军北伐自然受到广州军政大员的反对,孙中山于是向樊钟秀保证一年之内消灭陈炯明,然后北伐。没想到孙中山北上之前,樊钟秀又来要求北上,并提出总理到北京,身边没有一支靠得住的军队是不行的,自己在河南,一旦北京有变,可旦夕而至。如此孙中山才同意樊钟秀北上。孙中山决策改变,谭延恺停留在韶关和樊钟秀的北上却影响了徘徊在湘黔边界的川军熊克武和东江陈炯明,进而影响到第一次东征。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先说说熊克武。熊克武是四川人老同盟会员,参加过广州起义,辛亥革命时组织蜀军政府,后参加二次革命,失败后逃亡,护国战争时在蔡锷部效力,后组建川军第五师,然后参加四川的军阀混战,1918年孙中山任命熊克武为四川督军,杨庶勘为四川省长,由于熊杨之间矛盾重重,熊克武对孙中山任命杨为省长大为不满,转而走向联省自治的道路,孙中山曾派蒋介石入川,但蒋介石走到夔门即被熊克武派人拦回。在时任广州大元帅府秘书长谢持的支持下,杨庶勘与川军国民党派系的石青阳、吕超等联合倒熊,熊克武则联合刘湘、刘存厚等川军进行抵抗,这场战争熊克武先败后胜,最终将国民党的其他派系彻底赶出四川,随后熊克武与刘湘又爆发战争,这次熊克武是先胜后败,最终败出四川,带兵退到滇黔边境,唐继尧和熊克武也有宿怨,也派有重兵监视熊部,熊克武彷徨无计之下派但懋辛到广州希望能参加北伐,同时把部队带到湘黔边界。孙中山表示欢迎,不过孙中山告诉但懋辛短期内不准备北伐,让熊克武把军队带到广州来,随后但懋辛随孙中山北上。熊克武收到但懋辛的信后却犹豫了,直到25年初才开始率军向广东进发,当然这是后话。不过他这一耽误就没有能参加第一次东征和广州平叛,也成为庄继华为他罗织的一大罪状。再说陈炯明。退回东江之后,陈炯明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广州,23年陈炯明曾经发动过一次反攻,打到广州城外时遭到樊钟秀豫军的反击,三个主力师被击溃,至今陈部官兵对樊部豫军还心有余悸。商团陈廉伯来与他联系时他还有些犹豫,现在孙中山北上,最有战斗力的樊钟秀豫军也北上了,这让他有了些底气,于是他从香港回到惠州,筹备西进重返广州。前者的动作庄继华不知道,后者庄继华从报上得知。他不知道东征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从这些报道中他感到东征就快要开始了。自从他发出十问后,余洒度始终没来找过他,《士兵之友》对他的批评虽然还在继续,但调门下调八度,也再没有余洒度的文章。不过他暂时也没有心思却操这些心,他现在要参加的是毕业演习。“敌人已经占领瘦狗岭至石牌地区,并前出至石龙一带,我军的任务是反击敌军,夺回瘦狗岭。”严重介绍完敌情后看看坐下的各分队长,然后说道:“这是你们在军校的最后一次演习也是你们的毕业演习,我虽然担任指挥官,但校长吩咐过了,行动都由你们执行,我只负责指挥协调。导演部设在珠村北帝庙,考评组成员和协调员将跟随每个小分队行动。行动方案由你们讨论后提出,我批准之后上报导演部。”(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否叫导演部,查了许多资料也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这里就借用现在的叫法。)一听这话,下面的蒋先云、胡宗南、黄维、许继慎、陈赓、范汉杰等几个分队长立刻兴奋不已,要知道前几次演习,都是由上级制定好方案,他们只是执行而已,这次却几乎完全有他们作主,之所以说几乎,那只是他们提出的方案要经过严重的批准。“对面有多少敌人?”黄维问道。“大约两个营,教导团一营和二营,总数大约九百人。”严重答道。“指挥官是谁?”蒋先云又问道。“教导团参谋长朱棠。”“敌人是否已经占领石龙?”“不知道。”“敌人的兵力部署是什么?”“不知道。”连续两个不知道,让众人情绪冷静下来,开始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敌人总兵力近九百人,是他们的两倍,瘦狗岭属于白云山南麓是方圆几十里中地势最高的山头,以弱势兵力仰攻优势敌军,难度可想而知。严重见众人不在言语,便提醒道:“你们的时间只有三天,出发地就是我们脚下的鱼珠炮台,三天内没有拿下瘦狗岭就算你们输。”众人感到有些束手无策,敌情不清,谁也不敢提出作战方案。“怎么样诸位,别哑巴,说话呀。”严重笑着问道。“总队长,这导演部不给个方案也就算了,怎么敌情也不给呀。”胡宗南抱怨道。“我看这样,派人侦察,查明情况。”蒋先云建议道。“对,我去。”许继慎自告奋勇。“文革,你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你。”严重知道庄继华最近的麻烦,但他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想也不愿介入政治;他欣赏庄继华,不希望他就此沉沦。“你去不行,我建议陈赓去。”庄继华开口道,虽然他现在身陷麻烦中,但演习中还是担任一个分队的分队长。“我怎么不行。”许继慎不服气的反问道,庄继华的十问虽然针对的余洒度,也让一些*员心里有些不舒服。“你的军人习性太明显,而且你的口音还有一些湖南味,容易引起怀疑。我可不想演习刚开始就失去一位分队长。”庄继华一点也不顾忌:“陈赓就不一样了,纯正的广东话,而且扮什么象什么,天生的演员。”众人一下全乐了,陈赓笑道:“文革,你既然知道,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演主角,非要我扮个女人,让李之龙捡个大便宜,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名角是啥味。”“切,你还不便宜,那可是第一女主角,可别不拿女主角不当角呀。我可告诉你,当心我把你的这话告诉金慧淑,让她找你去。”“别,别,老兄,就当我没说。”陈赓脸色有些发白,连忙告饶。这个金慧淑是广东法政学堂的学生,血花剧社在法政学堂演出后,金慧淑就找到李之龙要求转学到黄埔读书,李之龙刚一犹豫,立刻就被冠以歧视女性的罪名,接着从李之龙的思想根源查起,帽子一个接一个,把李之龙吓得面无人色;陈赓实在看不下去,在旁边接口说黄埔军校是不是招收女生要校长政委说了算,金慧淑立刻掉转枪口对准陈赓,而李之龙立马就跑,回校后陈赓脸色发白的大骂李之龙不够朋友。从此血花剧社成员谈金变色,视法政学堂为畏途。“那可不行,在座的可都听见了,”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心里却想起当初陈赓害他请客的事情:“你总得表示表示吧。”陈赓脑筋一转就明白了:“好你个庄文革,这事还记着呀。”“当初我可损失十块大洋,那可是我四分之一的财产,今天怎么也得找一点回来。”庄继华嘿嘿奸笑两声。“小心眼,小气鬼,典型的葛朗台。”陈赓怒骂道。“你骂得越多我记忆力越好。”庄继华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蒋先云笑道:“对,到时候我给你作证。”胡宗南有些莫名奇妙,他不知道金慧淑是何许人也,但三人的态度让他极为不满,他敲敲桌子,大声道:“这是在开战前会议,你们闲扯些什么。”严重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三人在轻松的开玩笑,但他心里却赞赏不已:这是大将之才,其他人不如此三人。临战能做到心中不慌的人才能担当重任,而只有心中有数有招的人才不会慌。“别急呀,寿山大哥,等我和陈赓把帐算清楚了再说。”庄继华不慌不忙的说。蒋先云笑道:“陈赓说句痛快话吧,行还是不行,大家可都等着的。”陈赓不服气的说:“我不就说句女主角吗,况且我也没瞧不起女主角的意思呀。”“我们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哟。”庄继华和蒋先云互相挤挤眼,心照不宣的笑了。“你们难道要…捏造…”陈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嘿嘿,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奸笑,陈赓脸上一阵变色,终于妥协:“好吧,大不了请你们一顿。”然后不服气的说:“文革你可要小心点,我迟早要找回来。”庄继华哈哈一笑:“我小心着呢,吃饭是小事,可别为这耽误侦察。”“去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不了第一个月的饷就算没领。”陈赓没好气的说道。“那就行,不过你打算去哪儿。”蒋先云问道。“不是说石牌已经被占领了吗,我先去石岗,再去石牌。”陈赓说道。“不,这样不行,你不能直接走石牌过去,而要从南面绕道走滩村,玉卉、杨村,石牌回来,回来路上要特别注意石岗的兵力情况。”庄继华说道。“走这么远?来得及吗”郑洞国问道。“我赞成,石牌的防范肯定很严,直接去哪里恐怕不行。”许继慎说道。“我也赞成,但是只派陈赓一个人去恐怕不够,保险起见,再派两个组。”胡宗南补充道。“对,寿山大哥说得有理,让仇西带人去,向石龙方向作战术侦察,由扩大哥带人向石牌以北作战术侦察,最好抓两个俘虏回来。”庄继华建议。“可是这样我们也只清楚了石牌敌人的情况,那么瘦狗岭附近敌人的部署呢?”“陈赓多带几个人,在杨村分两路,一路向瘦狗岭方向侦察,一路走石牌方向。”蒋先云想想后说道。“嗯,这样好,节约时间。”胡宗南点点头。“陈赓,你可别冒险,总队长下个命令,陈赓必须走石牌方向。”庄继华看看陈赓,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他在打坏主意,便提醒道。“好,这个命令我下。”严重说,他也看出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抓别人心思一抓一准。“好,就这么定了。”“同意。”“同意。”“那么我就上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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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牌村不算小,虽然比不上广州城边的芳村、浏村,但在这方圆十来里也算大村落了,况且这里是广州到西边的鱼珠炮台、虎门炮台的必经之路。几百年来石牌村的村民们基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是这一年多出了些新鲜事,先是几十年的民团说散就散了,后来又来了帮人说什么农会,这个农会究竟是做什么的村民还不太清楚,有人说和以前的民团差不多,只是换了个主人,不久村里真的就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小子搞起了农会。不过这农会和以前的民团还真有点不一样,以前的民团整天喳喳呼呼的,可老百姓有难处时却没人管,现在这农会虽然也喳喳呼呼的,但有难处找他们还真管。前两个月出现一批穿灰军装的当兵的,这年头兵匪如毛,什么样的兵没见过,以前沈大帅,莫督军,后来的陈督军,孙大元帅;这些兵打过来打过去,也没见他们减少,倒是自家的东西被抢走不少。村民们渐渐发现这些灰军装也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们买东西给钱,而且是照价给钱,就算在村头的莫寡妇那里喝碗茶水也给钱,真是怪事,以前那些兵谁给过;另外他们比那些兵精神,每次见他们都穿得很周正,不像那些兵歪歪倒倒的,走路都走不稳。后来农会的人说这是黄埔的学生兵,作孽呀,还都是些秀才,就被拉去当兵,这什么世道!昨天这些学生仔又来村里了说什么要在这里演戏,演戏不去村里的戏台,却在村子四周这里挖个沟,哪里打个洞的,真不知这些学生仔是不是在队伍上被打坏脑筋了。村民们心里怎么想教导团士兵们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忙着布置阵地,要是出点差错,哪个红脸堂的连长肯定饶不了他们,至少也得吃两鞭子。午后从杨村方向过来一乘躺轿,跟着轿子的是一个黄脸堂瘦瘦的中年人,背一个包袱,不时向轿上的人陪上几句笑脸。村口哨卡的士兵拦住了轿子,中年人忙上前点头哈腰的说:“长官好,长官辛苦。”顺手递上一包香烟。士兵甲(龙套自然没名字)伸手拦住拿烟的手,问道:“你们从哪来,要到哪去?”“长官,我们从沙河镇来,去龙口村,我侄儿中邪了,请仙姑去驱邪呢。”“哦?”士兵抬眼看看坐在轿上的仙姑,仙姑穿一件翠绿的夹袄,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冷,下身却穿一件大红的裙子,头上插满花朵,面容雪白;见士兵正在打量她,仙姑朝士兵抛出一个媚眼,向士兵堆出个笑脸:“长官,奴家请神最灵验了,要不要奴家也给长官请个。”,说话间脸上的粉飕飕往下掉,士兵胃里一阵翻腾,心中恶寒,骂道:“去,去,你才中邪了呢。”,挥手让轿子赶紧走。仙姑抬起身向士兵娇声道:“长官以后要请神的话,尽管到沙河找我何仙姑,奴家请的神灵验,以前叶长官中邪还是奴家请的神呢。”,说着眼睛滴溜转向正在搭建碉堡的地方和挖战壕的人群。中年汉子连忙上前向仙姑道:“仙姑奶奶,您老人家就少说两句吧。还不快走”,催促轿夫赶路。士兵甲看看随轿子一起一伏的那丛鲜花,狠狠的吐口口水:“妈的,晦气。”士兵乙嘿嘿一笑:“要不让她来给你驱驱邪。”士兵甲一瞪眼,骂道:“你小子才中邪了,赶两天上战场就中枪。”“嚷嚷啥,小心让连长听见。”说完,来人又问道:“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人。”“报告班长,一个神婆。”“哦,神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好站岗。”仙姑感到仙气有些受冒犯,因此有些不高兴,边走边向中年汉子嘀咕,在莫寡妇的茶水铺门口,仙姑停下来,非要喝口茶再走,中年人无可奈何也只有随了她的心意。乡下人对仙姑很是敬怕,莫寡妇恭敬的将仙姑请进铺子,赶紧搬店里唯一的椅子,还用手中的帕子抹了两下,才请仙姑坐下。仙姑坐下后,莫寡妇有拿来两个茶碗,殷勤的岛上茶水,给仙姑面前放上一碗,又给中年汉子端去一碗。“这茶不错,待会我再给你画个符,你把它烧了,那你的茶不但茶好,还能包治百病。”仙姑说着端起茶碗。莫寡妇说:“哪敢情好,不过小店本小,怕请不起仙姑的符。”又好心地说:“仙姑小心些。”仙姑一愣,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莫寡妇,莫寡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那粉…。要不我给您换一碗。”中年汉子突然露出很痛苦的样子,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肚子,弯下腰,莫寡妇赶紧问道:“兄弟,怎么啦,那不舒服?”“没…,没…,没什么。”中年汉子低着头,艰难的摆摆手。“我看他是中邪了。”仙姑冷冷的说。“掌…掌柜的,你你们茅…茅房在哪?”中年汉子捂着肚子痛苦的问。莫寡妇赶紧说:“就在后面,小三,快来,领大叔上茅房。”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领着中年汉子向后面去了。这时走过一队巡逻的士兵,莫寡妇招呼道:“兄弟,要不要喝口水呀,不要钱。”领头的士兵笑着回头:“不用,谢谢了,大婶。”“这些兵怎么这么客气,哪来的?”仙姑问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学生仔的兵。”旁边一个茶客插嘴道。“学生仔?”“对呀,那些学生仔的兵与以前莫督军、杨司令的兵可不一样了,军纪严着呢,谁要乱吃乱拿,就要挨鞭子。”“奴家不信,天下就没这种兵。”“不信,昨天我还看见哪个脸堂黑红黑红的学生仔教训一个兵,要不是旁边有人劝着,哪个兵包保挨鞭子。”“是吗?”仙姑拉长了声音,他知道是谁了,全校就一个这样的脸膛。“当然,我亲眼看到的。”中年汉子从后面出来,神色好多了。恭敬的上前:“仙姑,我们该走了,我的小侄子还等着呢。”仙姑冷冷地说:“把包袱拿来,我要补点粉。”莫寡妇浑身一哆嗦,这么厚的粉,还补。部队从鱼珠炮台移驻到珠村,严重布置好防御后就当起甩手掌柜,任手下的几个分队长发挥,他只是随时来检查,顺便打打分。下午,严重把留在家的几个分队长叫道指挥部开会,导演部对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大为不满,已经几次询问情况,口气一次比一次严厉。不过敌情不明谁也不敢乱动,严重只好答复等侦察人员回来就开始行动。现在派出去的侦察人员都回来了,就等最重要的陈赓了。蒋先云走到指挥部门口就看见哨兵拦住一个神婆,那个神婆却趾高气扬娇声娇气的大声嚷道:“奴家听说你们这里有人中邪了,我是来给他驱邪的。”旁边的中年汉子站在一旁看见蒋先云过来,对着他一阵苦笑,蒋先云有些好笑:“这位仙姑,你一定搞错了,我们这里没人中邪,这里是军事指挥部,你赶紧走吧。”“怎么没有人,来找我的人说有个叫蒋先云的,还有个叫庄继华的,他们俩中邪了。我来给他们驱邪,至少二十块大洋。”“嗯?”蒋先云这下算明白了,又仔细看看仙姑,又看看中年汉子点点头,说道:“蒋先云没中邪,有个叫陈赓的和庄继华一齐中邪了,你给他们驱驱邪吧。”“谁说的。就是蒋先云和庄继华。”“胡闹,还不让她走。”胡宗南听见吵闹声,从屋里出来,一见门口的情形,气不打一处来。“哦,那人还说,有个叫胡宗南的也处于癫狂状态,鬼魂已经上身了。”仙姑边说边向里面走,哨兵试图拦住他,蒋先云却示意放行。胡宗南一看仙姑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不由大怒:“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乱闯,来人,把她赶出去。”“你把他赶出去,我们的戏恐怕就唱不成了。”蒋先云笑道。“哦,巫山,这是”胡宗南这下注意到,蒋先云居然跟在仙姑的后面。“进去吧,寿山,人到齐了。该我们出手了。”蒋先云笑着对胡宗南说道。胡宗南看看蒋先云,又看看仙姑,恍然大悟:“好你个陈赓,现在还有精神搞怪。”“哈,哈…。”陈赓哈哈大笑指挥部的严重李之龙庄继华等人看见陈赓、蒋先云和胡宗南进来的时候都有些呆了,至道陈赓大声宣布我回来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李之龙笑道:“刚看你进来,我还在想,巫山,寿山是不是太着急了,陈赓回不来到晚上我们也要发起进攻,用不着请神婆来跳大神呀。”众人一阵大笑,陈赓扯掉头上的假发,笑着说:“我这神婆可不是驱邪的,是来驱人的。”然后走到屋角的水缸边舀出两瓢水倒在面盆里,把头埋在水盆里就是一阵紧搓,然后倒掉面盆里的水,又舀上两瓢,拿起肥皂,在脸上一阵涂抹。等他洗完脸,范汉杰端来一碗水:“辛苦,辛苦,先喝口水,其他的慢慢再说。”中年汉子看见陈赓端起碗,就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阵狂笑,李之龙不解的问:“荫国,怎么啦?”宋希廉指着陈赓,笑得说不出话来:“哈,哈,他…哈,哈,他…。”陈赓脸色发红,着急的对他说:“宋希廉,你要干说,我非…,非收拾你不可。”众人这才知道,其中有隐衷,一阵追问,包括严重度充满好奇心。宋希廉在狂笑中,断断续续的把莫寡妇茶水铺的事说了。这下全屋的人都是狂笑,连稳重的蒋先云也伏在桌上不住抽动,李之龙抓着范汉杰的肩膀大笑,范汉杰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撑着肚子,庄继华站在那里笑完了腰,只有严重脸上挂笑,嘴里说道:“好…了,好了,宋希廉你去洗洗。”陈赓开始是用发狠的眼光盯着宋希廉,不久也哈哈大笑起来。庄继华好不容易止住,说道:“陈赓,你也不用搞得这样恶心呀。”陈赓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想呀,对面那些小子谁不认识我,不恶心点,我回得来吗。”众人又是大笑,庄继华笑着说:“鉴于陈赓同学的的牺牲,我们决定不在用他表示了,他的军饷保住了。”哈哈…严重一看不行了,不能再闹了,忙止住大家,问道:“陈赓,你说说石牌的情况。”“石牌的敌军接近两百人左右,指挥官是关铁拳、张耀明,其中一个排大约五十人部署在石岗,杨村没有敌人,猎德涌上敌人架有一座浮桥,桥这边大约有一个排的敌军,河那边的情况,我派冷欣他们俩去了。”…陈赓边说,李之龙边在地图上作标记;陈赓说完,李之龙也就标完。严重看看地图,然后说:“下面你们提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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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说道:“他们的兵力部署有点怪,关麟征所部孤军突出,我看这样,我们先吃掉关麟征,然后压向渡口,以一部兵力夺取浮桥,若能夺下就此突破猎德涌,然后转向瘦狗岭。”李之龙摇摇头:“当我们拿下石牌时,我敢肯定渡口守军会缩回猎德涌对岸,烧掉浮桥。”蒋先云皱眉道:“我们能拿下石牌吗?敌人修浮桥的目的就是当石牌受到攻击时,便于增援。我们全军只有他们的一半,当我们进攻时,敌人肯定增援,如果那样我们就会和敌人相持在石牌。”庄继华狐疑的看着地图,指着石牌西北与猎德涌之间的石窟村一带问道:“陈赓,这片区域有没有敌人?”“没有,我们去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那就奇怪了。这是一个找死的部署。兵力摆成一条线,两翼缺少掩护,如果我们夺下渡口,那么关麟征就被包围在石牌,他200来人,能坚持多久,最多半天。朱参谋长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部署呢?不会是让我们吧。”众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不信。“我们能拿下渡口吗?”胡宗南有些疑问。“肯定能,他们兵力不足以形成绵密的防线,我们有机会从对方的防线空隙穿插过去。”庄继华有把握的说。蒋先云听庄继华这么说也感到不对劲,便问陈赓:“你们过来的时候,关麟征他们在做什么?”“修工事,两头都在修。”“村内呢?”“也在修,不过我们只是在大道上看了看。”大家都不言语了,庄继华看着地图,还是没想明白。胡宗南看着那几乎一条线的代表敌军的旗帜,又瞄着这条线的上下说:“先不管这些,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就按照这个情况制定战斗部署。”虽然存有疑义,可也没其他办法。李之龙大手一指:“我建议先拿下石岗,然后从三面集中主力一举击溃关麟征。”胡宗南首先表示支持,陈赓却不干:“石岗与石牌互为犄角,可以互相支援,攻击石岗就成为石岗石牌一齐进攻。”“对,石岗距离石牌只有800米左右,我们对石岗发动进攻,石牌的关麟征不可能没有动作,所以攻击石岗就成为与关麟征全军作战。”蒋先云表示支持陈赓。“我倒有个提议,不打石牌。”蒋先云看看大家,然后说道:“我们以一部兵力牵制石牌关麟征,主力却绕过石牌,直接进攻渡口,渡口的兵力只有一个排,可以很轻松拿下。”“这样关麟征只好回援渡口,我们可以在路上击溃他。”庄继华接口道。“对。”蒋先云看着庄继华微微一笑,庄继华对他点点头。“如果我们在攻击渡口时,关麟征从后面来支援呢?还有对岸增援呢?”“那就先打关麟征,我们的兵力是关麟征的两倍多,用一个连攻击石牌,其余部队偷袭渡口,在渡口前摆上一个排阻击关麟征,关麟征要是来多了,石牌守不住,拿下石牌后就立刻追击,他会遭到两面夹击;关麟征人来少了,就不可能在我们拿下渡口前突破阻击线。”蒋先云信心满满的说道:“至于对岸的增援也没什么,对岸能有多少敌人,不会超过一个连,如果他们过河增援,那么我们就将他们歼灭在东岸,顺便拿下浮桥。所以我认为西岸更打得可能性是接应东岸守军退回西岸。”“那么歼灭关麟征以后呢?浮桥肯定被烧了,我们怎么过河。”李之龙问道。“这个…”蒋先云一时没想好。“有办法,我们可以借老乡的船。”宋希廉说道。“都是些小船,能装几个人?要跑多少趟才能把全部人员运过去?”胡宗南怀疑的问道。“有大船,我在石窟村一带的河面上看见有大船,一次至少能装二十人。”宋希廉说道。“有多少这样的船?”李之龙有些兴奋的问。“五六条吧,没细数。”“不错了,那一次就可以过去百人左右,四次就能把我们全部运过去。”胡宗南也挺高兴。船的问题解决后众人大为兴奋,随后的意见很快统一。最后严重发布的作战命令是:1、由庄继华率本队及宋希廉、李之龙两个分队牵制石牌和石岗敌军,由蒋先云率其余部队绕过石牌,袭击渡口。2、蒋先云部必须尽快占领渡口,如能完整夺得浮桥,则派出不下两个分队守住渡口西岸,主力依然放在东岸,若不能夺得浮桥,则不准强渡。3、蒋先云部在夺取渡口,主力转向黄砂围,依据敌关麟征部的动向采取行动。4、若关麟征部出援渡口,庄继华部必须尽快拿下石牌,然后对关部展开追击,协同蒋先云部在渡口至石牌一线歼灭关部。5、歼灭关部后,由范汉杰部和李之龙部留守渡口并监视猎德涌下游敌军动向。6、其余各部转向石窟村,收集渡船,偷渡猎德涌,若偷渡不成即改为强渡。7、渡过猎德涌后,由蒋先云率陈赓部宋希廉部攻击渡口,接应范李两部过河,由庄继华率其余各部在梪村一线形成防线,阻敌增援。8、在完成上述任务之后,我们将歼灭敌关麟征部二百人,渡口守军百余人。此时敌军的兵力为五百左右,人数依然超过我军,但我军训练、装备则强于敌军,双方实力将由敌强我弱,转为敌我相当。9、根据目前掌握的猎德涌西岸敌情情况,指挥部决定在消灭渡口敌军,范李两部过河后,部队分兵两路,由陈赓率李之龙部伪装主力沿梪村、天河、沾衣村从瘦狗岭西侧发起进攻,目的是吸引敌军注意,要达成此目的,你部动作要迅速坚决勇猛。10、蒋先云率其余各部经梪村、天河、粤秀、燕岭,从瘦狗岭东侧发起进攻。11、作战发起时间,11月29日凌晨1点。列席作战会议的军校参谋规矩的在记录本上记下:猎德涌东岸作战方案主策划人蒋先云;西岸作战计划主策划人胡宗南。然后将会议记录和作战命令一起上交导演部。由于演戏规则的规定,虽然在同一个村,设在北帝庙的导演部即使有些着急,也没有干涉严重他们的行动。蒋介石还陪着苏联顾问加仑在北帝庙游览,村民们说这北帝庙建于唐天宝年间,不过据对宗教涉猎颇深的王柏龄考证是建于明末清初,他的这种说法遭到陪同在一旁的潘文治的坚决反对。珠村是潘文治的故乡,黄埔军校经常到珠村演练也是因为潘文治的原因,潘氏家族是珠村望族,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潘家一句话比大元帅府的命令管用。潘文治是海军练习舰队司令,当初筹建黄埔军校时,孙中山原意还要建设一间黄埔海军学校,但由于缺少教员和器械等原因,海军学校最终没有办成,潘文治出任虎门要塞司令,不过最近他辞职了,原因是他要回家发展农会。蒋介石与潘文治的交情始于当年陈炯明叛乱,当初蒋介石是从上海千里赴难,潘文治却是海军将领,始终在孙中山身边战斗,俩人从那时起就互相推崇,潘对蒋千里赴难的勇气表示钦佩,蒋介石对潘文治的始终如一很是赞赏,几年下来俩人的交情愈发稳固。当初蒋介石为黄埔学生寻找演练场所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珠村潘文治,为此他特意给潘文治写信,请他出面疏导;潘文治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很快亲自从虎门回到珠村向村民和潘氏族人解释,当然以潘文治的在珠村和潘氏族中的地位,自然没有问题。蒋介石对此非常感激,作为回报,每次演练蒋介石都十分强调纪律,损坏的任何东西都照价赔偿,同时要求学生们在空闲时间帮助村民做农活,这让庄继华有些纳闷,前世时好像只有共军才这样作,不过如此以来,本有些怀疑的村民也开始真心支持黄埔学生的行动,军民关系愈加融洽。王柏龄的考证让潘文治非常生气,明明是唐代的东西硬被考证为明末,凭空少了几百年历史,俩人就在大殿争论起来,当然王柏龄不是对手,就像潘文治说的那样王柏龄是佛教专家,北帝庙供奉的真武大帝是道教,佛道不相容,是有意贬低北帝庙的历史价值。周主任在一旁也认为王柏龄欺人太甚,一个佛家弟子居然打上真武大殿,当着真武帝君的面否定真武大帝,真把我道教弟子视为无物呀。周主任的一席话让众人勃然大笑,一场纠葛在无形中化解。指挥部设在北帝庙偏殿厢房中,此举让庙中道士很是感激,蒋介石他们回来的时候桌上多了两笼粉果,蒋介石就知道潘夫人来过了,便对潘文治说:“每次来珠村都要麻烦嫂子,真是过意不去。”潘文治笑道:“我那老婆也就这个拿得出手。加仑将军,周主任恐怕都是第一次来珠村,尝尝我那老婆子的手艺。”王柏龄在一旁说:“周主任在广州可能吃过粉果,不过潘夫人做的粉果风味却别具一格,广州城里绝对吃不到。”听他们这样说,周主任才留意,果然这粉果与广州城里的大不一样,盘中粉果粗看有些像北方的饺子,与饺子相比皮更薄更小,裹不住馅的颜色,馅不知是什么东西,可以看见的主要有三种颜色青红黄。整个果子如水晶般晶莹剔透,青翠欲滴,惹人食欲。周主任忍不住夹起一个,小心的咬开一角,吸出里面的油,然后再将果子整个放进嘴里咀嚼,正在品味时,对面加仑夹起一个果子就吃,结果果里的汁水四溅,幸好旁边人躲闪得快。加仑不好意思的叽里呱啦飚出一阵俄语,众人也只是笑笑毫不在意,蒋介石说:“将军,你这样不行,吃这种粉果要这样。”说完就夹起一个果子给加仑示范。加仑满脸钦佩的表情:“瓦达力西蒋,你们中国人太神奇了,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能作得如此美丽,如此繁杂,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在吃上面我们可是世界的祖宗,不过我还是宁愿它简单点,我们呀就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了,文治兄,这可不是说你。要是发展科学技术的心思也这样,那我们早就是世界强国了。”蒋介石阴郁的说。这时参谋进来报告,东军作战计划送达,说完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纸,送到蒋介石手上。蒋介石看后递给何应钦:“看来他们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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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钦接过作战命令仔细看了看,就递给加仑,翻译张静愚忙接过来,然后拿着命令给加仑翻译。何应钦见蒋介石脸色不豫,知他心情不舒畅便安慰道:“也许我们出的题太难,毕竟他们刚出校门,还未经历实战。”周主任不懂作战,但看蒋介石和何应钦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何团长,他们的作战方案有问题?”何应钦点点头:“照这个方案,能保住一半的兵力就算不错了。”蒋介石叹口气:“看来他们还得在军中继续学习,军校只把他们转变成军人,讲授了军事理论,其他的还得他们自己去悟。”这时加仑走来,叽里呱啦一大堆,蒋介石和何应钦望向张静愚,张静愚说道:“顾问说这个演习对黄埔这样的初级军校的学生来说太难了,就算在俄罗斯军校也是很难的,除非是伏龙芝军校的毕业考试,而且给他们的时间也太紧,胜利条件苛刻。就算选对了作战方案也很难在预定时间获胜。”王柏龄见蒋介石有点不高兴,便说到:“要不这样,我们给他们提个醒。”蒋介石一听生气了:“提什么醒,胡闹,哄谁呀。这里输了没什么,也算一种学习,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兵者诡道。”随后蒋介石问道:“他们现在做什么?”“报告,东军正在吃饭,按照计划饭后休息,深夜一点出发,两点发起进攻。”何应钦点点头:“嗯,不错,知道采取夜袭,不算莽撞。”周主任还是不太明白,便问道:“何团长,你知道我虽然穿了身军装,可对作战还不懂,你能说说他们的计划有什么问题?让我也明白点。”何应钦笑道:“周主任客气了,首先他们判断敌情有误,不错,摆在面前的关麟征部和渡口的敌情他们掌握了,可是河对岸的敌情却没有掌握就匆忙拟定计划,这必然造成计划不完善,存在漏洞。”“其次,他们判断关麟征部在渡口遭到攻击时会出兵救援,这未免有点一厢情愿了,要是关麟征不救渡口呢?而且渡口有浮桥,守军可通过浮桥快速回防西岸,然后烧掉浮桥,如此他们就要面对前有猎德涌后有关麟征的处境。”“如果强渡猎德涌,那么关麟征就会从后面杀出;相反攻击关麟征呢?就会面对两种情况,一、关麟征死守,关部有200人,有坚固的防御阵地,因此他至少能拖5-6小时,二、西岸的救援,他们注意到了石窟一带有大船,这些大船可以把他们的军队运过去,也可以把西军运过来,所以在攻击关麟征部的石牌时,西军必然从对岸过河增援。因此无论那种情况他们都将面临两面夹击的状况。”“最后一点就是他们的时间,就像顾问所说,他们的时间不够,就算他们发现增援的部队,迅速脱离战场,时间也没有了。所以这个题有点大了。”周主任这下明白了,开始为严重他们担心起来,何应钦看着他也不再说什么了。深夜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但导演部的所有人都没有睡,蒋介石、加仑、何应钦、周主任等都站在地图前,一边看参谋把一面面代表兵力的小旗插在相应的位置上,一边等最新的报告。“报告,东军全军以偷袭的方式向石牌发动进攻,李之龙攻击石岗得手。”“怎么是全军进攻石牌,你没看错?”何应钦有些意外。参谋看看手上传来的作战命令:“报告,没有,传来的作战命令上是这样写的。全军偷袭石牌,已经占领石岗。”何应钦有点惊讶:“怎么会?不是由庄继华带三个分队吗?他们修改了作战命令。”蒋介石接过传来的命令看后说:“看来是这样。可能他们发现什么了。”演习就如一本侦探小说,知道结果的小说都索然无味,导演部的军官们虽然没睡觉,可积极性确实不高。现在战场上出现意外的变化,也让这些军官们有了些兴趣。“报告,东军留下李之龙宋希廉部牵制石牌关麟征,其余各部越过石牌转向渡口。”何应钦这下松口气,东军目前的行动还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这场演习西军的作战部署与其说是朱棠布置的,不如说是何应钦布置的。当初设计演习时他是想亲自率领西军的,可是校委会却任命他为参谋长,教导团是个新团,何应钦不想输掉演习进而影响教导团的士气,当他把担心报告给蒋介石后,蒋介石也认为他的担心有道理,因此同意他提出的由他布置作战方案,并把其中的要点详细告诉朱棠,由朱棠具体执行。所以如果西军败了至少也有一半要算在他何应钦身上。“西军的动向呢?”“报告,西军动向还没送来。”过了会,西军的行动也送来了,关麟征在丢掉石岗后,缩回石牌坚守,并向渡口发出受到敌人全军进攻的信号。“关麟征的动作是正确的,西军全军进攻,他保不住石岗,退回石牌坚守村落可以拖延时间,等待救援。”随后传来的消息是渡口受到东军三个分队的进攻,而东军剩下的八个分队在渡口和石牌之间游移。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东军的作战计划更改了,于是导演部军官们兴趣更浓了,连加仑也开始盘算东军在这里游移究竟是要做什么。渡口西军在损失一半人后烧掉浮桥,在西岸部队的接应下退守西岸。东军留下一个分队监视,其余两个分队与主力汇合。石窟村对岸西军开始向石窟村方向派出侦察小队。东军全军向石牌方向返回,准备进攻石牌。得到这个消息,何应钦长出一口气,还好一切都在计划内。东军分兵两路,陈赓率两个分队从西面向石牌发起进攻,主力向北方前进。随后石牌东面李之龙宋希廉分队放弃石岗,绕道与陈赓所部汇合。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到这时导演部所有人都在问,东军主力向北去干什么?难道发现西军在石窟的动作了?应该没有,否则战情通报里应该报告。石牌战斗激烈,两军损失惨重,关麟征依然固守村落,东军没有攻进村庄。西军开始在石窟村渡河,兵力一个加强营400余人。东军主力去向不明。石牌战斗停止,东军后撤。西军增援部队全部过河。东军留下两个分队监视石牌,陈赓率另外两个分队向北进发,东军渡口监视分队炸掉渡口后撤离,方向东北。何应钦感到不妙了,加仑说:“何团长的增援部队恐怕有危险了。”“增援部队有一个加强营400多人,和他们全军人数差不多了,要被吃掉恐怕很难。”何应钦说道,其他人却觉得这是他在给自己打气。果然随后传来的战情通报是,西军增援部队在围塘遇伏,后卫连被歼。何应钦有些意外,居然这么快就有一个连被歼,他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是不是传错了。”“报告,没有,战斗一开始东军就由蒋先云率部突击西军,将其截为两段,后庄继华集中主力六个分队歼灭了后卫连。现正与西军剩余部队激战。”三个小时后,西军援军全军被歼。何应钦有点懵了,他实在难以置信,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居然被全歼。他抓过战情通报,想看看是不是写错了。加仑和蒋介石也有些意外,要知道这是演习,只能根据火力密度来计算,其他什么士气呀觉悟呀都没有算成战斗力的。“西军在确定后卫连被歼后,决定向前突围,不过被胡宗南率领的一个加强分队所阻击,犹豫人数太少,防线面临被突破时,陈赓所部赶到,稳定了防线,胡宗南所部大部阵亡,但他们拖住了西军的突围,歼灭了后卫连的东军转身向西军的剩余部队发起进攻,随后郑洞国率部将西军再度截为两段,…,就这样西军增援部队被东军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参谋介绍完战况后,站在一旁,等候指示。“太妙了,实在太妙,就这个题目而言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优秀的答案了。蒋,我要祝贺你,你有一群出色的、勇敢的学生。”俄国人的感情很是外露,立马就拥抱蒋介石。蒋介石身材只有169米,在中国人中也不算高,而加仑身材高大壮实,他的熊抱让蒋介石非常难受,连连闪避:“过奖了,过奖了,将军,过奖了。”“何,你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加仑松开蒋介石后对何应钦说道。“对,以后就看朱棠的了。”何应钦无可奈何的说。然后又有些不服气的说:“围塘打得这么热闹,关麟征怎么就没有出援,监视他的宋希廉所部虽然有两个分队,也只有五十多人。”“没有用的,昨夜的战斗中关部在石岗损失50人,防御战中损失34人,关部现在还存有120人左右,如果他要增援,宋希廉率领的两个分队就由监视就变为阻击。而且渡口范汉杰分队没有参加围歼战,而是强行军到这里,”参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在这里既可增援主力围歼西军,也可增援宋希廉所部打阻击。”最后他说:“卑职认为这个计划环环相扣,十分严密,西军加强营进入围塘就完了。”这时蒋介石却比较平静的问:“你们看东军下一步会怎么动?”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支部队输了,蒋介石都不高兴。“当然是回军歼灭关麟征。”王柏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何应钦没说话,这是最容易的想法,但他却感到不对,不错关麟征现在是真正的孤军,歼灭他扫清后方,然后渡河,否则在渡河的时候,关麟征从后面杀来,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就此回军却未能发挥围塘歼灭战的最大功效。今天何应钦受到的打击有些大,他脑子有些乱。加仑却说:“现在是将军和元帅的区别。”蒋介石不解的问道:“加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加仑说:“诸位将军,现在的兵力对比是,东军还剩大约300来人,西军被歼500人左右,剩下的在石牌有120人,西岸有300左右,不过这300人分布在渡口到瘦狗岭的广大区域中,东军人数虽少,但兵力集中,如果趁势过河,截断瘦狗岭和其余部队的联系,在任何局部都能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所以过河是我的选择,也应该是未来元帅的选择。”蒋介石仔细研究了地图后点点头说:“您说得对,不过就此判断元帅还是将军恐怕过于简单。”蒋介石要为部下挽回些颜面。加仑摇摇头:“不、不,达瓦力西蒋,以他们刚出学校即能对战场作出这样的判断和掌握,那么二十年后,一定能成为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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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要求加快,可是说实在的我不是个文思敏捷的人,我写文章往往要反复考虑,写好后还要反复通读修改,以至最后上传的与初写的往往成两篇文章;不过书友的意见得听,所以我尝试一下每天多一节,如果大家认为质量还可以,我就尽量保持每天两节。还有就是请多多投票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有点老套:))随后战事的发展向加仑希望的那样却又不完全一样。宋希廉率监视石牌的的两个分队后撤与范汉杰分队汇合后,到石窟村与主力汇合,石窟的西军在得到围塘之战的情况后立刻撤退,但被东军夺得两条大船和七条小船。随后东军主力进入石窟休整,经过三个小时的休整,在吃过晚饭后,东军大张旗鼓、火把通明的在石窟准备过河。关麟征得到消息后秘密率军出发,悄悄隐蔽在石窟南方。这时第一阶段详细汇报和会议记录报到导演部,蒋介石、加仑、何应钦等人这才完全清楚战局是如何演变的。战局变化始于在向石牌进军的路上,出于庄继华对西军布阵的怀疑,同时对猎德涌对岸敌情的担心,在庄继华坚持之下召开一个作战会议,在会议上庄继华说服大家采取更稳妥的方式进攻,即在进攻开始就坚决拿下石岗,威慑石牌的关麟征,使其不敢轻动。随后主力越过石牌,用三个分队而不是全军进攻渡口,主力滞留渡口与石牌之间,同时向猎德涌南北方向派出侦察小组,特别是北方石窟村一带,因为那一带有大船。当西军开始从对岸向石窟村派出侦察小组的时候就被发现,这下西军的作战企图就完全暴露,于是才有了后面的围塘歼灭战。东军的战斗策划和部署上赫然写着庄继华。随着东军渡河开始,关麟征开始悄悄向石窟出发,在东军过去三分之二时,关麟征向石窟发起进攻了,很快攻入石窟,但随后被东军包围在石窟村南部的一个狭小的区域中,原来东军主力根本没有渡河,就隐蔽在石窟村中,只有一个分队在河上划来划去,目的就是引诱关麟征,进而歼灭关部。下面就简单了,在三倍兵力的围攻下,经过一小时战斗,关麟征部被全歼。与此同时,渡口的守军却在何绍周率领下放弃猎德涌向瘦狗岭撤退,在围塘歼灭战时何部在没有命令,情况不明之下,一支不敢出动,得知围塘之战后,上报瘦狗岭的西军指挥部,然后就撤退了。然而此举遭到何应钦的批评。何应钦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对何绍周部的行动他大加指责,认为何绍周应该立刻赶到石窟对岸,阻击东军渡河,配合关麟征部作战,而不是向安全的瘦狗岭撤退。他的批评受到加仑的支持。同时加仑批评东军应该立即渡河,不该因为担心关麟征而一定要歼灭关部,耽误渡河时间,如果何绍周撤到瘦狗岭,则西军瘦狗岭兵力大增,东军反而有可能失败。深夜,东军渡河,然后以急行军方式向瘦狗岭前进,而西军何绍周部却在瘦狗岭南的范苑停下休息,此举不但何应钦大摇头,连王柏龄也明确的认为失策,应该尽快撤到瘦狗岭,瘦狗岭西军总指挥朱棠收到围塘失败的报告后,立刻派人寻找何绍周,让他立刻撤到瘦狗岭,但由于夜晚,命令未能传到何绍周手中。天亮以后东军找到何部,何部被歼。但何部灭亡前顽强抵抗两个小时,让东军损失不小,也使他们疲惫不堪,东军被迫休整两小时,此时已经是演习最后一天的正午。导演部清点双方兵力,东军剩下230余人,西军关麟征部、何绍周部被歼,损失近300人,现在西军还剩下瘦狗岭180人左右,由于西军占据底里,东军能否攻克还是个疑问。此时,最后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场演习人数虽然不多,却在方圆十几个平方公里重上演了,村落攻坚战、伏击战,双方进退调度有模有样,人数不多却有大兵团作战的韵味。战斗发展到此,虽然略有瑕疵,总体上蒋介石极为满意,这批学生中冒出的庄继华、蒋先云、陈赓、胡宗南、李之龙、关麟征、宋希廉、何绍周在这场演习都展现了才华,特别是庄继华,东军后面的行动基本都是他在策划下展开的。蒋介石更进一步肯定了庄继华是个带兵的将才,一想到庄继华就不由想起最近他身上的麻烦,这让他有些烦恼,虽然庄继华受到*的批评让他高兴,可是他提出的两党平等也让不少国民党元老反对,连带自己也被称为红色将军,虽然这个名称现在好像还不坏,演习后得与他谈谈了。蒋介石心里这样想着。最后东军兵分两路攻击瘦狗岭,西军剩下的兵力在沈应时的带领下奋勇抵抗,双方在瘦狗岭打成一团,演习结束时,西军被团团包围在峰顶,但却没有让东军获得完全的胜利。演习结束后,蒋介石携顾问加仑总参谋长何应钦政治部周主任等人检阅了参加演习的全体人员,蒋介石向全体参演人员发表演说:“对你们的表现我很高兴,你们只接受了六个月的军校教育,在六个月里你们完成了日本人需要三年、苏联需要两年才能完成的军事教育,今天是对你们六个月教育的考核,你们让我、让顾问团都很吃惊,不管是在夜战、攻坚战中你们都充分运用了军校中学到的知识,这个,体现了革命军人勇敢机智,说明本校的教育是成功的。不过你们不要骄傲,演习中暴露了不少问题,你们下去要好生总结,还有带兵的问题你们还没有遇上,你们带的士兵都是军校出来的学生,不是你们训练的,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将去教导团,我们还将成立一个新团,下级军官也要从你们中抽调,到时你们要好好练兵,国家处于危机之中,你们要担负其救国救民的担子。”“最近有人在说要*员退出国民党,在这里本校长”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庄继华,见他很平静,脸上神色丝毫不动:“要说的是,本校的*员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热血青年,将这样的热血青年吸引到革命中来,是总理的英明决策,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不容更改的,任何反对这个政策的人,反对*的人都是本校长的敌人,你们要你们要坚决反对他们。…。”听着蒋介石的讲话庄继华心中苦笑连连,这个蒋介石还真会讲,说大话不交税,骗死人不偿命。不由看看站在蒋介石旁边的周主任,却见周主任也在看他,他又将眼光移开,他不知道周主任怎么想的,但他肯定他上当了。“教导团的官兵也使好样的,你们进入军营最多的也才三个月,最少的才一个多月,在演习中你们也表现了顽强的斗志和服从命令不怕牺牲的革命气概,这就很好,你们加入革命军队成为革命的一员,…,要知道你们虽然打了几场败仗,但是你们对手是经过6个月训练的军校学生,而且他们的装备比你们好,可是就算这样,你们也造成他们一半以上的伤亡,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西军虽然失利,但蒋介石感到不能打击教导团的士气,要给他们鼓劲。作为演习中表现最出色的学生,庄继华接受了蒋介石和加仑的表彰,发给他一张奖状和奖金。加仑更是热情,当面告诉他,你有成为元帅的潜质,同时也问他,为什么不立刻渡河,然后将渡船毁去,把关麟征晾在东岸,这样选择是不是更好些。顾问以这种平等的态度与学生交流,庄继华还是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俄国顾问一半是很自大的,而且中西文化不同,有意见就直接提,因此经常让一些教官下不来台。庄继华向加仑表示自己是担心关麟征在渡河时来添乱,所以想先歼灭关部,事后才想到的确可以把关部晾在东岸。轰轰烈烈的演习结束了,黄埔一期学生开始离校,庄继华这时就感到自己像搬家公司的专职搬家工人,只是顾客的东西大同小异,一个背包,然后就是书,有人多些,有人少些,有人没有。送蒋先云、曾扩情、胡宗南下连队,送贺衷寒、邓文仪、杨其刚、李之龙去政治部,送陈赓去学生队,转回来又送许继慎、刘仇西去刚成立的教导二团,每次都是一样,说着差不多的话,不过他们也都有些奇怪,因为根据消息灵通人士的传达庄继华是去教导一团而且是当连长,可是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消息,且一团各连的连长都已任命了,许继慎劝庄继华说他可能是去二团,要不然就像俞济时一样是给校长当侍从秘书。庄继华心里知道他们在安慰自己,现在全校都知道自己就是改之,这两位虽说共党嫌疑很大,但却有意没把事情往哪上面扯,他也乐得不说这件事,打哈哈说我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送走所有人后宿舍就剩下他一个了,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说一个士兵守军营的故事,庄继华感到自己就有点像那个士兵,现在他每天轻松,早晨跑跑步,然后就去阅览室看书看报,现在报上仍然热闹,庄继华不出声,但两派几乎都没放过他,都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但校内却平静了,《士兵之友》连续发表支持维护国共合作反对分裂的文章,庄继华对这类文章倒是很欢迎,不过他也不能发表看法,一些二期同学仍然盯着他,盼着他出招。就这样晃荡十来天后,蒋校长似乎对他不务正业也看不下去了,派俞济时来找他,事情就一个——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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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黄埔军校住宿紧张,蒋介石没有把家安在军校内而是安置在长州要塞西侧山拗边的一座两层别墅式小楼中,距离军校也就7、8分钟的路程。第二天午饭前庄继华来到蒋介石家中,给他开门的家中的女工邬嫂,邬嫂是本地人,蒋介石把家安在这里后才请的。邬嫂把庄继华领进来时,蒋介石正在客厅前的帆布躺椅上看报,见庄继华进来,蒋介石放下报纸站起来,庄继华赶紧上前行礼,蒋介石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件青色长衫,见庄继华的样子当头便说:“你庄文革的时间算得准,是卡着饭点来的,进来吧。”庄继华是有意这样的,他现在有些丧气,或者说是因为找不到办法而灰心,蒋介石请他吃饭是为什么,他已经猜了*不离十,可是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就算军校给他个处分,甚至开除也没什么,早点脱离这个是非窝。“校长事务繁忙,学生不敢来过早打扰校长。”庄继华的回答冠冕堂皇。“哦,你想得还挺周到。”蒋介石不置可否,转身走进客厅。客厅的陈设很简单也很传统,两排榆木椅子,椅子中间是雕花的榆木茶几,不过看得出来有些陈旧。蒋介石进来后也没去上座,就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指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庄继华也没客气答应一声,就坐下了。“你最近很清闲嘛,别的同学都在为革命奋斗,你在旁边看热闹,感觉如何?”蒋介石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报告校长,学生惭愧,愧对校长教诲。”庄继华心说是你不给我活,却在这里装腔作势,切…。“惭愧?恐怕没有,不服气却是肯定的,你心里在想是你不给我事作,不是我不作,是这样吧。”蒋介石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心思:“整个黄埔一期就你没有安排工作,在国家如此需要人才,你却没安排工作,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捅了大娄子,如果你只得罪了一边还好说,结果你得罪了两边,你想走在中间,结果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你说是不是。”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承认蒋介石说得对,而且这些他也看到了,不过蒋介石找他来就为对他说这些?庄继华决定还是等等看。“校长说得对,学生想法还是太幼稚了。”庄继华“惭愧的”说。“明白就好,苏俄大胡子连我有时都不得不看他们的脸色,你就去招惹他们,吃些苦头是自然,”蒋介石说的这里,特意看看庄继华,他今天对庄继华采取的策略是单刀直入,加点“开诚布公”,见庄继华在他提到苏俄时有些迷惑,心中有些满意,看来他还不知道风潮是从哪里来的。便接着说:“你不知道吧,你的文章让鲍罗廷非常生气,所以他召集了*在广州的所有领导人追查作者,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庄继华这下反而有些糊涂了,鲍罗廷对自己的文章反应这么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的指责他已经想明白其中原因。历史上*一直采取的左的做法甚至是极左,李立三和王明是一个高峰,文化大革命是另一个高峰,直到邓公上台后,*治国之策才回到正常的方式。不过今天蒋介石提到鲍罗廷,却让他想到另外一个可能,现在*的左和后面的右是不是共产国际在故意引导的?庄继华想到这里不由问道:“为什么?”庄继华的反应让蒋介石有些满意:“为什么?你的文章肯定戳到大胡子的痛处了,至于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古人说关心则乱,他们既然有这么大反应,那就肯定有原因。”蒋介石一开口庄继华就知道蒋介石误会了,不过他也就将错就错听听蒋介石说些什么。蒋介石今天的策略是不说套话,他认为像庄继华这样的“聪明”人不能像对王柏龄那样。王柏龄只要许一个官什么的,他就感动得屁颠屁颠的送上忠心,这一套对庄继华没用,你看庄继华这几天不急不火,如果自己不找他,恐怕他还愿意就这样逍遥下去。对庄继华你就得逼他选择,而自己则要给他安排最实际的路,同时把他的其他堵死。现在*和右派帮了他的忙,把庄继华的其他路给堵死了,他不走自己安排的路就不行。俩人正说着,陈洁如从后面进来了,庄继华忙站起向她问好:“师母好。”他不是第一次见陈洁如,不过却是第一次这么近。“坐下,坐下,别客气,这是你们校长的家,也就是你们的家。”陈洁如留着一溜长长的留海,穿着一件中式宽袖女装露出小半截手臂,下面是半截短裙和半高跟皮鞋。她是宁波人,在上海长大,有着上海姑娘特有的洋味,在庄继华看来就是那种小资味。“客人来了,那就开饭吧,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陈洁如柔声对蒋介石说道。“嗯,那就先吃饭。”蒋介石站起来向饭厅径直走去,庄继华让陈洁如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饭厅不大,中间是张圆桌,上面放着呈梅花状的六个盘子一个碗,中间哪个里面是条鱼,其他有盘干菜炒肉,另外炒蛋和两个寻常的蔬菜,碗里是鱼头豆腐汤,不过庄继华注意到桌上没有酒。蒋介石还是客气的说:“请坐。”庄继华那里就敢这样坐下忙谦让道:“校长您坐,师母坐。”陈洁如笑道:“文革,别客气,我常听你们校长说起你,说你胆大,前些天还听他说你打仗厉害,连顾问都很称赞。”“那是校长过奖了。”庄继华脸色一红,他自家知道,那天他用的战术来自老前辈,在另一个世界他的脸皮已经锻炼的很厚了(没办法,工作需要),来这个世界后脸皮的厚度又增加不少,用城墙来比喻估计差不了,没想到这个年青师母的夸奖居然让他脸红了。“尝尝这个,介石最喜欢吃的黄埔蛋,你们学校的饭食差,今天多吃点。”陈洁如见庄继华狼吞虎咽甩开膀子开干,便高兴的替他加了块炒蛋。虽然蒋介石对陈洁如很是爱护,可是这黄埔岛上女人很少,黄埔军校中军官家眷要么像何应钦、王柏龄和先前的邓演达那样把家眷仍在原籍,要么像廖仲恺一样把家安在广州城里,也只有蒋介石把家安在黄埔岛上,陈洁如几乎没有社交活动,蒋介石也只是空闲时才陪陪她,而蒋的空闲时间却又实在太少,家里很少有客人,请客吃饭就更少了。今天庄继华又缺少紧张拘谨的觉悟,用赵本山的话说是放开了造,这种放任自如让陈洁如很感兴趣,也让后来的宋美龄感到他与众不同。“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的条件已经够好了,每月有8块的伙食费,比士兵强多了,比我当年当兵时更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当年我在日本每顿饭只有一小盒冷饭,菜只有两三块咸菜,没有一天是吃饱了的。”蒋介石说道。“真的呀,那日本士兵不是都吃不饱吗,怎么打仗呢。”陈洁如有些惊讶,看来她也使第一次知道蒋介石在日本留学时的事。“打仗是靠勇气和毅力,也就是中国士兵才讲究军饷、饭食。日本人视为国打仗为光荣,不讲究这些。所以我要讲革命首先就是要吃苦,少讲条件,要讲精神,精神从哪里来,就从主义中来,所以要给士兵讲主义,他们明白了就能勇敢善战。”蒋介石说道。“校长说得对,学生若有机会带兵一定按照校长的教导办。”庄继华当然明白蒋介石说得对,红军八路哪个不苦,可是军队却没有垮,而且照样发展。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蒋介石也清楚,这与前世反应的差距可有点大。“带兵肯定是有机会的,这个你不要灰心。先吃饱了,我们慢慢再说。”蒋介石吃饭虽然很快却讲究食不语,饭桌上很少说话。说话间蒋介石已经吃完放下碗,于是庄继华又是一整猛造,陈洁如食量不大吃完一小碗后就放下不吃了,夫妻俩就在那里看庄继华表演饕餮。在两双眼睛注视下,庄继华脸皮就是再厚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匆忙刨完碗中的饭粒,放下碗,表示吃完了。“吃饱了?要不要吃一碗?”陈洁如关心的问。“谢谢师母,我已经吃饱了。”庄继华心说你们俩看我吃,吃得下的那是怪物。“昔日康熙评价大儒方苞说他心宽体壮,属于那种放开肚皮吃饭,立定脚跟做人的人;文革,我看你就有这么点意思。”回到客厅后,蒋介石似乎还在回味庄继华的饕餮。“方苞?”庄继华不知道蒋介石说的是谁。“方苞是桐城才子,康熙年间有名的大儒,以布衣身份行走上书房。”蒋介石见庄继华的样子知道他不明白方苞是谁,便简单的给他介绍了一下。“你在美国长大,对中国历史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不过这个方苞是很有名的,晚清时湘军领袖曾国藩就是在他的学术上创立的湘乡派。”蒋介石这样一说,庄继华就更不明白了,曾国藩他知道,湘军领袖,镇压国太平天国,还有李鸿章他知道,签订国马关条约,湘乡派是什么玩艺,他就不知道了。蒋介石看看他说:“看来你还要多学习些中国文化,中国文化中虽然有些糟粕,可是还是有好的、优秀的,特别是兵法,比如:孙子兵法,曾胡治兵语录,这两本你一定要看。”庄继华点头答应:“孙子兵法,学生已经看过,曾胡治兵语录还没有看,校长既然说了,学生回去一定找来认真研读。”蒋介石点点头说:“那就好,世人皆以为曾国藩胡林翼只是文人,却不知其在治兵上愈有独到之处,蔡松坡将军整理编撰二人治兵之语,方有此书,后来松坡将军在云南练兵,护国讨袁皆依据此书。你等会,我送你一套。”庄继华这才明白松坡将军就是蔡鄂,曾胡治兵语录是他编撰的,他还以为是蒋介石编写的,蒋介石从书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套书籍,递给庄继华,然后说:“我近来考察这治兵之言,又增补《治心》一章,专讲如何培养士兵的战斗精神,你拿回去看看吧。”庄继华接过来大声说:“是,学生一定不辜负校长的训诫。”他以为到此就算结束了,自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蒋介石指指他身后的椅子,说道:“坐下吧,老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以后看你们在战场上怎么使用军校中学到的知识了。”然后蒋介石又把话题转到庄继华目前的处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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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出来了,只是有点晚,勉强算没有食言。)蒋介石今天也不是就要庄继华表明心意,他只是要庄继华明白谁真正对他好,真正对他有利,只要让庄继华明白这个,蒋介石就能肯定庄继华一定跟他走。“你最近做得挺好,没有再写文章分辨解释,这样最好,过一阵子那些人自然就没声了。”“是,校长说的是。只是学生不是不想分辨只是不知如何说起,学生至今不认为学生错了。”庄继华小心的说,他想试探一蒋介石的态度。“况且他们也没抓住学生的中心观点,可以说是一人抗了一半跑,各取所需了。”庄继华笑道。“呵呵,一人一半,各取所需,有点形象。”蒋介石有些好笑,却也感到庄继华说得形象:“你这个态度,我就不放心了,这些人巴不得你与他们吵,只要你吵上了,他们就成功一半。所以你一定不要与他们理论,这毫无用处。”蒋介石诚恳的劝庄继华。“校长说的是,学生一定牢记。”庄继华明白蒋介石说得对,前世这种人更多,只是不是为什么理论信仰,而是为自己的点击率。“你记住就好,这两天你就在家好好读书,不要乱跑,其他的你不要管,由我去处理,本校长不会看着自己的学生受欺负不管。”蒋介石说这话时,拿眼漂了一下庄继华的反应。庄继华的表现恰如其分,脸上没有过于激动的表现,眼中却包含感激,心理却对前世没去当演员感到后悔:“学生给校长添麻烦了。学生不但连累了校长,还让校长为学生…,谢谢校长。”“不要这样说,你是我的学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其他的我不能保证,一个连长还是给你留着的。”蒋介石感到自己今天的一遍苦心没有白费,便抛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禄位,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最大好处,要知道黄埔一期中现在就当上连长的还没有,当然党代表不在其内,不过党代表不带兵:“不过你要吸取教训,政治这个东西还是不要涉及,你们还太年轻,管好部队就行,明白吗。”“是,学生明白。”不过庄继华却感到蒋介石今天好像说的是真话。庄继华离开后,陈洁如给蒋介石端来一杯茶,这是蒋介石的习惯,然后静静地站在蒋介石的身后,边捏拿蒋的双肩边说:“你这个学生很有意思。”“哦,他那里有意思呀。”蒋介石很享受的将头靠在她的怀里。“嗯,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与其他的学生不一样。”陈洁如感到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哦,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看他的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了,其他人哪敢这样的。”“呵呵,从吃饭上看出来的,这倒是一大发明。”蒋介石笑道。“嗯,你别笑,”陈洁如有些撒娇的说,蒋介石的年纪比他大太多,对他很是宠爱,只有俩人的时候,蒋介石都让着她。可是外面陈洁如却从不让蒋介石为难,这也是蒋介石始终把她带在身边的原因。“本来就是嘛,像上次来的那个胡宗南,连站都差点站不稳,更别说吃饭了。”“这倒也是,就胆量而言,文革在这方面比胡宗南强。”蒋介石说道。“岂止胡宗南,那个贺衷寒不也一样,我跟他说话,他都答不清楚。”“呵呵,那是我的洁如的魅力,把他们吓着了。”蒋介石笑道。“去,有你这么说你老婆的吗,还校长呢。”陈洁如轻轻捏了一下蒋介石的耳朵。“我有个漂亮的太太,这不是秘密。”蒋介石今天很高兴,也很有兴趣的打趣陈洁如。“不跟你说了,对了,介石,以前你招待学生从没有这样的慎重,这个庄继华有什么特别吗?”“当然,你不是也说他与别人不一样吗?”“我说的是正事。我一个女人家,也不知道怎么看人,你就给我说说吧。以后我也好帮你。”陈洁如说道。“嗯,这样说吧,其他人可以成为我的关张赵,这个人却可以成为我的韩信。”蒋介石想想后认真的说道。“哦。”与蒋介石在一起久了也明白关张赵和韩信的区别了,前者是冲锋陷阵的将领,后者是坐天下的保证。庄继华回去后继续逍遥,他遵守与蒋介石的约定,乖乖的待在军校内看书,也不参加什么活动,什么演讲呀,演出呀,辩论呀等等统统不管,李之龙来找他几次,要他去看看他们的新剧,他也不去。贺衷寒曾扩情邓文仪也来找过他,向他抱怨政治部被*把持了,他们写的文章杨其刚居然不让在《士兵之友》上发表,现在邓文仪提起杨其刚就生气,贺衷寒虽然没有那么激动,但看得出来贺衷寒也不舒服,只是一贯凭借一贯的修养在控制,庄继华最后有些不耐烦了,毛躁的说不让发表要么就忍了,要么自己去搞本刊物自己发表,谁还能禁止吗。此言一出贺衷寒面露喜色,庄继华知道坏了,出馊主意了,于是赶紧回收。“校长常说要精诚团结,所以你们还是要与其他同学搞好团结,最好不要新起炉灶。”“团结不是单方面的,是双方的。”贺衷寒毫不含糊的答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庄继华诱惑道,贺衷寒和曾扩情露出关心的神情:“与杨其刚谈判,如果他不同意,就直接找周主任,要求改组《士兵之友》编委会,可以这样,嗯,比如,”庄继华边思考前世的一些做法边回答:“比如,嗯,组成一个国共双方都有党员的编委会,成员为四个,只要有两个同意,文章就可以发表。”“还是新办一个刊物比较好。”邓文仪答道。“新办刊物不是需要用钱吗?学校经费虽然不像刚进校那会那样紧张,可我们还是要本着节约的精神办事,而且校长才说了要团结*员,你们这样不是与校长唱对台戏吗。”庄继华用蒋介石恐吓他们,他可不希望国共对立,而且最后自己还成为“黑手”。“我看行。”曾扩情表示支持,庄继华说的没错,蒋介石至少现在不希望军校里国共对立情绪升温。“可是,文章多,版面有限。”看来邓文仪受到过这种待遇。“嗯,这也是个问题。”庄继华正在想如何解决,旁边的贺衷寒却说道:“这好办,可以发增刊,也可以放在下期优先发表。”“不过文革我还是希望你能出来做点事,整天这样也不是办法。”贺衷寒对庄继华缩在后面有些不满。“君山,不是我不想做事,而是…,你知道我这次惹的麻烦,好像有点大,等这阵风过了再说吧。”庄继华推托了。“还要等多久。”邓文仪问道。“快了,我整天看报就是要了解情况。那些人已经开始自己干仗了,很快他们就会把我忘了。”“对了,文革,下周谢持来校演讲,你去不去。”邓文仪傻乎乎的问道,曾扩情在旁边拉拉他的衣服,贺衷寒则差点喷口而出。庄继华今天这样不就是有谢持的一份功劳吗,你还让他去,没脑子。“我去干什么,听骂呀。”庄继华没好气的答道。贺衷寒他们刚走不久,李之龙又来了,庄继华一见他就抱着头说:“老兄,你饶了我吧,让我安静一会好不好。”“你这还不安静,这么大个屋就你一个人住,够奢侈的。下个月三期同学就进校了,我看往你这屋塞几个,那时你就安静了。”李之龙笑道。“切,能享受几天算几天。只要你不来烦我就行。”庄继华没好气的说。“切,”李之龙学了句庄继华的口头禅:“别好心没好报,我看你明天就安静不下来了。”“怎么,潘小姐打算搬进来?”庄继华笑道。“找揍是不是,我八字就差一撇了,你还敢做这样的梦。”李之龙笑着上前卡住庄继华的脖子。潘小姐是师范学校的学生叫潘慧勤,是李之龙正在热情追求的对象。“松手,松手,想差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潘小姐要是搬进来,我就搬出去,给你腾新房。学校宿舍不是紧张吗,总不能让你们去操场搭帐篷吧,我这是好心。”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李之龙刚开始还满意,听到操场搭帐篷,知道又被调戏了,作势上前要打,庄继华连忙讨饶,俩人说笑完后,李之龙正色的说:“我是来通知你,立刻去校长办公室,政委校长在那里等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还在这里开玩笑,看来你还得在军校里重新学习条例。”庄继华埋怨道。“去你的,还不是你逗的。”对校长办公室庄继华可是熟门熟路,不过现在校长办公室外面坐了个熟人俞济时。庄继华跟他打个招呼就要进去,俞济时却拦住他,示意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悄声说:“规矩变了,你先等会,我进去通报。”说完推门进去。不过立刻就出来了,对庄继华说:“校长让你进去。”庄继华大声报告,蒋介石在里面喊道:“进来。”庄继华端正帽子,整理衣服后,推门进去了。进去后,庄继华见屋里蒋介石还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廖仲恺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向前两步后立正:“报告校长政委,一期学员庄继华前来报道,请下命令。”“稍息,还不错,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蒋介石问道。“报告校长,还好。”庄继华也不含糊。“还好?”蒋介石瞪眼他一眼,然后对廖仲恺说:“看来我们是百忙乎了。”“呵呵,他挺想得开,这样也好,你继续好去。我们呢也继续忙我们的事,这样好不好。”廖仲恺与庄继华也是玩笑管了。“别,政委,说实话心理憋得慌。”庄继华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想出去,一方面又不想出去,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嗯,看来是实话,不过宣读命令之前,我要告诉你,以后不要再乱写文章了。这次要不是总理开口,恐怕你要过关很难呀。你先看看吧。”廖仲恺说完递给庄继华一张电报纸。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文虽有错,人才难得,教育即可。”落款孙文。庄继华这下真有点惊讶了,这事还闹到孙中山那里去了!廖仲恺看着他,对他说:“现在你知道你惹的麻烦有多大了吧。还是总理保了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了。”廖仲恺说话时,庄继华背心直冒冷汗,这样一篇文章居然被捅到总理哪里,要知道总理现在还在日本,这些人要花多少心思,自己还以为只是报上争论一番,没想到真正的杀手在这里,这个局自己就完全没想到,而且自己还自得其乐。庄继华首次感到自己愚蠢,首次感到民国政治人物的厉害。看见庄继华的反应,廖仲恺和蒋介石互相看看,点点头,蒋介石拿出一张纸宣读:“命令,黄埔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担任黄埔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一连连长,克日报道。此令,黄埔军校校长蒋中正,政委廖仲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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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军教导二团是12月初刚组建的,王柏龄担任团长,三个营长和党代表均是黄埔教官出身,一营营长三营营长王俊原是军校教官,党代表是老熟人郑洞国,其他两营分别是一营营长顾祝同,党代表金佛庄,二营营长林鼎祺,党代表季方;二团三营是最后组建的部队之一,驻地距离军校最远,营部和二连在西坊,七连的驻地在西坊以东的览潮台。览潮台原叫铁冠庙,相传是明初铁冠道人曾在此观潮九天始而悟道,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反正后来当地人在此建了铁冠庙,但一连来的时候这个庙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基,铁冠庙也就变成览潮台。庄继华来到七连驻地的时候,连队正在操练,值班哨兵拦住庄继华,问他来做什么,庄继华把兜里的任命书给他看,哨兵拿着一张纸颠来倒去看了一会,然后说:“长官,我看不懂,你说说上面写的啥。”庄继华一听不由乐了,笑骂道:“看不懂你还看,我给你说,我要乱说,你信吗?”哨兵个头不大,也就1米6、7的样子,年纪也就十*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见他这样说,有些犹豫,随后又上下打量他一会说:“你的样子和排长来的时候差不多,应该不是奸细,你说吧,我想想。”庄继华哈哈大笑:“好,我到你们这里来是来给你们当连长的。”“不信是吧,拿来,我教你。”庄继华见哨兵将信将疑的样子便拿过命令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的念给他听:“这上面写的是:命令,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担任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七连连长,克日报道,校长蒋中正,政委廖仲恺。”哨兵还是不懂,不过却明白这个看上去乐呵呵的人是来当连长的,当兵几天他也知道,连长比排长要大。于是他就领着庄继华去连部。庄继华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小鬼。”小鬼两个字出口让庄继华有了点首长的感觉。“狗蛋。”“我说的是大名,不是网小名。”怎么像网名,庄继华有些无语。“我没有大名,打小就叫狗蛋。”“那你姓什么?就是百家姓中的姓什么。明白吗?”庄继华知道遇上文盲了,生怕他不懂姓是什么。“我明白,我姓赵,赵狗蛋,排长也是这么叫我的。”赵狗蛋有点委屈的对庄继华说,感到这个连长怎么小瞧人。“赵狗蛋,这个名字不好。”庄继华张口说,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跟人说话不用打埋伏,猜心思,庄继华有些高兴。“咋不好,我们村里面好几个都叫狗蛋。”士兵赵狗蛋对庄继华的诬蔑有些不满。“狗蛋就是狗下的蛋,你见过狗下蛋吗?”庄继华问他。赵狗蛋摇摇头,狗怎么可能下蛋,狗都是生小狗的,只有鸡鸭才下蛋。“我给你取个名字行不行。”庄继华热心的说。“不好,我爸妈都叫我狗蛋。”赵狗蛋感到这人上来就给人改名,像是不怀好意。“狗蛋是小名,我给你取个大名。”庄继华开始诱惑狗蛋同志。“哦,那你说说。”赵狗蛋有些动要了,庄稼人有个好听的大名不容易,三叔请村里的秀才给小孙子取名还送了十个鸡蛋。“你是哪人?”“赵庄。”庄继华又开始郁闷了。“我说的是哪个省?”“苏北赵庄。”“哦,有了,”庄继华走了两步说道:“赵汉杰怎么样。”狗蛋同志眨巴眼问道:“连长,有啥讲究吗。”“小鬼还挺聪明的,当然有,你是苏北人,从苏北到广州来参加革命,是条好汉,算个豪杰。所以就叫汉杰。怎么样,哥们,这名字不错吧。”看到自己连长身份开始被接受,庄继华有些鼓舞。“行,那我以后就叫赵汉杰了。”狗蛋,不现在叫汉杰同志盘算一阵后觉得豪杰好汉都是好字眼:“连长,哥们是什么?”“哦,哥们就是兄弟的意思。”庄继华这下才想到,这哥们应该是五六十年以后才有的。俩人边走边聊,路过一群正在练队列的士兵时,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文革,文革。”庄继华抬头一看,一个矮个子正满脸笑容的向他快步走来,哨兵见到矮个子便立正:“报告排长,这位长官说他是我们连长,我正领他去连部。”“知道了,你回哨位吧,我领他去。”“寿山,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一团吗。”庄继华有些纳闷,胡宗南是他送到连队的。“本来我在一团干得好好的,二团成立时,上面说要让二团尽快形成战斗力,所以从一团抽调了一批人到二团来,我就被抽来了,这个连的排长全是一团抽调来的,你也熟悉,就是光亭和萌国。”胡宗南说道,不过他没说全,他一过来就提升一级,由排长升为副连长,连长一直没到任,他以为上级会把他扶正,没想到却是把庄继华派来担任连长。“光亭和萌国,”这可是意外的惊喜,蒋介石对自己还不错,把党国将才都派在麾下了,庄继华心理一阵得意。“党代表呢?”“溥泉可能正在连部,都是咱们一期的。”胡宗南伸手就要拿行礼,庄继华赶紧抓过来,说道:“还是我自己来,没几步了。”“别客气,我也是看没几步才拎的。”胡宗南面不改色的说,这帮子人都被庄继华训练出来了。“够假的,”庄继华笑了笑,也就不再拦了。“你们训练多久了?”走了几步,庄继华随口问道。“能有多久,四天。”“嗯,看上去有点模样了。”完全是随口表扬。“这些人笨死了,哦,你少打点官腔。”胡宗南感到有些不对味,不过他与庄继华很熟,说话也随便,知道庄继华的习惯。“听出来了。”胡宗南白他一眼,显然是废话。“嘻,那以后就不打了。”庄继华嘻嘻一笑。来到连部,党代表曹渊一手拎桶一手拿刷子,正在一块刷一块木板,边刷还边看。庄继华对胡宗南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曹渊后面,然后静静的在那看。曹渊停下来正要后退两步观察时,后面传来:“一看就是业余的,左边还要添两笔。”他头也不回的说:“你庄文革什么时候干过漆匠。”说完在左边添上两刷。庄继华笑道:“专业漆匠没干过,业余刷墙工干过。你怎么知道是我。”“这种油腔滑调的声音,全校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啊。”庄继华转头看看胡宗南,不满的说:“怎么是油腔滑调,应该是诙谐幽默。你说是不是寿山。”“嗯,这点上我比较赞同溥泉的观点。按照条例,长官问话我必须说真话。”胡宗南考虑一下,然后歉意的对庄继华说。“切,这还不是假话。我看你们两呀,一个呆板木头,一个伪装老成,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庄继华报复道。“不管是呆板木头也好,还是伪装老成也罢,欢迎你来七连当连长。”曹渊放下漆桶,转身与庄继华握手,庄继华顺手握住他的手,马上发现上当,曹渊双手沾满漆黑的漆,这一握之下,庄继华的手自然也就变黑了,胡宗南和曹渊看庄继华目瞪口呆的瞪眼盯着漆黑的双手同时哈哈大笑。庄继华看着俩人也不由的哈哈大笑。然后庄继华有点苦恼的问那里汽油,曹渊不解的问要汽油作什么?庄继华纳闷的说:“你这几天是怎么洗手的?油漆要用汽油才能洗掉。”曹渊和胡宗南同时同情的看看他:“唉,富家子弟呀,这哪里是油漆,我们也找不到油漆,这是锅底灰调的,用水一洗就没有了。”安顿以后,曹渊叫传令兵把杜聿明和宋希廉也叫到连部来,庄继华把命令给众人宣读后,正式就任连长。不过庄继华没有让他们把全连人集合起来专门搞个就职仪式,只是要了训练计划后,就让三个排长去继续操练部队,曹渊也继续刷黑板,他则坐在那里看训练计划和近期工作安排。晚饭时,七连全连在炊事班前集合,庄继华借这个机会发表就职演说。“弟兄们,我叫庄继华,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连长,以后我们就在一口锅里吃饭了;你们记住,我将训练你们,带领你们上战场,带领你们活着离开战场。完了。”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啃声。连个掌声都没有,庄继华那个郁闷,这段话虽然短,却是他从接到命令就开始冥思苦想的结果,现在居然没反应,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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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连最后还是在党代表和三个排长带领下给庄继华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这掌声庄继华怎么听怎么像不是受到鼓舞而是赏赐。随后开饭,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几盘,随后伙夫又端出满满两桶米饭和两盆堆得冒尖的菜,士兵们排队打饭。胡宗南把庄继华带到桌前,见庄继华面露疑问,便说:“连长今天有些匆忙,简单了点。”庄继华还是不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排队的士兵,杜聿明见状就补充说:“文革,连队新组建,桌子一时还没配齐,除了连部,全连就两张桌子,一张当饭桌,一张派饭桌。”曹渊却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泯得紧紧的,看来他们以前就讨论过这个事情。庄继华点点头说:“先吃饭,以后的事情明天再说。”曹渊最终还是没憋住,有些不满的说:“文革,我要求从明天开始军官和士兵一齐吃饭,你是连长你说句话。”庄继华转头问胡宗南三人:“你们怎么看?”胡宗南说:“以前我就反对,现在我还是反对。军官和士兵是两个阶层,军官要有军官的威严。”“你们呢?”庄继华问杜聿明和宋希廉。“我认为寿山兄说得有理,军官和士兵必须要有距离,才能有威严。”宋希廉嘴快,抢先回答。“如果桌子够的话我倒不介意排队。”杜聿明说道。“你们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当初我们进校的时候,校长和政委是在哪里吃饭的?当初他们是那个阶层,我们是那个阶层?他们吃的是什么?我们吃的是什么?”桌上的人同时沉默了,当初学校里清汤稀饭加旺仔馒头的事大家都还没忘记,当时无论校长蒋介石还是政委廖仲恺都在食堂与同学们一齐吃饭,绝没有任何特殊,此时庄继华提出来绝对是批评的含义,胡宗南和杜聿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校长也说军队中要有上下之分,阶层之分。”宋希廉争辩道。“阶层之分在于明确责任,便于指挥,而不是在生活上特殊。”“可是如果军官与士兵一样,军官的威严如何建立呢?”胡宗南有些不服气。“最近我看曾胡治兵语录上说,治军之要,尤在赏罚严明。所以军官威严的建立在于赏罚分明,不在于特意强调军官的特殊。”对于这些悍将,庄继华拉起蒋介石的大旗来压他们。他今天看了看连队的训练,说实话他是不太满意的,而且他认为训练计划也不妥当。“我听说你们三个排长是单独住在一齐的?”庄继华问道,见三人点点头:“我要求你们,不,不是要求,是命令,我命令你们住到排里去,与自己的部队住在一齐,如此晚上发生什么状况,才能在第一时间处理。”随后庄继华又说:“我是连长,但我一个人不可能把部队带好,我需要上下同心,以军官为核心,把整个连队结成一个整体。”“下午我看了训练计划,我认为这个计划不妥。”庄继华本没打算谈训练计划,可是忍不住又谈起来了。“哦,哪里不妥?”计划是胡宗南制定的,所以他有些不服气。“寿山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个计划也没什么不妥,不过现在我们可能要在非正常情况下,要在最短时间的内把这批新兵训练出来。”“哦,校长是不是给你透露了什么小道消息?”宋希廉问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要打陈炯明?”胡宗南问道,他是学校里有名的预言家,曾经预言十年内中国和日本将打起来,并为此与同学争论很久,当时庄继华是完全支持他的观点。曹渊和杜聿明则热切的看着他,他们都相信庄继华的判断,庄继华看看左右小声说:“校长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分析,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我们可能要东征,否则陈炯明就会来打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训练进度,增加训练力度。否则…,我可不想带一帮没经过训练的士兵上战场。”曹渊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庄继华这种说话风格:“文革,你又来了,现在你可是连长。”庄继华一愣,随即明白,如果他要开玩笑的话,那么刚才下的命令这三人就可能就玩笑过去。毕竟从三人间搬到二十人间去住还是很不舒服的。“明天我会拟定一个新的训练计划,我们要在这一个月内完成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好了吃饭吧,不过明天开始你们也要下到排里面去吃,连部的桌子上只有我,党代表,文书、传令兵,号兵。饭菜只有我们五个人的。”听说有仗打,这几个人都很兴奋,吃饭也狼吞虎咽,除了庄继华,他是不想上战场的,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发展与他当初的目的的差距越来越大,现在还有可能上战场,要知道上战场可是要死人的。庄继华稍一愣神的功夫,桌上的菜就消失大半,回过神来,庄继华立马补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晚上,庄继华把司务长叫到连部,然后交给他二十块银元,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流动资金了,让他去买九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长凳,然后再多买几个盛菜的盆,最后庄继华对他说:“每周必须把账目交代清楚,包括本月收到多少钱,用了多少钱,还剩多少钱,这些钱怎么用的,每天买多少菜,多少肉,多少米,这些菜、肉、米,多少钱一斤,你都要写清楚,如有差错。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司务长冷汗连连,连声说连长放心,卑职决不敢贪污弟兄们的钱粮,庄继华淡淡地告诉他不是要他放心,是让全连放心,你报上来的开销,我要在全连公示,就贴在连部外面的墙上,让全连士兵都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用的。还有以后军官的伙食不要单作,与士兵一样。司务长是从粤军中调来的,他没见过这种军官,心想这个连长看上去笑嘻嘻的,怎么精得跟鬼似的。不对,好像也不太精明,居然自己掏二十块银元给连里买东西,少见。也许自己遇上一个好官。在这个时代军队的军饷都不足,以现在广州的军队而论,最富的是滇军,他们占据了广州最富有的商业区,每月几十万各种税收,其次是粤军,粤军在广州城里也占有地盘,另外控制的佛山等地也比较富裕,因此日子比较好过,剩下的朱培德的滇军、谭延恺的赣军、海军等就比较穷了。不过即使最富有的滇军也不会把饷发全了,而是只发生活费,因为要是把饷发全了,士兵拿了钱就有可能逃跑,欠着军饷,士兵就会一直盼着拿饷,也就一直待在部队里,这和前世套银行的钱的道理相同,你欠银行的钱越多银行就越要给你钱,生怕你跨了。故一般军队只在上战场前发饷,注意不要发完,只发一部分,一小部分,而士兵拿到饷就知道要上战场了,就赶紧把钱用了或者寄给家人。然后又等着下次上战场。司务长走后,庄继华就开始拟定训练计划,其实他也不是拟定而是回忆,回忆前世影视剧里面的那些训练,像《兄弟连》他可是看了几遍,还有《阿甘正传》这些片子都有怎样训练,不过好像没有速成法。他慢慢的想,直到曹渊从外面拎着马灯从外面回来,他才有个初步的想法。曹渊和他聊了几句后就去睡觉了,庄继华就着昏暗的马灯,写作他的计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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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庄继华的训练计划后,胡宗南、杜聿明、宋希廉头皮有些发麻,见过疯狂的,没见过如此疯狂的。庄继华的计划由四个部分组成:军人养成、体能训练、个人战术、团队配合;其中体能训练和团队配合为核心,这两条将贯穿于整个训练中。这是庄继华思索半宿的结果,一直以来他对这个时代的训练方法有些看不上,包括苏俄教官的,在军校时不敢提也不敢变,现在他能做主了,所以他就要变。昨夜他开始是想从影视剧中寻找,可是想了半天影视剧也没有给他提供合适的训练方法,而且哪上面的有些训练方法在他经过军校的实践后,已经看出太假或者没有条件实现;况且这是要在一个半月里完成应该在三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里完成的训练,有些东西就必须舍去。不过回忆这些影视剧也给他来了点提示,不管在那部剧中,士兵训练都是很艰苦的,现在他想明白了那些艰苦其实就是锻炼意志,所以体能训练的目的不只是增强体能更主要的是训练意志,所以这些训练必须要设计得很艰苦;一个半月里把这些人培养成各种军事技能纯熟的精兵,他没有把握,最后他从以前的销售团队中得到启发,既然不能把他们培养成精兵,那么就把他们练成一个个配合熟练的小团队。依据这个想法,他设计的体能训练是每天十公里长跑早晚两次,第一周是徒手跑,第二周负重三公斤,第三周负重五公斤,第四周负重十公斤,惩罚,庄继华的计划中每个训练都有相应的惩罚,每天早晨十公里跑最后一个班没有早饭,该班的排长也没有早饭,成绩计算以班的最后一名的成绩作为班的成绩,第一名的班有加菜。每天下午有一次5000米跑,这个没有惩罚。一个半月后十公里长跑要求达到全副武装五十分钟内完成。每周末进行会操,会操以班为单位进行对抗,由连长和党代表进行评定,惩罚为最后三名,倒数第一名负责打扫下周的厕所,第二名负责打扫全连的公共场地,第三名则被惩罚一次5000米长跑;奖励是第一名在第二天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但晨跑必须参加。除了长跑外,还有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第一周必须达到俯卧撑80个、仰卧起坐必须达到150个,第二周俯卧撑必须达到120个,仰卧起坐必须达到200个,一个半月后俯卧撑要求达到300个,仰卧起坐要求达到400个,……后面接着就是武器训练,包括枪械知识,武器使用和保养,时间为一周。单兵战术:包括地形识别和利用,在各种地形条件下如何合理使用武器,在这一部分主要结合实战。班、排战术,各种地形条件下的班排战术运用,单兵在班排战术中的作用。最后一项居然是文化教育,要求是一个半月后,每个士兵要认识八十个字,一年以后士兵要能读简单的新闻,任务由党代表和文书完成。这是个创举,在这个时代中教士兵识字绝对是个创举,甚至整个黄埔校军中也还没有人这样干过。胡宗南看完后担心的问:“这个训练量是不是太大了。还有你不是说我们只有一个半月,能完成这么多训练吗?”“这就要我们共同想办法,不过话也要说在前头,虽然时间紧,但是你们要更耐心细心,简单粗暴绝对不行,决不准对士兵进行体罚。”庄继华担心这些人为了完成训练计划,采取简单的逼迫士兵的方法,最后有可能适得其反,他对这个时代的士兵或者说农民了解不多,所以在这方面他借鉴了前世八路的做法。“不行,这绝对不行。”宋希廉一听这个立马摇头,这几天里,他与这些士兵朝夕相处,对他们的了解多些,有些士兵的接受能力很差,每次训练都让他发火,开始他也看不惯那些班长打人,几天下来他也忍不住想打人了。“文革,你不知道,有些士兵太笨,属于那种赶着不走打着才走的货。”杜聿明也解释道,杜聿明看上去有些瘦弱,性格也文静,在黄埔一期中并不显眼,前世分配时,他也仅仅是分到一团中担任见习官和军需上士,属于混得比较差的一类。若非穿越一族,恐怕很难知道此君以后会成为党国重将。庄继华看看曹渊,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曹渊想想说:“打骂士兵我肯定反对,不过训练场上我不干涉。”曹渊本身坚决对打骂士兵,几天里他已经查处多起打骂士兵的事件,庄继华来之前也和胡宗南他们发生几次争论,但始终不能说服他们,他正想向政治部报告要求团里面正式下达禁止打骂士兵的行为的命令。不过看到庄继华拿出的训练计划后,曹渊决定让步。因为这个计划让曹渊也很吃惊,学校里庄继华搞的那个训练方法也是循速渐进的,没想到今天拿出来的居然如此强烈,看来庄继华对连队要上战场的判断很有信心。既然如此,提高士兵的军事技能就成为第一位的了。见曹渊不反对,庄继华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重申,只能在训练场上,其他时候坚决禁止,违者关禁闭。随后庄继华告诉曹渊,他们俩的分工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有思想教育的时间恐怕只能在晚上了。曹渊则说给训练让路没有问题。不过,对于教士兵识字宋希廉有些不太理解,没想到杜聿明却很赞成,认为士兵识字能提高对革命的认识,胡宗南也不反对,他的想法是这是党代表的事,曹渊不反对就行,曹渊当然没有问题了。三个排长训练去了,庄继华则找来文书李安国,让他把本周的训练科目和要求达到的标准、周末会操的奖惩办法抄录下来,然后贴在连部外面的告示牌上。李安国心理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李安国并非黄埔出身,而是教导团成立之初在广州招收的学生兵,他的学历不高,只有初级中学的水平,不过也是个热血青年,报考过黄埔两次都没有考上,这次看见黄埔教导团招兵,立马就来报名了。李安国对新来的连长很感兴趣,到连里这么多天,几个长官看上去都是黄埔同学,可是据他观察他们之间也有明争暗斗,三个排长互不服气,排长和党代表之间也常争吵,他一度认为胡宗南会担任连长,没想到派来个新连长,而这个新连长才一天就把三个排长压下去了,昨天饭桌上就直接把三个排长给赶到排里吃饭,晚上又把排长们从三人间里给轰去二十人间,三个排长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执行了,要是党代表下这样的命令,早吵起来了。现在又让自己抄写训练计划,还要把它公布出来,他也有些纳闷,他正在琢磨是不是问一下连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庄继华已经看出来他的疑问了。“为什么要贴出去?你在想这个问题是吧?”“是,连长。一般是把计划交给排长和班长,由排长和班长执行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贴出去?”李安国老老实实的答道。“贴出去自然是让全体士兵都知道,对了,大部分士兵不识字,到时候你还要念给他们听。”庄继华说。“为什么要让士兵们都知道呢?”“我喜欢这样,我喜欢让所有人都明白任务是什么,必须要做到那种程度。”庄继华想起以前带团队时,给每个成员分配任务,明确指标。“就以你而言吧,如果知道本周科目是什么,要求是什么,是不是训练就更明确,目的性更强,知道最后的奖惩,训练的动力会不会更强。”庄继华几个问题问过来,李安国没有感到什么明确、什么动力,只感到这个连长好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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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连部出来,庄继华就去操场看看他们练兵究竟是怎么练的。其实说是操场不如说是一块比较平整的沙地,士兵以班为单位分散开来,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行进训练。教导团的编制是学苏俄军队的编制,实行三三制编制,七连三个排,每排三个班,每班12人,班设班长一人,排设排长副排长各一人,全排37人,三个排111人,炊事班五人,连部设连长副连长一人,党代表一人,文书、传令兵、号兵各一人,总兵力126人。不过现在副连长由胡宗南兼任,各派的副排长还没有到任,没办法谁让成立时间晚呢。别看七连是三营七连,按序列还排在三营连队序列的最前面,但七连却是整个教导二团三个营中最晚成立的连队,当然他不是整个党军最晚成立的部队,后面还成立了炮兵营,独立营等部队。七连之所以成立晚,就是因为庄继华这个主官来得晚。教导团的士兵是从江浙安徽一带招收,通过上海送来,为了把这些兵送到广州,负责招兵的陈果夫可是绞尽脑汁,什么上工,买卖等办法用尽了,好不容易才能过来,而且还不能让这些士兵自己上路,还必须有人押送,否则肯定跑了。每次多则百来人,少则十几人,到了广州也不安全,各军都盯着的,滇军杨希闵就曾截留了近百人,蒋介石去要也只要回来二十几人,所以每到一批就由连队主官来领一批,七连没主官,胡宗南低人一级说话不管用,直到其他连都满了,才轮到七连。庄继华就在操场周围踱步观察各班的训练,曹渊将昨天漆好木板放在连部外面继续让风吹干,然后也到操场边与庄继华一齐踱步聊天。“溥泉,你是怎么做思想工作的?”前世*作思想工作非常厉害,因此庄继华突然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的。“还能怎么,跟学校里差不多。”曹渊有些沉闷。“那应该不错呀,学校里的政治工作我看就做得很好,特别是周主任来了以后。”“好什么,这些人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在二排给他们讲反对帝国主义,有个士兵居然问我帝国主义是谁?名字咋这样怪。唉”曹渊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就哀叹一声。“噗哧,”庄继华闻言一下没憋住:“兄弟,那你就给他解释呀。”“我解释了呀,我说帝国主义就是那些侵略我们的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他们明白了吗?”“明白了,他们说就是洋人,何必说得那么邪乎。”曹渊有点苦不堪言的味道。庄继华正要发笑。“***,你***什么脑子。”操场上传来一阵暴骂:“你个猪脑子,笨蛋,驴教三遍都会转圈了,你***怎么就教不会。”俩人扭头一看,见一个班长正气急败坏的怒骂一个新兵,骂着骂着抬腿就是一脚,那个新兵低着头没注意,一下就被踢倒在地,士兵不敢爬起来,在地上将身子卷缩成一团,班长看着他的样子气得上前又是一脚,“你给老子站起来,妈的,站起来。”曹渊看到这里身子一动就要上去,庄继华拉住他:“你说过的训练场你不管,而且就算你要管,现在也不能去。走,我们换个地方聊。”曹渊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刚答应不再管训练场上的暴力,也只好随庄继华转过身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庄继华却感到自己有个疏忽,那就是疏忽了班长。排长们固然明白和支持自己的训练计划,可是班长才是具体执行的人,而且班长是连队的重要一环,一个连队的战斗力与这些班长们的能力有很大关系。“这些班长好像都是老兵,是哪里来的?”庄继华问道。“有些粤军第二师,有些是滇军朱培德部调来的。其他连还有从大元帅警卫营调来的。”曹渊解释后,又轻蔑的说:“都是些老兵油子。”老兵油子就是那种军事技术好,见好处就上,见难处就躲,熟悉军中各种规则,你想处罚他还处罚不了的那类人。“哦,”庄继华想想说:“那我更应该与他们聊聊了,班长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对了文革,刚才你为什么说就是想管现在也不能管。”曹渊想起刚才的情形便问道。“你要是管了,那个班今天就别想教了,除非换个人,而且其他班的训练也会大打折扣。”庄继华说:“溥泉,我知道你看不惯打骂士兵,我也反对,可是刚才胡宗南他们说得对,训练场上有时间就是要打骂几下,那不是害他们,而是爱他们。”“爱他们?”曹渊不解的看着庄继华。“严师出高徒,其他行业师父教得不好,徒弟最多也就是挨点饿,军队中的严师可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让你保住一条命。你想想军事技能好的士兵伤亡大还是差的大。所以宁可让他们挨点打流点泪,也总比丢命强,你说是吧。这就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庄继华循循善诱道。“嗯,你这话算没说错,不过我是党代表,这些行为我看见了就该管。”曹渊觉得庄继华说得没错,可是自己的职责却不能放任这种行为,他有些矛盾。“呵呵,这还不好办,你就不要上训练场,训练场下有人这样作,你就抓几个典型好好处理。这样你党代表的威信建立起来了,风气慢慢也会转过来。”曹渊慢慢点点头,算是认可这种做法。“其实,还有一种做法,”庄继华侧头对曹渊说,见曹渊有些讶然的样子,便说:“不过这种方法见效很慢,目前不好采用,以后有时间再试试。”他现在对党的政治思想工作超强的看法有些动摇,感到与前世传闻不太一样。曹渊闻言有点好奇的问:“先说说,什么办法。”庄继华笑道:“文化教育,教士兵读书识字,有了文化就能懂革命道理,懂得革命道理士兵的积极性就会调动起来,你看我们黄埔学生与这些士兵有什么区别,我看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比他们有文化些。”曹渊点点头:“嗯,看来是这样。原来你让教士兵识字还存了这个心思。”的确如此,虽然庄继华不清楚历史,他只知道没有知识的士兵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士兵。可是历史却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前世抗战期间,在十万青年十万兵的号召下参军的知识青年组成的青年军无论在抗日前线还是在内战前线都是战斗意志最顽强的的部队之一。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辽沈战役后期,经过锦州战败,廖耀湘兵团被歼,长春守军投降,国民党在东北的军队望风而降,这股投降风中只有守卫沈阳郊区的青年军207师坚决不投降,死战到底。庄继华点点头又说:“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立刻办。”他看看曹渊,见他很注意的在听:“一个班长只有一个班长,还可以有一个副班长,这个副班长我们可以让士兵来选,我们不干涉,让士兵们自己选他们信任的人。”曹渊一听兴奋得立马给庄继华一拳:“好呀,好主意,我则没想到呢。这些副班长过一段时间后就能成为班长的候选人,这样就可以代替那些老兵油子。好,今天就办。”庄继华挨了一拳,作出呲牙咧嘴的样子,对曹渊叫到:“***,党代表也打人,严重违反政治工作条例,我要上告。”曹渊眼睛一瞪:“呵呵,行呀,谁作证,有没有伤。”晚上跑完十公里后,士兵们都东倒西歪的躺在操场上,庄继华赶紧招呼军官和几个看上去体力还不错的人,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然后俩人一组扶着他们走一阵,炊事班把烧好的开水送上来,士兵们又挤在一块喝水。这种空手的十公里越野对庄继华和曹渊他们这样的军校生来说本不算什么,不过士兵跑十公里,庄继华作为连长就要跑十一公里的样子,要不停的跑前跑后,还要不停的给士兵打气,因此比单纯的跑要费力多了。休息一阵后全连集合庄继华开始对全连官兵讲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宣布他的一些改革,什么会操、奖惩,还有就是选副班长的事,这事下午已经告诉胡宗南他们三个排长了,虽然他们对由士兵选有些不理解,但以庄继华的口才很轻松搞定他们。然后庄继华把班长们留下来了,他打算和他们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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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们被留下之后,庄继华感到他们的目光中突然之间多了点敬畏,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奇怪,可的确是那样,他记得当初他当上大区经理后终于拿下一块公司垂涎已久的目标时,那些原本有些不服气的下属对他就发出了这样的目光。可是现在他绝对想不出自己作了什么让这些老兵油子敬畏的事情。庄继华看看对面的九个人,他们其实也都很年青,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不过他估计当兵的年月恐怕有十来年了。在与他们的眼光接触之间,庄继华想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兵油子是在担心拿他们开刀。庄继华心理笑了,好,有害怕就行,慑之以威,怀之以恩;这个道理他在前世就明白了。“把你们留下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和大家聊聊。”想明白后,庄继华以拉家常的方式开始他的讲话。“我知道你们大都在军队中待了很多年,比我的军龄要长多了,军队中的事情你们比我清楚,我这个连长在很多地方要仰仗各位的帮助。拿破仑说过班长是军中之母,为什么呢?接触士兵最多的是班长,所以你们的官虽然小,却是连队中最重要的一级长官,部队有没有战斗力其中一半要看你们。”新连长的低调让这些老兵有些意外,几个人互相看看眼中均露出疑问,有人张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就闭上了。“我们先认识一下,我看了花名册,可人还对不上号。我先点名,然后你们在回答的时候,顺便说说当兵多少年,擅长什么,就是什么最拿手。”下面还是一阵沉默。“李国柱。”“到。当兵六年,最拿手的是打架。”李国柱长得又黑又壮,拳头可能有馒头大,庄继华脸上笑着点点头。“章力。”“到。当兵5年,最拿手的是射击。”这人声音有些嘶哑,说话时两眼提溜乱转。“王小山。”“到。当兵十年,刺刀。”王小山声音平和,看上去和庄继华也就差不多大,没想到却已经当兵十年了。“刘长庚。”“到。当兵3年,拿手的是射击。”刘长庚说话瓮声瓮气,好像声道不畅,人很敦实。“王满仓。”“到。5年,刺杀。”看来这是个实在人。“孙大志。”“到。当兵4年,最拿手的是手榴弹。”这是目前为止嗓门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有军人风度的一个。“李小满。”“到。当兵七年,最拿手的是练兵。”李小满谄谀的堆上笑脸,听到他说最拿手的是练兵,庄继华心中有些惊讶。“伍子牛。”“到。当兵5年,什么都会点。”伍子牛的话里带有一丝满不在乎,手里拿根草在玩,他就是下午操场上打士兵的那个。“花春。”“到。当兵3年,最拿手的是”小伙子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这人二十一、二长得很是英俊潇洒,声音带些磁性,放在前世去歌坛发展肯定有前途。“当然是搞女人啦。”伍子牛懒洋洋的说道。“连长说的是队伍上的,不是这个,我对射击比较在行。”花春辩解道。伍子牛只是笑笑,也不再说什么了。“泡mm,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也是一种本事。”庄继华笑道,他前世泡的mm可不少,上海mm好泡,特别是庄继华这种有美籍华人身份的,几乎无往不利。听到庄继华这么说,花春立刻生出知己的感觉,不过也有些不解。“长官,泡mm是什么意思,mm是什么东西?”花春问道。庄继华一下又有些语塞,想想便说:“mm嘛,就是漂亮姑娘的缩写。泡mm就是与漂亮姑娘交往。”花春这下明白了,接着问了句差点让庄继华喷出来的话:“那要是恐龙呢?”“恐龙?!”庄继华看看他,想起当初自己关于恐龙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被报纸当作幽默故事登载了,恐龙已经提前成为一种女孩的专有名词了,便笑骂道:“看见恐龙你不知道跑呀,蠢猪,还要往上凑。”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孙大志的嗓门更是力压全场,原本还有的一点点拘谨立刻松弛下来,这些人感到这个新连长有些可亲。“不过,花春,泡mm可以,但不许用强。你们都是老兵,军纪是什么肯定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强调一点,我们这支部队是新式军队,军纪比你们以前待的部队要严厉很多,我不希望你们犯纪,因为我不愿意枪毙自己的部下。”“长官,没事,大不了我们把小春子煽了。”章力笑道,他和伍子牛以前与花春一个部队,对花春了解最多。“章猴子,别吃不着葡萄就毁架,就你那样,恐怕只有找恐龙了。”花春对章力的嗤之以鼻。“我章猴子要不找就算了,要找就找个那皮肤水滑,嫩的。不像你那样,看见一个就往上凑,也不管恐龙还是靓妞。”章力毫不在意的说。“我看你们两都是一路货,该煽的货。”李小满笑嘻嘻的嚷道。“别闹了,长官说正事呢。长官,我听了你的那个训练计划,长官,这么猛的训练能行吗?”王小山喝住大伙问道。“能不能行,不看我,看你们。”看来王小山在众人中威信还比较大。“长官的意思…”王小山怀疑的看着庄继华。“全连一百多号人,我一个人训也训不过来,主要靠你们,我不是说了吗,班长是士兵之母,我制定计划,你们来执行,我主要通过你们练兵。”庄继华毫不含糊的告诉他们,自己对他们的依靠,这些兵有些疑惑了,还没有那个长官如此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些,像花春,刘长庚这样只当三四年兵的人还没悟到这一层,不过王小山这种有十年军龄的老兵是悟到这层了。庄继华明确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反而心里嘀咕,这个连长是什么意思呢?“长官,你要我们作什么,你就直说,弟兄们保证听你的。”王小山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他知道在军队中不听上司的,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虽然被称为兵油子,就是捂透了这一点,从不公开与上司冲突,最多也就是暗中耍点手段,以让上司重视他或他的意见为目的。庄继华看看他,明白他在这群人中说话有份量,便笑着说:“老王,你坐下,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今天就是与大家聊聊训练的事,我的计划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些人一下就安静了,都有些奇怪的望着他,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在军中要说有地位也有地位,要说没有就连个屁都不是。以前不管在那支部队都没有长官与他们商量什么训练计划的事,还有就是这个时候是没有真正的新兵连的,每次招来或抓来新兵就直接送进连队,然后大家一齐训练,如果战事紧张根本不用练,直接上前线。不会开枪不要紧,给你把大刀或者红缨枪拿着,反正枪也不够。“长官,我们其实也没真正搞过什么新兵训练,以前的部队新兵都是直接分到连队,然后大伙一齐练,老兵教教就行。不过长官放心,您这么看得起我们弟兄,弟兄已经很感激了,我们一定尽力,那帮兔崽子不好好练,老子打得他满地找牙。”伍子牛大声叫道。“嗯,那就好。”庄继华心理知道单凭这番话不可能让这帮人真心实意的,要让这帮老油子真心卖力,还想点其他法子。“不过,我还是要再次强调,我们是新军,与你们以前的军队几乎完全不一样,不但军纪严,还有宣传革命道理,学习文化知识,这些你们慢慢就明白了。至于我是什么人,今后大家慢慢也会明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晨还有十公里越野,大家早些休息吧。”(抱歉,今天有事耽误了,只有一更。找个机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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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渊那边的副班长选举却也不顺利,这些刚穿上军装本质上还是老实守旧的农民的士兵对推选副班长将信将疑,对当副班长则唯恐避之不急;曹渊是好话说尽,口水流干,三个排长是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把九个副班长选出来。曹渊回到连部对庄继华抱怨,庄继华也有些沮丧,他本来想通过选副班长的事把士兵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不过他也有些纳闷,便问他们为什么不愿当副班长?要知道副班长大小也是匹官,是士兵的头,曹渊恨恨的说还有什么,就是不愿出头,农民就是这样,啥事都不出头,出事就指望你给他出头。这下庄继华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与前世的人的区别了,前世再小的官都有人去争去抢,现代的这些人却抱着枪打出头鸟,遇事不出头的思维。庄继华也没有办法,这种观念也只有通过教育才能转变,他有些苦涩的对曹渊说看来你的工作很重呀。曹渊面色冷峻的对庄继华说你说得对,让士兵学文化是提高觉悟的根本办法,不过这是个慢法子。庄继华安慰他说总会找到办法的,别急。第二天早晨的十公里越野庄继华就不再跑前跑后了,而是一直在前面,后面是由曹渊负责收尾,还没到一半,全连的队形就散了,体力好的与庄继华一起跑在第一集团的大约有十来个,后面稀稀落落的拉得老长,胡宗南、宋希廉、杜聿明则跑前跑后给自己的士兵鼓劲,要知道按照规定最后一名所在的排长也没有早饭。等到最后一名士兵回到操场,第一批随庄继华回来的已经休息十分钟了,炊事班只摆了九张桌子,最后的一名居然是二排四班,自然他们就只有看的份,让庄继华有点意外的是看上去不是很强壮的连部文书李安国居然是在第一集团中回来的。四班长伍子牛那个气呀,他是第一个冲进操场的,现在居然没饭吃,看看三班长李小满举着馒头对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的火就往顶门冲,对着最后到的士兵就挥拳,开始PK,其他人也把怨气转那名士兵身上,几个火气大的士兵就旁边骂,那名士兵也不敢躲,只是在哪里哭。“伍子牛,住手。”曹渊很生气,赶紧跑过去。他已经一再强调不准打骂士兵,今天伍子牛居然当着全连人的面这样做,他要不管,以后就没法再干。“伍子牛,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打骂士兵,你居然还这样干,我要关你的禁闭。”曹渊脸色通红气愤的大声呵斥道。“党代表,这小子不好好训练,老子跑第一,却被没饭吃,全班其他兄弟也吃不上饭,连累全班兄弟挨饿,排长你说该不该教训。”伍子牛不满的向排长宋希廉抱怨。“胡说。”庄继华过来了,听见伍子牛的抱怨,他赶在宋希廉说话之前,大声喝道。伍子牛看见庄继华过来,忙站起来,昨天晚上庄继华走后,他和几个班长一起合计了一下,王小山说这个连长做事有些奇怪,要大家小心点。别看他脾气暴,但他对王小山一向有些服气,没别的原因,就是脑子比他好使,要不然在这时代当一个普通士兵能活十年?庄继华过来看着伍子牛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四班长,你觉得委屈是不是?你跑在前面,就是因为他,”曹渊把那个士兵扶起来,那个士兵站在一旁抹眼泪。庄继华一看也不由有些火:“所以你吃不上饭,是吗?”伍子牛气冲冲的说:“对,这兔崽子不好好跑,连累弟兄们。”庄继华看看周围的四班士兵问道:“你们也这样认为?”那些士兵大着担子说道:“是,要不是他我们就不会饿肚子。”庄继华点点头对宋希廉说:“全连集合。”他总算找到训练的第一步了。很快全连士兵在庄继华面前集合完毕,庄继华站在队列前大声说道:“耽误大家吃早饭,是因为有些事情要与大家聊聊,聊完了,大家回去继续吃早饭。”“四班今天落在最后,按照规定他们没有早饭,四班长伍子牛认为是四班士兵张阿水不出力连累了他,所以他要教训张阿水,所以他可以违反党代表的命令打张阿水,四班其他同志也认为是张阿水导致他们饿饭。可是我不这样看,我是看着张阿水回来的,他回来以后站度站不稳了,是我扶着他走了好几圈,他才恢复体力,这说明他是尽了全力的。你们说是不是。”随后又把伍子牛叫出来问他:“是不是这样。”“是。”伍子牛想想后答道。“他也知道跑在最后没有饭吃,他也想跑在前面,可是他的体能差,跑不到前面,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这就是四班长的问题了。”说到这里,下面士兵发出一阵嗡嗡声,伍子牛一脸不服气,庄继华也不看他大声说道:“为什么呢?不错,伍子牛是跑在前面,是全连第一个跑回来的,就他个人而言他是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很好,应该表扬,可是他忘记了,他是班长,他不但要对他个人行动负责,还要为全班的行动负责。所以今天四班落在最后,吃不上饭,最大的责任人是四班长伍子牛。”“四班长你不要委屈,现在我做个设定,敌人在十五公里以外,上级命令四班在十公里的地方阻击敌人,伍子牛就一个人往前冲,他到了,可是他一个人到了有用吗?没有,他一个人能挡不住敌人,只有四班全体到了才能挡住敌人。四班长你明白了吗?”“明白了。”伍子牛有些垂头丧气,但又有些不服气:“可是张阿水的体能太差,我也没办法。”“不对,你是每想办法。”庄继华严厉的说:“其实你们也都没想办法。”他指指几个班长。“我之所以规定每个班的成绩按最后一名的成绩算,目的就是要你们几个班长算计好,怎样把全班作为一个整体带回来,但看看你们,谁不是自己管自己,有哪一个班是整体回来的?有哪一个班不是稀稀落落的回来的?”“你们跑之前有没有制定战术,有没有安排如何帮助体能差的同志?谁作了,举个手,我向他敬礼。”“每个班是一个整体,三个这样的整体组成一个排,十个这样的整体组成一个连。我是全连的连长,不是你们九个班长加三个排长的连长,所以我对全连每个士兵都要负责,你是排长就要对全排三十六个士兵负责,你是班长就要对十一名士兵负责,一个班的士兵要共同进退,一个士兵的行为影响的是你们全班。”“举个例子吧,你们全班潜伏在敌人阵地前,如果有一个人暴露,那么暴露的将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你们全班;死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你们全班的弟兄;同样如果潜伏的是一个连,死的就是全连的弟兄。所以你们全班弟兄生死与共,荣辱与共,挨饿也与共,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做好。”“现在你明白了吗?四班长。”“明白了,不过…”伍子牛眨巴眼睛,想想又问道:“连长,这跑步也有战术?”“当然,”庄继华笑笑对大家说:“跑步也有战术,比如,你们四班,你可以把体能最好的放在最后,体能稍差的放在最前面领跑,让他们注意压住脚步,平均分配体能,而体能最差的放在中间,在最后冲刺时,要是有人跑不动了,体能好的可以俩人一个架着他们跑,要知道争第一没有用,要争不当最后一名,这样你才能吃上饭。”“大家明白了吗?”“明白了。”“明白就好,我希望你们把整体这个念头牢牢记住,不但在训练中而且在生活中都要记住。你们全班是一个整体,一人受辱,全班受辱;一人立功全班立功,就算打架也要全班一起上。明白吗!”“是。”吼声如雷。“其他人回去吃饭,伍子牛禁闭半天。解散。”“是…,不…,连长,为啥要关我禁闭?”听到这个决定,全连人都很纳闷,站在那里没动,宋希廉正要问,伍子牛却很不服气的抢先问道。“刚才党代表不是说了,要关你禁闭吗?”庄继华很严肃的说:“我支持党代表的决定。我的连队里不准体罚士兵。”“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训练场下就是不准殴打士兵。凡是殴打士兵的一律禁闭一天。今天你初犯,减半。”庄继华正要走,突然想起来,转头又大声说道:“张阿水,以后不准掉眼泪,当兵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军人流血不流泪,以后谁要再哭哭啼啼的,我处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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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四班长伍子牛就在禁闭室里渡过,庄继华在训练场上监督训练一天,每次休息时在不同的班与士兵聊天吹牛侃大山,在这些聊天吹牛侃大山中灌输他的军人意识、家国意识、整体意识。曹渊在一旁有些妒忌的看庄继华和士兵聊些黄色笑话,哼两句下流小调,士兵居然很喜欢,而且士兵对庄继华的认可居然比他这个负责政治思想工作的还强。庄继华的馊主意还很多,花春下午和他聊泡mm,庄继华很看不起花春的手法,庄继华告诉花春手法要改进,要根据不同敌情使用不同手法,比如对喜欢浪漫的,你就要送玫瑰,最好是晚上带他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用点燃的蜡烛排个心型,那时候那女孩跟他去跳楼的心都有;对喜欢虚荣的,你就只有用钱砸,你要没钱就只有作弊,比如吃饭买衣服,要先给守门的或伙计钱,让他们在你带女孩去的时候说客满了和衣服已经卖了。林林总总,花样翻新,让花春佩服不已,让曹渊不由怀疑庄继华以前就是个花花公子,否则那懂那么多。李小满不耐烦的说费那心,直接上,管她愿意不愿意,手上有枪怕什么;伍子牛冷冷的说那是强奸,要枪毙的。庄继华这时不知那根筋拧了,说强奸也没什么,也是士兵解决生理需要的一种手段,然后解释了什么是生理需要,最后说男人想那玩意是正常的,不想的只有太监,不过强奸这种事情只要不在自己的国土上就行。李小满很感兴趣的问在哪里行,庄继华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敌人的土地上,你怎么奸怎么抢都行。李小满满意的说好,庄继华一看不对,又解释说我说的是敌国的国土上,也就是说不管陈炯明还是吴佩孚的土地上都不行。李小满有些失望的问那敌国是哪国?庄继华笑说比如英国美国法国日本,李小满沮丧的说那不等于还是不行,众人哈哈大笑。不过庄继华没想到二十年后他带着伍子牛进入东京之后,伍子牛这小子居然真的强奸了个日本女人,还被美国宪兵抓住了,当伍子牛送到他面前时还振振有词说是他说的,在敌国里怎么奸都行,让庄继华纳闷很久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伍子牛确实也找不出证人来,因为听到过这话的人已经全死了。不过伍子牛的一句为什么只准美国人奸,不准老子奸,老子也是战胜国,让全场的高级军官当时就喷出来了。晚上十公里越野时,庄继华很满意的看见各班开始安排战术了,从头到尾各班序列基本整齐,回到操场前后时间差距不大,他的整体观念开始被士兵接受。深夜时庄继华和曹渊在连部睡下不久,外面就传来胡宗南的打门声。“连长、连长,出事了。”庄继华忙把门打开,当头就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有人跑了。”胡宗南焦急的说。庄继华一听脑子没转过来,跑了,什么跑了?胡宗南见他的样子又补充道:“我们排的两个韩文生赵狗蛋逃跑了。”庄继华这才明白,自己碰上逃兵了,曹渊一听也急了,忙问:“什么时候发现的?跑了有多长时间?带枪没有?”“不知道,我刚发现的,他们被窝已经冷了,枪还在。”胡宗南急促的说。“别急,你去把你们排的士兵都叫起来,我们找去。”庄继华无所谓的说,他已经想清楚了,这是在黄埔岛上,晚上没船,他们能去哪里,只能在岛上转悠,明天天亮以后要么去东边的莲花村,要么去西边的江嘴找船。而这两个地方晚上是没有船出海的,只要在天亮前赶到就能把他们抓回来。随后他和胡宗南各领一队人向不同方向追去,班长王小山则领着几个人向北方追去,曹渊留守连队,负责通报消息并主持明天的训练。果不其然,早晨的时候,胡宗南在莲花村把两人抓住了,这两人还是动了点脑筋的,知道江嘴是个镇,害怕有宪兵巡查。庄继华回到连队的时候,连里面的士兵已经都知道这两人逃跑被抓回来了,也没法不知道,两人就被绑在两根操场边的柱子上,班长们正借此教训手下的新兵们。“看看吧,这就是逃兵的下场。”“班长,他们真的要被枪毙吗?”“废话,逃兵岂有不死的。”“就算不死,少说也有五十鞭。”“我当新兵那年也有人跑,抓回来就砍了,我们全团人观刑,这叫杀一儆百。”“别看了,回去训练,等连长回来就知道了。”听见庄继华的脚步声,两人抬起头,庄继华一看两人脸上明显有被打过的痕迹,衣服也被扯破了,两人看见庄继华几乎同时出声哀求道:“连长饶了我吧。”“连长,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哭什么,不许哭。”庄继华烦躁的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刚开始听到两人逃跑,他心里的火也很大,可是等到他带队出发时,就已经冷静下来了,开始想抓回来以后如何处理了,其实跑了到简单了,他上报自请处分就行,抓回来倒麻烦了。他不想杀这两人,可是不杀又怕别的新兵受此鼓励,也来这么一手,那谁受得了。庄继华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对两人既生气又可怜,冷哼一声就回连部了。随后三个排长被叫进连部,操场上的士兵心情复杂的望着连部方向。“人抓回来了,怎么处理吧,大家拿个意见。”庄继华心情沉重的对四人说。“还用说,杀一儆百,枪毙。”胡宗南杀气腾腾的说道,两人都是他的排里,这让他感到非常丢人,强烈的自尊心促使他下决心清除毒瘤。“杀了恐怕不妥,我建议每人五十皮鞭。”杜聿明这次没有沉默,往常他的话要少得多。“杀,逃兵不杀,以后上战场这些人还不都跑了。”宋希廉也建议杀。“溥泉,你呢?你是党代表也拿个意见出来。”庄继华见曹渊沉默不语。“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跑?”曹渊思索着说:“你们走后我就在想这个问题,这些兵不是被抓来的,而是被招来的,既然当初没人强迫,可他们来了为什么要跑?”庄继华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前世时听说国民党的兵都是抓壮丁抓来的,可这些兵不是抓来的,为什么还是要跑。“为什么要跑,怕死呗,当兵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种兵就是怕死鬼。”宋希廉气愤的大声喊道,明摆着的事情,还想什么。“我不赞成处死他们,我建议上报团政治部。”曹渊下决心了。枪毙逃兵是必须上报的,所以三个排长也同意上报,但处理意见却又不能取得一致。曹渊认为才宣布不准体罚士兵,因此不能处以鞭刑,也不赞成处死两人;杜聿明不赞成处死,但赞成鞭刑,胡宗南宋希廉则力主处死,杀一儆百,胡宗南并警告庄继华,如果不这样,未来东征战场上这些兵就有可能都跑。胡宗南的话让庄继华心里一动,但前世的生命重于一切的教育又让他犹豫了,他向宋希廉要了一支烟,以前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抽烟,但今天他破戒了。其他见他要烟抽,知道他的犹豫,便不再打扰他,各自坐在那里,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思。庄继华把烟点燃,也没真吸,只是在嘴里过一趟,就吐出来。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他从没想过自己一言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杀,两条生命就没了;不杀,别人效仿;没上战场部队就跨了。猛然间,一口烟窜进嗓子眼里,引起他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把烟灭了,叫人把两人押进禁闭室,同时告诉哨兵小心看管,别让两人再跑了。然后让人把班长王小山找来。王小山进来后,庄继华直接就问他,这两人平时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牢骚?王小山想想后说:“两人平时也没什么,韩文生和赵狗蛋两人是老乡,平时就在一起嘀咕,那是我就在怀疑他们想跑,可没想到他们就真跑了。”“胡说,来的路上他们怎么没跑,到这岛上了反而要跑了,这不合常理,是不是你欺负他们了。”庄继华的话又急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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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一节1-2千字,本节4千多字,拜票呀。)王小山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色彩,他平静的说:“报告长官,卑职没打过他们,长官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班里的弟兄。”停顿一下后又说:“到这里以后无论是训练场上还是训练场下,卑职从没有打过士兵,若长官不信也可以问问胡排长。”庄继华听到这里看看胡宗南,胡宗南点点头说:“对,我从没见王班长打过士兵。文革,恐怕你想差了。”“嗯,那就好,你说他们平时在一起嘀咕,都嘀咕些什么?”“他们很小心,总是背着人嘀咕,有次我听见他们在说家里什么的,卑职想恐怕与他们家里有什么关系。”王小山说道。“哦!”庄继华这时想起前世的一些做法,他好像有点主意了。于是对胡宗南说:“寿山兄,你和王班长把班里的士兵召集起来开个会,问问他们,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有这两人平时都说些什么。”胡宗南答应一声便带王小山走了,庄继华又对宋希廉和杜聿明说:“你们回去继续训练,要特别注意士兵的思想情况,告诉他们不要乱想。”“是。”两人也走了,宋希廉临走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杜聿明见状拉他就走。几个人一走连部就空了,只剩下庄继华和曹渊,文书李安国很有眼力劲早跑出去了。曹渊找了张凳子坐下,然后问庄继华:“文革,你不是正要杀一儆百吧。”“当然不,我再想怎么把坏事变成好事,打开目前死气沉沉的局面。”庄继华思索着说。“死气沉沉?这两天连里气氛不错呀,训练也上来了,怎么是死气沉沉呢?”曹渊不解的问道。“哼,什么不错?差得远,你没看见他们只是被动的在接受吗?连里除了训练还有其他吗?士兵不是机器,他们也有思想,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你这是在批评我,不过,你没批评错,思想工作我没做好,是我的责任。”对于思想工作,曹渊其实已经想了不少办法,每天晚上给士兵上课,讲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军阀,正在准备办黑板报,可问题是这些工作的效果好像不怎么样,士兵们没什么反应,甚至有时他发现他在台上讲,下面有不少士兵在打瞌睡。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在军校时,讲同样的内容,他们这些学员在下面总能引起共鸣,总能激发起他们的革命热情。“我不是在说谁的责任。”庄继华打断曹渊的话:“我是在想怎么利用这个事件把思想工作局面打开。”“利用这个事件把思想工作局面打开?”曹渊有些怀疑,这个事件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逃兵,最好的希望也就是关禁闭。教导一团一营刚组建时是驻扎在岛外的,就是因为出现逃兵才移驻岛内,他们抓回来的逃兵是被枪毙了的。随着部队陆续组建各部都发生过士兵逃跑的事情,处理强度也降低不少,但最低的也是鞭刑。“对,你看着吧。”庄继华蛮有把握的,前世的老前辈早就做过了,不过现在的…好像还不行,看来也是总结出来的。随后庄继华命令炊事班给两人准备点饭菜,而且特别嘱咐要有肉。炊事班牛班长面色沉重的接受了任务;回到班里就让人买肉买酒准备“杀头饭”,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班长借机再次教训士兵,士兵则面带恐惧。庄继华忘记了,这个时代杀头前是要给点好吃的,而且要有酒有肉,这是规矩,传了好几百年了。等到牛班长把“杀头饭”端进连部时,庄继华有些意外的发现有酒,便问牛班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酒?”牛班长老老实实的说:“连长,有酒有肉呀,这是规矩。”“什么规矩?”庄继华奇怪了,曹渊也有些糊涂了。“杀头饭的规矩呀,上路前吃好喝好,做个饱死鬼。”“我倒,”庄继华脱口而出,他这下明白牛班长说的什么了,再不明白就成傻子了:“***,谁说要杀他们了。滚,滚,滚滚。”庄继华正烦心呢,这小子又来添堵。看着牛班长“忠厚”的面容,庄继华恨不得一脚将他揣出去。传令兵端着“杀头饭”走进禁闭室后,韩文生赵狗蛋脸色如土,这顿饭是很丰盛的,与传说中的杀头饭何其相似。随后庄继华进来让人将他们解开。“坐下吃吧,跑了一夜也该饿了。”庄继华面色沉静,声音不带一丝色彩。两人哆嗦着坐在桌前,连筷子都拿不稳,突然韩文生翻身跪倒,捣头如蒜:“连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赵狗蛋不赵汉杰也依葫芦画瓢,连话都差不多。庄继华感到有些心酸,不过想想还是先吓吓他们,于是淡淡的说:“怎么,敢当逃兵,就不敢吃饭了。”“连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连长我上有八十老母,…,”庄继华打断他们的话,怒骂道:“日xx,连台词也不改。”说完在桌上猛地一巴掌,站起来,两人吓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把狗尿擦了,妈的,哭天抹泪的,还是个男人吗?”庄继华大吼道:“坐下。”两人赶紧坐下。“吃饭。”抓起筷子往嘴里就往塞。“别噎着了,慢点。”曹渊这时进来了,他在外面听到庄继华的怒吼,赶紧进来看看,见两人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两人端着碗,往嘴里刨,也不敢放下,只拿眼看着庄继华。“想噎死呀,可没那么便宜。”庄继华冷冷的说。两人更害怕了,把碗放下,可怜兮兮的看着庄继华,又要下跪。曹渊见他们的样子,心中好笑又好气,说道:“坐好,动不动就下跪,没骨头呀。”“你们犯的就是死罪,下跪就能饶了你们呀。没脑子。”庄继华继续恐吓他们。两人现在哭也不敢哭,跪也不敢跪,坐在那里发呆。“连长,事已经作了,你杀我吧,留狗蛋一条命。”韩文生突然说道。“喝,还是有好汉呀。”庄继华讽刺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和狗蛋是一个村的,逃跑是我鼓动的。”“你为什么要鼓动逃跑?”庄继华问道,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不过韩文生主动跳出来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原意是先吓吓两人,然后再松一松,和他们谈谈心,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也没别的意思,我们出来当兵,也就是想给家里挣几个钱,来广州后听人说有卖猪仔去花旗国的,那花旗国到处是黄金,我就动心了,想卖猪仔去花旗国,我们俩是一起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家里老人说要走在一起,我就劝他和我一起走。”韩文生说完之后平静下来也不再发抖了。庄继华无语了,那花旗国就是美国,卖猪仔去花旗国,花旗国遍地是黄金,真是想得出来,居然还有人真信。“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曹渊问道,他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为这个逃跑。“我家里还有一个哥,两弟弟,狗蛋家里他是老大,还有两妹妹,一弟弟。”韩文生答道。“你们为什么当兵?”庄继华问道。“家里揭不开锅了,八月(旧历)的时候发秋汛,把地给淹了,又要缴租缴税,我家本来有两亩薄田,这下我哥要卖地,我爹不让,我想地卖了,明年怎么办,正好你们来我们哪招兵,有二十块钱安家费,我一咬牙就到这里了。”“狗蛋他们家更差,根本没地,他爹想把他妹妹卖了,可那***人贩子只给五块大洋,十四岁的闺女,只给五块大洋。狗蛋死活把妹妹给抢回来了,自己跑来当兵,把安家费给家里留下了。”韩文生抹把眼泪,狗蛋坐在那里更是泪如雨下,庄继华的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自己一块表卖了三百多大洋,可以买六十个这样的小姑娘。人命如纸,人不如狗。“连长,你们杀我吧,我家里还有个哥,狗蛋家全靠他了。”“连长,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跑了。文生哥,是好人…。”“你们吃吧,我一个也不杀。”庄继华再也忍不住了,丢下句话,推门就出去了,他怕自己会当场落泪。曹渊眼睛有些发红的对他们说:“本来就没想杀你们,连长只是吓吓你们,安心吃饭吧。”回到连部,庄继华躺在自己的床上,两人的话让他很难受,来到这个时代他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个社会,走马观花的看到一点皮毛,剽窃前人的成果,还感到很得意,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庄继华才平静下来。午饭时,全连人都很沉默,平时有点咋呼的花春刚说两句,就被庄继华怒骂,于是其他人也不敢再大声说话,连抢菜的动作也放轻了。曹渊也阴着脸,只管低头吃饭,同桌的文书、传令兵、号兵等本来就没习惯与长官同桌吃饭,现在就更小心翼翼了,生怕咀嚼的声音大了引来庄继华的怒火。午后,庄继华把韩文生和赵狗蛋带到全连的面前,让韩文生把上午说的为什么当兵再说一遍,韩文生说完之后,他注意到全连大部分士兵包括班长都低下了头,他大声问:“现在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当兵?”沉默。过了会。“我也是,家里没办法了,…,”“……,能活下去,谁会出来当兵。…”“……,我要养活我娘。”“反正是死,饿死不如打死!”…。…。“你们都是活不下去才出来当兵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们会活不下去。”庄继华大声问道。沉默…“你们也许会认为是因为天灾,水灾、旱灾;是老天爷,不,不对,不是天灾是*;是地主们收的租子太重,是政府收的税收太重;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租子这么重的税收呢?我告诉你们是军阀们需要、是洋人、是帝国主义需要。”“我们中国物产丰富,洋人眼红了,所以他们来抢来夺,而军阀是他们的走狗,他们残酷收税,不管百姓死活,收来的租子、税收,他们又通过各种方式交到帝国主义手中,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穷,所以我们才会活不下去。”“韩文生赵狗蛋他们想卖猪仔去花旗国,我要告诉你们,花旗国不是天堂,我,就是从花旗国回来的,我比你们所有人都了解花旗国。花旗国又叫美国,在美国,中国人依然从事最低贱最危险的工作,拿的却是最低等的工资。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花旗国有一条横穿国内东西的铁路,这条铁路有几万公里长,但这条铁路的每根枕木下面都有一条中国人的冤魂。”“卖猪仔,猪仔是什么,不是人,是畜牲,弟兄们,我们是人,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被当作畜牲卖,为什么我们变得如此下贱,变得如此卑劣,就是因为帝国主义、军阀、封建主义,就是因为这三座大山压在我们头上,不把它推翻,我们就永远只能当猪当狗。”“怎么才能推翻这三座大山,只有一条路,拿起枪,和他们拼。我们当兵,就要上战场,就有可能死,可是我们死得值,我们是为我们的儿子孙子不再被当畜牲卖而死,我们是为我们的女儿孙女不再被卖掉而死,所以我们值得。”庄继华的情绪越发激动。“也许有人说,让别人去拼,让别人去死;对,你可以躲开,可以不管;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这样,那么我们的儿子还会被当作畜牲卖,我们以后还是会因为活不下去为五块钱卖掉自己的女儿,我们的孙子也还会被当畜牲卖,我们的儿子也还会为五块钱卖掉他的女儿。也许我们子子孙孙都会重复这出悲剧,弟兄们,你们愿意吗!”“不愿意。”所有士兵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所有士兵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不愿意。”“对,我们要改变这种状况,怎么改变。”庄继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枪,用力将他举起来:“那就是拿起枪,去战斗,向军阀,向帝国主义开枪!”曹渊振臂大声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打倒军阀!”“我们决不作奴隶!”“我们决不作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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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耳的口号声中曹渊又走到全连的面前,他看着面前激动的士兵,心说文革没说错,这件坏事变成了好事,士兵们总算开始起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麻木了。他决定再接再厉。“弟兄们,连长刚才说得好,帝国主义、军阀、地主老财是压在我们身上的三座大山,不把他们推翻我们就过不上好日子。我们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整年辛苦耕作,最后却吃不饱,我们整年纺织,却穿不暖;而那些地主、军阀,天天游手好闲,却山珍海味吃不完,绫罗绸缎穿不尽。这公平吗?”“不公平。”士兵们大声呼喊。“对,不公平。以前他们有枪,有军队,有警察,有政权,他们用这些东西来维护他们的统治,压迫我们,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土地,逼我们卖儿卖女;现在我们手里也有枪,我们也是军队,我们就要跟他们干,把我们的粮食抢回来,把我们的土地抢回来,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把陈炯明、吴佩孚这样的军阀打倒,由我们自己来掌握印把子,掌握政权。让我们父母亲人不再挨饿,不再受冻。对不对。”“对。”“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作呢?就是加强训练,只有练好本事,才能在战场上多杀敌人,才能更快的推翻压在我们身上的三座大山。”…曹渊讲完后,庄继华又让士兵来讲。他没想到首先出列的居然是伍子牛。伍子牛站在队伍前讲述了他为什么参军。其实他家本不穷,有二十来亩良田,但邻村有个地主仗着自己家中有个儿子在赵恒惕湘军中当团长,强占了他们家的地,他爹气不过上县里打官司,结果被地主勾结县长把他爹给害死了,他娘也上吊了,他一跺脚就跑广东来参加了粤军,他做梦都想打回去,找那地主老财算账。平时粗豪的伍子牛在队伍前咬牙切齿,泪流满面;让所有人心酸。随后王小山、花春等班长也纷纷出列,讲述自己的参军史。在这些人的讲述中庄继华总算对这个时代的兵源有些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兵要么是破产农民,要么是破产的手工业者;但无一例外都是活不下去了才参军。这些农民的想法很简单,军饷、报仇;二者十有其九。庄继华心中叹口气,当初老前辈为什么打不垮、杀不绝,这就是原因。庄继华不知道他在无形中完成了一次初级三查整军运动,整个控诉会直到晚饭前才结束。最后庄继华宣布韩文生和赵汉杰(他说明赵狗蛋改名赵汉杰)禁闭三天,然后庄继华严厉的说,以后再有人逃跑一定严惩不贷。晚上,曹渊兴奋的告诉庄继华这个会开得太好了,士兵发动起来,他要趁热打铁,进一步向他们宣讲革命道理,提高他们的觉悟。庄继华笑笑表示赞成,同时也提醒他革命道理不要太大,太远,士兵大都是文盲,你讲大了讲远了他们不懂。要与他们的切身利益相关他们就懂了。胡宗南、杜聿明、宋希廉也跑到连部来闲扯,只是胡宗南对曹渊利用机会趁机宣讲gcd的主张稍微有些不满。几个长官都很兴奋,这点小事也没在意。庄继华顺势召开一个思想工作会议,还让文书李安国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在会上庄继华提出思想工作不能指望一次会议一次讲话就完成,思想工作必须贯彻在日常工作中,训练、学习、生活中都要注意,要从细节做起;对此他以识字为例,你可以从三字经开始,也可以从认识三民主义、帝国主义开始;前者就是单纯的识字,后者则是一边识字一边接受革命道理。训练中也是一样,比如十公里跑,告诉士兵前面就是军阀,我们追上去就能把他们消灭,追不上,他们就会继续欺压我们。以后的射击、刺杀等以此类推。会后胡宗南开玩笑的说:“文革,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些点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倒出来,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我这脑子里面的东西多了,要都倒出来能把你们吓死,还是留点的好。”不过出了逃兵事件还是必须上报的,庄继华写了关于这次逃兵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处理方法和结果,准备派人送到营长王俊那里,但胡宗南阻止了他。胡宗南告诉庄继华,他必须亲自去营部向营长和营党代表解释,因为实际上在处理逃兵时,连里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处置权,你当时激动之下进行处置,本没有什么,但后面不亲自到营里团里解释,只是送一纸公文,营长团长会怎么想?胡宗南的提醒来的很及时,庄继华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胡宗南没说错,连里只有建议权和执行权没有处置决定权;按照程序,逃兵抓回来后,连里上报营部并附上连里的处理建议,当然这个建议将起很大作用;营部接到连里的报告后,调查之后,再上报团部,团部根据情况作出决定,然后再走营连程序,最后在连里执行。庄继华实际上已经越权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让上级追加承认,简单的送去一纸报告,上级有可能会感到受到轻视,要么追加处罚,要么在以后给他小鞋穿;而两者他都不愿意。想清楚后,庄继华又把报告拿出来仔细看看,感到不妥,又重新写了一份报告,其中重点讲述了对士兵逃跑原因的分析,以及如何利用这件事在全连进行思想教育,进而提高士兵的觉悟,同时对士兵觉悟提高后对训练的帮助进行了评估,最后请求上级追加认可自己的处理,然后又对自己的越权行为进行了自我批评。庄继华又反复认真读了自己的报告,感到很满意,他认为上级应该认同自己的做法,所以收拾收拾后就去了营部,不过他没想到,他的风头太甚,暗中等着他犯错误的人等来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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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坊是个小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八连与三营营部都驻扎在这里,营部在村里,八连住在村外扎的的葵棚中,杜聿明的堂兄杜聿昌和许继慎就在八连当排长。营长王俊是黄埔军校地形教官,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是王柏龄的老部下。庄继华到营部时,郑洞国带着两个士兵从里面出来,这两个士兵一个拎桶油漆,一个扛着长凳,一看就知道是去刷标语的。庄继华不敢怠慢先给郑洞国敬个礼,然后笑着说:“党代表亲自刷漆呀,够辛苦的。”看见庄继华来,郑洞国很高兴,他是个老实人不在乎庄继华的玩笑,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庄继华,因此就没接这个话茬,只是上前冲着庄继华的肩膀就是一拳,然后才笑着问道:“文革,你怎么来了,前天你们报上来的训练计划把王教官吓了一跳,还好是你庄文革,要是别人,教官肯定不会批准。”“你轻点,打伤了我,咱们三营还没上战场,可就减员一连长。”庄继华笑着说。“去,去,你庄继华是纸糊的,说说看,你怎么想出这么个计划?”庄继华一脸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逼出来的。”“逼出来的?谁逼的?”郑洞国疑惑的问。庄继华看看两个士兵,没有说话。郑洞国忙让两个士兵把东西先拿到八连去,自己随后就到。等两个士兵走远了,庄继华把郑洞国拉到一个角落,悄悄把自己要上战场的判断告诉了他。郑洞国听后有些惊讶的问:“校长对你说的?”“不是,校长会对我说这个吗?是我自己判断的,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这只是我的判断,要是不准,我丢人还是小事,乱了军心可是大事。”庄继华对郑洞国还是比较放心的,据他在学校的观察,这人说话办事很稳重,他相信他不会乱传。“那是当然。”郑洞国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你真的认为我们这么快就要上战场?”庄继华低声说:“我有八成把握,不信我们走着瞧。”郑洞国对庄继华还是很有信心的,其他的不说,毕业演习时指挥不足五百人打败教导一团两个营,就足以让他信任了,而事后传出一团的作战计划居然是总教官何应钦亲自拟定的,这就更让所有一期学生骄傲了。“那你今天来作什么?向王教官建议在全营推广你的训练方法?”郑洞国问道。“我是来请求处分的。”庄继华心说我有那么狂妄吗?向上司说他们的计划不行,按我的这个来,那不是找抽吗。“我们连出了件事,有两个兵逃跑被抓回来了,我没报告就处理了。”“枪毙了!?”郑洞国担心的问,这也是他必须过问的事,所以他也有点紧张。“没有,关三天禁闭。”庄继华这时似乎意识到郑洞国的党代表身份,忙把自己写的报告掏出来交给他。郑洞国接过来仔细看后,思索下问:“你确认这种方法有效?”“已经见效了。现在全连士兵都动员起来了,训练极其自觉,文化学习也很认真。用萌国的话来说,原来三脚踢不出个屁的现在好像也开窍了。”“哦!那太好了,那天我到你们连队去看看,如果效果好就在全营推广。你不知道,全营思想工作的开展都很难,学校里的那套好像行不通。”郑洞国也面临曹渊同样的问题,士兵素质低,军校里的那套他们不懂。所以在得知七连的思想工作有效果,他立刻有种意外的惊喜。“不过你擅自处理逃兵的事还是好好和王教官说说,这样,我们一起去。”“别,我先进去,你把你的事忙完再过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说。“那好,我先忙去了,走之前一定要过来和我打个招呼。”郑洞国也觉得没什么,以文革在校长心目中的地位,王俊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给校长两分面子。不过事情总有意外,王俊看过庄继华的报告后气得满脸通红,心说好哇,你庄继华都处理了才想起向我报告,你把我看成什么了,现在就这样,以后我还怎么指挥你?所以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过味。他把庄继华的报告往桌上狠狠一扔,大声道:“庄连长,我想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你把我这个上司放在那里了!你把团长放在那里了!你说!”庄继华知道王俊会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打算先让王俊出气,低声下气的道歉,请求处分;然后在详细解释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这样来说服他;可是没想到王俊一上来就发这么大的火,他的声音震得屋顶的草都在发抖。庄继华心知不妙,今天要比想象的难过。“报告营长,卑职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就处理了,事后想到这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卑职请求处分。”“哼哼,啪,”王俊从鼻孔里喷出两声,然后在桌子上猛拍一掌:“你还知道请求处分,你看看这个报告,是请求处分的报告?你这是在表功。你是不是在想我应该向上司为你请功呀,啊!”王俊走到庄继华面前,盯着庄继华道:“你庄继华很了不起呀,校长的训导,军队的纪律,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作,是不是这样?”“逃兵我都没权力处置,你就敢处置了,你比我强,这个营长应该你来作,不,这个团的团长应该你来做。”庄继华不敢接声了,现在他知道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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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学习不光是让你们学会军事技术,更重要的是让你们学会遵守军纪。你这六个月都学到那里去了…”“自请处分?你就是不请处分我也要处分你!”王俊的怒火在营部燃烧,营部里的其他人悄悄往外溜,实在溜不出去的也放慢动作,唯恐惊动正在暴走中的营长,把自己烧着。“校长赏识你,政委赏识你,让你当连长,你就尾巴翘上天了,以后要是当了营长团长,是不是就要翻天了。”“如果你认为我这个营长才能不足指挥不了你,你可以向校长提出来,可以调到其他连队去,我绝不挽留。”“营长,我可不敢这样想,我当时就只想到可以用这件事教育士兵,老天作证,我绝没有别的想法。”庄继华赶紧声明,这个话太重,要知道王俊不但是营长而且还是军校教官,比任何黄埔学生要高一等,这也是黄埔军校中一直倡导的。以军统的恐怖,戴笠在黄埔老师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特别是黄埔初期的那几个老师。王俊怒骂了三十几分钟,庄继华偶尔接两句也是低三下气认罪。王俊想就这样处理庄继华也不行,庄继华是连长而且是蒋校长很赏识的连长,真要处理他王俊也得想想。听说王俊在营部发火,郑洞国标语也不刷了,急忙回来,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听了听里面的情况,决定暂时不进去,等王俊把火发完了再进去。其实他也没有多少办法,要知道军队有军队的传统,你是他带过的兵,那么在他面前你就永远低一头,终身抹不掉。流传甚广的56年授衔时上将向中将敬礼就是这个原因,谁让中将在几十年前是上将的班长,那么别说上将了就是当元帅也是他的兵,在这点上中外军队都是一样。王俊是黄埔教官是这些一期学生的老师,且不要说那个时代讲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句题外话,这是种很坏的习惯,值得庆幸的是通过文化大革命和教育产业化后,我们成功将他颠覆,不过我为难的是要是对教学质量不满该找教育部还是该找工商局,因为产品质量不合格好像是归工商局管。),就是当兵这一条,郑洞国这个党代表在王俊面前说话底气就有点不足。等王俊的气泄得差不多了,郑洞国才进来劝解,顺着王俊的话严厉批评庄继华几句,王俊也就势下台,让庄继华滚蛋,回连队反省等候处理。庄继华一溜烟走了,王俊也有些累,骂了这么久嗓子眼也开始冒烟了,端起杯子就要喝水,没想到杯子早空了,他把杯子重重放下,郑洞国一看就拿过水瓶,给他倒上。这倒水也有讲究,你不能倒多,也不能倒少,最好就是三分之二的样子,倒多了,怎么我连水都没喝过,倒少了,连水都不给我喝呀,所以三分之二刚好。把水给王俊端过来后,郑洞国笑着说:“营长,别生气,文革这人就这样,高兴起来就忘乎所以,其实他还真没什么其他心思。”“谁知道他有什么心思。校长也是,非要把这个连长留给他。”当初二团的十二个个连长(包括团部直属的特务连、机枪连、炮兵连)中的十一个很快就任命了,但三营七连的连长就是出不来,王俊向王柏龄反应几次,请求尽快任命七连连长,可是王柏龄也没办法,蒋介石就是拖着不办,还让他们别急,一定给他们派个好连长来。等庄继华来报道,王俊才知道原来这个位置是给他留着的,由此二团上下都知道庄继华这个连长后台很硬,不过却没人怀疑庄继华的能力,毕竟庄继华的成绩摆在那。后台硬,能力强;庄继华真要甩开脸给王俊找麻烦,暗中下点什么绊子。王俊恐怕还真只有吃瘪的份,今天庄继华顺着王俊一个劲猛认错,也挺给王俊面子,所以郑洞国一劝就成了。“校长赏识文革这谁都知道,不过文革也确实没让校长失望过。教官,文革怎么说也是你的学生,不可能不听您的。再说他的那个方法要是真的管用,不也是我们三营的一大创举,也给您脸上添光不是。”“哼,还添光。桂庭,你别尽想好事,庄文革这样的人是很能干,但这种人又特别容易持才傲物,小事情则罢了,要是闯出大祸来,你怎么收拾?上次他闯的祸不就是个例子吗,连校长和政委都收拾不住。他要在咱们三营闯祸,我收拾得了?你收拾得了?”像庄继华这样的人,不闯祸则已,一闯保证是大祸,他王俊可没信心堵得住。“这个…。营长放心,文革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虽然这么说,可郑洞国心里也不住犹疑。“算了,还是交给团长处理吧。不过这七连我们可好多天没去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王俊这下想起庄继华来后他还没去过七连,这似乎有点不应该。“好。”庄继华走出营部抹把脸上的水就恢复正常了,在营部的小兵眼力这个连长狂,让营长骂半天,居然一点没往心里去,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这是庄继华的真实心态,不知怎么的,庄继华对军校中的少数几个人很是敬重或者说是慎重,比如蒋介石、廖仲恺、何应钦、周主任、还有他特意疏远的教授部副主任前世大名鼎鼎的叶帅,甚至包括学生中的胡宗南、杜聿明、关麟征、陈赓等等,凡是他知道名字的,他都很慎重,对其他人,比如营长王俊、团长王柏龄,他就是提不起心来,也就是没有敬畏之心;所以什么事他想作也就作了。回连以前,庄继华又去八连看了看许继慎等同学,几个人见面后很高兴的聊会天,不过他们也正忙着练兵,也没时间多聊会,留庄继华吃午饭吧,可离武汉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所以庄继华也就推辞了。第二天,王俊的报告也交到团长王柏龄手中。王柏龄一看鼻子差点气歪,别的连队也不是没出现过逃兵,但像庄继华这样自己就处理了的还没有,事后居然就不疼不痒的交个报告就想缴差,这简直就是目无上级。而且王柏龄在学校中就感到庄继华对自己不是很尊重,虽然每次见面庄继华的态度很好,但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缺少别的学生那种尊敬,甚至是…有点轻视。王柏龄可不是王俊,再怎么说他也是蒋校长保定军校和日本振武军校的同学,辛亥时还跟着蒋校长一起玩过一段恐怖分子,又是蒋校长亲自从云南讲武学堂挖来的高级人才,所以他一纸以庄继华藐视上司为名,要求免去庄继华连长职务的报告就送到蒋介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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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收到王柏龄报告的报告后也不由得对庄继华产生一丝埋怨,刚下部队就闹出藐视上官的事来,这上下不合历来为军中大忌。这个庄继华呀真是个不安分的人,蒋介石柔柔太阳穴有些头疼,一个是铁杆老朋友,一个是最欣赏的学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还真是不好处理。他放下王柏龄的报告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情报通报,这是关于陈炯明动向的通报,自从孙中山决定东征讨陈之后,大元帅行营加强了对东江的侦察,每段时间就要向广州的高级军官通报东江军情。陈炯明近期从香港回到惠州,连续召开军事会议,会议内容只有一个进攻广州,但陈的部下意见似乎不统一,对进攻广州信心不足,另外商团首领陈廉伯也出现在惠州。看到陈廉伯的名字时,突然他想起什么,又把王柏龄的报告拿起来,直接看落款,不错只有王柏龄的署名,没有二团党代表张静愚的署名。看到这个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也许自己该去二团巡视一遍了。这时俞济时轻轻敲门进来,他进门两步后说道:“校长,政治部周主任请见。”“请他进来。”“E来,看你的样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蒋介石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自从这位新任政治部主任到任后,政治部的工作终于有了很大变化,学校里气氛变得更加昂扬向上。蒋介石对这位年青的GCD人有种发自内心的赏识。因此每次他来蒋介石总是很客气。现在周e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脸上却挂着高兴的神情,他知道准是有好事。“呵呵,校长工作繁忙,无事不敢打扰呀。”周主任笑着说,他对蒋介石在门外放个侍从秘书很不感冒,让他更感到难以接受的是见面还要通报,这显然是封建*首领的做派,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蒋介石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旧军人的习气,麻烦的是他性格强硬,直言指出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在话里委婉批评。“那里,那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告诉他们不用通报。”蒋介石很是敏感,立刻捕捉到周主任话里面包含的信息。立刻叫俞济时进来,告诉他以后周主任来了,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来。俞济时答应后又给两人倒上水,然后再轻轻的拉上门。“校长不用如此,校长定的制度我也应该遵守。”周主任说道。“要的,要的;”蒋介石摇头道:“你当政治部主任后,政治部的变化是有目共睹,e来呀,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蒋介石笼络人还是肯下大功夫的,而且会给人感觉他很真诚。周e来一笑,便转换话题到:“校长,这次我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说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蒋介石。“哦,是什么好东西?”蒋介石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如何开展士兵思想工作》作者:曹渊。蒋介石一看标题就被吸引住了,教导团组建后,士兵的思想工作开展一直不顺利,军校里和教导团里几乎是两重天。走进教导团的驻地,标语、黑板报跟军校里一模一样,可是士兵的精神面貌却完全不一样,与旧军队的士兵区别不大。蒋介石也与毕业的学生们谈过这个问题,他们也不太明白。只有蔡文举告诉他原因,士兵文化太低听不懂他们讲的革命道理。可是蔡文举知道了问题所在,却也没办法解决。蒋介石也为此苦恼,他找到周主任希望他能找出办法,没想到今天周主任就给他推荐了这篇文章。蒋介石仔细看后,再结合王柏龄的报告,他基本上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两个士兵逃跑被抓回来,然后七连利用这件事,通过逃跑士兵的现身说法进行了一场思想教育,把士兵发动起来了,但庄继华没上报就自行处理了。团长王柏龄认为这是冒犯他的权力,所以给庄继华扣上藐视上官的罪名。庄继华虽然是无心之过,不过也有点持宠而骄没把上司放在心里。王柏龄仗着资格老要处理庄继华,庄继华仗着自己的宠信也不怎么卖王柏龄的帐,这两人都是自己的人,要是斗起来对自己可不是件好事。转过头又想起曹渊的文章,他有有些感兴趣,这个曹渊也是个人才,不过他好像是gcd的人,他提出的办法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E来,这个真的有效?”蒋介石有些怀疑。“这是他们的总结,应该是见效了的。”周主任答道。“不、不,眼见为实。”蒋介石若有所思的说:“下面的人有些时候急于立功,有可能夸大,嗯,这样,明天,不,马上,我们一起去二团,叫上王柏龄到七连去看看。”“好,我去政治部打个招呼。”周主任也想立刻去看看,七连的政治工作究竟做得怎么样。蒋介石、周主任他们一行将到七连的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远远就听到一阵歌声。…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哨兵把蒋校长一行拦住了,蒋介石很是意外,因为他去其他连队时,没有一次被哨兵拦住过。不过哨兵很有礼貌,先抬手敬礼,然后才问他们是谁。周主任有心考校一番,便打趣问他看他们像什么?哨兵严肃的说对不起,我的职责是检查要进入军营的人的身份,你们不说出你们的身份,我不能放你们进去。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对哨兵刮目相看,蒋介石也立马感兴趣了。职责,这个哨兵居然懂得职责。“胡闹,你懂什么是职责?”王柏龄问。哨兵显然不认识王柏龄,不服气的说:“我当然懂,我们连长说过。”“你们连长怎么说的?”蒋介石问道。“职责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哦,那些事情是该你作的?”周主任问。“我现在站岗,我该做的就是盘查所有想进入军营的人的身份;将来我打仗,我的职责就是推翻军阀,打到底国主义。”哨兵义正词严的说,心里缺有点烦,这些长官怎么啦,一个一个的来问,应该是我盘问他们呀,不对,这里面可能有帝国主义,不,连长说帝国主义是洋鬼子,那…应该是军阀。想到这里哨兵警惕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看我们像什么人?”这次是蒋介石问的。“不知道。”“你认识我们穿的衣服吗?”王柏龄有些不耐烦了。“认识,是长官的衣服,”众人正以为他要放行,不过哨兵下一句把几人说的哭笑不得:“连长说过,衣服可以借,也可以偷,不能只认衣服,要认证件,就是我们连长和党代表的那种小本。你们有吗?”“你们连长还说过什么?”周主任问。“多了。”哨兵似乎不想再和他们闲聊了:“退后,不要挡我放哨。”“呵呵,好,不挡你放哨。”周主任笑道,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交给哨兵,哨兵打开看了看照片,又看看周主任,然后把证件交回给周主任,说:“长官请进。”“你认识上面写的什么吗?”周主任问。“不认识。”“那你怎么放我们进去。”“报告长官,上面那个党徽我认识,还有上面那个像是你。”哨兵声音洪亮的说。王柏龄抬脚就要走,蒋介石皱着眉头说:“等等,我们再聊会。”然后把哨兵叫道跟前问道:“他们正在作什么?”“报告长官,连长正在教大家唱歌。”“你知道是什么歌吗?”“知道,连长说是岳武穆写的歌,讲精忠报国。”“你会唱吗?”这是周主任在问。“报告,我没学完,只会唱几句。”“为什么没训练?”王柏龄话语中有些严厉。“报告长官,现在是正在休息,还有…半袋烟的功夫。”哨兵算算时间后说。“长官要不要我进去通报?”“不用,我们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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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看见蒋介石一行人时,他正划动手臂指挥大家唱歌呢;这首《满江红》还是前世时陪几个军人出身的客户K歌时学会的,这样的歌他还会好几首,他准备整理整理后再教。蒋介石他们进来后感觉就更不一样了,连队里看上去与其他连队没什么两样,相似的标语,相似的黑板报,唯一不相似的是人,是士兵,是士兵的精神状态。这里的士兵乐观积极而非其他连队中的那种呆板麻木。蒋介石没有直接去连部,而是先查看了士兵宿舍,宿舍里所有东西摆放都整整齐齐,被子都叠成豆腐块,杯子、水瓶也摆放整齐,每间宿舍的墙上还贴有《七连内务暂行规定》、《个人卫生暂行规定》等。蒋介石边看边问,庄继华曹渊一一作答;这些规定都是几个军官一齐制定的,士兵不识字就由排长每天教两条,直到他们全部背下来。说实话这些规定出来后,把几个军官累得够呛,士兵不识字,记忆力参差不齐,每天都得盯着,仅叠被子都是几个军官手把手的教,那些班长根本没受过这样的训练,不过他们的接受能力挺强,很快成为几个军官的帮手。蒋介石甚至连厕所都进去看了,他越看越满意,他对当初坚持让庄继华带兵,并坚决给他留个连长职位的决定感到英明。连部外,一行人又停下来了,他们对张贴在连部外面的连队财务公示和训练奖惩细则很感兴趣,蒋介石注意到这上面的惩罚很少针对个人,几乎都是一人犯错全班受罚,有的惩罚甚至牵连到排长,同样奖励也如此。蒋介石发现这点后,便询问为什么;庄继华解释了自己的整体慨念,然后再说士兵的文化素质差,说教不如在训练和生活中进行培养,让他们时刻记住自己是一个集体中的一员,一言一行度会影响到整个集体;反之,集体中的成员也会注意到其他人的行为,有利于培养士兵互相帮助,互相支持的集体精神。听了庄继华的说明后,蒋介石和周主任都大为赞赏,认为这个方法可以在校军中推广,而王柏龄则脸上阴晴不定,自从到了军营门口,蒋介石就没给他好脸。在连部里,蒋介石便开始询问庄继华关于擅自处理逃兵的问题,庄继华这才知道蒋介石一行人来的真实目的,便再次解释了自己当初的做法和目的,然后再次请求处分。曹渊然后补充说庄连长机会抓得很好,现在士兵士气高昂,训练热情高涨,这说明当初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蒋介石和周主任这下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庄继华首先做出来的,曹渊只是作了总结。但王柏龄立刻展开攻击,他对庄继华擅自处理逃兵,并且强调对逃兵处理太轻,放在其他连队最少也是五十皮鞭。庄继华辩解说连里有规定不准体罚士兵,所以才改为关禁闭的。王柏龄大怒质问道:“谁给你的权力更改处罚方式?”庄继华奇怪的问:“团里没有明确的关于逃兵的处罚规定,所以我认为对逃兵实行关禁闭的处罚是合适的。”王柏龄冷笑道:“仅仅关禁闭就能让士兵不再逃跑吗?必须对逃兵进行严厉惩罚才能使他们不敢再逃。”曹渊这时插嘴道:“团长,仅仅关禁闭当然不能禁绝逃兵,不过逃兵最主要的是思想问题,只要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他们就不会再逃。”“哈,哈,”王柏龄怪笑两声,讽刺道:“庄连长,战场上可没有思想,只有生死,你能保证你的士兵在战场上不逃跑?”庄继华想都没想就说:“不能,可是体罚也不能保证士兵在战场上不逃跑。”王柏龄涨红了脸,大声怒喝道:“庄连长,现在我宣布对逃兵处以鞭刑一百。”这次庄继华不让步了,他不卑不亢的说:“报告团长,卑职要求向上级申诉。”蒋介石沉着脸问:“你要向那里申诉?”庄继华立刻说道:“卑职要向校长申诉,逃兵已经处罚过了,不应该再进行第二次处罚,如果团长认为我处罚不妥,可以处罚我,但不能处罚以及国内受过罚的士兵。”“你认为你们团长的命令你可以不执行?”蒋介石厉声问道。“不,但按照校规,我有申诉的权利。”庄继华毫不退缩。“如果我也要你执行你们团长的命令呢?”蒋介石冷冷的说。庄继华一愣,随后他解下了皮带,双手奉上,平静地说:“如果校长一定要这样,学生只有向校长辞职一途。”王柏龄又惊又怒,对蒋介石说:“狂妄,狂妄。庄继华,你当你是谁,你只是个小小的连长,别以为离了你我们二团就垮了。”蒋介石却一直盯着庄继华,似乎想看穿他的真实意图。庄继华没理王柏龄,继续说道:“兵法上说将无威信则令不行,前日我刚宣布处罚,今日即被推翻,士兵还会信任我吗?既然士兵不再信任我,我又如何能指挥他们作战。所以学生请求校长免去学生所有职务。”曹渊急了上前说道:“校长、团长,当初连里的工作局面确实很沉闷,连长是急于想把士兵发动起来,因而有所疏忽,但确实不是有意的。而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的思想工作没做好。”周主任冷静的看看蒋介石,似乎要劝解,却最终又没说话。他感到蒋介石似乎不是要处罚庄继华,而是有其它目的。蒋介石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冷冷地说:“我给你的曾胡治兵语录,你看了吗?”“报告校长,学生看了。”庄继华回到道。“看懂了吗?”“有些懂,有些不懂;学生古文比较差。”庄继华坦率的说“嗯,那我问你,用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则未有不败者。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学生明白,他的意思是骄兵必败,所以要时刻警惕勿以自满。”庄继华立刻回答道。“你还没明白,不但骄兵必败,骄将也必败。毕业演习,你取得优秀的成绩,那么你现在有没有自满之心?若没有,你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疏忽?”蒋介石这话直刺庄继华的内心。庄继华脸色涨红,没有接话。蒋介石继续说:“第九章第四条说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可是不但治军之道如此,治身之道也是如此;日三省吾身,对自身松弛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国家干才的。你明白吗?”“是,校长教导,学生必牢记于心,再不敢有丝毫疏忽。”庄继华背心直冒冷汗,***的谁说蒋介石蠢,前世那些导演编剧是不是都tmd的是一帮傻子。周主任却发现蒋介石的眼光不引人注意的扫了王柏龄一眼,后者正有些解气的看着庄继华。蒋介石微微皱皱眉,接着说:“为将之道,无外忠、信、勇、廉四字,这四个字说难不难,难的是持之以恒。你以为你辞职一走了之,就是维护了作为长官的信,但你却放弃了忠,这却是为将者最大的错误,唯有以天下为己任,不惧世人之不理解,不惧世人之唾骂,坚定保持自己信念的人才能担国之重任。”“今天我本来是想重重处罚你的,但我来这里后却改变了主意,因为你把连队带得的确很好,乃整个二团的表率,”说到这里,蒋介石看到庄继华的脸上又松缓下来,声音便转为严厉:“不过你不要得意,二团的表率是不够的,要成为整个校军的表率,而且你们还通过战场检验,只有在战场才能说谁好谁差。”庄继华闻言立刻又严肃起来,蒋介石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不过我还是要处罚你。”庄继华连忙说道:“是,学生原意接受处罚。”“那好,第一、你要写篇检讨交给王团长,一定要认真检讨,不得敷衍了事。”“是。”“第二、我们走后,你在操场上立正两小时。”“是。”“第三,要在全团对你进行通报批评。你明白没有。”“是,学生明白,学生一定认真检讨,执行处罚,决不敢再犯。”庄继华大声说。“文革,校长这是责之深,爱之切。你要明白校长的苦心。”周主任旁边插话道。他发现蒋介石已经完全把庄继华当成自己人在训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周主任脑筋转转立刻就明白蒋介石的用意了,蒋介石这是在告诉他,庄继华已经是我的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配合你一下吧。周主任说完就把庄继华捧着的武装带取下来,给他重新穿上。周主任又笑着说:“你们这个思想工作的方法可是一大创举呀,不但能防范逃兵,更重要的是可以提高士兵的觉悟,促进他们革命的主动性。”庄继华苦笑道:“主任,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听士兵说起感到很悲惨的,所以我让他们上去讲讲,没想到一下引起全连士兵的共鸣。在经过溥泉的引导和总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曹渊心里纳闷,明明是你庄文革提出的并实施的,现在怎么成了我的功劳了呢?他正要说话,却看见庄继华递来的眼色,便闭口不言了。“文革,防范逃兵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不要让他们手里有钱,他们没钱就没法跑,所以以后军饷就不能直接发给士兵,由学校统一给他们寄回去。”蒋介石开始传授如何防范士兵逃亡的经验了,这一套周主任已经听过好几次了。“学生明白了,一方面从经济上防范,另一方面从思想上防范;二者相互配合,就能彻底解决士兵逃跑的问题。”庄继华回答道。“看来你是明白了。”蒋介石不满的看了下王柏龄,后者显然没有听进去。“你集合部队,我要给他们训话。”蒋介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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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一行人走后,庄继华老老实实的在操场上罚站两小时,他不惜辞职也要顶住团长要重新处罚韩文生和赵汉杰的事情传出来后,他在全连士兵心目中的威望立刻涨停板,特别是那些兵油子,他们感到跟对了人。要知道战争年代士兵最重要的就是跟对长官,最好的长官是既会打仗又爱护部下;当然会打仗占第一位,跟着会打仗的长官部队伤亡少,立功大,那就是一种幸福,不让你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你要打仗差点,那么爱护士兵也行,至少平时你不会让士兵吃亏。庄继华在演习中的表现已经被兵油子们侦知,现在他又为两个严重违反军纪的士兵出头,兵油子们立刻认识到,他们跟上一个好长官。经兵油子们一解释,新兵们简直就是用崇拜的眼光在看庄继华,这让庄继华有些莫名奇妙,在一段时间里非常不习惯。警报解除,庄继华也就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他开始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调理部队。但他也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强敌——团长王柏龄。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营里的上司王俊郑洞国还是团里的长官王柏龄张静愚都常来七连,连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与前段时间无人过问形成巨大反差,这让庄继华和曹渊有些受宠若惊,后来才从郑洞国那里知道,当天离开七连之后,蒋介石又去了西坊三营营部,并查看了八连的训练,就是这里王柏龄被爆发的蒋介石结结实实的训了一顿,差点被撤职。从七连出来,蒋介石绕了个弯去了三营营部,顺便也看看八连;在八连王柏龄再次暴露对部队情况的不了解,回到三营营部,蒋介石开始训斥王柏龄,问他二团十二个连去过几个,对部队了解多少,各连的训练计划、训练进度你掌握了吗?庄继华虽然犯错,但他的部队带得很好,训练抓得很紧,你王柏龄除了念佛以外还作了什么?我让你带的是兵不是和尚。蒋介石在怒火之下差点当场把王柏龄撤掉,还好周主任在一旁劝解,其实周主任也看出来了,蒋介石并不是真的想撤王柏龄,否则就不会在回到营部才训斥王柏龄。曹渊对庄继华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下午休息的时候,一排和二排的士兵打群架,报到连部的时候,曹渊急得不得了,庄继华却拉住他,不让他立刻去处理,而是等他们打上一段时间后才去。处理的方式更是让曹渊目瞪口呆。谁对谁错,庄继华根本不问,他把士兵分成三部份,打赢了的,罚跑3000米,打输了的罚跑5000米,两个排中没参加打架的跟着他跑十公里。庄继华还解释了一下,打架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参加打架的都要受处罚,不过当兵的打架就要打赢,打输了就是罪,所以打赢了的跑3000米,打输了的跑5000米。庄继华同时还宣布凡是与友军打架的都将被关禁闭,打赢了禁闭一天,打输了禁闭三天。没参与打架的士兵不干了,问他我们没打怎么也受处罚,庄继华眼睛一瞪骂道,看到自己排里的弟兄挨打不帮忙,还有理了;我这个连长没把没把你们教好,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受罚。事后曹渊骂他没有是非观点,鼓动士兵打架;庄继华解释说军营就是要有杀气,士兵有火气敢打,说明他们身上有杀气了,没有杀气的士兵不是士兵是群绵羊;况且他也没鼓动士兵打架,你没看见凡是打架的都被处罚。从此以后,七连的士兵牢记一个教训是,打架要打赢,要打就一起上;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其他连队没人敢惹七连的兵;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凡七连出身的军官不管在哪里都保持了这个传统。用胡宗南的话说就是七连出来的都是一群狼,你就是一只羊进了七连,庄继华也能把你变成狼。年底的时候军饷发下来了,庄继华没有客气,不但收了自己的钱,还把曹渊、胡宗南、宋希廉、杜聿明以及刚分来的三个副排长和副党代表的钱都收了,美其名曰为军营添砖加瓦。那四个新来的老二才冤,早知道晚两天来报道了。没两天,一群木匠和泥瓦匠开进军营,三天后一个崭新的训练场出现在七连的营地中。这个新训练场包括攀爬、障碍、铁丝网、战壕、独木桥等等;反正庄继华在前世看到过的都有。不过新训练场带来新的问题,有些项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作。于是庄继华带着几个军官和班长,先开始练,边练边总结。居然让他们总结出一套训练方法。至于是否科学合理庄继华没管,反正是咱原创,以后谁有心谁去纠正。过年以后文书李安国从营部领回来的报纸又多了一份,除原来的《士兵之友》外,又多了份油印小报《革命青年》,主编贺衷寒。看着这份小报,庄继华知道贺衷寒最终还是与杨其刚谈崩了,他只有叹息一声,然后更不愿回校,也不准手下的军官出去,全待在连里狠抓训练。庄继华也越来越喜欢与这些士兵在一起了,在这里他不用耍什么心眼,过着种想唱就唱,想骂就骂的生活。训练量越来越大,身体差的士兵时有晕倒在训练场的,这下庄继华没办法了,只好逼牛班长去找些好吃的,把饭食做好点,牛班长也没什么办法,钱只有这么多,要吃好的钱就不够。庄继华也不知道怎么办,随他出去一圈,从市场买回来一大堆老鼠鱼,这种鱼个头小肉少,卖不出去,当地人主要用来喂猫,可庄继华知道前世饭店里这种鱼要卖几十块,于是七连的特色菜红烧耗儿鱼诞生,后来王俊郑洞国吃后,把营部的伙夫派来学习,然后就成为三营的特色菜,二团的特色菜。新年之后,蒋介石在二团搞了次会操,不比不知道,七连拉到操场后明显与其他连队不同。同样是站,七连士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其他连刚开始还行,时间稍长就有人悄悄动脖子动脚;队列行进,七连从头到尾就像一个人在动;散兵攻击,七连的战术动作快但规范稍差,不过依然是全团第一;简而言之,七连囊括了会操的全部第一。蒋介石下令奖励500元,提升十名士兵军衔,二等兵的提升为一等兵,一等兵升下士,下士升中士,名单由七连自行申报。不过庄继华还是向蒋介石建议可以将士兵中的有功之人保送黄埔军校学习,并以王小山、伍子牛为例,这两人战斗经验丰富,只是文化稍差,对军人而言文化虽然重要,但战斗经验更重要,进校后可以先补习文化,考试通过后才成为正式的军校学生。庄继华的建议受到顾问加仑的支持,加仑称红军中早就实行了这个制度。蒋介石听加仑赞成也就欣然采纳,让政治部和入伍生部共同制定实行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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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庄继华在黄埔岛上练兵自娱,而广州之外随着孙中山在北京患病住院的消息传开,以广州为中心的南中国局势开始进入加速变化的轨道。1924年12月31日,孙中山带病从天津赴北京,旋即入协和医院就诊,经协和医院会诊确认为肝癌晚期。此时冯玉祥已经退住张家口,就任西北边防督办,北京政局为张作霖、段祺瑞控制。在孙中山进京前,成立了由奉皖控制的临时执政府,由段祺瑞担任总执政。皖系的军事实力在三次战争中已经消耗殆尽,深知军队重要的段祺瑞便希望能掌握一部分军权,于是在12月初突然宣布皖系嫡系大将卢永祥担任直隶军务督办、杨以德担任省长。张作霖一看不干了,不过张作霖虽然出身草莽,文化层次很低,但脑筋好使;眼珠一转使出东北特有的大忽悠,信誓旦旦要帮助卢永祥恢复江浙地盘,段祺瑞快六十的人了,那经得住他的忽悠,只一会便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于是同意将直隶交给张作霖的部下李景林,由张作霖派军护送卢永祥去恢复江浙地盘。要说东北人耿直呢,张大忽悠拍胸脯保证了的,当然就要作,要不然怎么说咱东北都是“活雷锋”呢?马上派十万大军下江南,前锋就是民国著名的不知兵多少、不知老婆多少、不知钱多少的三不知将军张宗昌;张宗昌拿下江苏后,浙江的孙传芳害怕了,连忙把张宗昌请进上海,每天小酒喝着,小美人陪着,小温暖泡着;让张宗昌乐得拉上孙传芳就拜把子。在北京张大忽悠继续接着忽悠,对段祺瑞说江苏给了卢永祥,可是张宗昌立功了却没有地盘,你看是不是把郑士琦山东军务督办的位置让给他呀,段祺瑞一想,江苏比山东可富多了,如果张宗昌留在江苏,卢永祥有可能坐不稳,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接下来张大忽悠开始给卢永祥穿小鞋了,小鞋夹脚,卢永祥被夹了几个月就受不了,辞职而去,同样的还有皖系大将安徽督办后来的汉奸王揖唐。这下张大忽悠满意了,段老头晕菜了。不过张大忽悠接下来犯了两个小错,这两个小错后来演变成两件很大的事。这两个错误的主角就是郭松龄和孙传芳。孙中山病危也让躲在云南的唐继尧突然间人品爆发。在1924年时孙中山出任大元帅,曾任命唐继尧为副元帅,但唐继尧当时没有进步心,喜欢猫在云南那角落。现在孙中山病危,唐继尧感到自己应该为中国革命多做些贡献,因此他想出来到广州就任副元帅,不过他不知道广州人民是否欢迎他,所以他发表了一个通电,也就是起层楼,然后根据板砖和鲜花的数量决定是带一个卫队来上任还是带十万大军来增强广东的革命力量。不过广东和云南之间还隔着个广西,那时候空军又比较差,所以他派人与广西两强:沈鸿英和李宗仁、白崇禧、黄绍弘商量借道;要说还是老人够交情,沈鸿英不但答应借道还答应和他一起去广东发展革命;可是李、白、黄三个小青年居然就是不答应。这让唐继尧的老脸有些下不来,于是他决定先帮广西发展革命。还是联系沈鸿英打头阵,这位大哥也起了层楼,宣布就任建国桂军总司令,要说没素质就是没素质,你起楼后得看看反应呀,板砖还是鲜花,你得看看再说呀。他不,起楼后就派兵进攻了。其实送给唐继尧的鲜花还有不少,比如广州桂军总司令刘震寰、粤南的粤军邓本殷、申葆藩,还有就是东江的陈炯明。形势的发展终于让陈炯明决定从幕后走到台前,不过根据中国的传统,上台之前还是表演一番的。于是按照剧本的要求,11月在汕头召开了救粤大会,史载此次会议盛况空前,人满为患。在会上有人提出请陈竞存复职;然后派出代表到汕头林家祠堂陈炯明的临时行辕请求陈炯明复职,担负起救广东的责任;陈炯明又推诿一番,然后约法n章,终于在12月16日陈炯明宣布在各方代表的请求下,重新出任救粤军总司令。复职之后,按照民国惯例,陈炯明先先发表一个声明,说自己是应百姓之邀,为乡梓的幸福而复职的等等。然后就是整日与各方代表商讨如何恢复广州人民的幸福生活,在军事上他反而不是很担心。在他看来这几年虽然粤军没有打进广州,但那是由于他这个总司令没有出面,各军在关键时刻行动不一,而招致的失败。这次进攻以自己的威望指挥各军行动当无可虑,况且自己还准备有杀手锏,到时候像上次豫军突然出现的情况恐怕就要改写了。汕头,林家祠堂陈炯明临时行辕,前几日的与高朋满座,喧哗不绝不同,今天这里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行辕里,陈炯明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与各方代表的慷慨激昂不同,军事会议上各将领却脸色沉重,出言谨慎。“竞帅,我以为我们目前应该采取守势,目前广州在苏俄援助下实力增长很快,我们兵力本来就少,我们的优势在于士兵训练好装备强,我建议等他们来进攻,与他们进行野战。”会上,林虎细声细气的说,光看名字的话你会以为这是个满脸胡须粗豪的行伍大汉,其实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儒将,目前他手下有两万多人,是陈炯明各将领中实力最雄厚的。他的话让陈炯明心里有些发凉。“隐青,如果他们不来进攻呢?”陈炯明手下的头号大将叶举问,没等林虎回答,便又说:“正如你所说,我们的优势在训练好装备强,可是现在苏俄正在帮助孙中山,已经有几批武器在广州上岸了,广州每个军都有苏俄顾问帮助训练,我们的优势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劣势。”“我也认为我们应该发动了,邓参谋长的仇还没报,孙大炮又在广州杀人焚城,我们身为广东军人岂能袖手旁观!竞帅,干吧!”洪兆麟大声说,他是行伍出身,从辛亥时就跟随陈炯明和邓铿,作战勇猛彪悍,他一直认为邓铿是孙中山派人暗杀的,因此一直想为邓铿报仇。“对,隐青,你看今日汕头,竞帅登高一呼,不是应者云集吗。”说话的是陈炯明的参谋叶远秋,他是在漳州时就开始追随陈炯明的,与陈系将领都很熟悉。“可是唐继尧远在云南,江西方本仁会不会配合我们行动还未为可知,邓本殷首鼠两端之辈岂可指望。竞帅,我对他们…。”林虎怀疑的说。“对,竞帅,这些人不可靠,指望他们不如靠我们自己。”谢文炳插嘴说道,他的资历比不上前面几位,但他对立刻动手也心存疑虑,便表态支持林虎。“大哥,我们枪弹不足,一年前打到广州城下,部队却没了子弹。现在的情况还不如去年。”陈炯明的堂弟陈炯光也有些疑惑,特别担心部队的弹药不足,去年都打到石牌了,却因为没弹药而失败。“各位,隐青说得对,不过我是这样看他们的,唐继尧在云南我估计我们指望不上,不过方本仁和邓本殷则不然;我们败了自然什么都不说了;可是如果我们胜了,哪怕就是一场稍微重大点的胜利,那么这两人都有可能发动。”对手下将领的疑惑,陈炯明感到不能不说些鼓励士气的话了。陈炯明对孙中山一直采取的是隐忍策略。孙中山作为民国缔造者,威望太高,与之为敌在政治上是不可取的,当年要不是孙逼他太狠,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到时候,不但有邓本殷,方本仁,还有其他人会和我们一起作战。广州这次我们拿定了。”陈炯明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心中却在咆哮:孙中山你在北京等死吧,我要在你死之前把国民党彻底赶出广州,什么联俄联共,全是***胡扯。“至于军饷,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在香港募集了八百万港纸,其中四百万购买了军火,正在运来汕头的途中。这次不会出现去年那种情况了。”陈炯明话声刚落,参加会议的将领面露喜色,交头接耳,会场上顿时响起一遍嗡嗡声。“那还怕什么,竞帅,你说,我们怎么打?”洪兆磷大声说。众将也都站起来,大声说:“愿听竞帅将令。”陈炯明满意的摸摸八撇胡,然后示意众人坐下,拿起指挥棒,叶远秋拉开遮住的军事地图。陈炯明指着标注好的形势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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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尧和陈炯明的通电让广州形势顿时紧张起来,对前者无论是胡汉民还是廖仲恺都深为厌恶,更不肖说gcd和苏俄顾问了;但军队中态度暧昧者则大有人在,当然也不乏态度坚决的,比如滇军的范石生、朱培德、粤军的李济深、湘军谭延恺;可是真正掌握广州市的滇军杨希闵和桂军刘震寰的态度却捉摸不定。“……,广西的情况就是这些。下面我介绍一下陈炯明的动态。根据情报,陈军兵分三路,第一路由林虎部,目前集中于博罗,兵力估计为2万-2万5千;第二路洪兆磷部目前集结于石龙、石滩地区,兵力估计为1万-1万2千;第三路叶举部,目前在惠州、淡水、东莞,兵力估计6千-8千。另外,陈炯光部7千人前出到吕田,粮口一带。……。”蒋介石介绍完情况之后后目无表情的走回会议桌边坐下,代元帅胡汉民看看在座的杨希闵、刘震寰、许崇智、谭延恺、朱培德、廖仲恺、还有就是总顾问加仑等人,心中很是无奈。孙中山北上以前就开始布置东征,但内定东征主力的滇军和桂军百般推诿,军事会议也开了几次,部署几次调整,杨希闵和刘震寰先是以装备不足向大元帅府要装备,目的就是要苏俄援助的武器,然后就是要军饷,把胡汉民气得差点吐血,滇桂军霸占了广州最富庶地区,是各军中最富有的,居然还向大元帅府要军饷。“现在陈炯明打过来了,不打恐怕不行了,我不懂打仗,你们说说怎么办吧。”胡汉民对众人说。会场上一遍沉默,杨希闵和刘震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谭延恺和朱培德则有些无可奈何,他们面对的是湖南赵恒惕和江西方本仁;许崇智也没多少主意,粤军实力虽然不弱,可是却分散在广州各地,李济深在西江、梁鸿慨在开平;广西李宗仁已经发来求援电报,大元帅府不能不管,若任由李宗仁失败,则唐继尧和沈鸿英顺流而下,与陈炯明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广州就危如累卵。“先谈广西吧,李宗仁表示坚决服从大元帅府的命令,阻击唐继尧,但他要求援助,唐沈连兵不是他们的实力能抵抗的。”胡汉民将大家不开口就先捡相对容易的处理。“那还用说,派兵支援。如果没人愿去的话,我去。”说话的是滇军第二军军长范石生,当年他随顾品珍倒唐,后来唐继尧复辟成功,他的不少同学好友被唐杀掉,他一直念念不忘打回云南,找唐继尧算账。“就你那点人?”桂军总司令刘震寰冷笑道,虽然对外滇桂军是一体,但内里还是要分亲疏的,这个范石生与他就不大合得来:“老弟,恐怕不行吧,除非加上我们桂军,也许能把唐继尧挡住。”“刘司令去哪行,东征不能缺了刘司令,还是让我与小泉兄一起去吧,”这是粤军第一师师长李济深,李济深留了一缕山羊胡子,看上去不像军人,倒像个学究。李济深知道刘震寰是怎么想的,孙中山任命他为桂军总司令后,刘震寰就想回广西,可是广西的地方军队无一欢迎他,就算支持广州大元帅府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弘也一样。刘震寰一度想打回去,但西江是自己的防区,而自己与李白黄有约,决不让刘震寰抄他们的后路。现在刘震寰想借这个机会回广西,李济深当然不能让他如愿。“那好,就由滇军第二军和粤军第一师组成援桂军支援李宗仁。刘司令的部队还是留下来对付陈炯明吧,这边更要紧。”胡汉民也不愿意刘震寰去广西,他曾经向李宗仁的代表保证过不派刘震寰进广西,所以李济深一出头他立刻作出决定。刘震寰只好恨恨的看了李济深一眼。胡汉民不管这些,目前最直接的威胁来自陈炯明,要东征,少了兵力雄厚的桂军很难办到。随后他问道:“杨司令,你看怎么打。”“代帅,没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我们先守,谭老哥的湘军守北边联合、龙眼、白云山一线,挡住林虎,显臣兄守中间石牌,挡住洪兆磷,我守南边的乌涌、南岗,挡住叶举,等他们师老兵疲,我们再大举反攻,彻底灭了陈炯明。”杨希闵大大咧咧的说。众人听后心中无不大骂,滇军兵力最多,而叶举所部是明显的防御部署,南线只要不进攻,几乎无仗可打。谭延恺统帅的湘赣军虽然有2万人,但是他还要面对江西方本仁,而且陈炯光的7000人显然是冲他去的。“不、不,杨将军,这个战略过于消极,我们应该采取更积极的进攻策略。”加仑听完杨希闵的部署后摇头说。“顾问先生有何高见?”胡汉民虽然不懂军事,但众人的反应却看在眼里,知道这个部署不妥,此时见加仑出面反对,心中当然高兴,要知道杨希闵狂妄自大,心胸狭小,容不得不同意见。“陈炯明的部署显然是在北路和中路采取攻势,南路取守势;所以我们应该根据他们的部署采取攻势防御的策略。具体应该是滇军守北线,桂军守中线,南面却是我们反击的方向。”加仑说道。“敌兵初来,士气正高,兵法上说一而衰,再而竭,三而败;所以我们先守住,待其士气衰落后再进行反攻。”杨希闵说道,要不是看对方顾问的身份,他早啪桌子了。“不,杨将军,谭将军既要防守韶关又要防守广州,这超过他的力量。”加仑又指出一道缺陷。“可以从汝为兄的部队里调两个师过来。”杨希闵毫不客气的说。“粤军第一师要去广西,第二军驻防开平、恩平防御邓本殷,第二、三两师和朱培德部驻防连州看着赵恒惕,根本无法调出人来。”蒋介石这时插嘴道。他不但是大元帅府参谋长也是粤军参谋长,因此对各部实力了解非常清楚,其他什么李福林、黄明堂的部队加起来也才不到四千人,杨希闵这个方略保存自己是一个方面,但他更担心杨希闵别有用心。前段时间杨希闵派人回云南招兵,唐继尧居然没有阻拦,反而采取了配合的姿态,这就很不正常。蒋介石怀疑杨希闵与唐继尧暗中有约定,而唐继尧与陈炯明在政治上是盟友,当年陈炯明叛乱后,国民党中只有唐继尧公开为陈炯明辩护。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希闵的这个部署就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但更可怕的是如果战事稍有不顺时,杨希闵发动叛乱,蒋介石想到这里,心中不寒而栗。“我建议由滇军防守北线,桂军防守中线,粤军第二师和我们黄埔校军防守南线。”蒋介石决定不让杨希闵躲在一旁,把他推上第一线。蒋介石的建议立刻得到谭延恺、许崇智和朱培德等人的支持,杨希闵一脸不肖的说:“黄埔校军?你们那就是一群新兵蛋子,能用吗?这可是上战场,是真刀真枪,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蒋介石脸色刷地一下就涨红了,大声道:“我们不怕牺牲。我们校军虽然训练时间短,但士兵们的士气和革命精神却很高涨,他们委托我向代帅请战。”“呵,还请战,你们都是总理的宝贝疙瘩,也就是个金宝蛋,中看不中用。”刘震寰轻蔑的说。“蒋将军不要激动,我们继续讨论。”加仑见会议有些跑题,便把议题给拉回来。“只有粤军第二师我看还是不好,最好再抽调一到两个旅,加入南线作战,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南线以优势兵力发起攻击,进而打乱陈炯明的部署,摧毁他的进攻。”加仑坚持要以攻代守。随后谭延恺表示支持这个战略,许崇智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从那支部队抽调部队,还是李济深让他下决心了,李济深建议从第一师中抽调一个旅,援桂军中少一个旅不算什么,只要东征打得快,唐继尧是来不及打开通往广州的路的。…吵嚷几个小时,杨希闵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按照加仑制定的部署,滇军负责防守北线,桂军加滇军胡思舜师防守中线,谭延恺部湘军派出一个师前出坝仔、翁源一线,牵制陈炯光部;粤军第二师张张民达师和粤军第一师许济旅在南线发动进攻,先肃清广九线,然后进攻淡水,惠州。黄埔校军训练时间太短,此次东征不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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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编辑部的编辑帮我作了个封面。谢谢!)蒋介石从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小时候他就看过华盛顿传、拿破仑传,指挥千军万马征战疆场从那时起就成为他的梦想,并为这个梦想努力了二十年。东征讨陈、北伐中原一直是他的两大心愿,是他建立不朽功勋的战场。军委会的决定使他成为这场大战的旁观者,这让他感到万分失望。失望之中蒋介石甚至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直奔教导团一营驻地,他命令一营长沈应时立刻进行一场战术演练。看着演练场上拼杀的官兵,蒋介石更感到参加东征的必要,军校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除非有大的变化,否则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军校不可能有大的变化,两团编制恐怕是一个军校所能容纳的极限,况且坚决支持发展军校的总理去世后军校还能得到胡汉民的支持?蒋介石几乎完全没把握,必须参加东征,为自己也为黄埔军校。演练结束之后,蒋介石召集全体军官讲话,蒋介石很是激动,他要把军委会的决定告诉这些军官,他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今天军委会决定进行东征讨陈。”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均面露喜色,要不是蒋介石在恐怕有人立刻就要高声欢呼了。这些年青军官从进校的第一天起就接受东征平叛、北伐中原、打倒军阀的教育,现在马上要去东征,去实现第一个理想了,可是蒋介石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从喜悦中落到了失望。“军委会决定黄埔校军不参加此次东征。”蒋介石说完停下来看看下面的军官。底下的军官们一愣,很快表情就从喜悦转为失望进而转为愤怒。“为什么?校长,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东征?”说话的是关麟征,他脸色通红,显然在极力克制。“校长,您不是教导我们要为革命牺牲吗?现在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战斗?”何绍周瞪圆了双眼大声问道。“校长,我们要求参加东征,打倒陈炯明。”“向军委会请愿,我们要上战场。”“对,向军委会请愿。”这时沈应时站出来庄严的向蒋介石行了一个军礼,但他没有把手放下来:“校长,我们加入黄埔军校的目的就是要打倒军阀,为民族解放献身;今天,我,代表一营全体官兵向校长请战,我们坚决要求上东征的最前线,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请校长批准我们的请求。”蒋介石也庄严的向沈应时回了个军礼,他也没放下手。“我知道你们的心愿,作为你们的校长我很高兴,但是军委会作出了决定,我个人无权更改,如要更改除非总理下令,所以你们如果愿意话,可以向总理请战,我愿意负责转交代元帅,并请他上报总理。”“是,校长。”沈应时大声答应,然后转身对全体军官说:“我负责起草一份请战书,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名。拿纸来。”“我。”第一个出来签名的是营党代表胡公冕“我。”关麟征随后大步出列,在白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第二天早晨,蒋介石的桌上就放着十几张签满名字的纸,包括一团团长何应钦、政委王登云、二团团长王柏龄、政委张静愚,蒋介石翻看这些人名,上面有教导团两个团所有排级以上军官的签名,还有一张居然是二团七连士兵打的手印;后面蒋介石又发现军校老师和二期学生的签名,蒋介石明白,这肯定是一营的军官们连夜跑遍了两个团的所有连队,串联了校军所有军官和军校在校师生,这其中肯定有违反校规和军规的行为,不过他不打算处罚他们。蒋介石拿起这些签名就去了大元帅府找到代元帅胡汉民,郑重的把这些签名交给他,同时当着他的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黄埔军校校长蒋中正。翻着这些签名,想起昨天军委会上杨希闵和刘震寰的表现,胡汉民也有些感动,他向蒋介石保证将把黄埔军校师生和教导团官兵的请战书发给北京的总理,请总理定夺,同时也保证向总理进言,希望他能看在官兵们的革命热情上同意你们参战。蒋介石向胡汉民表示感谢,然后就说我就在这里等。胡汉民劝他回去,蒋介石拒绝了胡汉民的好意,他对胡汉民说:“我带着黄埔军校全体师生和校军全体官兵的希望来请战的,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我无脸回校。”胡汉民清楚了,蒋介石这是赌了,如果总理不答应他的请战,蒋介石可能就要当场辞职。孙中山带有电台进京,所以不用通过民用电台转发,蒋介石的请战书很快就传到孙中山病榻前,孙中山已经拿不起电报纸了,疼痛已经消耗掉他最后的体力,放射性治疗的严重后遗症正迅速摧毁他的身体机能。他示意旁边的汪精卫读给他听,汪精卫拿起电报纸看了看后说:“总理,您还是休息吧,这件事就让展堂兄处理吧。”孙中山艰难的摆动了一下头,低声说:“展堂,已经不能…处理了,所以才…”汪精卫赶紧说:“我明白了,展堂兄把电报发来说明他已经无力处理好这件事了,我这就念给先生听。”孙中山听见汪精卫说完后,把眼睛闭上又睁开,表示他说得对。汪精卫看着孙中山的样子,心中悲苦,语带悲声的念道:“请战书,东征平叛是我们黄埔军校全体学生的愿望,虽然军委会出于好意不让我等参战,然职等自入校以来即受总理的教导,以救国为我等之责任,…,为革命当奋勇争先,为革命当不顾身死,为革命在中华成功,为主义之花在中华盛开,为中华的全体人民,我们特向总理请战,我们要求参加东征,我们要求到东征的最前线,我们要求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政委廖仲恺。”“军校政治部主任周E来,…,”“教导团一团团长何应钦,党代表王登云;二团团长王柏龄、党代表张静愚。”“以下是教导团全体军官的签名,军校师生的签名。要不要念。”汪精卫问道。孙中山奋力挣扎起来,汪精卫和宋庆龄连忙把他扶起来,然后宋庆龄又拿过两个枕头垫在孙中山的腰部。汪精卫将电报纸一页一页的放在他的面前,孙中山的眼光在一张一张的纸上留恋。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名字:蒋介石、廖仲恺、何应钦、周E来、…、蒋先云、庄继华、杨其刚、贺衷寒、李之龙、陈赓、曾扩情、俞济时、宋希廉、杜聿明、邓文仪、徐象谦、左权、郑洞国、蔡文举、…;革命的希望呀,我不会死,他们会继承我的事业,我的理想。“这…是我…们…革命…的希望,兆铭,这…就是…我…们…革命…的希望呀。”孙中山颤抖的对汪精卫说。汪精卫红着眼眶用力的点点头,梗声道:“明白,兆铭明白,先生,兆铭明白了。”看了一会,孙中山示意汪精卫把笔拿来,艰难的,用尽全身力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同意参战。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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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孙中山的电报后,胡汉民当即找来军事部长许崇智和顾问加仑四人一起商议黄埔校军参战的问题。许崇智一向看重蒋介石的才干,蒋介石是他亲手提拔为粤军参谋长,所以许崇智力主黄埔校军参加南线战斗,由蒋介石担任南线总指挥,统一指挥粤军张民达师、许济旅和黄埔校军,在南线展开进攻;加仑也认为应该加强南线的进攻力量,校军加入南线作战是理所应当,这两人的态度让蒋介石非常高兴,北线和中线都是给他人作陪衬,无论杨希闵还是刘震寰都不会让他指挥他们的军队的。商议已定,胡汉民以代元帅的名义下达命令:黄埔校军教导一团、教导二团、军校在校生组成学生大队加入南线作战,任命蒋介石为南线总司令,南线参战部队均受其辖制,军事总顾问加仑随南线部队作战。出了会议室,蒋介石这才长长出口气,在接到孙中山的回电前,蒋介石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当他交上请战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就没退路了,如果孙中山依然不接受黄埔师生的请战,他唯有辞职一途方可维护自己在黄埔师生中的声望。俞济时在胡汉民的办公室外等候,看到许崇智和加仑被叫进去时,他就已经猜到黄埔师生请战的要求已经被批准,他的心理也很高兴,不过作为蒋介石的侍从秘书直接上战场的可能性太小,所以他稍微又有些失望。蒋介石出来之后,俞济时立刻迎上去把拿在手里的黑色披风替他披上,许崇智随后过来对蒋介石说:“三弟,你放手指挥,粤军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打招呼,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许崇智和蒋介石是结义兄弟,私下里两人一直以兄弟相称,许崇智是大哥、蒋介石是三弟、二哥就是张静江。蒋介石对许崇智说:“多谢大哥关照。”然后拱手向许崇智道别。卫士长王世和在楼门口等候,见蒋介石下来了,立刻把车叫过来,然后打开车门。待蒋介石上车之后,俞济时便从另一边上车,王世和则坐在车的前排,轿车前门两侧跳上两个卫兵,其余的卫士则坐在另一辆轿车上。出了大元帅府的大门后,俞济时便问:“校长,我们去哪?”“南堤。”俞济时知道蒋介石说的是南堤2号黄埔军校驻广州办事处,便对司机说:“南堤2号,办事处。”离南堤还有几条街时,轿车被从对面过来一队打着标语的游行人群挡住了,其中不少是穿着各种军装的年轻军人,灰色的粤军军服、土黄色的桂军军服、蓝绿色的滇军军服,远远地甚好分辨。司机猛按喇叭,一脸焦急,王世和则紧张的东张西望,手枪的套子都打开了。蒋介石有些纳闷的问俞济时:“这是这么回事?这些士兵怎么上街游行了?”自从国共联合后,广州游行很是普遍,一个月总有那么几趟,但这么多士兵游行,而且还是各军都有的恐怕是破天荒第一次。俞济时想想突然笑了,对蒋介石说:“校长,您忘了,今天是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的日子。巫山他们在广东大学召开成立大会,估计是会后游行。”蒋介石这才想起,前两天贺衷寒给自己送过请柬,邀请自己出席,不过请战的事一出,自己倒忘记了。“哦,忘记了。”蒋介石拍拍脑门:“不该呀。当初文革和巫山组织代表会我没出席,这次联合会应该去的。”“这事不怪校长,要怪就怪军委会,他们直接让我们参战,校长不就可以去出席他们的成立大会了。”俞济时间蒋介石有点懊恼,便替他分辨道。“嗯,文革最近在做什么?”蒋介石突然想起七连的那张满是指印的纸。“文革不知最近在想什么,窝在七连不挪窝。前天寿山兄对我说,文革和巫山两人在七连吵了一架。”“哦。”蒋介石这下有点奇怪了,黄埔双雄吵起来了?进校以来,他们两人虽然不同党派,但交情一直很好,这次庄继华闯祸,蒋先云也没有出面攻击,而是躲得远远的,是什么让他们吵起来的呀?蒋介石一下子有兴趣了。“为什么呢?”“好像就是为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事。文革当初出面奔走这事,后来淡出交给巫山和君山;巫山这次请他出席联合会的成立大会,可是没想到文革居然拒绝了,而且拒绝参加联合会,巫山一气之下,两人就吵起来了,要不是溥泉和寿山他们拉住,两人弄不好还会打起来。”“文革为什么不参加联合会?”蒋介石奇怪的问。这个联合会是从代表会中孵化出来的,庄继华当初可是代表会的发起人,淡出联合会的组织工作,蒋介石可以理解,毕竟当初惹的大麻烦了,怎么连参加都不肯了。况且,蒋先云多稳重的人,竟然要打架。蒋介石想到这里摇摇头。“不清楚,寿山说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他不在连部。”俞济时解释道。这时对面的游行人群走过来了,阵阵口号声传进车内。“东征必胜!”“打倒陈炯明!”“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北洋军阀!”“劳工万岁!”…“蒋先云,…,贺衷寒,…,那是周主任。”王世和在报看见的一个个黄埔同学。司机早把车停在路边了,不过蒋介石的这辆雪铁龙,黄埔军校同学没有不认识的,游行队伍中有人向这边挤过来,俞济时一看这要被围住那还走得了,忙从车里出来,向人群摇摇手示意不要过来。王世和也看见这种情况,请示蒋介石要不要下车不行去南堤,反正也不远了,蒋介石淡淡的说不用。坐在后面车中的卫士早就下车站在周围,不引人注意的组成警戒圈,也是因为这个年头带枪的人太多,观看游行的市民只是看了两眼就不再注意他们了。俞济时在车外东张西望一会,忽然看见庄继华与宋希廉带着两个士兵站在斜对面的街口与李之龙、陈赓、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在那说什么。看到这个情况,他钻进车内的蒋介石说:“庄继华还是来了的,和宋希廉在一起,在那,那…”边说边指给蒋介石看,车内高度不够,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蒋介石下车往俞济时指的方向看过去,透过无数色彩斑斓的小旗,确实是庄继华和宋希廉在与李之龙等人。引起蒋介石注意的是其中的三个姑娘,庄继华好像说了什么引得其中两个花枝乱颤,蒋介石有些不高兴,在大街上与女人谈天说地,还…,对俞济时说:“你去看看,他们在作什么?”俞济时答应一声就从游行中奋力挤过,走近了他才发现庄继华他们中的女人有两个居然认识:潘慧勤和金慧淑,他心里暗暗叫苦,这金慧淑给太多血花剧社成员留下深刻印象了。不过另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他却不认识。还差几步时宋希廉已经看见他了。(新人登场,票票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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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良桢,你怎么在这里?”宋希廉的话让正在说话的庄继华等人转过头来,发现俞济时,庄继华满脸笑容,立刻上前把俞济时拉过去,然后郑重其事的给三个女孩介绍说:“这是我们校长的秘书,俞济时俞秘书,他是离校长最近的人,我校现在的情况、过去的情况、将来的情况,包括,校长的秘密、政委的*,他都清楚,你们有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回答,不过你们的时间有限。”俞济时有些窘迫,对几个女孩说:“庄文革这张嘴,骗死人不偿命,你们要信他,绝对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没等女孩说话,李之龙抢先问道:“那事有结果没有?”俞济时故意卖关子:“啥事?”李之龙在他腰上轻轻一拳:“还用说,快说吧。”俞济时笑着说:“最好的结果。”李之龙、宋希廉闻言立刻兴奋起来。俞济时看着李之龙又说:“不过,你可能没戏。”“为什么?”李之龙一愣后,又问道:“凭什么?”“嘿嘿,不凭什么?想想看你现在在那?”这李之龙最近有点狂,与贺衷寒、邓文仪闹得不可开交交,所以俞济时故意想逗逗他。李之龙一下子有些语塞,然后有些不服气的说:“这不行,我去找校长。”“我能行吗?”陈赓在一旁插嘴道。“你恐怕也有些困难,不过也可能行。”陈赓在学生队,俞济时不清楚学生队会不会参加,所以不敢说实。陈赓做个鬼脸笑道:“要不行的话,在田,我和你一起去。”“你们在说什么呀?”别看潘慧勤性格刚烈,但声音却是很好听,总是那样软软的让人舒心。“男人的秘密。”庄继华笑着说。金慧淑粹了一口,对潘慧勤说:“大男人有了小秘密,我们小女子不可与闻。”口气酸酸的。“慧淑姐说的对,李大主演什么时候学会说偈语了,该不会是要改行当和尚吧,要是那样我们慧勤姐可会伤心的。”那齐耳短发女孩说完就格格的笑起来。这女孩俞济时刚过来就注意到了,现在听她这样所说,心中暗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又是一厉害的主。“死丫头,胡说什么?他当和尚与我有什么关系。”潘慧勤脸色微红,拿起手上的小旗欲打。女孩笑着闪开。李之龙笑笑,似乎已经习惯齐耳短发的作弄了。“良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宫秀画同学。”庄继华见俞济时注意齐耳短发。宫秀画很大方的伸出手来说:“你好,俞济时同学。”俞济时有些意外的迟疑一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女孩的手感觉温润细腻,俞济时不敢握久,只是轻轻一触就把手收回来了,宫秀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俞同学,我们也想参加东征,你说行吗?”宫秀画问得很是直接。俞济时这下有些为难了,他看看李之龙,李之龙对他露出一个苦笑,又看看金慧淑,见她也正盯着他,只是那神情让他有些担心,万一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满意,这个女人会不会立刻就会扑过来。庄继华看着俞济时突然笑了,对宫秀画说:“这个问题良幀兄说了不算,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不过我可不白出。”金慧淑鄙夷的说:“庄继华,你还是不是男人,出个主意也要算账。”宫秀画却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你说吧,要怎么样?”庄继华点点头:“还是宫同学实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管用,你们在聚贤德请我们吃一顿龙虎斗就行。”“行,没问题。”宫秀画一口答应。庄继华不仅有点诧异,要知道聚贤德的龙虎斗是广州的名菜,可不便宜,这么些人,庄继华估计怎么也要自己一个月军饷。庄继华正要说话,这时从游行队伍中传来个声音。“潘慧勤,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跟上。”游行的人群中有个戴眼镜的青年向这边喊道。“好,马上就来。”潘慧勤答应一声,然后对庄继华说:“聚贤德就聚贤德,快说。”“你们可以组织一个东征宣传队,然后去找在田兄就可以了。”见有人催她们,庄继华不再卖关子了。“找他?”宫秀画有些怀疑,李之龙也莫名奇妙,自己还没着落呢。陈赓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金慧淑也一脸不相信:“哼,就这主意呀,李之龙能行还要你说。”说完一拉潘慧勤就回游行队伍了。“秀画,快点。”潘慧勤向宫秀画喊道。李之龙随后也跟过去了。宫秀画却待着没动,眨眨她那很秀气的眼睛,怀疑的问庄继华:“李之龙?他能行?”庄继华看看逐渐走远的几人,对宫秀画说:“在田当然不行,不过在田的上级能行。”陈赓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对宫秀画说:“文革的主意我知道了,待会我告诉你,走吧,他们要走远了。”几人走后,庄继华这才问俞济时:“良幀,校长在这里?”“嗯,文革,校长让我问你,你在这里作什么?”俞济时点点头。“前些天,连里定了些东西,今天是来取的。”庄继华回答道。“哦,就是那些小铁铲?”俞济时用下颌指指,两个士兵脚边的担子。“对。130把,连里每个士兵一把。”“做这个干什么?你哪来的钱呢?”俞济时有些不解。“这个叫工兵铲,用来挖野战战壕的。我以前的邻居中有个退伍军人,我在他那里见过。”这可不是庄继华在前世见过的,而是在这时代发现的。七连士兵进行野战训练时,发现没有挖战壕的工具,还是从老百姓那里借的,后来庄继华想到战场上哪来的工具,除非给每个士兵配一个能随身携带的。有一天庄继华在海边看见几个小孩拿着小铲在沙滩上挖海蚯蚓,这让他受到启发,于是来广州订造了这样一批放大了的小铲。宋希廉没精打采的说:“对,工兵铲,文革的又一项发明。可以算进校记录了。”俞济时看看宋希廉一下明白了:“萌国,是不是又没拿到军饷。”“拿到了的,转眼就被人全骗了。连烟钱都没给我留下。”宋希廉想起庄继华当初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谁骗你了,寿山兄,不是全捐了吗?”庄继华不满的说。“良幀,文革跑来对我说寿山全捐了,然后跑去对寿山说我宋希廉全捐了,最后跑去对光亭说我和寿山全捐了。”俞济时听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结果你们真的就全捐了。”宋希廉无奈的点点头。“那他没骗你呀。”“可是我们当时都没捐。”“那你问问寿山不就全知道了。”“所以这个庄文革没安好心,他从一开始就给我和寿山设了圈套。”宋希廉气恼的说。俞济时这下想起来了,当初宋希廉的二排与胡宗南的一排打架,庄继华根本不问对错的处理方式,这种方式最终挑起一排和二排之间的竞争,以至于两个排长也身不由己的争上了。七连的训练之所以提高这样快,与几个排之间的竞争有很大关系。不过没想到的是庄继华居然还从中捞得这样的“好处”。(新人登场,票票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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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其实很佩服现在的广州市民,战争机器已经开动,可是广州市民仍然按照自己的轨迹在生活,丝毫看不出战争的影响;前世911后,弥漫全美的歇斯底里与现在广州市民的安然自若形成鲜明对照,或许这就是长期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与长期生活在战乱中的人对战争的不同态度,前者对战争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后者则把战争视为生活的一部分,早已学会应对的技巧。陈赓与宫秀画很快追上潘慧勤和金慧淑他们,刚才喊他们的那个眼镜青年也在,几个人在游行队伍中不时举臂高呼口号,这样走了几步后,宫秀画终于忍不住了。“陈同学,你说那个庄继华的主意能行吗?李之龙能行吗?”“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不过我看至少有八成希望。他让你们找的不时李之龙。”陈赓边说边举手。“他的真正目的是让你们找周主任,就是今天在会上发言的政治部周主任。”“那,周主任会同意我们参加战斗吗?”“参加战斗?你们没受过训练,没人敢同意,文革不是说让你们组织一个宣传队吗?我看做做宣传,发动群众,鼓舞士气也很好,也是参加东征。”宫秀画想想似乎可以接受,游行队伍又转过一条街,喊了一阵口号后,似乎众人都感到有些累,队伍里一时有些安静。李之龙和眼镜不知何时走到陈赓的旁边,三个女孩却又走到一起。现在的情况是眼镜在最左边、然后是李之龙、陈赓,过了就是宫秀画、潘慧勤、金慧淑,六个人走成一排。“刚才我忘了问文革了,他为什么不参加我们联合会?”李之龙突然对陈赓说。“这事我也纳闷,要不是刚才金同学,”说道这里陈赓不由看看旁边,见没引起三个女孩的注意,便压低声音说:“打岔,我也要问问他。”“文革这人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吧让人认为他赞成我党主张,有时候吧又让人感到他反对我党的主张。”“那就是反革命,对这样的人应该坚决斗争。”眼镜突然听见有人反对党的主张,便插口道。“正德,不能这样简单的看,你不了解文革,其实这青年军人联合会刚开始时就是文革和巫山在搞,只是去年底文革出了点事,他就没再插手了,说句实话,若无文革,这青军会恐怕没这么快建立起来。”“就是,正德,你一向自诩辩才过人,什么时候见见文革的口才,你就知道山外有山了。”陈赓接过李之龙的话题向眼镜吹嘘庄继华的口才。正德是眼镜的字,他的名字叫李浩一,是中山大学文学院的学生,在学校里以词锋犀利著称,常在《新青年》、《向导》上发表文章,现在已经是共青团员了。“他有那么厉害?”李浩一有些不相信,他的文章常常受到上级的表扬,在组织上组织的各种演讲辩论中他也经常把对手弄得狼狈不堪,引起听众的阵阵共鸣。前段时间他连续在《新青年》、《向导》上发表文章,驳斥改之的反革命论点,正当他踌躇满志的准备与改之好好论战一番时,没想到,改之发表了那篇文章后就再也没消息了,改之不应战,他只好掉转枪口对准谢持这样的国民党右派。“我听说那个改之是你们黄埔军校的?上次我写了几篇文章批判他,没想到这个胆小鬼居然不敢应战,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李浩一问道。“在《新青年》上?笔名是不是叫启帆。”陈赓问道“对,你们读过?感觉怎么样?”“很不错,写得很好。”李之龙平淡的说。刚听到李浩一提起改之的时候,他就和陈赓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默契的把改之是谁给废了。不过李之龙感到李浩一的那几篇文章的见解不比余洒度高明。“改之的文章我看过,我父亲说他的有些观点很好的。”没想到宫秀画却替改之说话。“那些观点?”陈赓问。“比如,成立国民政府、宪法、两党平等。在国民政府之下实行以法治国,岂不比以党治国强。”“你父亲是个资本家,秀画,你可要小心,怎么能用资本家的观点来解释无产阶级革命呢。”李浩一不满的提醒宫秀画。“可两党平等应该不算资产阶级的观点吧。”潘慧勤不解的问,她也看过改之的那篇文章。“所以说那个改之用心险恶,那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引诱我们放弃发动工农起来革命。”李浩一觉得这些人没有识破改之的阴谋,自己有必要帮助他们。“改之的目的是要我们放弃工农革命,转入议会革命,让我们在资产阶级划定的***里革命,他的目的就是为资产阶级服务,打击工农运动。”李浩一向他们解释说。听到这里,李之龙和陈赓感到这个李浩一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并非夸夸其谈之辈。“听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宫秀画想想后接受了李浩一的观点。李浩一有些得意,便接着说:“总顾问鲍罗廷同志说过改之是个比右派更坏的反革命,你们黄埔军校应该开除改之,把黄埔建设一个革命的黄埔。我们还应该把所有地主的土地都没收了,把他们分给农民;把资本家的工厂也没收了,把它交给工友。秀画,到时你们家的工厂也会被没收的,你可要正确对待。”“好啊,我支持,我有一双手能养活自己。”宫秀画笑着说。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游行队伍又开始高呼口号,游行进入一个新*。游行一结束,宫秀画就拉着潘慧勤和金慧淑组建东征宣传队,几个女孩子神通广大,只一天功夫就在女子师范和女校召集了五六百人,李浩一向广东大学党组织汇报后,学校党组织也认为这事好主意,于是也在广东各大学宣传组建东征宣传队,也拉了近千人。请战书通过李之龙交到政治部周主任手中,周主任拿着请战书好生为难,一方面为学生们的革命热情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感到这人数太多,整个黄埔军校才3000多人参加东征,宣传队就1千5、6百人,这肯定不行;于是周主任通过广东区委给学生们做工作,最后批准其中的三百人参加东征宣传队,李浩一、宫秀画、潘慧勤、金慧淑均入选。25日,东征宣传队在黄埔军校集中进行集训。1月26日,蒋介石下令由教导一团、教导二团、军校二期在校生组建学兵营,共同组成黄埔校军,参加东征。1月29日,黄埔军校举行东征誓师大会,蒋介石在会上宣布了革命军人连坐法,规定:战场上一班退,杀班长;一排退,杀排长;一连退,杀连长;一营退,杀营长;一团退杀团长;全团退至团长阵亡,杀各营营长;全营退至营长阵亡,杀各连连长;全连退至连长阵亡,杀各排排长;全排退至排长阵亡,杀各班班长,全班退至班长阵亡,士兵全部枪毙。同时宣布成立军法处,任命政治部主任周E来担任军法处处长。蒋介石杀气腾腾的声音中全体出征将士肃然心惊。1月30日,黄埔校校军由黄埔岛出发,分水陆向虎门、东莞集中;31日,粤军张明达师,许济旅则由燕堂出发,向石龙前进。2月1日,蒋介石在虎门下达对了东莞的攻击令。同日政治部特别官佐李之龙率东征宣传队向虎门出发。(人物李浩一系书友蕉窗聆雨提供,糊涂在此表示感谢,本书还有好几个人物,希望打架踊跃提供。)(顺便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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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与质量真是一个矛盾,最近速度提高,但却发现留下不少硬伤,比如,孙文主义学会的萌芽就没交代,军事部署中有些交代不清楚,这些都得在后面想办法补上。)东江地区河流纵横,丘陵起伏,利于防守。从广州出征东江有两条路,一条是北线经博罗——河源——五华;另一条是南线经九龙——淡水——平山——海丰——汕头;这两条道路是进攻的东江的最佳途径。大本营军事委员会制定的北中南三线作战,其实是两线,原因是中线和南线就在东莞分路,中线桂军经东莞,进攻惠州;南线粤军和校军经东莞、沿广九线进攻直到深圳,然后掉头东进淡水(现改为惠阳),一方面从南面威胁惠州,另一方面可东进平山(现改名惠东)、海丰、陆丰;中线和南线的出发点都在东莞。夺取东莞就是东征第一仗。对东莞的进攻蒋介石的部署是先由粤军张明达师在石龙石滩一线开始,吸引东莞南方陈军的增援,然后利用我军水上优势,由校军在虎门寨一带展开登陆,从南方对东莞实行两面夹击。果然东莞守军主力被吸引到张达民师正面,教导二团趁机在30日在白沙附近登陆,随后教导一团又在北栅登陆。庄继华连作为校军第一支登陆部队,迅速抢占白沙,并在白沙镇外的牛头岭构筑了防御阵地,整个过程一枪没放。随后二团各部陆续进驻白沙四周。31日王柏龄在白沙召开连以上军官参加的作战会议。军官们见面以后都很兴奋,这次登陆作战出乎意外的顺利,让众人信心陡然升高,对蒋介石的佩服溢于言表。庄继华虽然也与大家一样,但他是小子辈,除了二营五连的李安定以外其他都是原军校中的区队长,所以他们两个习惯性地聚在一起,李安定也不停的夸奖校长的英明,庄继华随口“赞扬”,其实刚听到这个部署时庄继华心里想的却是小时候看的那个著名的拉兄弟一把电影,好像也是南北夹击。他对这部署是有看法的,根据敌情通报,东莞的敌人不多,最多一个团,校军登陆之后不如直接插向寮步、常平,切断东莞守军的退路。这个部署虽然巧妙,但太慎重达不到聚歼东莞守军的目的。当然他不会说出来,现在在他看来这个部署对他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已经感到来自王柏龄的威胁。自从出发后七连一直是二团的前锋,第一支登船的部队,第一支到达集结地白沙的部队,很有可能又是第一支向东莞发起进攻的部队。果然,王柏龄宣布教导二团的攻击线路是经白濠、五桥、赤旺铺、番仔塘。攻击序列是三营在最前面,二营在右翼掩护,团部与一营随后跟进,七连为全团先锋。说完之后,王柏龄为表示自己的公平,还特意强调七连的训练是全团第一,把最强的连队放在刀尖上,希望七连为全团作出表率。庄继华自然要表示决不辜负团长的期望,坚决打好第一仗,不但消灭敌人还要打出我校的威风,拿下东莞。其实他心里判断,这一路根本没什么硬仗,弄不好是个零伤亡,这个王柏龄不通战略,想整人都不行。营长王俊生怕庄继华有情绪,回来的路上与郑洞国一个劲的给庄继华宽心,庄继华却毫不在意的对王俊说我很高兴能打前锋,请营长放心,我保证给您带回来一连串的捷报。回到连队,庄继华安排的攻击序列是胡宗南排打头,宋希廉其次,杜聿明结尾。连部随宋希廉排前进。果不其然,还是一枪不放,我部占领白濠;没有发现敌军;一个小时后,我部占领五桥,没有发现敌军;庄继华连的捷报一张一张传向营部,传向团部。营长王俊这才明白,为什么庄继华会说保证传来一连串捷报,敢情这一路都没敌人呀。不过庄继华的速度也太快了,王俊不由催促跟在后面的八连加快行军速度。在龙旺埠外,七连第一次遇上陈军的阻击阵地。听到胡宗南的报告后,庄继华从后面很快跑到前面,胡宗南排已经散开,隐蔽在一个小土丘后面,庄继华趴在土丘上向对面望去,对面的山丘上有六七十人,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庄继华观察了一会,便把三个排长叫过来,说出他的安排,胡宗南排从正面进攻,宋希廉排从左侧发起攻进,杜聿明排待命,机枪随胡宗南排行动。杜聿明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他是个有心机的人,脸上却也不表示出来。(在这里我不得不补充一下教导团各连的装备。教导团中配有轻重机枪个四挺的机枪连还有一个有三门迫击炮的炮兵连。连里面有一挺机枪,这挺机枪可是宝贝,归连长指挥,连长以及连以下军官均配备驳壳枪,也就是二十响,以补充火力不足。另外每个连还配有由石井兵工厂出产的花机关数支,这个花机关在庄继华看来就是后来的冲锋枪,或者是他的原型,不过前世他不是军迷,他也不认识。但这种花机关的射程很短,只有300-400米,远不如步枪的1000米,但近战却是个好东西。)待部队运动到位后,庄继华向天上放了一枪,杜小山吹响了冲锋号,曹渊站起来,挥动驳壳枪大吼道:“同志们,冲啊!”然后就冲了出去,胡宗南随后也大叫道:“弟兄们,跟我来。”在两人的带动下,士兵们纷纷向前发起冲锋,庄继华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哪里观察队伍冲锋的状况,这时左边也发出一阵呐喊,宋希廉也带头发起冲锋。“光亭,你看看,发现有什么问题没有?”庄继华问旁边杜聿明。杜聿明仔细看了会说:“好像与训练时的攻击队形不一样,有点乱。”“妈的,岂止是有点乱,根本就是一团乱麻,你看得出攻击队形吗?”庄继华有些气恼的说:“还有胡宗南勇敢到是勇敢,可是派给他的机枪呢?用在哪了?那个宋希廉也一样,火力没组织好就知道往上冲。”“还有,我们的进攻出发地太远,应该再近点。”“要不我带人上去吧。”杜聿明立刻建议道。“手痒了?”庄继华斜他一眼:“你那点想法我还不知道,先看会吧,他们犯了哪些错误,你好好总结一下,派你上的时候,你再给我这样乱糟糟的往上冲,你就去当个士兵吧。”对面响起一阵排枪,庄继华心里一紧,看看冲在前面的曹渊和胡宗南立刻趴下,随后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宋希廉那边也一样,进攻受阻。庄继华看了会,拉过杜聿明说:“我上去,你听着,把火力组织好,从右边的水田上去,他们的兵力被吸引到正面和左边了。你记住他们两是诱饵,你才是杀手锏。”说完之后,庄继华猫腰向前跑去,几个翻滚就到了机枪手的身边,对喊道:“跟我来。”机枪手收起枪随庄继华把阵地迁到右侧的一个土坎,然后架起枪就打,庄继华在一旁指挥。这个射击位置是他在后面就瞄好的,关键是他可以掩护杜聿明的行动。机枪再次响起,敌军的火力被压下去了。这时杜聿明率部从右侧发起进攻,发现遭到三面进攻,敌军阵地出现一阵慌乱,曹渊在前面看得清楚,大叫道:“打手榴弹。”随后一排扔出十来颗手榴弹,趁着手榴弹爆炸烟雾,曹渊再度跃起,大叫:“冲啊!”有十来个士兵跟着就往上冲,庄继华一看其他人还趴在那里,不由急了,上去就是一脚,“窝囊废,起来,冲!”,然后冲着趴在那里的士兵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冲啊!”,杜小山也吹起冲锋号。看到连长带头冲锋,于是更多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冲锋,然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冲锋。这下敌人阵地上的混乱更大了。少数人开始向后跑,接着更多的敌人向后跑。庄继华冲上敌军阵地时,杜聿明也从侧面杀过来了,溃退的敌人遭到他的侧翼打击,崩溃更快。冲上敌人阵地后,庄继华停下脚步,曹渊、胡宗南带着人继续追击敌人,左侧的宋希廉也没有停下。庄继华观察一会,见敌人向村子里溃退,溃兵快要进村时,从村里出来十几个敌人,把溃兵拦住了,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挥退到村口的敌人,进行防御。庄继华心里有点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才跑出来指挥,这不是太晚了吗。随后又向四周看看,没看出敌人有埋伏,于是下令杜小山吹号,命令部队继续进攻。敌军军官的努力在庄继华连持续不断的打击下很快崩溃,宋希廉杀得兴起,追着对方跑出去四五里,才押着七八个跑不动了的俘虏回来。检点战果,阵地上敌人留下七八具尸体,沿途留下四五具,村子里有五六具,共击毙敌人十八人,俘虏二十一人,庄继华心里算了一下,歼敌一半。战果还算不错。不过他对敌人的战斗精神很不以为然,阵地上才死七八个人,阵地就崩溃了,这也太差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没怕,定下神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他才感到有些恶心。于是快步离开。清点完战果,然后检查自己部队的伤亡,一排阵亡一人,伤一人,二排伤三人,没有阵亡,三排伤亡皆无。庄继华去看了看伤兵,还好伤的四人中有三个是轻伤,伍子牛告诉他,这种伤养几天就好了,不过那个重伤需要送回后方修养。庄继华这下有些不明白了,传说陈炯明的粤军不是很能打吗?怎么有些见面不如闻名呀。带着疑问庄继华审问了几个俘虏,原来这里的部队本来是要撤走的,但是由于庄继华连队的进军速度太快,没来得及。村里的长官是他们营长,营长是本地人,撤退前顺便送点东西回家。庄继华心里那个气呀,妈的,要撤早点撤呀,非要等老子来了才肯走。一气之下,他甩手走了,留下曹渊独自在那开展俘虏教育工作。后续部队赶到的时候,庄继华已经带着他的连在村里休息了,连部就放在营长家,他和几个排长在这里搞总结。成绩就算了,主要是总结缺点,几个排长开始回忆自己在进攻发起时的安排,杜聿明还能说点什么,胡宗南和宋希廉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作,唯一作了的就是向前进攻,其他的…。庄继华没责怪他们,只是要他们吸取教训,当然他自己也在吸取教训,以后带头冲锋这种事还是不要干了,危险性太大。这时曹渊回来了,告诉他一个情况,也就是这个情况最终改变了东征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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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渊带来的情况是东莞城内目前只有袁遐九团一个营的兵力,该团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与粤军张明达师交战。尽管猜到东莞城内兵力不多,但只有一个营?还是让庄继华有些意外,胡宗南、宋希廉和杜聿明却很兴奋,拿下东莞完全没有问题。庄继华随后打开地图开始思考,为了保证成功攻克东莞,除了教导二团以外,还安排了教导一团沿大岭山东麓,经下山门、牛头进攻东莞;还有就是粤军张我东团从石鼓方向进攻;原驻防虎门的桂军林树魏师则在后街、太平一线向南展开防御,并随时准备北上,加入中线战场。如此庞大的部署只歼敌一个营。想到这里,庄继华不由自言自语:“牛刀杀鸡,应该是大炮打蚊子。”“文革,你说什么?”曹渊没听清楚庄继华的话。“你们来看。”把四人召集过来后,庄继华指着地图对四人谈了我方部署后,说:“这么庞大的部署却只能歼敌一个营,让人有些不甘心呀。”胡宗南等人这才知道为攻克东莞原来调动了这么多兵力,也不由有些失望。曹渊建议把敌情向上级报告,并建议修改作战计划。庄继华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庄继华写了份报告,让曹渊送俘虏和伤兵去营部时交给营长王俊,并让曹渊向王俊建议把敌情向团部报告的同时也向校本部报告。在这里庄继华耍了个心眼,自己躲在后面,由曹渊提建议,让王俊出面,这样可以最大可能的避免王柏龄的压制。王俊在看了庄继华的报告和曹渊的说明后,又亲自审问了俘虏,确信情报不会有错之后,向校本部和团部提交了敌情通报;他也不傻,庄继华虽然不出面,他也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他虽然理解,但却不愿当这个出头鸟,所以他只向上面报告了敌情,至于其他由上面自行决定。王柏龄接到报告后没说什么,归档了事;但蒋介石和加仑却不是王柏龄。蒋介石在向龙旺埠前进的路上接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拿到报告后他就在怀疑中咒骂,娘西匹,一个营,我调动了5000多人马就为这一个营,他站在你那里用马鞭使劲抽树干上抽了一鞭;对俞济时说:“去把加仑顾问请来,还有告诉电台问问张达民,他那里有多少敌人。”很快张达民回电报告,他面对的敌人估计有800人左右,同时报告已经击溃敌军,正向横沥前进。加仑过来后,蒋介石面无表情的把收到的报告递给加仑,加仑听完翻译的话后,细细盘算片刻后说:“粤军张达民师报告说石龙石滩地区敌人有近800人,这个情报很可能是准确的。”然后他拿过地图,蒋介石也凑过来,两人心里明白,既然东莞只有一个营,那么变更作战部署就成为必然。加仑把各团的位置标好后,又仔细盘算一下后对蒋介石说:“将军,我看可以让一团和二团放弃进攻东莞城;一团经寮步向常平前进,二团经上山门、大岭、水围向樟木头攻击前进。”“二团的攻击距离是不是太远了?”蒋介石疑惑的问道。“二团的距离是有些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您看。”加仑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这条线弯弯曲曲的经寮步、东坑,常平、樟木头到深圳。“蒋将军,东莞的敌军若要逃走只有两条线路,一条是沿广九线南逃,另一条是沿这条线南逃,常平和樟木头都是关键点;另外敌人若要增援东莞,那么也必然会沿樟木头、常平而来。”“一团去常平,如果一团能在常平拦住敌人,那么二团就能在樟木头阻敌增援;若敌人在常平固守,那么二团就成为插进敌人后方的匕首。”听完加仑的话,蒋介石还是有些不放心:“二团能按时赶到吗?”。“计划能否实现就看二团能不能按时赶到樟木头。”“如果一团没能拦住敌人,而敌人又不守常平呢?”“如果那样只能算他们幸运。”蒋介石想想后下决心了,命令变更作战部署:情报表明东莞守军不足一营,敌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为我粤军张明达师击溃,东莞守军有经寮步南逃常平之迹象,故我部作战计划变更如下:1、教导一团由现地经寮步转向常平。力争抢在敌人前面占领常平;若常平为敌所占,则会同粤军张达民师攻击常平。2、教导二团由现地经上山门、大岭、水围向樟木头攻击前进;限两天内赶到樟木头3、粤军张我东团负责进攻东莞,务必于明日攻克东莞。4、桂军林树魏师继续警戒宝安方向之敌军。一团接到命令时,距离规定的进攻出发地牛山已经不远了,从牛山到寮步有十几公里,团长何应钦立刻下令转兵东进,一团迅速向寮步进发,蒋先云为党代表的二营四连成为全团的前锋。听说东莞守敌动摇即将南逃,全团士气大增,以强行军速度向寮步进发,十几公里的路,两个小时就赶到了。赶到寮步时,尖兵组发现寮步镇内,鸡飞狗跳,一遍嘈杂,还不时有人从镇里往外逃,尖兵组班长立刻带队隐蔽在镇外的小树林中,然后立刻报告连长罗开平,寮步有敌情。接到尖兵组的报告,连长罗开平和党代表蒋先云立刻赶过来,部队也立刻进入战斗准备。罗开平正在观察时,尖兵班长带过来一个三十来岁带着个七八岁小孩的老乡,老乡告诉罗开平,镇里面来了群士兵,正在抢东西;罗开平立刻意识到有可能是从东莞退下来的,他马上问老乡是否知道这股士兵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人?老乡说是从北面进镇的,大约有百来人。这下罗开平完全可以肯定敌人这股敌人是从东莞下来的。敌人的动作好快,要说蒋介石的应变已经很快了,可是敌人居然与他们几乎同时赶到寮步。罗开平决定打,这股敌人是群惊慌之鸟,根本不可能有战斗的决心。“打吧。”蒋先云非常痛恨这种残害百姓的军队,他到连队后的政治教育主要就是讲爱民,对骚扰百姓的行为处理很重,四连的军纪是校军中最好的几个连之一。罗开平点点头,坚决的说:“打。”随后把三个排长叫来,下令二排、三排向镇中发起进攻,以一排向前警戒。罗开平提醒一排长王公亮,敌人这里只有百来人,东莞出来的敌军有一个营,其他的敌人估计还在后面,所以你们警戒阵地一定要选好,否则我们可能不但堵不住敌人,还可能遭到敌人的两面夹击。王公亮大声保证不让镇外的敌人进镇。随后罗开平带领二、三排悄悄向镇里摸过去,这股敌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教导团,而且由于后面还有他们的部队,所以连岗哨都没放一个。士兵散布在镇内阁各处,军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进镇之后,罗开平和蒋先云兵分两路,各带一个排,从左右两侧同时发动,蒋先云带三排走右边,罗开平带二排走左边,两人都是毫不在意的拎着驳壳枪走在队伍的前面。走了不远,就看见两个士兵坐在墙角下休息,听到这边有动静,其中一个睁开眼一看,却是一群带着红飘带的士兵正向他走来,为首的那个军官正瞪着他,本能的就抓枪,手臂却被拉住,然后就听见旁边有人喊道:“长官饶命。”,这下他立刻醒悟,要不是同伴拉住他,他恐怕已经见阎王了。他也就噗通跪下,把枪举过头顶,叫道:“长官饶命。”就在这时对面枪响了,两人身上一哆嗦,过了会才发现没事,是几个从巷子里出来的士兵被打死了,从这几声枪响开始,镇子里枪声响成一遍。罗开平抓起正在磕头的士兵,大声问:“你们长官呢?”士兵哆哆嗦嗦的指指前面的茶楼,罗开平仍下这人后,一挥手二排长李仙洲带队成扇形向茶楼围过去,从二楼的窗户射下几颗子弹,有两名士兵立刻倒下,其他人立刻隐蔽起来。罗开平叫道:“机枪。”机枪手短期机枪就对准二楼就是一梭子,然后李仙洲指挥士兵就往上冲。蒋先云在右边也打响了,敌军士兵从各处涌出来,被打散后,就乱纷纷的向镇外逃去,毫无还手之力。李仙洲把敌连长押下来不久,从后面传一阵枪声,罗开平心知一排在外面打响了,他看看镇内,估计敌人已经组织不起有效抵抗了。便对李仙洲说:“我带一个班和机枪去一排,你们抓紧时间清扫镇里面的敌人。”说完罗开平带着机枪和一班人就向镇外跑去。罗开平的判断很准确,东莞逃敌的后续部队赶到了,正与一排在镇*火。敌人攻势有些凌乱,对射一会后就退下去了,罗开平找到王公亮,他正趴在坟包侧面向后退的敌人射击。“一排长,怎么样,有多少敌人?”“大约一百七八。还好,他们冲不过来。连长,镇里怎么样?”王公亮一看是罗开平,便大声答道。“镇里的敌人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巫山很快就能解决战斗。”罗开平说完,转身叫机枪手把机枪架在坟顶。说实话王公亮找的这块阵地还真不错,正好可以封锁入镇的道路。很快对面的敌人在军官的组织下有冲上来了,这次敌人的决心似乎很大,待敌人冲到百米左右的时候,罗开平举起枪瞄准一个士兵开枪,就看见那个士兵趔翘一下就栽倒在地,他不喜欢驳壳枪,这种枪抖动太大,很难瞄准,不过这次他的运气显然不错。机枪手立刻开始射击,敌人似乎没想到突然有机枪,一下子慌起来,几个人立刻转身向后跑,但很快,跑前面的人就被军官打死了。军官挥动手枪大声怒吼,这下本已经动摇的敌人又鼓起勇气向这边冲来。战士的排枪又打死两个,敌人又趴在那里不动了,后面的军官继续大声的鼓动士气,罗开平有些生气,把旁边士兵的枪抓过来,估算一下距离后,他把标尺向后挪动两格,然后瞄准,屏住呼吸,轻扣板机,随着清脆的枪声那个军官也倒下了。“***,算你运气。”罗开平知道自己这枪没能杀死那个军官,他只是受了伤。军官的叫声消失后,机枪的嗒嗒声就更让那些士兵恐惧了,更不敢进攻了。镇里的枪声逐渐减小,也逐渐向更远的地方而去,对面的士兵几乎绝望了,但就在这时,让更绝望的声音从侧后传来。“嘟…”急促的冲锋号,从敌军的侧后传来,随后是一遍杀声,一大群系着红飘带的士兵,端着雪亮刺刀冲过来。2月1日东莞守军在寮步被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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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粤军张我东团进入东莞,下午蒋介石帅与加仑率校本部进驻东莞。就在东莞守军在寮步覆灭的时候庄继华带着七连正在赶往樟木头的路上,二团转向比一团更麻烦,更不可思议的是,七连仍然是前锋,这下全团都知道王柏龄在整庄继华。因为换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全团掉头,七连应该是最尾。作出这样的安排的时候,参谋长郭大荣提出异议,但王柏龄的理由还是七连是前全团训练最好的连队,这次任务很紧,必须把最好的部队放在刀尖上。但三营营长王俊却非常愤怒,这是拿军国大事泄私愤,他找到党代表张静愚,表示这样的安排完全不符合作战常识,张静愚原是校长的翻译,不通军事,平日里也常听蒋介石说起庄继华,因此反而支持王柏龄,反过来还劝王俊不要只看三营,要看全团,把王俊气得差点吐血;于是王俊私下里打定主意要告王柏龄的状。不过这次行动也让二团上下见识了七连的强悍,连续强行军,把二团其他部队拖得够呛,与七连的距离渐渐拉大。东征军的行动没有瞒住汕头的陈炯明,粤军在石龙展开攻击时,陈炯明的判断曾出现失误,认为东征军的目的是攻克石龙后,继续西进经博罗进攻惠州,然后转道海丰、陆丰。但黄埔校军出现在广九路时,他意识到判断有误,因此作出调整,命令尚在宝安的孟献祥部立刻北上支援袁遐九,同时命令淡水守将练演雄派出部分兵力支援。练演雄拿着陈炯明的电报,眉头紧皱,他也是从辛亥年间就开始追随陈炯明的陈部老人,这些年跟着陈炯明从广东到漳州,又从漳州到打回广州,再从广州退回东江,几乎无役不参加,他也从小兵打成了师长,只是心打疲了也打硬了。长期战争让他在东征军开始后进攻后就感到局势发展中蕴含的危险,陈军南线兵力不足,敌军从这里发起进攻正好击中陈军的软肋,惠州是东江前沿的支撑点,淡水又是惠州的南大门,若淡水失守,惠州就危在旦夕。他把电报递给一旁的参谋长栾葆书,栾葆书看后摇摇头说:“师座,我们只有两个团,总兵力也就2000人,根本没有出兵的实力,我看还是回了吧。”“我何尝不知,只是竞帅直接把电报发到我这里了,连叶帅都转达都没有,可知竞帅之决心。”“可是我们目前的兵力很难做到既保淡水,又援东莞。”栾葆书当然清楚练演雄对陈炯明叶举的感情,当初练演雄反对围攻总统府,可是叶举决定了,他也就服从了。练演雄十分为难,犹豫之下,把两个团长叫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张立国和江叶是他一手提起来的,就像当初陈炯明提升他一样。张立国打仗勇猛,但性子急躁,看了电文就嚷嚷道:“师座,这怎么能行,就这点人收淡水还不够,还去什么东莞。”练演雄没说话,只是看着江叶,江叶一向谨慎稳重,两个团长中,他很看重他的话。江叶缓缓的说:“如果马雄韬还在,我就和立国兄一齐去也无妨,现在,…,师座,恕我直言,我们十二师是空架子,东莞不能去。”马雄韬旅不是练演雄的嫡系部队,只是放在他的十二师的序列中,前些日子也奉命划归陈炯光了。练演雄点点头,但又为难的说:“你说的没错,不过竞帅亲自发电报来,我开得了这个口。”“不要师座开口,”江叶已经想好办法了:“我们现在归叶帅指挥,要出兵就必须报叶帅知道,我们向叶帅报告,让叶帅与竞帅交涉。”练演雄点点头,这个江叶总能照出好办法。叶举在惠州接到练演雄的电报后,也感到不对,便给陈炯明去电详细说明了练演雄的兵力状况,提出收缩兵力,把不但不派兵支援,反把孟献祥和袁遐九部撤回淡水。电报发出后,叶举就在电报室外等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陈炯明给他回了一封长长的电报。在这份电报中,陈炯明详细说明了他的部署以及为何要增援东莞。至此叶举才完全了解陈炯明的全盘战略。陈炯明在电报中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人联系江西方本仁、湖南赵恒惕和粤南邓本殷,其中方本仁已经答应出兵,赵恒惕和邓本殷正在犹豫观望,不过态度已经松动,所以目前我们必须将战线稳住,最好能打个胜仗,以坚定他们的信心,促使他们尽快出兵。所以东莞得失虽小,但影响较大,因此必须救援,练演雄部兵力不足我也知道,我已经下令从洪兆磷部中抽调部队,前往淡水支持,因此可令练演雄放心出兵。叶举见此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将陈炯明的电报的增兵淡水的部分转告练演雄,练演雄也只好派张立国团增援东莞。可是袁遐九在张立国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放弃了东莞退守横沥,张明达师和许济旅毫不放松继续进攻,袁遐九兵力太少根本挡不住,只得又退往常平,在常平得到孟献祥部的增援,不过孟献祥部只有千余人。袁遐九与孟献祥商议后退入常平关隘,打算依托常平隘口阻击粤军攻势。粤军张明达部攻克横沥。同日,大本营下令调铁甲车队参加广九路战斗;同日,由淡水出发的张立国团赶到大利圩,也是同日,教导二团向樟木头疾进,庄继华连一马当先。常平依托寒溪靠山而立,地形上易守难攻,但从东莞退下来的袁遐九部士气低落,也影响到孟献祥部。第二天首先赶到常平的是教导一团,教导一团在寮步歼灭从东莞退出的陈军一营后,算是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但寮步战斗也耽误了他们的时间。随后张明达师和许济旅也赶到了;三军汇合之后士气振奋,何应钦建议利用高涨的士气立刻发起进攻,张明达和许济岂有不同意之理,就在准备进攻时,从广州出发的铁甲车队也赶到。铁甲车队是一支新部队,由五节增加车厢组成,装备数挺轻重机枪,最后一节车厢上安装有一个旋转炮台,人员一百多人,士兵全部配备的是日制三八式步枪。这下还说什么呢?三支部队拉开架势,从左中右三路直扑常平,铁甲车队也发炮轰击常平陈军阵地;袁遐九和孟献祥勉强抵挡一会就向樟木头溃逃,教导一团和张明达师在后面紧追不舍。庄继华感到自己就要倒下了,他现在帽子已经歪了,风纪扣也松了,而且他还越来越埋怨脚下的这双皮靴,太重了,应该换双休闲鞋。从早晨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快四个小时了,这可不是散步,而是接近强行军的速度;连强悍的伍子牛的脚步看上都像灌了铅,可庄继华偏偏知道这时还不能停只能坚持,只要停下,那就不是几分钟能爬起来的。曹渊背着两支枪,步履沉重的往前走,还不时向士兵喊话,鼓动士气,不过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掉队的士兵逐渐增多,三排排长杜聿明在后面负责收容。庄继华看着逐渐拉长的队伍,心中着急,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樟木头就快到了。”他以为他的声音很洪亮,其实他现在的声音就如没充气的皮球跳动时发出的那种破破声。“文…革,…休息…一会吧。”宋希廉一脸苍白的对庄继华说。今天的行军序列还是一排居前,三排断后。“放屁,现在…喝喝停下…喝…就等于…喝…前功尽弃。”庄继华喘着粗气、短促严厉的说:“走。坚持。”宋希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疼的看看队伍里的士兵,这些士兵目光呆滞,麻木的跟着向前走。庄继华连赶到樟木头时,后续连队还在十多里以外,袁遐九和孟献祥距离樟木头还有两里,东南面过来的王立国团距离樟木头只有七里地。(真不好意思,近的晚了,可是我还是弱弱的求票,点击和推荐的差距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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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木头是个群山环绕的小镇,广九铁路撕开前面的山后,又穿过樟木头镇向九龙而去。樟木头没有陈军,只有几十个警察,看见七连这些警察就跑了。七连的人也没有力气去追,他们已经累得象条狗一样在喘气,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庄继华带人冲进镇里的火车站后,火车站里的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去,七连的士兵也不管,各支找张椅子就躺下了,后面的士兵就随意的坐在地上。休息会后,庄继华感到又有些力气了,站起来喊道:“各排清点人数。快点。”不一会,各派排长跑来报告,三排排长杜聿明还没到,前来报告的是副排长唐其俊。庄继华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全连只到了八十九人,还有大约三十人在路上。不知道常平的情况怎么样了?最好是敌人在常平被歼,老子就不用玩命了。尽管心里这么期盼着,但却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随后庄继华拿出地图,与几个排长商议布防。庄继华决定把主力放在镇里,镇外的山上由胡宗南带一个排防守。随后胡宗南带人上山,庄继华在镇里布置防御工事。火车站的工人看到这群系着红飘带的军人开始忙着垒沙包,其中一个工人跑来问他们是不是东征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工人就笑着跑了。让答话的副排长唐其俊纳闷不已,过了一会那个工人带来一个面色微黑的青年人,青年人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樟木头工会主席,想见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青年人很快被带到庄继华的面前,庄继华和曹渊正在镇口布置工事,青年人过来后就自我介绍说:“我叫黄民诚,是樟木头的铁路工会的主席。组织上已经转来通知,说要东征讨陈,我们早就盼着你们来了。”庄继华和曹渊听说后立刻高兴起来,庄继华问他:“你现在人调动多少人?”“你需要多少人?”黄明诚没有丝毫思考。“当然是越多越好。”庄继华也不客气。“同志,我们的人还没到齐,士兵们也很疲劳,对镇里的情况也不熟悉。”同志出口,黄明诚知道这是党内同志,看向曹渊的眼神多了几分亲热。“你多找些人来帮我们修工事。还有给我们介绍下镇里的情况。”“没有问题。”黄明诚看看周围忙碌的士兵:“阿水,你去找人,把工会农会的人都找来,快点。”阿山答应一声就要跑,庄继华忙喊住他:“还有,派几个人到南和东南面去看看,有没有敌人。”阿水答应着就跑了,庄继华不放心的冲他的背影喊道:“一定要派人,记住,是南面和东南面。”黄明诚等庄继华喊完后,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误事的。”处于这才想起还没给人家作介绍。“明诚同志,这位是我们连长庄继华,国民党员,我是党代表曹渊,*员。”黄明诚立刻满脸笑容的伸出双手握住曹渊的手,然后才与庄继华握手,说你不停地说:“太好了。”黄明诚的样子让庄继华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工会的工人还没到,前面跑来一个士兵报告说有情况。庄继华和曹渊立刻向镇口跑去,到了镇口,庄继华蹲在一个角落向外看去,之间对面乱糟糟的过来百多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还打着一面旗帜,那旗帜很怪,长方形的,上面绣了老大一个孟字。后面的队伍拉得很长,看对方急匆匆赶路的样子,估计对方还不知道樟木头已经被卡断了。庄继华示意隐蔽,然后低声说:“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所有士兵都压低身子,机枪手大牛轻轻拉上膛,敌人越走越近,气氛越来越紧张,伍子牛将握住枪的手松松,然后又抓紧。他现在有些佩服这个年青的连长了,没想到连长这么沉得住气,快五十米了还不下令射击。“别急,别急。”旁边传来庄继华低低的声音。等到敌人都到三十米了,连对面人的眉毛都能看清了,伍子牛有些着急了。“啪”,掌旗兵一下就栽倒在地,枪声就是信号,大牛的机枪噼啪啪的爆响,七连士兵全部现身,敌人立刻倒下一遍,庄继华大吼道:“吹冲锋号。冲啊!”强烈的冲锋号声中,曹渊在左宋希廉在右大吼着跃出工事向敌人冲过去。“冲啊!”“杀呀!”七连士兵跟在两人后面就杀过去了,敌人被这一阵乱枪给打蒙了,只听到一遍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杀过来,转身就跑,七连紧追不舍。庄继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跟着冲锋,而是爬上房顶,向远处张望。见追着追着,从侧翼又杀出一股人,拦腰向敌人发起猛攻,受到这股人的打击后,敌人更乱了,不少人丢下枪,举手就跪在道旁,这股人马将敌人的后卫部队给截断了,被包围的敌人几乎没经过什么战斗就投降了。前面的敌人却趁机跑远了。看到这里庄继华知道这第一仗算是赢了,再打也占不了便宜。便对哨兵说:“吹号,叫他们回来。”初战告捷,毙敌二十多,俘虏三十四人,缴枪居然有七十多支,其中包括一挺机枪,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庄继华却毫无笑意。俘虏一押回来他就去审问了,结果让他些心惊。面前的敌人不但有石龙退下来的袁遐九部,还有前去增援的孟献祥部,总兵力居然有1200多人。从侧翼杀出来的是再后面收容掉队士兵的杜聿明,他在靠近樟木头的时候发现了敌人,他当即隐蔽起来,等到这边枪声一响,他就从侧翼发起进攻。庄继华把曹渊、宋希廉、杜聿明叫道一边,把刚得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庄继华却发现这三人居然一点不担心,而是很兴奋,宋希廉说:“好,老子没白跑这一趟,累死累活终于把他们堵住了。”庄继华说:“堵是堵住了,可是我们只有120多人,敌人却有1100多人,是我们的十倍。刚才是我们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要是团主力不能按时赶到,我们能挡多久。”听庄继华这么说三人才感到有些棘手。“溥泉,我们去找那个黄主席,有些事我想和他商量一下。”庄继华拉上曹渊就去找黄明诚。黄明诚刚看了一场精彩的伏击站,还在激动中,见两位长官过来,便迎上前,嘴里念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庄继华含笑问他:“你想不想痛快一下?”黄明诚一愣,笑容有些僵:“庄连长的话里有话呀。”庄继华也不客气,把情况详细的告诉他了,黄明诚疑惑的问:“庄连长,你要我们作什么尽管说,我们决不推辞。”庄继华心里很有把握,曹渊在这里,你想推辞也不行。“我们缴获了七十多条枪,我想用这些枪把工友们武装起来,当然我们死完以前不会让你们参加战斗的,不过我们死完了,我希望你们能接着把敌人挡在这里,坚持到主力到来。”曹渊这下明白了,庄继华打的什么主意,却不由暗自叫好,如果黄主席答应,那么七连凭空增加两个排的兵力,至少能多坚持一会。黄明诚想想后问:“仗打完了,这些枪是不是都留给我们?”“当然没问题,打完了,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百支,一百支不够那就两百支、三百支。”庄继华毫不在乎的说;曹渊忍不住插口道:“文革,别乱许愿,哪有那么多枪。”“对,我们没有,敌人有,他们有1200支。”庄继华狡诈的对曹渊眨眨眼。曹渊恍然大悟的笑了:“文革,你小子够精的。”黄明诚不在乎是谁的枪,只要是枪就行。庄继华一答应,他就立马去召集人手,庄继华让杜聿明带两个人对工人进行紧急训练,关键是教他们打枪和扔手榴弹。敌人很快又发起进攻了,敌人小心翼翼的以散兵队形进攻,庄继华也没等敌人靠近,等他们进到百米距离的时候就下令射击。这次陈军表现出一定的顽强,七连开始出现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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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刚才的伏击,庄继华算与陈军交手两次了,一次进攻一次伏击,陈军的表现让庄继华感到有些见面不如闻名,不过这次进攻让庄继华认识到陈军的战斗力的确不弱。陈军士兵比较善于利用地形,在军官的指挥下,沿着地形或翻滚或匍匐,慢慢的前进到距离七连阵地七八十米的地方。七连的士兵本质上是新兵,前两仗都是顺风仗,一冲就完,还没来得及感受恐惧,仗就打完了,现在僵持起来就有些慌,枪打得就没有那么准了。敌人慢慢逼进到五十多米的地方,子弹打在工事上发出溅起一阵烟雾,七连士兵开始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曹渊感到士兵的恐惧,他在阵地上四处走动鼓舞士气。庄继华也发现了士兵的不安,他却没动,只是大声的对士兵嚷道:“刚才***跑了,老子还没过瘾,这下好了,***送上门来了。弟兄们,仔细点,争取一枪送他们回老家,要不然就又跑了,老子可没力气追了。”有个士兵叫道:“连长,你看好吧,保证一枪一个,送他们回老家。”“张三娃,你***别吹,想忽悠老子,没门。一枪不行,两枪,两枪不行三枪。只有一条不准让他们跑了。”庄继华笑着说。张三娃也不答话,瞄了一下,“碰”,对面一个敌人挣扎两下就不动了,张三娃拉动枪栓,退弹,放弹,上膛,又是一枪,对面又一个敌人趴下了。“又一个。”旁边的士兵帮着张三娃计数。“三个。”“四个”,张三娃连放五枪对面倒下五个人,他旁边的两个士兵都不射击了,帮他计数和指示目标。嘿,这小子还是个神枪手,庄继华感到有些意外,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训练时,这些士兵也就打过三次靶,总共才十二发子弹,第一次打靶全连成绩最好的十个士兵里面根本没张三娃的名字,第三次时张三娃的成绩进了前五,也不是最好的。没想到这小子今天爆发了。“好样的,***,打得好,回去我给你请功。”庄继华大喊道。庄继华的笑骂和张三娃的神枪让士兵又镇定下来,继续与敌人对射。陈军士兵大都是老兵,见七连的子弹又密集起来,便后撤了。庄继华见这边的阵地稳定下来,便对曹渊说:“我去二排阵地看看。”说完带着传令兵就跑到右翼,宋希廉正指挥士兵搭工事,看到庄继华来就迎上来。“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庄继华没时间说废话。“还好,就是人少了点。”宋希廉陪着庄继华边走边说。“伤亡呢?”“阵亡一人,伤六人,都是轻伤。”二排的阵地不大,庄继华沿着阵地走一圈没花多少时间,他看着外面,对宋希廉说:“你要注意侧翼,对面都是些老油子,正面不行,肯定会走侧翼,那边靠山,胡宗南可以提供掩护,刚才山上没响枪,胡宗南沉得住气,做得好。你这边也有山,但我们没兵了,注意,敌人很可能沿山腰摸过来,别以为有段空地就有时间布置,仗打激烈了,你顾不上的。”“人手,现在还没有,待会就看黄明诚能找来多少人。等有了我首先给你。”“你看,可以在那座屋顶放两个监视哨。”庄继华指指镇边的一座木屋,那座木屋正好可以监视二排侧翼的一段山腰。两人正商量着,突然听见一个拖得长长的“咻”,随后听到爆炸声,两人互相看看,突然同时说:“他们有炮。”“隐蔽。隐蔽。”宋希廉大声叫道。庄继华一溜烟就往右翼跑,三排排长杜聿明被他派去训练工友了,他只有代替他指挥。杜聿明很不愿去,但庄继华坚决不让他留下,其实庄继华心里也在担心,要是在这仗里把三个*名将打没了,这怎么交代,怎么也要保留一个下来。他跑到三排时,曹渊已经指挥三排疏散了,敌人炮击时向后疏散防炮是庄继华向前世学的,训练时就加上去了,留下几个人在前面观察敌情。敌人的炮在前沿阵地掀起一阵烟雾,打垮了两个工事后就停止了,没有延伸射击。“敌人上来了。”观察哨叫道。三排士兵立刻涌上前沿阵地。这时黄明诚带人跑上来了。“你跑来做什么?下去!”庄继华对他大吼道。“我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黄明诚说。“没有了,我没人保护你。”庄继华没好气的说道,忽然又想问:“找了多少人?”“八十二人,正在后面接受训练。”黄明诚也不以为意。“我派人去找农会的同志了,让他们也过来。”“好。打”庄继华这时已经顾不上了,敌人这次动真格的了,对面黑压压一遍,足有三四百人向这边涌来。这次庄继华在敌人距离大约200米的时候就下令开枪。一排排枪后,对面倒下五六个人;不过这次敌人没有停留,快速的向前跑,很快就到了150米,100米,进入100米后,七连士兵射击的准确性提高了,每次排枪都能打倒十几个敌人,机枪的威胁也更大了,敌人纷纷卧倒与七连展开对射,敌军官在队伍中大声叫嚷鼓动士气。在军官的威逼下敌人士兵又开始向前进攻,70米,50米,打过来的子弹也逐渐增多,准确度也增高了,不时有子弹从身边飕飕飞过,庄继华叫道:“手榴弹准备。”士兵都掏出手榴弹。“打手榴弹。”庄继华率先扔出一颗手榴弹,接着是几十颗手榴弹扔进敌群,爆炸激起一大遍烟雾,近处的敌人受到很大伤亡,不得不向后退却,敌人军官大声叫嚷,后面的督战队开枪打死几个跑在前面的士兵后,敌军士兵又开始向七连冲过来。“张三娃,”庄继华跑到张三娃的身边对他说:“先打他们的军官。”“是。连长。”张三娃答应一声,就在敌群中寻找敌军官的身影。仗打到现在七连的伤亡不是很大,庄继华发现敌人在进入150米前很少开枪,100米距离上准头一般,但在五六十米时就打得很凶。根据这个发现,庄继华200米时就开始组织是张三娃这样的神枪手射击,他们两百米内几乎是枪枪不落,对敌人的杀伤反而大于排枪。几个军官被击毙后,敌人停在150米的距离上,看见攻击又停顿下来,从敌人阵地上冲出一个军官,他以蛇形路线冲到敌群中,从掌旗兵手中抓过军旗,大吼着向七连冲来,在他的带动下,陈军士兵呐喊着发起冲锋。“手榴弹”,又是几十颗手榴弹扔出去,强烈的爆炸把敌人逼退,烟雾消失后,敌军官举起旗帜,再次发起进攻,但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了,几颗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他。陈军士兵的攻击势头暂时被压制住,就在这时左侧传来枪声,一股陈军从侧翼运动过来,遭到山上胡宗南排的打击,这时陈军吹响了冲锋号,从陈军阵地上又涌出百多人。这股陈军与阵地前的陈军汇合后一齐向七连压过来。“手榴弹!手榴弹!”,庄继华有些急了,七连士兵拼命的扔手榴弹,阵阵爆炸又阻滞了敌人的冲锋。但敌人没有退下去,而是就地卧倒待硝烟散去后又冲上来了。“上刺刀”,曹渊大吼一声,庄继华闻言恼怒的瞪了曹渊一眼,但却不能更改曹渊的命令,因为此时更改命令,有可能造成士兵的混乱。庄继华不想拼刺刀,敌人是他们的十倍,拼刺刀人员损失会很大,拼上几次,七连就没人了。七连士兵上好刺刀,曹渊一声杀,率先冲出工事,迎头与陈军撞在一齐,庄继华举起驳壳枪边冲边打,撞上的敌人都没拼刺的机会,跟着他的几个士兵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七连士兵挺着雪亮的刺刀杀进敌群中,教导团军官人手一把的驳壳枪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瞬息之间陈军倒下十多人。七连的刺杀不讲究一对一的单人拼杀,而是团队刺杀,两三个或三五个士兵自动结成一个小团队,即使面对人数超过他们的对手也能战胜。庄继华强调的团队战斗发挥了威力,陈军即便要杀死两个七连战士组成的团队,也要付出两三个人的代价,对上三五人的小团队时,死伤七八个人还不一定能把这个小团队摧垮。陈军越拼越寒心,七连信心越拼越足,战场上居然形成了六七十人压着两三百人打,一个陈军军官愤怒了,舍命杀散两个七连团队,但他立刻就被唐其俊盯上了,唐其俊冲着他就是两枪,那个军官不甘心的瞪着唐其俊就倒下了,跟着军官的几个士兵立刻冲向唐其俊,唐其俊再开枪时就听见一声空响,子弹打完了,他刚把指挥刀抽出来,一把刺刀已经杀到胸前,旁边的士兵帮他挡开刺刀,另一个敌人却趁机刺向士兵,却被另一把刺刀拦住,唐其俊稳稳心神,双手握刀,趁敌人枪被崩开,枪步上前,一刀就劈开敌人的头颅,随后掉转刀口又砍翻一个,以唐其俊为中心又形成一个小团队。陈军士兵终于撑不住了,慢慢由后退转为逃跑,勇敢的军官已经战死,不勇敢的则跑在士兵的前面。庄继华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趁好就收,这次冲锋七连战死十多个人,敌人则丢下百多具尸体,尽管战损比例高达1:10,但庄继华还是赔不起。因此他赶快收拢部队,又退回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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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让陈军的气势为之一沮,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陈军没有发动进攻。七连士兵赶紧加固工事,抓紧时间吃饭,庄继华检查完阵地后,又来到杜聿明那里,看看工友们训练得怎么样了。黄明诚这时对庄继华的看法大为改观,第一次交锋时,庄继华没有加入战斗,让他认为这个连长是个胆小鬼,随后见庄继华满嘴粗话,心里还诧异,简直就是个兵痞子,那点象是在黄埔受过革命教育的军官,战斗的间歇中他曾悄悄问曹渊庄连长是不是行伍出身;曹渊愣怔片刻后笑着告诉他庄连长不但是黄埔军校毕业而且还在美国念过大学,受总理的感召回国参加革命的。这让黄明诚奇怪之余又有些佩服。见庄继华过来,他就要迎上去,但被杜聿明制止,他怔了下还是服从命令回到队列中,庄继华来到队列前,他面对着八十二个工友,八十二张朴实的脸,八十二双眼睛里透出不同的眼神。“我们面对的是一千多敌人,他们是从常平退下来的,我们的部队在后面追赶他们,他们必须击败我们才能逃出去。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阻击他们,直到追击部队上来。这一点他们也知道,所以接下来他们会不要命的进攻,战斗会很苦,会有很多人死。”庄继华说道这里停了下,看看面前的八十二个人,果然人群里传出一遍嗡嗡声。“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我们要守多久?”“我们会不会死?”有人紧张的问,人群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庄继华沉默会说:“后续部队什么时候到,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诉大家的是,所有参加战斗的人都有可能死,而且死亡的几率可能会很高。”工友们不懂几率是什么意思,但却猜到不是什么好词。“我…我不强求大家参加,而且我也希望你们有老婆孩子的不要参加,把枪放下,回家去。”庄继华终于还是不能狠心把这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投入战场。黄明诚听庄继华这么说,有些错愕,然后就要说话。“黄主席,请等一会。”庄继华制止了他,他有些沉重的说:“革命的路很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如果你们在这时死了,你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革命,要成功还要等二十多年;前世倡导的尊重生命在他脑子里划下很深的痕迹,历史上的大革命以失败告终,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投入战场算不算虚掷生命,庄继华脑子乱轰轰的。“庄连长,”黄明诚非常不满的叫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守着。”“我们是军人,你们不是。”庄继华严厉的盯着黄明诚。“我们是革命者,我们有责任消灭反革命,我们不怕死。”黄明诚毫不示弱的反驳道:“工友们,你们怕死吗?”“不怕。”声音有些迟疑。“工友们,这些年我们受铁路上洋人的欺压,受林场资本家的欺压,受护路队的欺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牛马一样的日子;要想过上好日子,只有赶跑陈炯明这样的军阀、赶跑洋人,我们自己当家作主。我们有人会牺牲,但是工会还存在,工会会照顾你们的家人。”黄明诚越说越激动,他举枪大吼道:“天下工人是一家,要想翻身做主人,工友们,战斗!”“战斗!战斗!”黄明诚的话很有鼓动性,工友们全都激动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喊道。“庄连长,你下命令吧。”黄明诚又转身对庄继华说道,庄继华无可奈何。他等工友们平静下来后,指着一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面色黝黑的中年人问:“你家里还有那些人?”“老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中年人回答道。“你回去吧,杜排长下了他的枪。”然后他对黄明诚说:“一、给你们工会保留些种子;二、他活着不仅要照顾自己的家人,还要照顾其他人的家属。我没时间和你讨论;杜排长按照我说的做。”黄明诚张张嘴又闭上了。随后庄继华又挑出几个他认为年纪大的,还有两个显然未满18岁的少年,其人就交给杜聿明接着训练。临走时告诉杜聿明和黄明诚,他们的训练必须加快,可能很快就会要他们上了。庄继华还没回到连里,炮弹呼啸而下,陈军再次展开进攻,这次炮击的时间明显要长得多,足足打了七八分钟,然后就是黑压压一遍敌军冲过来,居然很快就冲进百米之内。七连打出一排排排枪,对面的陈军士兵一排排倒下,但活作的仍然往前冲,“手榴弹”,庄继华大喊,士兵们纷纷扔出手榴弹,一连串爆炸压制住了陈军进攻的势头,随后双方转入对射中,陈军在对面的一个土丘上架起两挺机枪,向七连疯狂扫射,在机枪掩护下陈军士兵又逐渐向前爬进,庄继华赶紧叫张三娃把敌人的机枪打掉,张三娃领受命令后找了个角落,啪啪两枪,就让陈军机枪哑火了。刚刚有些勇气的陈军士兵又沉默了,不过陈军机枪很快又响起了,而且张三娃也被发现了,一挺机枪专门压制他,机枪的压制下,张三娃无法抬头,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石硝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接着陈军又调上来几挺机枪,七连的火力完全被压制住了。七连火力弱下来,陈军士兵趁机呐喊着冲过来,“手榴弹!”庄继华疯狂的往外扔手榴弹,七连扔出的手榴弹就在阵地前爆出一道烟雾,“继续。不要挺”,七连的手榴弹不停的向外,阵地前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冒险冲击的陈军士兵伤亡惨重,剩下的就往后退,结果没退两步就被督战队打死,剩下的人又硬着头皮往上冲。“嘟”陈军吹响了冲锋号,在七挺机枪的掩护下,陈军士兵迅速冲过剩下的四五十米距离杀进镇里,七连士兵一步不退,顽强应战,庄继华一手提刀一手拿枪,近砍远射,带着几个士兵在阵前来回冲杀,唐其俊带着三个士兵堵在突破口上,一群敌人把他们包围起来,曹渊急了带人就去接应,但被另一群敌人死死缠住。双方在突破口舍生忘死的拼斗起来。唐其俊已经三处负伤了,但他没有时间包扎伤口,只有任凭鲜血往下流,跟着他的是三个士兵已经牺牲两个,不过敌人倒下了七八个了,他和另一个士兵背靠背的对付包围他们的六七个敌人,指挥刀已经砍出了两处缺口,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滴,伤口又传来一阵疼痛,他疼得直咧嘴,正面的敌人看出他的不适,一枪就向他小腹刺来,轻轻一磕,果然是虚招,然后侧步避开来自右侧的刺刀,顺势一刀砍在右侧敌兵的头上,而后退步与身后的士兵保持阵形。剩下的敌人看出这个军官尽管受伤,还是不好对付,就用两把刺刀缠住唐其俊,其他人一意对付那个士兵,一时把那个士兵杀得手忙脚乱。唐其俊看出敌人的意图,对身后喊道:“跟着我。”然后主动发起进攻,他一刀就劈向正面的敌兵,敌兵举枪就挡,但他不等刀落实,轻轻一转刀光掠过左侧敌兵的喉咙,那个士兵扔下枪,捂住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脚下一软就跪下了。身后的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唐其俊回头一看,士兵嘴里冒血,身上喷出两股血箭,倒在他的脚边。唐其俊来不及悲伤,两把刺刀已经刺到他的面前,左右开弓挡开两枪后,扭身让过正面的突刺,而后一刀砍下敌兵的头,这时他感到腰间一阵疼痛,一点刀尖从他的腹部冲出,鲜血淋漓,他扭头看见敌兵脸色狰狞正用尽全身力气把刺刀向前推,剧烈的疼痛下,唐其俊倒转刀锋,反手握刀,一刀捅进敌兵的身体,随后又是两把刺刀插进他的胸膛。七连三排副排长黄埔一期毕业生唐其俊于樟木头阻击战中阵亡。突破口扩大了,陈军涌进七连的阵地,七连阵地摇摇欲坠。(拜票呀拜票,越多越动力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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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又一批敌人涌进来,七连被逼得节节后退,这时镇里传来一阵杀声,杜聿明、黄明诚带着工友队前来支援,这些工友一加入战团,七连的压力顿时一轻,被打散的士兵互相靠拢,结成新的阵形,稳住了被动的局势。庄继华立刻从战团中抽身出来,冲着大牛吼道:“封锁后续部队。”话音未落几个敌人就冲他杀来,传令兵立刻挡在他的身前,几乎立刻就被刺死,就这一瞬间,两个士兵从庄继华身边冲上去,与敌人杀成一团,庄继华没有上去,他把刀插在身前,抽出驳壳枪,取下弹夹,一粒一粒把子弹压进去,然后装上弹夹,扣上板机,一枪一个。一群人呼啸着穿过庄继华的身边,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胡宗南。守在樟木头左侧小山上的胡宗南感到压力不大,虽然有近百名敌军向他发动进攻,但敌人的攻击意志并不顽强,胡宗南很轻松的就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但敌人没有完全退下去,而是在山腰上与他们展开对射。胡宗南感到不对劲,这时就发现镇里枪声小了,有敌人冲进镇里了,胡宗南当机立断,把阵地交给副排长,自己带两个班前来支援。别看胡宗南个子小,他在刺杀上下了苦功的,当初报名时,别人说他个子小拼刺刀吃亏,这话他当时就记住了,刺杀训练时他特别用工,别人练一小时,他练两小时,晚上还加练,功夫不负有心人,整个一期中他的刺杀技术可以排进前五。七连训练中他在一排对刺杀也抓得很紧,一排的刺杀在三个排中排第一。他这二十来人一冲进去,立刻将敌人压退回突破口,庄继华这下能够完全腾出手来,在后面组织人封锁敌人的后续部队。但在这时从右侧又传出一阵杀声,原来一股敌人沿着右翼的山梁突进镇里,宋希廉大急,这个空当正是当初庄继华已经给他指出过,他也安排了两个观察哨,没想到这两个人被正面的敌情吸引过去了,因此被敌人偷袭成功。二排阵地立刻陷入一遍混乱,宋希廉羞怒之余带人拼命阻击,决不让这股敌人冲击连队侧翼。二排伤亡虽然大,但为庄继华赢得了时间。庄继华看见二排的混乱,这次他没有立刻往上冲,他先观察了一下正面,正面的敌人被控制在突破口,然后他让大牛封锁住敌人的后续部队,让张三娃掩护大牛,对付敌人的机枪;最后再组织人手增援二排。当庄继华赶到二排时,二排的阵地濒临崩溃,宋希廉被三个敌人位在当中,左支右绌的闪避敌人的刺刀。及时的增援让二排又稳住阵地,不过二排已经散了,墙角屋边到处是扭打在一起的士兵,不时传来低沉的惨叫和怒骂。杜聿明带着工友队又增援上来,他的枪瞬间打开一个缺口,工友队的工友呐喊着冲进敌群,别看这些工友没受过什么训练,不过打架斗殴谁没干过,让他们规规矩矩的对射,或者排列整齐的一对一刺杀,他们可能不行,但这种混战他们不怕,有几个工友甚至根本没拿枪,扛着把大刀、铡刀就冲上去了,工友队几十人往上冲,把敌人冲退一大截。正面的敌人终于崩溃,刚才还拼死冲杀的敌人纷纷转身逃跑,曹渊制止住士兵的追赶*,让胡宗南指挥正面防御,自己带人赶往二排阵地,可就在这时从镇南匆匆跑来两个工友,他们气喘吁吁的报告说南面有一股陈军正向樟木头过来,距离这里只有两公里了。曹渊当时就惊呆了。他赶紧找到庄继华,庄继华得到这个情报后,有些傻了,南面又有一股陈军,他赶紧问有多少人,工友答道大约有千来人,这下让他感到这次凶多吉少,他首次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他看看仍在拼杀中的士兵,心里紧张的盘算兵力,这次肉搏七连伤亡大约一个多排,剩下的兵力加上工友队也只有130来人,还要扣除小山上防御的一个班,能投入战斗的只有120人左右,两面阻击…,有点找死的感觉。如果就此退却,剩下的兵力肯定能保住,但敌人也跑了,弟兄们就白牺牲了,而且也违反自己接到的命令。打,庄继华想想后决定还是打。自己给七连灌输的是命令高于一切,就算牺牲生命也必须执行命令,如果自己就此退却,那么七连就会丢掉军魂,在以后的战斗中会成为什么样子就很难保证了。现在的关键是后续部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庄继华让曹渊带一班人和两个工友一齐去镇南布置阵地和监视敌人,自己率领其余的人扑进二排阵地,庄继华的到来让二排阵地上的敌人更感惊慌,对手源源不断的增援,说明正面已经溃败,敌人军心动摇,迅速败退下去。宋希廉满脸通红的到庄继华面前请求处分,庄继华摇摇头,只是叫大家赶紧准备抗击敌人的下次进攻。然后把宋希廉、胡宗南、杜聿明叫道一边,把刚才的情报告诉他们。听到南面又来了近千敌人,三人有些傻了,胡宗南最后建议:“连长,我们把部队撤到小山上,以小山为阻击阵地。”庄继华看看他,冷笑道:“胡排长,你想骗谁呀,撤到小山上前面的敌人不就从镇里跑了。”庄继华这话看上去没什么,但实际上很严厉。平日里他称呼胡宗南要么是寿山兄要么是老胡,只有下命令才用胡排长这个称谓,三人对此都很清楚。“可是我们没有力量挡住两面的敌人。”胡宗南脸色微微有些红。“挡不住也要挡。”庄继华正色的说:“寿山、萌国、光亭;你们知道一支部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三人有些疑惑的互相看看。“一支部队最重要的不是枪打得多准,刺杀多厉害,而是是魂,是这支部队的军魂;一支军队的魂是用铁和血,是用意志铸成的。那么这个魂是什么呢?是顽强,是勇猛,是坚决执行命令,是对胜利的渴望,是对荣誉的追求。七连是支新部队,严格的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仗,如果我们在这一仗中退缩了,那这支部队的魂再想找回来就难如登天。”“消灭陈炯明革命就完成了?没有,我们还没有北伐,还没有抗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而且就算这些都作到了,这支部队还要留下来保卫国家。所以他的魂不能散。”“我们有没有可能完成任务呢?我看可以,八连、九连就在我们后面,我们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只要能再坚守两小时,他们就算爬也应该爬到了。”“常平下来的敌人经过这两次打击胆气已寒,他们这次进攻如此疯狂,说明在他们后面追赶的我军离他们已经很近了。”“我们完全有可能完成任务。”庄继华越说越有信心,三个排长的眼光也越来越明亮;庄继华对敌情、我情、友军的推理判断合情合理,这三个人想,两小时,恐怕一个小时就够了。随后庄继华就开始布置,他让宋希廉指挥正面防守,让杜聿明带工人队协助;他与胡宗南带一、二排和一挺机枪去南面镇口阻击南面敌军。安排定了后,他带着人就来到南镇口,南镇口的地形较北面开阔,利于敌军展开攻击队形,庄继华带来的人说是两个排实际只有四十来人,因此无法组成绵密的防线。于是庄继华决定采取小分队作战,他把士兵分成五个小队,其中两个排中枪法最好的八个士兵单独组成一队,庄继华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远距离射杀的敌人的军官,近距离则首先射杀敌人的机枪手。他把剩下的分成两组四队,每队防守一个点,用点来控制面。唯一的机枪被他放在镇口,同时他又选定了三个备用位置,让机枪手大牛灵活掌握。另外他的传令兵战死了,他把赵汉杰要来当他的传令兵。这小子冲杀两场,居然还没受伤,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等布置完了,敌人还没出现,这让庄继华有些纳闷,他不知道,练演雄让张立国一路上谨慎小心,所以张立国一路小心翼翼,前进速度很慢。北面的袁遐九和孟献祥又发动进攻了,北面就剩下二排和一队工友,庄继华见南面的敌人还没到,就让曹渊指挥南面,他又跑到北面查看战情。陈军这次进攻没有开炮,士兵的攻击意志更加薄弱,在150米上就趴下不愿向前,军官的喝骂也不管用了,不过勇敢的军官大慨战死了,这些军官都是趴在哪里骂,没有一个敢站起来的。庄继华看见这个样子,知道敌军胆已寒,威胁绝没有前两次大,但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前后差距这样大。杜聿明见他的样子,便对他说,没什么奇怪的,他审问过俘虏,前两次进攻是孟献祥和袁遐九的联合进攻,特别是最后一次带头冲锋的是他们的警卫连和特务连,这两个连装备最好,军饷又高又足,士兵战斗经验丰富,不到万不得已孟献祥和袁遐九绝不会拿这两个连来冲锋,而只要这两个连冲锋绝没有攻不破的阵地。现在这两连都被他们打垮了,其他连队自然胆寒。庄继华恍然大悟,难怪这次进攻和上次进攻差距这么大。他眼珠一转,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加上点料,他按照南边的做法,把枪法好的士兵挑出来,组成一个神枪队,你不是胆寒了吗,我就专打你的军官,将为兵之胆,打掉你的军官,看你拿什么驱使士兵进攻。然后他把北面交给宋希廉,自己带着赵汉杰又匆匆跑到南面了。(庄继华大声说:“兄弟们,票越多打得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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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传来的枪声让张立国停下了脚步,他在距离樟木头一公里的地方停下来,抓起望远镜向樟木头观察,镇口似乎很平静,但多年的军旅让他感到这种平静是一种不正常的平静,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嘴角露出冷笑,他已经在好几个地方发现了破绽,镇口肯定有埋伏。他又向两侧看看,山坡上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派出一个排进行试探进攻。这个排很快被打回来了,排长阵亡,士兵伤亡三分之一,这让他有些警觉,他感到面前的敌人不好对付。经过之后准备他又派出了一个连,这次队伍散得更开,在200米时对面就响起枪声,枪声并不密集,稀稀落落的,但张立国注意到,几乎每次响枪都有一名士兵倒下,冲到百米左右的时候对方的机枪响了,自己这方的机枪也架起来了,却没开几枪机枪手就被击毙,接替的副机枪手很快也被击毙。这个连退下来后,连长重伤,排长全部阵亡,士兵伤亡四份之一,唯一的机枪遗留在阵地上。张立国的头皮发麻,其实他已经发现对方的人数不多,但组织很好,士兵训练有素,要想攻下这个镇子,恐怕要付出不少的代价。北面的枪声更激烈了,不时传来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看来袁遐九和孟献祥正在拼命突围,他决心再攻一下,他把攻击连的连长叫来,告诉他对方可能有神枪手专打军官和机枪射手,对手的弱点在于兵力不足,因此用一部分兵力吸引对方的火力,剩下的则趁机从对方的火力薄弱之处突进去。这次进攻开始很顺利,很快就攻到五十米的距离上,但在这里受到对方手榴弹的轰击,进攻陷于停顿,而且对方的火力转换很快,突进企图一被发现,立刻遭到火力的封锁。不过张立国又发现对手的第二个弱点,那就是在正面受到攻击时,侧翼的保护不足,他相信对方指挥官不时没注意到,但他们的人太少,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他们能排出的最好防御方式,张立国对这个指挥官很是佩服,自己行伍多少年了,闯过多少枪林弹雨,打过多少冲锋,组织过多少次防御,但对面的对手组织的防御却是他见过中最好的,将火力发挥到了极致。不过你的人太少了,所以失败是注定的。他转身命令警卫连做好进攻准备,警卫连长跟随他五年,曾经两次救下他的命,而他的回报是把他从卫士一步一步提升到连长,并把最精锐的警卫连交给他。他正要告诉连长进攻部署,这时从北面传来一阵更猛烈的枪声,枪声中还隐约夹杂着军号。对面的敌人突然发出欢呼声,张立国仔细听了会,脸色终于大变。军号声把张立国打回去了,也把袁遐九和孟献祥打入深渊,对七连来说却如同一剂兴奋剂,期盼已久的援兵终于赶到,军号声中袁孟两部崩溃了,袁遐九和孟献祥在卫士的护卫下向山上逃去,逃入观音山,士兵则跑得满山遍野,二排和工友队冲出镇里,追赶逃兵,从敌人后面杀出的却是一支穿着广州灰的粤军,他们打着绣有卫字的旗帜冲撕开敌军后卫防线,杀进战场。庄继华在军号响起后立刻从南面赶到北面,等他赶到北面的时候敌人已经崩溃了,宋希廉已经带人出击了,但他却看到杜聿明歪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庄继华神色剧变,党国名将就在这里陨落了??等他赶到杜聿明的身边时,杜聿明睁开眼睛,看着庄继华艰难的笑了。“文革,我们赢了。”“伤在哪里?要紧吗?”庄继华紧张的问。“不要紧,”杜聿明挣扎着要起来,庄继华按住他:“坐下,别起来。”“妈的,真不走运。”杜聿明没再挣扎。他是在打退敌人最后一次进攻时受伤的,就打在他的肩上。庄继华看看他的伤后,心里有底了,安慰他说:“没事,回去养一段时间就行了。”心情舒畅之下他站起来对周围负伤的士兵说道:“你们知道吗?伤疤是什么?是一个军人的勋功章,这个时代的军人,身上没有那么两块伤疤,算不得好军人。”“今后儿孙满堂时,告诉他们这些伤疤的故事。”庄继华顺着伤员边走边看,他现在一点不担心南面的敌人,那个指挥官要不跑就一定是个傻瓜,傻瓜能活到现在?“弟兄们,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送你们回后方医院,在那里有医生给你们治疗,过几天,你们又会活蹦乱跳的了。”“连长,我会不会残废?”一个士兵哭丧着脸问。庄继华看看他的伤,士兵的伤在手上,笑道:“残废?不会,你这伤最多一个月。”“连长,我要死了吗?”这时个重伤号,他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包扎着一圈圈白色的绷带。庄继华仔细看看,心情沉重,前世这种伤是死不了的,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于是他故着轻松的说:“没事,到医院缝上就没事了,放心吧。”…追击还在继续,从左翼又冲出来一支部队,打的旗帜却是庄继华熟悉的校军旗帜,这下庄继华彻底放心了。一匹黑马飞快的奔到镇口,马上的军官跳下马大声笑道:“好,***,没跑掉,你们打得好。”庄继华看到他的军衔:“报告长官,我是校军教导二团三营七连连长庄继华,奉命在此阻击敌人,请问长官是那支部队?”那个军官面堂微黑,说话声音很响亮:“粤军第七旅一团团长卫立煌。”说完上前抓住庄继华的手说:“老弟,干得漂亮,要不是你们,袁遐九和孟献祥就跑了。”庄继华却没想和他套交情,他心里还想着南面呢。“卫团长想不想立场更大的功劳?”庄继华笑着问道。“更大的功劳?”卫立煌有些愕然。“对。”“哦,老弟痛快点,直说吧。”他是行伍出身,喜欢直来直去。“南面还有大约一个团的敌人,他们已经知道我军援军已到,正在撤退。卫团长若带队追上去咬住他们,待后续部队一到,就能全歼这股敌人,至少也能歼其大部。卫团长你说这个功劳大不大?”庄继华淡淡的说。“真的?”卫立煌闻言大喜过望,要知道歼灭袁遐九和孟献祥的功劳肯定是七连的,他们最多只能排第二,但如果能追上南面的敌人并歼灭之,那首功非他莫属。庄继华点点头,卫立煌立刻下令,让三营立刻越过樟木头镇,向南追击,二营和一营立刻收拢。三营长接过命令,率部向镇南追去。卫立煌惊喜过后对庄继华更是另眼相看,在兵力相差二十倍的情况下,敢以一个连的部队南阻援敌北挡逃敌,并取得胜利,其中的艰险他是完全能想象的,象这样的仗别说取胜了,能不能打他都得掂量掂量。其实他也想错了,南面的张立国团比他们早到也就近一个小时,由于张立国进攻决心不坚决才给了庄继华机会,如果张立国团早到两小时,恐怕庄继华就会采纳胡宗南的建议,避开敌人的正面。七连在樟木头的仗算打完了,剩下的就是缴获、俘虏;庄继华不管这些,把这些交给宋希廉后,他就在战场上四处漫步,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还没有消散,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看着这些尸体心里却无法高兴起来,要是自己没来到这个世界,这些人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呢?庄继华不知道,杀人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他在心里默默叹息道。“连长,营长来了。”新任传令兵赵汉杰看见王俊向这边走来,百人提醒庄继华道。庄继华抬头看看正满面春风走过来的王俊和郑洞国,忙迎上前去。王俊心情非常高兴,他们在半路上走错了路耽误了时间,他心急若焚,不但担心七连的安危,还担心七连不能完成任务;所以他逼着部队拼命赶路,即便如此也只赶上收管战。现在七连不但完成任务,而且还完成得很漂亮,他也顾不得上官的威严,刚来见见这个立下大功的下属。几句话寒暄后,庄继华立刻向他报告了南面的敌情一急卫立煌团已经前去追击的情况,王俊沉凝片刻后说:“我们先把这边的敌人收拾干净,南面的敌人先让卫立煌拖着,等大部队上来了,我们再一起过去。文革,你们连这次立了大功,但伤亡恐怕也不小,你们休息,打扫收拾这些溃兵就交给八连和九连。”庄继华当然答应,他把派人把宋希廉和黄明诚都叫回来,打扫战场,把枪特别是机枪都收回去,另外他想到敌人不是有炮吗,于是又派专人去找敌人的炮。回到镇里,曹渊带着二三排也过来了,剩下的七连士兵集合后,只剩下五十四人,另外还有轻重伤员二十七人,全连阵亡超过四十人。黄明诚的工友队投入战斗八十二人,现在剩下四十七人,另有伤员十一人,阵亡二十四人。庄继华看着站在面前的士兵和工友,他们衣衫缕烂、疲惫不堪、满身肮脏、血迹斑斑,可是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放射出来的是勇气和信心。“弟兄们,工友们,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战胜了人数超过你们二十倍的敌人,你们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落荒而逃;从今天起你们就成了他们的恶梦,挥之不去的恶梦;你们为七连争得了荣誉,为自己争得了光荣。你们的事迹将载入史册,为后世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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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国最后还是逃回了淡水,不过他只带了几个人回去,他的团在樟木头西南的野鸭围被全歼。卫立煌带队死死咬住他,尽管沿途先后丢下两个连,喂给卫立煌,但均不为所动,直到教导一团和张达民师赶上来将其全歼。野鸭围与樟木头的两场歼灭战在国民革命军战史中统称为樟木头战役。东征军各部追击张立国的时候,七连在樟木头优哉游哉的休息。庄继华忙于清点缴获物质,将伤员转送后方野战医院,黄明诚找到他向他要战前答应的武器,庄继华满不在乎的指指堆积的战利品,让他自己去拿,除了机枪,其他的要多少拿多少,就算全拿走,他也不心疼。陈军的武器大部分是老旧的老套筒和日制村田式步枪,而且由于使用时间过长,枪的磨损很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军一定要进到百米之内才开枪的原因,七连还缴获了两门迫击炮,对于这两门迫击炮庄继华根本不提,黄明诚也不会拿,因为他们不但不会使,而且也没炮弹。待黄明诚兴高采烈的走后,胡宗南在一旁悄悄提醒他,这样做是否合适。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当初说好战后缴获的武器中有他们的一份就有他们的一份,不能让他们说我们黄埔校军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这有损我们黄埔的名誉,也有损我庄继华的名誉。胡宗南闻言不由一阵苦笑。2月3日,蒋介石率领东征军右翼指挥部到达樟木头,下车之后他就与顾问加仑、政治部周主任一齐到七连视察。在七连,庄继华向蒋介石讲述了七连的战斗过程,蒋介石听得非常仔细,但他心里却非常高兴。东征之前,他的心里其实也没底,校军训练不足,军校毕业生没有实战经验,这些都是校军的弱点,东征军其余各部心如明镜,都等着看校军的笑话,同时由于孙中山对军校的全力支持,在资金和武器装备上的倾斜,让其余各军很是眼红,对军校心生不满。因此校军不能败,否则以前积累的矛盾就会总爆发。由此而见七连的胜利尤其珍贵,不但让蒋介石增强了信心,也让所有准备看黄埔校军笑话的人暂时失声。蒋介石高兴之余当场下令奖励七连大洋500元。庄继华脸上表示感激,心里对这种奖励很是不以为然,军队不能建立在金钱上,而应该建立在荣誉上,如果蒋介石奖励个锦旗之内的东西,他倒是会很高兴的接受。陪在一旁的王柏龄却向蒋介石告状,指责庄继华私分战利品,应受军法惩戒。蒋介石闻言便问庄继华是否有这么回事,庄继华面不改色的说他从没有私分战利品,也不知道王团长的指责从何而来;如果是指工友队拿去的武器装备,那是他们自己缴获的,我无权干涉;而且这次战斗没有工友队的参加,我们肯定失败。蒋介石闻言皱皱眉头,心里对王柏龄的指责很是不以为然。他清楚当初情况危急,庄继华为了让工友队参加战斗,肯定对其有所承诺,这个承诺估计就是战后的武器装备;但这是次要的,胜利才是主要的,因此庄继华做得没有错,结果也证明庄继华做的很及时很有预见性。这场胜利除了战果巨大以外,对校军建立信心和缓解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作为团长、作为军校的高级军官,这个王柏龄连这点都不明白;他在心里对王柏龄的评价又下调一等。加仑顾问却对庄继华的战术评价很高,他以赞赏的口气对蒋介石说庄连长的战术灵活,而且非常有创造性,值得在全军推广。在了解整个作战过程之后,蒋介石对王柏龄的不满进一步加深了,教导二团在这次战斗中,除了七连出彩以外,三营勉强算是达到要求,其余各部行动迟缓,待他们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全部结束,连战场都打扫干净了;而且王柏龄以部队疲劳为理由拒绝追击张立国团。相对照的是何应钦却二话没说,带着部队就追下去了。朽木难成栋梁,蒋介石再次感到身边缺少人才,除了何应钦外,还没有谁人独当一面。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漂了一眼身边的周主任,这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周主任在刚才王柏龄告状时一声不吭,由于事涉两党关系,他一时不好说话;况且庄继华解释得很好很清楚,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更进一步的是,他想看看蒋介石如何处理。出了七连,蒋介石看见旁边停了顶蓝色小轿,他也没在意,领头就向指挥部走去,没成想轿子居然跟着他们前进,这下让蒋介石留心了,刚开始他以为这是粤军某个将领的轿子,但现在在场的人中没有粤军将领,于是他走到轿子面前,问抬轿的士兵是那个部队的,士兵答道教导二团,蒋介石大怒,抬脚就把轿子揣翻,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军官说:“黄埔培养的是革命军人,校军里要的也是革命军人,不是官场老爷,坐轿子上战场是旧军队的做法,在我们黄埔决不允许,以后谁要坐轿子,那就回家去坐,别在我校军里干。”王柏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主任明白蒋介石这是对王柏龄的行为深为不满,不但为他对部队的指挥,也为刚才的告状;可是蒋介石却也没有当众点名,又为王柏龄留了面子。第二天下午,许崇智、胡汉民和廖仲恺赶到樟木头,在列车上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右翼军下一步作计划,蒋介石在会上介绍了目前的作战态势。“继敌袁遐九部和孟献祥部在樟木头被歼后,昨日敌张立国团已在野鸭围被歼,广九路南段已无大股敌军,上午接到铁甲车队从深圳的报告,深圳已无敌踪,粤军第二师的搜索部队在龙岗墟也没有发现敌人,故可以断定敌人已经逃向淡水。”“根据俘虏的张立国团官兵的口供,那是守敌为敌练演雄所部,练部所辖之马雄韬旅已经北上,剩下的张立国团被歼,目前淡水守军仅为江叶一个团。但陈炯明已经从敌洪兆磷部调兵支援淡水。”“我军各部在樟木头和野鸭围两战之后,士气极高,而敌人经此打击士气低落,故而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向淡水进军,攻克淡水,打开通往惠州和海、陆丰的大门。”广九路战斗的顺利让许崇智、胡汉民、廖仲恺出乎意外,连续歼敌让三人感到极其兴奋,特别是廖仲恺,樟木头一战,打出了校军的威风,让他这个政委也感到非常光彩。“介石,校军打得漂亮,没想到呀,你们校军只经过这么短的时间训练就能打得如此漂亮,这下杨希闵之辈恐怕再也不敢小瞧你了。”许崇智哈哈大笑着说,他是真心为这位三弟高兴,他知道蒋介石这些年来一直盼望什么。“没有你们粤军的协助,这场战斗不可能这么顺利,张明达师长和许济旅长功不可没。”蒋介石满面容光,也吹捧了几句许崇智的部下。“不能和你比,说实话与陈炯明交手这么多年,全歼陈家军团级部队的仗几乎没有,介石,你一出手就是三个,可谓出手不凡。”“这个消息早日电告总理,让他也高兴高兴。”廖仲恺笑着说道。“对,对。”胡汉民捏捏胡须表示赞成。互相吹捧完毕,开始商讨下一步作战行动,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广九路已经没有敌人了,作战目标当然是淡水,不过蒋介石提出希望许崇智能亲自领军,许崇智开始还推辞,但蒋介石委婉的告诉他,粤军将领有些不服从命令,许崇智这才答应,不过他也声明,作战指挥还是蒋介石,他只挂名。会后,蒋介石以许崇智的名义下达作战命令:经樟木头和野鸭围歼灭战后,敌广九路守军已逃向淡水,广九路南段已无大的战事,东征军指挥部决定,右翼各部应尽快攻克淡水。目前淡水守军仅为敌练演雄部一个团,但陈炯明已从洪兆磷部抽调军队增援淡水,为赶在敌援军到达以前攻克淡水,指挥部命令:一、教导一团由现驻地出发,从樟树坪渡河,向大拗地攻击前进,另以一部沿淡水右岸向上土壕方向前进,战斗区域为上土壕以南地区,左翼与教导二团确保联络。二、教导二团由新僚渡河,攻击下土壕地区,作战区域为上土壕以北地区,右翼与教导一团保持联系,左翼与粤军第二师保持联系。三、粤军第二师张明达部由新团向淡水西北前进,……。四、粤军许济旅由约杨圩向淡水东北前进,……。五、粤军张我东团与铁甲车队继续扫荡广九路南段,以确保我军后路的安全。六、各部须于2月7日以前到达制定位置。七、右翼军指挥部随校军教导二团行动,右翼各军统由蒋介石指挥。2月4日,在樟木头附近休整的东征军各部开始转向淡水。庄继华连因损失惨重在樟木头休整补充。(昨晚写好已经三点多了,就没往上传,早晨才发现,这让我很是感动,感谢各书友对掘作的关注,所以我保证只要网上还有地方让我发表,本书就不会TJ。顺便,请多投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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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蒙的天空飘着雨,一队带着斗笠的士兵正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偶尔有士兵摔倒后又迅速爬起来,士兵胸前的红飘带已经被染成污秽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蒋先云肩上扛着两支步枪,在队伍中一歪一斜的前进,脚上的马靴越来越重,在泥泞的路上沾满泥土,让他很是怀念当学生时的草鞋。“党代表,党代表。”蒋先云回头一看是三排长王家修,他从后面一步一滑的努力赶来。蒋先云抹了把脸上雨水,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巫山,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样下去,弟兄们非感冒不可。”王家修气喘吁吁的压低声音说。由于四连连长罗开平在野鸭围歼灭战中受伤,现在是党代表蒋先云暂时代理连长职务。教导一团出发后,开始还小心翼翼的,随后发现沿途敌人踪迹全无,因此部队的进军速度很快,只一天时间便在樟树坪渡过淡水,过河后何应钦的部署就更大胆了,他兵分两路以一营为前锋向大拗地攻击前进,以三营八连向上土壕搜索前进,这一路以一营营长沈应时指挥,另一路包括二营和三营七连、九连,沿大岭下、塘尾、峤撵岭、企岭下、向石鼓拗攻击前进。第二天中午部队占领企岭,随后以三营九连为前锋向石鼓攻击,四连的任务是向东北方向搜索前进,终止线为大杨墟。部队出发后不久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毛毛细雨,深冬的雨飘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然而对于正在行军的战士来说,这样的雨恰到好处。二月时,广州逐渐已有暖意,并不是江南那样寒风凛冽,在这样的雨中行军可以品味到一丝清新,一丝凉意,正好可以洗刷身体的疲惫。雨渐渐增大,道路变得泥泞,清新和品位消失了,烦躁悄悄在队伍中诞生,但谁也没开口,因为蒋先云不但与他们同样在行军,身上还多了两支步枪。听了王家修的话后,蒋先云抬头看看天,天空依旧阴晦,蒋先云摇摇头说:“不行,野外休息,让冷风一吹,得病倒一大半,到前面找个村子再休息。”王家修一想觉得是这个理,正要说话,却听蒋先云又说道:“告诉同志们,加快速度,我们还没有到达团部指定的位置。”“好。”王家修答道。前面的村子似乎很遥远,天已经完全黑了,四连还没找到一个可以休息大的地方,蒋先云很是纳闷,便快步感到前面,一排长王公亮已经摔了几个跟斗了,身上满是泥浆,他也纳闷,怎么这一路村子就不见了,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至少应该有两个村子,他们在地图上找来找去,就不能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蒋先云只好依靠感觉了。昏昏谔谔的走了半个小时,四连的人终于确定自己迷路了,传说解决这个的问题方法是依靠指南针或者指北针,抱歉苏俄还没有运来,所以蒋先云同志没有;其次是看星星,天上的北斗星总是在北面的,可惜今天北斗星君休假没出来溜达。几个军官聚在一齐商量了会,二排长李仙洲是山东人,北方人方向感要强很多,他坚定的指着左前方说那个方向是北面,蒋先云是湖南人,王家修是安徽人,王公亮是四川人,北方人就是抱团,王家修(以长江为界)和李仙洲指的方向是一样的。顺着李仙洲的方向又走了两个小时,这下谁都知道不对了,部队又累又冷又饿,只好就在雨地里休息,做饭就没办法了。休息一会后,雨停了,风打在身上更冷了,蒋先云决定继续上路,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于是四连缓满的,跌跌撞撞的走了约四五里,“有灯光。”一个士兵叫起来,“那儿,那儿”,周围几个士兵忙问。“那儿。”士兵用手指着对面,众人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光亮,当士兵坚持认为有,蒋先云决定试试,他让李仙洲带两个去看看,过了会,李仙洲高兴地跑回说,是有个村子。众人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声,蒋先云定定神没有马上发布命令,他问李仙洲村里有没有敌情,李仙洲一愣,尴尬的说没看见村口有哨兵,蒋先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三个排长叫过来,蒋先云对排长们再次强调群众纪律,进村后保持安静严禁大声喧哗以防惊吓群众同时也防止敌情;如果群众不准我们进屋,绝对禁止强行进屋;非经百姓同意绝对禁止拿老百姓的东西生火取暖;最后他严厉的说如有违反将按照军纪严惩。他告诉排长们,要向士兵讲清楚,我们是革命军不是军阀的部队,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何来革命。村子里静悄悄的,四连靠近村子时,村口的狗发出一阵乱吼,他们也没在意,在村口时四连停下来了。住在村口的夏伯听见村里狗的叫声有些紧张,他摸索着点燃油灯,床上的老伴也被惊醒,睡眼朦胧的嘟囔道什么事,夏伯也不答话,提起灯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外面在叫。“老伯,老伯。”院门外有人叫他。“谁呀?”夏伯举起手里的灯往外看。“老伯,别害怕,开开门,我们决不多耽误。”蒋先云低声叫道。夏伯战战兢兢的把门打开,他知道这门不怎么结实,挡不住这些人。蒋先云走进小院,未语先笑:“老伯,别害怕,我们是黄埔校军,是来打陈炯明的,不会祸害老百姓的。”夏伯看见一个年青的军官走进来,当时就有点哆嗦,这个时候来的军队,好点的就拿点粮食,抢点东西,差点的要做什么就不知道了。看见老人害怕的样子,蒋先云把语气放得更温和:“老伯,别害怕,我们迷路了,想向老伯打听一下,这村子叫什么?”夏伯见军人好像没什么恶意,胆子稍微回来点:“长官,这里是水田墟。”“水田墟?”蒋先云把地图拿出来就着灯光在图上找,李仙洲也凑过来,夏伯这时看清了,门外还有好多士兵,但都是站在门外,对面的屋檐下也隐约站了不少士兵。“妈的,走过了。”李仙洲恨恨的骂了一句,夏伯没听清他夹有山东口音的话。“老伯,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蒋先云收起地图后问道,他们现在跑到淡水东面来了,超出他们的搜索终止线西北方有十多里。“来了。”夏伯痛苦的想,这些当兵的…。“长官,我家地方小,若是长官要住倒也住得下,只是外面还有这么多兄弟…”“老人家误会了,我问有没有大点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全部人住进去的地方,我们可以给钱。”蒋先云忙解释道。“有倒是有,就是夏家祠堂,只是已经有长官住进去了。”夏伯解释道:“不过,你们可以到村里夏…”“有人住进去了?什么时候住进去的?”蒋先云一下就打断夏伯的话。他与李仙洲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仙洲转身就往外走。“天黑的时候,过来一队队伍,他们住进去了。”夏伯没有感到蒋先云的话里有些紧张。“老伯,能带我们去祠堂吗?”蒋先云低声问道。“行。”只要不祸害我家就行。(蒋先云痛苦的说,我又累又饿又冷,给点票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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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在村西北角,快靠近祠堂时,四连已经悄悄散开,呈扇形向祠堂围过去,蒋先云边走边问,来的长官有多少人?祠堂有多大?有没有后门?不知不觉中把敌情和周围环境都问明白了。祠堂门口没有哨兵,不,有两个哨兵,坐在门边打瞌睡,夏伯正要走出去,蒋先云一把拉住他,同时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别害怕。”然后对后面一摆头,从后面悄悄窜出三个士兵,沿着墙角向祠堂门口摸去。夏伯这才发现这些长官似乎和前面的长官似乎不是一路的,他惊恐的看到门口打盹的两个士兵被悄无声息的杀掉。蒋先云缓缓松开捂住夏伯的手,低声说:“老伯,别害怕,也别出声,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就完。”四连士兵慢慢推开门,祠堂的空间挺大,中间是个天井,围着天井的回廊里点燃了两堆火,不过火已经快熄了,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围着火堆横七竖八的躺满人。这些人睡得很香,发出阵阵鼾声。四连战士静悄悄的走进祠堂,一声不吭的,寻找其中的军官,蒋先云走进祠堂的正殿,里面没人,王公亮把几个从人丛中抓出来的军官,带进祠堂。这时部分陈军士兵被惊醒了,发现四周的校军,随即惊恐的大叫起来,祠堂里发生一阵骚乱,王公亮迅即弹压,枪口之下,还是有不是陈军士兵本能地抓着手中的枪。蒋先云走出正殿,站在殿门口大声对陈军士兵说:“陈军弟兄们,我们是孙总理领导下的黄埔革命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以后你们当中有愿意参加革命的,我们欢迎,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决不勉强。”这时从蒋先云后面出来个少尉,他沉声叫道:“弟兄们,把枪放下,不要作无为的牺牲。”听到他们的话后,陈军士兵纷纷缴枪,但还是有少数士兵有些迟疑,蒋先云却似乎没有看见,只是严厉的王公亮说:“王营长,告诉同志们,要严格遵守纪律,对俘虏,不许搜身,不许打骂,听见没有。”王公亮一愣,随后看见蒋先云的眼色,他灵机一动:“是,团长。”陈军官兵这下完全绝望了。然后蒋先云问那个少尉:“你叫什么名字?”“报告长官,救粤军第三军二支队少尉排长谈少辉。”“谈排长,你们的指挥官呢?”“连长没住在这里,他住在夏族长家。”夏族长是夏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是村里的首富。蒋先云让李营长去夏族长家抓人,然后继续审问谈少辉。他们连是海丰赶来增援淡水,后面是第三军尹骥的主力,这个军本来是要去博罗的,半路上接到命令改为增援淡水。按照命令他们应该在昨天赶到淡水,只是因下雨耽误了行程才在此过夜,准备明天再赶往淡水。不过谈少辉只是一个少尉,知道的情况不多,蒋先云问完之后,安慰谈少辉几句,便把与另外几个军官关在一起。不久,李仙洲把该部连长也抓来了,审问后得到的情报与谈少辉所说大同小异,不过却有一个重要补充,后续部队距离他们有三到五里路,这还是因为下雨把部队行军速度和前后距离拉开了的缘故。在四连士兵终于可以休息了,炊事班抓紧时间烧水做饭,士兵们则围在火堆边烤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蒋先云拿着地图在仔细研究。李仙洲抓捕行动理所当然的惊动了夏家,夏族长担心之下,便到祠堂来看看,了解一下新来的部队的情况。他拄着拐杖在几个家人的陪同下来到祠堂,进门之后先报名施礼,满口贵军到此,有失远迎,…,等等。水田墟正位于惠州到淡水的道路上,常年有军队经过,迎来送往都是这套礼节,族长先生早已经操练得很熟练了。蒋先云当然不会说什么,他平静的告诉夏族长,我们黄埔校军是来消灭陈炯明的,不是来祸害老百姓的,请夏族长放心,本军不会骚扰地方。夏族长闻言将信将疑,不过这一路走来,的确没有看见这些士兵有进入村民家中,就是进自己家也只是把住在那里的军官抓走就完了,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带队的那个年轻军官还很有礼貌。夏族长称赞完仁义之师后,便小心的问:“不知长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蒋先云没开口,而是先把夏族长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才说:“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希望夏族长能给我们熟悉道路的向导。”“好,没有问题,天一亮我就派人给贵军带路。”夏族长自然满口答应,这点要求简直太简单了。“不是天亮,而是现在。”蒋先云微笑着说。“现在?”夏族长有些惊讶,这黑灯瞎火的还要去哪里。“对,军情紧急,我们休息一会就走,还望夏老先生尽快给我们派个向导,当然我们会付给一定的费用。”蒋先云的态度很诚恳。蒋先云不但让夏族长吃惊,也让一旁的王公亮和李仙洲有些吃惊,他们都想问问是真是假,但蒋先云严厉的眼神下又把话咽下去了。夏族长随后就要去找人,这时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这时我家的祠堂,为什么不让我进,你们还是革命军吗?”蒋先云正要问是谁,夏族长面露惶急的说道:“长官勿怪,这是小儿阳林,不知天高地厚,冲撞贵军,还请长官原谅。”蒋先云哈哈笑道:“这里本来就是你家祠堂,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说着便让人去门口放夏阳林进来。夏阳林十*的样子,穿着一套蓝色的学生装,进来就问:“你们是黄埔军校的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夏阳林大喜:“我要参加你们,和你们一起去打陈炯明。”蒋先云看他的样子,不由一乐,王公亮和李仙洲也都笑了。夏族长生气的呵斥道:“你来这里作什么,长官们作的是军国大事,岂是尔等学生能参与的,还不滚回家去,别打扰长官。”“不,夏先生,夏同学没有打扰我们。夏同学回家去吧,别让你父亲生气。”蒋先云笑着劝到。“回家?同志,您别听我爸的,去年的时候我就想考黄埔,他死活不让,今年我想留在学校参加东征,他派人来学校说他病了,你看他象病了的样子吗?结果我回来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出去;今晚你们到我家来,我才找着空当偷跑出来。”夏阳林愤怒的说。“哦,”蒋先云很同情的看看夏阳林,他以前在安源和水口山也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年轻人要革命,长辈拼命阻拦;以前他总是作长辈的工作,但今天不行。夏阳林很是机警,他从蒋先云的神色看出他似乎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便不等蒋先云开口,抢先套交情:“其实我也认识你们黄埔军校的人,你们血花剧社来我们学校演出好几次了。李之龙,你认识吗?”蒋先云和王公亮、李仙洲都笑了。夏阳林受到鼓舞:“我和李之龙很熟悉,第一次来我们学校演出还是我帮忙联系的。”“你们学校是…?”李仙洲开口问道。“广州商科学校,离女子法政学院不远。你们血花剧社的《北伐》、《革命青年》我都看过。”夏阳林急切的说。他在学校也是一个风云人物,经常参加各种游行、演讲,不过夏家在广州有商铺,夏族长与学校的董事关系很铁,他在学校的行为夏族长都知道,所以每次他打算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时,总被及时出现的夏族长给拦住。像这次他想参加东征宣传队,就被夏族长用病骗回。蒋先云劝他说:“我们这是军队,不能随便吸收人的,而且你也没收过训练…”“革命,不分先后,革命,不分身份;这是《北伐》里的话。我们要勇于打破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这是《革命青年》里的话。”夏阳林打断他的话,质问道:“这些话,你们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蒋先云心想这不是我说的,前者是庄文革说的,后者是周主任说的。“当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革命,不让我参加战斗。”夏阳林的口气咄咄逼人。蒋先云不怒反笑,他有些喜欢这个年轻人了。“夏同学你对革命的理解有些片面;革命是有分工的,比如我们的任务就是战斗,消灭敌人,你的任务是发动群众,宣传革命。”“发动群众?”夏阳林不解的问。“对,向群众宣传革命道理,然后把群众组织起来,比如在这里组织工会,组织农会。”蒋先云很耐心的解释道。夏族长一听,敢情这位不抢东西抢人呀。自己的儿子去广州读书后,接触了一些思想变得十分出格,整天就是革命革命,革命有那么容易的,孙中山搞了几十年革命也没见他搞出什么东西,乱兵还是乱兵,洋人还是洋人,中国人受罪还是受罪。故而他坚决反对儿子搞什么革命,安静的念完书然后继承家业,这不挺好,干嘛要去搞那个革命。见蒋先云要给儿子讲什么革命道理,他赶紧插话:“阳林,你先回去,不要耽误长官休息,待会他们还要赶路。”“这么晚了,你们要去那儿?”夏阳林没理他父亲,只是不解的问蒋先云。蒋先云不好告诉他们细节,只是模棱两可的以任务代替。夏阳林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这一带我都熟。”夏族长一听有些慌了,连忙说:“儿子,长官是去打仗,你去凑什么热闹。”“吧,怎么是凑热闹呢?这么晚了,他们根本不熟悉这一带,不需要人带路吗?”夏阳林叫道。好聪明的小伙子,蒋先云心里赞叹道。“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晚上也不会迷路?”“当然,我七八岁就在这一带跑,从淡水到惠州,无论大路小路我都知道,别说晚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路。”夏阳林毫不客气的说。蒋先云有些怀疑他在吹牛,见蒋先云不相信,夏阳林有些急了,他扳着手指头介绍从这里到淡水有那些路可走,要注意些什么;然后又说到惠州的…。夏族长无可奈何,要说熟悉道路,夏阳林确实很熟悉,家里在淡水惠州都有铺子,他又是个坐不住的人,隔上两天就去一趟,完了就回来,也不管早晚。蒋先云这下放心了,他转而开始做夏族长的工作,他向他保证不让夏阳林参加战斗,一定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家,夏族长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不过他还是派了两个人跟着。送走夏族长后,王公亮和李仙洲王家修立刻把蒋先云围住,问他究竟要做什么?蒋先云把地图摊开,指着地图说:“你们看,淡水是惠州的门户,敌人一定会死守淡水,这是我们的位置水田墟,距离淡水只有大约八里,强行军只要三、四十分钟左右就能赶到,敌人援军主力在我们后面,估计应该是在…,这里,中鼓围,因为这一带没有别的地方可供他们避雨休息。离我们也就五里地,既然他们是增援淡水,说明淡水守敌兵力空虚,如果我们等到明天,那么敌人的援兵很可能就会先赶到淡水,要知道洪兆磷从博罗、叶举从惠州都在增援淡水,如果我军今夜袭击淡水,只要能拿下一个城门,明天胜利的把握就会更大,部队的伤亡就会减少。”“要是袭击失败,被敌人发觉了呢?”李仙洲问。“完全有这种可能,不过,这样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很大,我们只要退走就行了,敌人不敢在夜间进行追击。”蒋先云很有信心。随后几个人有进行了讨论,他们又详细询问了夏阳林淡水的城高,护城河等情况。凌晨三点,教导一团二营四连离开水田墟,夜色下悄悄向淡水开去。(夏阳林怒目圆睁:拉票了,俺新人登场,有票的帮个票场,没票的快快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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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不久天空中又飘下小雨,八里地,一小时二十分钟赶到,黑暗中四连摸到淡水城下。王公亮带领一个班悄悄在护城河上架起一道桥梁;夏阳林估计淡水城的城壕有三米宽,蒋先云感到不保险,因此做了一架四米多长的竹梯,此时铺在城壕上就成了一座简易桥梁。蒋先云向李仙洲交代一句我们若回不来,你带部队向西南方向撤,就率领一排剩下的两个班扛着登城梯悄然来到城墙下,竖起登城梯,蒋先云第一个爬上去,爬到顶才发现登城梯不够长,离垛口还有近1米的距离,他听听城上的动静,双手抓住城缘,用力跃上城,然躲在城墙边,随后王公亮也登上城。在两位长官的带领下,一排士兵悄悄登城。不等士兵全部登城,蒋先云与王公亮各带一股人向两边城楼摸去。城楼虚掩的门中透出火光。凌晨四点多正式睡意最浓的时候,唯一的哨兵在楼檐下躲雨打瞌睡,只是偶尔抬头向四处张望一下,心里诅咒这鬼天气,在他看来东征军还远,离淡水还有二十多里,况且这是东门,不是南门和西门。等他再次抬头张望的时候,就看见一把手枪顶在他的胸膛上,他下意识的张嘴要叫,手枪主人伸手就捂住他的嘴。将城门楼里驻的一个班的陈军控制住后,蒋先云悄悄下城迅速向城门摸去,没有任何意外,守城门的士兵都躲在城门洞里,上面有人看着,城门是关着的,能有什么事。卫士坐在角落里瞌睡,练演雄还在看地图,自从张立国出兵后,他就住进指挥部再也没回过家,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陈炯明答应的援军迟迟未到,淡水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洪兆麟一再声称他当面的滇军兵力雄厚,无法派兵增援,其实洪兆磷的心思他明白,他就是想看叶举的笑话;几天后,张立国就回来了,练演雄得知广九路守军全军覆灭后,向叶举和陈炯明发出紧急求援,这下不但陈炯明慌了,洪兆麟、叶举也都慌了,出不来的兵立刻出来了。几千人马两战就全军覆灭,袁遐九和孟献祥死活不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练演雄感到这次孙中山的东征与以往不一样,两年前的东征,孙中山的兵虽然多,但绝没此种坚决,大家在战场上过手,彼此还留一丝余地,不像现在上来就是你死我活,樟木头的黄埔校军一个连,北阻南挡,以前滇桂军中谁敢这样打。反观本军,到东江以后也不象从前了,将领之间矛盾重重,洪兆麟想要在惠州分一杯羹,叶举明阻暗推,以至于现在淡水危机洪兆麟也不肯发兵救援,但话又说回来,东江贫瘠谁肯把到嘴的肥肉再让出来。恐怕明天东征军就要攻抵城垣了,要是援军还不到,淡水失守几乎是肯定的。他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刮进一阵冷风,几个人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太放肆了,练演雄愤怒的抬头却看见几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自己,另外两支这对准了惊醒的卫士。一个穿着自己军队制服的年轻军官对他笑了笑说:“我们是黄埔校军,你被俘了,交出武器。”蒋先云制住城门的守军后,又以同样手法摸进住在城门附近的守军营地,一枪不放解决了东门的全部守军。通过东门守军连长查知淡水守军指挥部,然后留下李仙洲排守卫,其余各部随他立刻偷袭指挥部,为了应付路上可能遇上的敌军,他们还换上了敌军的军服,谁知完全多此一举,城里敌军的戒备更松,路上竟然没有碰上巡逻的敌军就到了指挥部,接下来就如同演戏一般,门口的卫兵被轻松解决,蒋先云带一个班直扑练演雄的房间,王家修带一个班则负责解决卫士班,王公亮负责解决其余人等。“你们怎么进来的?”尽管已经缴械了,练演雄还是没想明白,这些人是这么进城的。蒋先云没有捆他,只是派了两个士兵看住他,自己转身就出去了,练演雄知道这是解决指挥部里其他人去了,过了会,蒋先云又回来了。“我们怎么进来的我们待会再来讨论,练师长,现在帮我个忙好吗?打电话让各营营连长来开会,守东门的厉连长不用了,还有这里的也不用了。”计划进行很顺利,蒋先云心里高兴,不由自主的学上了庄继华的说话方式。练演雄无可奈何的拿起电话,连续给打了几个电话,叫各营连长来团部开会,结果自然是来一个收拾一个。随后蒋先云和王公亮押着南门守军营长去了南门,南门守军住得分散,蒋先云在营长的带领下一个连接一个连的干,半个小时南门被控制在手中,然后立刻派王公亮带人骑马向团部求援,那个夏阳林混在李仙洲的部队中也跟进城了,这次报信他又自告奋勇要求带路。王公亮以前没骑过马,可是没办法只有硬上了。他紧握缰绳拼命打马往前赶,别看现在四连进展很顺利,接下来还有两个门没有控制住,而且就算控制住了,明天敌人援军一到,四连面临的就是一场苦战。一匹马从旁边跑过,王公亮诧异的看见夏阳林在马上挥洒自如,***,这小子的骑术还不差。当然不差了,夏家好几匹马,夏阳林从小就喜欢骑马,他跑东跑西都是骑马去的,你当他走路呀。“你把缰绳松一点,两腿夹紧,马就能跑得快些。”夏阳林跑了段距离后停下来等王公亮上来对他大声说,然后又自顾自的跑走了,把王公亮气得牙痒痒。在石鼓前的一个小村夏阳林被哨兵拦住了,他一身陈军军装让哨兵认为他就是奸细,幸亏是夜里,不然哨兵老远就会开枪。三营营长刘峙说什么也不相信四连把淡水给夺下来了,校长定下的四路围攻,竟然让蒋先云一个连就给拿下来了,他非常怀疑这是对方的死士,但看这个年轻人激动的样子又不象,正在犹豫不绝时,王公亮赶到了。三营紧急动员,随后就是整个一团,何应钦高兴呀,蒋先云这个功劳太及时了,王柏龄那个空想理论家靠庄继华打了个漂亮仗,上次开会时瞧他得意劲,就差把眼睛顶到脑门上了,这下看你还得意什么,你二团有庄继华我一团也有蒋先云。刘峙赶到淡水时,蒋先云与敌人正在北门附近对峙,他们在偷袭西门时被一个早起的士兵发现,被迫开枪,不过西门的守军发现太晚,很快被四连消灭,但北门守敌却有了准备,蒋先云只好展开强攻,不过由于兵力太少,攻击失败形成对峙。刘峙来的正是时候,敌人刚整合好正准备发动反攻,由于高级点的军官都被俘虏,剩下的下级军官各自有些不服气,打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样各自为战行不通,不得已才推举出一个总指挥来负责指挥各部。刘峙一到就吹响冲锋号,发起进攻,陈军发现城里校军援军已到,立刻弃城而逃,刘峙也不追赶,把城门一关守在里面,其他等何应钦来了再说。从海丰赶来的尹骥所部在中午才走到淡水,原因是蒋先云在水田墟自承团长,把尹部先头团给吓住了(情报来自水田墟解救的先头连),因此沿途小心翼翼,更是等后续部队上来后才开始行动。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不但教导一团在城里了,蒋介石和加仑随教导二团也已经进城了,粤军第二师张明达部主力已经到达淡水河西岸的象山下,另有一部已过河逼近淡水;粤军第七旅许济部到达水洋塘。尹骥见事不可违,遂向北方的常山口和仙人石方向退去。淡水终于拿在手里了,惠州的南大门洞开。可是洪兆麟从博罗,杨坤如从惠州来援的增援部队距离淡水也不过几十里,前锋已经抵达望牛岗。尹骥在望牛岗与常山口之间的老坡角遇上洪兆麟和杨坤如第四旅旅长李克诚,二人得知淡水已失,遂停止前进,向陈炯明请示下一步行动方案,陈炯明回电命令他们立刻夺回淡水。三人商议后,决定以洪兆麟所部为主力从沙坑方向进攻淡水,尹骥部出望牛岗攻击淡水北面,李克诚沿黄沙围、果岭布防,以掩护洪尹两部之侧翼。蒋介石进淡水不久即得到陈军援军在洪兆麟、尹骥的率领下赶到淡水以北区域,经过与加仑的商议后,下令,教导二团沿沙坑布防,粤军第七旅许济部与粤军第二师之一部沿望牛岗向北进攻,粤军第二师主力则由象山下出发,以一部对北警戒,主力经山坑过河,向果岭方向攻击前进。两军在淡水以北迎头相撞,展开第一次东征的第一场决战。(蒋介石潇洒的说:没有书友的支持那能打胜仗,票啊!越多越好越,那就是我们的子弹。)介绍朋友的书:反腐奇才重生大唐,门阀之战,官场风流。权术在手,美女环侍,打造大唐第一门阀世族!尽在《大唐腹黑录》(书号1032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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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城下战火纷飞,庄继华却在樟木头整训俘虏,樟木头一战共俘虏敌军官兵1000多人,这还不算那些受伤的。这个活庄继华也没想到周主任会派给他,这还要从那五百大洋的赏金说起。蒋介石的五百大洋让庄继华感到有些烫手,最简单的就是分下去,全连每人都分点,可他感到不妥,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把这笔钱分成三部分,首先给黄明诚送去两百大洋,明确告诉,这不是给他的这还是给阵亡工友的抚恤金,虽然钱少,但这是他们应得的;其余的三百大洋,他拿出五十元改善连队士兵的生活,剩下的他全部给阵亡士兵,连同他们的抚恤金一起寄给他们的家人,当他在连里宣布这个分配方案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这让他有些奇怪,后来还是赵汉杰告诉他,弟兄们不但没意见而且还更愿意跟着他,没别的,连长连死人都没忘记更何况活人。蒋介石率总部向淡水进发的前夕,周主任却找来了让他帮着整训俘虏,在这个时代,俘虏要么是打散直接分进部队中,要么是遣散;所谓遣散其实就是把枪缴了,然后把人拉到控制区的边缘,然后让你走人,路费?好点的给两个馒头,差点的就没有了;杀害战俘的事还是很少,特别是将领,对他们一般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然后送他们走人或交换己方被俘的将领,除非是私仇才杀。这已经成了民*阀混战时的一个习惯性做法,也就是因为这个习惯,后来的孙传芳发动反奉战争时,把抓住的奉系将领施从滨给杀了,招致全国各派军方将领的反对,包括他的部下,也为日后他自己埋下杀身之祸。蒋介石没打算遣散战俘,更确切的说是许崇智没打算遣散这些战俘,这些战俘绝大部分是广东人,许崇智想把他们编进自己的粤军中,但现在是在对陈炯明作战,这些原陈炯明的部下当然不能直接带上东征战场。庄继华推脱不掉也根本无从推托,只好接受这个任务,七连暂时成为战俘营看守。总部开拔后,庄继华就与管理战俘的政治部科员贺衷寒、杨其刚一起开始进行战俘的整顿和教育。让庄继华有些意外的是,他准备的措施,什么忆苦思甜、宣扬革命道理等等,都没用上。有个士兵站出来问有没有军饷,军饷能不能按时发放,这当然毫无疑问,庄继华据实回答后,这些俘虏就纷纷要求参加东征军,这下庄继华明白了,敢情这个时代当兵只是种谋生手段,至于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些士兵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最怕的反而是遣散,因为当兵打仗贯了,再回去种地做工反吃不下那个苦了。庄继华却不敢这样收了,这样的兵能打仗?也许能,但绝对不能打恶战;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庄继华却是不愿意,既然成了买方市场,那诸位俘虏就要有接受挑选的心里准备。接下来庄继华宣布要想参加东征军必须满足下面几个条件:首先不能抽鸦片;第二身体强壮,标准为五公里跑三十分钟,特别说明这个标准是放宽了的;第三必须识字,标准是五十个;第四必须懂得革命道理,至于什么是革命道理,就是贺衷寒和杨其刚讲的课,要记到心里,记到脑子里。这些俘虏一下就炸了,第一、二条没什么,很多军队都不收抽鸦片的,陈炯明的部队刚开始也不收抽鸦片的,只是最近两年混了些鸦片鬼进来,因此第一条他们大部分都满足,至于第二条,当兵自然要身体强壮的,这无话可说;问题是第三和第四条。这些士兵几乎全是文盲,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更谈不上革命道理了。等他们闹嚷过后,庄继华才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军阀的军队,为长官抢地盘打仗,为长官抢钱抢女人打仗;我们不打这样的仗,我们只为信仰打仗,为国家打仗,为老百姓打仗;这就是革命军队与军阀军队的不同,只有明白革命道理的人才能参加革命军队。至于什么是信仰,什么是革命,待会贺教官和杨教官会告诉你们的。”“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可以,等东征结束了,我们就送他回家。”庄继华口气强硬,这些人是俘虏也是一帮兵油子,开始时决不能对他们客气。于是战俘营变成了新兵营,大部分战俘变成了新兵,只有少部分人想回家,他们便单独成一营,每天干活,待遇当然要比新兵营差。“新兵”开始上课,贺衷寒和杨其刚负责喷口水,庄继华听了一阵后,发现两人讲的不完全一样,甚至互相批判。杨其刚是讲*,批评贺衷寒是右倾,邓文仪是讲三民主义,攻击杨其刚是左倾;庄继华一看这样不行,把两人拉到一起,希望商量个统一的教材出来,谁知道两人一下就吵起来了。贺衷寒指责杨其刚宣传赤化,打着国民党的旗号宣传*;杨其刚则认为贺衷寒故意扰乱视听,一贯右倾,正在滑向反革命的阵营。贺衷寒认为自己讲的是三民主义,是总理宣讲的,怎么是是右倾;杨其刚则反驳说邓文仪讲的内容不是总理的观点,是右派观点,是打着总理的旗帜反总理。随后两人又吵到学校里的事情,杨其刚指责贺衷寒发行《革命青年》目的是分裂黄埔,分裂青年;贺衷寒反驳说杨其刚垄断《士兵之友》是宣扬*,凡是与*不同意见的便不准发表,然后向庄继华解释说我和雪冰听了你的意见与他们商量成立一个编委会,结果编委会是成立了,成员五人,三名*员,只有两名国民党员,发表文章却必须要三名编委会成员同意才行,这使成立编委会的目的完全落空,迫不得已他和邓文仪才另辟其径。杨其刚这才知道原来两人要求成立编委会是庄继华出的主意,不由得对庄继华也产生怀疑。接着贺衷寒告诉庄继华,他和邓文仪、曾扩情正在筹划成立一个孙文主义学会,在青年中推广总理的学说,他希望庄继华也参加。庄继华越听越不是滋味,杨其刚则在一旁不住冷笑,似乎对他们毫不在意。听完贺衷寒的话后,庄继华对贺衷寒说:“君山,我不赞成你们成立什么学会,你们完全可以依托青年军人联合会进行这样的宣传,我想巫山他们是不会反对的,而且你还是青军会的总干事。”“不会?我不相信,青军会执委中四名*党员,我们国民党员只有三人,再来搞个必须四人赞成,那我们不就是摆设吗?”“你本来就包藏祸心,对于你这种搞分裂的破坏分子,我们当然要坚决斗争。”杨其刚鄙夷的说。“其刚,我不赞成你这样评价君山,我认为设身处地的想君山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说明他们的担忧。”庄继华开始和稀泥了。“有什么担忧的,他们担忧的是革命力量发展了。庄继华,我看你就是个两面派,你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为什么要给给他们出主意?你的立场有问题。我看巫山就是对你太迁就,但我不会迁就你,你要是右派,我也一样和你斗。”听到庄继华说贺衷寒的担忧有道理,不由怒从心起,把矛头又指向庄继华。庄继华心里苦笑一下,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不是东就是西。两面派就两面派吧。见杨其刚指责庄继华,贺衷寒可高兴了,他早想把庄继华拉进他们***,每次试探庄继华都是绕个圈就滑走了,上次余洒度没让他们达到目的,现在杨其刚又来了,好,我再加一把火。“两面派,这个帽子可不好戴,你那篇文章的风波可还没完全过去,说不定过两天就成了右派了,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右派。”贺衷寒冷笑道。“右派不右派不是我说的,而是你做的。”杨其刚毫不退让。“也就是说除非宣传*的主张,其他行为都是右派行为。”贺衷寒开始准备给杨其刚设套了,一期同学中除了蒋先云和庄继华,贺衷寒辩论不促任何人,包括李之龙。“胡说,分裂国共合作,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的行为才是右派行为。”杨其刚敏锐的察觉贺衷寒的阴谋。“那么我问你,文革的那篇文章有什么错?你们和右派要群起攻之。”贺衷寒质问道。“限制工农运动就是错误的。”杨其刚上当了,但他马上意识到了:“总理不也说他有小错吗?难道总理也说错了。”贺衷寒这下没办法反驳了,庄继华无奈的看着两人。“你们要这样才是真的要分裂。团结,什么团结?就是求同存异。”他想起前世的名言:“你们两个在学校国共两党同学中的影响力很高,如果你们都不能团结,那么其他同学分裂的可能性不是就更大了。团结首先是要团结身边的人,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不能团结,何谈其他人。”“君山,你们那个学会我不赞成,所以我不会加入;另外,君山,其刚,我建议你们好好想想如何团结同学,而不是只采用疾风暴雨式的批判。另外我还想说一点,我们不是讲过民主吗?民主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让人说话。”说完,庄继华感到很疲倦,他不打算再谈下去了,他不可能将两人强行捏合在一齐,他们都不是盲从者,都是思想敏锐、见识超绝之人。“哈,你们都在这里呀。”三人扭头一看,李之龙正兴高采烈的向他们打招呼,身边是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笑面如花的潘慧勤和宫绣画。李之龙大声说:“推荐票,plmm出场,我要推荐票。”推荐朋友的书:超级黑客(书号1031857):一个未来顶尖黑客因祸得福,死后重生在21世纪一名懦弱无能的少年人身上,然而他发现,自己拥有的一切超前知识高于现实,为了继续自己脚下的路,他利用左脑废存的空间,打造出能运行种种变态程序的超级系统,以此,实现了他未曾完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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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见李之龙旁边的潘慧勤,便同时皱眉,向李之龙的身后张望,李之龙看他们的样子,哈哈笑道:“别担心,金慧淑同学没来。”潘慧勤和宫绣画同时笑了,两个女孩的笑容是各有特色,潘慧勤是抿嘴一乐,宫绣画则是则是大方的咯咯直笑,白皙的脸上透出一股顽皮,“早知道你们这样怕她,我就一定把她拉来。”说完又咯咯直笑。“那我们打败仗你就要负责。”庄继华顺口开个玩笑,他倒并不怕金慧淑,在他看来金慧淑只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充其量也就是口头上宣扬,前世他在美国大学里曾经接触过几个女权主义者,她们给他的感觉是上帝应该把子宫造在男人的身体里,这个金慧淑与他们差远了,最多也就是在口头上显得咄咄逼人,他烦的是有这么个人在一旁就什么事都作不了。贺衷寒和杨其刚却没有感到好笑,两人都是一脸寒霜,明显刚吵过,李之龙马上发现三人气氛不对,于是便问:“怎么啦,其刚,出什么事了?”杨其刚不客气的说:“李之龙同志,这是在前线,注意点影响。”说完转身就走。李之龙先是莫名奇妙,而后脸色渐渐泛红,勃起一股怒色,潘慧勤也有些尴尬,气氛一下又落下来。宫绣画眉毛一扬,冲着杨其刚的背影喊道:“我们就是来上战场的,神气什么,还革命军人呢,最好先革革你脑子里的封建思想。”贺衷寒向庄继华打声招呼也要走,庄继华不解的说:“在田来了正好聊聊,干嘛…。”贺衷寒打断他的话:“我与他没什么好聊的。”李之龙也不客气的说:“文革,我听说你在这,来看看你的,与其他人无关。”贺衷寒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就走了。庄继华看着李之龙心里直摇头,当学生时他们关系没这么紧张,怎么毕业后会搞成了这样,国共纷争难道就是这样开始的?李之龙的悲剧就是这样开始的?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庄继华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但立刻又被否决了,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他还没有把自己看得那样高,跟着老蒋是先甜后苦,跟着老毛是先苦…以后好像也不怎么甜。唉,以后再说吧。“我说不来战俘营吧,你非要来,看受批评了吧。”潘慧勤埋怨李之龙。听到恋人这么说,李之龙更感到不舒服了。“有什么,他是多管闲事,我们是宣传队,来这里向战俘宣传革命的。”李之龙强辩道,额上的青筋却在抖动。“你还说。”潘慧勤委屈得眼圈有些红了。庄继华心里有点慌,这潘慧勤平时不是这样的呀,挺豪爽的女孩,怎么说哭就要哭呀,这可不是哭的地方。“在田没说错,向战俘宣传革命道理也是你们宣传队的任务,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要早知道,我会去请你们的。”庄继华急忙劝到。“让我们给俘虏宣传革命,好呀。”宫绣画高兴起来,转眼又有些发愁。“可我们该怎么作呢?慧勤姐,也是刷标语,演讲?”“可以考虑换个方式,在田,干你的老本行。”庄继华对李之龙说。“老本行,演戏?这是宣传队,剧团没来。”李之龙没好气的说。“死脑筋,潘同学怎么会看上你。”庄继华笑骂道:“你们宣传队可以组织一些小节目,比如唱歌,小品,舞蹈,这些节目中把革命道理放进去,这样不就达到宣传的目的了。”这个时代,劳军虽然很少却也不是没有,但那是单纯的慰劳性质。在慰劳中加入宣传成分估计是*独创,在各*队中只有*的军队有艺术团、歌舞团这样的编制,其他国家好像没有,至少笔者没发现。李之龙有些明白了,想想后又有些发愁:“小品可以排上一个,可是这舞蹈和歌曲那里去找?我说的是有革命道理的舞蹈和歌曲。”这下庄继华也有些发愁了,其实前世他也会唱一些革命传统歌曲,他的客户中有几个是军人出身,卡厅k歌时常陪他们唱,也就学会了一些。但这些歌曲好像不太适合,除了党派色彩太明显,而且还有些超出时代,象东方红、北京的金山上等等能拿出来唱?“问问百灵鸟,看她知道不。”宫绣画说道。然后给庄继华解释百灵鸟是宣传队的队员阿英。庄继华这才知道这支宣传队成员不仅仅是在校学生,还有工人店员等工会积极分子。广东区委为了支援东征,在全市的*员、共青团员、积极分子进行了动员,不但组建了宣传队,还组建了支前队为前线运送给养。这个阿英就是顺昌纺织厂工会的积极分子,是宣传队里最会唱歌的,被称为宣传队里的百灵鸟。李之龙把庄继华强拉到宣传队的宿营地,让他帮忙选歌。庄继华开始也没怎么,前世听的歌多了,想想那百灵鸟的歌也不太可能引起他的意外。宫绣画把阿英拉来的时候,庄继华也没太在意,只是微微打量一下,阿英看上去很普通,前额留着留海,脑后梳着一条辫子,十*岁的样子,相貌不算出色只能说是端正,眼睛挺大,皮肤微微有些粗糙,这是常年做工留下的痕迹,见到庄继华也不害羞,只是安静地听他讲对歌曲的要求。随后阿英唱了首《寻亲泪》,这是首粤南小曲,说的是一个闯南洋回来的人寻找自己亲人的歌。阿英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带着一丝悲伤、一丝愁绪、一丝缥缈,伴随哀怨的笑容,让人心粹,催人泪下。庄继华心说乖乖这要是放在前世最差也算个情歌天后,粉丝不海了去了。成了,庄继华对李之龙说,再找两首工人泪农民泪的歌就成了,到时候我就让那些俘虏们哭去吧,然后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要革命了。第二天,庄继华又邀请了黄明诚的工人纠察队参加宣传会,怎么说也是一齐拼过命的,他让曹渊在前面陪着黄明诚,自己却把李之龙拉到队伍的后边,他打算与李之龙谈谈,提醒他谨慎些,中山舰事件他可是主角。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李之龙性格中不拘小节、得意时有些目中无人的缺点被他抓住了。随着节目的进行,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好,李之龙又有些得意了,庄继华冷眼旁观见他兴致很高,便开始给他泼冷水了。“在田,有句化我想劝劝你,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庄继华平静的说。“什么事呀,吞吞吐吐的,文革,你这可不好,我早想说说你了,你战场都上了,英雄也当了,怎么还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李之龙毫不在意的批评道,他对庄继华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方式说话方式,老早就不满意了,在他看来革命者就应该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那我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对我有意见,那就提吧,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李之龙见庄继华这样说,知道他要对自己放炮了。不过说实在的,李之龙也挺佩服庄继华的,同学这么久好像就没看见庄继华被什么事难住过,就算上次的文章事件,那么大的事,要换他李之龙的话,早就与人争吵起来,至少余洒度就不能轻易过去,但庄继华好像没真正往心里去,学校里的议论,报上的文章,他都无动于衷,除了送上门的余洒度以外。“在田,其刚提意见的场合虽然不好,但他的意见却是对的。”庄继华委婉的说:“你与潘慧勤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在其他场合我相信其刚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但这是在战场,别人在拼命,你呢?”李之龙正要反驳,庄继华制止了他。“知道的说你是率领宣传队干革命,不知道的呢,说你是以公谋私,甚至更难听的话也有;如果有人对你心怀不满,暗中向你在党内的上级报告。这后果…”庄继华闭口不言,李之龙是个聪明人用不着在说下去了。这番话让李之龙背心冒汗,其实如此张扬本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知道自己要带宣传队时,他找过周主任提出下部队或者跟着政治部行动,不愿带宣传队,没想到却受到周主任的严厉批评,他感到宣传队根本没什么事,不就是刷几条标语,发表演说吗,还不是手到擒来;因此有些怀才不遇,这才整日与潘慧勤形影不离。“你知道你与巫山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是稳重。巫山做事前后想得很仔细,几乎要考虑每个细节,你对人对事热情很高,却易疏忽细节;任何事情都是由细节组成的,因此西方有句谚语叫细节决定成败。”庄继华见李之龙听的很认真:“在田,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认为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就一定要记住细节决定成败。”李之龙有些感动,这的确是肺腑之言,只有朋友才能说得出的话。“文革,你的批评我接受,以后我一定注意,东征没结束前,我决不再与慧勤或其他任何女同志单独在一起,把宣传队的工作真正搞好。”殊不知,他这话让庄继华更感失望,但庄继华已无法再说什么了;李之龙直到一年以后才明白庄继华所说的细节决定成败的意义,不过他那时已经被囚禁在虎门炮台中了。宣传队的工作很有效,他们的节目触动了俘虏们已经麻木的内心世界,接下来的几天庄继华让曹渊讲课,让杨其刚和贺衷寒观摩,让七连士兵与俘虏们交流,俘虏们的思想开始活跃。好事成双,庄继华对俘虏营的整顿有些满意的时候,前方又传来一个捷报。洪兆麟与尹骥向淡水发起反攻时,东征军的部署尚未调整到位,第七旅在距望牛岗三里的深木墟一线与尹骥部展开激烈战斗;教导二团也在新铺与从沙坑而来的洪兆麟所部遭遇。二团在洪部的冲击下连连后退,王柏龄慌了手脚,自己亲自跑到城里向蒋介石求援。上行下效,二营五连连长孙良也丢下部队也逃进城里,五连士兵立刻向后溃散,洪兆麟从五连的缺口中杀进来,二团被迫向淡水城退却,蒋介石大怒之下,枪决了孙良,震慑部队,同时从许济七旅中调卫立煌团支援二团,这才稳住二团阵地,但七旅的攻势也因此减弱,被尹骥挡在望牛岗,当天淡水城以北全线激战,直至夜幕降临。第二天蒋介石只留下一个营守卫淡水城,教导一团全团出击洪兆麟,经过五小时激战,洪兆麟终于支撑不住,向常山口和仙人台退却,企图依靠仙人台的地势阻击东征军的追击,没想到的是,粤军第二师在张明达率领下渡过淡水,击破果岭李克诚部的阻击,向仙人台后方的萧楼、老河口发起进攻,这让洪兆麟尹骥急忙从仙人台后撤,校军和粤军第七旅穷追猛打,洪兆麟和尹骥付出惨重代价后得以退往平山,淡水之战以东征军大获全胜告终。随同捷报而来的是一道命令,庄继华升官了,他被任命为三营营长,接替王俊的职务;七连连长由胡宗南接任,副连长由宋希廉兼任,一排副排长李铁军接任一排长,二排副排长王敬久调三排任副排长,在排长杜聿明归队前主持三排工作。随后命令七连立刻从战俘中挑选士兵补充部队,将俘虏营交给护送支前队的粤军,庄继华率七连护送支前队尽快赶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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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大捷之后东征军势如破竹攻克平山、白茫花;洪兆麟尹骥原欲利用白茫花的地形条件阻击东征军,但军无战心、士气低落,被粤军张明达师绕过白茫花,攻击其侧后于是洪尹二部纷纷夺路而逃,尹骥部彻底溃散,洪兆麟仅率三千余人逃往潮汕地区,至此南线敌军几无抵抗。攻克白茫花后,东征军总部在白茫花召开会议,许崇智、蒋介石、加仑等前线高级将领均参加,讨论下一步作战方向。此时纵观整个战局,北线滇军主力与林虎对峙于河源、博罗以北地区,谭延恺部与陈炯光部在连平相持,整个北线处于相持状态;中线桂军与滇军第三军胡思舜、粤军陈铭枢旅包围惠州;由校军和粤军组成的南线部队却连战连捷,陈炯明的家乡海丰已在刀口之下。南线部队士气高涨相对应的是高级将领却很冷静,许崇智带来的消息表明北线滇军与林虎在打一场“静坐”战争,双方很默契的均保持守势,更为可虑的是杨希闵、刘震寰不久前发表通电主张南北议和,实现国内和平,而后杨希闵竟然丢下部队去香港了,林虎居然仍然不发动进攻,这其中的隐情令人深思。摆在东征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北上攻取惠州;一是东进攻取海陆丰、潮汕地区。前者的有利之处在于惠州是陈炯明军的支撑点,拔掉这棵钉子,便于彻底摧毁陈炯明在东江的势力;不利的地方在于惠州城高墙厚,又经陈军长期经营防守体系严密,滇桂军曾经围城数月不下,如果取惠州迁延日久,必然给陈军以喘息之机,而且杨希闵的动态令人生疑,一旦滇桂军有变,不但目前的成果会损失殆尽,而且屯兵坚城之下的东征军必受到敌人的两面夹击。东进潮汕的好处是目前当面之敌洪兆麟部已经无力再战,敌军兵力空虚,可以趁杨希闵态度未明朗之机拿下潮汕,将洪兆麟部歼灭或驱赶到福建境内;不利之处在于东进是孤军深入,供应线从广州到前线至少400里,而且杨希闵一旦生变,后路有被完全切断的可能。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参加会议的各军将领争论激烈,不过加仑、张明达力主东进,许崇智、蒋介石有些犹豫,许济则力主北上攻取惠州,他认为目前东征军经连场大战,兵力消耗较大,继续东进风险很大,如果东进他要求休息一段时间,以整补部队。加仑表示反对,现在敌人是惊弓之鸟,如果我们休整敌人也就任喘口气,我们休整完毕,敌人的整顿也完成了,那时我们再要进攻困难将是目前的数倍。加仑这话没有说服许济却让蒋介石下了决心,他决定东进,他的决定影响了许崇智,许崇智决定调粤军陈铭枢旅加入南线作战,同时向大本营要求增调吴铁城的警卫军也加入南线作战,依然由蒋介石担任南线总指挥。具体部署是全军兵分两路,左翼由蒋介石率领校军出梅龙圩进攻海丰;右翼由许崇智亲自率领沿西枝江左岸取道三多祝进攻海丰。南线的溃败让陈炯明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想到南线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仅仅多了两个团的黄埔校军,许崇智粤军的变化就如此之大,他想不明白,故而他把原因归结为部下不听指挥,如果洪兆麟能够早两天出动,淡水就不会被人乘虚袭取。林虎在北线按兵不动,没有按照命令出击谭延恺的侧翼。陈炯明感到自己这次出山对部下的控制力下降很多,两年来这些人在东江挣扎求存,彼此间积累的矛盾在这一战中爆发。不过他感到还有机会,叶远秋正在香港与杨希闵商议,邓本殷的态度也松缓下来,只要能打一场胜仗,这些在中间摇摆的势力就会投向自己,就能把整个局势翻过来。陈炯明定下心神,给林虎发去一个长长的电报:已与滇军达成密约,彼不会向我进攻,留少量兵力监视之即可,主力自河源南下,经紫金、河婆、锦湖攻击南线粤军的侧翼,将其一举歼灭,最后陈炯明以悲伤的口气告诉林虎此战关系全军存亡,唯有你能力挽狂澜,你若失败,则本军将不复存在。庄继华是在海丰追上部队的,部队的进展太快,支前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也没能在平山赶上部队。洪兆麟在三祝多得到自北线调来的马雄韬旅的支援,但当夜就遭到张明达师和许济旅的袭击,全军再次崩溃,马雄韬部大部分投降,洪兆麟率残部两千余人放弃海丰、陆丰,一路向潮汕狂退。蒋介石率领的左翼军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却还是在粤军第二师之后抵达海丰。庄继华率七连和支前队进入海丰,到军需部与军需主任办好交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经过城门口时,他看见宫绣画与百灵鸟阿英在那里向一群农民宣传,旁边还有几个系着红飘带的农民装束的人。他扭头就走,没想到宫绣画一下就瞧见他了,他们这行人也太扎眼了,大车小车堆满物资,推车的各种着装都有,不过宫绣画眼力还是很好,一下就在人丛中发现他了。她从人群中挤出来,向庄继华跑来,边跑边喊:“庄连长,庄文革。”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站住,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喜欢参与政治的女孩,更何况她是倾向gcd的。宫绣画跑到他面前,脸上红扑扑的,胸口微微起伏,庄继华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说:“绣画是个很文雅的名字,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很野,像个男孩,是吗?”宫绣画白他一眼。“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配不上你。”庄继华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论,他还要去问军需部在那里,没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我爸妈就想我待在家里,学什么绣花绣草的,以后嫁个有钱的男人,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宫绣画冷哼一声。“那你不好好作你的宣传,叫我作什么?”庄继华前世见过这种叛逆女孩,总想挣开家人的束缚走条自己的路,但他们大多数很快被困难吓回去了,只有很少部分人坚持下来;当然前者也不见得是坏事。“你好像不欢迎我?”宫绣画眨眨眼心中有些憋屈,她对这个人有些好感,上次游行中第一次碰到他,事后李之龙和陈赓对他的评价很高,但他却很少参加他们的活动,甚至连青军会也没参加;他的主意让她参加了东征,如果表现好的话,还很可能加入cy,这是团支部书记李浩一告诉她的;还是这个人在樟木头组织她们演出,结果她们每到一地都受到将士们的欢迎;也受到上级的表扬,政治部周主任还亲自到他们队里来看望过他们;李之龙也不象刚出发那会有些消沉,变得信心十足。推荐朋友的作品天界盗匪传书号1033788一个普通小镇,一夜之间居然多了许多拥有奇异能力的居民。一份人人想要的天界至宝,引起了多少眼睛的注视?罪恶和贪婪交织,一个关于多年前天界大战的隐秘故事。保护与破坏交替。天界高手们博弈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慢慢展开。一个即将成为龙潭虎穴的小镇默默注视着天界盗匪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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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我看你们忙,不好意思打搅,再说,你看,”庄继华向她示意身边经过的车队:“我还要赶着去找军需部,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哼哼,托词。”宫绣画撇嘴说道,不过她的心里好受些了。“那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庄继华试探的问道。“当然,是…。”宫绣画一时忘了找他什么事了,这时阿英也过来了,她一把拉过阿英,说道:“阿英有事问你。”庄继华有些奇怪的,他怀疑的看着阿英,阿英被宫绣画这一拉,脸上一下染出一遍嫣红。她诺诺的问:“庄连长,你在支前队看到阿水了吗?”听到阿水这个名字,庄继华脑子里出现一个精干的年轻人,支前队的人都称他阿水,这个年轻人很能干也很热情,他也很喜欢唱歌,休息时大家都喜欢听他唱那么两句。庄继华点点头:“他就在后面,就快进城了。他是你的…。”“是她的未婚夫。”宫绣画没好气的说,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啦。“哦,他就在后面,等会就能看到他。”庄继华笑着对阿英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阿英很有眼光。宫绣画同学,你要向她学习。”庄继华忍不住开起宫绣画的玩笑了,在这个时代他最不习惯的就不好跟女孩开玩笑,这已经让他憋了好久,今天送上门来的叛逆女孩(以他的经验这种女孩气量一般比较大),不说上几句实在有点对不住自己。阿英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宫绣画撇嘴道:“哟,老气横秋的,你不就是一个小连长,也不比我们大几岁。”庄继华无语,赵汉杰在后面插话道:“是营长,我们连长升营长了。”“哦,难怪,好大的官,营长啊!”宫绣画故作惊讶的道。“去,没你的事,瞎起哄。”庄继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赵汉杰喝退,赵汉杰嘟囔着说:“本来就是嘛。”“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别听他瞎说。”庄继华心里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不是赵汉杰想的那样,而是营长至少比连长拼刺刀的时候要少,挨枪子的慨率也要小一些。“你们找我就为这事?”庄继华问道。“当然不是啦,我刚才忘记了。我们学校的校刊想让我写些战地报到,我想到你们连去,随你们一起行动。”宫绣画说完有些担心的看看庄继华,其实她们学校只是希望她写些东征见闻。战地记者;这女孩倒挺大胆,不过主意不错,现在还没有反映战场的直接报到,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电报消息。“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件好事。”听到庄继华的话,宫绣画脸上露出笑容,庄继华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不过我不能答应你。”“为什么呢?”宫绣画的笑容还没消失,立刻就转到失望:“你不是营长吗?”“别说营长,就是团长也没权力答应你的要求。”宫绣画的失望越来越浓,过了会,庄继华才好整以暇的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什么办法?”宫绣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她已经找过李之龙、找过周主任,他们都不同意。“你去找政治部周主任,他同意就行。”庄继华的话刚说完,宫绣画就失望的摇摇头。“我已经找过周主任了,他也不同意。”“哦,还有个办法,”宫绣画心里又涌*希望,可怜兮兮的望着庄继华:“不过这个办法比较损,有点影响你的形象。”“只要能随部队行动就行。”“你去找周主任,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哭,在他办公室里哭,当着他的面哭,人越多越要哭,同时你要哭诉你的报道的重要意义,这点尤其重要,哭诉他不准你革命以及他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定要充分发挥,让周主任感到不让你随部队报道是件天大的罪过。不过你要哭象那么回事,要不要让李之龙教你点演戏的经验。”庄继华说得一本正经,赵汉杰听得目瞪口呆,阿英听得瞠目结舌,宫绣画初时皱眉后来却是笑面如花。“好,没问题,哭我拿手,大不了手里藏两块洋葱。”宫绣画眉飞色舞的说,庄继华忍不住笑了。阿英有些发呆的看着两人在这里算计周主任这样的大官。“绣画,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李浩一突然从旁边过来,看见宫绣画高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庄继华在樟木头时就认识李浩一,不过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怎么样,总感到他说话办事愤青色彩太浓,张口就是我党、革命之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员是的。“正德,没什么,闲聊吧。”庄继华笑着说,他也不想得罪这个人:“你来得正好,这两位女士我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找军需部办交割。”李浩一自从当上团支部书记,工作就更积极了,本来这次宣传队没他的,是他向组织上反复申请才得以成行,不过在宣传队里他只当个副队长,但队长李之龙不但是黄埔生,也是cp,更当过鲍罗廷的翻译,这资历他比不了。庄继华没注意到,宫绣画看见李浩一时,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就说:“李副队长,您怎么来了,检查我们工作?”庄继华闻言有些诧异,宫绣画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好像对李浩一很是排斥。“检查什么工作,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要不要帮忙。没想到庄连长也在。”李浩一有些尴尬。“帮忙?用不着,我们的事自己能做好。”宫绣画说完一拉阿英,向庄继华说:“庄营长,谢谢你啊,如果能行,回广州我请你吃龙虎斗。”“啊!那就两顿了!”庄继华叫道,宫绣画做个鬼脸,娇声说:“两顿呀,太贵了,一齐算好了。”说完笑着拉阿英就走。“阿英,阿英。我在这里。”阿水在一群小车中剧烈的挥动着手臂,阿英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向他跑去。宫绣画和阿英离开后,庄继华向李浩一道别后带着赵汉杰离开了,他没有注意到背后射来的两道忌恨交织的眼光。宫绣画:我都要表演苦情戏了,捧个票场吧。555555PS:绝鼎巅峰,书号:1024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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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丰是广东最古老的县城之一,成县于东晋年间。庄继华沿途观察,城内建筑以木屋为主,间或有砖屋,砖屋之后必有院落,显是富裕之家。庄继华没有看到战争的痕迹,也许唯一的痕迹就是街上行人稀少;尽管东征军军纪严明,但人的本能驱使他们躲在家中。胡宗南跑来向他报告,军需部找到了。军需库设在城内最气派的建筑——孔庙中,这孔庙说是庙,可不是仅仅是只有一个大雄宝殿那样的庙,而是占地近百亩的庞大建筑群,东征军占用了其中一小部分当军需仓库。庄继华交割物资后带七连到城外二团营地马兜围,到了马兜围才知道二团团长已经是钱大均,原团长王柏龄被调回军校担任教育长,同时被调走的还有三营营长王俊。庄继华感到有些奇怪,王俊被调回军校显然是一种贬斥,他不好问王柏龄的情况,便打听王俊为何被调走,钱大均告诉他王俊是因为指挥失当,应对淡水城外二团战败负责。钱大均对庄继华还不错,三营的其他两个连长都市黄埔教官出身,钱大均担心他压不住两人,因此与党代表张静愚一起陪他上任,到营里宣布对庄继华的任命,三营八连连长方劲、九连连长原维泰,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话可说,二团到目前为止打的唯一的胜仗就是庄继华在樟木头打的,而且这仗打得还谁都服气,他们淡水城下虽然奋勇作战,可还是败了。临走之前,钱大均告诉庄继华三营因为淡水战败现在士气不高,庄继华的首要任务是恢复士气。送走钱大均和张静愚走后,郑洞国才悄悄告诉庄继华,淡水之战,王柏龄名虽求援实则逃跑,二团战败需要有人负责,这个替罪羊就落在王俊身上,原因是最先丢掉阵地的是三营,不过好在王俊没有逃跑,最危急时依然战斗在第一线,所以才是调职,否则也是要枪毙的。不过王柏龄的行为也让他以后不能再待在二团了,这才调一团一营营长沈应时担任二团团长,不过沈应时在淡水城下负伤,钱大均暂时代任。庄继华听了郑洞国的话心里苦笑,看来蒋介石对王柏龄还是很袒护的,即使不用他带兵也要用他护院,看来以后还要与他打交道。庄继华在三营巡视一遍后发现问题确实如钱大均所说,除七连外,其他两个连的士气都不高,庄继华一时也没办法,没过多久命令又下来了,全军向潮汕出发。东征军连续作战,行程两百余里,部队有些疲劳,因此指挥部原意是在海丰休整几天,但刚休整两天,就接到海丰农民协会的报告,洪兆麟所部军心絮乱,士气颓废,乱兵沿途抢劫,引起各地民军、乡团的愤怒,主动攻击溃乱的陈军,而陈军居然毫无反抗,一击即走。得到这个情报,蒋介石与加仑、许崇智商议后拟定的潮汕攻击计划是:全军分为三路,左路由七旅与校军担任,沿海丰-河婆墟-棉湖-普宁道前进;中路由粤军第二师主力担任,沿海丰-陆丰-葵潭墟-揭阳前进;右路有第二师一部担任,由汕尾乘船,直攻潮汕。已进至淡水粤军陈铭枢旅随后跟进。校军在淡水和樟木头一战中受到较大的损失,让蒋介石心疼不已,因此在这个作战计划中蒋介石包藏了私心,第二师走中路直扑潮汕,七旅和校军走左翼也就是北路,绕攻敌军侧翼。蒋介石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认为洪兆麟要阻击的话肯定是阻击中路,七旅和校军既能立功,又不损失兵力;如果没有阻击的话,那就皆大欢喜。可是他没想到洪兆麟也有他的计划。洪兆麟退到揭阳得到熊略部下李云复和钟邵斌近四千人马的支援。熊略所部本在陈炯光率领下与谭延恺的湘军对峙,但南线战局的恶化让陈炯明顾不得北线了,林虎调不动,只好从陈炯光那里调兵,陈炯光本身只有不到八千人马,与谭延恺的两个师相持本就吃力,这一下走了一半人马,还不被谭延恺狠揍,陈炯光向湘赣边界败退,谭延恺逼近林虎老巢兴宁,逼得林虎不得不出兵对付谭延恺,这又耽误了南下战略。洪兆麟得到增援后没有打算死守揭阳,他的想法是北上与林虎结成一线,集中兵力共同对付攻势越来越凶的粤军和校军。洪兆麟弃揭阳北上在鲤湖墟以西与右翼军迎头相遇。洪兆麟发现东征军后,立刻抢占鲤湖墟地区的制高点花鼓岩,东征军前锋卫立煌团一部被击溃,卫立煌勃然大怒,枪决溃退的两个连长,然后亲自带后续部队发起反冲锋,挡住敌军的进攻,为后续部队展开赢得时间。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想到的遭遇战,蒋介石与加仑认为洪兆麟即使不守揭阳,也要往潮汕退,否则潮汕就几乎是空城,只剩下一个战斗力可以忽略的潮梅第一支队。洪兆麟认为自己把揭阳甚至潮汕都放弃了,东征军自然应该去取,来截击我干什么。卫立煌的力战使东征军挽回危局,七旅和教导一团主力先后投入战斗,洪兆麟部的攻势逐渐衰竭,随后蒋介石率领二团赶到,调整部署,以许济旅为右翼向军坡发起进攻、教导一团为中路直扑花鼓岩,二团为左翼攻击花鼓岩的左侧之鱼洞岭,得手后插向花鼓岩的后方,二团三营为预备队向洪兆麟发起猛攻。战斗立刻进入激烈状态,洪兆麟拼死抵抗,粤军在军坡一线受到李云复的顽强阻击,许济亲自督战亦无任何进展,守卫花鼓岩的洪部在洪兆麟的亲自督战下连续打退一团两次冲锋,左翼也呈现胶着状态。蒋介石见仗打得不顺手,心情焦躁起来,在指挥部大骂娘西匹,这时加仑与许崇智还在海丰,没有随部队行动,在身边的苏俄顾问只有军校顾问亚列潘诺夫,蒋介石冲出指挥部跑到一团,见到何应钦劈头就问:“你什么时候能拿下花鼓岩?”何应钦面露难色:“校长,敌人兵力很多,地形也于我们不利,部队仰攻很困难。”然后他左右看看,示意其他人退出去后,上前靠近蒋介石压低声音说:“校军是校长的心血,强行进攻必然导致部队伤亡过大,如此一来校长的一番心血就要消耗在这里。”蒋介石听到这里,冷静下来:“那你说怎么办?”何应钦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上面的形势分析道:“我们正面的敌人是洪兆麟的主力,右翼许济面前的敌人也不少,要想从这两面突破很困难,卑职以为要想打开突破口只有从左翼鱼洞岭方向着手。我建议把预备队调到左翼,从鱼洞岭打开突破口,只要鱼洞岭一破,敌人就会全线崩溃。”蒋介石盯着地图看了会,心里盘算三营在淡水受挫后,士气不高,不过现在庄继华回来了。“好,把庄继华叫来。”蒋介石下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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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庄继华沿途行军都在了解士兵,鼓动士气,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士兵的反映显然不好。庄继华明白三营必须要打一场胜仗才能挽回士气,不过他却不想打仗,如果需要他愿意就这样走完东征剩下的路程,至于士气以后自然有机会。鲤湖墟战斗刚开始时,庄继华还有些满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前面战况不利,他感到三营参加战斗是早晚的事,于是他把全营集合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三百多人,庄继华神色冷峻的大声说:“我知道,我们营在淡水没有打好,王营长也因此被调走了,友军也嘲笑我们,大家心里憋屈,这我理解;可是我们毕竟打了败仗,挨骂是活该,要想不挨骂,怎么办!?”庄继华大声问:“那就是打胜仗,打一个漂亮仗给他们看看,我们三营的人个顶个都是汉子,都是长了xx的汉子,摸摸你们下边,你们长了没有?”没人说话,一遍沉默,郑洞国和两个连长互相看看,有些诧异庄继华为何问得如此粗俗。郑洞国还没有来得及插嘴,庄继华又严厉的问道:“你们长了没有?都***是娘们吗?”“长了!”七连轰然答道,胡宗南毫无不满,庄继华再次大声问:“我没听见!”“长了!”这次是全营的声音。“像个娘们,我没听见!”“长了。”吼声如雷。“好,是男人,是真汉子还是假汉子,要到战场上验一下才知道,打得不好的,怕死的不要在我手下混,我的手下只要真男人,不要假汉子。明白吗?”“明白,作真男人,不作假汉子。”“大声点,没吃饭呀。”庄继华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作真男人,不作假汉子。”三百多人狂吼。南方的山钟灵秀气有余,高大雄峻不足,鱼洞岭就是这样典型的南方丘陵,山峦起伏,由一连串的山丘组成,形是一条横卧的鲤鱼。二团的攻击开始还顺利,吃下鱼尾后,在攻进鱼脊时,遇到敌人的强力抵抗,一营连续发起几次进攻都被敌人打下来了,庄继华带部赶到时,钱大均正在前沿鱼尾观察敌情,他非常想打好这一仗,希望能借此机会把团长前的那个代字拿掉。看到庄继华来报到,钱大均心里轻松了些,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庄继华,让他先观察一下敌情,这种望远镜是苏制望远镜,目前只配发到团级。一营的人正在山腰与敌人展开对射,不过由于地势不利,很是吃亏,二营在向鱼头进攻,也被敌人利用地势压制住。“你看看一营左侧的那个小土包。”庄继华把望远镜转向钱大均指的方向。那是山腰上的一个小凸起,犹如鱼脊上斜伸出的一粒小刺,距敌人的阵地有大约六十米远,这个小刺上有大约一个班的敌人和一挺机枪,看上去并不多,但你却只能对他发起正面进攻,左右两侧会受到来自正面和侧翼的保护。如果不管它,那么正面进攻的部队就会受到他的侧翼打击。“如果能拿下这个山包,我们就有了立足点,也就能动摇敌人的阵地。”“是,保证拿下。”庄继华放下望远镜对钱大均说。“那里打算怎么打?”“用两个连实施正面进攻,牵制敌人的火力,我带七连两个排攻击小土丘正面,一个排从侧翼进攻。”“好,一营士气已衰,我让他们退下来休整,你们上,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了。我让炮兵连掩护你们。”钱大均觉得不错。“是。”庄继华回到营里下令由郑洞国率领八连和九连正面进攻牵制敌人火力,他亲自率领七连进攻小土丘。按照老办法把连里的优秀射手抽调出来,组成射击队,专门提供火力掩护,又让宋希廉率领二排混在正面进攻的部队里,从侧翼攻击小土丘。炮击时,庄继华把部队运动到距敌阵地两百的距离,这是一个很大胆的举动,按照军校的教材攻击发起地在距离地方阵地千米左右,不过庄继华在樟木头作战时发现陈军的武器在两百米以外准头很差,因此他大胆的把攻击发起地前出到200米的距离,当然这也有风险,炮击时最近的一颗炮弹就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短暂的炮击后,三营发动进攻了,各连连长党代表都冲在前面,胡宗南带着七连直扑小山丘,很快就到达距离小丘七十米的地方,这时敌人的射击猛烈了,部队被迫卧倒与敌人展开对射,庄继华没有在前面冲锋,该在后面压阵,敌人的子弹不时激起一阵尘土,已经几个士兵受伤,但受伤的士兵都不啃声,包扎好伤口后继续战斗。神枪手把敌人的机枪打哑后,胡宗南把机枪架起,对着山丘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把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曹渊大吼:“冲啊!”带头冲锋。,跑过一段距离,敌人的机枪又响起来,部队再次伏下,几个闪避不及的士兵当场战死。这样冲冲停停,半个小时后冲到距离山丘四十米的地方。这就显示出七连与其他连队不一样的地方,其他连队越近越谨慎,有了伤亡之后就更谨慎,一个连一旦有十来个人伤亡后,部队就几乎完全停止冲锋;七连不是这样,七连是越近越敢冲,别说伤亡十几个,在樟木头部队伤亡一半仍然没有丝毫退缩。胡宗南大声命令:“手榴弹。”即使颗手榴弹在土丘上下左右爆炸,七连士兵一跃而起,迅速冲过爆炸的硝烟,攻占土丘。钱大均在后面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大叫:“好,攻上去了,攻上去了。”望远镜里,七连占领土丘后,没有停顿继续进攻。同时七连的成功也让八连和九连士气大振,两个连都奋力前冲。这时敌人的阵地后面响起一阵接一阵的猛烈爆炸,间或还有呐喊声传来。鱼洞岭敌人阵地出现一阵慌乱,庄继华及时发现敌人的慌乱,下令吹起冲锋号,三营士兵吼叫着冲进敌人阵地,与敌人展开肉搏,但敌人似乎并无战心,很快就败退下去。庄继华不明白敌人后面出现的爆炸声是什么原因,因此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停下来守住现有阵地,过了会,方劲领来个瘦瘦的、皮肤黝黑、打着赤足的年轻人,方劲尚未说话,年轻人就自我介绍:“同志,我叫彭分田,是鲤湖农会的负责人,我率领农军前来协助革命军。”庄继华这下明白了。“刚才就是你们在敌人后方发起进攻的?”“是。”庄继华闻言一拳打在战壕壁上,大声咒骂道:“该死。***该死,笨蛋、蠢猪。”见彭分田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又气恼的解释道:“不是说你,是说我,我***该死。”转身对赵汉杰说:“你送彭同志去团部,告诉团长我追敌人去了。”然后又下命令说:“全营立刻追击,马上,动作要快。”庄继华非常后悔,自己太谨慎了,早知道农会的人在后面进攻,自己就该全力追击,这股敌人就完全有可能全歼在这里。鲤湖农会组织了近万群众前来参战,虽然武器落后,但声势浩大,造成敌人的恐慌,鱼洞岭一线的放弃阵地向后退却,钱大均率领二团直插花鼓岩侧后,花鼓岩的洪兆麟大惊之下丢下部队就跑,有样学样,洪兆麟如此,下面的高级军官也就照办。*战史记载师级以上军官全部遁逃,部队瓦解,遂成流寇。后来洪兆麟在梅县收集部分残部,退到福建去了。右翼李云复部翁腾辉支队向校军投降,钟邵斌退到灰坑被庄继华追上,钟邵斌仅带百余人逃走,余部近千人被俘。这场战斗的结果引起潮汕敌军的哗变,潮梅第一支队司令周潜宣布独立,从揭阳败退下去的陈军均被缴械,潮汕几乎成为空城,陈炯明凄凉的巡查汕头市区后,登上海筹舰撤往厦门,他走后不到一天,粤军第二师一部在汕头登陆,占领汕头。随后粤军第二师张明达进驻汕头,许济旅占领潮安。蒋介石率领校军驻留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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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潮汕让留守广州的胡汉民和廖仲恺大喜之下,决定由廖仲恺、彭拜等人到前线慰问;就在这时,江西方本仁出兵越过赣粤边界进攻韶关,谭延恺大惊之下从兴宁前线撤军,赶回韶关;林虎趁机追击,在连平琛墟击败湘军后卫。揭阳休整让庄继华有时间整顿部队,特别是*两个连,他把七连的政治教育和训练模式推广到这两个连,同时也开始对这两次的作战进行反思,这是他前世养成的工作习惯。二团驻扎在揭阳城内,其他部队每天只是例行操练,只有三营每天操练的时间不但长而且结束之后还要进行政治教育和文化学习。这让那些士兵非常羡慕一二营的同僚。揭阳攻克后,当地农*动迅速发展,2月27日揭阳县农会在城里举行城里大会,会后要举行游行,钱大均派三营维持会场纪律。会场定在揭阳县育德学校操场,庄继华一早就来到会场布置警戒,育德学校操场并不是很大,只能容纳千余人,他把七连安排在会场里,其余两个连分布在会场四周。李之龙带领宣传队也在会场,他们与农协的人在一起布置会场,主席台上挂上一幅巨大的农会旗帜,这个会旗让庄继华愣了好久,他没想到会旗是这样的。旗帜由两部分组成,上面是一个绣有镰刀斧头的小红旗,这个庄继华明白代表的上GCD,下面是一幅大红旗,旗的中央却绣有一个白色的犁,庄继华看了半天不明白为什么要绣犁而不是镰刀或者锄头。“喂,你在这里看什么呢?”正想得出神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后面响起。庄继华一哆嗦,转头看却是宫绣画和彭分田,两人都还是那副打扮,宫绣画是布鞋军装,彭分田还是赤足穿着粗布制的农装。“拜托,小姐,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庄继华没好气的说。“哈,你庄文革要被小女子吓死了,那小女子可就天下闻名了。”宫绣画狡捷的说。“那当然啦,能吓死男人的女人只有一种…。”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哪种?”宫绣画忍不住问。“小倩那种。”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他本想说贞子的,转念间想到贞子的故事现在还没有。“小倩那种?那是哪种?”宫绣画怀疑的问。庄继华没有回答,当没听见。彭分田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两人斗嘴,他只见过庄继华一面,鱼洞岭战场上庄继华只问了他两句话就带人匆匆追敌去了,连庄继华的名字也是刚才听宫绣画叫出来才知道。不过他对这个年青的军官却很有好感,看着他就不由回想起当初他狠砸战壕壁一拳的那一幕。后来听说这个年青的营长俘虏了上千名敌兵,他更是好感倍增,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庄文革就是他。看着宫绣画的样子,彭分田忍不住笑了,这个庄文革太有趣了,绕了这么大个弯来骂人。“你笑什么?帮我想想,小倩是什么人。李之龙说这个庄文革说话绕弯,这下我信了。”宫绣画见彭分田笑起来便恨恨的说。“小倩的原名是聂小倩,是蒲松龄聊斋中的一个美丽的女孩。”彭分田忍不住给宫绣画解释道。“美丽的女孩?他有这么好心?”宫绣画实在不相信,忍不住看看庄继华,又看看彭分田;两人都是面带微笑,她还不懂这种笑的含义,这是一种欣赏的笑。庄继华噗哧一笑,彭分田则是哈哈大笑,边笑还边说:“你没看过聊斋呀。”“看过一些,净是些鬼故事,没看完,书就被我妈收了。”宫绣画苦恼的说:“你快说他什么意思?”彭分田收敛笑容,慢慢的说:“你不是说鬼故事吗。”宫绣画恍然大悟:“聂小倩是个女鬼,他骂我是女鬼。”“要不然你怎么能吓死他呢。”彭分田笑道。“女鬼就女鬼,只要能吓死他就行,何况还是个美丽的女鬼。”宫绣画皱皱鼻子,满不在乎的说。这一瞬间,庄继华突然觉得她还是挺可爱的,抛开她身上的政治色彩,这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孩,单纯、乐观、美丽。宫绣画的转变,庄继华和彭分田同时一愣,然后相视一笑。“我叫庄继华,字文革。”庄继华向彭分田伸出手:“上次鱼洞岭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谢你。”“都是为革命,不用谢。我叫彭分田,字为民。”彭分田握住庄继华的手。两人的手用力的握在一起。“为民兄,是来参加农协城里大会的吧。”彭分田点点头,庄继华又问道:“农协的旗帜是什么意思?怎么不伦不类的。”“怎么是不伦不类呢?上面的那个镰刀斧头的红旗代表gcd,下面那面旗帜上犁,代表农民,红色象征革命的火焰,白色象征纯洁无邪。这么简单都看不懂,没见识。”宫绣画有些得意的说,能赢庄继华一局让她很高兴。“那为什么不选锄头或者镰刀呢?那样不也能代表农民。”“这…”宫绣画无语。“犁,是几千年来中国农民必用的工具,离开犁,农民就不能翻耕土地,无法插秧种田,因此只有犁才能代表农民。”彭分田认真的解释道。庄继华点点头,这个彭分田明显比宫绣画更了解农民。“为民兄好像读过很多书?”庄继华看看彭分田的打扮,有些不解。“哼,你不知道他,他是海丰彭家的少爷,在日本留过学的。”宫绣画向他介绍道。庄继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海丰彭家他就知道一个彭湃,他试探的问:“你和彭湃彭部长是…?”“他是我叔叔,是他领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彭分田毫不介意透露自己的gcd身份。“你是党员?”“还不是,是青年团员。”“你这是学的你叔叔吧?”庄继华笑道,彭湃就是这样打扮,进广州后依然是草鞋+粗布衣,除了气质外,其他就像个农民。彭分田挠挠脑袋点点头:“我认为叔叔说得对,要接近农民,首先在生活习惯上就要与农民接近。我刚开始时穿皮鞋长衫去接近农民,结果他们认为我是去收绢的,直给我磕头。我说我是彭湃的侄子,他们指着我的穿着打扮说与我叔叔不一样,后来我改了他们才接受我。”庄继华闻言不由苦笑,问道:“难道非要与他们的穿着打扮,甚至生活习惯一样才行吗?”彭分田肯定的点点头,庄继华却摇摇头说:“我不这样看,我以为现在的农民是愚昧的,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是落后的,如果你向他们靠拢,不时由文明走向愚昧,由先进走向落后吗?”“不对,农民的愚昧与落后是因为地主豪绅的压榨,只有把农民发动起来,推翻地主豪绅的统治,才能让农民由落后走向先进,由愚昧走向文明。”彭分田反驳说。宫绣画不解的看着庄继华,她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显然与她最近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为民兄,你和令叔能做到这样,很是让我佩服;可是我认为要让每个革命者都作到你们这样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你们的做法虽然高尚,但很难大规模推广,”庄继华说道这里摆手止住彭分田的插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首先你们不能让每个地主都象你们这样把自己的土地拿出来分给农民;其次你们也不可能让每个革命者都象你们这样穿着生活与农民一样;最后你们也不可能让革命者一生一世,再加上下一代也像你们这样。你说是这样吗?”彭分田感到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宫绣画插口道:“不能做到这样的人算不得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不能吸收到组织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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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皱皱眉说:“宫同学,你这样说是不是太绝对了。”彭分田看看庄继华,他感到面前这个人对农村虽然不了解,但却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因为谨慎而不愿意说出来。“一生一世,甚至下一代也这样,我估计做不到。但我不认为我现在做的没有意义,我个人的体会是要解决农村问题首先就是要解决农民的经济问题,改善他们的经济条件,所以要发动农民起来争取他们的权利。而发动农民就一定要让他们认同你,作出这点牺牲我认为是值得的。”彭分田停顿一下,咽咽唾液,然后又说:“大多数农民愚昧和落后这两点我都承认,要改变他们的这种状况,就更要发动农民,只有让他们自身认识到愚昧和落后,他们才有可能进行改变;而只有让他们认同你,接受你;你说的话他才会相信,才会接受。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到底是作实际工作的,不象那些学生尽是些空洞的口号和天真的想法;让庄继华更佩服的是彭分田说这番话时的态度,诚恳、毫不作伪;丝毫没有说教,更不是什么说教。这是一个殉道者,象中世纪的苦修士,为信仰执着、坚持。庄继华默然,他从来都很佩服这样的人,不管他是坚持信仰还是坚守道德,不因身份、金钱、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始终坚守自己的坚持;在前世他也遇见过这样的人,对这样的人,他只有一个字——服。“文革兄对农村好像也有想法,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彭分田问道。庄继华淡淡的说:“那里,我对农村了解不多,说不上什么的。”“我在作农运时感到一些困惑的问题;农村中宗族之间的矛盾很多,有些矛盾甚至发展到宗族械斗的程度;另外还有些问题,比如农民起来后,有些人就会以报复为目的,这些都让人头疼。”庄继华这才明白彭分田是真心想与他探讨问题,而不是宣传。“这些问题是必然的,群众有些时候也是盲目的,所以要引导要教育也要限制。”庄继华谨慎的,尽量用委婉的口气说:“譬如吃饭,不吃要饿死,吃多了就要撑死。所以我以为发动农民的速度不要过快,以农村干部的数量决定发展的速度。同时以法律法规的方式指导和限制其中的过火行为。”“可是目前没有指导农运的法律法规?”宫绣画再次插口说道,彭分田则若有所思。“没有可以制定,这就是政府和政党的作用,贵党可以推动制定一个法律或者法规;更重要的是尽快培养一批懂法理解政策的干部。”“我发现你的观点和那个改之差不多呀,不是受他的影响吧。”宫绣画怀疑的问。“什么受他的影响,这就是我的观点。”庄继华刚涌起的对她的一些好感快消失完了,语气带有一丝不耐烦。“哦,明白了,你就是改之。”“怎么打算群起而攻之。”庄继华满不在乎的问。“呵呵,看,心虚了吧;放心吧,我不会攻击你的,我还要采访你和你们营。”宫绣画一副找到秘密的得意样。“采访我?”庄继华有些不解,随即就明白了:“周主任同意了?”“当然,本姑娘的眼泪刚掉两滴,他就投降了;不过不准我去最前沿,最多到营一级。”得意中又有些失落。庄继华心想你那样子去最前沿,恐怕要吓出真眼泪了。“那是为你好。”三人正说着,李之龙看见他们在这里,便过来,他一来话题立刻走向今天的大会。庄继华这才知道,今天参加会议的不但有揭阳各乡的农民代表,还有从海陆丰来的代表,以及昨天到的廖仲恺和彭湃,连蒋介石都要出席这次大会。这倒让他慎重起来,原以为只是简单的维持一下次序,这下要提高到警戒的水平,想到这里心里埋怨钱大均,怎么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通报给呢?于是便向几人告辞,重新去检查警戒部署。检查过程中钱大均才匆匆赶来告诉他蒋介石、廖仲恺、彭湃都要出席这次大会,要他加强警戒,他没好气的抱怨怎么现在通知,我们负责警卫的却最后才知道,上面究竟在想些什么。钱大均也没法,他也刚知道,这显然是上面的人安排出错了,他也只能安慰庄继华几句,然后与庄继华一起重新检查一遍周围的安全警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会场,会场上彩旗飘扬,人声鼎沸。蒋介石、廖仲恺、彭湃和几个穿长衫的坐在主席台,还有及时彭分田。大会司仪宣布开会,会场上鼓乐齐鸣,口号震天,夹杂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好不热闹。廖仲恺代表大元帅行营和国民党中央党部宣布揭阳农会成立了,并致贺信。贺信中说农民问题是中国国革命的首要问题,在农村我党主张实行耕者有其田,以解决民生困苦,故而我党支持成立农会,希望揭阳农友在农会带领下实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推进革命的发展。农会成立之后,没收揭阳之逆产半数归农会,十分之三归工会,十分之二归学校,大本营及我党分文不取;…。廖仲恺的讲话激起阵阵掌声和口号。蒋介石的讲话让庄继华有些吃惊,蒋介石一身戎装,看上去英武之极,其实庄继华见到蒋介石之后就发现,蒋介石的相貌还是很英俊潇洒的,并非某些传说那样丑陋不堪。“…本军是总理亲手缔造的部队,当坚决实行三民主义,救国救民;本校长也是出身农家,深知农民的艰苦,故而更希望农友组织起来,厉行革命,鲤湖的胜利就有你们功劳;所以我决定送给农会枪100支,子弹5万发,以供农会武装。…。”蒋介石很大方,一下就送出去100支枪,5万发子弹,这才是让庄继华意外的地方。但他又注意到蒋介石的讲话下面的反应不怎么好,他悄悄的问旁边的一个农民,那个农民见是个军官问话,自然如实相告,原来蒋介石的浙江口音听来很费劲,好多都没听懂,这反应自然…,这让庄继华啼笑皆非。随后彭湃的讲话有别出一格,彭湃首先问:“农友们!我们怎么样才能过上好日子?”“让彭菩萨当皇帝。”下面的群众大声叫道。庄继华有些发呆,彭湃在东江地区农村的威望很高,被当地农民称为彭菩萨,但没想到已经高到这种地步。彭湃宽容的一笑:“我们现在没有皇帝,也不需要皇帝;我们农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要起来斗争,自己当家做主人,今天我们成立农会就是要把我们农友的力量集中起来,向土豪劣绅宣战,同心同力,实行减租减息……。”蒋介石在大会快要结束时离开的,在学校门口他看见庄继华在安排对随后的游行的护卫,他把庄继华叫过去,问他怎么看今天的大会。庄继华简单的说:“成立农会很必要也很好,但对农会要引导也要约束。”蒋介石听后不置一词。第二天许崇智率第七旅从潮安回到揭阳,下午东征军总部在揭阳召开军事会议。彭分田:打土豪,分田地;快把票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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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粤军和校军组成的南线部队长驱直入,直下潮汕,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是在党的绝对控制下;各地工农运动蓬勃发展,大元帅行营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革命形势的发展从未如此好过,前途从未如此光明。军事会议开始前,许崇智、张明达、许济谈笑风生,蒋介石与周主任也在轻松的闲聊;以周主任的职务而言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不过今天是把他当作*方面的代表看待的。会议开始后,廖仲恺的神色严峻,他首先介绍目前广州的政治局势。“为了不影响前线作战,有些情况没有通报你们,这次我受中央委员委员会委托一并报告诸位。总理在北京病危后,唐继尧宣布就任副元帅之职,这时你们知道的,你们不知道的是最近滇军前锋龙云所部已经进入广西,占领南宁,前锋已接近宾阳,龙云在这里等候另一路唐继虞进攻柳州。李白黄在桂林、柳州歼灭沈鸿英主力,目前陈兵桂平、贵县一带;滇军第二军范石生所部已经入桂,正在赶往桂平;李济深所部驻守梧州。这时广西方面的情况。”“广州的情况更复杂些,杨希闵到香港去后,我们得到的情报表明,他与段祺瑞、陈炯明、唐继尧的代表都有会面,前几天他突然与部下胡思舜、赵成梁等联合致电北京,要求总理和段祺瑞提出和平统一、消弭战祸、解黎民之倒悬等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江西方本仁突然出兵进攻韶关,导致谭延恺的失败,估计就是这个有关。诸位同志东征目前进展虽然顺利,但革命隐忧不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请诸位商议。”廖仲恺在介绍完广州和广西的情况后,他的任务就基本完成,军事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就干脆不提意见,让军事将领自行决定,以后他就留在东征军中担任校军和东征军总政委。廖仲恺说完之后,东征军参谋长蒋介石紧接着站起来开始介绍敌情:“根据揭阳农会的情报,林虎部在击败谭延恺湘军之后,已经掉头南下,其军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海丰,目的是切断我军退路;另一路出河婆进攻揭阳,前锋抵达横队渡,另外罗经坝也出现敌军。估计敌军会沿棉湖、鲤湖进攻揭阳,兵力估计在万人以上。我军目前比较分散,除校军在揭阳以外,第七旅大部还在返回揭阳的路上,第二师分散在潮州至闽边地区。”蒋介石说完之后,会场上暂时出现冷场,敌情的确很严重,揭阳只有两个团,敌军上万人。“如果校军能守住揭阳,两天内七旅能全部到达揭阳,不过就算七旅全军到达,林虎的兵力也比我们多得多,我看还是要调第二师回来。”许济对林虎的兵力优势很是担忧。“陈炯明残部退到福建后,周荫人划出诏安、云霄、平和数县给陈炯明,海军温树德驻守厦门,目前周荫人迫于我军声威,不敢出兵帮助陈炯明,如果我军全军集中揭阳,潮州势必成为空城,这会不会引起周荫人的野心,继而出兵潮州。”张明达提出他的疑虑。蒋介石这时站出来,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张师长所虑极是,退到闽边的主要是洪兆麟所部,该部敌人经过我军数次打击,已成惊弓之鸟,短时间内无力反攻,唯一要考虑的是周荫人,如果周荫人与其联合行动,则反攻的可能性会增大,所以我建议第二师留守潮汕,监视闽边的陈军残部和闽军的行动。”“迎击林虎由校军与第七旅共同执行。在兵力对比上我部虽然居于弱势,但我军连战连捷,士气正高,而林虎所部长途行军,兵疲将惰,以我之锋锐击敌之疲兵,自当一战而胜。”蒋介石对许济和张明达的谨慎很是瞧不上,东征以来校军的优异表现让他信心十足。他越说声音越高:“现在林虎给我们机会,歼灭他的机会,诸位看…”蒋介石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陈铭枢旅和吴铁城部已经到达陆丰,可以命令两部不再前来揭阳汇合,而是转道经和田,向河婆(今揭西县河婆)进攻,截断林虎的退路。”“我三千校军驻守揭阳,七旅若在两日内赶回,则此战必胜。”加仑见蒋介石说完,补充道:“我赞同蒋将军的计划,我还是要补充一点,如果这一仗我们获胜,福建军阀就不会出兵,如果失败,那么他们还是会出兵,所以第二师不用全师留在潮州,可以从中抽调大部分部队向北运动,”加仑站起来,指着地图上的韩江上游地区说:“到这里,造出威胁兴宁、五华的态势,如此敌人就不可能再增兵揭阳战场。”加仑的话无人反对,此前所有军事行动的计划都是加仑审定后才执行,东征军连战连捷也增强了他的权威。得到加仑的支持,蒋介石露出一丝不引人注意的得意,张明达和许济总是看不大起他,本来许崇智打算把南线的全部指挥权交给蒋介石,自己留在广州遥控,就是这两人反对,许崇智才不得不亲自出面担任总指挥,这下蒋介石算是小出一口气。许崇智最后下达的命令是:一、粤军张明达师驻守潮汕防备闽军和洪兆麟残部,同时清剿流窜各地的陈军残部,并派出有力之一部出击韩江上游,以牵制五华、兴宁之敌,使其不能增援揭阳战场;二、由校军一团、二团驻防揭阳。三、第七旅许济部必须在两日内全军返回揭阳。揭阳战场之我军由蒋介石指挥。四、粤军陈铭枢旅与警卫军吴铁城部放弃来揭阳汇合的计划,由和田地区北上,向河婆进攻,截断进攻揭阳之林虎军的退路。五、东征军总指挥部迁往潮州。蒋介石随后下令对林虎取防御态势,教导一团派出一营在林兜附近构筑工事,二团在锡场、林铺构筑工事,一团主力和学生队、入伍生队均集结城内。随着命令的下达,揭阳城中战争空气立刻浓厚起来,士兵在城墙和街道上构筑工事,城外也在构筑工事,彭分田率领的农军当仁不让的也加入进来。两天后,七旅已经全部开入揭阳,但已经占领河婆的林虎军刘志陆、王定华、黄任寰三部却毫无动静,丝毫没有看出要来进攻的企图。蒋介石正迷惑不解时,接到许崇智的电报,陈铭枢旅和吴铁城部已经到达和田,正向河婆开进。蒋介石与加仑商议后,认为林虎有可能发现了陈吴两部的行动,因此下达了出击河婆的命令。三月四日晨,蒋介石率军离开揭阳,向普宁进发。蒋介石的部署是兵分两路,校军为左翼,七旅为右翼,他为林虎安排了一个陷阱,七旅走左翼奔狗肚,如此则形成校军吸引林军于正面,七旅迂回袭击林军侧翼的局面。行军路上蒋介石又接到农会传来的情报,河婆林军出动,也是兵分两路,一路出棉湖,一路走鲤湖。这下蒋介石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迎上去,一是退回揭阳坚守,直到陈吴两部攻克河婆。蒋介石拿不定主意便与加仑商议,加仑力主迎上去,蒋介石也认为退回去虽然稳妥,但军令朝夕变动,士气难免受影响,更何况其中还有自己的颜面。到达普宁后,情报再次传来,河婆出动的林军大约为五-六千人,这让蒋介石大为放心。于是蒋介石再次分兵,教导一团向棉湖前进,教导二团向鲤湖前进。下午当晚教导一团抵达棉湖,教导二团宿营湖尾(距离棉湖25公里)。这时一丝阴影落入东征军中,七旅不知所踪,失去联系。蒋介石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寻找七旅,他非常不安,在指挥部中整夜不眠。七旅没消息,林虎的消息却先传来,凌晨一点左右时,侦察队带回情报,王定华所部已经抵达上栅、刘志陆到达鲤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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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早晨发的一节进行部分修改,主要是对棉湖战场的交代不够清楚,没想到会被看成假更,我怨呀,比窦娥还怨。)五日凌晨三时,廖仲恺由普宁赶到棉湖,看见指挥部的灯光居然还亮着,心中有些奇怪,便信步向指挥部走去,门外站岗的卫兵正要开口,廖仲恺举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卫兵便悄然敬礼,听任他推开房门。蒋介石听见有人进来,没有回身,只是问:“七旅找到没有,他们现在在哪里?”“介石,你怎么还没休息?”蒋介石回头见是廖仲恺,忍不住笑了,廖仲恺莫名奇妙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呀,草鞋、军装、红飘带,很正常。蒋介石笑着说:“仲恺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军装,你这身军装穿得可不伦不类。”廖仲恺上下看看,摊开双手说:“那里不对了,不全是这样吗?”蒋介石收敛笑容说道:“你这军服是军官的军服,但你却没穿军官的马靴,而是穿的草鞋,幸好我们校军都认识你,换个部队很可能把你当奸细抓起来。”廖仲恺看看自己又看看蒋介石,不由呵呵大笑,蒋介石笑着又说:“你呀,还是穿西装顺眼。”然后又问:“仲恺兄,你怎么到前线来了?”“我是校军党代表,不来前线,去哪里?”廖仲恺微笑着说,见蒋介石皱眉似要说话,便抢先说:“校军几次战斗我这个党代表都不在场,未免辜负党代表的的名字,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参加;介石不要劝我,另外,你放心,我绝不干涉你的指挥,我就干我能干的工作,给战士们鼓劲、运弹药。”蒋介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廖仲恺的话把他想说的全堵死了,与廖仲恺认识这么久了,他也知道这个人一旦下决心,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他也就放弃劝他回去的打算,向门外叫道:“卫兵。”门外的卫兵进来,蒋介石命令道:“把我的房间让给党代表。”廖仲恺连忙阻拦:“这可不行,介石,你休息不好怎么指挥打仗。房间你留着,我随便找个地方睡会就行。”“那怎么行,你从揭阳赶到普宁,又从普宁到这里,来来回回跑了几百里,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行军。再说,我也睡不了。”蒋介石说到这里面现忧色。“怎么情况不好?敌人很多?”廖仲恺见蒋介石神色忧郁。“没什么,敌人不算多,与我军大致相同,只是七旅失去联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正在等他们的消息。”蒋介石故作轻松的说。“你还是去睡会吧,明天很可能就会碰上敌人,我还要想想。”廖仲恺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作用,便答应了。送走廖仲恺,蒋介石又回到桌边,拿起地图仔细研究,边看便盘算,过了会,身后又响起脚步声。“你怎么还不休息?”蒋介石回头,却是加仑来了。蒋介石忙请加仑坐下,又亲自给加仑倒上水。然后才说:“加仑顾问,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是不是关于七旅迂回的事情。”加仑问道。蒋介石一愣,转眼明白,敢情加仑也是一夜未眠。“对,顾问,”蒋介石见加仑也提到这个问题,对自己的判断更有把握了。他把地图拉到加仑面前。“您看,总兵力对比我军虽略占优势,但由于七旅要迂回塔头埠(距离棉湖十余公里),因此我军正面就只有两个团,兵力对比为6000对3000,我军兵力只有对方一半,我军虽然士气高昂,可毕竟久战疲惫,正面能否守住?如果正面被击破,七旅的迂回就毫无意义。”“您说对,我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正面我军兵力较为单薄。所以我们要调整部署,不过放弃迂回不可取,但我们可以调整迂回的兵力,让许将军调一个团回来,加强正面。”加仑毫不犹豫的说。两人的判断基本相同,就用不着再讨论论证了,蒋介石立刻写好三张纸条,然后叫来三个参谋,让他们各带一组人,分别去狗肚、铜坑、鹿子洋寻找七旅,同时命令他们如果遇上敌人,首先销毁命令。凌晨五点三十,天还没有完全亮,教导一团离开宿营地,开始向青屿搜索前进,一营担任前卫,二营在右翼机动,学生队在左翼,三营为预备队。部队在晨曦中出发了,士兵们一队队向村外开去,寂静中只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士兵间偶尔的低声说笑,路边草丛树叶上的露珠打湿了士兵们的草鞋、绑腿和肩头。何应钦骑着小黄马站在村口外的一处麦草垛旁,静静地看着出发的部队,蒋介石已经把调整部署的事情通报他了,同时通报他的还有今天可能会与林军相遇,前卫必须小心。一团的行动非常谨慎,前锋一营以一连、二连在前三连在后,以倒三角形向前搜索前进,两个多小时下来,才走七八里地。距离情报所说敌人的宿营地上栅越来越近,蒋介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昨晚派出的人是否找到七旅,七旅能否及时赶回来,情报是否属实;二团能否击破当面的敌人……,怎么还没发现敌人。蒋介石不由有些烦躁。廖仲恺、周主任随支前队走在一起,部队的行进速度不快,所以支前队很是轻松,一路都有人说笑,队伍中不是传出低低的笑声。宫绣画当上“战地记者”后就离开了宣传队到部队中走来窜去,现在她与政治部走在一起,边走边与贺衷寒、邓文仪聊天,想套出一些庄继华的情况,在揭阳庄继华又一次拒绝了她的采访,这让她又生气又好奇。上栅,天已经大亮,林虎的部队也开始向棉湖出发,林虎的心情很好,他的目的就快实现了,洪兆麟完了,昨天他收到报告已经攻克海丰,现在东征军的后路已经被他截断,只要击败前面的黄埔校军,东江就是他的了,不,广东就是他的了。他的代表与杨希闵和刘震寰已经谈好,由他取代陈炯明主政东江,然后三家联手拥戴段祺瑞,把孙中山的大元帅府赶出广州,取缔*。当然这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而后他要支持滇桂军打回云南和广西,这样广东就是他的了。林虎轻松的看看身边的黄任寰、黄兴业、王定华,两人态度恭敬的侍立一旁,周围更是一大群参谋卫士。林虎笑道:“黄埔校军,不过一帮学生仔,洪兆麟这个笨蛋,连一帮学生都对付不了,现在我们不得不给他擦屁股。”“司令,校军连战连捷,士气正高,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黄任寰是林虎的亲信,是林虎的同乡,作战一向谨慎,与林虎的作战风格迥异,不过林虎正是因为这点欣赏他。“任寰,你太小心了,我这里有一万多人,黄埔校军有多少人,两个团,顶破天不过四千人。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你们说是不是。”林虎大大咧咧的问周围的参谋们。参谋们当然一致赞同。林虎走到自己的轿子面前,这是顶绿尼大轿,里面可同时坐两个人,由八个强壮的士兵负责抬轿,轿后副官牵着匹白马,有些场合林大帅也需要骑马的。林虎钻进轿内,掀开轿帘,对黄任寰说:“告诉弟兄们,打败黄埔校军,每人赏大洋十块,伤者加倍。”“是,司令。”黄任寰大声答道,随后也坐上自己的轿子。曾塘村,关麟征带部正缓缓向前搜索,这一带的地形有些奇怪,右侧除了一两个高地外,其余都是平坦的水田,左翼却是一连串长满小树的土丘,水田里杂草茂密,有点影响视线。尖兵组的尖兵弯着身子跑回来,低声报告前面二百米左右发现敌人,大约四五百人。关麟征立刻派人向连部报告,同时将部队收拢过来,组成三排,悄悄向前摸去。果然没走几步,前面的敌人就过来了,敌人也是呈散兵队形,以搜索的方式前进,关排士兵都把身子蹲下,悄悄隐蔽起来,关麟征待敌人进到六七十米时,沉声喝道:“打。”五日上午八时四十分,关麟征排打响棉湖血战第一枪。推荐:异世歌神,书号:1042149简介:一代歌神云飞本想借助数十万歌迷的力量穿越时空回到三年前,却不想世事难料,居然穿越到了异界。在这魔法与斗气,魔兽与兽人的世界里,云飞以他嘹亮的歌喉,唱出惊世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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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就是命令,一营长蒋鼎文立刻命令一连抢占侧后的小高地,亲自带领三连向前增援二连。右翼的二营听见枪响后,副营长杨必成立刻率领六连立刻抢占左前方高地(为便于读者理解,我姑且以字母代替,称之C高地),营长陈继承命令四连抢占了右前方高地(以E高地称之)。自己率领五连和机枪在两连中间的后方建立阵地。一营当面敌人受到打击之后,迅速整顿,然后大约七八百人向二连、三连扑来;蒋鼎文指挥部队拼命放枪也没能把林军压制住,二三连顷刻之间就出现十几个人伤亡,这时敌军突然分出一股向一营左翼迂回,蒋鼎文察觉敌人犯了错误,他带领二三连向正面敌人发起反冲锋,以猛烈的排枪和手榴弹打退了正面敌人的进攻。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何应钦接到蒋鼎文的报告,他立刻作出反应,命令炮兵连在曾塘村右后侧高地(姑称D高地)建立阵地,团部设在曾塘村;命令左翼的学兵连(即入伍生队,已经进至曾塘村东北约三公里)立刻向曾塘村靠拢。蒋介石把总部设在D高地与炮兵连在一起,在这里蒋介石可以观察到战场的大部分地区。何应钦发布完命令,就立刻接到二营受到敌人攻击的报告,他计算了一下感到不对,敌人的数量好像不是三四千人的样子,第一线部队当面的敌人已经有一千五六百人了,敌人第一次进攻就投入近半的力量?何应钦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他立刻派人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蒋介石,并说出自己的判断——情报有误,敌人远不止三四千人。不过不管敌人是多少,现在一团已经与敌人交织在一起,退是不可能往下退了。何应钦定定心神,赶到村口观察敌情。一连抢先占领的高地很好的掩护了二三连的侧翼,敌人的迂回被阻止了,正面的敌人退缩下去,蒋鼎文见机立刻率领二三连向一连靠拢,依托高地建立防御阵地。此刻二营受到的压力较小,何应钦当机立断命令二营向敌发起进攻,击破当面之敌,然后向和顺攻击。蒋先云率领四连冲下E高地,迅速攻占高地前的小山丘,随即就遭到四五百敌人的攻击,六连在向前推进的过程中也受到优势敌军的反冲锋,二营长陈继承赶到后,立刻命令五连三排掩护机枪冲上E高地,其余部队增援至六连,二营的反攻被压制。蒋介石接到何应钦的报告后,心中又惊又怒,但此刻他也没有退路,只能寄希望于部队的勇敢。蒋介石下令重申革命军人连坐法,立功者赏、后退者杀。随后他走出指挥部在高地上观察敌情,发现对面高地右侧有大约七八百敌人正准备向三营七连的阵地进攻,他立刻命令炮兵向这股敌人射击。二营受到优势敌人的阻击陷于苦战中,一营则已经陷于危急中。正面敌人被击退后不久,随后就组织起大约一个团的兵力向一营进攻,付出大量伤亡后将一营一连和二三连割裂,二三连被包围,双方进入惨烈的白刃格斗中。一营求援,何应钦找来三营长刘峙,命令他率领最后的预备队三营七连增援一营。开战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预备队就没有了。关麟征浑身是血如同一头暴虎在防线上左冲右突,他已经连续刺死四个敌人,他率领全排在防线上死战不退;敌人冲击的人浪到这里就如同遇上一块坚硬的岩石而被击碎。阵地内蒋鼎文也亲自操起步枪与敌人肉搏,但敌人仍然从右侧缺口源源涌入。刘峙的增援来得很及时,他没有立刻杀入战团,而是先在外围向后续敌人射击,遮断敌人的后援,然后才率领两个排杀入战团。林虎对战势的发展很不满意,上午进攻已经打了两个多小时,战况依然胶着,他下令从预备队中抽调一个团增援王定华,同时命令王定华从右翼迂回攻击曾塘村的侧后。随着敌军援军的到来,战事再度激烈。王定华的行动被前线的刘峙察觉,报告到团部后,何应钦咬咬牙把学兵连连长曹石泉叫来,他指着地图对曹友闻说:“你们沿三营七连阵地的后方向敌人右翼侧后运动,包抄敌人的右翼,你要记住,千万不能与敌人正面硬顶,不要一次就把全连投入战斗,要逐次投入,以持续不断的打击压迫敌人。”学兵连是由黄埔二期和三期学生中的优秀学生组成,平时只是守卫指挥部,只是在顺利时用来追追敌人,象淡水城北作战时二团几近崩溃的局面下,蒋介石都舍不得把学兵连投入战斗,但今天何应钦没办法了,他只有把学兵连投入作最后一搏。曹石泉接受命令后,率领刚回到团部的学兵连再度,向左翼出击。他门沿着三营七连阵地的右侧向敌人左翼运动,沿途连续遇上两股敌人,他留下一二排与敌人对峙,他率领三排继续迂回。敌人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校军依然敢采取迂回包抄,曹石泉绕到敌人后方发起攻击,正面的两个排趁势发动白刃进攻,敌人在慌乱之下纷纷后退,学兵连趁机尾随敌人杀入上北湖村,敌人抵抗不住,学兵连一直冲到村的西端。学兵连的反击使王定华在右翼的进攻遭到失败,也使他大为恼怒,他枪毙了一名后退的营长,随后调集部队,从左右两翼向上北湖村包围过来。曹石泉查知敌人的行动,立刻放弃上北湖村,后退到村外的高地坚守,此刻学兵连已经伤亡超过三分之一,他不得不向何应钦求援了。此刻何应钦手上还有二十几个特务连士兵和一挺机枪,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兵力了。但特务连已经参加几次战斗,这二十几人中还有五六个轻伤员,特务连连长陈子厚间何应钦在犹豫,他知道现在除了自己外团部已经没有兵力了,便主动向何应钦请战,何应钦没有办法只得应允。和顺村,林军指挥部。林虎要暴走了,面前的敌人已经查明是学生军一团,只有千多人,而他已经投入四千多兵力了,接近当面学生军的三倍,但却被学生军反击,一度占领上北湖村。他在指挥部里大骂王定华笨蛋,狂怒中他下令从鲤湖调回来的刘志陆部4000人全部投入战斗,黄任寰力劝他谨慎,最好留下足够的预备队。他暴跳如雷的说:“老子手上还有2000人的预备队,还不谨慎!!8000人进攻,压也压死他了。”随后抓过地图对刘志陆吼道:“你别管王定华,他打右边,你从左边绕过去,一定要走左边,逼***把战线拉长,你有四千人,你正面的学生军最多不过五百,打不进去,你就不要回来了。”黄任寰见他的部署,心里放心了,司令还没有失去理智。随着刘志陆的参战,一团面临空前的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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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连已经从小高地上退回E高地,面对蜂拥而至的敌军,营长陈继承亲自操起机枪,发疯的射击,依然无法阻止敌人的前进。此刻高地上的部队只有不足百人,包括轻伤员在内都在战斗,“手榴弹,”蒋先云喊道。随着他的喊声,几颗稀稀落落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蒋先云伸手再模时,却发现手榴弹没有了。“上——刺刀。”“杀。”四连迎着冲上来的敌人杀去,两团灰色军装撞击在一起。刺刀的撞击,咒骂、惨叫立刻在高地上响起。陈继承大叫:“吹号,增援,吹号…。”与此同时六连也响起求援的号声。四连与六连同时求援让何应钦几乎崩溃,没有兵了!参谋长朱棠见状向何应钦说:“把炊事班武装起来,我带他们增援四连。从九连中抽调一个排增援六连。”何应钦点头答应,朱棠走后,他下令将团部的参谋卫兵,所有人能动的人都组织起来,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冲上去。朱棠冲上E高地,看见王家修正坐在地上裹伤,他的腰上被扎了一刀,血咕咕的往外冒,朱棠看见他的样子,冲他叫到:“你下去,赶紧下去。”王家修咬着牙摇头,朱棠已经顾不上了,四连阵地完全陷入混战中,士兵们往往是一个对付两个甚至三个敌人,朱棠拎枪就打,他没注意,王家修包好伤口后,端起枪又冲进敌群,他刺死一个敌人,随后被三个敌人包围,三把刺刀几乎同时刺进他的身体。没有了四连六连的掩护,敌人冲过两连之间的防线,*百敌人直接冲向曾塘村一团团部,守卫团部的只有三营九连的两个排,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九连打得非常顽强,何应钦把所有人都派上一线,自己身边只留下一个号兵。蒋介石发现曾塘村的危急,他立即下令开炮,支援曾塘村。但炮始终没有打响,蒋介石急了,俞济时回来报告:“陈连长说炮筒打红了,炮打不了了。”蒋介石急得团团转,下令王世和率卫士排增援村里。周主任悄悄走出指挥部,找到杨其刚,以非常严肃的口气说:“我以*广东区委的名义下达命令,每个*员、共青团员,必须做好模范带头作用,要毫不动摇的坚持战斗,任何动摇、畏缩,都将受到党纪的严惩。”杨其刚答道:“是。”周主任又说:“你要把传达给每个党员团员。”“是。”“政治部的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在关键时刻也要投入战斗。”王世和的增援暂时缓解了一线的压力,但敌人随后又发起新一波攻势,村口的防线摇摇欲坠,何应钦急中生智,下令号兵吹冲锋号,一直不停的吹。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冲锋号吓住了,守军立刻转入反击,又把敌人打退了。刘志陆的迂回终于绕过曾塘村,开始向三营八连的守卫的曾塘村左后侧的高地发起进攻,同时大约四五百人向蒋介石总部所在高地进攻,不过显然敌人没有发现这里是东征军总部,因为同时向八连发动进攻的人有七八百人。此时蒋介石也不得不亲自参加战斗了,顾问加仑跳进战壕,端起机枪向敌人扫射,周主任率领杨其刚、贺衷寒、邓文仪等政治部科员也加入战斗,情况万分危急之下,廖仲恺带领支前队也顶到一线。蒋介石在射击空闲中,发现廖仲恺也在战壕中,不由大急,命令俞济时把廖仲恺拉下去,廖仲恺边放枪边说:“没事,介石,我也会打枪。”蒋介石看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是打枪吗,打鸟都不象。一颗子弹擦着廖仲恺的身子打在后面的土壁上,蒋介石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怒吼道:“俞济时,把他拉下去,快。”俞济时强行把廖仲恺拉到后面,廖仲恺挣扎着还要上,俞济时赶紧劝道:“党代表,在这里组织好支前队也行呀,前面您不擅长,后面是您的长处呀。”廖仲恺感到俞济时说得有理,便转而组织支前队向前面运送弹药。敌人没有想到这个高地上的火力这么强大,机枪就有七八挺,其他还有连发的花机枪和驳壳枪,付出几十条人命后退下去了。蒋介石待敌人一退下去,就跑到炮兵连,见到炮兵连长陈诚,劈头就问:“炮为什么还打不响?”陈诚也急得满头是汗,他刚才什么办法都了用,停炮、撒尿都用尽了,就是不行。“你就不能再试试?再试试。”蒋介石在日本学的也是炮兵,知道炮筒打热后,撞针会发软,就不能再打了。但现在他也没办法了,属于病急即乱投医。陈诚二话不说,跑到一门山炮前,调试一下后,放进去一枚炮弹,然后亲自发射,没想到,炮弹应声飞出炮口,正好落在向曾塘村进攻的敌群中,蒋介石和陈诚不由大喜,陈诚又是两发,都准确落在敌人的攻击群中,曾塘村的敌人受到炮击后,立刻又退下去了。随后陈诚调整方向,向正在向八连进攻的敌人开炮。在炮兵的支援下,曾塘村和八连的情况好转,但整个一团依然处在危机中。全线都在激战,一营、二营、三营、曾塘村团部、高地上蒋介石的指挥部、都在激战中。蒋介石在指挥部督战,何应钦在曾塘村一线督战、参谋长朱棠在四连高地督战;顾问加仑当上机枪手,廖仲恺扛起弹药箱,周主任成战壕里的一小兵。各级官佐都在一线,军校学生全部死战不退,士兵在军官的带动下也都奋勇作战无一人脱逃。刘志陆强攻之下伤亡也很大,他打算停下来整顿之后,再发起进攻,在他看来学生军已经完了,左翼基本被分割包围,对面的高地上不但有炮兵阵地,而且部署了很强的火力,他判断这是学生军的指挥部,至少是个重要阵地,因此他打算以一部分兵力牵制当面高地的学生军,主力直接攻击对面高地。一阵强烈的冲锋号从远处传来,刘志陆听到这个号声浑身一哆嗦,凭直觉就认为这不可能是他们的部队,他抓起望远镜观察,果然,从侧翼杀出一队人马,旗帜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卫字。第七旅派回来的部队终于赶到了。昨天七旅没有能够按时赶到预定宿营地鹿子洋,而是在铜坑宿营,第二天部队在行军途中才接到蒋介石调整部署的命令,许济这才派卫立煌团转向棉湖,但由于地图不准,卫立煌沿途找路耽误了时间,直到此时才赶到。卫立煌指挥部队从王定华部的侧翼发起进攻,正面校军一营趁机发起反攻;王定华部从早晨打到现在已经是疲倦不堪,几乎一下就崩溃了。绝处逢生,绝处逢生,蒋介石兴奋得直接下令,反攻,全线反攻。王定华部崩溃,刘志陆慌忙率领部队向后撤退,向北栅撤退,二营伤亡惨重,依然振作的对刘志陆部进行了拦截射击。一营却与卫立煌团一起追击王定华,杀向和顺。面对崩溃的王定华部,林虎疯狂了,八千人攻击了整整两个小时,眼见胜利即将到手,却突然崩溃,强烈的失落感让他愤怒。林虎下令督战队向溃兵开枪,随后砍下一个团长两个营长的脑袋,挂在和顺村口。然后宣布击毙学生军一人者赏大洋十块,击毙军官者赏大洋五十,重赏之下军心为之一振,林虎见士气起来了,命令预备队全军出动发起反攻。林虎的一番整顿立刻收效,尾随攻击的卫立煌团、一营和随后赶来的三营被阻击在和顺外围的两个小村子中,刘志陆带部队赶回来,也立刻加入对追兵的攻击中。敌人的突然的反攻打了卫立煌和蒋鼎文措手不及,追在前面的二连连长余海滨身中两枪而亡,三连连长郭俊负伤,蒋鼎文命令关麟征代理二连连长就地组织防御,挡在村口。随后跟进的三营在刘峙带领下也赶到了。两人一合计决定分段把守。卫立煌则带人守在另一个村子中。敌人全军围上来,一营、三营数度发起白刃战,以意志和勇气把冲入村里的敌人赶出去了。相邻的卫立煌却支持不住了,放弃村落向后方退去,在路上得到二营的支持才稳住阵线。蒋介石闻知一三营再度被包围,焦急异常,从高地赶到团部,学兵连又被集合起来,此时的学兵连只有不到一半人了,支援曹石泉的特务连也损失殆尽,连长陈子厚牺牲。蒋介石让加仑和一团参谋长朱棠留守团部,自己带着学兵连向前沿赶去,此刻他不但担心一营三营,也担心始终没有消息的教导二团。二团在哪里?刘志陆既然在这里,鲤湖的敌人是那一部分?兵力多少?战况如何?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蒋介石不知道,其实胜利女神已经在向他微笑了。教导二团正隐蔽在距离和顺大约四里远的一个高地上,之所以现在还没出击,是因为团长钱大均采纳了庄继华的建议——暂时不要出击。蒋介石:胜利在招手,票票拿来。帮朋友做个推荐:原住民,书号:1021341简介:一本很有创意的网游小说。一个穿越者在虚拟游戏世界的传奇故事,在魔法世界里寻找丢失的武功和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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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没更新就有两张月票;乎无语,感动的。
糊涂很感谢书友爱看我的书,我不能保证其他,只能保证自己尽心写作,写出大家满意的文字,至于tj,
二团比一团出发时间稍晚,按照部署二团的进攻线路是一部由下洞、安仁向鲤湖前进,团主力则由京北镇、松柏山、白坑从左翼迂回攻击鲤湖之敌。
战争之中计划总是伴随意外进行的。
二团按照计划分兵两路向鲤湖前进,以二营刘尧宸(原营长林鼎在淡水之战后调任军校管理处主任)为右翼走下洞;团长钱大均自率一营三营走京北镇。
庄继华带领三营随团部行动,部队在安静的进入松柏山。松柏山虽被称为山,其实就是一个三四百米的小高地,这段地区竹林密布延绵数里,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行军,部队异常谨慎。
绣林摸索前进时,远方隐隐传来炮声,二团上下均知道这是一团在棉湖打响了,竹林宁静的气氛顿时染上一层紧张,前锋一营长顾祝同下令以战斗队列行军,在竹林中分散那个战斗队列,部队的行动更慢了。
要命的是出了竹林后,才发现不但走错了方向,团独立连和辎重队还没跟上来;钱大均一面等待独立连,一面派特务连寻找道路;等找到路,独立连和辎重队也跟上了,时间已经耽误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在这一个半小时里。刘志陆从鲤湖撤离转向棉湖。
离鲤湖越近炮声越清晰。但二团始终没有遇上敌人,钱大均感到非常纳闷,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有二千左右的敌军(实际上刘志陆部有四千人。二团没遇上算他们幸运。),走到鲤湖前的潮村时遇上二营派来地联络官,联络官向钱大均报告鲤湖没有敌人。
钱大均在鲤湖召集各营营长开会,商讨二团下一步行动方案。二营长刘宸力主向枪声前进,向棉湖进军,顾祝同认为应该先派人联系一团。再确定下一步行动方案,庄继华则沉默不语;钱大均拿不定主意,参谋长郭大荣赞同顾祝同地意见。
刘尧宸是保定军校毕业,今年三十岁,二十六岁就担任粤军团长,蒋介石开办军校后,由邓演达举荐入校任教官。刘尧宸见钱大均犹豫不决,他唰地站起来。对钱大均说:“如果团长认为不妥,刘某愿帅二营单独行动,如果失漏,刘某一力担之。”
钱大均心中恼怒。他面色阴沉语带怒气的说:“刘营长,现在情况不明。你不要太着急了,我要对全团负责。”二营党代表季方忙拉住刘宸,顾祝同见场上火药味有点浓,便问:“庄营长,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作。”他这么问一方面要转移场上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有考校庄继华地意思。
庄继华一直没说话,在座的人中,他和郑洞国是小字辈,一开始不便发表意见,现在见钱大均与刘尧宸要起冲突,就是顾祝同不问,他也要说了。
“根据情报鲤湖有敌人两千左右,这个情报应该是准确的,鲤湖农协也报告说我们到之前这里有大批敌军,不过后来他们走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股敌人去哪里了?”庄继华走到桌前,指着地图说:“在没有准确的情报下,我们只能推测,这股敌人有四个去向,一、转向棉湖,参加对一团的进攻;二、发现我军后,撤到马石岭、石排岭,建立防线;三、与我军擦身而过,到湖尾去,企图从后面包抄我军。最后一种可能是敌人撤向南面,并隐蔽在哪里,等我军经过之后,尾随我军从后方现我军发起突然进攻。”
“这三个去向,我认为去棉湖地可能性最大。敌人的目的本来就是向我们进攻的,没有道理还没打就撤退。与我军擦身而过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因为我军沿途搜索范围很大,他经过时不可能不惊动我军。”
“撤向南面,这种可能存在,但违反军事常识,因为如果我们留下部分兵力阻击敌人,其余各部转向棉湖,就等于包抄了敌人后方;他有把握在我军击败棉湖之敌之前击垮我阻击部队吗?”庄继华分析了鲤湖敌人的去向后,然后接着说:
“鲤湖的敌人全部压向一团,那么一团面对的敌人估计有五千左右,兵力差距太大,一团地处境必然十分险恶,所以我们应该转向棉湖战场。”
“当我们走哪条路去棉湖呢?”庄继华自设一问,而后便解答说:“我建议我们渡过南溪河,沿南溪河西岸向和顺进发。”庄继华说完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
“和顺?你要包抄敌人的后路。”钱大均问。
“不是包抄后路,是找林虎去。”庄继华对林虎把司令部设在和顺至少有七分把握。
“我们在路上听到炮声的时间是九点左右,一团昨晚住在棉湖,今天早晨从棉湖出发,如果六点或者七点出发,你们看两个小时他
多远?战场应该在哪里?曾塘村、姑子坟,不出这两两者,和顺都是林虎设置司令部和物资供给站的最恰当地点,攻击和顺,最差也能捣毁敌人地物资站。”
庄继华的分析让在场所有人都同意,找不到漏洞,钱大均下令向转向和顺,不过他还是把独立连派到南面搜索,对钱大均地这个安排,庄继华和顾祝同没有任何表示,刘尧宸却鄙夷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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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团渡河后,向和顺开进,三营依然与团部一起行动,钱大均还是把二营派在前面,他认为刘尧宸虽然冲动,但毕竟有长期军旅生涯经验丰富。
从鲤湖到和顺大约十一、二公里。走了两公里左右时。刘宸派人来报告,前面没路了。钱大均接到报告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没路了?来报告的是一营的特别官佐一期毕业生宣铁吾。
面对钱大均严厉地质问。宣铁吾有些委屈,刘营长是这么说地,也是让他这么报告的。
宣铁吾只好解释说:“是没路了,前面是湖泊,周围根本没路,尽是草丛和芦苇;营长说地图错了。”钱大均这才明白。可以想象本来就心急如焚的刘尧宸在前面怎么发火。
郭大荣拿出地图,地图显示这里是有条路通向和顺,从地图上看路还挺不错,标注地不是那种临时小路。看着脚下的路,钱大均苦笑了。没办法后队变前队,继续走吧。
庄继华不干了,这不是瞎转吗,他找到钱大均建议停下来。派人探路,同时派人找周围的乡民当向导。
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停止前进,派人回到鲤湖找当地农会的人来带路。当地农会负责人很快赶来带路。二团沿途小心翼翼,特别是经过马石岭时。全团走走停停,万分小心,然而让钱大均和庄继华吃惊的是这两个地方居然空无一人。
“敌人在做什么?这里怎么会没人?”钱大均忍不住问参谋长郭大荣。
“团长,我看敌人是到和顺去了,他们疯了,侧翼保护都没有。”郭大荣见钱大均的样子,知道他地心思,作为参谋长他必须帮助主帅解答疑难。
钱大均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告诉他,不但马石岭没有,连石排岭也没有敌人的一兵一卒。
二团最终在午后三点时赶到距离和顺四里远的高地附近隐蔽下来。
刘尧宸立刻就要对和顺发起进攻,顾祝同也支持刘尧宸,但庄继华坚决反对。
庄继华的理由是一团和粤军还能支持,敌军还有预备队,部队应该再等等,等敌人精疲力竭时再发起进攻。庄继华心里还在庆幸,幸亏走在前面的是老成的顾祝同,要是刘尧宸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钱大均有些犹豫的问:“一团从早晨打到现在,他们还能支撑吗?”
在场的没有人怀疑庄继华是畏战,庄继华在樟木头和鱼洞岭已经证明了他地勇气。
“能。”庄继华很有信心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们不能,战场应该在曾塘村附近,敌人呈现围攻我军的态势。现在战场在北栅,敌人虽然也是在围攻,但曾塘村却很平静,而且军也稳住了阵脚;战场上我军虽然危险,却是个相持地态势。”
参谋长郭大荣赞赏的眼光看了庄继华一眼,说道:“团长,我看可以,一团和粤军还能支持,敌人也能支持,我们现在出去,最多挽回局面,与敌人继续僵持,我们再等等地话就能完全击溃敌人,获得全胜。”
“那一团不是要付出更大代价。”顾祝同迟疑的说,郭大荣的话让他心动,但却有些不忍。
“慈不掌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能再这里击溃林虎,彻底打垮他们的信心,以后我们恐怕要付出更多的牺牲。这也是对士兵的爱护。”庄继华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刘尧宸看看庄继华和郭大荣,似乎不相信这是他们说的话。庄继华说的道理是对,但这必然建立在一团付出惨重代价上。他正要说话,但钱大均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全团隐蔽待命,谁也不能暴露,违令者就地处决。”钱大均说完有意漂眼刘尧宸,刘尧宸心中有气,正要动作,旁边的季方又拉住他,他回头瞪眼季方,季方却像没看见,对钱大均说:“是,团长,二营保证隐蔽好,绝不会暴露目标。”
和顺村外的激战还在进行,一营三营伤亡惨重,一营营长蒋鼎文重伤,三营副营长杨厚卿牺牲,其余连长排长亦牺牲数人。而在距离村子两里的地方,蒋介石、何应钦都在一线督战。蒋介石组织二营与卫立煌团进行数次突击,都被优势敌人挡回来了,看着前面的村子,蒋介石心急如焚,没有办法打通道路的情况下,他突然想起个办法,于是转身对俞济时说:“把陈诚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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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文负伤后,刘峙担负起指挥两个营的担子,不过说人数还不400,~
刘峙趁着敌人刚退下,帮助关麟征把被冲散的二连又组织起来,让他们在村子中心休整,担任预备队。随后刘峙又到村口看看,三营党代表蔡文举率领八连一直守在村口,蔡文举衣衫褴缕,身上血迹斑斑,左臂和头上都包着绷带,白色的绷带沾着血和泥土。刘峙见他的样子关切的问:“怎么样,还能行吗?你下去,这里换…。”
“下去?”蔡文举毫不客气的打断刘峙的话:“我是党代表,我的位置就在这死也要死在这里。你是营长,你应该在后面指挥。”
刘峙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依然用相同的口气问:“你已经负伤了,就不要和我争了。”
“擦破点皮而已,这些血都是敌人的。”蔡文举指指身上的血迹。七连打得极为艰苦,村口是敌人突破的重点,他们已经连续三次白刃战,如果这个时候下去,他担心七连的军心动摇。
“你们还有多少人?要不要增援。”见蔡文举的态度极为坚决,刘峙便不再劝说。
“没事,照这种消耗,我们至少还能打退敌人四次进攻,营长,你放心吧。”蔡文举感到刚才有些失礼,口气中带有一丝歉意。
“必成,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需要增援就说话。我还有三十几个人的预备队。”刘峙这是指在刚整顿好。正在村里休息地关麟征连。蔡文举知道刘峙说地是实情,便点点说:“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能守住。”
说话间,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两人赶忙卧倒,林军又开始发动新一轮进攻。
连续的失败把林虎彻底激怒,这次他亲临一线,和他一起来地还有几十口箱子,他当着敢死队的面把箱子打开,白花花的光芒让人不由一咪眼睛。全师大洋,几十箱大洋,林虎站在箱子旁,对敢死队大声叫道:“敢死队每人赏大洋十块,杀死一个学生军士兵赏大洋十块,杀死军官赏大洋五十;消灭学生军每人再赏大洋二十;本司令决不失言。”随后又一挥手,两个督战队员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军官推到林虎面前,那军官边走边叫:“司令。饶命,司令,我跟着您七年了,鞍前马后。…司令,饶我这次吧。”两个督战队员把他摁在地上。另一个队员则拿着大刀站在他身后。林虎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督战队员一刀就砍下军官的脑袋,汹涌喷出地血把脑袋冲出几丈远。紧接着有人把脑袋挂在旁边的旗杆上,旗杆上已经有十几颗脑袋了。
几个军官站在旗杆下大洋旁挥动指挥刀大声叫道:
“弟兄们!司令有令,杀敌一人赏十块大洋,杀军官赏一百块大洋,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弟兄们,前进有赏,后退者杀。”
……。
白花花的大洋和血淋淋的脑袋,让林军士兵变得有些疯狂。
炮击停止后,蔡文举从尘土中爬起来,大声叫道:“准备战斗。”八连战士纷纷从隐蔽处爬出来,跑上前线。
七八百敌人从对面的阵地上冲出来,形成一股灰色的人浪,向村口涌来,这时天空中又传来尖啸声,蔡文举心中一抖,却看见几颗炮弹在敌人的人群中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把两个敌人掀到半空中。
“是我们地炮。”蔡文举大叫到,阵地上传来一振兴奋的叫声。
他们不知道,为了这几发炮弹,炮兵连把炮都快推到一线了,炮兵阵地距离一线就二十几米,炮兵观察点却设在七八十米后的小山上,通过旗语在指挥射击。
这几发炮弹把林军打蒙了,前面的士兵就要往后退,后面地指挥官一声令下,督战队的机枪“吐吐”地喷出一串火焰,把退在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击毙,剩下的士兵又一窝蜂向前面奔去,炮兵连的炮毕竟太少,无法完全封锁,林军亡命冲过百米后就不敢再开炮了。
左右两翼的林军也开始进攻,陈诚又掉转炮口又开始向左右两翼的敌人射击。
敌人很快发现这个炮兵阵地,敌人的炮兵开始向这边射击,同时一股灰色的人浪向这边涌来。
持续*个小时的恶战让四连上下疲惫不堪,战壕里士兵们或坐或靠的休息,“准备战斗。”炮声一响,蒋先云沙哑着声音在阵地上吼。
没有炮兵掩护,他们已经被敌人牵制住了,灰色人浪很快涌进百米以内,四连左右响起阵阵排枪,蒋先云却没有下令射击,80,“打。”四连阵地上喷出一道火墙,冲在前面的灰浪倒下一片,浪头立刻就落下去了。
蒋先云已经看出敌人的弱点,别看敌人冲得凶,但敌人不喜欢白刃战,甚至有些惧怕白刃战,所以他打算把敌人尽量放近些,用白刃战把敌人赶回去,然后借追击的机会杀进村子,为一三营解围。
他把这个计划向陈继承报告后,陈继承感到是个办法,又向何应钦报告,何应钦立刻把手上的预备队学兵连派到四连,蒋先云把他们隐蔽在阵地后面。
枪声噼噼啪啪的响起来,敌人就停在五六十米的地方不再前进,这反倒让蒋先云有些后悔,开枪太早了,应该让敌人再近点。
蒋先云盼着打白刃战,守在村口的蔡文举却已经与敌人肉搏了。林虎付出几十箱白花花的大洋和一个团长的脑袋,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敢死队在付出近半的伤亡后,最终冲进村子,蔡文举领着八连残部就迎上去,双方就在村口展开一场身死搏杀。
没有呐喊。也没有狂吼。只有刺刀的碰击声,和偶尔发出的惨叫和闷哼。
蔡文举连杀两人,很快又有两个敌人冲到他面前。这两个敌人地配合很不错,两把刀一左一右,让他疲于招架,他感到臂上地伤越来越痛,手中的刀也越来越沉,汗水一道道沿两腮淌下。左边的敌人似乎看出他地虚弱,与右边的敌人交换一下眼色,突然一刀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脚步移动,却慢了半拍,被敌人的刺刀在肩膀上画出条口子,疼痛又激出一点力量,他猛地旋身。躲开来自右面的刺刀,随后趁敌人力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强步上前。一刀砍断敌人的手臂,敌人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蔡文举迅速转身,面对左侧地敌人,这个敌人的刺杀技术很不错,连续挡开蔡文举数刀,就在此时,右侧突然冲来一个敌人,一刀就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来不及躲避,只好用刀格挡,左侧的敌人趁机一刀刺进他的小腹,刀尖穿透他的身体,又是一把刺刀从他的后背狠狠的插进。
蔡文举地牺牲,没有击垮八连,反激起他们的凶狠,“为党代表报仇。”八连士兵变得更加疯狂。一个士兵靠在墙壁上喘气,他的肚子被扎了一刀,
的往外冒,他已尽无力站起来了,看着又有几个战友倒,他忍不住抬手,随后又无力地放下,他看见几米远处有颗沾满脑浆的手榴弹,他艰难地爬过去,青紫色的肠子从伤口涌出,他抓着那可手榴弹,然后用力扯断导火索,抱着滚进敌群中,“轰”,他的周围倒下一圈敌人。
英雄的模范行动总是有人效仿,有人追随;又有几个伤员抓起手榴弹冲进敌群。轰、轰,连续的爆炸,每一声爆炸都代表一个八连士兵换走几个敢死队员。敢死队惊呆了,谁说敢死队就是来死的,大洋也要有命才能花。看着冒着烟的手榴弹迅速向自己靠近,敢死队员转身就跑。这是一群疯子,他们边跑边想。
“冲啊!”一阵白刃战后,敌人又往下退,蒋先云没有象前两次那样任其退走,而是带头追击,四连学兵连跟着他就追出阵地。
对他们的追击敌人似乎准备不足,一时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蒋先云他们一直冲到村边,防守在这里的一营三连,见状立刻发起冲锋,两相夹击,四连与学兵连终于冲进村子。
林虎感到深深的无力,敢死队也败下来了,以往战无不胜的战术,今天毫无作用,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生气了。望远镜里,士兵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趴在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射击。无论军官怎么逼,也不肯挪动地方。
士气已坠,胆气已寒,不能在打下下去了。林虎心中长叹一声,可他实在不甘心,又抓起望远镜向村子观望。
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声,旁边的副官一下将他扑到,一颗炮弹在他不远的地方爆炸。林虎站起来大声问:“哪里打炮,哪里来的。”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副官抓住他的胳膊:“危险,司令快走。”几个卫士一涌而上,林虎愤怒的挣扎出来:“参谋长!参谋长!”参谋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惶急的叫道:“司令。”
“哪里打炮?他们从哪里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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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哭丧着脸:“好像在我们后面,我立刻派人去查。”说完急急忙忙的跑向村后,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立刻判断出炮击的大致方向,村子的西南方。
我们的后方,这个判断让他不寒而栗。
炮声未停,嘹亮的冲锋号从右后方传来,硝烟散去,参谋长在村口看见一面军旗引导着一道人浪向村子扑来。
教导二团终于等到出击的时刻了。
来自后面的打击让林虎军立刻陷入混乱,林虎在卫队保护下向北方逃去,参谋长在村后组织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但这道防线似乎没起作用,二团一下就冲进村子里。
刘尧宸一马当先冲进村子,随后指挥部队向村口杀去,庄继华绕向村子的北端,顾祝同从村子的南面杀进。独立连和特务连被派去冲击正在卫立煌团进攻的刘志陆部的后方,钱大均没有留预备队,他要在第一波攻击中就彻底击垮林虎。
看到二团的战旗,蒋介石简单的对何应钦说:“是钱大均,进攻吧。”说完他一下就坐在地上。赢了,终于胜利了;蒋介石感到异常疲倦,不由闭上眼睛,俞济时把披风轻轻给围在他的身上,然后悄悄退到一旁,与王世和一齐守在蒋介石的身边。
一团和卫立煌团全线反击,林虎军迅速崩溃。庄继华还没赶到北端,就发现从村里冲出一群战马,这群战马护卫着中间的一匹白马向北方奔驰,他立刻下令射击,一阵乱枪后,从马上摔下来几个人,白马上的人只是晃晃,而后有抓紧缰绳,向北方跑去,庄继华心中直叫可惜,凭直觉他就感到这个白马肯定是个大官。
随后从村子里又涌出大队人马,庄继华立刻把刚才的遗憾抛到脑后,他下令七连留着预备队,让*两个连一字排开,向敌人压过去。
兵败如山倒,敌人根本无心抵抗,钻空子往北跑,跑不过去就往东跑,总之就是那儿有空往那跑。
敌人象赶鸭子一样到处跑,几千人向外跑,两个连根本堵不住,胡宗南、曹渊、宋希廉急得团团转,但庄继华就是不开腔。
从和顺村中冲出来七八十人,这股敌人看上去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建制,他们迅速冲开八连稀疏的防线。庄继华这时才说话“跟我来。”
其实庄继华看到这个局面,感到何其相似,鱼洞岭上好像也是这样。在鱼洞岭,他留下预备队,准备冲击敌人的抵抗;现在他又留下预备队,还是准备击破敌人的垂死挣扎;事实再次告诉他,他错了,敌人完全没有反抗。
庄继华带着七连从斜刺里截击那股逃跑的敌人,那股敌人显然也发现了七连,但一方养精蓄锐多时,一方是久战溃兵;结果自然不言而寓。七连截住了这股敌人,被截住之后,敌人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坐在原地喘气,庄继华派人在阵前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敌人犹豫片刻派人打着白旗过来,来人被带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看对方的军衔是个少校,知道自己网住一条大鱼。
“少校先生,你是来接洽投降的吗?”庄继华面无表情的问。
“我的长官派我来与贵军联系,想请教一下,贵军是哪个部分?如果我军投降,会得到什么待遇。”少校心中悲凉,口气中充满恳求。
“我们是黄埔校军教导二团三营,我是营长庄继华;至于你们的待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士兵原意留下当兵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给路费回家;低级军官照此办理,高级军官我无权处置,必须禀告上级。”庄继华没打算瞒对方,他也不怕对方不接受。
“请问您所说的高级军官的范围是指……”少校沉默会问。
“你这样的少校肯定不在其中。”庄继华笑着安慰对方,少校苦笑一下,其他条件都不错,弟兄们至少可以留下一条命。不过师长肯定应该算高级军官了。少校向庄继华敬礼后,转身离开。
待少校走远了,庄继华才高兴的对郑洞国和胡宗南、曹渊说:“桂庭,看见没有,来联系的都是少校了,待会的俘虏少说也是少将。”
郑洞国、胡宗南等人一阵乐呵呵的傻笑。曹渊却问:“他们会投降吗?”
“会,当然会,我给他们的条件不低了,这个少校回去后,就算将官想打,下面的士兵也不想打了。”
果然,一会后,对面的敌人把枪架好,空手过来,领头的军官挂着中将的肩章,走到庄继华面前,向庄继华敬礼后说:“救粤军中将师长黄任寰率部下向贵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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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逆仓皇逃回兴宁。斯役,我校军以千人抵击毙敌1600余人,俘敌师旅长各一名、|:2814名,缴获大炮二十门、机枪六十七~…。”
北京铁狮子胡同11号孙中山行辕,汪精卫声音洪亮的念报,病床上的孙中山双眉紧皱,却又面带微笑,他示意一旁的宋庆龄他要坐起来,宋庆龄与何香凝忙把他扶起来,然后把厚厚的枕头垫在床头,再把孙中山的身子轻轻放下,这一套动作,他们做得很熟练。
不过这番折腾也已经让孙中山感到有些疲倦,他靠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会。
孙中山的房间里除了汪精卫、宋庆龄、何香凝外,还有几个人也坐在一旁,其中就有庄继华在云桥见过的张静江。
“大捷,大捷。”张静江的腿脚不便,他坐在摇头晃脑的说:“这一仗之后,东江就拿下来了。破淡水、收潮、战棉湖,一万兵破敌六万,好、好,介石没有辜负先生的厚望。”
汪精卫闻言略微皱眉,他对张静江为蒋介石摆好有些不以为然,但他却不想节外生枝。邹鲁却有些不高兴,他接过张静江的话题说:“许总司令指挥有方,蒋校长勇略过人,不过我以为还是先生远见卓识,建立黄埔军校,至有今日之大胜。”
邹鲁的意思就是告诉张静江,东征军司令是许崇智,蒋介石只是许崇智的部将。张静江爽快地笑道:“对。许司令地功劳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介石与许司令两人联手可谓珠联璧合。”
汪精卫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党内高层谁不知道许崇智、张静江、蒋介石是结盟的三兄弟,邹鲁真是老糊涂了。想用许崇智来压蒋介石,这不是想让刘备与关、张反目吗?果然,邹鲁听到张静江地话后,顿时默不作声。
孙中山睁开眼睛,汪精卫见他要说话,上前两步。把头凑近孙中山的嘴边。
“转告前线将士,我心甚慰,希望他们再接再厉,拿下兴宁、五华,彻底消灭陈炯明。”汪精卫点点称是,孙中山又虚弱的说:“告诉将士们,要爱护百姓,勿要扰民。”随后似乎有些兴奋。脸上涌出一遍潮红,接着爆发一阵猛烈的咳嗽,宋庆龄忙上前在孙中山胸膛轻轻的柔弄,孙中山努力吐出口痰。何香凝端来茶杯,孙中山漱口之后感到好多了。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东征胜利指日可待,校军劳苦功高;黄埔军校算是办对了;不过校军地规模太小,还要扩大,以往我们的失败就是因为没有一支信的过的军队,这是教训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
“打败陈炯明之后,去年我们商议的成立国民政府的事就可以作了,你们要好好商议。”说完这几句后,孙中山喘气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汪精卫梗咽的说:“先生,您不要…。”
“不用这样伤心,兆铭,几十年革命,多少同志在我前面牺牲了,我知道我快去与他们团聚了,但今天能知道黄埔建功,革命有望,我心里高兴,虽死无憾。”
“先生,难道您就不想给党内同志说点什么吗?”一个胖胖地戴眼镜的中年人语带哭声的说,说完后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掉眼中的泪水。
孙中山这时却沉默不语,汪精卫见状便轻轻地说:“先生,您若能好起来,自是我党大幸,国家大幸,可是,万一…;党内分歧您也知道,没有您的话,恐怕党内就此纷争不断,您趁清醒给我们留几句话吧。”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呢?”孙中山闭目想了会说:“你们太软弱,太不坚定;我能躲过这一劫自不待言,若不能…,有人会不停地诱惑你,蛊惑你,你坚持不了的…。”
宋庆龄见孙中山有些累了,便示意大家离开,让孙中山休息。这一个多月来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孙中山,显得非常憔悴和疲惫。
出了房间后,众人到前厅,刚坐下,邹鲁就说:“兆铭,我们还是要劝总理写份遗嘱,对国家,对党,对同志也算是一个交代。”
邹鲁自从从同盟会就跟随孙中山革命,二十年来几番出生入死,始终没有动摇,甚至二次革命后黄兴、柏文慰、陈炯明等同盟会高级干部拒绝参加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时,依然追随,近年来他不赞成三大政策,但却始终仅限于当面劝谏,而非公开反目。而孙中山对他这样元勋也尊重有加,尽管政治上有分歧,仍然派他担任中山大学校长。
现在孙中山要走了,他心中悲痛之余,却希望孙中山能明确指定胡汉民接替大元帅,因为胡汉民与他的政治主张相同。
“海滨兄说得对,先生去后若无留言,党内目前的局面谁能压住?”说话的是戴季陶。戴季陶粗眉大眼,气
,他知道邹鲁的想法,因而对党内局势今后的发展很
汪精卫叹口气说:“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先生不愿说什么。要不庸字、子文、哲生,你们再进去劝劝。”
孙科摇摇头说:“这事我就不参与了,还是孔先生和宋先生去吧。”孙科同样不赞成孙中山的三大政策,为此孙中山曾亲自动笔把他从一届中央委员提名中划去;虽然最近几个月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如果他去提遗嘱的事,他怕孙中山会有别样想法。
“这,我看还是待会再去吧,刚才在先生有些激动,二姐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宋子文边擦眼镜边说。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自从年回国后先担任孙中山的秘书。现在是新建的中央银行总裁。对孙中山走后党内地局势发展他有自己地想法。不过特也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他们都希望孙中山能在遗嘱上支持本派,不过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是有些异想天开。
庸之就是刚才在孙中山病房里说话的胖胖地中年人孔祥熙。严格的说他是孙中山的姐夫,不过他正在想刚才孙中山说的成立国民政府一事,没有注意庭中众人的谈话,听到提起他的名字,他才留心,听见宋子文地话。点头说:“子文说的对,现在就去难免有迫不及待之嫌,还是等等吧。不过我有个想法,”孔祥熙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厅中诸人,见众人都很注意的在听,便接着说:“我在想先生为何不愿留下遗嘱,我看有两个原因,其一。先生还是希望自己能挺过这一关,逐步好起来;另外就是有些话先生不愿写或者是不能写在遗嘱上。但我们不能希望寄托在前一点上,至于后一点,先生现在不愿写。那么弥留之际又无力写;我们现在写一个遗嘱,在先生弥留之际请先生签字认可。如此到时候我们也不用慌乱。”
孔祥熙的话得到在坐所有人的赞同。在坐人中只有汪精卫在党内地位最高,跟随孙中山最久,还是国民党创党的主要人物,于是公推汪精卫执笔起草孙中山遗嘱。
随后几天里孙中山的精神越发见好,以前只能喝点汤,现在已经能吃点稀粥了;众人见状却没人高兴起来,回光返照,所有人都清楚,孙中山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
10日广州传来电报,惠州军队在骆凤翔的率领下倒戈,香港;东征军攻克兴宁、五华;林虎军队向江西逃窜,东征军正乘胜追击。接到电报后,孙中山大笑,晚餐时还特意要酒喝,何香凝坚决不给,为此孙中山还发了脾气,宋庆龄得知后,给孙中山倒上一小杯葡萄酒;何香凝不解地问宋庆龄为何还要让他喝酒,宋庆龄悲痛的说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喝酒了。当晚孙中山病情激变,陷入深度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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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中山苏醒之后,汪精卫与宋子文、孔祥熙、孙科一齐来到孙中山的病榻前,汪精卫含泪对孙中山说:“希望总理留下一些话,好让我们去做。我们恳请总理生前留下遗嘱。”宋子文和孔祥熙也说:“汪先生是代表在京的政治委员提出这个意见地。”
孙科泪流满面的说:“父亲,国事家事您都不交代,您让我们以后怎么作呢?”
孙中山艰难地问:“我还能说什么呢?”
汪精卫低声在孙中山耳边说:“先生,我们预备好了几句话,先生若是同意就在上面签字,若是不同意,就请先生另外再说,我负责记录。”
孙中山微微点头,表示赞成。
汪精卫拿出准备好的遗嘱念道:“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最近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这个遗嘱是汪精卫数易其稿,而后又与众人反复商议而成,讨论中汪精卫没有与人争议,只是综合大家的意见,他很清楚,无论遗嘱怎么写,以后都会记下遗嘱执笔人汪精卫三个字,这才是最大的好处。
孙中山听后点点头,表示赞成,宋庆龄压抑着悲痛,扶起他的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签下孙中山三个字;随后在场的所有人作为见证人一一签字。
12日孙中山溘然长逝,段瑞执政府宣布为孙中山举行
翌日,东征军追至赣粤边境,将林虎彻底逐出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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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去世的消息是13日传到兴宁的,其时东征已无大下兴宁后校军进入休整之中,追击林虎的任务由粤军陈铭枢旅和警卫军吴铁城旅进行。
棉湖兵败后,林军见校军旗帜则走,林虎本欲坚守兴宁,等待时局变化,蒋介石采用围三阙一的方式,集中兵力三面进攻,本以为会有场恶战,结果一个小时进城,东征军伤亡不到百人,却缴获大量林虎储存在兴宁的武器弹药。
14日,兴宁北门外大刁屋坝,坝的北方搭起一座简单的顶端的横幅是“追悼孙总理暨东征阵亡将士公祭大会”,横幅四周松柏环绕,白花点点;台上正中央挂着孙中山的大幅照片,照片正上方是一朵巨大的白花,白花两侧悬垂两条黑纱缠绕相框,白花之上悬挂横幅“高明配天,博学配地”,相框两侧的挽联是“主义扬中外,精灵炳日月”。阵亡将士的挽联是:“讨逆立功先我死;冲锋摧敌世尽惊。”横额为:“主义之花”。整个会场庄严肃穆。八名校军教导团战士分列左右持枪护祭。大坝上集满参加公祭的各界群众,人人臂上都带黑纱胸前配白花。
庄继华双目含泪,与郑洞国并立在全营之前,不过就算他身边的郑洞国也不知道他并不是真正悲伤孙中山,因为自孙中山北上之后他就当孙中山已经死了,今天他的悲伤主要还是来自对阵亡将士的伤痛。
东征以来,几次重大战役均由校军发起或为主力,特别是棉湖一战。教导一团伤亡惨重。包括三营党代表蔡文举在内地官兵阵亡接近一半,其中刘峙地三营赏格连长阵亡两个,九个排长阵亡七个。战后蒋介石巡视战场。心疼得差点当场落泪。俄国顾问也一改往日的轻视,加仑告诉全军官兵,苏联红军以勇敢闻名,但棉湖这样的仗,红军也很难打下来,并当场解下自己地佩剑送给何应钦。
会场上校军上下被悲痛笼罩。三千兵马出黄埔,现在伤亡即达三分之一,其中不乏好友,一个多月前还在一起训练,一起讨论革命,讲述理想,现在却已经天人两隔,战斗时让他们无暇思考。现在悲伤难以压抑的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不是其中的人很难体会到。
蒋介石主祭,宣读祭词:
“维中华民国14年314,弟子蒋中正致祭于总理孙先生之灵前日:呜呼|:托命耶别北上,以军校既成、继起有人、主义能行、虽死无憾之语语中正,而于昔年蒙难之地,留此明教以为纪念,岂两之奠早梦见于吾师耶,…。”
在庄继华看来蒋介石的祭文中最重要的是“继起有人、主义能行、虽死无憾”,蒋介石什么意思呢,这是对大家说,总理将后事委托给我了,什么后事呢?推行主义,那么怎么才能推行主义呢?军校校长的身份肯定不行。
庄继华心中赞叹蒋介石要官地手段比起前世的很多人高明多了,这篇祭文肯定要发给广州的国民党胡汉民,北京的中央委员们,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
当然庄继华这是瞎担心了,有人看懂了的,而且不止一个。
蒋介石宣读祭词后,带领全体校军官兵向总理宣誓:“我陆军军官学校全体党员,敬遵总理遗嘱,继承总理之志,实行国民革命,至死不渝。谨誓。”
林虎逃离广东后,洪兆麟部在福建督军周荫人的支持下,开始对闽边界展开骚扰,粤军第二师在大浦、茶阳、松柏关一线还有小规模战斗外,其余各地的战斗都已平息。
公祭的第二天,蒋介石在水口乘小火轮前往头与许崇智商议东江地善后事宜。过了坑之后,沿途见不少士兵把守河道,检查过往船只,俞济时靠近蒋介石低声说:“这是粤军第二师在搜查林虎部队的流散官兵。”蒋介石冷冷的反问道:“是吗?”
俞济时蛮有把握的说:“是地,我军进展太快,很多小股林军来不及退走,在这一带流窜。”蒋介石听后不置可否,俞济时看看天色,提醒到:“校长回舱吧,就要下雨了。”蒋介石摇摇头,其时船舷处是淋不到雨的,俞济时主要还是担心安全,这一带地林军还未清剿干净,留在舱面很危险。
见蒋介石不肯回舱,俞济时给一旁的王世和递个眼色,王心领神会转身就去安排警戒。
天空中轻轻扬扬飘下丝丝细雨在水面击在水面,荡*点涟漪,细雨中不时漂过一两艘小舟,在小火轮激起的波浪中起伏。
雨水洗刷了空气中的尘埃,和军人身上的硝烟;雨水也同样驱走了喧嚣,只剩下旷野中的宁静。
蒋介石很享受的在船上欣赏两岸风光,不时与俞济时王世和说笑两句,卫士
介石兴趣盎然,也都一脸轻松。
快到梅县时,俞济时向蒋介石请示要不要在梅县停靠,蒋介石没有丝毫考虑就否决了,这让俞济时心中有丝不安,梅县是粤军第二师师部所在,第二师依然在蒋介石的指挥序列之下,如今过门不访,张师长心中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决定不在梅县停靠后,蒋介石就回船舱休息去了,卫士们就更放松了,除了站岗的外,都聚在一起说闹,声音难免有点大。
不一会船舱里就传出蒋介石烦躁的骂声:“娘西匹,闹什么,还让不让我休息了。”俞济时赶紧过去让他们小声点,然后又静静的守在蒋介石的舱门外。
俞济时当了一段时间地侍从副官对蒋介石地脾气有所了解,他知道蒋介石这是有心事了。但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第二天午后船到头,蒋介石下船后就直接去了许崇智的总司令行辕,许崇智行辕就设在原陈炯明行辕林家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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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行辕后。蒋介石就向许崇智的办公室去,在许崇智办公室门外坐着一个年青地军官,那军官看见蒋介石过来,便站起来向蒋介石敬礼,蒋介石也没回礼,便要推门。“蒋校长,许司令不在。”
蒋介石开始也不以为意,让他奇怪的是他问许崇智去哪里了,军官却支支吾吾的神色尴尬,原来许崇智去了头有名的妓院海上花;如果换个人问,军官肯定不会,但蒋介石是许崇智的盟兄弟,与许崇智关系密切。而且蒋介石是从兴宁来的说不定有什么大事,他不敢隐瞒。
蒋介石闻言发了阵呆,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有去找许崇智。而是带着俞济时王世和在行辕外找了个旅社住下。
海上花是头最大地妓院,在这里可以欣赏韩江、榕江、练江三江入海。除了主楼外,还有一个占地几十亩的院子,院里仿造苏州园林修了不少假山亭台,一条小溪从院子里蜿蜒流过,姑娘们的房间就隐藏在小溪两岸的翠竹繁花之中,冷不丁进来还以为是进了大观园,而不是妓院。院里的姑娘主要来自江南,小部分来自湖南;江浙姑娘白嫩娇媚,湘女则以多情闻名,再加以调教,一颦一笑无不勾人魂魄,当然这些姑娘是用来接待高官富商的,一夜床头之金,普通人要忙乎半年。至于本地的那些又黑又瘦的姑娘则留在楼上招待普通客人。
就在蒋介石进行辕地时候,海上花当家花魁小貂蝉的房间里,许崇智与一个中年人躺在睡榻上吞云吐雾,小貂蝉坐在许崇智旁边不是点烟就是端茶,偶尔还用那白嫩的小手在许崇智腿上轻轻捏把两下。
许崇智感到烟瘾差不多了,便把烟枪往床上的茶几上一放,小貂蝉很乖巧地把就把茶杯递到他的嘴边,许崇智就着小貂蝉地手上喝了两口,然后对中年人说:“亚龙兄,你回去给他们讲,我们粤军要团结,前几年竞存与总理闹翻,责任不在他们,只要他们肯定回来,我许崇智一定欢迎。”
亚龙将烟枪放在茶几上,然后坐起来,接过身边姑娘递来的茶杯,顺手又摸摸姑娘小手,然后才说:“许司令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其时,洪司令和谢军长派我回来就有这么个意思,大家都听许司令的号令,有钱大家赚,有烟大家抽,何必打来打去的。”
“这就对了,只要我们粤军团结起来,实现大联合,什么军桂军,还不是一堆狗屎。”许崇智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我们广东本来人杰地灵,这些年被那些外省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亚龙说完,在姑娘脸上拧了一把,姑娘娇笑道:“讨厌,人家不也是外省人。”
“哈哈,你这样的外省人,爷喜欢。”亚龙哈哈大笑着说。
许崇智笑嘻嘻的看着亚龙的样子,忍不住把收放在小貂蝉的大腿上柔模两把,然后又问:“洪兄、谢兄他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嗯,洪司令希望回潮就行,谢军长的意思也是这样,不过林虎哪里他们还没联系好,要等我回去再说。”亚龙的手已经伸进姑娘的怀里了。
“好说,福建那个地方我待过,穷山恶水,别说军饷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有这里好。”许崇智终于忍不住把小貂蝉也楼进怀里。
“不过许司令,在军饷、装备方面大元帅行营要一视同仁,而且不能追究以前的事。”
“放心吧,总理已经死了,广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许崇智说话还是管用的。亚龙兄,难道还信不过我”
“那里,那里,现在天下谁不知道许司令的虎威,麾下校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孙先生是为司令作了嫁衣裳了。”亚龙嘿嘿的笑着恭维,眼中却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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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许崇智才回到行辕,看见蒋介石在行辕等候班参谋骂一顿,然后才和蒋介石一起到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许崇智才问:“三弟,怎么不发个电报就来了,我也好去接你。”
“路上电报不通,再说也没什么大事,我来就想和大哥谈谈东江的善后。”蒋介石好像对许崇智一天不在行辕没怎么在意。
“这个我还没想过,算了,等打完仗再说吧。”许崇智显然没想到蒋介石会提这个问题,便搪塞道。
蒋介石知道他是指张明达在粤闽边界与小股陈军的交火,便冷笑道:“大哥,陈炯明的部队不是跑福建就是跑江西,东江哪里还有什么大的战事,张明达这是养贼自重;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他设了不少卡子,以搜查林虎余部为民,实则以收税为目的,大哥我可提醒你,你对他可要防着点,以免尾大难治。”
“三弟,你多虑了,明达跟随我多年断不致于背我,而且他也不是养贼自重。”许崇智脸色阴沉的从桌上拿出一份情报递给蒋介石:“你看看吧。”
蒋介石接过来放开一看,是关于福建和江西军事动态的情报通报:
南军务督办方本仁划龙南、定南、全南三县予林虎军队驻扎,福建督军周荫人与陈炯明达成协议,划诏安、平和、云霄数县予洪兆麟部驻扎;周荫人有意派闽军协助陈炯明部反攻东江,目前闽军张毅师已开赴漳浦,长汀的李鸣皋部开赴大浦。
许崇智见蒋介石看完后。又说道:“三弟。明达在前方不轻松,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你是我的三弟。他也是跟随我地老部下,你们之间还是精诚团结。”
蒋介石闻言慨然说道:“大哥这是哪里话,我与明达只是公事纷争,对他地为人中正还是很佩服的,我蒋某人断不会因私费公。”蒋介石停顿一下后,又说:“大哥。张师长的防区比较大,兵力单薄,这样我校军进驻梅县,为张师长之后盾,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校军伤亡很大,元气未复,这就进驻前线,三弟。你可要想清楚,这都是你未来地本钱。”许崇智对蒋介石的热心感到有些突然,他可是知道蒋介石的,当初他奉孙中山的命令去溪口劝蒋介石回来时。就替蒋介石分析得很清楚,这近一年中。蒋介石也正是按照当初说的那样做的,而且似乎做得更好。而且军校学生在这次东征中也确涌现出几个人才,这几个人才在他看来都市千里挑一地,只要蒋介石把黄埔把握住,异日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蒋介石心中念头转得飞快,嘴上却很爽快的说:“没什么,梅县只是第二线,洪兆麟在东征中损失惨重,”说到这里,他心中恍然大悟,上当了。
洪兆麟损失惨重好不容易逃到福建,没有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元气,东征胜利,粤军校军士气正高,周荫人怎么可能为陈炯明火中取栗。周荫人此举可以说是反攻东江,也可以说是防备东征军入闽,更多的恐怕还是防备陈炯明军作乱闽西。福建的目的可能瞒过广州的胡汉民,但不可能瞒过许崇智。蒋介石清楚他的这个大哥虽然喜欢抽大烟玩女人,但绝非糊涂之辈。他肯定早就断定周荫人是雷声大雨点小,所以根本不以为意,甚至连情报都没转给自己,要不是他指责张明达,许崇智绝不会拿出来,那么张明达的行为肯定与许崇智有关。
虽然瞬息之间脑中转过这么多念头,蒋介石嘴上却丝毫没停:“一时半会无法也反攻东江,如果大哥没什么事,下午我就回广州,军校里还有一批补充兵,可以立刻补充进部队。”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三弟,今晚大哥在海上花给你摆酒洗尘,棉湖大捷,哥哥我还没为你摆庆功酒呢!哈哈”许崇智心情十分舒畅。
蒋介石这时板起脸劝到:“大哥,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你才从哪里回来,晚间又去,…。”蒋介石说到这里摇摇头:“我怕有人非议,于大哥名声有损,还是算了,况且你我兄弟也不在乎这杯酒。”
许崇智闻言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蒋介石当上黄埔军校校长之后,居然真地绝迹***,当初在上海认识他时,那时的蒋介石可是风流倜傥、欢场豪杰。
“得,你不喜欢去那里我们就不去,只是晚上这杯酒还是要喝,头可不是只有一个海上花。”
蒋介石闻言又要推辞,许崇智大手一挥,叫来副官,让他去头最好的酒楼听涛阁订一桌全鱼宴。
第二天蒋介石离开头回广州。
同日黄埔校军离开兴宁移驻梅县。
自从当上营长后,庄继华感到比当连长要
了,他现在每周制定一个训练计划,然后把计划交给由他们负责执行,他只要检查就行。不过入住梅县后,庄继华判断部队有可能要开往粤闽边界,所以他开始对部队进行山地作战训练。
于是三营每天拉出城外,在梅县四周的山上进行山地行军、攻防演练,庄继华地训练计划经常调整,因为他也不知道山地作战训练该怎么练,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边练边总结。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让三营上下叫苦不迭,别地营在城里只是简单的休整训练,每天练练队列,举起刺刀来那么两下就行,他们却整天在山上山下来回奔波,辛苦不堪,甚至七连里也有人开始抱怨,郑洞国不得不出面劝解庄继华,训练不要绷得太紧。
庄继华没有与郑洞国争辩而是让全营集合,面对全营官兵庄继华首先从东征开始讲,历数自己参加的东征的每次战斗,每次伤亡的士兵,然后问大家,东征结束是不是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我们为什么会调到梅县来,无论闽西还是赣南都是多山地区,如果不知道在山区的作战方法,一旦开赴前线,我们就不得不用生命来弥补今天的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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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问是不是要开赴福建作战?庄继华的部队特点就是这样,士兵可以在长官说话之后,在许可的情况下提问,他的这个规定不但让方劲和原维泰感到不适,就连来检查的团长钱大均也感到别扭;不过庄继华坚持执行这个规定,他认为士兵有权利知道他们要去死的原因,长官有责任解答他们的问题。
对这个士兵的问题庄继华的回答是他不知道,然后反问他是否不去福建就不用练山地作战了?能不能肯定以后的作战就不会在山区。
随后又有人问为什么别的部队不练,只有他们练。庄继华反问他有没有看见别的部队的伤亡,他们不练一旦上战场就要拿血拿命来补偿,你也愿意这样?
这话引得士兵一阵哄笑,郑洞国不明白这些士兵在队列也可以跟庄继华随意说话,在其他部队会被看成对长官权威的冒犯,而庄继华却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有时候还故意与士兵这样开玩笑;他不明白的是这为何丝毫没有影响庄继华威望的增长。
很显然庄继华又赢了,因为士兵在随后的训练中怨言少了,动力更足了。三营热火朝天的训练,引起何应钦的关注。蒋介石不在的情况下,何应钦是校军的最高指挥,他把庄继华叫到校本部询问。校军的指挥部不叫司令部而是称为校本部,以显示这是隶属于黄埔军校的部队。
庄继华向何应钦报告说他认为部队很有可能向粤闽边界甚至闽西出击,所以要加强部队山地作战训练。庄继华对部队未来作战方向的判断与何应钦基本相同,而且何应钦知道的情况比他更多。但何应钦不可能把这些情况向庄继华和盘托出,因此只是提醒庄继华要注意部队的情绪,庄继华见何应钦有支持自己的意思,一时高兴便大咧咧的说部队的情绪没问题,他已经做好部队的思想工作。何应钦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想还是算了自己来安排他们休整吧,便命令由三营担任明天梅县的执法队,庄继华担任执星官。对这个命令,庄继华有些不解。
“总教官,”庄继华还是习惯性的称何应钦在军校的职务:“执星官用不着我这个营长担任吧。”
执法队其实就是以后的宪兵,庄继华第一次见时差点摔倒,执星官领着一队士兵在街上巡查,打头的手上举块戏台上的那种令牌,上面写有一个大大的“令”,活像戏台上的戏子。不过现在别说黄埔了,整个中国都还没有宪兵一说,都是执法队,庄继华也就懒得进言,入乡随俗吧。
不过明天让他去演戏,他可不愿,立刻想办法推托。何应钦见他的样子肚子里暗笑,故意揶揄道:“怎么营长就不能演戏了。”
庄继华没想到何应钦也知道他对执法队的评价,只好陪笑脸说:“那是,咱好歹是个营长,要不,我派个连长,再不然让郑洞国担任也行。”
何应钦脸一扳说:“不行,明天政治部组织和梅县各界联欢,各部主要军官都要参加,因此要特别注意军纪,再说营长说话比连长管用,是不是?”
庄继华愁眉苦脸的离开校本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贺衷寒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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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贺衷寒,庄继华也不好就这样走了,上次在一起聊棉湖战后,庄继华去野战医院看负伤的邓文仪关麟征时遇上的。到梅县后,庄继华忙于训练,对贺衷寒他们在作什么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们要搞的哪个孙文研究会怎么样了,只是有两次见他来三营找胡宗南他们,他也故意装作没看见,贺衷寒也没找他。
“君山,中午就喝酒,可要小心别被周主任知道。”见贺衷寒满嘴酒气,庄继华“好心”的提醒他。
“放心吧,周主任去头了,你不知道?”贺衷寒有点意外的反问道
“我这段时间忙得要命,谁知道这些长官去哪里了。”些不好意思,随即笑道:“难怪你敢在中午喝酒,原来城隍不在,你们这帮小鬼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去、去,我们还不是好不容易轻松一下。既然撞上了,一齐喝两杯。”
“这,…,”庄继华有些为难。
见庄继华犹豫不决,贺衷寒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就带出来了,冷笑着打断庄继华的话:“这什么这,当个营长就连酒都不敢喝,以后当上团长、师长,我们恐怕度不敢见你了。”
“团长、师长,我可不敢想,…,行,喝就喝吧。”
“这就对了,走吧,扩大哥他们都在。”贺衷寒这才笑了,领着庄继华走进酒店。
还没进雅间的门,庄继华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喧哗声,进门就见李安定对曾扩情嚷道:“喝。喝。快喝。”曾扩情看见庄继华他们进来,趁机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文革。你来得正好,替我喝两杯,我可不行了。”
冷欣却起哄道:“不行,不行,文革不能代酒,扩大哥。八两将就,一斤不倒;这才多少,顶多半斤。”
“对,对,喝。”旁边一阵起哄,曾扩情无奈只好把酒喝了。随后嚷道:“文革来了,你们找他去,我可不行了。”
“不行。扩大哥,你现在最多喝了三两,离八两还差得远。”冷欣不依不饶。
“这酒我喝不惯,要喝就喝我们四川酒。”曾扩情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轰。众人一阵大笑。庄继华也笑了,知道曾扩情肯定自吹自擂。惹得众人不肯放过他。贺衷寒见曾扩情好像不是说假话,便转移目标,要喝庄继华地升官酒,众人又是一阵起哄,庄继华当然不敢说什么升官酒,要这样今天恐怕就得让他们抬回去了:“别,喝酒就喝酒,别提升官。”
“怎么不可以,大家说说,文革是我们黄埔同学中第一个担任营职军官的,今后必然成为我黄埔同学中的领军人物,大家说该不该祝贺。”李安定笑着说。
“对,对,理该祝贺。”周围众人地赞成声却有些低沉,庄继华感到不舒服:“这杯酒我可不敢喝。于一兄,让我当营长是校长栽培,泉、寿山、光亭、萌国他们支持,至于领军人物,除了校长以外,我看不出还有谁能担当。”庄继华不声不响把李安定的话给挡回去了,这话要传到蒋介石耳中还不知道会引起他的什么想法。
“废话说那么多干什么,喝酒,不为别的,东征胜利,打垮陈炯明,喝。”
“好,为这个喝一杯。”庄继华首先表示赞成。
接下来,你一杯我一杯,桌上觥筹交错,庄继华一会就喝了七八杯。这种酒是梅县土酿的,度数不算高,带点甜味,庄继华知道一般这种酒喝时没什么,但后劲较大,自己是空腹,几杯之后就赶紧吃菜,先填个半饱。
“对了,扩大哥,我问你件事,杜光亭是不是不回来了?”庄继华突然想起前几天团部正式任命王敬久为七连三排排长。
“你不知道?光亭被派到河南去了。”
“河南?去干什么?”庄继华有点纳闷。
“国民二军胡林翼想办个军校,廖政委就从黄埔派了些同学过去。”
“那还有谁?”
“都是些北方来地同学,象徐象谦、阎要、张耀明这些陕西山西籍同学。”
听说杜聿明去了北方,庄继华有点遗憾,另外他一直没搞清楚的是不是徐帅的徐象谦也去了,就更让他遗憾了。要是的话,国民二军就有了来自国共的两员大将了。
“我说文革,一到梅县,你就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为练兵忙;不但自己把自己累得要死,连带宗南他们也被你逼得够呛。”
“我可没你们政治部的人轻松,我手下三百多号人,吃饭训练打仗那样不操心,不信问问于一。怎么寿山他们向你们抱怨了,那好,明天我就给他们放假。”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们
我们是背个名,每天扯皮的事不断,烦都烦死了。队带兵打仗。”贺衷寒一脸愤然。
“怎么,你和在田还在闹。”庄继华问道。
“和他闹,他也配?”贺衷寒没好气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样子,校长和周主任表扬几句,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呸。”
“现在宣传队解散了,回到政治部,一天到晚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动不动就是什么青军会的,好像整个青军会中就他李之龙革命似地。也不想想我还是青军会的总干事,他只不过是个委员而已。”
“对,他就是仗着*得势,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让他会翻天地。”潘佑强提起李之龙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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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见他们的样子,心中暗自忧虑,李之龙怎么一下就得罪这么多人。他还没说话,曾扩情又说:“与*相比。我们国民党同学就是一盘散沙。他们通过青军会组织起来,我们搞个孙文主义学会,也组织起来。他们有周主任的支持,我们也有王和尚的支持,大家比比看。”
(作者注:孙文主义学会创始之初称为中山主义会,25底改名并正式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本书为小说,就直接进入孙文主义学会。)
贺衷寒见庄继华不开口,便把事情说开了:“文革。我知道你不赞成我们成立这个学会,可是,文革,你想过没有,目前地确存在国共之争,躲是躲不开地。你知道吗?我们在前面打仗,后面*就在接收政权,海丰、陆丰、潮、兴宁这些地方的县党部都被*占据了。他们打着国民党的旗号推广*地主张。长此以往,我们国民党不亡于军阀帝国主义就亡于*。”
“君山说得对,学校里他们把持了政治部,刊物有《士兵之友》。学校外面,他们把持了青军会。各个大学里他们还有青年团,我们如果再不组织起来,两到三年之后,党将不党,国民党就名存实亡了。”冷欣神情很是激动。
“文革,我们商量好了,首先在军校里成立,然后再推广到广州各学校中去。同时向上海北直的学校发展,首先在青年中推广三民主义。”曾扩情说道。
庄继华没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手里把玩,李安定冷冷的说:“文革,你没有参加青军会,说明你对*是有看法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与我们一起反对*呢?”
庄继华心里对他们的敏锐很是称道,二十多年后,*会在全国取得胜利,这是历史发展地结果。只是他想知道是不是蒋介石授意他们组织这样一个组织的。于是他试探的问:“校长知道你们成立这个组织吗?”
“等我们成立之后再告诉校长和廖党代表。”贺衷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冷欣就抢着答复道。
蒋介石居然不知道,庄继华眉头深皱,难道不是他授意的?贺衷寒瞪了冷欣一眼,心中恨其乱说话,便婉言解释道:“校长肯定支持,没有校长的支持,王和尚绝不会表态支持我们的。况且我们这也是为党出力,并非为个人谋利。”
庄继华心里赞成贺衷寒的判断,只是贺衷寒误会他了,但他也不想解释,让他误会去。
“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是总理提出地,现在总理刚去世,你们就想改变这三大政策,这合适吗?”庄继华想想后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不是要反对总理的三大政策,只是想促进本党的发展。”贺衷寒说。
“可是看你们刚才地态度,成立孙文主义学会的目地就是和*,更直接点就是和巫山他们斗。”庄继华说得很慢,但语言如剑,直刺问题的核心。
冷欣、李安定有些答不上来。贺衷寒却说:“不是我们要和他们斗,而是他们要从内部颠覆我们国民党,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斗。”然后他叹口气又接着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的那篇文章,文革,恐怕当初你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否则为什么你会主张党外合作,反对跨党。”
“君山,我承认,我反对党内合作,但我不反对国共合作,而且我坚决支持国共合作,反对任何破坏国共合作的事情和行为,东征过程中,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得到民众的支持,在樟木头、鱼洞岭;没有*组织的工会、农会我都无法取得胜利。这些都是事实。”庄继华的态度很诚恳。
“可是他们掌握各地党部,掏空我们国民党也是事实。”李安定不为所动。
“可是大部分县党部是*员组建起来的,这就有个问题让我们思考,为什么*员能够组建国民党的县党部,反而我们国民党员,却不能组建国民党县党部。还有
员能打着国民党的旗号下乡发动群众,而从未见国民民党的旗帜下乡发动群众。”庄继华顿了下接着说:“鱼洞岭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农会负责人彭分田,他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家里是海丰地区的大富翁。但。于一,你是过这个人地,你说说他地打扮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农民。”
“这是装模做样。他们就靠这套蛊惑人心。”桂永清不服气的说。
“不要否认别人的优点,率真兄,要和别人斗就不要否认别人地优点。蛊惑人心?人心既然能被蛊惑,说明人心思变。”庄继华尖锐的反驳道:“既然*能这样蛊惑人心,为什么我们国民党不能这样呢?”
庄继华不等其他人说话,又接着说:“我们国民党的缺点就是太浮夸。我们太缺少象彭分田这样的干部,党内同志就喜欢高层斗争,不喜欢深入基层,与普通群众一起,认为拿着书本,写两篇文章就是宣传革命了,如果孙文主义学会也这样,我可以断言。依然不如巫山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党被架空。”贺衷寒有些丧气,庄继华提的问题他都承认,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成立组织总要有纲领吧,把下基层与普通群众结合在一起写进你们的纲领中。最好上书中央组织部,各县党部要有一半地人是纯粹的国民党员。而不是跨党党员。”
“第二要提出你们的工运主张和农运主张。第三、要旗帜鲜明的支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
庄继华忍不住替他们出主意,然后又补充道:“我不参加你们的组织,是因为那件事情还没过去。”
冷欣听到庄继华说不参加他们的组织,有些生气,便站起来说:“文革,战场上你是个好汉,怎么这就变孬种了。”
庄继华没管他,贺衷寒却替庄继华说话了:“容庵兄,文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随后庄继华就不再说什么了,过了会,他就告辞离开,贺衷寒还要留他,他以要准备明天执法队为名坚持走了。
庄继华走后,李安定忍不住说:“君山,为什么你一定要劝庄继华参加,他不参加我们地组织就不成立了?”
贺衷寒却笑着摇摇头说:“于一兄,你还是不明白文革,我今天终于清楚了,文革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组织了。”
“为什么?”桂永清也没从庄继华的话里听出什么。
“为什么?因为文革所图甚大,令人佩服。”贺衷寒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杯酒喝下:“文革担心地是我们如果仅仅局限于与巫山他们青军会争论,如果是这样那么文革永远不会加入我们,文革想对付的是整个*,你看看他说地,提出我们的工运和农运主张,各县党部要有一半的人是纯粹的国民党员。这就从根上砍断了*对国民党的颠覆,保证了我党发展,而且还不破坏三大政策。厉害吧。”
“那他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组织呢?”曾扩情对这个有点不理解。
“还不是容庵兄说错话了。”贺衷寒叹息的说。
“我说错什么了。”冷欣有点不明所以。
“文革问校长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说的。你说成立后再告诉校长和廖政委。”贺衷寒解释道:“于是庄继华知道校长不知道这件事,我们是背着校长作的,他当然不会参加。不过他还是支持我们的,所以他才给我们出了那么几个主意。另外他不参加恐怕还真顾虑那篇文章的后遗症,你们想想中央组织部现在是由几个*员在主事,他时那篇文章的作者,虽然我们没往外说,但你能肯定巫山他们也不说?”
庄继华要是听到贺衷寒的解释,肯定会拥抱亲吻贺衷寒,他的解释太完美了,离他的本意差距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有十万里了。
他的主意从根本上来说是维护国共合作,阻止这个组织与青军会的争斗,他无法阻止这个组织的成立,那么就从开始影响它改变它,只要维护国共合作写进它的纲领中,那么组织中人就必须维护国共合作,至少可以减少其在暗中搞破坏的可能性,提出工运主张和农运主张可以缓减国共之间的矛盾,国民党还没有明确的工运和农运策略,*的工运和农运策略来自莫斯科,而这恰恰是庄继华最担心的,如果孙文主义学会提出工运和农运主张,那么很可能会成为国民党全党的主张,自己再施加影响,把前世的经验拿过来就能极大的弥合两党分歧,降低国共破裂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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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队的工作就相当于宪兵,有时也管管抢劫、强奸之件。不过梅县的治安好像不错,校军进驻以来还没发生过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
巡逻的时间是从早晨7:00到第二0,+
校军在梅县一般放三个执法队,两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人数为每个执法队一个班的兵力。庄继华本想去城外,但方劲和原维泰跟他抢城外的路线,这两人想得很简单,城外没人管可以很随便的边走边休息,城内则不一样随时随地都要保持严整的军容风纪,两人提出县城情况复杂理该由长官亲自执法,庄继华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第二天九点时,庄继华与胡宗南换班,开始在县城执法。
今天在梅县中学召开军民联欢会,四周乡里进城的人很多,这时候络绎不绝的人群向中学去;偶尔也有排成队的队伍拿着小旗,唱着歌从街上走过,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军民联欢,在前世很普通,在这个时候还是个新鲜事,也只有黄埔校军才作。
庄继华他们的执法队从从街上走过,前去开会的人群看见他们,流露出尊重和友善,不时还有小学生故意与他们打招呼,让庄继华感到自己有点象“解放军叔叔”,执法好像也不那么难堪。
路过学校时,庄继华听见里面口号震天,他在校门口看见操场上沾满了人,估计有四五千人。扩音器里传出的是李之龙那慷慨激昂的声音。他心里暗笑李之龙又该发挥了,这种场面是李之龙最擅长地。
在梅县逛街,让庄继华对梅县县城有更多了解。这应该是个很美丽地县城,县城建筑大部分是晚清建筑风格,梅县人很喜欢梅花,堂前屋后几乎家家栽有梅树,梅花绽开时节定是满城梅花香。县城紧靠梅江,县城码头是广东东北地区最大的码头。也是这一带的货物集散地。
庄继华他们地执法重点就是码头一带,码头上有几个穿着黑色连襟衣的人显然是帮会中人,本地帮会在校军进驻后行为十分收敛,新上任的县政府在码头也安排有警察,不过这些警察都是当地人,能不能做到执法严明只有天知道了。
庄继华在码头待了会,见没什么事,看看时间快到十点半了。他算算现在往回走,走慢点,十一点正好到营房。
离学校还有两条街,就见从学校那边慌慌张张跑来一群人。庄继华感到不对,拉住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中年人气喘吁吁的指着学校说:“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庄继华有点纳闷。谁这么大胆子,敢到梅县来挑场子,不过怎么没听到枪声。
庄继华向后一挥手,大声叫到:“准备战斗。”然后率先向学校跑去,边跑心里还边骂:“***,谁这么大胆,敢打家里来了。妈地,活得不耐烦了。”
到学校门口,庄继华感到不对劲了,学校操场四周挤满了人,一个个满脸兴奋,嘴里还不停的叫到:“好,使劲。”
“小心后面
“没想到,这些学生看上去文绉绉的,打架还这样厉害。”
“你这不是废话吗?黄埔学生军骁勇善战,林虎厉害吧,不是被他们打跑了,打仗都这么利害打架自然是小菜一碟。”
“难怪说黄埔军打仗厉害,你看人家这架打得…,好!再来一下!”
…
听到这些议论,庄继华莫名奇妙,这些人看见他们来,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边还低声说:“又来一群,不知道是帮谁的。”
庄继华带着执法队跑进去一看,里面几十人正打得热闹非凡,庄继华仔细看却没找着外人,都是黄埔军校的。庄继华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操场上李之龙和贺衷寒扭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蒋先云与曾扩情在练习摔跤,那边是李安定与许继慎练习拳击,杨其刚则骑在冷欣身上饱以老拳,隔得远些的打成一团,庄继华还没看清都是那些人。
场上是桌椅板凳乱飞,尘土旗杆齐舞;好一通乱战。
操场四周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兴高采烈的拍照记录。有这样一出全武行狗仔队当然高兴了。
庄继华和执法队全体目瞪口呆,
钟过后,庄继华反应过来,大声叫到:“把他们分开员迟疑一下就要上前,庄继华又叫到:“等等。”这些人打红了眼,执法队就这样上去,也会被照打无误,关键是执法队地人数也不占优势。
庄继华想想,拔出手枪,向天上“啪、啪”就是两枪。
枪声让校门口看热闹的群众一轰而散,枪声也让操场上打架的人一下清醒过来,他们战术动作熟练的躲向旁边,同时手伸向腰间拔枪,眼睛却向四处张望,查看枪声地来源,不过很明显政治部的人动作要缓慢和僵化一些。
李之龙和贺衷寒分开后愣了下才想到躲避,冷欣却趁杨其刚发愣地时候,一翻身把杨其刚推翻在地。随后拔枪,杨其刚大惊,迅速扑到冷欣身上,抓住冷欣的手,两人正在厮打,却听到很多人齐声吼道:“全体立正。”
操场上安静下来,在场所有校军官兵全部站起来,李之龙见是庄继华,边叫到:“文革。”
庄继华面无表情的大声说:“李之龙,立…正!”
李之龙愕然站住,随后看见庄继华身边士兵的举着的“令”牌,然后看看左右,心中暗自叫苦。
“集合,全体到我面前集合。”
—
众人站在那里没动,庄继华又大声叫道:“全体集合。”
蒋先云首先走到庄继华面前站好,随后贺衷寒、曾扩情、许继慎、冷欣…。
一个个走到庄继华面前站好,庄继华脸色铁青,他一个个看过去,毫不掩饰眼光中的愤怒和失望。
“下了他们的枪。”没有丝毫感情,冷得让人心寒。
执法队员上前一个一个地缴枪,李安定、许继慎几人还想阻拦。
“怎么还想对抗执法队,罪加一等?”庄继华的声音越发冷了。
等枪收完后,庄继华又说:“整理军容。”
这些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战斗痕迹,尘土满身、额头青紫,嘴角血丝,头发。
“丢了东西的,去找回来。”几乎所有人的帽子都被打飞了,这些人似乎被庄继华的愤怒震住了,立刻四处寻找军帽,有两个马靴被扯掉的也赶紧去找。
等所有人都装备齐整的回到庄继华面前后,庄继华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好,很好,这才象黄埔军人,你们四周看看,看见没有,那里有记者,还有本地的老百姓,他们是来参加军民联欢会的,你们就是这样联欢的!!!真是很有创意!”
“你们真厉害,你们敢当作梅县数千百姓的面,上演一场真实的训练科目,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这样认为。”庄继华讽刺道。
“总理说国共合作,校长说精诚团结,你们全当放屁了。”
“文革,这事不…。”李之龙在队伍中说道。
“庄文革,你不能偏袒…”李安定也叫到。
“你闭嘴,你也闭嘴,没让你们说话。你们想说你们是无辜的?是吗?”庄继华严厉的说:“我没看到,我只看见你们在打架,严重违反军纪。不但你李之龙,李安定;还有蒋先云、贺衷寒,你们所有的人。你们是不是有罪,不是我定,由军事法庭定,由校长定,由军法处周处长定。”
“你们在军校里学的就是用来打架的!…。”
庄继华满腔愤怒,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好长时间,最后他无力的说:“把他们押到团部。”
“不用,押到你们哪里,每人禁闭十天。等校长回来再处理。”
庄继华回头一看,何应钦脸色铁青从后面走过来。
这边一开打就有人跑去团部报告,何应钦闻讯大惊,急忙往学校赶,中途听到两声枪响,以为双方火并,就更着急了,待赶到学校,发现庄继华已经控制住局势,便没急着进来,先看看庄继华作何处理。
庄继华的处理让他挺满意,既没偏袒谁,也没放过谁,基本公正。直到听到庄继华说要把几十号人往团部送,团部也没这么大的地方关押,何应钦干脆就把他们关在三营,让庄继华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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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营房在县城东南的原林虎部队的营房,营房是个独筑带较强的闽西土楼风格,沿小院四周一圈两层木质楼房,中间形成小块空地,院内有一口水井,楼上是营部和武器库,七连,楼下住着八连九连,另外还有伙房等等。从军事上来说,这样的建筑防御能力很强,没有炮兵要攻破这里,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小楼看上去是两层,其实还隐藏着第三层,第三层是个望楼,在望楼上架上两挺机枪可以封锁不到50米外的东城门。
庄继华把蒋先云贺衷寒他们押到驻地时,营里留守的郑洞国胡宗南等人已经得到消息,正匆忙的对营房作出调整,这样大规模的禁闭在黄埔军校开校以来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也只腾出七八间房作为禁闭室。
单独禁闭肯定不行,庄继华也不管每间塞进去四、五个,安排时他留了个心眼,每间禁闭室里两派人员都有,他也不怕他们在里面打起来,每间门外都加派岗哨,而且他特意把蒋先云、贺衷寒、李之龙、曾扩情关在一起。然后让人找来医生给他们看看伤口。
处理完后,庄继华才下令吃饭,出了这么大的事,三营这顿饭也沉闷不已,人人都小心谨慎,不敢发出大声响,同时也在猜测这些人为什么打架。饭后胡宗南小心的问庄继华他们这是为什么,庄继华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与国共争端有关。
庄继华怀疑三营也有人参与特别是胡宗南、郑洞国、宋希廉。当然他也没有证据。所凭借的是这三人在前世地名气,他认为他们只是今天临时有任务才没赶上。基于这个判断庄继华下午就没再出去巡逻,而是留在营里。
整个下午庄继华心情十分烦躁。他对自己昨天地想法萌生怀疑起来,自己真的能影响这些人?昨天才说要维护国共合作,今天就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他有些灰心;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办法吗?他还真地看不出。影响蒋介石?他想都没敢往那方面想。
晚饭前,庄继华走进蒋先云他们的禁闭室,他打算与他们好好谈谈。
走进禁闭室。里面四个人躺在通铺上,一头两人,泾渭分明。四人见庄继华进来,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就从铺上下来,李之龙躺着那,翘着腿没动。
贺衷寒左腮还红红的,神态尴尬的对庄继华说:“文革,我们今天…。”
庄继华截断他的话题说:“算了。君山,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事情已经发生,结果是什么校长回来自然知道。”
蒋先云还没说话;李之龙懒洋洋地说:“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以后就没这么便宜了。”
“要不要我给你把机枪。以后你看见君山他们就用机枪吐吐了。”庄继华尖刻的说。
“吐吐了?倒不至于,不过肯定不会让他们象今天这样便宜。”李之龙毫不退缩说。
“有豪气。也有志气。你李之龙真能干,是个英雄,黄埔军校培养的第一英雄。我们应该给你发个锦旗,再在报上给你来个大幅照片,旁边配上一行字:黄埔军校内斗第一高手。你看这样行不行?”庄继华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制,但嘴上却越发尖酸刻薄。
“在田,起来,别在那斗气了。文革,别管他,他就那样。”蒋先云终于忍不住了。
“斗气?今天的事怪我吗?”李之龙翻身爬起来,他额头上贴着块膏药,愤愤不平的叫到。
“李之龙,你以为你口才好?站在那里一说就两个多小时,也不考虑后面演说的同志。你把时间耗完了,后面的同志作什么?”贺衷寒责问道。
“还有君山演说时,你们为什么在下面喝倒彩?这不是调拨我们和群众的关系吗?”曾扩情提起上午地事情还愤愤不平,他的眉角处贴着快纱布,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按照讲话顺序,我是排在你们前面的,我讲完了才轮到你们,你们上台仗着人多,抢话筒,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你们才应该被禁闭。”
“在田说的没错,在田演说后,时间虽然紧点,但不是不能发表演说,你们强行把在田架走,难道不是你们首先挑起事端吗?”蒋先云问道。
庄继华先让门外地赵汉杰去他那里拿套军服,然后沉声说:“巫山、君山,我不是想和你们谈论这次事件谁对谁错,”
“巫山、在田、君山、扩大哥、明天,广州乃至全国的报纸都会恐怕都会有这么一条,黄埔校军军纪废弛,众多学生当街斗殴;他们不会提你们当中谁地名字,只会提黄埔校军,只会提国民党*,你们认为这是给军校添光彩还是给国民党和
添光彩?”
李之龙沉默了,他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蒋先云、贺衷寒和曾扩情也都把头低下。蒋先云沉默会说:“这事是我们操之过急,不够冷静…。”
庄继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巫山,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这是*同学和国民党同学之间互不信任造成的。”
说完,庄继华看看四人,见他们有所触动,便接着说:“今天你们可以打架,明天呢?是不是可以开枪?后天是不是国共合作就该破裂了?”
庄继华的问题很尖锐。李之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蒋先云反驳道:“我不这样认为,他们首先挑起事端,在田并非故意如此。要说不信任,那么是他们不信任我们。”
贺衷寒也不客气:“李之龙的行为不是故意的?我在下面给他做过几个手势了,可他是怎么做地。”
“群众对我地演说反应很好,我为什么不能多说几句。”李之龙反问道。
庄继华无奈地找张凳子坐下。听他们辩论。
贺衷寒讽刺说:“反应很好?恐怕不是吧。我看你在上面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只猴子。”
—
“猴子也比猴急强呀。”李之龙也不生气。
庄继华见这样下去什么也谈不了,便打断他们的话:“巫山、君山、在田、扩大哥;我来是想和你们谈谈如何维护国共两党同学之间团结地。你们在国共两党同学中很有影响力,如果你们能作出表率。那么以后这样的摩擦就不会发生了。你们说是不是?”
蒋先云和贺衷寒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庄继华无法,只好继续说:“革命的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无论*还是三民主义,现阶段的目标都是打倒军阀,实现国家独立和富强。”
“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总理提出的三大政策是途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可是既然是联合,那么维护这个联合阵线就是国共双方地责任,你们说对不对?”
四人没说话,不过可以看出他们是赞成的,庄继华占着道理,谁也没办法反对,不过几人心思却各不一样。蒋先云敏锐感到这是庄继华首次完全表露他的政治思想,以前他与庄继华谈过几次。但庄继华都躲藏过去了,不过他又在想今天庄继华为什么要主动表露呢?
贺衷寒与蒋先云的想法大同小异,不过却认为庄继华还是在通过另一种方式维护国民党的利益。李之龙和曾扩情的想法又不一样,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庄继华这是劝说他们放弃争斗。和平共处。
“如何维护国共合作,具体落实到我们。就是相忍为国,容人克己。你们说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不能团结,我们还能团结其他什么人?”
“相忍为国,容人克己。”蒋先云默默念道:“文革,你这八个字说得好。看来就算打仗你也没误学习。”
他这话让庄继华脸色微红。庄继华由于对中国古代文学不是很了解,对蒋先云和贺衷寒他们谈地一些典故不明所以,经常需要他们解释,像这样精辟和富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总结根本不可能提出来。不过蒋先云也误会了,庄继华根本是剽窃前世的。
贺衷寒却又有点不明白了,相忍为国,容人克己,*已经步步紧逼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曾扩情想想后说:“文革,你说这些我都赞成,可是我们做到这些,他们能行吗?我们的意见与他们不同,就被扣上右倾地帽子。”
“像你这样的老右派,就应该被批判,被打倒。”李之龙跳下床,站在屋子中间,面带轻蔑地对曾扩情说。曾扩情一下被激怒了。
庄继华闻言心中也很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们说动了,李之龙却来火上浇油。因此他没等曾扩情说话,就立刻开口说:“对于贵党的左中右三派的划分,我是不赞成的。左派就是最革命的?右派就是反动的?恐怕不是吧。”
“首先贵党划分右派的标准是以贵党的主张为标准,赞成的左派,沉默的中间派,反对的右派;这个标准太简单了,而且贵党的主张就一定正确吗?就一直正确下去吗?古代帝王还知道朝中有几个反对者能让他们保持清醒,叫什么国有…”
“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败其家。”贺衷寒补充道。
“对,君山说得对。”庄继华丝毫不惭愧的说:“简单的划分,简单的政策,简单的行动;这样会把大批原本只是有意见或不理解的人给推到我们反对者的阵营中,凭空为我们的敌人增加力量。”
“你这是对我党的诬蔑。”李之龙有些生气,他崇拜共产国际,对*宣言中描述的世界衷心
“*是最革命的党,反对我党的就是破坏国共合国革命。”
蒋先云对庄继华的话却毫不惊讶,以前在周主任那里就听到过类似的观点,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对李之龙有意见,要不是他的那句话,庄继华也不会这样。
庄继华冷笑道:“最革命的?那么我问你。棉湖大战倒下地是不是只有你们*员。没有国民党员?牺牲地蔡文举、王家修他们是不是国民党员?是不是革命的?樟木头牺牲的唐其俊是不是革命地?现在躺在医院的邓文仪、杜聿明是不是革命的?同样在阵地上厮杀拼命的胡宗南、君山、扩大哥是不是革命的?”
李之龙无言以对,屋里的人想起牺牲地、以及在医院生死不明的同学都心情沉重。
“革命热情不代表革命策略正确,你去翻翻俄国革命史。看看俄国*革命之初犯过多少错误,以及他们为什么会犯这些错误,你就会明白对革命的认识就算那些领袖也一样会犯错误。”
“右代表保守,但也可以说是稳重,左呢,也可说是激进。保守可能错过机会;激进也可能是在冒险。一旦失误,就会付出极大代价,将以前的成果全部丧失。”
“在田,总理提出的三大政策,对我们国民党而言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对你们*呢?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联合国民党,团结一切反对军阀反对帝国主义的中国人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排斥在革命队伍之外呢?”
李之龙的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蒋先云感到自己有责任扳回目前的局面,他接口道:“文革,我党支持总理地三大政策。但国民党内有不少人反对与我党联合,总理在时还只敢在暗地里使用手段。现在总理不在了,他们开始大张旗鼓的反对三大政策,这总是事实吧。”
庄继华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是事实。所以我才一再说要团结,不要分裂。团结从那里做起,从我们自己做起。对明目张胆反对三大政策的人要坚决反对。”
蒋先云表示赞成:“说得好,从我们自己做起,不过君山,你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的目地是什么,有青年军人联合会为什么还要组织孙文主义学会?”
贺衷寒辩解道:“这是两个不同的组织,青年军人联合会是统一阵线,孙文主义学会是国民党内地组织。就像你们有*也有共青团一样。”
蒋先云微微冷笑,他现在更加确定孙文主义学会是与我党争夺青年的:“那你们为什么不接受跨党党员?”
“这是成立之初大家讨论的规定,学会只接受纯粹的国民党员。因为只有纯粹的党员才能纯粹的研究总理的思想。”
庄继华听到这里心中笼罩巨大的阴影,自己失算了。孙文主义学会只接受纯粹的国民党员,那么就难怪蒋先云他们怀疑了,既然存在疑虑,那么信任就很难;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巫山,我认为这没什么。只要孙文主义学会与你们青年军人联合会协调行动也一样能达到团结的目的。”庄继华初步抛出今天他来的目的。
“协调行动?怎么协调?”蒋先云问,李之龙也怀疑的看着庄继华。贺衷寒也很不明白庄继华想要作什么。
“我建议你们成立一个协调委员会,以后有什么行动事先互相通知。”
“协调委员会?”四人都在思考这个新机构的利弊。
“由那些人组成?”贺衷寒首先问道。
“孙文主义学会和青军会的领导者组成。具体的人选你们可以商议。”随后庄继华解释协调会的作用,按照庄继华的设想,这个协调会主要协调两个组织的行动和解决成员之间的冲突。协调会可以由每方派出三人组成,协调会定了的事情,两个组织都必须遵守,不能违背。
庄继华举例说:“比如集会演讲,可以这样确定,两会人员互相间隔,上一个青军会,下一个孙文学会,反之亦然;然后给每个人规定时间,演讲人事先准备好相应长度的演讲内容,矛盾不就解决了。”
蒋先云、贺衷寒、曾扩情感到这个建议不错,李之龙还有些不服气,但见蒋先云赞成了,也就只好赞成。
庄继华与他们一起讨论具体细节,最终决定协调会每周举行一次会议,通报彼此下周的行动;若共同行动,比如共同组织游行,召开集会;则行动细节由双方商定;协调会成员每方各派三人为代表,会议主持人轮流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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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中学里的斗殴让校军领导大为震惊,何应钦担心引应,因此下令未经校本部部批准不准再召开任何集会,同时开始在全团内加强山地作战训练,他让庄继华把三营的训练计划和总结交到团部,略微修改后就发到各营,修改的就是训练量,他把庄继华本就定得比较高的训练量又涨了三分之一,而且校本部的军官全部参加,这下让整个校军都叫苦不迭。
蒋介石和周主任一后一前分别从头和潮州回来,周主任是在潮州从报上看到这件事的报道的,他当时就大为震惊,立刻赶回梅县,一回来就到三营对所有犯事军官进行调查,这些人也很光棍也不推诿,作了什么就承认什么。
调查完后,周主任心里略微有些安慰,事情不是青军会首先挑起的,但他对蒋先云和李之龙、杨其刚非常不满。在三营营部,周主任发了担任政治部主任后的第一次火:
“成立青军会的目的是团结同学,团结青年;不是黑社会帮会,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
“蒋先云你是特支书记,李之龙、杨其刚你们是特支委员,更应该起带头作用;你们怎么的?带头打架,带头违反军纪,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想不想知道潮州的报纸是怎么报道的,黄埔校军大规模内斗,这还是好的,还有,…,你们自己看!”说完把一叠报纸扔在三人面前。
营部里现在没有外人,三营军官包括庄继华在内已经全部回避。蒋先云三人不敢去拿那叠报纸,也不敢申辩。笔直的站在那里。周主任发过一通火后。稍为平静了。蒋先云这才说:“我是特支书记,应负主要责任,我请求组织处分。”
“处分是跑不了的。还必须挽回影响。”说到挽回影响,周主任尤其生气。他早就知道贺衷寒等国民党学生在酝酿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故试图通过说服贺衷寒、曾扩情达到把学会置于青军会内部,并进而影响它,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以前地工作可能要重新做了。
“相忍为国、容人克己。说得多好。我看你们地觉悟还不如党外同志。”周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听了蒋先云的报告后,周主任对庄继华地想法深表赞同,对庄继华提出的协调会,更是大力支持,他感到这或许是又一个机会。同时他对庄继华好像很轻松的说服贺衷寒和曾扩情也很赞许。
“协调会你们要尽快建立起来,记住这八个字,记住团结同学、团结青年是你们的主要任务。”
“是。”
“要记住,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其他的都可以让步。绝对不能动手打架。”
“是,我们记住了。”三人同时回答道。
蒋介石回来后,周主任已经把调查报告和处理意见准备好了,在他的提议中。为首地李之龙、贺衷寒的处理是开除留用,调回广州工作以观后效。蒋先云、杨其刚严重警告处分并撤销一切职务,曾扩情、许继慎严重警告处分,…。
蒋介石也是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气得当时就把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连骂十几声娘西匹,等回到梅县后,他的气已经平了;现在看到周主任提出的处理意见,又有些心痛舍不得了。
“E来,这是不是太重了,年轻人,血气方刚,都有冲动的时候。”蒋介石犹豫的说。
“校长,这件事地影响太恶劣了,要不是考虑他们年青,首犯就应该枪毙。”周主任面色严峻。
“E来,这些都是有用之才,可以再给他们个机会,我不能同意。”蒋介石不同意,按照这个意见处理,三杰之二几年之内翻不起来,双雄之一的蒋先云、政治部的后起之秀杨其刚也逃不掉,蒋介石有些心痛。
“校长不这样就不能整肃军纪,不能让他们吸取教训。”
“不,我还是不能同意,这太重了,要给他们机会。”蒋介石想想后说:“这样,贺衷寒是引发这次事件的首要人物,撤销一切职务,李之龙以错对错,给以警告处分,调回军校,其他都给个通报批评就行了。”
“只把李之龙调回军校?”周主任有些意外,既然蒋介石说要从轻处理,怎么又把李之龙调回去呢。
“E来,你不知道,海军局地斯美洛夫向仲恺兄要人去组建海军政治部,仲恺兄耳根软,经不起磨,就同意了。可我们黄埔哪有海军专业,我思前想后只有李之龙,他以前在青岛海军学校学习过,也算是个懂海军的。这次既算处罚他,也算给他调动工作了。一举两得,这事你私下告诉他就行了,不要往外传。”蒋介石嘿嘿笑道。
“好,不过,校长,你这可是护短。”周主任这才放心,表面上却又提醒他。
“护短就护短,他们是我地学生,学生犯错,我们当老师的是应该教育为主,处罚为辅。再说庄继华不是说了吗,军队中就是要有杀气,士兵就是要有血性,他们这也算。就这样,你去办。”蒋介石毫不回避的承认护短。周主任见蒋介石为开脱他们居然找到庄继华的话来作为理由,心中不由暗自好笑。
出了蒋介石的办公室,周主任才长长出口气,要是蒋介石真的照他的意见办,那才是真的糟糕。周主任与蒋介石交往虽然只有几个月,可却已经摸清楚蒋介石的脾气,要是提的处理意见轻了,蒋介石肯定重处;要是重的话,肯定会从轻发落;为了保险,周主任特意把所有学生名字都列在上面,让蒋介石看后心痛。
第二天,蒋介石召集所有排级以上军官开会,宣布对这次事件的处理。
当作全体军官。蒋介石把领头的贺衷寒和李之龙叫到队列前。声色俱厉地训斥:
“…,你们地行为是给黄埔丢脸,是给我们校军脸上抹黑。所以我要严厉的处理你们,给所有人做个榜样,是坏的榜样。我们校军是总理创办地,我
总理的学生,你们的行为对得起总理在天之灵吗?我以来,百姓对我们赞誉有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现在他们会怎么看。我要严厉的处理你们,你们是军官,军官如此,士兵怎么作?”
庄继华在队列里见蒋介石大发雷霆,贺李二人在前面站着虽看不见脸色,却也能感到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没成想蒋介石却突然转变化话题。
“你们以为陈炯明退到福建就万事大吉了。革命成功了,糊涂,鼠目寸光,”蒋介石把手举起来然后往下狠狠一劈:“现在有人在说总理去世了没人领导我们了。不对,总理走了。我们还有鲍顾问,鲍顾问照样可以领导我们进行国民革命,革命照样能取得胜利。”
说道这里蒋介石停下来,看看大家,下面响起一阵犹疑的掌声。庄继华边拍手边想,蒋介石这个有人说地谁?为什么会提到鲍罗廷,他在想什么?难道广州情况有变?
“有人说*不适合中国,党内有些同志以此反对*,我看他们要么糊涂了,要么就是忘记了,总理说过的话,*就是民生主义,与三民主义并不矛盾;本校长是支持联俄联共的,谁反对*本校长就反对谁;我要求我率领的校军要成为这方面的模范。”
“这次东征,沿途民众踊跃支持,这就是*的发动之功,军中的*员也都英勇善战,表现优秀,我们国民党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们,我要求你们要牢记总理的教导,执行三大政策,维护国共合作,反对分裂。”
下面爆发出如雷地掌声,蒋先云、杨其刚等*员更是拼命的鼓掌欢迎,与之对照的是李安定等人虽然鼓掌欢迎,但神态却更是游移不定。庄继华心中判断,蒋介石肯定是要作什么了,不让他不会突然变成亲共分子。
“这就是今天我要严厉处分他们的另一个原因。”
蒋介石说完后宣布了对两人地处理决定,庄继华听后不由心中偷着乐,但他心里也完全放心了。这个真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严厉,其实也就是对贺衷寒的处分稍微严厉一点,贺衷寒虽然被剥夺职务,以后再升回来就是,根本不用操心。
—
让庄继华警惕地是蒋介石后面的那番话,他的判断是广州政局有变,蒋介石可能需要*的帮助。
散会之后,庄继华就要离开,却被俞济时拦住,蒋介石要见他。
蒋介石的办公室很宽敞陈设却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前面有两张单人沙发。
庄继华进来后,蒋介石的神态与刚才截然相反很是亲切:“坐,文革坐下说。”庄继华也不是第一次被蒋介石召见,便端端正正的坐下。
“放松点,你这样我也有点不习惯。”蒋介石笑着开了个庄继华式的玩笑。
庄继华嘿嘿笑道:“校长今天雷霆大怒,学生还在诚惶诚恐中。”
蒋介石脸色一扳,严肃的说:“那是批评他们,他们要和你一样,我要少操多少心。”
庄继华不开腔了,这个话不好接。
“文革,今天找你来是,我身边缺个副官,联络副官,我想让你来担任这个职务。”蒋介石抛出找他的目的。不过话说得很客气。
庄继华为难了,这是个他躲都躲不赢的工作,原以为升营长后就躲过去了,没想到蒋介石还是提出来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蒋介石见他神色犹豫,有些不解:“怎么你不愿意?”
庄继华只好推托说:“校长赏识我,我很感激,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作好,我这性格校长也知道,张扬,不知上下,平时全靠校长和各位师长宽容;若为副官,必然接触的都是高级长官,万一冒犯了他们,这不是给校长添麻烦吗。”
蒋介石这下放心了,心里也赞成庄继华对自己的评价,不过他认为庄继华可堪大用,放在身边再观察培养下,就可以放手使用了。
“没什么,接待工作主要有俞济时来做,你呢主要负责送交公文信件,还有就是在我不方便时代表我与一些人联系。”蒋介石说道这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当然明白这事蒋介石要把他拉进他的核心***,但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推辞。
庄继华迟疑会说:“那三营怎么办?”
“你认为交给谁?”蒋介石问。
“在我看,交给胡宗南最好,不过那样的话,胡宗南提升过速,方劲和原维泰肯定会有想法,不利于胡宗南开展工作。而他们两人…,其实我还是希望交给胡宗南,这样可以把七连的传统保持下来。”庄继华最后还是向蒋介石推荐了胡宗南。
“传统?”蒋介石不是明白,为何胡宗南就可以保持传统。
“对,传统,七连现在是三营最强的部队,无论战斗意志还是战斗作风都比其他两个连要强很多。学生在七连带兵时就很注意培养的七连士兵的荣誉感和责任感,学生认为应该把这种荣誉感和责任感形成传统,在七连甚至三营呆呆传承下去,我与胡宗南交流过多次,他明白我的目的,所以他是最合适的,这样经过两到三任主官后,传统自然就形成了。不过这种传统一旦改变或打断,再想重建就要花费当初的十倍力量。”庄继华解释得很详细,蒋介石也明白了,他低头沉思片刻说:“那就让胡宗南担任三营营长,方劲和原维泰可以调到新成立的三团担任连长。”
庄继华无可奈何,只好接受蒋介石的安排,郁闷的与胡宗南办好交接,自己去担任蒋介石的联络副官,不过他也算升官了,由上尉升为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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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华的调令和胡宗南的任职令在第二天午后就到了三继华调职却是胡宗南接替营长职务后,方劲和原维泰心中很是失望,勉强向庄继华表示祝贺后就离开了。
宋希廉等三营的同学却一涌而上围住庄继华,纷纷要他请客,庄继华扳着脸学着陈的腔调说请客没钱,你宋希廉升连长不请客,却要我请客,没门。众人闻言一阵起哄,要庄继华、胡宗南、宋希廉一起请客。
胡宗南却插嘴说请客就算了,不过给庄继华饯行还是要的。八连九连的同学见七连的胡宗南、宋希廉全部升官,特别是胡宗南毕业不到半年,就由排长升到营长;同样参加东征,别人很快提升,自己却在原地踏步,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郑洞国察觉到他们的情绪,便用眼神提醒庄继华。庄继华立刻注意到,本来他的情绪就不高,这下就更不愿参加什么饯行了,他有些郁闷的对胡宗南说:“别,寿山,千万不要,校本部也不远,咱们随时都能见着,还饯啥行。再说这样作传出去不好听。”
胡宗南和郑洞国明白了庄继华的顾虑,宋希廉却毫不在意,依然坚持,庄继华脸色开始有些严肃了,郑洞国见庄继华要发火,抢先转移话题:“萌国,你接手七连,七连在文革和寿山手上可都是响当当的,以后怎么作,你可要想清楚。别砸在你手上。”
宋希廉把胸口一拍,嚷嚷道:“放心吧,我萧规曹随,文革寿山怎么做,我以后就怎么作。”
“我随你去七连看看,大伙也都散了吧。校长现在调文革去他身边,肯定有急事要文革去办,我们就不要耽误文革地时间了。”说完就推了宋希廉一下,宋希廉还没明白,不过他知道郑洞国是不会轻易这样的,便连连称是,随着郑洞国出门后才问,郑洞国这才说:“文革是真不高兴。他不愿意去校本部,你们还要他请客,这不是给他添乱吗。”宋希廉不解的问:“校长身边还不好,文革到底想什么?”“谁知道呢,文革的想法就是与旁人不一样。”
屋里胡宗南也在问庄继华这个问题,庄继华叹息的说:“寿山,在校长身边自然荣耀光彩,可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大人物身边必须谨小慎微,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注意就回惹来大祸;这个不但是校长。所有的大人物身边工作都要面临同样地问题。远不如在三营待着舒服,弟兄们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作什么就作什么。”
胡宗南想想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不过他随即笑道你又想舒坦,又要升官。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庄继华勉强笑了笑,胡宗南随后还是安慰他,认为过不了多久,校长仍然会放他出来带兵的,在他看来庄继华是一期同学里最会带兵的。
联络副官,庄继华认为就是送送信或者命令什么的,报道后才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庄继华办妥三营的一切后,就到校本部报到。他调任校长副官的消息早就在校本部传开了,负责后勤的军需官很殷勤的帮他办妥一切,新发两套校官服,见他地被子有些脏。又赶紧给他换套被子。经过一番整理,庄继华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庄继华对着镜子上下看看,还是很满意,后勤军官然后才抱歉的说现在房间紧张,只有校长才有单间,其他都是将就挤,所以他住的房间就是办公室。
俞济时很欢迎庄继华的到来,蒋介石让他带庄继华熟悉工作,他很热心也很尽职的给庄继华抱来两大堆文件,庄继华看看堆在桌上的文件,怀疑的看着俞济时:“良幀兄,你是不是把该你作的活交给我了?”
俞济时差点大笑起来:“哪里,我敢这样吗?这里的你尽快看完,后面还有。校长副官就我一个,整天跟着校长到处跑,王世和要负责警卫,原来的秘书王登云和张静愚当党代表去了,这些文件根本没人处理,现在你来了,就交给你了。”
“校长说地熟悉工作,就是把这些分类就行了吧?”庄继华带点侥幸的语气问。
“怎么可能,”俞济时看着庄继华的样子,有点憋不住了:“文革,校长可是很看重你的,你挂的虽然是联络副官的名,校长却不会让作那些事地,让你庄继华送信传达命令这不是屈才吗?你要做的是看这些文件,然后写出分析报告交给校长,记住只能交给校长。”俞济时说最后两句话时却很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庄继华大致明白自己要做的活了,简单的说就是战略分析,可能还有情报分析,这些都是高度敏感高度机密的事,绝对不能外传的。
等俞济时走后,庄继华把桌上的两大堆文件,收进旁边地柜子里。他没有急于开始工作,反是躺在床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庄继华也没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蒋介石从广州回来后亲共腔调突然明显提高,与往常的持平言论有明显差距,他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解除自己的兵权?真地是提拔自己还是有其它目的?
打架事件就这么结束了,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
这些天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首先想的是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蒋介石解除自己兵权的原因。自己的话很中性,可以说是目前的宣传的主流思想,军校里持这种观点的教官同学占绝大多数。蒋介石自己也是这样说
:庄继华否定了蒋介石是因为自己在禁闭室里的话和以后协助建立协调会的行动导致蒋介石突然解除自己兵权,那么就是后一种可能,蒋介石是真要提拔自己了,不过这个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检验。
他暂时放下蒋介石突然亲共的原因的分析,这更需要与蒋介石接触以及分析那些文件才能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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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进他脑子里地是昨天蒋介石召见后回到营里。胡宗南和宋希廉、郑洞国的争论。胡宗南认为校长对贺衷寒的处理过重,对李之龙的处理过轻;宋希廉与郑洞国的看法恰好与他相反,认为对贺衷寒的处理是恰当的,不该把李之龙调回学校。
双方争论逐渐由贺衷寒李之龙延伸到国共关系,庄继华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宋希廉和郑洞国的观点居然比较亲共。虽然他立刻出面制止了双方地继续争论,不过却也让他明白了这时的党国干将们并不反对*,但对于国共合作中蕴含的风险却缺少认识。在国共之间产生矛盾时,都以简单的彻底打倒对方为目的。
在军校里国共之间裂痕在扩大,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想到这里,庄继华翻身起来,拧亮台灯,抽出笔,写出他的第二篇文章——如何维护国共合作。
“…,总理去世了,但他倡导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却保证了国民革命的成功。
东征的胜利首先是政治胜利,其次才是军事胜利。政治上犹豫我们坚决执行了总理地三大政策。所以我们才能团结社会各阶层国民,东征军所到之处百姓赢粮景从,敌军部署调动,我军无不预先知道;更有甚者,樟木头之战、鱼洞岭之战农会工会主动参战,成为我军胜利的一大保障。
军事上。我军仿苏俄的建军方式设立党代表制度,加强军官士兵的思想工作,故而能棉湖面对十倍之敌军,虽伤亡过半,但官兵人人坚持力战,毫不退缩;试问今日之中国哪家军阀的军队能在如此大的伤亡下而不败逃,…。
有人认为,离开*或者离开国民党。国民革命照样能取胜,我以为这是一叶障目,狂妄自大。国共两党优劣互补,我们国民党自清末即开始革命活动。乡间无知匹夫均知总理地名号,很多*员下乡发动群众,说他们是*,百姓即不认同,说他们是国民党即欣然接受,由此可知国民党的影响力在短期内*是无法赶上的。
*呢,其组织严密,党员均能任劳任怨、吃苦耐劳。我在海丰认识一位*员,他常年累月赤脚走在乡间田坎,睡在稻草堆中,同农民一起吃糠咽菜;农民由不认识他到认为他是朋友,进而接受他的思想;我以为这是他辛苦工作所得到的回报。
我很遗憾的是很多国民党员认识不到这点,认为他们仅仅是靠宣传鼓动,却对他们在背后付出的艰苦努力视而不见。没有他们的这种努力,东征绝不会如此顺利,国民革命绝不可能发展如此迅速。
国共理论有差异,这些我们应该承认;*并非完美我们也应该承认,有人却刻意夸大*地缺点,这是极端错误的,这是因为他们一方面不愿意放下面子去作群众工作;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贤,让别人去作这方面的工作,因为这大小也是匹官,能从大元帅府拿到薪水的,所以他们就拼命说别人地缺点和错误,要知道不干事是不会犯错误的,做事越多错误越多,自古如此。那么我们是要作前者呢,还是作后者,我更愿意要后者。因为今日之中国需要变,需要做事的人。
我呼吁国民党员同志应该看到*员的长处,学习他们的优点,踏踏实实做事,深入乡间工厂,与工农交朋友,了解他们想什么,要什么,这才能提高我们的工作,才能促进革命的发展。
东征胜利只是革命道路上的一小步,广东境内还有军阀,北方还有更多的军阀。与军阀的力量相比,革命的力量还很弱小;我们经不起分裂,我们必须要巩固国共合作。巩固国共合作就必须正确认识革命发展中的各种矛盾。
这些矛盾有党内(包括*的内部)矛盾和两党之间的矛盾,对革命危害最大的是两党之间的,因此正确认识和处理两党之间的矛盾就能促进革命的发展。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国共之间存在矛盾,在如何对待工农上面,在如何对待地主和资本家上面,我们都存在矛盾。不过我要问的是这些矛盾是根本对立的吗?不是,只是解决的方法不同而已,既然不是根本对立的,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到其中的共同点,先搁置分歧,把相同的部分处理了呢?对于分歧呢?我们刻意先搁置起来,留待以后再解决,这是完全可行的。所以我认为两党矛盾完全可以本着求同存异的方式,分阶段解决。
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提议不管国民党员还是*员都应该本着相忍为国、容人克己的态度相处,而不是一言不合即挥拳相向;要知道这一拳打出去,你痛快了,但国民革命的基础——国共合作的基石却被抽去一块砖,挖去一捧土;今日一块砖、明日一捧土,日积月累,国共合作就会轰然倒塌,三大政策就不复存在,国民革命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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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之后,庄继华又仔细读了两遍,确信没什么问题后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侧的壁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照得走廊阴森森的。
政治部在一楼最里边的三间房,门都开着,最外间上面挂的牌子写着政治部主任,庄继华没有刻意向里面张望,也没有刻意回避。周主任正与一个穿军装的人在谈话,那人背对着门,声音却很陌生。
里面两间,贺衷寒和曾扩情在左面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写什么东西,对面房间里的杨其刚和黄蟹正合力对付油印机。杨其刚负责添纸,黄蟹负责推油滚子。
庄继华先在贺衷寒和曾扩情房间的门上敲敲,然后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长官,我可以进来吗?”贺衷寒根本没抬头,曾扩情顺口答句进来,然后抬头见是庄继华,便放下笔,站起来笑道:“我倒是谁,怎么像个太监。文革,你到校长身边了还这样不正经。”
听到曾扩情的话,贺衷寒抬头看到庄继华,有些高兴的说:“文革,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庄继华边走边说:“你又不是校长。扩大哥、君山,在忙什么呢?”
贺衷寒把庄继华让到椅子上,曾扩情端来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文革,我正在写学会的工运农运纲领,还没有写完,你先看看。”说完。贺衷寒把桌上地文稿拿过来递给庄继华。
“呵,我正要找你指点,你却先下手了。”听到贺衷寒话,庄继华心里挺高兴的接过贺衷寒递来的文稿。随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文章,递给贺衷寒:“我们交流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在《革命青年》上发表。”
贺衷寒有些意外的接过庄继华递来的文章问道:“怎么。不担心有人群起而攻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写文章了”
庄继华淡淡地说:“谁说的,这次要是有人反对,我是打算与他们论战到底的。”
贺衷寒和曾扩情对庄继华的坚决更感意外,两人拿起文章就到一边去看了。庄继华则认真的研究贺衷寒写的纲领。
纲领不长庄继华很快就看完了这两份纲领没有超出甚至是照搬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演讲中的内容,不但没有新意,也没有提出什么具体地行动策略。
贺衷寒看完庄继华的文章后,有些不舒服的:“文革,别人都不追究了。你干嘛还抓住我的事不放。”他们俩跟庄继华很熟,有什么也不藏着。
庄继华摇摇头:“虽然提了打架,但绝不是针对你的。君山,你认为这个事件就这样就结束了?对你和扩大哥来说是结束了,可是其他人来说还没有。在他们看来这次是一部分人的义气之争,却没有认识到这种义气之争对国共合作的危害。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进行这方面的教育,以后不是*员就是我们国民党员都有可能再次引发这样的争端。到那时我们再想堵住这个口子就难上加难了。”
贺衷寒还是不能接受:“可是你提打架,别人会认为你还是冲我来的。”庄继华想想,感到贺衷寒地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便接过文章将“挥拳相向”改为“恶言相向,全无讨论的态度;这一骂你痛快了,。”
贺衷寒很高兴的接过文章:“这期就发,文革,干脆你就给我们作撰稿人吧,或者评论员。”
庄继华心说那不是自己把自己摆在火上烤吗。赶紧说:“恐怕不行,我现在校长副官,校长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看东征后校长广州头梅县几个地方跑,我能在梅县多久;另外我这个副官要参与进来,会不会被认为是校长指使的?”
庄继华这话给贺衷寒兜头一盆冷水,他迅速冷静下来,承认庄继华的顾虑很对。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文革,你看我们拟定地这个纲领怎么样?”曾扩情问。
“我也正想和你们谈这个,”庄继华语气很诚恳:“君山、扩大哥;这份纲领与总理的三民主义讲义差不了多少吧。”
贺衷寒脸色微红的点点头:“我是按照总理的讲话整理出来的。”
“那就对了,如果学会的纲领照搬三民主义。那何必成立这样一个学会,你们说是不是。”
“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是我们建国的最高目标,不过这个目标要一下子实现恐怕很困难,总理在《建国大纲》中将国家建设分为军政、训政、宪政,三个阶段,但这三个阶段所要采用地政策是不同的。”
“但总理没有具体说明这些阶段在工农运动上应该采取那些政策,这就需要学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庄继华说完看看两人的反应,贺衷寒和曾扩情都沉默不语,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个纲领不是很合适,但又找不到其他办法。今天庄继华不来,明天贺衷寒也要找他去。现在庄继华明确反对这份纲领,两人又不知道该这么办了,想直言请教有抹不下面子。
庄继华看两
反应,而且也不说话,有些明白了,不过他不打算直想法。
“我在樟木头和海丰县时与两个*员有过接触,他们正好是负责工运和农运工作地,他们目前采纳的都是苏俄的那套,在城市主张没收工厂主的工厂,在农村主张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由于我们国民党反对,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于是只好要求增加工资、降低地租,减少高利贷的利息。你们对他们的方式有什么看法?不要带成见,就说说他们的方式对农民工人。以及地主富农商人地社会各阶层的影响。”
“要说在他们在农村搞这套的话,对农民的吸引力很大。”曾扩情家里没有土地的,典型的贫雇农出身,对农村穷人地想法比较清楚。
“对地方士绅的打击很大,同时商人也不会赞成的。”贺衷寒家里却是当地富户,对富裕和较富裕阶层的了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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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他们的策略的缺点在那里?”庄继华又问。
“没收财产。”曾扩情说。贺衷寒想想后又增加了句:“减租降息。”
“现在我们再看看农民和工人最需要什么?”庄继华一步一步启发到。
贺衷寒开始察觉了:“文革。别藏着噎着了,你就直说你的想法吧。”
说完,贺衷寒走过去要把门关上。“别关,君山,就这样。”庄继华连忙阻止,贺衷寒有点奇怪的看看他,见庄继华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知道庄继华这是要作个光明正大地样子。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照办了。
“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提出来。”庄继华先打预防针。
“如果把广州看成一个国家,大元帅府看作政府的话,我们国民党是执政党,他们*是在野党。你们知道执政党与在野党的区别在那里吗?那就是执政党必须从社会稳定的角度考虑问题,在野党只需从党派的利益考虑问题。这就决定了两者对同一件事的处理方法不同。”
“举个例子,罢工。在野党会支持罢工,甚至会鼓动罢工,因为一旦罢工他就有帮助罢工工人的机会,就可以推广他们的主张。在美国呢就是拉选票、攻击执政党的机会;但执政党会希望罢工之类地社会问题越少越好,因为这样他的管理才会稳定,有序。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是动乱,是没有安定的生活。所以罢工越多执政党的声誉越差,拉选票的能力也就越差。”
“老百姓既然怕动乱。想安定,为何又要搞罢工呢?我认为这是老百姓被迫在生存和安定之间作出选择。当生存成为不可能时,他们就只能选择动乱。”庄继华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空,便给自己倒杯水。
“要提出纲领首先要明白当前工人和农民地生存状况,了解他们需要什么。”
贺衷寒听到这里很是疑惑:“那不就成了苏俄的做法了,分田分地,或者减租降息,再不然就是没收工厂。消灭剥削。”
庄继华嘿嘿笑了,他知道他们会有这么问,他把杯子捧在手里,感受那份灼热。
“无论在野党还是执政党。面对的都是同样的社会问题。问题不会改变,变的是解决的方式方法。”
庄继华在屋里来回踱步,思考如何措辞。
“在野党可以通过发动罢工、没收劳动工具这样的手段来推动改变工人的生存条件。执政党是不能这样做地。执政党的他的执政属性就要求他通过合法的方式平稳地推动社会变革,其中就包括改善工人的生存条件。”
“面对同样的生存条件恶化,执政党应该做的是什么呢。通过立法的方式,改善工人的生存条件,然后建立相应的监督和促进机构。”
贺衷寒和曾扩情听到这里逐渐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喜欢罢工,那么三民主义学会就应该推动立法,推动法律的执行。
“对于剥削,完全消灭是做不到的,我们消灭不了剥削,当我们可以消灭残酷剥削。现在这种残酷剥削在中国城市和农村普遍存在;城市里工人的工作时间普遍在十个小时以上,工资却很低廉;农村呢,地租普遍在七成以上,借贷利率呢,普遍达到50%,甚至是100%。扩大哥,你来自农村,我说的这些应该不假吧。”
曾扩情点头称是,贺衷寒虽然出身富家,但对农村里的事也比较清楚。
“这种残酷剥削最终造成农民普遍破产,这些破产农民就成为社会动乱的根源,很多人指责说是*造成社会动乱,其实他们看只是看到表面,因为就算没有*也会有其他政党来领导农民和工人起来斗争。来改善他们地生存条件。”
“在他们看来是因为有了*的组织,农民和工人才起来的,其实这是误觉,是因果颠倒。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记载了无数次这种事情了,只不过把他记录成了农民造反而已。”
庄继华说到这里心中对自己都有些佩服了,这样解释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
“历朝历代农民造反无不是因为大量农民破产。活不下去,迫切需要进行社会变革,拒绝这种变革就必然导致革命。所以简单的把问题归结到*地身上就是因为他不愿承认当前农村的现实,农村中有很多农民挣扎在贫困线上,处于破产的边缘。”
“用没收的方式来解决可以吗?当然不行,这是以国家的名义行抢劫之实,政府不但不能没收,反而应该保护私有财产。除了对恶霸地主进行打击外,对凡是依靠自己勤劳致富的都应该保护。社会公平不是指社会财富平均,而是指机会公平,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国民有相同的受教育机会,发展机会等是公平。”
“宰相地儿子和农民的儿子他们会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他们出生和成长的环境是不一样的,可这是先天造成的,是老天爷定的,你没有办法改变。唯一能做的是,让农民的儿子与宰相的儿子有相同的受教育机会,有通过自身努力改变环境地机会。否则就算你强行平均财富,几十年后新的不平等还是会产生。”庄继华想起前世的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不由多说了几句。
“所以学会的纲领既要针对当前社会现实,又要符合三民主义。还要与*不同,还要符合执政党的身份。这就要看你们俩地智慧了。”庄继华说道这里不由笑了,贺衷寒和曾扩情互相交换一下眼色,贺衷寒说道:
“文革,干脆你来起草,我们润色,再拿到学会里讨论。”
“我说了这么多,就已经是帮你们了。再说你们的纲领让外人来起草,传出去可不好。”庄继华说完向对面房间漂了眼,杨其刚和黄蟹仍然在忙,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贺衷寒闻言却知道又被他滑过去了。只好叹口气说:
“好吧,文革,不过…,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写好之后,我再请你看看。”
“没有问题,随时听从调遣。”庄继华知道贺衷寒这是顾虑他的副官身份,进而猜想这是不想把蒋介石牵连进来。
这边的事情做完,庄继华又走进杨其刚的房间,普一进门,杨其刚就问:“那边的事情做完了?”
庄继华也不在意,他也根本没想瞒谁,点头说:“他们那边简单,你们这是在印这期的《士兵之友》?”
“嗯。”黄蟹点点头,手上用力把滚子向前推,然后掀起压板,杨其刚把印好地纸拿出来,黄蟹把压板压下,用力推一下,整个过程很熟练。
“杨大编撰,我写了篇文章,想在《士兵之友》上发表,你看行不行。”庄继华知道他们冷落自己的原因,也不在意。
“哦!文革,这可难得呀。”杨其刚有些意外,刚才对面隐隐有农民工人的话传来,让他心里产生些异样想法,没想到庄继华过来却是开口就是要在《士兵之友》上发表文章。
“怎么他们不让发表?”黄蟹问。
“什么他们你们,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政治部地政客。”庄继华心里不舒服,话里就带上刺了。
杨其刚呵呵笑了,房内的气氛一下就缓和了:“我们要是政客,你庄文革是什么?不也是个政客。”
“我可是军人,没看我是副官,与政治不沾边。”庄继华面不改色继续他的花活。
“其刚,你跟文革斗嘴恐怕不行,他的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厚。”黄蟹嘴上说,手里的活也没停。
“歇下吧,”杨其刚对黄蟹说。
“几下就完了,你看我这手,”黄蟹举起双手,那双手上沾满墨汁:“这怎么歇。”
杨其刚为难的看了庄继华一下;庄继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说:“你们作吧,我等你们做完,再说。”
“那好,那边有报纸,也有水,你自己动手。”
庄继华从书报架上取下报纸夹,挨着翻这些天的报纸,报纸很杂,没有按照报社分类,而是所有的报纸都夹在一起的。
开始时他还是有手无心的随意乱翻,过了会,他被报上的消息吸引。
“军司令杨希闵通电支持唐继尧就任大元帅”
“桂军司令刘震寰指责中执委讨唐通电不当”
“杨希闵下令前线各军不准回广州,军于各处设卡”
“大本营任命东征英雄蒋介石担任潮梅八属善后督办”
“东江各地农协纷纷成立”
“永福舰被北京政府海军劫持,黄埔军校两连官兵被扣厦门”
“东征英雄粤军张明达师长溺水失踪”
“总理善后事毕,汪精卫先生本日离开北京”
“许崇智司令致电闽督周荫人要求归还永福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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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没有报纸,这些报纸有些是广州的,也有潮州,来天前的;有最近几天的;庄继华看到这些有点坐不住了,他感到广州的局势有可能要大变,说不定杨希闵和刘震寰就会叛变,另外蒋介石态度变化也肯定与广州局势变化有关,他不由想起柜子里的那堆文件,心里有些急切的想打开看看。
他抬头看看杨其刚和黄蟹,两人身边已经摞起老高几叠印好的纸,他又沉静下来继续等待两人。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杨其刚和黄蟹终于印完所有报纸,待杨其刚洗完手后,庄继华把自己的文章递给他。
“文革,你在文章中说*并非完美,这是什么意思?”杨其刚看完庄继华的文章后问道。
“这世界有完美的政党吗?”庄继华没有正面回答。
杨其刚一失语塞,黄蟹边擦手边接口道:“没有,就算有完美的政策,也要看执行政策的人。不过,文革,我党虽不完美,但仍然是目前国内最有远大理想的党。”
说完端起乌黑的脸盆,就要出房。
“远大理想不等于现实,马克思不是说过,道路是曲折的。”庄继华玩笑的口吻说道。
“前途也是光明的。”黄蟹回敬道,他始终不习惯庄继华这种玩笑的腔调。说完端起脸盆出门倒水去了。
“《革命青年》不发表吗?”杨其刚问。
“发。刚与君山谈了,他们这期发。”
“他们这期,这…。”杨其刚脸上露出为难地神态。
“其刚;你们之间打架虽然处理了,但后遗症还在,很多同学还是把他归结为同学之间的义气之争,对他的危害没有认识清楚。我希望你们两家都发表这篇文章,以造成一种促进团结,维护国共合作的声势。”庄继华很坦率的和盘托出自己的真实目地。
“可是,你看我们刚印完这期,下期要等一周以后,《革命青年》明后两天就要发表,那时我们再发表时间上已经落后太多。”杨其刚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想放弃。
“要不你再另写一篇,中心思想相同就行。”杨其刚提出一个折衷方案。
“可是刚当校长副官,事情不少,有没有时间还很难说。”庄继华也感到为难,他想到刚看到的消息和屋里的文件。
两人同时沉默了,黄蟹端盆清水又回来了,见两人沉默,问明情况后,他也感到不好安排。
庄继华感到他们的确不好处理,便让步说:“好吧。我再写一篇。”
杨其刚和黄蟹都以为庄继华会回去写,没想到他拉过一把椅子将就杨其刚的桌子和纸,只一会就完成了。
杨其刚接过来一看,标题是《维护国共合作是每个革命者的责任》。
“……,当前革命形势发展很快,所以有些同志信心爆棚;眼睛里开始容不下不同意见了。对同一阵营不同党派地同志更缺少耐心和团结之心,在他们看来革命阵营分裂也没什么,因为更纯洁了。他们忘记了,革命形势能有今天这样的发展与总理确定的三大政策是休戚相关的。
三大政策的核心是国共合作,为什么呢?没有国共合作,就谈不上联俄,苏俄也不会支持中国革命;扶助农工,国民党十多年的历史中重来没有干过群众运动。而*自他成立之日起就以群众运动为己任,有众多作群众运动的干部。
我们东征收复东江,赶跑陈炯明,这只是我们革命道路上的一小步。如果这一小步就骄傲了,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这是很渺小的;被北方还有大量军阀瞪着我们去消灭,还有大量卖国条约没有废除,还有大量租界没有收回;革命力量现在不是强大而是弱小,国共合作就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是实现振兴中华地捷径。
投身黄埔,投身革命,就是以身许国,既已许国,为何不能放弃个人意气,一切以国家为念,以国家为先。
东征以来,倒在敌人枪口下的不但有国民党员也有*员。想起这些走在前面的烈士,我们还在闹小团体情绪,争党派利益,置国家利益、民族大义于不顾,宁不惭愧吗?
总理的决策,校长的教导,烈士的鲜血;无不提醒我们,维护国共合作,巩固国共合作每一个黄埔同学应尽地责任。
如何维护国共合作?首先是注意我们的一言一行,凡涉及国共合作的事无小事,对待不同党派的同学要有耐心,有恒心;不可恶言相向…。”
按照庄继华的设想只要两派宣传喉舌同时发出维护国共合作的声音,再由各级党代表推波助澜自然可以形成一股维护国共合作的风潮。
没想到杨其刚看完后陷入沉默,过了会才迟疑的说:“文革,我怎么感到你这是在号召向右派妥协呀,这样地文章如果发表出去会影响革命斗志的。”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杨其刚这是压根不想发表这方面的文章。庄继华心中生气,难怪贺衷寒和他们闹翻,转念又想,不对呀,按说蒋先云应该做过他的思想工作地,杨其刚这时怎么啦。
“向右派妥协?你能说说那些话是这样说的?”庄继华问。
“‘在他们看来革命阵营分裂也没什么,因为更纯洁了’,这句话是错误的,纯洁的革命队伍战斗力才更强。”
“还有这句。”黄蟹指着上面的一段话:“‘我们还在闹小团体情绪。争党派利益,置国家利益、民族大义于不顾,’,你地意思是我们和右派的矛盾是小团体的
是为了党派利益?这完全是错误的。”
“君山他们是右派吗?你们划分右派的标准是什么?”这句话心里很反感右派这个提法,这让他想起他爷爷告诉他的反右运动,他地一个叔爷就被划成了右派。被监督劳动了二十来年,直到八十年代初才回来。
“标准,右派的标准就是反对总理的联俄联共。贺衷寒他们就是右派。”杨其刚毫不含糊。
“嗯,那么你们和君山他们的矛盾是因为君山他们反对联俄联共,还是意气之争?”庄继华问。
“当然是因为他们反对联俄联共,我们和他们是原则斗争,绝非个人的意气之争。”杨其刚毫不退让。
“他们有什么具体的行为吗?”庄继华又问。
“他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分裂青年。还不是明证吗?”黄蟹尖锐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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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孙文主义学会是国民党同学组织学习总理思想的组织,更谈不上分裂青年。如果你要这样说,他们是不是可以以同样地理由指责青军会。”
杨其刚冷笑一声说:“文革,我还以为你仅仅是被他们蒙蔽了,看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庄继华心里冒火,他努力克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讽刺道:“看来我也快成为右派了。其刚、昭君,我看你们划分右派的标准就是是否赞成你们的观点;赞成者左派,反对者右派。是这样吧,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能肯定自己是对的吗?”
“我们是按照党的指示办的。”杨其刚极其自信,根本没想过自己会错。
“不要这样说,贵党不会为贺衷寒或者刚成立的孙文主义学会发指示,至少现在不会。相反,我认为贵党给你的指示是团结同学,团结青年,你认为这样的工作思路能完成贵党交给你地任务?”庄继华“好心”的提醒杨其刚,孙文主义学会成立不过十来天,广东区委不可能就此专门发指示,相反团结青年的指示是肯定有的,那才是青军会的主要任务。
杨其刚有些疑惑的看着庄继华。心里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区委地指示,难道…。
“别想东想西的,我们带兵的,判断敌情是第一要点。君山他们成立孙文主义学会才多久。贵党怎么可能会为这样的组织发指示,他们除了和你们打过架外,还作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庄继华见杨其刚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鄙夷,军校学习除了增加点政治热情外,其他的好像都还给老师了,象蒋先云那样的还是太少了。
“他们组织孙文主义学会就是不对,就是分裂青年。”杨其刚强硬地坚持。
庄继华心中更是不满,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其刚,我记得你以前口口声声谈民主,怎么到自己的时候就不民主了?”
“这不是民主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杨其刚大声说。
“奇怪,青军会是什么时候变成贵党的了,君山还是青军会地总干事,他可不是*员。”
“《士兵之友》不是青军会的出版物,与青军会无关。”黄蟹好不容易抓住庄继华的一个错误。
“哦,黄埔军校政治部主办的,可是黄埔军校好像是国民党办的,贵党只是协助,为什么我这篇呼吁维护国共合作的文章不能发表,非要赞成分裂的文章才能发表?其刚,昭君,你们是支持国共合作还是反对国共合作,主张*单干?”庄继华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当然是支持国共合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主任从门外进来。
“文革同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咄咄逼人。”周主任呵呵笑道,看见周主任,庄继华心中一下就软了。
“其刚他们逼近我的底线,也就是原则,我不得不如此。”
“你的原则?你还有原则?”杨其刚怒斥道。
刚才杨其刚的话声太大,周主任当心这边又出事,赶紧过来瞧瞧。周主任这边进来,贺衷寒和曾扩情也过来了,他们是担心庄继华吃亏的。
“其刚同志,说话要有依据,”周主任严肃的批评道,杨其刚一愣,周主任伸手拿起桌上的文章,看了会问:“这是谁的文章,文革,是你的。”庄继华点点头
“好文章,说得好,”周主任对庄继华的敏锐非常欣慰,这段时间他也在考虑怎么消除打架事件的后遗症,他也不认为蒋介石处理了,事情就结束了。
“贺衷寒,《革命青年》也可以刊载。”周主任顺手又递给贺衷寒,贺衷寒接过来看后,很恭敬的说:“文革,已经给我们了一篇文章,中心思想也是维护三大政策,巩固国共合作。我们准备在这期发表。”
“哦,那《士兵之友》可以出份增刊,一篇文章看来不够,我再写篇文章,其刚,你找蒋先云也写篇文章,你也要写。”周主任一听庄继华在《革命青年》上也有篇文章,立刻知道庄继华想作什么了,他当然支持庄继华的想法,并且立刻添柴加火。
“文革,你看这样怎么样?”周主任蛮有意思的问庄继华。
庄继华微涩的笑道:“周主任,你老火眼金睛,我想作什么你不都知道了,主任的安排正是我的缺陷,君山、扩大哥,你们也应该该写点东西,我一个人的声音还是太小。”
贺衷寒和曾扩情当然答应了,见他们的样子,周主任欣慰的笑了。
等庄继华他们走后,周主任转身对杨其刚他们叹息道:“你们呀,要加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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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庄继华都在看文件,这些文件有广州大元帅府的命令、情况通报和来往电报底稿,蒋介石平时有什么事也只吩咐俞济时去做,出去视察部队,参加集会也只带俞济时,搞得俞济时每次见庄继华都要“羡慕”他的“清闲”,最后干脆自称大内总管。庄继华也知道俞济时的想法,俞济时毕业之后到蒋介石身边,他却很想下部队带兵,但蒋介石就是不放他。
校本部内的不少人也感到奇怪,原以为庄继华升任校长副官后,必然时时跟随在蒋介石身边,要么以“钦差”身份到各处“宣旨”,大人物身边的副官秘书都是很荣耀的职位。
庄继华综合分析这些文件后,写了两份分析报告:《桂军动态分析》、《广州及广东周边局势分析》;还有两份建议:《建议成立军事情报处》、《关于扩大参谋部工作的建议》。其中后面两份建议,庄继华花费了很多心血。
黄埔校军现在没有情报部,庄继华能写出这两份分析报告,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军阀做事毫无顾忌,杨希闵不但公开通电支持唐继尧,而且军事调动也是明目张胆,完全没把大元帅府放在眼里,报纸上面都有公开报道。同样动作地还有福建周荫人江西方本仁。浙江的孙传芳。
庄继华的分析报告中很多依据来自报纸,这让他有些没把握,他迫切感到缺少准确的情报苦恼,不但是桂军还有周边的各省的军事政治情报。这让他想起前世美国地中央情报局,苏联的克格勃,如果现在着手建立情报单位。无疑对将来的北伐有极大的帮助,长远的说对抗战也有帮助。
庄继华在建议中对军事情报处的功能和组织进行了详细说明,为此他还专门询问了苏俄顾问关于契卡的组织问题,但这些苏俄顾问却讳莫如深,庄继华很失望的一无所获。
得不到克格勃地情况,庄继华只好去想中央情报局了,他前世既不是军迷也不是情报迷只能依靠一知半解的了解来提出这个组织的组织架构。
“情报处的功能和作用(略)”
“情报处的组成:
一、情报处下设两广情报科,两湖情报科、长江下游情报科、北方情报科、外军情报科。
二、各科的地域划分:
1、两广情报科负责广东广西和福建
2两湖情报科负责湖南湖北江西
3长江下游情报科负责江苏浙江上海安徽
4北方情报科负责山东河南直隶等黄河以北地区
5外军情报负责收集英美法日的军事政治经济情报
三、情报处人员构成:
情报处设处长一名。科设科长一名;每科设情报分析师数名。每个地域设情报小组数个,人员构成不等。
四、情报小组人员构成:
每个情报小组设组长一名负责指挥情报员活动,下设情报员、情报支持员、联络员,人数不等。
五、情报小组人员的作用划分
情报小组组长负责指挥整个情报小组,情报员负责获取情报,支持员负责提供装备支持,平时也要负责隐蔽装备,联络员负责传递情报。
六、情报内容
情报分军事情报、政治情报、经济情报。
1、军事情报包括部队调动、组成、指挥员、装备、士气、作战部署等情报。
2政治情报包括…
3经济情报,包括税收、财政支出,军饷、官员是否贪污等等。
4外军情报同样包括军事、政治、经济、科技(庄继华说得更详细)。这一部分庄继华详细说明了经济对外国政府的决策的影响,西方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他甚至分析了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地经济原因。
对于科技情报,庄继华估计这个时代的人对此基本没有认识,因此他说得更详细。他历数科技引发的生产和军事装备的巨大提升。对军队战斗力的促进,以及对战略战术发展的促进作用。
“机枪和重炮地出现使各国完全抛弃拿破仑的士兵集团冲锋战术,对科技情报的收集可以促进我军军事装备的发展。”
“科技情报可以缩短我*事装备的研发过程,民用方面也可以促进我国科技发展,因此收集此类情报有百利而无一害。”
……。
另一份改进参谋部工作的建议中,庄继华暗中把现在校军参谋部进行扩编,现在的校军参谋部只是一个师参谋部的规模,庄继华把他扩编为总参谋部。为此他在现有地基础上增设了两个部门:后勤部、训练部。
对于训练部,他提出训练部的工作就是制定并检查全军训练标准,同时提出一份全军训练达标手册,这个手册是根据七连的训练总结出来的。完全没有前世地经验。
在手册中他规定了训练要求,包括行军、
术、班排战术、刺杀、射击达标成绩、手榴弹投掷距明确规定。另外还有山地作战训练手册,这是对前段时间三营训练的总结。
对于后勤部,庄继华只是想把他纳入参谋本部的管辖范围之中,对现有的后勤处的工作进行调整。现有的校军后勤处主要是负责把军需物资运到前线,不过庄继华又把医院、军工厂的管理纳入后勤处中。在其中增加军事装备科和交通科,同时要求后勤处在战时也要承担组织支前队地工作。
原本庄继华还想把预备役写进计划中,可实行预备役必须有政府行政部门的配合,对现在的黄埔来说,或者是对蒋介石来说超越了他的能力,因此庄继华也就放弃了。
写完这几份文件之后。庄继华又感到后怕,蒋介石喜欢搞特务统治的说法浮现在脑海,这让他又想撕掉关于情报处的建议,可是如果有情报处对国家地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让庄继华难以取舍,几番思想斗争之后,庄继华叹口气,还是把文件放进文件夹中。
他来到蒋介石门外时,俞济时拦住他告诉何应钦和周主任在里面。让他等会再来,庄继华顺手把文件放在俞济时的桌上,让他交给蒋介石,自己回去休息。俞济时也没有拒绝。
妈的,庄继华感到自己怎么象那种躲在黑暗角落专门策划阴谋的人,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回到房间,就往床上一躺不管不顾的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敲门声把庄继华惊醒,开门见是俞济时。庄继华睡眼朦胧的问他要做什么,俞济时责备道你怎么睡着了,校长正等你。庄继华咕哝说你拿两天不睡觉试试。
随后洗把脸,又对着镜子整理一番才随俞济时去见蒋介石。庄继华作这番动作时,俞济时很理解地在一旁等候,蒋介石是非常注重军容的人。不管是谁,衣衫不整去见他都要被训斥。
“文革,你以后的报告要直接交给我,不要让俞济时转交;俞济时你也要记住,你不能看他的报告。”
—
庄继华进屋后,蒋介石把俞济时也同时叫进去,他们俩没想到蒋介石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两人来不及思考同声答应。然后蒋介石让俞济时出去守在门口。这段时间他不见任何人。
等俞济时出去后,蒋介石才露出一丝笑容,对庄继华说:“你坐。”“是”庄继华说完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又补充说:“现在就稍息了。”蒋介石闻言也是一笑。
“你认为情报处首先应该从那里开始?”蒋介石问。
“学生认为。欲治兵先选将,首先确定情报处长,然后招募情报员。”庄继华心中一沉,心说看来传言不差,你还真喜欢玩特务。
“这个先不忙谈,先谈地区,先从那个地区开始。”
“两广,目前广州局势复杂,未来广西局势走向不好确定,陈炯明逃到福建后,福建的实际控制者孙传芳态度不明,未来几个月里,这些地方的变化将对革命产生重大影响。”庄继华思索着自己对桂军的分析。
“学生认为桂军在未来几个月中件发生叛乱,参谋处应该进行平叛的战场推演,部队也应该进行平叛地政治动员,并进行一定的兵力部署。”
“嗯,你接着说。”蒋介石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现在开始筹划收集桂军在广州的军事部署,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很紧了,但难度却不是很大,因为杨希闵过于狂妄,一切行动几乎都是公开进行,情报收集只是从微观上验证,不过这正好给情报处时间和学习的机会。”
“等平定杨希闵后,情报处的主要工作应该放在上海和武汉,从黄埔军校和广州各大学中挑选情报指挥员,进行短期培训后送到上海、南京、武汉;设法让他们进入各地军阀的上层中进行活动,在敌人地内部发展情报员,如此1-2年后,我们::对将来北伐将产生巨大的帮助。”
“文革,你在《士兵之友》和《革命青年》上发表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庄继华很诧异蒋介石为何突然转换话题,他摸不清蒋介石究竟想说什么。
“你对革命阵营内部斗争的怎么看?”蒋介石慢吞吞的说,眼睛微闭,似乎很随意。
庄继华背上的汗却顺着脊梁往下流,但他还是坚持说:“学生认为,国共合作是国民革命的基础,不容破坏,革命阵营内部矛盾应该政治解决,而不是采用武力。”
“我不是说地*。”
庄继华心中一惊。不是*是其他人,自己想错了,那会是谁?庄继华脑中迅速回忆看过的文件,杨希闵、不会是他,如果是他蒋介石绝不会如此吞吞吐吐,应该是国民党内的。胡汉民?不管军只管政,与蒋介石厉害冲突不大;那么谁呢?突然庄继华想到胡汉民以代大元帅的资格任命蒋介石为潮梅八县善后督办地事,蒋介石到现在也宣布就任,难道是许崇智?可是许崇智与蒋介石的关系是铁哥们,虽然政治
脸比翻书还快,但之前没迹象蒋介石与许崇智产生如歧。
“校长说的是…许…司令?”庄继华低声试探的问,见蒋介石没否认,便有些放心了。
“许司令跟随总理很长时间。与校长也有很深的关系;而且粤军实力雄厚,没有合适的借…理由恐怕不能轻率处置。”庄继华斟酌道。
“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他要对付我。”蒋介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看看吧。”
庄继华拿过来取出信纸,见上面写着:“介石吾弟:闻弟得潮梅八县,兄不胜高兴。东征以来,我军将士奋勇作战,始驱逐陈逆,恢复东江,弟志高远,兄愧不及也;昔日吾与弟无话不可言及。事无巨细未与相瞒,今弟宏图欲展,兄自当助力,潮梅八县,弟自取去,兄不敢与闻。…。”
话说得很客气,却包含愤慨和讽刺,字里行间暗指蒋介石谋夺潮梅八县,是对许崇智的背叛。不过在庄继华看来这封信最多也是发泄怨气,还没到决裂的程度,蒋介石如此紧张却让他不解。
“学生看来许司令这封信说明他对任命校长担任潮梅八县善后督办不满,但没有到要对付校长的程度。”庄继华说。
“文革,你不了解许司令。我这位大哥要对付某个人地话,肯定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动手。不能冒险,我要事先有所准备。”蒋介石坐直身体冷静的向庄继华解释道。
庄继华思考片刻后才说:“校长,桂军叛乱在即。许司令多少算是革命阵营内的人,没有明显反迹,现在动手条件不成熟,不能现在动手,但可以预作部署。”
蒋介石点点头,算是赞同庄继华的话。
“学生建议,最好是校长当面与许司令说清楚,这潮梅八县是胡汉民任命的,不是您要的;其实在学生看来这潮梅八县也就是块鸡肋,校长的目标岂能局限于此。许司令想要什么,校长尽可以答应。”
“他会要什么?”蒋介石皱眉问道。
“当然是税收,”庄继华想都没想,然后又用嘲笑的口吻说:“也许还有县级官员,校长都可以答应。许司令的思想还停留地盘、军队,更大的地盘、养更多地军队上,殊不知现在广东已经变了,学生认为平定杨希闵后,广东的政治局面可能要变。”
“你认为会怎么变?”蒋介石刚听到庄继华说把税收和地方官都让给许崇智,心里一阵肉痛,他也险要这些税,黄埔校军的经费实际上还是很困难的,棉湖大战,取得这样大的胜利,廖仲恺代表大元帅行辕的犒赏居然每个团只有1000大洋,平均每>:换支部队,后面地仗就不要打了。
蒋介石从那时起就非常想有块地盘,至少部队不会这样窘迫。所以这次回广州就通过廖仲恺谋得潮梅八县的善后督办,他当然知道许崇智是非常想要这八个县的,但他也要,只有不管这位许大哥了。没想到许崇智居然给他写来这么封信,这让他又有些担心,要是许崇智与胡汉民联手对付他和廖仲恺,恐怕他也只有再回奉化了。
“总理去世了,谁来继承总理的位置呢?还有平定杨希闵后,再南征;广东就基本安定了,我以为应该成立国民政府了,国民政府成立后,各地税收恐怕就要由政府收回,到时候潮梅八县的税收也一样要交回政府,所以校长不用与他争,他要就给他,一方面可以让他松懈下来,另一方面可以让外人知道,您和许司令还是一条心。”
庄继华后面的话彻底解开了蒋介石的心中的犹疑。蒋介石心中豁然开朗,广州政局肯定要变,不管是成立国民政府还是重组大元帅府,自己都有可能向上走一步,这一步有多大,到时候恐怕还要靠许崇智为他说话。
“好,就照你说地办,明天我们去头,见见许司令。”解开这个疙瘩后,蒋介石心情好多了:“文革,你说情报处的处长由谁来担任?”
“这个,最好由校长定,学生不敢多言。”
“没什么,你说吧。”蒋介石现在很轻松,他们俩似乎都没把桂军放在眼里。
“校长,这事不该学生多嘴。情报处长职位虽小,但关系重大,不但要才智超人,而且还要坚强忠诚。”庄继华心里不是没有人选,周主任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他不敢提。
“呵呵,你说得对,不过我有一个人选。”蒋介石笑着说。
“那就好,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睡觉了,为了写这些文件,我快两天没合眼了。”庄继华很放肆的打个哈欠。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选是谁吗?”蒋介石饶有兴趣地问。
“反正不是我,让那个人去烦心去。”
“错了,我的人选就是你。”
庄继华莫名奇妙的看着蒋介石,心说不是吧,我干了,戴笠以后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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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石居然会让他来筹建情报处,这实在让庄继华意外可是以后的国家情报局,未来的军统或者中统。这种秘密机关权力虽然巨大,可也危险,庄继华从来没寄希望蒋介石搞民主,独裁者的秘密机关掌握者多半下场凄凉。
“校长,我不太适合作这种工作,我这人的缺点是太容易相信人,是这行的大忌,而且我也不够心狠手辣,干不了这行。”詹姆士邦德、伯恩这样的人,那个不是是心黑手狠;自己这样的善良人还是离这行远点。
“行不行你都要你先把这个情报处筹备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蒋介石也感到庄继华不是个很好的人选,根据他的观察,庄继华太注重情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圆滑,比如杨其刚和邓文仪,庄继华与他们的交情并不好,可是在很多场合,他却在维护他们。蒋介石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现在要他去调查这两人,庄继华给他的报告多半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位置必须是最可靠的人,更确切的说是岑春炫那样的忠狗才行。
蒋介石再度感到手下的人才太少,军校中冒出来的庄继华、蒋先云、李之龙、胡宗南、贺衷寒,这些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可是其中的*员占了一半,这些人必须控制使用,国民党内的还只有庄继华能独当一面,其他的还需要磨炼。
“别说了。我也不会让你始终待在这个位置上,你先干着,有了合适地人选再交给他。”蒋介石见庄继华还有推辞,便以下决定的口吻说。停了下,又补充道:“不过,文革。我知道你对*有好感,但情报处中的成员只能是纯国民党员。”
庄继华心里清楚了,蒋介石对*还是深有戒心,这种关键部门决不愿被*渗透。他假意问:“校长,您要不提我正想向您推荐陈,他其实是很适合担任情报指挥的。”
蒋介石对他笑笑:“我不是对*有偏见,只是现在有些人太狂妄,以为离了他们。我们国民党就不行了,我们必须防着点。”
蒋介石这一笑,庄继华明白了,自己那点心思已经被蒋介石看穿了,只好尴尬的说:“学生明白了,只是*员多数都是秘密身份,我也不知道那些是,那些不是。”
庄继华心想先下点药,到时候给你加点塞。没想到,蒋介石似乎早有预防:“你可以先在贺衷寒他们的学会中找人。凡加入地都要严格审查,审查期间不能进行核心工作,另外情报处人员发展程序必须由我批准后才能实行。”蒋介石的声音转为严厉,庄继华明白蒋介石的决心已下,不过其中具体执行中还是有很多空子可钻的。
情报处的事情谈完后,蒋介石很兴奋的谈起训练标准。蒋介石早在日本学习的时候就很羡慕日军中推行的《士兵操典》。黄埔军校成立后他就想搞个类似地手册,一直没机会,没成想庄继华现在总结出来了,他唯一怀疑的是这个标准是否可行,庄继华当然不敢保证标准肯定能行,因此建议是以这个标准为草案召集全军营以上军事主官,加上苏俄顾问,共同制定一个训练标准。蒋介石欣然采纳。
第二天上午蒋介石把整理训练标准的事交给何应钦、钱大均等人后,下午就去头,庄继华俞济时等人随行。
在春天的阳光下坐船是一件很遐意的事情,沿江两岸一遍翠绿。小火轮划过江面,将江水分成两行,激起阵阵浪花向岸边拍去,岸上绿荫中不时闪过一两个扛着锄头或背着背篓的农民,偶尔一群鸭子在浪花中嘎嘎的扑腾。
庄继华搬把椅子坐在船首舱面上,松开军装,任由江风吹拂身躯,昨天与蒋介石的谈话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建立情报处,不过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情报处的特性决定了不可能公开招募人员,更何况蒋介石的意思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这个情报处都只能由他控制,这给庄继华制造了很大障碍,他只能在黄埔军校学生中招人,对二期学生他不熟悉,一期同学他虽然熟悉,可是一期同学中好像没有搞过情报地,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没有。
因此沿途他都在脑海中对一期同学进行过滤,最后他选定了一个人:范汉杰,范汉杰本身是广东人,考入黄埔前是桂军中的上校支队长,相当于团长,毕业后在教导一团担任党代表;范汉杰的优势在于在桂军中有比较广的人脉,与粤军中将领也有较多的关系,这些社会关系让他比较容易开展工作。
船快到头时,庄继华
汉杰到情报处地请求包给蒋介石,蒋介石略加思索就后用电报发给梅县校本部,命令范汉杰立刻到头蒋介石处报到,所遗职务由何应钦另外任命。
蒋介石这次运气比较好,他到林家祠堂时许崇智正在行辕中,许崇智的副官让蒋介石在客厅等候,自己进去通报。
蒋介石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客厅里,但俞济时却感到很不舒服,因为这以前都是不用通报的,蒋介石可以随时进许崇智的办公室,但蒋介石没开口也只好忍气吞声。过了好一会,许崇智才出来接见蒋介石。
庄继华没进客厅,他就待在行辕的院子里。林家祠堂的建筑结构与广东的很多祠堂一样,不过更宽大恢弘,整个祠堂分为前后两进,前院原为林氏宗学,林家子弟都要在此启蒙读书,后来科举废除,学校盛行后才逐渐废止。行辕占据地也只是前院,后院乃林家祭祀祖先的场所,供有林家历代祖先牌位,这种场所自然是不容侵犯的。
行辕里不时有来办事的粤军军官,偶尔几个相熟地遇见还要一起谈论几句,他们对站一旁的庄继华等人几乎都视而不见,行辕里负责接待的也没过来招呼他们。
这种情况庄继华还能保持平静心态,前世就遇见过,其他几个卫士就有些不舒服了,几个卫士互相交换眼色后,凑在一起低声商量对策,庄继华发觉后赶紧制止,他把几个卫士叫到身边低声命令他们忍耐,任何情况下不许闹事,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庄继华名义上是蒋介石的副官,但卫士们都看出来了,他的地位还在俞济时之上,也不敢不听他的。
过了会,从军需处出来个上校,上校满脸愤怒的向许崇智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还边嚷嚷:“我要见总司令,总司令得给我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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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需处里追出来个少校,拉住上校的胳膊,劝解道:“俊如兄,冷静点,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上面就给我这么多,你叫我怎么办。”庄继华这下认出愤怒中的上校是第一支赶到樟木头的粤军七旅团长卫立煌。
卫立煌挣脱少校的拉扯,胀红着脸说:“这太欺负人了,我一个团2000多人,军饷延误也就算了,可这伙5000大洋,你叫弟兄们喝西北风呀!”
少校激道:“军费不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俊如兄、卫团长,你先把钱拿去,不足的部分我们以后慢慢补。”
“慢慢补?上个月还少我们团2000洋的伙食费,现在还没补,军费不足,那为何莫雄他们的伙食费发足了的?七旅就我们团伙食费是5000,其他团都是10000,你怎么说?”卫立煌怒目圆睁脖子抖。
“怎么分派是章处长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章处长?哼,他是怎么定的,打仗的时候我们冲在最前面,不打仗了,我们就没用了,是不是?”
卫立煌和少校在院子中争吵,四周站满看热闹的官兵,这些人边看便低声议论,庄继华悄悄向人群靠拢,想听听他们议论些什么。
“这卫胡子又来闹了,每个月一次,每次结果都一样。”
“这外乡佬也是,傻不拉肌的,其他几个团的团长都是那里人。”
“要说也是,不能老克扣他一个人呀。”
“屁,谁说他一个人,还有王懋功。”
“王懋功不是走了吗?”
“所以他聪明,卫胡子傻呀,人家就明白外乡人在我们粤军中是混不出头的。”
…
庄继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卫立煌为什么要闹了,但也为卫立煌感到悲哀,无论是在樟木头还是在棉湖,卫立煌都证明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军人,可是在现在这个畸形的按地域划分的军队组织中,居然没有前途,居然有人在处心积虑的想把他赶走。可悲!
卫立煌的声音惊动了办公室里的许崇智和蒋介石,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见院里的情况,许崇智脸色阴沉,蒋介石先开口喝止:“看什么看,这里是总司令行辕,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院里的军官们见许崇智脸上神情不好,赶紧散去,等人都走光了,许崇智脸色才松缓下来,他招呼卫立煌道:“俊如,有什么事进来说,别在院里吵,这成何体统。”
卫立煌一听差点没憋过去,闹半天还是我在无礼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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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如,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也是堂堂上校了,怎么样,动不动就大吵大闹,让下面的人看笑话。”进屋后,许崇智有些生气的责备卫立煌。
卫立煌感到很委屈,他争辩到:“司令,不是我想这样,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上个月弟兄们喝了七八天稀饭,当时许旅长说了这个的伙食费优先满足我们,谁知道,这个月比上个月还少800我找许旅长,他说司令部发的经费比上月要少,我不信,到司令部来打听,这个月我们旅比上个月多了7000,我回去就找许旅长>|打仗的时候我们团是冲在前面,退在后面,可现在…,您说,我回去怎么给弟兄们交代,这兵我还怎么带。”
许崇智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许济的小动作。许济已经几次向他建议解除卫立煌的兵权,可是他考虑到卫立煌是孙中山推荐来的,另外这个人打仗确是把好手,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是广东人的话,最差也是旅长了。
“哦,是这样,俊如,你不知道,你们旅要扩编成师,增加部分是用来招兵的。”许崇智替许济开脱,但又感到不能不安慰这员虎将:“这样吧,我先给你批1000大洋,许旅1000,把这个月的给足。”
“是,谢谢司令。”卫立煌脚跟一碰。面无表情地说。
许崇智写好条子,然后端起大印小心的盖上,见蒋介石一直在看他,又感到卫立煌的这番吵闹让他有些丢面子,便自我解嘲的说:“介石,你看。我当这个家也难呀,你把潮梅八县的税收让给我,老哥哥我要谢谢你,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大哥这话见外了,潮梅八县本就应该大哥来管,代帅地任命我本不赞成,可任命既然来了,我也必须奉命。以维护大元帅府的威望。不过其中也可以变通,比如八县税收,我一向主张税收应由省政府统一征收,因此八县税收我本想请仲恺兄的省政府来收,不过大哥既然有难处,交给大哥也没什么。”听许崇智这么说,蒋介石自然把调门拔高,顺便给胡汉民下点药。
“兄弟这话让大哥惭愧,我知道你也难,不过你有苏俄顾问撑着。军费不缺,哥哥我就不一样了,没有这八县税收,部队扩编、收编陈炯明余部实现粤军大团结就很难实现。”许崇智见蒋介石把调门唱高了,相衬下自己谋夺八县税收显得有些不地道,便再次辩解。
说完。许崇智把手令交给卫立煌,他没注意到他们说话时,一旁的卫立煌的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眼色,那是嘲讽和赞赏交织。
“谢谢司令。”卫立煌接过手令,向许崇智和蒋介石敬礼后就离开了。
蒋介石等卫立煌走后,把庄继华叫进屋里,对许崇智说:“大哥,他叫庄继华。是我新提拔的联络副官,我把他留在头,负责你我之间的联系,你看可好?”
许崇智上下打量庄继华后问:“樟木头地庄文革?”
“是。”庄继华的声音洪亮。
“嗯。不错,气宇轩昂,是个人才。”许崇智见庄继华仪表堂堂,举止应对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心中喜欢,忍不住称赞道。
“许司令过奖了,樟木头之功,刚才出去的卫团长至少要占一半,若非他及时赶到,卑职恐怕没有机会在此聆听司令教诲。”庄继华这话说得毫不造作,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似的。
“好,胜不骄、败不馁,介石,你的这个校军里面是藏龙卧虎哇,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你们的了。”
“这还需要大哥来带领我们奋斗,以实现总理遗愿。”蒋介石口风丝毫不落,句句奉承许崇智。
“三弟过谦了,樟木头、棉湖两战之后,今世谁敢小瞧校军。”许崇智今天特高兴,蒋介石把八县的税收让给他虽然让他高兴,不过他更高兴的是蒋介石没有和他生出嫌隙。
两人说说笑笑就把庄继华的工作安排了,庄继华留在头组建一个联络处,专门负责校军与粤军之间的联系。
蒋介石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庄继华对为何把他留在头心知肚明。第二天晚上范汉杰赶到头向蒋介石报到时,蒋介石正在房间里看文件,听说他来了,便叫他进去。
“汉杰,你是广东大浦人吧,”范汉杰点点头:“梅县离大浦很近,你有没有回家去看看,家里还好吧。”蒋介石关切地问。
“报告校长,学生回家去住了两天,家里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你离家这么多年,陈炯明盘踞东江,害你连家也回不了,先在好了,你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孝敬父母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你要记住父母的言语之恩。”
“是,校长。”
“我应该去你家里看看,听说你
了个学校。”
“是,叫梓里公学,为了这个学校,家父把家里的田卖了,再加上向乡邻筹集的钱才办起来的。”
“难得啊,难得,老先生深知教育为一国之本,这是毁家为国呀。有老先生这样地人在,我们民族最终会强大起来的。”蒋介石听说后对范汉杰的父亲赞不绝口,当即叫俞济时给梓里公学提供500洋的办学经费,范汉杰想起父亲办学的艰难,非常感动,代父亲向蒋介石致谢。
随后蒋介石又勉励他几句,然后让他去休息。范汉杰有些奇怪电报上是十万火急的招他来,他也连夜赶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简单几句话,难不成把他从梅县叫来就是为给梓里公学500洋?
范汉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退出蒋介石的房间,俞济时把他交给了庄继华。庄继华领着他到给他安排地房间。
“汉杰兄,吃饭没有?”庄继华见范汉杰疲惫的样子,便关切的问。
“路上吃了点,不过现在也有些饿了。”庄继华一问。范汉杰才感到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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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们尽快谈,谈完了我请你吃饭,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爱西干面不错,配上牛肉丸可是一绝,能让你把舌头吞下去。”庄继华说得是玩笑,脸上却绝没有玩笑地意思。
范汉杰这才知道原来庄继华才是真正要和他谈事的人,不过为什么不是蒋介石与他谈呢?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怀疑。
“汉杰兄,你在桂军中做过支队长。对桂军的情况应该比较熟悉,因此校长想让你回广州,去桂军军官学校任职。”庄继华装作没看见范汉杰的眼中透出的怀疑神色。
“桂军军官学校?”范汉杰有些不相信。
“对。”
“为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桂军有可能发动叛乱,你在桂军中当过支队长,在桂军中有很多旧部,同事,朋友;校长的意思是你要利用这些关系,搞清楚桂军上层人物的动态,以及他们的军事部署。”庄继华解开谜底。范汉杰这才明白这是要自己去当特工,这让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地是这是立大功的机会,失落的是自己恐怕不得不欺骗以前的朋友了;这让他心里又产生很大的排斥。
他想想后问:“桂军军官学校的教育长是张治中,而且军校中也有苏俄顾问和党代表,为何不能通过他们。”
“这点校长考虑过了,张治中已经到黄埔任职了。担任学生总队付总队长,代理总队长,而且由于他加入桂军时间较短,还根本没能进入桂军核心层;同时他的政治态度太鲜明,别人也会防着他。但你不同,你回桂军任职,将以一种被贬职的姿态回去,你利用这个姿态开展工作。我们认为是可以取得他们信任的。”
“校长也同意了?”听到庄继华说的是“我们”,范汉杰心里知道这必然是蒋介石同意了地,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
“汉杰兄,校长不同意的话。你不会到这里来,我也不会与你谈这些话。”庄继华正色的说。
“既然如此,我服从命令。”
“汉杰兄,你还要履行一个手续。”庄继华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表,随后又掏出笔,递给范汉杰。
范汉杰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情报处情报员入职表》,下面除了姓名住址以外,还有详细的履历、政治面貌、社会关系等。对履历地要求非常严格,从高小开始填起,后面还有证明人。
“情报处?这是个什么机构?”范汉杰以前没听说过。
“新成立的,你把表填了,情报处就有两个人了,你和我。”庄继华自嘲的笑着说。
范汉杰闻言一笑,拿起笔就要填,庄继华提醒道:“履历必须完整、真实。”
“我明白。”范汉杰头也不抬挥笔刷刷的几下就填完了,然后问:“我怎么回去?”
“你拿这封信回广州找廖党代表,他会安排的。不过廖党代表看完信后,你要提醒他,让他严厉的批评你,然后再安排你进桂军军官学校。”随后庄继华又从包里拿出封信递给范汉杰,信封上什么也没写。
等范汉杰把信收好,庄继华把自己制定的保密纪律交给范汉杰,然后很严肃的说:“这是情报处地纪律,你记住后把它烧掉。另外情报处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党代表了。这个情报处只对校长负责。”
范汉杰闻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得到情报后,我交给谁?”
“情报处现在只有你我两个,联络人还要另外派,人选我已经有了,你先去把工作开展起来,人,我随后给你派来。”
第二天范汉杰就去了广州,庄继华的情报处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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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范汉杰后,庄继华没有回旅舍,而是就在码头上叫沿江而上去了北面的翠西围。头的地理情况有点像江南,河流纵横,交通很大程度上依靠这种小舢板。
为庄继华摇橹划舟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常年的水上生活把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刚才这个年青军官要船时,他还有些犹豫,担心到地方后拿不到钱,没想到军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立刻抛给他两块小洋,这要换以前的军队立刻就要挨枪托,现在这支军队就是比洪兆麟的部队要强。
庄继华边走边与船夫聊天倒也不寂寞,船夫的地方口音很重,让他听起来有些吃力,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愉快,这个船夫的家就在翠西围附近,听他说目前驻扎在翠西围的军队军纪很严,不像裕第的部队时常强买强卖。
裕第,应该是粤军谭曙卿旅的部队,这个谭曙卿也不是广东人;庄继华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丝笑容,这个许崇智不知怎么想的,部队里这么多非广东籍将领,却要搞排外,这不是逼人家跟你离心离德吗。
庄继华不知道,许崇智这也是无奈,许崇智的部队出自粤军陈炯明部,属于陈炯明粤军的旁系,当初孙中山视陈炯明为依靠,把信得过的军事人才都推荐给陈炯明,陈炯明就把这些人排进许崇智的部队中,卫立煌就是一个典型地例子。
在广州时。由于桂军的缘故,许崇智的嫡系粤军没有发展的空间,虽然有这些流言,许崇智还压得住;现在收复东江后,许部快速发展,旅扩编为师。团扩编为旅,多少人盯着这些师长旅长的位置,一些人合计要是把外省人都赶出粤军竞争不久小很多,更由于许崇智想收编陈炯明余部,大力推行粤军大团结,这种流言就越发流行,连带许济这样核心军官也逐步倾向这种观念。
外省籍军官在粤军内部排外的情况下出现两种变化,王懋功那样有去处地就干脆辞去粤军军职。去黄埔了,卫立煌这样不可能出走的,就逐步抱成团,以互相支持。当庄继华到达翠西围时,谭曙卿正在卫立煌这里作客。
听到卫兵报告说庄继华前来拜访,卫立煌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庄继华的来意;谭曙卿在旁问他与蒋校长是否有联系?卫立煌摇头说没有,说完就出来迎接。他不敢小瞧这个人,在樟木头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气质,不让任何人小瞧他的气质。
“卫团长。小弟今天特来向您和贵团上下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的。”看见卫立煌出来,庄继华老远就抱拳行礼。
“老弟,你这话是何意?”卫立煌不解的问。
“您忘记了,在樟木头,您可救了我们全连上下几十弟兄的命。”庄继华笑着说。
“老弟,这话我可不敢当。樟木头是你打得漂亮,要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你们把袁遐九打残了,我捡便宜不说,还立了个大功。”卫立煌没想到庄继华是为这件事来地,庄继华说他救了七连全连的命,他可没这么想过。在他看来战场上互相配合是应该的,不存在谁救谁的事。
“卫团长,您恐怕没想过,您要晚到两小时。我们几十号弟兄恐怕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庄继华郑重其事的说。
“老弟,你要这么说,我可惭愧了,我应该早到两小时。”卫立煌坚决不肯认这救命之恩。
“团长,还是请庄少校到团部里说话吧。”旁边的参谋长见卫立煌站在团部门口就和庄继华推让起来,便提醒卫立煌。
“对,对,请,庄…少校。”卫立煌侧身作个请的手势。
“卫团长,你就叫我文革吧。”
“好,你也别叫我什么团长了,你叫我卫俊如吧,娘的,什么团长,我都快三十了,要不是在樟木头捡个便宜,现在还是中校,与你老弟比起来,我是自愧不如。”卫立煌这才注意到庄继华已经是少校了,看看庄继华的年级也不过二十五六,看这付光景再过两年恐怕就追上自己了,心中涌出些失落。
“我这是校长栽培,哪能跟俊如兄你比,你这上校可是不靠天不靠地,全靠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庄继华边说便向前走,好像是在恭维。
可这话在卫立煌心中顿时引起共鸣,也泛起丝丝酸楚。从九年前投入广东省防军开始,自己从小
,一步一个血印,没人帮没人助,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来地。可现在有人却想把他排挤出军,王懋功可以去黄埔,因为他是保定军校毕业的,有同学帮忙,自己呢,没有,离了粤军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两人边说边走,到团部后,卫立煌向庄继华介绍了身边的几个人,参谋长刘致远,营长方靖,还有就是谭曙卿。庄继华见谭曙卿也在心中暗喜,心说既然在这里见到你,就用不着我再专程去找你了。
几人寒暄后,庄继华掏出一张支票双手摆在卫立煌面前,卫立煌不解其意,庄继华解释道:“俊如兄,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樟木头你救了我,校长奖励1000大洋,小弟分给共|:)下300,500全连弟兄委托我转交给贵团弟兄地,您不要推迟,以来这份奖赏里面有贵团的功劳,另外也是弟兄们表示感激之情。”庄继华很诚恳的说。按照蒋介石的意思是给5000大洋,不过庄继华感到一次就给这么多,肯定会让人起疑心,以至欲速而不达,因此建议少给,500够了,反正现在只是摸清他的态度,不是马上就要行动。
看到面前的支票,卫立煌脸色通红,心里火辣辣的。他非常生气,甚至有些愤怒: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我不能要,我要要了这钱,我的良心就被狗吃了,生儿子没屁眼。”说完就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庄继华。
庄继华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卫立煌会这么生气,赶紧解释道:“俊如兄,我是真心实意地,当初我们在樟木头盼援兵那份心,你应该懂的,援兵来了,原以为是我们团的,没想到会是你们,你知道吗,战后全连弟兄都差点落泪。”庄继华越说越沉重,想起在樟木头牺牲的弟兄,他心里就不好受。
“我懂,所以我不能收这钱,这是你们弟兄们用命换来地,心意我收下,钱,你带回去。”卫立煌听完庄继华的话后,声音和缓下来。
“俊如兄,…,”
见庄继华还是要让,参谋长刘致远赶紧打断他的话,他知道卫立煌的脾气,这种钱,以卫立煌的性格是绝不会收的,再让下去,说不定卫立煌会当场翻脸。
—
“文革,我们团长说的是真心话,这钱不但团长不会收,我们也不会收,你要把团长当朋友就把钱收回去。”
庄继华见刘致远说得很是慎重,也很真诚,心中明白,到极限了。便收回支票说:“既然如此,钱我收回,俊如兄这朋友我交了。明天校长要走,我没时间,后天我在头潮涌阁请各位喝酒,不知各位是否赏脸。”
“用得着后天吗?今天就喝,老弟,你这朋友我也交了,俊如,镇上的八仙醉还不错,今天我请客。”谭曙卿豪气的嚷道,刚才他一直冷眼旁观,当庄继华刚拿出钱来的是否,他本能的认为庄继华有其他目的,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说只有500,少,感激?难道真是感激?他心中怀疑,但他不露声色的观察,在樟木头他的部队到得最晚,没捞到功劳,有些情况他却知道,比如樟木头工友团拿到200洋的奖赏。
不过他很快知道,这是个机会,只要交上庄继华这个朋友,以后自己至少能多条路,现在粤军内的这种排外情绪说不定那天就烧到他身上,如果能通过庄继华搭上蒋介石这条线,离开粤军还可以转投蒋介石,所以这顿酒太值得了。
“曙卿兄,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怎能让你请客,八仙醉,我请。”庄继华收回支票后,卫立煌又感到自己的话有些太重,没成想庄继华毫不生气,居然很干脆就收回支票,这让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谭曙卿的提议正和他意。
“行,不过改天我请,你可要来。”谭曙卿立刻答应,卫立煌是好面子的人,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和他争。庄继华当然求之不得,按照他的经验,只要能与他们在酒桌上喝好,那么这第一步就算成功了。于是刘致远带头,方靖又去把另外两个营长叫来,卫立煌、谭曙卿、庄继华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八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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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崇智企图以粤军大联合为号召,收编陈炯明余部,无形中导致粤军内部矛盾上升,现粤军中广东籍军官借此对外省籍军官进行打压,具体方式是在军队扩编,军饷,装备向广东籍军官之部队倾斜,导致外省籍军官严重不满;如果许崇智不改弦更张,这种不满会随着时间推移迅速增加,两派军官的争斗会更加激烈。许部的外省籍军官虽少,几个主要的代表却在旅团级,是实际掌握部队的人,谭曙卿和卫立煌是他们的代表。学生建议对许部的工作从这两人入手。”
当天晚上庄继华回到旅舍,回想酒桌上的细节,谭曙卿对他是刻意奉承,甚至有些不惜降低少将的身份,他的那些话带有一定的暗示。庄继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想通过自己搭上蒋介石的船。
“谭曙卿,身为外省籍军官的为粤军第二师旅长,受到的冲击本不大,但据学生观察,其人性格犹疑但大局观强,对目前局势发展有担心,有兔死狐悲之感;其寻找靠山之意较坚决,若校长刻意拉拢,其人必然为校长所用。”
与谭曙卿相反,卫立煌却是绝口不言粤军内部之事,他不提,庄继华也不开这个话题,只是闲聊东征,聊总理当年的北伐;最后又是谭曙卿帮了他的忙,对他一通褒扬后,谈起粤军内部的事,庄继华和卫立煌都很小心地没接口。但方靖等三个营长却面露不平之色,酒酣耳热之后,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卫立煌立刻喝止住他们,三人居然乖乖的就住口不言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卫立煌。是目前受到冲击最大的人,其人性格刚强果断,在粤军中属善战之将,战功高,在部下中的威望亦高,也正因为如此,成为军中排外之人的首要目标。然其人不爱财,亦不好色。因此不能以平常手段收买,与其交谈提及总理,其悲痛之心溢于言表。故学生认为他地弱点似乎是对总理的崇拜,是否真是如此,还有待学生进一步观察。”
庄继华第二天把这份报告交给蒋介石,蒋介石边看边思索,名义上他现在还是粤军参谋长,只是对粤军的事关注少多了,不过一些基本情况他是了解的,粤军内部并非一块铁板。许崇智对粤军的控制有限,比如现在西江的李济深,名义上是许崇智的部下,但许崇智一般情况下根本调不动他。
卫立煌他是知道的,这个人行伍出身,骁勇善战。性格刚直,当过孙中山地卫士,当初他在孙中山的身边时两人有过接触。当时这个卫立煌就曾托他向孙中山说情,要去部队带兵,自己当初还批评过他,后来自己回奉化了,待陈炯明叛乱时,自己赶到永丰舰赴难时。他已经去了许崇智的部队了。
谭曙卿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聪明人,也是粤军中的老人,从连长、营长、一直干到现在的旅长,这个人打仗也有一套。虽没有卫立煌的刚勇,却比卫立煌更圆滑,胜,打得赢的仗;败,打不赢的仗;在陈炯明叛乱时,立场还算坚定,随许崇智走江西转福建,又杀回广州。算是共患难过,在许崇智嫡系第二师里担任旅长,也应该算嫡系了,没想到现在他也动摇了,这让蒋介石信心大增。别看蒋介石话说得满满的,其实真对付许崇智他也没把握,现在连许崇智嫡系也开始对他不满了,蒋介石地信心增强不少。
由此看来许崇智最近倡导的粤军大联合,对他而言是个败笔,陈炯明的余部会不会真心听他的还很难说,他自己的部队首先乱起来了。
想清楚后,蒋介石对庄继华说:“好,继续与他们交往,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是。校长,学生还有个请求。”
“你说吧。”蒋介石没感到意外。
“我要人,范汉杰已经去了广州,还需要派个联系人,同时军校内部应该安排台专用电报。还有,联络处不能只有学生一人吧,多少还是给学生派两兵吧。”庄继华说到最后,口气中带点埋怨,蒋介石听出来后,忍不住笑了。
“联系人你派出去就行,军校那边我会通知王柏龄,让他安排,联络主任是你,人员名单由你定。”
“是。”庄继华干净利落的答应。
转身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名单,送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四个人地名字:联络人王小山,联络处人员伍子牛、花春、赵汉杰。
“这些人是学生在七连时的部下,学生不敢调军校中的同学,只好在七连士兵中选择,学生可以保证他们只是单纯的士兵。”庄继华随后向蒋介石解释道。
“嗯。”蒋介石点点头,对庄继华的谨慎很满意,拿笔批个同意,然后叫进俞济时,让他立刻发往梅县,让这几个人来头听从庄继华调遣。
“还有就是二期同学即将毕业,学生想从中挑选几个充实到情报处来,另外学生想看看他们履历,如果有合适的现在就以分配的名义安插出去,这样痕迹较小,不容易引人注意。”
蒋介石闻言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主意,庄继华这是在
部安插情报员。这种方式很容易成功,因为这时的有分配一说,学生毕业之后,学生从那里来地回那省,至于能不能投军看他们自己。黄埔校军现在容纳不下这么多毕业生,往外分一些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借此机会安插些情报员…。
蒋介石精神一振立刻同意:“好,我让王柏龄把军校学生的简历送到头交给你。你来定人,至于是不是吸收进情报处,你看着办。”
最后,庄继华掏出那张支票,放到桌上:“校长,支票卫立煌没收。”
“你留下。”蒋介石看都没看支票一眼。
“我留下!?”庄继华感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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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庄继华地样子。蒋介石露出一丝微笑:“留着,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另外地钱了,与他们打交道你的那点薪水是不够的。”
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就感到吃亏了,这五百大洋包括了联络处的办事经费、房租、交际费等,他不知道够不够用。
“校长,这是一个月的吧。”庄继华试探地问。
“一个月那用得了这么多,三个月。”见庄继华的样子。蒋介石心中好笑,脸上却很严肃。
“欧,是。”庄继华的情绪一下就落下去了。他的情绪落下去了,蒋介石的情绪高起来了。
“文革,我们校军就要扩编了,要编成一个旅。”蒋介石有些得意的说:“三个团,5000人。”
“哦,这倒是好消息。”庄继华心说八个团也与自己没关系,面上还不得不露出高兴的样子。
“是呀,多亏了廖政委。要不是他力争,校军扩编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同学们都说政委是我们黄埔之母,没有他就没有我们黄埔。”这话蒋介石也听说过,不过后面半句是庄继华加上去的。
“看来公道自在人心,黄埔之母,廖政委当之无愧。没有他就没有黄埔。”蒋介石闻言点头称是,这倒让庄继华有些意外,随即就明白了,廖仲恺既然是黄埔之母了,那他蒋介石当然就是黄埔之父了。
王小山他们四个在蒋介石离开两天后来到头,见到他四人都很高兴,特别是赵汉杰,庄继华走后。他还是留在三营营部,胡宗南好像知道庄继华迟早要把他带走,也没给他安排什么特殊地工作,而是让他给营部的文书当助手。赵汉杰不怎么识字,干得挺别扭。文书见他难受的样子,就每天教他识字,还没识几个,庄继华的一封电报又把他调到头来了。
伍子牛和王小山对到头倒没什么特别的,花春却很高兴,至少可以不用每天训练了。
庄继华安排伍子牛担任卫士,赵汉杰干接待,花春识字干文书。然后让三人去房间收拾,自己带王小山去办公室。
在庄继华看来联络员首要是心理素质过硬,遇事沉着不慌张,还要胆大心细。具备这两条,而又是他了解的,只由一个王小山,这个有十年兵龄的老兵,在生死中练就了超过常人的沉着。
在办公室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王小山开口,交代任务,毕竟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甚至比战场上还危险。倒是王小山看出他的难处,首先开口说:“营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决不含糊。”
听到这话庄继华倒有些意外:“为什么?”
“你是好长官,作什么都没忘记弟兄们,跟着你我放心。”王小山很平静地说。
庄继华心中感慨,自己是没做什么,没想到…,他沉默会说:“这个任务要说危险也危险,如果做得好,危险也不大。”
王小山没出声,只是静静的听他讲。
“你了解目前广州的形势吗?”庄继华问,见王小山摇头。便把桂军可能要叛乱的事情告诉他,然后说:“我们派了一个情报员进桂军内部,你的任务是充当他的联络人,把他收集地情报转交给黄埔军校里的联系人。”
“这个任务的残酷在于你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情报员的安全,必要时甚至有可能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你明白吗?”
“明白,我可以死,他不可以死。”王小山平静的说。
庄继华沉重的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走?”王小山问。
“明天。”庄继华心中一软,把时间推后了一天:“记住,你的工作是绝密,除了我以外,还有就是军校里地两个人知道你的身份,另外他们也不知道情报员的身份。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向外人透露。”
“是。”
第二天花春没有看见王小山干到有些奇怪,遇见庄继华就问,庄继华淡淡的告诉他,王小山另有任务,不是联络处地人。
花春还要问,伍子牛拉住他。伍子牛昨天分配工作的时候就发现只由三个人的工作,王小山从办公室出来后没有与他们住在一起,他当时就猜到王小山恐怕不会和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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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石就任潮梅八县善后督办后,打算在潮州开办黄埔东征的二期同学学业耽误太多,需要重新学习,另外蒋介石考虑到自己以后留在黄埔的时间也许不会很多,可军校他又不愿意放手,因此在潮州办个分校也便于自己控制黄埔。
所以他这次回广州后就与廖仲恺谈妥潮分校的事,以后军校的学兵连就在潮州进行入伍生教育,完成之后再回黄埔,而毕业生实习也在潮州的校军中进行。
庄继华联络处开张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这次过来的学兵连、宪兵连以及教官准备食宿。
这天庄继华大清早就在码头等待永福舰,这批军校人员都由永福舰运送;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粤军军需处的一个林姓少校,永福舰不但载有黄埔学生还有一批军饷和武器装备。
永福舰还看不见影子,左右又无事,庄继华和林少校两人闲聊。听说永福舰这次还有五万大洋和一批苏制武器,庄继华就笑了。
“这下卫团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上次见你时,就是他在司令部闹腾军饷的事。”
林少校叹息一声,苦笑下说道:“恐怕还回来的,这笔钱已经有去处了,没他的。”
庄继华正抬头向远处张望,闻听此言,便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林少校:“怎么?又没他的,老兄,这可有点欺负人了,我这外人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老弟。你不懂,我知道他在樟木头帮过你,你替他说话,可我有什么办法,这都是上面定地。”林少校无可奈何的说,说完从兜里掏出香烟。从中抽出一支刁在嘴上,他知道庄继华不抽烟,所以也没跟庄继华客气。
“你们上峰尽欺负老实人,这会让将士寒心的。”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他越这样半公开的替卫立煌说好话,越没人怀疑他的目地;当然庄继华也不只替卫立煌说好话,他几乎恭维每个人,为每个人主持“公道”。只是都停留在嘴上。
在西方有个著名的论断:若想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树叶藏在树林中;想藏起一粒沙子,最好把是沙子藏在沙滩上。庄继华处处留情,结果就成了处处无情,只在有心人的心里留下一粒种子,等待它开花发芽。
“将士寒心?要的就是将士寒心。”林少校意味深长的说。
“嗯?什么意思?”庄继华故作不解的问。林少校只是笑笑,弹弹烟灰,掉头又向远处观望。
这个码头是军用码头,民用船只不敢在这里停靠,只是原停靠在这里的军舰都随陈炯明退到福建去了。码头上空荡安静,只有偶尔飞过地海鸥发出鸣叫,还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除了庄继华和林少校外,还有一连的粤军士兵在外面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码头上的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老弟,什么时候了?”
“快十点了。”庄继华抬手看看手上的表。
“怎么还没到。该不会今天不来了吧。”林少校有些怀疑的问。
“不是吧,前天的电报说今天早晨到,我可是连宿舍带午饭都联系好了的。”庄继华也感到纳闷,把身上的电报掏出来看看,没错,日期是今天。
林少校不耐烦地发起牢骚:“妈的,这破军舰该不会在半路沉了吧。海军局的白痴除了知道走私外,还知道什么。”
“军舰走私??”庄继华已经让有些意外了。更意外的是这个林少校居然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同村的,就在海军中,他告诉我的。他说海军地所有军舰都参与走私,在海军中是公开的。上上下下都有份,那些海军军官就靠这个富得流油。”
庄继华闻言不仅愕然,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怪相有很多心里准备,但军舰走私,而且是大规模走私,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老弟,你年轻,没见过军舰走私吧,待会永福舰到了,你就看吧。”林少校见庄继华的样子,心中有些同情,这些黄埔学生打仗没说的,就是太单纯,除了一腔热血外好像没别的了。
庄继华沉默了,只是默默的往远处看,他只希望永福舰走私的事情不要让学兵连地学弟们发现。
又过了会,一个穿着海军制服挂着少尉军衔的军官急匆匆跑来,庄继华看到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出事了,三个字立刻在脑海中冒出来。
“接到永福舰的电报,它在港口外遇上海筹舰,现被迫驶往厦门。”
虽然庄继华没听明白,不过也知道永福舰出事了,他冷静地说:“别急,说清楚,被迫驶往厦门?什么意思?”
“应该是被俘虏了。”少尉喘口气说。
“被俘虏了?怎么会被俘虏了?我们没听见炮声呀”林少校有些激动的问,没听到一声炮响,就这么被俘虏了。庄继华也有些纳闷,他们在这里等了几个钟头。
庄继华皱眉问道:“海筹舰是怎么回事?”庄继华心里也很焦急,不过他还在努力保持冷静,同时心里迅速计算,这件事情的影响。
“两位长官可能不知,海筹舰是艘装甲巡洋舰,舰上有三门150mm的主炮,其他各种炮还有十几门;永福舰是艘装甲运输舰,舰上根
,只有几挺机枪,这根本没法打。就算跑也跑不赢的航速能达到19节,永福舰…”少尉见两人不明白为何没听见:舰就被俘虏了,便解释道。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海上作战不看人多。只看炮地口径和船速,他立刻打断少尉的话问:“永福舰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你们向海军局报告没有?”
“报了,永福舰肯定也向广州报告了的。”
“许司令那里呢?”庄继华接着问。
“还没有。”少尉擦擦脸上的汗。
“你立刻回去用电话向许司令报告,林兄,我们回去。”庄继华说完就向码头外走,林少校愣了下。也就跟着庄继华向外走。
庄继华他们急匆匆赶回林家祠堂时,许崇智已经得到消息,脸色阴沉的召集人商量对策,司令部里气氛紧张,来往军官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骄狂。
林少校向许崇智报告后,许崇智没言声只是烦躁地挥手让他退下,这事他没什么责任。庄继华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会议室中。他想知道许崇智会作出什么决定,然后向蒋介石报告,毕竟黄埔军校还有百多人在上面,蒋介石知道后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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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崇智见庄继华不走,而是站在那里等候他的命令,便说:“庄少校,你坐吧,听听也好。”他知道庄继华留下来的原因,当然他要赶庄继华出去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不想这么做。一个是因为蒋介石,另外其实是因为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从樟木头之战后庄继华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后来他又陆续了解了庄继华的一些事情,就象蒋介石与他的部下有千丝万缕地联系一眼,黄埔教官中与他有关系的也不少,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他就更欣赏他了。
“你们接着说。”许崇智阴沉的看看屋里的人。
庄继华知道在他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了。
会议室里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新任四师师长许济、作战科长等六七人。庄继华听了会,知道他们的意见主要是两个:进兵福建威胁福建督军周荫人,逼其放回永福舰和舰上的人员物资;联系洪兆麟等陈炯明余部,让他们出面撮合。
庄继华心里盘算,单纯看这两个策略都不错,可是又都有不稳当。对第一种策略。要是周荫人不妥协怎么办?还有周荫人为什么要这么作,庄继华更进一步想,周荫人是孙传芳的部下,如果周荫人这么作了。肯定是孙传芳授意的,那么孙传芳又为什么要这么作?难道孙传芳要挑起闽粤战争?不对,庄继华几乎立刻否定了。
他迅速想到这段时间从报上得来地消息,孙传芳与奉系签订合约互不侵犯条约,划定上海为永不驻军及设置军事机关地区,孙军自上海撤军,而奉系却未遵约撤军,为此孙传芳指责奉方不守合约,同时指责奉方将军队源源不断调进江南,破坏江南的稳定。应该说孙传芳承受了奉系很大的压力,这个时候再挑起闽粤战争?孙传芳不会这样蠢。庄继华因此断定这不是周荫人挑起的。
那么是谁挑起的呢?海军司令杨树庄?他为什么要挑起这个事端?周荫人不可能能指挥他,那么是陈炯明了;陈炯明也指挥不动杨树庄呀,只有北京才能指挥杨树庄。
北京这个词蹦进庄继华的脑海后,庄继华脑海中赫然开朗,对,这肯定是北京干地,但北京为什么要这么干,只有一种解释,北京想要广东进攻福建。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这是许崇智开会的习惯,每个人都可以谈出自己的观点,供许崇智分析考虑,许崇智有时会当场作出决定,有时则不会。众人都在等待许崇智的决定,但许崇智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幕僚的分析建议他都听见了,可他认为这不够,老于世故的已经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只是他还没想清楚敌人地目的是什么,这个目的还躲在层层迷雾的后面,如果看不清楚他宁可什么都不作。
“大哥,究竟该怎么做?你倒是说个话呀。”许济有些不耐烦了,福建目前兵力空虚,活动在闽北地张贞等民军已经派出代表表示同意服从军指挥,愿意协助粤军进攻福建。因此在许济看来只要进攻,拿下半个福建应该没有问题。
许崇智瞪了许济一眼,话到嘴边。却突然转口。
“庄少校,常听你们校长和政委提起你,你说说看应该怎么作。”
许济没想到许崇智突然问起庄继华来了,他有些生气地哼了一声,毫不隐瞒的流露出不满。在他看来,庄继华不过是个小小的少校。毛还没长全,在场中人打过的仗比他走过的路还多,他能有什么主意。
庄继华却没有理会许济的态度,而是站起来就要到前面去,许崇智挥手示意他坐下,就在位置上说。庄继华地动作让众人心中又平添些许轻蔑。
“卑职认为这是个阴谋。”
庄继华开口后,许济不由哈了一声,不客气的插嘴道:“这不奇怪。谁都知道。”庄继华不以为意的点头说:“许师长说得对,不过既然是阴谋,那么就存在目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许济一时语塞,作战科的关
话道:“自然是截夺永福舰上的物资,装备陈炯明残
“那他不会不知道,这肯定要引起我军地反应,甚至引起我军进攻福建。”
“闽军主力依然留在浙江,没有返回福建,我军进攻福建。可以轻松拿下福州。”许济插话,他没注意许崇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庄继华虽然只说了两句,却已经引起许崇智的共鸣,他对许济一再打断庄继华的话感到不耐烦了。
“那就更让人不解了,周荫人难道不知道这个情况?”庄继华现在已经想通了,他还是按照自己在三营中的方式在进行这场讨论。
“嗯。…,有话你就直说,别像…。”
“闭嘴,你这样让文革怎么说?”许崇智含怒打断许济的话,然后对庄继华说:“文革,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樟木头那样的仗你都敢打。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万事我做主。”
庄继华注意到,许崇智对自己地称呼变了,不再是庄少校了。而是更为亲热的称呼自己的字了。
“谢谢司令,卑职的看法是,这是段瑞项庄舞剑,意在广州。”庄继华不在绕弯子了,先抛出自己的结论,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震住。
“永福舰事件,卑职以为必须放在整个广东的战略上才能看清整个事件地全貌,才能分析出敌人的目的,以及我军应该采取的对策。”庄继华按照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
“首先我提出一个问题请大家思考,永福舰遇上海筹舰,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如果是后者,那么谁给他们提供的情报?”
“周荫人指挥不了杨树庄,就算孙传芳也不行;那么杨树庄是奉谁的命令派海筹舰到头来?陈炯明吗?”
“福建兵力不足,若此举引发我军进攻福建,那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庄继华抽茧拨丝,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这些问题其实也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谁也没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起考虑。
“我们先考虑这个问题,杨树庄听谁地?陈炯明吗?我军东征中陈炯明败得很惨,杨树庄不可能为他火中取栗,故而卑职认为,只能是段瑞,不可能是其他人,那么段瑞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一方面福建空虚,另一方面却又挑拨我军,所以我的结论是段瑞想要我军进攻福建,那么我军进攻福建会形成什么样地局面呢?一个明显的结论是,孙传芳不可能泛起福建,我军若进攻福建,那么孙传芳必然从浙江调回大批部队,与我军争夺福建。那时以我东征军目前的兵力是不够的,因此必须从广州增兵,若桂军拒绝参战,那么就只能从北江、西江调兵,如此广州就只剩下桂军了。”
庄继华抛出这个结论后,许崇智有些明白了,廖仲恺和胡汉民都曾经给他来过电报,告诉他桂军有不稳的迹象,他几乎立刻断定,桂军肯定不会参战,大元帅府只能调北江的谭延恺和朱培德。
“回过头来我们再谈永福舰遇上海筹舰,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卑职倾向于后者。据卑职所知,永福舰是凌晨出海,预定今天早晨到,那么海筹舰要截住永福舰,也必须在昨夜出海,才能正好在港口外截住永福舰。”这个细节是庄继华突然想到的。以永福舰的船速,从广州到头要走三四个小时,那么永福舰必须是晚上出发,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何海军局没有派护航军舰,因为这本就是次秘密运送。
“所以永福舰被劫是有人向敌人泄密的结果。”庄继华说道这里对自己的分析越来越有把握了,语气也就越来越肯定了。
“综合分析这几条,卑职认为,这是段瑞有意引我军进攻福建,为有人在广州的行动提供机会。”
庄继华说完后,会议室里一遍安静,几乎所有人都认同庄继华的分析,庄继华提出的大多数问题,这些人都考虑到的,他们与庄继华的区别在于一个是从全局看问题,一个只在局部纠缠。
许济这时已经不再想什么打仗走路的问题了,他皱眉问:“声东击西,广州?谁?杨希闵?”
“只能是他,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关科长补充道。
“应该是他,”许崇智这时开口了:“代帅和仲恺兄早有电报通告我,杨希闵有不稳的迹象,军的赵成梁部已经从韶关调回广州了。”
说完之后,许崇智转头问庄继华:“文革,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将诸位长官刚才的提议稍微修改一下就行。”庄继华也没有全盘否定刚才众人提出的建议,这让在场的众人稍微松口气,总算没有完全丢脸……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许崇智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怎么修改呢?”
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感到今天自己锋芒太露,要引起许崇智的警觉,对自己将来的工作反而不利。
“卑职认为,如何处理这事涉及全局,卑职目前还没考虑好。”庄继华决定示弱,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许崇智就不可能再上当了,况且还有蒋介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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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面对蒋介石同样的问题,庄继华的回答是将计就西。
庄继华详细解释了他的计划:“首先大张旗鼓的向东江集结军队和物资,派出小股部队向福建境内进行骚扰,逼孙传芳在调兵南下,冒丢失浙江的风险和永福舰之间作出选择;声势造成后,再由大元帅府出面要求福建归还永福舰,放回被虏人员。同时主力部队秘密向五华、兴宁方向移动,待杨希闵叛乱形迹暴露后,立刻回师广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叛乱。”
“孙传芳虽然指挥不动杨树庄,但杨树庄的舰队毕竟是驻扎在福建境内,与福建地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不触动孙传芳的根本利益的情况下,孙传芳可以容忍杨树庄听从段瑞的命令,利用福建作些骚扰广东的事情,可是如果这种骚扰达到引发闽粤之间爆发战争的程度,特别是在奉系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孙传芳还愿不愿意呢?我想结论是肯定的,因此他必然会逼杨树庄作出某种和缓姿态,比如放回永福舰和被虏人员,这也就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庄继华在见蒋介石前就在怀疑蒋介石是不是已有应对方案了,否则蒋介石为何在两天后才赶到头,当初梅县青军会与孙文主义学会打架,蒋介石几乎是在得知情况后立刻就赶回梅县的。
果然,蒋介石听完他地分析后。满意的笑了,庄继华的对策与他所想非常接近。看见蒋介石的笑容,庄继华感到自己十有*猜中了。他试探的说:
“这是学生的一点浅见,供校长参考。”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出乎我地意料了,文革。你没辜负我的期望,不过我还要考考你,怎么样对福建施加压力?具体如何作?”庄继华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在心里他对庄继华越来越满意了。接到庄继华的电报时,庄继华只提出了对事件的分析,没有提供应对策略,他与周主任等人商议后才得出的应对之策,没想到庄继华提出的应对之策居然与他们地大同小异。
“学生以为可以向永定。龙岩方向发动小规模进攻,南面可以出松柏关向下寨方向进行试探。”庄继华还真没想过具体怎么作,因此想了会才提出方案。
“嗯,如果我们进攻受挫呢?要知道这一带的敌人不但有周荫人的部队,洪兆麟的部队也不少,敌军兵力雄厚。”蒋介石不动声色的否定了庄继华的建议。
庄继华承认蒋介石说得对,低头思考会又说:“那就只有从蕉岭大坝向方向上杭出击了。”
蒋介石微微摇头:“还是太落形迹,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力量,要知道我们部队一旦派出去,不论多少。段瑞都算达到目的。”
听到蒋介石的话,庄继华突然想到前世美苏争霸,双方基本上都不直接交手,都是通过代理人交锋;看来蒋介石是想通过其他力量对孙传芳施加压力,庄继华脑筋急速运转,思考有哪些力量可以借用。衡量周围各方势力后,他想起了,许崇智曾经提过的福建民军。
“校长地意思是不是借助福建民军的力量?”庄继华问。
蒋介石满意的点头:“对,我们派部队去福建,规模不好控制,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会助长周荫人和陈炯明的野心。支持民军去做不但能拉住一批支持我们的人。也可以让对方产生民军是我们的先导地错觉,这样也能达到威胁福建的目的。”
不能不说蒋介石的这个对策更高明,一箭双雕,甚至是一箭三雕。不过庄继华却立刻想到蒋介石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想在他面前显示高明?庄继华心里怀疑,却以佩服的语气说出句经典台词:“校长英明。”
蒋介石心里有些得意,的确,他对庄继华说这些,就是想在庄继华面前显摆显摆,不过这主意不完全是他的,而是众人商量的结果。接到庄继华地分析后,他召集部属商议,会上认同了庄继华的判断,却对派多少部队出击福建发生分歧,不管多少都不妥当,最后还是周主任建议能不能在福建民军上想想办法,这个建议打开了大家的思路,一番讨论后才有了这样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不过总地来说蒋介石对庄继华的工作很满意,不但找到许崇智的弱点,对许部的工作进展顺利,而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的处理也非常妥当。
不过庄继华却从这件事上看到一个隐患,那就是情报匮乏,若非有报纸的报到,他根本无从寻找孙传芳的情报,延伸到以后江西、武汉、还有北方,都没有缺少及时的情报;整个情报系统尚未建立,至少校军中没有,而且从永福舰事件来看,大元帅府也没有专业的情报系统,从长远来看建立情报系统是当务之急。
庄继华念及于此,面色又有些焦虑,蒋介石马上注意到:“文革,你又在想什么?”
“学生在想情报处的事情,永福舰事件再次提醒情报的重要性,学生这次推断的依据全师根据报纸上的消息得来的,没有确实的情报,特别是关于孙传芳的情报,校长,必须立刻着手在江南建立情报系统。”
“嗯,是的,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没有?”蒋介石认同庄继华的看法。
“关键是人,能进入浙江上层的人。可学生对这方面的人了解不多,虽有想法却有力无处使。”
“你不要急,慢慢来。”蒋介石也感到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想征求一个人的意见,只是这个人目前还在上海。
“不急不行呀。校长将这样重地人物交给我,
不好,岂不是愧对校长的信任。要是君山在就好了,的人比我多。”庄继华拍拍蒋介石的马屁。
“哈,闹半天你是为贺衷寒求情呀。”蒋介石笑了:“行,我把他调来。给你担任助手,也可以立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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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谢校长。”蒋介石认为庄继华这时顾及与贺衷寒的交情,才为贺衷寒求情,其实庄继华想要贺衷寒来却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永福舰被劫引起大元帅府地震惊,胡汉民发表通电,要求北京段瑞命令杨树庄归还被劫军舰和人员装备,以维护先总理倡导的反直联盟。而身处东江的许崇智和蒋介石却杀气腾腾的电告福建督军周荫人。立刻归还被劫的一切装备和人员,否则东征军将自行来福建取回。
4底,许崇智在头召集福建民军宋渊源、张贞等召开闽革命军联盟大会,宋渊源、张贞等民军将领表示遵从广州大元帅府号令,继续东征讨逆。
会后许崇智向代理大元帅胡汉民提出增调军、桂军、湘军、粤军第一师到东江,同时增拨军费100,各种弹药300的开支。同时任命方声涛为闽军总司令,宋渊源部在闽南,张贞部在闽西北都增强活动。军第二师击溃大浦的闽军赖世煌所部,所部王若周旅陈兵柏松关。随时准备出击福建。
闽粤边界战云密布,粤军大兵压境,周荫人一天数封电报发往杭州,催促孙传芳将调往杭州的闽军两个师调回福建;孙传芳收到电报后不由大骂周荫人不晓事理,浙江面临地奉系压力越来越大,调兵回福建?笑话。调回去了,浙江怎么办?三个福建也赶不上浙江。
可不到万不得已,福建也不能丢。孙传芳有些犯愁了,自从吴大帅兵败后,直系的势力越发衰微了,原以为抛弃齐元后,奉系应该满意了,虽然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可这年头的协议有用吗?自己遵守协议退出上海,可奉军根本没挪窝,看来奉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必须整军备战。
孙传芳不明白的是。从前面的得到的消息来看,广州的目的只是消灭陈炯明,收复东江;并没有乘胜进攻福建的打算,现在事情开始发生变化,这一切都是该死地海筹舰,所以他发给周荫人电报,让他告诉杨树庄把永福舰还给广东,否则就让他们离开福建;另外告诉陈炯明让他的军队克制点,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周荫人接到电报后,他不敢违抗孙传芳的命令,可是他也没有实力控制厦门的杨树庄和闽粤边界的陈炯明。
香港皇后酒店地一间房间里,段瑞的代表李彦国抽着雪茄,正以一种得意的口吻说道:
“杨司令,执政为你设想得很周到,现在广州周边只剩下桂军了,只要二位在广州一举义旗,必定马到成功。”然后又压低声音说:“执政同意,事后委任杨司令为广东军务督办;刘司令为广西军务督办兼广西省长。杨司令这下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杨希闵摸摸唇上的两撇胡须,眼中装满轻蔑,用不屑的口吻说道:“举旗没有问题,用不着闹那么大动静,我有三万雄军在手,哼,大元帅府,我承认他才是大元帅府,老子不承认它就是个球。李老弟你我是信得过的,段执政我也信得过,不过唐大帅那边呢?他老人家要是不承认,我不球瞎忙吗?”
李彦国没有在意杨希闵的粗鲁,这些年他周旋在军阀中,对这些军阀的习性已经很了解了。不过他对杨希闵地狂妄却不认同,大元帅府控制的武力实力不弱,特别是黄埔校军;据说这是支新部队,是孙文学苏俄的建军方式建设的,在开战前谁都没把这支部队看在眼里,不过让人意外地是,就是这支部队将雄踞岭南八年的陈家军打垮了,他在厦门见陈炯明时,也见到洪兆麟。洪兆麟虽然还是那样趾高气扬,他却敏锐的注意他的失落,而他的部下提起学生军依然胆战心惊。
至于杨希闵流露的对段瑞的轻蔑,他是不赞成。看来杨希闵也就是一个武夫,根本不懂政治的奥妙,不足以成大事。想到这里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轻蔑,但他马上意识到不妥,赶紧喷出一口雪茄,用缭绕的烟雾掩饰自己的神情:“司令若不信,唐司令的代表明天就到,杨司令可以当面问他。”
“好,只要唐帅不反对,这笔买卖老子作了。”
“不过刘司令没来,他的意思呢?”李彦国把雪茄在烟灰缸上弹了弹,他很喜欢作这个动作,这是他从原大总统徐世昌那里学来的,不过他总觉好像缺少点什么,始终没有别人的那种气度。
“老弟,你放心,刘司令和我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他的话也是我的话。”
“那就好,不过杨司令,竞存的要求,你看…?”
“没什么,东江本就是他的,还给他就行,我只要广州和西江、北江;显臣只要广西,广东一寸地盘他都不要。”
“好,”李彦国放下雪茄,打开酒厨,拿出瓶红酒,撬开瓶塞,在两个杯子里倒上半杯,然后端起一杯:“杨司令,我先预祝您马到成功。”
叮,两个杯子碰到一起,李彦国心里满心欢喜,可他没想到这趟香港之行居然这样顺利;只要杨希闵在广州起事,不管成与不成,他的第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去广州看看,看看这个被赤化了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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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就在这个酒店,杨希闵与唐继尧、陈炯明、邓本表共商广东局势。各方代表不约而同的大力恭维杨希闵,唐继尧的代表当众宣称事成之后,广州的交由杨希闵管理,无论人事税收,唐继尧均不插手,代表港英的史密斯爵士表示英方愿意支持杨希闵价值一百万的弹药,陈炯明的代表则表示陈军将听从杨希闵的号令。陈廉伯也表示商会愿意资助二十万元军费。杨希闵乐得红光满面,特别是听到史密斯的百万军火和陈廉伯的二十万军费后,更令他喜上加喜。可是谈到如何合作时,会议就显得不那么和谐了。
“杨司令,我不瞒您,东江之战后,我救粤军损失很大,目前洪帅的部队在福建,林帅的部队在江西,都是元气未复,不过竞帅让我转告司令,我军可以在闽粤边界发动一些攻势,希望能牵制住许崇智的部队。”陈炯明的代表很诚恳的说,杨希闵点点头算是接受,陈炯明的部队在东征中被打得很惨,这些他都清楚,陈炯明能作出这样的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司令,大帅让我转告您,我军已经在广西发动进攻,捷报不日将到,决不会让广西的调一兵一卒去广州。”唐继尧的实力很强,他的代表说话也很冲。
“如此我多谢大帅了。”杨希闵对唐继尧的代表很客气,毕竟他的借口拥护唐继尧继任大元帅。但是邓本殷地代表却很为难的。会上众人都看着他,等他表态,可看着杨希闵捞到这么多好处,自家司令却没有一丝,内心有些不平衡,于是便不急不躁的说:
“邓司令让我转告杨司令。愿意听从杨司令的命令,不过我们八属联军实力有限,还请杨司令多体谅。”
这让原本有些热烈的气氛一下降低许多,本来唐继尧离得太远,陈炯明元气未复,能帮得上忙的就算邓本殷了,原在西江防御邓本殷地粤军梁鸿慨部主力李济深师已经调到广西梧州,挡在邓本殷面前的部队只有一个旅和李福林部。李福林部说是一个军,其实连五千人都没有,而邓本殷的地盘横跨粤桂两省,无论是支持唐继尧还是杨希闵都能办到。
“杨司令在广州发动时,邓司令可以北上进攻开平、高要,以为策应。”陈炯明的代表建议道,邓本殷本事陈炯明的部下,在退守粤南之后逐渐脱离陈炯明系统自成一系,不过既然曾经同属一系,陈代表的口吻便没有那么多顾忌。
“唉。竞帅不知道,我八属联军虽然占领的地盘不小,可都是贫瘠之地,弹饷两缺,邓司令也是有力使不上呀。”
“实业银行还没钱吗?”唐继尧的代表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个实业银行是邓本殷组建的。他在所控制的地盘上发行一种被称为洋券的纸币,分为大洋券,毫洋券两种;为邓本殷聚敛了不少财富。
“现在大洋券和毫洋券比贬值都快到一半了,为此邓司令已经好几个月吃不香睡不好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陈会长。”
陈廉伯见对方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心中暗骂,但却不敢得罪,只好装模做样叹口气。这下恰到好处。两方都不得罪。
“算了,没有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了。”杨希闵不耐烦的说道,他实际上根本没看重这些人的那点实力,学生军被传得神乎其神。可他根本没看在眼里,当初的陈炯明不也是这样吗?广州不照样被老子拿下来了。他心中冷笑一下,学生军,一帮毛头小子,当初老子一个排就能缴他们的械,陈炯明这两年在香港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不会打仗了吧。
“我看就这样,广州的事我军独力承担,到时候请大家到广州聚贤德喝酒。”
“好,到时候我一定到广州恭贺司令就任广东督军。”李彦国立刻兴奋的说道,然后又顺便拍拍杨希闵地马屁:“我请段公邀请各国公使派代表参加,那杨司令的职仪式就是近十年来广州最盛大的典礼。”
这话让杨希闵又兴奋起来,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骑着白马,在仪仗队的护卫下接受万民欢呼,各方代表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着自己,称颂自己的丰功伟绩,其中当然包括高鼻子地洋人,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让人激动万分。
“对,上酒,我们预祝杨司令马到成功。”众人纷纷站起来,立刻预演一番众星捧月的表演,举杯向杨希闵表示祝贺。
回到自己房间后,当房门关上后李彦国脸上的兴奋一下消失殆尽,他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缓慢的轻轻敲击,好一会后,他拿出纸提笔写下一行字:“杨刘骄狂,竞存疲弱,唐远邓首鼠两端,事可举恐不可成;公应早作他谋。”然后叫进随从,让他立刻发往北京。
广州的情况已经越来越明朗,在庄继华看来杨希闵搞了场宋襄公似的堂堂之叛,除了通电拥唐之外,还把赵成梁师调回广州,而后从胡思舜的第三军中抽调部队驻防白云山,再命令胡思舜守住惠州,不准东征各军回广州。
要说军因为地域关系拥唐在部队中还有市场地话,那么桂军中对拥唐却有分歧,高级将领愿意拥唐,低级军官中反对拥唐的还不少,为了获得这些军官的支持,刘震寰几乎是在全军公开了与唐继尧的合作条件。
这让范汉杰获取情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情报之容易以至于让庄继华怀疑情报地真实性,贺衷寒调来后不久庄继华就报请蒋介石批准让他参与情报处的工作,贺衷寒这才知道让他到头的真实原因,这让他对庄继华感激不已。他原以为头联络处是个闲职,自己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蒋介石要庄继华去他地身边,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情报处现在虽然只有广州一地的情报,但其重要性他完全能够明白,庄继华把他要来。不单是挽救了的政治生命,而且为他打开了一条快速上升的道路,因此他干格外买力。
“君山,你说这是不是太容易了,这情报准吗?”庄继华又一次问贺衷寒。看着庄继华的样子,贺衷寒忍不住乐了。
我看你呀,就是个劳碌命,没情报时着急。有情报了心那的。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庄继华苦笑下,前世里地影视剧里获取情报之艰难让他记忆深刻,什么特务风云、碟中谍,那个不是波云诡谀,哪有这么容易的。
“这搞情报是个技术活,间谍大师更称得上艺术家,君山,不是我说,你我都不是那块料,只是校长现在缺人才让我们来顶一下。以后我还是想去带兵。”
“我看没什么难的,你看范大哥不是干得很好吗。”贺衷寒不以为然的说。
见他的样子,庄继华决定炫耀一下:“搞情报是非常难的,情报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下战场上面对面交锋,就以获取情报的方式来说吧。有直接盗取地,也有派人打入获取的,还有一种就是电讯情报,就是破译对方的密码,所以各种情报中密码情报属于高级情报。”
“再说间谍,有派入的情报员,比如范大哥这样的;还有就是策反对方高级将领充当情报员。间谍的首要素质是信仰,必须要有坚定的信仰。其次是意志;因为情报员长期生活在敌方阵营中,他要欺骗周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儿女,这不是一年两年。有可能是几十年,或者是一辈子。”
“间谍战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抓获地敌方情报员,怎么处理就是一种艺术,枪毙是最简单的,高级的是利用他来传递假情报,误导敌方。还有情报员的部署,情报战是长期作战,情报人员就需要长期潜伏,因此情报人员不能急功近利的使用,最好不要让他们冒险,比如我们派遣情报人员进入敌人的阵营,开始时他地位置可能不够高,获取的情报有可能是低级情报,可是如果他在敌人阵营的事件足够长,就有可能升到高层,有时有可能需要我们去创造条件让他立功,以便升到更高一层。”
“还有间谍战的关键是保密,间谍战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对情报员的保护不但要在敌方阵营中也要在我们自己这边,因为你不知道敌人是不是在你身边安插了间谍,所以搞情报的人首要条件是怀疑,不相信任何人。君山,你能做到几十年不相信任何人吗?”
贺衷寒开始还将信将疑,后来却有些胆战心惊,几十年不相信任何人,他自问做不到,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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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战是对人性的摧残,看不见血腥却是最血腥的,听不见枪炮声却可以杀人如麻,打间谍战同时也是高级智慧地较量,搞间谍的人都是最聪明、最坚定的人。”庄继华见贺衷寒的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不过他不想他离开这个职位之后,就由他来接替,还是留给戴笠吧。
“还是说眼前吧,君山,你说杨希闵和刘震寰这不是儿戏吗,这么重要地事情居然满世界宣扬,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们没脑子吗,不知道大元帅府可以下令平叛吗?”
贺衷寒呆呆的没反应,庄继华有些奇怪,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啦?”
贺衷寒这次回复过来,有些茫然的说:“哦,我看没什么。”
“不会是被我吓住了吧。”庄继华笑道。
“胡说,面对面的拼刺刀我都不怕,还怕这个,”贺衷寒争辩道,他抓过庄继华手上的情报看看:“我看没问题,文革,其实这是你不了解杨希闵这样的军阀,你在美国太久了,不知道中国的军阀,这些军阀只要手里有兵,他就谁都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你看看现在广州周围有没有我们的部队,没有吧,所以大元帅府就算知道他要叛乱,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可以调我们回去平叛,另外还有支持大元帅府的湘军、粤军。”
“对,可是他们都不在广州,如果要调回去,先不说我们,先看看桂军的实力,桂军加起来有五万多人吧,这几乎占了广东军队的一半,除我们校军外,军的装备一向强于其他各军,在我们校军之前,军一向是总理依靠的主力部队,长期严惩的骄狂心里让他没把其余各军放在眼里,更何况,杨希闵认为广西的李宗仁黄绍弘挡不住唐继尧,唐继最快半个月,最慢三十天就能打到广东;所以杨希闵认为大元帅府拿他根本没办法。”贺衷寒毕竟比这几乎更了解军阀,对杨希闵的心态的把握更准确。
“嘿,骄兵必败,杨希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庄继华只好解嘲的一笑。
“要活还不简单,你看那次打败仗军阀死了的,打败了,发个通电,往租界一躲,就没事了。”贺衷寒恨恨不平的说。
“报告。”庄继华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进来。”庄继华叫道。
花春进来,向庄继华行礼后大声说:“报告长官,许司令派人来,要见你。”
庄继华有些奇怪,示意贺衷寒把情报收起来,然后才说:“请他进来。”
花春出去后,一会外面又传来一声报告,庄继华让他进来,从门外进来年轻的中尉军官,他进门后向庄继华先向庄继华行礼,然后才说:“卑职奉命向庄少校递送一份通知。”说完打开皮包,从中拿出一份公函,双手递给庄继华。
庄继华接过来看看,上写着:“迎接汪兆铭先生及夫人通知”。他不由有些纳闷,这种通知一般派个传令兵来或者打个电话就行,何必非要派专人,而且还非要面见自己呢不可呢?
“我们处长说这个通知写得不清楚,要我当面向长官讲,有什么疑问,长官可以当面问我。”中尉见庄继华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
没想到,他这一解释,庄继华到注意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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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年龄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脸型瘦削,眼窝深陷闭,形成一个微微向下的弧线,为他平添了一分傲气。
庄继华随意的问:“王处长认为那些地方不清楚呢?”
“永福舰之后,广州到头的船时间不稳定,所以明天汪先生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还有就是明天在码头还的简短欢迎仪式之后,许司令将在观潮阁为汪先生洗尘,内定的发言人中有校军代表,许司令的意思是请庄少校代表校军发言。”中尉平静的说出将明天的安排,这两条通知上面都没有。
庄继华点点头:“多谢你费心了,不知你该如何称呼?”
“卑职宋云飞字汉翔,现任总司令部联络处干事。”的回答道。
“我在王处长那里没见过你。”
“我是昨天才进联络处的。”
“哦,那就难怪了,宋中尉以前在哪个部队?”
“卑职在七旅二团担任侦察队长。”
“侦察队长?你当兵多少年了?”庄继华知道侦察队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手底下没两下子是干不下的。
“卑职十七岁兵,至今已经七年了。”
“老兵了,让你来当联络处干事,可谓屈才了。”庄继华不由叹息道,冯诡却默不作声,没有接话。
“宋中尉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请尽管开口。”庄继华也没再说什么。
“不谢,这是卑职应该做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卑职告辞。”见庄继华没有其他吩咐了,宋云飞冯诡就要向庄继华和贺衷寒敬礼。庄继华却抢先伸出手,冯诡手微微一动,却又停下任庄继华抓住。
庄继华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宋兄,你我不属同一系统,用不着以下属自居。”
“庄少校高抬我了,我只是一个中尉。”没有松手,也没有挣扎。
“那里。以后我们还要经常打交道,麻烦你的地方还多。”庄继华松开手要送他,冯诡连忙请他留步,庄继华却坚持,于是宋云飞在前庄继华在后走到门前时,庄继华忽然发现冯诡的肩上有些许灰尘,便伸手去拂,没想到他地手掌却落空了,就在他的手掌要落在肩上时,宋云飞已经迅速向外侧移动。本拂向肩膀的手,变成顺着宋云飞的手臂滑下,庄继华重心前倾,身子就向前倒,宋云飞却已转身托住他的手说道:“长官请留步。”
庄继华的身体顿时止住,这让庄继华有些诧异。他不清楚宋云飞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向宋云飞示意肩上不够整洁,宋云飞流露一丝歉意,在自己肩上拍了几下,向庄继华说:“对不住,庄兄,…。明天见。”说完之后也不管庄继华听没听懂,转身就走,而庄继华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文革,怎么啦?”冯诡出去后。贺衷寒见庄继华还站在门口,望着宋云飞的背影发呆。
“君山,你发觉没有,这个宋云飞不简单呀。”庄继华把门关上后,回到屋中对贺衷寒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地?”贺衷寒略微有些好奇的问。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进门的时候他首先打量的是房间四周,然后才进门的;其次我注意到他的手指骨节粗大,这种粗大好像不是因为长期拿枪造成的,王小山和伍子牛的都没他那样粗大;所以我故意和他握手,虽然他没有用力,不过我知道我的手劲肯定没他大,我送他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他肩上地灰尘,想伸手替他拂去,没想到却拂空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伸手的动作,反正他一下就转过身来托住我的手,动作好快。”
贺衷寒没注意庄继华他们刚才的动作,听庄继华的描述,才清楚刚才的情形,他没想到就这么会当着他地面发生这么多事,不禁有些咂舌。
“另外,他说王处长说这份通知没说清楚,如果真是王处长说的,完全可以重新拟定一份通知,用不着他当面传话,所以我更愿意判断是他发现通知的不妥,所以想当面提醒我们。”
贺衷寒想想后认为应该是这样,不过他也提出个疑问:“那他是为什么呢?想投入我们校军?”庄继华已经把针对许崇智的工作给他交代了,贺衷寒虽然感到有些阴暗,却也没反对与那些粤军司令部的军官们联络感情。
庄继华想说是他向我们示好,感觉又不像,所以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了会,还是不得要领,按照宋云飞的说法他是原七旅的侦察队长,侦察队是个危险性很高的单位,而且是属于基层单位,总司令部联络处是个很清闲地衙门,油水虽然不多,却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方,综合相比应该比侦察队好些,可以算是提升了,所以他也拿不准这个宋云飞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也拿不准,以后再说吧,只要他有目的就还会在我
出现,慢慢的真相就会露出水面。”
两人谈完宋云飞,庄继华又问贺衷寒对这份通知怎么看?贺衷寒没明白庄继华地意思,有些兴奋的说:“我早就听说过汪先生的风采,只是没见过,当年他行刺前清摄政王载沣被捕,写下的‘慷慨篇’全国传诵,激励了许多青年人投身投身同盟会,推翻满清,直到现在依然在激励青年献身革命。”
“慷慨篇?”庄继华根本不知道汪精卫的什么慷慨篇,只知道这个人最后成为当代中国最大地汉奸。被国共双方同时列为第一号汉奸。
“你不知道,这么有名的诗篇,你居然不知道?”贺衷寒非常惊讶,庄继华却毫无愧意。
“你那里有没有,能不能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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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给你听。”贺衷寒说完就背诵起来:“
街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
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庄继华喃喃低语道,他虽然不懂诗,但却也被诗中透露出来的潇洒豪迈,以及那种宁为玉碎全,虽千万人吾往也的气势所触动:“这是他写的?”庄继华有些不信,能写出这样诗篇的人,怎么会成为汉奸,而且还是天字一号汉奸。
“当然。”贺衷寒有些不满地说,他不明白庄继华为什么听了这首诗后居然不为所动,要知道当初他读到这首诗时是热血沸腾。有种恨不得立刻上刑场引刀一快的冲动。
“你确定是他写的?不是抄别人的?”庄继华还是不相信,他怀疑的问。
“文革,你太过分了,这首诗全国传诵,当年我只有十岁,《申报》《民报》都有刊载。岂能蒙人?而且汪先生还是同盟会和国民党创始人之一,你这种态度…”贺衷寒气得说不下去了。两人关系好,所以平时没外人的时候就没管什么上下级关系。
见他的样子,庄继华有些不好意思了,倒不是为“怀疑”汪精卫,而是为怀疑贺衷寒。
“君山,别生气,别生气。你知道我的,对这些古体诗既不了解,也不会作;要不什么时候你教教我。”
贺衷寒闻言嗤之以鼻,知道庄继华又以他地美国经历为借口。看他的样子,庄继华采用这种“无赖”做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不过君山,照你这么说汪精卫的名气应该很大,可为何这两年却没听说他。”
“这就是汪先生的气节了,汪先生当年曾说革命成功后不做官、不做议员、不嫖、不赌、不纳妾、不吸鸦片,辛亥革命成功后,他就去欧洲了。至于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两年他一直担任宣传部部长的职务。”贺衷寒也不明白汪精卫这两年在哪里。
“宣传部部长?咱们黄埔军校怎么没邀请他来演讲?”庄继华又问道。
贺衷寒为难了,他不知道庄继华今天怎么了,有点钻牛角尖了。于是他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知道,邀请人来演讲是政治部的事情,政治部在周主任上任以前做过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庄继华这下明白了,戴季陶和邵元冲两任政治部主任都是无为而治,自然没人来演讲。他想了想便说:“明天我们校军要在欢迎会上讲话,我说些什么呢?”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了解的汪精卫是汉奸汪精卫,想想有点烦。
“看你这么崇拜他,我就给你个表达的机会,你写份发言稿吧,倒是我上去念就行。”庄继华“好心”地替贺衷寒作想,贺衷寒翻翻白眼,心说你想偷懒可没门。
“你这好心恐怕包含歹意吧,你庄文革还需要发言稿,你不是一向张嘴就来,到时候临场发挥就行。”贺衷寒立刻识破庄继华的用心,但他心里却存在一个疑问,为何他对汪精卫这么不在意,要知道现在的黄埔学生哪怕是*学生,也大都对汪精卫充满景仰。
“别不识好人心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以后你想表达可没这机会了。”庄继华一副被误会的委屈样子。
“文革,你对汪先生有看法?”贺衷寒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了解他,所以写不出来。”庄继华一口否认。看来汪精卫现在的声望不低,自己难不成告诉他十几年后这个人将成为中国第一号汉奸,那才是疯子,于是随便找了个托词。
贺衷寒怀疑地看着庄继华。显然不认可他地托词,庄继华只好“明说”了:
“君山,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没人的时候,你可以显露这种情绪,不过有外人在时可千万别这样。特别是在校长面前,原因我就不
庄继华的话如在贺衷寒耳边打响一个晴天霹雳,蒋介石与汪精卫不合?可是他从没听说蒋介石发表过对汪精卫的任何不满言论,也没听说过汪精卫说过蒋介石什么坏话,但庄继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因此他盯着庄继华低声问:“文革你怎么这样想,是不是校长说过什么?”
“没有,我只是奇怪,刚才我才想到的。”庄继华平静地说:“君山你想想。汪精卫来头不可能只通知许崇智,而不通知校长。如果通知了校长,为什么校长没来,潮州到头,下水只要一天时间就能到,为何校长没来?而且更可疑的是,校长连封电报都没发给我们,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们必须小心。所以有些话,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贺衷寒思考片刻后。感到庄继华说得没错,蒋介石现在在党内的地位虽然不高,可是他是黄埔军校地校长,党军的指挥员,除许崇智外国民党内的军事第一人,此次东征又立下莫大功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通知他,如果没有通知他,那就是汪精卫没把他看在眼里;反之,就更耐人寻味了。但不管怎么样,结果都不好。
贺衷寒想到这里,心里一遍冰凉,心念转动之下,又想起刚才庄继华说的。自己不是搞间谍战地材料;当时嘴上虽没说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地,没想到马上就证明了。庄继华能从一份通知中读懂这么多内容,汪蒋关系,自己应该采取的动作。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种反应能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可怕,想到这两个字,贺衷寒又不禁看看庄继华,庄继华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有些意外。
“你怎么啦?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头晕。”贺衷寒心里想的却是,庄继华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如果他要对付我,恐怕…。与他作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决不与庄继华为敌,这个念头从此在他心里扎根。
“这样吧,你去休息一下,有事情我再叫你。”庄继华见贺衷寒的脸色始终不好,对自己刚才的“恐吓”又有些歉意。
许崇智为欢迎汪精卫还是很花费了一番心思,第二天码头上不但有军各部代表,还有数百名头地方工商界代表,当地学校还组织了数百名青年学生前来,这些学生的情绪更高,除了准备的大幅横幅,还向在场地代表们分发各色小旗,原本有些寂寞的码头顿时彩旗飘扬,平添几分喜庆。
汪精卫来头除了夫人陈壁君和秘书外,再有就是四个卫士。船尚未靠岸,汪精卫就频频挥动手里的礼帽,向等待的人群示意,他一身白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身边的陈壁君穿着一套暗绿色地细花西洋长裙,打着把小洋伞紧靠在汪精卫的身边。
在欢迎人群的最前面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许崇智的高级幕僚、粤军高级军官,庄继华就在这群人中,他的军衔是这群中人最小的,不过许崇智挺看得起他,特意嘱咐让他站在这里,这群人无不军装笔挺,将星闪烁、腰佩指挥刀,马靴铮亮,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却显得有些安静。
鼓乐声中,汪精卫顺着舷梯下来,许崇智迎上前,两人寒暄几句后,许崇智把汪精卫带到迎候在前面地那群人面前向他一一介绍,到庄继华时,庄继华双脚一并,先向汪精卫许崇智行礼。
“这是党军代表,党军头联络处主任庄继华。”
“校长让我代他向汪先生致歉,由于陈逆余部在闽粤边界频频挑衅,校长不能自前来迎候汪先生,校长非常抱歉,请汪先生原谅。”
“蒋校长言重了,他为党守边,岂能轻离。请转告蒋校长,过几日我去看他。”汪精卫笑容满面的与庄继华握手。
“兆铭兄,你别看庄少校年青,他可是黄埔一期的优秀毕业生,蒋校长的得意高徒,樟木头之战地英雄,棉湖战役中生擒黄任寰,是党军中涌现出的青年俊杰,介石可是非常看重他的。”许崇智注意到陈壁君在身后低低的哼了声,便又着重介绍了下庄继华。
汪精卫明白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个年青人只是个少校就小瞧他,他突然感到庄继华这个名字好熟悉,不知在哪听说过,一时半会之间有想不起来。
“哦,生擒黄任寰的就是你呀,了不起,了不起。”汪精卫放下思绪,上下打量庄继华后赞叹道。
“那是校长指挥有方,卑职只是运气好而已。”庄继华不卑不亢的说。
“精卫,大家还等着的呢,以后还有机会再聊的。”陈壁君在后面提醒许崇智,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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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陈壁君的汪精卫明白,陈壁君已经不耐烦了,蒋介有些失望,又不便发火,故而牵连到庄继华身上,更何况他还仅仅是个少校。汪精卫虽然感到不妥,可陈壁君的话他还是不能不停听,他略微歉意的向庄继华笑笑,没成想却在庄继华的眼中却看到一丝善意的理解,“难道他听懂了陈壁君的话?”,汪精卫心中微惊,他带着这个疑问,走向欢迎人群。
许崇智的欢迎仪式并不繁琐,汪精卫在码头发表了简短的讲话,主要意思是他来头是向东江地区*告总理治丧的经过,并完成总理的遗愿——向东征将士表示慰问;另外就是很感激许司令组织的欢迎仪式,这让他受宠若惊又受之有愧,表示他完全明白对他的欢迎是潮人民在表达对总理的悼念。
在庄继华看来汪精卫的演讲内容非常低调,丝毫没提及他个人,他讨好了现场的几乎所有人,除了他自己;加上他的个人形象非常好,儒雅谦和,风度翩翩,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因此他的演讲获得如潮水般的掌声。
在观潮阁的宴会上,汪精卫再次发表演说,他依然保持着低调,演说依然获得成功;庄继华也代表党军致辞,他在致辞中当然要拔高汪精卫,什么“汪先生长期追随总理,是我们党的创建者,是革命前辈,是我们青年的学习榜样…。”等等。就是一条,汪精卫最想听地话他没说,那就是总理的学生。
蒋介石在学校里对学生们讲话时常常自诩为总理的学生,昨夜庄继华起草演说稿时,写到这段时,忽然想起。要是把汪精卫说成是总理的学生,那蒋介石会怎么想?出于慎重,庄继华没有提总理学生的茬,只把他当作革命前辈,青年楷模来赞扬。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糊弄下就完。
不过在宴会上庄继华却意外的与联络处地王处长坐在一桌,严格的说这不是意外,到场的军人中军衔最低的就是庄继华。过了就是王处长的中校军衔。庄继华借此机会向他打听宋云飞的事情,王处长刚开始还以为宋云飞送信时冒犯了庄继华,表示回去为庄继华“出气”,庄继华连忙否认,表示自己只是好奇,怎么会让一个侦察队长来干联络干事。听到庄继华的问话,王处长不由叹口气,悄悄说这小子平日里仗着有几分功夫,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手底下太硬。没人愿搭理他,不过这次他不知为什么把一个营长打断四根肋骨,事情闹大了,在七旅混不下去了,上面把他调到我这里来也是想压压他的傲气。说完后,王处长又叹口气说道。上面也真会给我找麻烦,他这样地脾气怎么能干联络呢,联络处讲究的和气生财,象他这样莽撞迟早还要闯祸。庄继华明白了,但对宋云飞为何要向自己卖好还是不清楚,但却不能问,不过至少明白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回到联络处后,庄继华立刻让贺衷寒给军校发电报。让伤愈后回校担任学生队长的邓文仪设法查明大元帅府是否要出台什么重大举措,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人事变动。邓文仪还没有被吸收加入情报处,不过情报转递的枢纽设在军校内,所以军校内必须有情报处的人。庄继华向蒋介石提出吸纳邓文仪的时候,蒋介石犹豫后表示可疑把他当作外围人员,目前不宜吸纳,军校内部人员,蒋介石提出让王柏龄负责,庄继华表示自己可能指挥不动他,最后蒋介石选择了同样因伤回校任职的萧赞育负责,让邓文仪负责外围。
贺衷寒也没问为什么,立刻去办;随后庄继华又把伍子牛叫来,问他在军七旅中有没有熟悉的人,伍子牛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有了,于是庄继华就让他去打听七旅二团的侦察队队长宋云飞地情况。
两天后伍子牛把宋云飞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宋云飞,为人孤傲,且脾气暴躁,与同僚关系紧张,不过枪法拳脚都极其厉害,在二团无人能比,前些日子因故将旅部军需科的科长肋骨打断,而且还强行抢走一批物资,本来是要被枪毙的,也许是念及他曾经立过大功,许崇智只是将他的军衔下掉一级,调到联络处当干事。
听完伍子牛的话,庄继华对这个宋云飞更感兴趣了:“他立过什么大功。”要知道抢劫军需在军队中可是重罪,战时也许还可以理解,其他时候却是绝对不能容忍地。
“陈炯明叛变后,许司令在韶关兵败,向福建转移过程中,方本仁准备伏击我军,是他发现了敌人的埋伏,在来不及通知部队的情况下,带着八个人,闯进敌人的指挥部,控制住了敌人的指挥官,挽救了全军。也就是从这场功劳才被提升为军官。”
这完全是天生
,天生的特种兵,听完伍子牛的介绍后,庄继华心里挖过来,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出现。不过最后庄继华还是强制性的压下心中的诱惑,许崇智对宋云飞多少有知遇之情,这次又把他保下来,谁知道宋云飞会不会念及旧情,自己正在设法对付许崇智,其中任何一点泄漏,不但自己会赔进去,恐怕还会连累蒋介石,说不定连整个党军都要赔进去,这个险不能冒。
宋云飞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但邓文仪那边却没有什么进展,广州目前传得最多地还是杨希闵继续将部队调回广州,叛乱已经箭在弦上,城内的重要人物陆续向大元帅府和黄埔军校转移,军校内外松内紧,枪弹已经下发到所有学员手中,学校的正常上课程序已经停止。提前进入战斗技能训练。
没有汪精卫在广州地情报,庄继华只好勉强写了份关于汪精卫在头的报告报给蒋介石,在这份报告中庄继华没有对汪精卫来头的目的下结论,而是提出几个种可能,供蒋介石参考。
庄继华认为汪精卫此来的目的有几种可能,首先是为自己正名。表示自己是总理地学生,以谋求将来的政治利益;其次广州在平叛后大元帅府有可能要进行人事变动,更大胆的猜测是胡汉民毕竟是代理大元帅,广州平定后,必定重选大元帅,汪精卫有可能是为此事来的;最后一个判断是,为平定刘杨叛乱而来,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吃完之后。庄继华又想起码头上的情形,便又在后面又加上句话,另:陈壁君骄横,汪有妻管严之嫌。
电报刚发出去后不久,许崇智派人请他去,到了林家祠堂,许崇智和汪精卫都在坐,许崇智告诉他汪先生明日要去潮州,他已经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让他陪同汪先生一起去。而且还指定他负责沿途的保卫工作。保卫工作?庄继华有点发愁了,他的联络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调不出来,这个蒋介石真会出难题。
“许司令,您是知道我这个联络处的,总共只有七个人。有战斗经验地只有三个,这让我如何作。”庄继华为难的对许崇智说。头到潮州走水路,由于是逆水行舟,需要一天多点的时间,这段水路并是很不太平,被打散的陈炯明余部已沦落为匪,以抢劫水旱两路行商为生,东征军也派部队清剿过。大股土匪已经被剿灭或收编,不过还有少数溃兵是当地人,他们回家后,由于当兵惯了。不愿意再下地干活,于是军队来了就化身为民,军队走了,就出来为匪。与东征军打起游击战来,让清剿军很是头疼。到目前为止,虽然他们还没劫过挂有军队标志的船,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突然来了勇气,要“秀”一把,那娄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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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吧,我给你派人,你负责就行。”许崇智想想也是,党军联络处就那么几个人,让他负责保卫总要给他派几个人吧。
许崇智转头对副官说:“把许楚叫来。”“是。”副官转身要走,许崇智又补充道:“还有那个宋云飞,也叫来。”许楚是许崇智的堂弟,目前担任司令部警卫营营长。
很快许楚和宋云飞就来到屋里,许崇智指着庄继华说:“许营长,从你的警卫营里调一个班交给庄少校指挥,负责汪先生到潮州沿途的保卫工作;宋干事,你负责协助庄少校,等到潮州后,你再把这个班带回来。”“是。”两人齐声答道。
许崇智派出的船是他地司令专用船,原来是洪兆麟的专用船,船上的生活设施很舒适,不用安排就知道汪精卫夫妇应该住在那里,副官卫兵应该住在那里。有了这个班,更准确的说是有了宋云飞后,庄继华没从联络处带任何人就上船了。到船上庄继华才发现许楚还给配上了一挺机枪,在这个时候机枪可是强火力的标志,有了这挺机枪等闲百八十人也不可能靠拢。
陈壁君对汪精卫决定去潮州有些不理解,在她看来应该是蒋介石来头见汪精卫,而不是相反。尽管这两天汪精卫一直在向她解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抱怨。
“这个蒋介石不就是个军校校长吗,我们有必要去潮州吗?你不是已经和许汝(即许崇智,字汝为)为谈妥了吗?”
“许汝为支持我是因为他与胡汉民有过节,当年许汝为反攻广州失败,遭到总理的批评,汝为怀疑就是胡汉民在总理面前告状地结果。汝为支持我,不代表蒋介石也支持我,这个汝为对我说了,他不能左右他的他这个盟弟。”面对抱怨的陈壁君,汪精卫不得不又一次解释。
“蒋介石不就是个候补委员吗?”陈壁君还是不依不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
卫要降尊纡贵,去屈就那个赳赳武夫。
“君,蒋介石虽然只是一个校长,可他是黄埔军校的校长,我在广州与鲍罗廷、谭平山等*方面的人谈过,他们对蒋介石很是欣赏。认为他是个难得地坚决支持革命的军人,所以蒋介石以后在党内的地位将会上升。还有汝为虽然宽和,可是*方面对他没有好感,他能不能当上军事部部长还不知道,如果他当不上蒋介石就很可能当上。”
“他?不可能吧,以他地资历出任军事部长?”陈壁君不相信的打断汪精卫的话:“你昨天不是还说许汝为担任军事部长没有问题吗?”
“许汝为地生活太腐化了。抽鸦片、玩女人;虽然他很谨慎没说什么让*方面不放心地话,可他的作风完全与军阀相同,你说鲍罗廷会支持他吗?这些也是我刚才想通的,你看他对我们很热情未尝不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希望获得我的支持。”说到这里,汪精卫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所以*方面就会把蒋介石推上台?”陈壁君问,汪精卫点点头:“唉,这个暴发户。真是好运气。”陈壁君口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对了,君,你还记得改之吗?”汪精卫忽然看见庄继华在甲板上与宋云飞聊天,他想起昨天与许崇智谈完国民政府的事情后,想起那篇受到孙中山称赞为有远见地文章的作者,改之,后来他想起伍朝枢发来的电报中提到那个作者改之,好像就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好像就是叫庄继华。
“改之?”
“对,就是那篇《国民政府和国民革命》的作者。”汪精卫提醒道。
“哦。怎么啦?”陈壁君想起来了,当初她也看了这篇文章,没感到有什么出奇的,成立国民政府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讨论过,只是她没想到最后闹出那么大动静。
“我记得伍朝枢的电报上说作者好像就叫庄继华。”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他?这个少校?”陈壁君下颌微微向庄继华一点。明白她所指的汪精卫点点头。
“我没感到那篇文章有什么出奇地?为什么总理会那么看重这篇文章,还专门和你们讨论。最后总理不是回电说文有小错吗?”当孙中山看过文章后,就和汪精卫、戴季陶、蒋作宾等人关上门讨论,汪精卫回来后只告诉她讨论的是那篇文章和结论。
“那是时机不成熟,总理想保护他,其实总理很看重这篇文章所提出的想法,就是用法律梳理国共之间的矛盾。”这话庄继华没有听见,若在场的话肯定会非常感激。到今天为止,只有汪精卫看到他的目地。
“哈,用法律梳理国共矛盾?我怎么听说的是*不满意,我党内也有人不满意。他成了进风箱的老鼠,两面不讨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壁君笑道。
“君,你太小瞧我了,虽然他在文章中提了很多东西,什么国民政府、什么劳资纠纷、什么保护劳工,其实这些落到实处就是一条,解决国共矛盾。我写了这么多年文章还不明白他这个。”汪精卫轻松的笑笑,陈壁君也笑了,她知道汪精卫现在这个样子是故意的,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被他看出来了,他当然得意了,只是他已经习惯把这种得意隐藏在外在的谦和中,就算只有他们夫妇两人时也这样。
现在汪精卫夫妇的谈话已经没有那丝委屈,变得轻松自然。甲板上庄继华和宋云飞地聊天也轻松写意。
当许崇智提出派宋云飞同行的时候,庄继华好不容易压下的诱惑,重新挣脱出来,在他心里燃烧,在开船后不久,庄继华终于还是决定试试,看看宋云飞到底想要作什么。
“宋干事,上次的事还没有来得及感谢,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长官客气了,这次是许司令地命令,也是我的任务。”宋云飞的意思很明白,这次你不用谢我。
“我不明白的是上次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庄继华单刀直入,他没什么顾虑的,就算宋云飞拒绝他,他也没什么损失的,就算许崇智知道了,也没什么,现在的广州军界“跳槽”经常发生,比如东征前,粤军中的王懋功和桂军中的张治中就“跳槽”到黄埔来了。
“没什么,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宋云飞淡淡的说。路见不平,只是这样?庄继华心里不相信,要知道这是两个系统中的事,自己与他并非同僚,路见不平就跑来提醒我,这世界真有大侠!不过宋云飞把话封死了,轻轻巧巧的躲过庄继华的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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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知道你的。”庄继华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场的时候,宋云飞却主动出击。他的话让庄继华有些奇怪,知道自己,怎么个知道法?
“你让人摸过我的底。”宋云飞的话让庄继华有些为情,本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情突然发现原来人家早已清楚,没揭破只是想看你接下来如何表演,庄继华心里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对,我是派人打听过你,你的好心让我很好奇,你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挑破了,庄继华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呀,心里的弯弯绕真多,你完全可以直接问我。”宋云飞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庄继华怎么看都象是在冷笑或嘲讽。
“多想点总比少想或者不想要好,”庄继华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发现这个宋云飞并非想象的那种莽撞的武夫,至少现在看来是很精明的。庄继华忘记了,莽撞的人怎么可能当上侦察队长。
“你派人摸我的底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有人告诉过我你的事。”宋云飞淡淡的说。
有人,庄继华在心里飞快的思考这个人是谁。
“伍子牛,你认识伍子牛。”庄继华心里哀叹,只能是伍子牛,伍子牛是粤军调来的,自己没打听他以前在粤军那支部队的就派他出去做事,太冒失了。
“你这不是把他卖了吗?这可有点对不起朋友。”庄继华饶有兴趣的问,他开始感到有些意思了。
“哈。卖了?”宋云飞轻松地笑笑:“你会枪毙他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庄继华反问道。
“那就是他招子不够亮,活该。”宋云飞淡淡的说,然后看看庄继华又说:“其实他不是二五仔,他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你。于是我就知道,你在摸我的底。”
“看来你们很熟悉。”
“他那几下子都是我教的,你说熟吗。”宋云飞笑道:“当初他还是新兵时,就是我带的他。”
“明白了。难怪他会瞒着我去找你。”庄继华点点头。这种军队中士兵之间的友谊很难切割。在这个时代士兵之间的友谊一旦形成,那就是过命的交情,因为这种友谊本身就是士兵自我保护地方式。
“你是那里学地功夫?”庄继华感到自从宋云飞抖出摸底地事后,自己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心里有些不甘心,想把主动权给夺回来,让谈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师父教的。”庄继华注意到,宋云飞提到他师父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尊重和爱戴的神情:“我师父是我爸的师弟,我爸死后,我就跟着师父学武艺,一学就是十二年。”
“令尊已经去世了,真是抱歉。”庄继华按照西方的传统表示歉意,宋云飞却有些不明白地看看。
“你又什么可抱歉的。”宋云飞疑惑的问。庄继华不知该如何解释。随后宋云飞又说:“我爸就是因为这条潮铁路死的。”
“为这条铁路死的?为什么?”庄继华对潮铁路的历史不清楚,现在潮铁路由于洪兆麟所部在败退时炸毁了几座桥,所以铁路现在还没通车。要不然他们会乘火车而不是坐轮船。
“当年修铁路时,百姓们不愿卖地,鬼子浪人就来捣乱,我爸出手教训了他们几次,他们明的打不赢我爸,就悄悄的打我爸黑枪。我爸死后,我妈带着我投奔了爸地师弟,就是我师父。”宋云飞叙述这段往事时,语调平淡,面无表情,庄继华周身却感到一阵凉意。
“那你师父呢?他没为你爸报仇?”
“报了,他砍下了十四个小鬼子地脑袋,祭奠我爸。”宋云飞突然笑了:“最好笑的是,广东巡抚衙门找不到凶手,又扛不住小鬼子的威胁,只好从牢里找了几个死囚顶数。”
庄继华没有笑,他再度为这个时代地中国悲哀,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只要不是中国人都可以在中国横行;他又想起在上海租界看到的“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国家贫弱让他的人民无路可逃,只能承受这种奇耻大辱。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外国人谋杀,却无处申冤,相反外国凶手被处死后,却必须要有中国人为他偿命,这是个颠倒黑白的世界。
庄继华本质上接受的是欧美教育,自由、人权、平等观念已经扎根于他的意识中,也曾经拜倒在这种观念下,即便是到了这个时代,这种意识也有意无意的在影响他的处事方式,产生深刻的怀疑;自由,他们在中国是自由的,自由到可以随便杀死中国人;人权,外国人在中国是有权力的,但中国人嘛,给你一根骨头就行了;平等,贱民是没有平等的。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世每当中国取得成绩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人出来指责,那是因为他们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可以在中国随意横行了,因为他们感到自己再也不比中国人要高一等了,这让他们失落,让他们害怕。
“那你怎么会参军的呢?”庄继华稳定思绪后又问。
“我师父告诉我们,要想不被洋鬼子欺负就要有个国家来为老百姓作主,我十七岁时,师父带着大师兄去了旧金山,临走前让我们师兄弟三个参加了孙先生的粤军。”宋云飞停了停又说:“几年下来就剩我一个了,我的两个师兄都战死了,可我还是没看到国家在那里。”说完后他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迷茫。
“你师傅是个了不起的人。”庄继华心中叹息,真正强大的国家还要等上几十年。而在这几十年中像这样毁家为国地志士。壮烈成仁的豪杰不知还有多少,除了亲人外,他们名字无人所知,可正是他
赴后继,才把中国一次次从危亡的边缘拉回来。
“庄长官,伍兄弟说你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我想请教您一下,国家会有吗?洋人会被赶出去吗?”宋云飞诚恳的问道。
“会。都会。”庄继华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的国家一直存在。只是他太贫穷。太弱小,无力保护他地百姓,才会被洋人欺负到家来。”
“我们地国家就是中国,他有五千年地历史;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当洋人还是野人时,还在茹毛饮血时,我们就已经创造出灿烂的文明;洋鬼子那只有几百年的文化和我们比起来就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宋兄,国家最主要的代表是政府,政府代表人民处理国家事务,而今日的中国实际上是没有政府地,各省都由大大小小的军阀把持,这些军阀在他们的防区里随意征税盘剥百姓,而这种情况的出现有我们自己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洋人有意促成的。他们提供金钱武器给军阀。唆使他们对抗中央政府;中国分裂了,就无法一致对外,洋人就可以分而治之。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中国横行,就可以一直掠夺中国的财富,欺压中国百姓。所以要建立国家,赶走洋人,首先就要打倒军阀。”
宋云飞有些话没听懂,什么文明呀这些地,他不懂,不过有些话他听懂了,没有国家,是因为军阀,军阀是洋人支持地,所以干掉军阀才能建立国家,建立国家才能赶跑洋人。
“宋兄,你读过书吗?”庄继华感到宋云飞不象是完全不识字的人,有些话问得很有道理,说话也比较有条理。
“读过两年私塾,我们那里没有西洋学堂,也认得几个字,好些东西不明白。”宋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呵,恐怕是你喜欢练武超过读书识字吧。”庄继华笑道,宋云飞尴尬地嘿嘿笑了。
“也不是,我只是拿起书本就犯困,就想睡觉,为这个挨了老师好多板子。”宋云飞笑着分辨道,庄继华用怀疑的眼光看看他。
“真的,我不骗你。”
“不是不相信,而是怀疑你那老师打得疼你。你这皮糙肉厚的,他那板子打打平常的孩子也就罢了,你恐怕不行。”
说完后,两人互相看看,同时哈哈大笑。
“你说得没错,平常练武,稍微错点师父就的鞭子就落下来了,师父的鞭子是又快又急又狠,比老夫子的板子重多了。”
“所以挨惯了师父的鞭子,老师的板子就当没来,是不是。”庄继华打断宋云飞的话,两人又笑起来了,抛开了沉重的话题,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彼此之间的距离好像也接近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庄继华转身一看却是汪精卫挽着陈壁君过来了,汪精卫自从想起改之就是庄继华后就想和他聊聊,同时也想摸摸蒋介石的态度,凭直觉他认为蒋介石把庄继华放在头是有目的的。因此在安抚了陈壁君后,他就想找庄继华谈谈;而陈壁君虽然高傲,可这船上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又不愿意就此回舱,也就跟了过来。
“汪先生,汪夫人。”
“汪先生。”
两人几乎同时问候汪精卫夫妇,只是庄继华多了个汪夫人,不过这三个字可没白多,陈壁君心里对庄继华的好感就增加一分,对宋云飞几乎都不愿意搭理。
“文革,我还是叫你文革吧,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汪精卫又问。
“嘿,”庄继华笑笑,瞟了眼宋云飞,说道:“也没什么,我向汉翔打听一下潮州的名胜古迹和风味小吃。”
“哦,你没去过潮州?”汪精卫笑着问,见庄继华点点头,便接着说:“潮州的名胜古迹很多,古迹一定要看两个地方,一个是开元寺,另一个是葫芦山的摩崖石刻。开元寺建于唐开元年间,是粤东第一名刹,素有‘百万人家福地,三千世界丛林’的美誉,我在日本游历过日本的东大寺,这个东大寺就是仿造的开元寺。开元寺里不但有唐代建筑还有宋元明清的各代建筑,可谓集古代中国佛教建筑之大成,所以文革你一定要去看看。”
“葫芦山的摩崖石刻则留有各代名家的笔墨书法,最早的是唐德宗年间的李公亭,唐代韩愈《白鹦鹉赋》,宋代俞献卿的《葬妻文》、苏轼的《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还有元明清的各代名家书法。”
庄继华看着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汪精卫,对他的博学强记折服之余,也深为惋惜,这个人不应该搞政治,应该去大学当教授,他干错行了。
“这两处古迹浓缩了中国古代的建筑和文学发展,文革,到潮州,别的也就罢了,开元寺和摩崖石刻一定要去看看,这是中国古代文化的缩影。若我有时间也一定再游览一番,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庄继华心中也不由一热。
“听汪先生这么说,卑职恨不得现在就去,唐宋元明清,各朝各代都有了,用不着再跑别的地方了。”
“煌煌大唐,万邦来朝的气度与清代的简洁明快在同一个庙里,这本身就是非常有趣的。”汪精卫笑着说。
“汪先生真是博学,卑职佩服之极。不过我恐怕可看不出来这么多内容。”
陈壁君见汪精卫谈兴很浓,便转身招呼卫士搬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到甲板来,宋云飞见状趁机自告奋勇去操持,他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那个摩崖石刻他也见过,不就是在石头上刻了些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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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依然兴致勃勃的谈论葫芦山摩岩石刻中有哪些名以及其中的历史传说,对于这些,庄继华可是一点都插不上嘴,他只好扮演忠实的听众,不可否认汪精卫是个不错的老师,这些枯燥的东西在他的描述中变得非常生动有趣。
“这摩岩石刻中分草书、篆书、行书,很多书法名家都来此揣摩品评,本党内书法名家于右任老先生就曾专程来潮州观赏,陈竞存窃据东江后,于老先生还专门写信给他,要他一定要保护好葫芦山摩岩石刻,我还记得于老先生是这样说的,‘人生得失仅为一世,摩岩石刻历千年沧桑,为先人留予我等,我辈亦有责任留予后人,公据潮州,当尽保护之责,使之免于战火’,竞存其他的我不说什么,单就这摩岩石刻而言,他是尽到责任的。”
这下庄继华有些好奇了,陈炯明还保护过摩岩石刻:“陈炯明保护过摩岩石刻,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年有个日本商人异想天开,想把这些石刻给愿出资数十万要买下摩岩石刻和开元寺,洪兆麟贪财,就答应了,潮州士绅群情激昂,坚决反对,可洪兆麟是个丘八,根本不管这些,强行要卖,最后还是陈竞存出面把否决了。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在全国都引起很大反响,你不知道?”汪精卫有些诧异,当初孙中山没有向他们介绍庄继华的详细情况,汪精卫不清楚他地美国经历。(注:这段历史并非正史。出于野史,千万别当真。)
宋云飞和秘书白思同很快就布置好茶几、茶水,而后宋云飞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汪精卫招呼白思闻一同坐下。
“不知道。”庄继华心说前两年老子在前世活得好好的,谁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文革以前在那个学校就学?”白思同对汪精卫,特别是陈壁君很了解,他知道陈壁君是个很自傲的女人,要想她与你坐在一起闲聊。除了有地位外。还要有学识。可陈壁君本身学识不高,所以她看人有没有学识,首先看你是不是“名校”毕业;“名校”的排列顺序首先是欧美、然后是日本,最后才是国内。所以他对汪精卫陈壁君居然与庄继华谈得津津有味有些奇怪,他怎么看庄继华也只是个一般的军官。
“我是美国xx学毕业的,去年回国。”庄继华还没有忘记自己杜撰的经历,只是他不喜欢别人问这个。当白思闻问起时,庄继华心中就一阵不舒服,知道又要开始了。
果然,当庄继华说起自己是美国xx大学毕业生后,陈壁君地态度变了,至少那种时不时闪过地轻蔑没有了。她很热烈地问起庄继华的情况,庄继华则很痛苦的又陈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最后他说:
“我对中国古典诗词了解甚少,校长老批评我。说我不能忘记民族传统。让我补习传统文化,可是部队的事情又非常繁琐,哪有时间;另外就是古文中的之乎者也太多。有些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先找了些诗词来看,说句老实话,我就是想背上几句,能应付校长就行。”听到庄继华最后这句,汪精卫不禁莞而,陈壁君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待陈壁君笑毕后,白思同又问:
“那么庄兄最近看了那些诗词?”
“嗯,也没看多少,前两天看了谭嗣同地几首诗,”说到这里,庄继华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看三人:“前面的记不住了,就记得最后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随后他想恭维汪精卫两句,便又补充道:“还有就是汪先生的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些诗句读起来令人热血沸腾。”
没想到,汪精卫脸上划过一抹羞涩,他赶紧说:“我这诗算什么,不能与前辈相比。”无论国民党还是*对慷慨就义的谭嗣同的评价都很高,都把他视为先烈。
陈壁君不满的看眼汪精卫说道:“我也认为这诗写得好。”
庄继华立刻支持:“夫人说得对,汪先生的这首诗可是激励了很多青年投身革命,他地力量至少能顶一个师。”
“我看文革说得对,革命不一定非要靠军队。”陈壁君对庄继华地识货大为赞赏。不过庄继华看汪精卫的神情不象是假谦虚,心中更感叹息。
“在这点上,中国人和美国人就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换作美国人地话,他会说,no着庄继华模仿美国人不满的样子,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下连汪精卫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不能说谁更好,只能说看各自的取舍,在某些事情上我们就应该学学西方人,比如说吧,美国人竞选议员,候选人会对选民说,选我吧,我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利益,有能力领导国家,监督政府。我们设想一下这个候选人以东方式的谦虚对他的选民说,我还很不足,我还要学习,选民们会这样想,你既然自己都承认不足,需要学习了,那你赶紧学习去,别来竞选了。”庄继华模仿美国人的样子惟妙惟肖,逗得白斯同哈哈大笑,但汪精卫和陈壁君虽然也在笑,那笑容可就有点奇怪了。
庄继华的玩笑,汪精卫听来却有些异味,他此行的目的并非什么向东征诸将交代总理后事,他此来是为了成立国民政府之事。
孙中山去世前曾说过,赶跑陈炯明后就可以成立国民政府了,听到这话的不但有他还有孙夫人
,廖夫人何香凝、以及宋子文、孙科等人;但听到这在广东地就只有他一个。孙夫人宋庆龄在治丧完毕后就病倒了,何香凝和宋子文留在上海照顾她,他回到广州后,杨希闵刘震寰叛乱迹象已越发明显,成立国民政府之事他就没提。
对于军事他不太懂,可是在刘杨叛乱初显时,他问过蒋作宾,如果刘杨叛乱。大元帅府能不能平定叛乱。蒋作宾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肯定能。刘杨的军事实力不比陈炯明强,东征军加上谭延恺的湘军、朱培德的军,军事实力在刘杨之上,特别是蒋介石的校军,从东征来看,校军的战斗远超其他各军,以校军为主力。辅以粤军和湘军就完全能够平定叛乱。正是由于蒋作宾的判断,汪精卫才不惜降尊纡贵,到潮州见蒋介石。
如果真地能顺利平定叛乱,那么成立国民政府就顺理成章,而国民政府地首脑由谁来担任呢?国民党内公认地孙中山的接班人是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胡汉民排在第一位,他汪精卫排在第二位,他要想作国民政府的首脑就必须取得中央委员们的支持,压倒胡汉民。因此争取许崇智与蒋介石。这才是他潮之行的目的,当然这个目的只能意会不能明说。
在头许崇智给他地感觉很好,许崇智身子明确说支持他担任新的大元帅。而他当时的表现就象庄继华所说的那样很谦虚的推辞了,当然这是一种中国式的场面话,许崇智也没当真,不过今天庄继华的玩笑,让他感到好像是讽刺他的。
“庄学生你可真会说,不过你说这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倒是没说错,欧美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很嚣张,其实多数时候是自我信心地表现。”白斯同表示认同庄继华地观点。
“白秘书也是欧美留学?”庄继华故伎重施,打算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我可不行,我是在新加坡读的书,回国念的大学。”当过一段时间汪精卫地秘书后,白斯同才知道如果没有新加坡那段经历,陈壁君根本不认同自己,也不会同意自己担任汪精卫的秘书。
“不知是那所大学毕业的?”
“北京大学。”
“您这么年青就能到汪先生身边工作,白秘书真是年轻有为呀。”庄继华不敢去搅汪精卫和陈壁君,白斯同自然就是他的目标。
“那里,全是老师大钊先生的推荐和汪先生的赏识,不象你…”
“大钊先生?是不是李大钊先生?”庄继华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的,怎么啦?”白斯同对庄继华的反应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我听说过大钊先生的名字,有多人说他是位杰出的人物,总理推行三大政策与大钊先生的襄助不无关系,可惜我从没见过他。”庄继华连忙掩饰,对白斯同的身份却有些明白了,李大钊的学生,八成是*,说话要小心了:“白秘书谦虚了,既然是大钊先生的学生,自然是名师高徒,再说汪先生也不会收留一个酒囊饭袋在身边。”
扑,正在喝茶的陈壁君将一口茶喷到地上,她赶紧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汪精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陈壁君边笑边接过来擦擦嘴。
“文革,呵,你,…这张嘴,真会把人逗死。”陈壁君擦完后,将手帕放在茶几上,手抚胸口,边笑边说:“小白,你这可落了形迹了,文革刚才说了,东方式的谦虚,虚伪啊。”
白斯同本有些尴尬,听了陈壁君的话后,想想后也不由一笑:
“庄少校,你要是去骂人的话,脑筋慢点的,恐怕被你骂了,还不知道被骂在什么地方。”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说话太不注意,在学校时就曾经与同学发生国争执,不过我真是夸你的。”庄继华诚惶诚恐的道歉,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对白斯同有些讽刺,他前世就是这种风格,从没有人因此生气,不过刚进黄埔时倒引起过几次不快,后来他就注意不在这样了,没想到今天又…,所以说本性难移呀。
“文革,我看你也是文武双全,你在蒋校长身边必然是他的好助手。”汪精卫接口道。庄继华猛然警觉,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做的那些事?
“汪先生此话我可当不起,校长身边有何旅长、周主任他们,我算什么,不值一提。”
“东方式的谦虚,”汪精卫笑着用手指指庄继华,陈壁君和白斯同也都笑了,不过只有陈壁君知道汪精卫下面要说什么:“我看过你写的一篇文章。”
庄继华闻言不解的看看汪精卫,他写的文章?
“那篇《国民革命和国民政府》,是你写的吧?”汪精卫提醒他。
庄继华心中一阵烦躁,怎么这事还没完呀,总理不是已经下结论了吗,人死了就不算了?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庄继华苦笑一下说:
“那是小子年青,不懂世道艰难,胡言乱语,总理、校长和政委都批评过我了。”
汪精卫摇摇头,轻轻的说:“如果你这样理解总理的话,那你就辜负总理的厚望了。”
庄继华闻言悚然一惊,总理那话不是批评我?文虽有错,人才难得,教育即可,十二个字立刻浮现在眼前,难道不是批评?不对呀,如果不是,蒋介石自然会告诉我的,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汪精卫,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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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看着他郑重的说:“当初东征在即,而总理又不了避免广州政局出现动荡,总理才那样说的;其实总理对你的提议很欣赏,当时他就说这是个很有远见的提议,而且在他老人家去世前还对我说赶跑陈炯明后,就可以成立国民政府了。”
庄继华心中恍然大悟汪精卫此来是为什么了,以杨希闵的作为,广州的大元帅府肯定明白叛乱就在眼前,汪精卫的思虑要远点,他想的是平叛之后成立国民政府的事,他立刻又想起汪精卫和陈壁君刚才奇怪的笑容了,他心里感到一阵好笑,绕了这么大个***,原来是给自己拉选票来了,还让自己手忙脚乱一番,真是不值得。
找到答案后庄继华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不过他又很快掩藏起来,但却没有逃过一直注意他的白斯同,白斯同对这件事有些了解,他还不清楚党内对这篇文章的看法,因此他现在还没有多少顾忌。
“汪先生,您是不是打算向中央建议成立国民政府?”白斯同问道。
“这个问题恐怕不是建议了,革命的发展已经到了需要我们成立国民政府的时候了。怎么,慎之,你不赞成?”陈壁君平静的问,汪精卫这次瞒得很死,除了陈壁君外,连他的秘书都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不,夫人,我不反对成立新政府,只是感到我们的力量小了点,要是能把广西和福建拿下来就好了。鲍顾问会支持吗?”白斯同解释道。作为汪精卫地秘书,在北京他经常与鲍罗廷见面,没有听到他关于成立国民政府的话。而鲍罗廷作为大元帅府的政治总顾问,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征求他的意见。
这时江上刮过一阵风,陈壁君不由缩缩身子,感到有些冷,汪精卫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陈壁君摇摇头说:“你穿上。你身子还不如我。别再病着了。”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卫士说:“你去房间。我的箱子里有件暗红色的外套,给我拿来,还有左边那口箱子里有件黑色斜纹大衣,也拿来。”
卫士答应一声就离开了,然后她才说:“先别管鲍顾问,我们自己要先有主意才行。我们地地盘虽然小,可我们地力量不小。已经有大半个广东了,当初总理担任非常大总统时,还没有这么大地地盘。”
“文革,你是怎么看的?”汪精卫见庄继华没有说话,便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当然主张成立成立政府。”
其实汪精卫问的是力量大小的问题,而不是该不该成立的问题;庄继华偷换慨念了。他在想通了汪精卫此行的目地后,对这场谈话的兴趣已经大为降低,不过汪精卫找上门来。他也只好应付一句。
“我是问慎之所说的。是不是应当拿下广西和福建后再建立政府?”汪精卫略微皱眉的,显然他对庄继华的话有些不满。陈壁君却扬眉说道:
“文革,不要一朝被蛇咬。就当缩头乌龟了;那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
庄继华闻言心中不由苦笑一下,这个陈壁君说话也太直爽了,整个一男人做派,难怪汪精卫有妻管严呢。
“夫人说的是,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也是没办法。”
陈壁君不屑的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谗言吗,连这都怕,还革什么命,趁早回家,老死床上。”
“汪夫人真是女中英杰,豪气不让须眉,佩服。”
听到庄继华地话,看着陈壁君地样子,汪精卫轻轻一笑,心中一阵温暖,仿佛又看到那个当众把护照撕得稀烂的姑娘。
“嗯,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成立政府绰绰有余,广西其实可以算已经拿下来了,李宗仁、黄绍弘已经表示服从大元帅府地指挥,有了李黄的协助,广西平定指日可待;至于福建,现在机会没到,暂时还是不要碰它,因为福建是孙传芳的地盘,孙传芳据有福建浙江两省,打福建必然引发孙传芳的全力应战,反而化解了他与奉系的矛盾,对我们而言这得不偿失。”
这时卫士把衣服拿来了,庄继华停下来,卫士说:“夫人,您看是这两件吗?”陈壁君点点头,然后站起来,从卫士手上先拿起大衣给汪精卫披上,然后才拿起外套,也不穿上,只是披在身上。
“成立政府主要是在政治上的需要,全国各阶层人民对北洋政府失望之极,他们早想推翻这个政府了,渴望有一个新的,能挽救中国于危险之中的政府,我们成立政府就是告诉人民,我们将承担起这个责任。然后我们再在广东实行社会改革,革新广东社会,如此在人心的竞争中我们自然会取胜,而后就是把这种政治胜利转化为军事胜利。”
“其次成立政府可以在经济和外交上给北洋政府施加压力,比如,我们可以通告各国大使,自本政府成立之后,凡北洋政府所借外债,本政府皆不承认;如此列强要想借钱给北洋政府就要考虑能不能收回了,北洋政府要想借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后就是成立政府可以解决很多目前体制下不能解决的问题,因为大元帅府是不能制定法律的,而政府却是必须要制定法律的,所以我们可以用法律来解决目前的一些问题。”
这些话并不出奇,有些观点他在文章已经阐述过了,此时不过重复一下,有些却不是,最后虽然庄继华没有明确说明目前的问题是些什么问题,不过汪精卫是明白的,陈壁君也是明白的,但白斯同却不明白。
“
在的问题?庄少校认为目前有哪些问题需要用法律来
庄继华有些为难了,考虑到白斯同地身份。这个问题不好直接回答。他不由看看汪精卫和陈壁君,却见两人也饶有兴趣的在看着他,他心中不由一动,如果汪精卫能听进去一些,如果以后他在政府中地位够高,那么可不可以由他出面去制定法律呢?有没有这种可能呢?庄继华决定试试。
“白兄是跨党党员吧?”庄继华不打算回避了。
白斯同心中一愣,随即明白,庄继华所说的问题必然与两党关系有关。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了。他没有否认。这事汪精卫夫妇都知道。
听到庄继华的问话。汪精卫和陈壁君交换一下眼色,两人会意的一笑,陈壁君的眼中闪过些许赞赏。
“现在国民党和*存在一些矛盾,主要体现在如何对待工农运动上;具体的说就是城市里是工人待遇,农村里是土地问题;依照苏俄地经验,农村中应该没收地主富农地土地,然后再分给失地少地地农民;城市里呢。则应该将工厂收归国有。这与国民党的主张就产生了矛盾。”
“可是*方面并没有坚持要实行这种策略。”白斯同辩解道,随后又有些激动的说:“苏俄采取这种方式不是很快由弱国转变成强国了吗?难道这不是事实,总理说过以俄为师,我们当然可以实行俄法。”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庄继华示意他别激动:“我不能说那种方式更好,现在的问题是国共之间有分歧,而且随着革命的发展,这种分歧会越来越大。这必然会给两党的合作带来不好的影响。如果我们现在不想办法解决这个矛盾,那么矛盾会越集越多,最终我担心会使国共合作彻底破裂。”
“不会。对那些右派分子,我们可以与他们进行斗争,把他们彻底赶出革命阵营,我相信大多数国民党是赞同地。”白斯同显然不认同庄继华描绘的前景。
“白兄,这种分歧的根源是两党理论的不同,不是人的问题,你想完全消灭这种分歧,除非把三民主义理论和*理论合二为一,你能做到吗?”庄继华反问道。
“总理说过,三民主义与*不矛盾。”白斯同没有轻易认输,但汪精卫和陈壁君却知道他这是在强辩,因为不矛盾不等没有差异。
果然,庄继华平静的说“相似与一样毕竟有差别,白兄,我不是与你讨论那种主义好,我没那能耐,我说的只是事实,事实上是存在差异,而且正是这种差异导致了很多矛盾。”
庄继华咽口口水,又说道:“比如,工人罢工,农民抗租抗税;对这种事情两党的认识就不一样,白兄,不用我再说他们认识上地差别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怎么解决呢?我以为用法律解决,比如,*可以推动政府制定一个法律,保护工人,也可以推动制定法律保护农民;有人反对罢工,认为罢工多了会影响财政收入,那么好吧,可以制定一个罢工管理条例,比如批准你罢工你才能罢工,否则罢工就违法。”
听到这话,三人象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庄继华,批准罢工才能罢工,谁会批准罢工?白斯同嘲弄地说:
“庄兄,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批准罢工,我要是一直都不批准呢?是不是就一直不罢工了。”
“我只是举这样一个例子,其实只要制度设计得好,不批准是不可能的。”庄继华没有理会白斯同的嘲笑:“比如,政府不批准罢工,那么政府就必须派人进行调节,如果在规定时间里调节失败,罢工就自动获得批准,不再另外申请;如此工人照样可以进行罢工。你说是不是呢?”
此言一出,三人地笑容同时凝固了,但庄继华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
“作为政府有责任保护每个国民的财产,你不能说他是地主就可以随意没收他的财产,因为今天你可以随意没收地主的财产,那么将来你也可以随意没收农民的财产;这让所有人都不会有安全感。那么如何帮助农村的农民呢?我以为用法律规定一个最高地租是可行的,其实这个方法贵党领袖彭湃在海陆丰就曾经推行过。高利贷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对付。”
“最高地租?高到什么程度合适呢?”汪精卫问道,他出身书香门第,对农民不是很了解。
“我估计四成到五成比较合适,具体多少需要调查。”
汪精卫听后若有所思,他长期在党的中枢工作对目前国民党与*之间的分歧有清醒的认识,国民党需要苏俄的资金和武器装备,因此虽然对广州频繁爆发的罢工很反感,不过由于知道这是*在后面推动的,他们也不得不容忍,象廖仲恺就曾经很无奈的告诉他,省政府门前几乎每天都有罢工工人来示威。但这种容忍在国民党内引起的争论越来越大,胡汉民就是明显的例子,原来他是赞成三大政策的,支持总理对国民党进行改组的,可现在他的立场也已经转变了,党内还有很多人与他相同,象戴季陶、吴稚珲等等,这未尝不是这个原因。庄继华所说之法不知有没有效果,如果自己能顺利当选,也许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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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士敏土厂,大元帅行辕内。
“啪”“欺人太甚。”胡汉民在桌上重重的猛拍一掌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
“海滨兄,他真这么说的?”说话的是胡汉民的堂兄胡毅生,他脸上还留着诧异的神情。
“嗯,他的原话是请代帅下令,让学生军先打三日,三日内我不还手。”邹鲁苦笑一下,本来他是不赞成武力平叛的,所以当胡汉民表示希望他去香港说服杨希闵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在他看来,胡汉民是很有诚意的,而且许下的利益不低,只要杨希闵不叛,胡汉民可以按照他的意愿改组大本营,以这样的条件,杨希闵不但不接受还口出狂言,现在他的使命完全失败,武力平叛已经无法回避了。
“展堂,我说不用派人去吧,这是自取其辱。”廖仲恺冷冷的说。杨希闵叛迹初露时他就力主调东征军回军平叛,可是胡汉民却左右推辞,希望能说服杨希闵,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廖仲恺让胡汉民更感惭愧,他心情复杂的坐在那里,恼怒,悔恨,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胡毅生见胡汉民有些尴尬,便岔开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说说以后怎么办吧。”
“我还是那句话,调介石和汝为回来平叛,彻底解决桂军。”廖仲恺很生气,东征各军现在已经休整完毕,士气高昂,完全能够解决桂军。彻底消除这个颗毒瘤。
“桂军?同时解决,是不是可以分开解决,刘震寰与杨希闵还是有区别的。”邹鲁与刘震寰地交情不错,特别是两年前邹鲁主掌中山大学时,缺少经费,省政府束手无策,还是刘震寰让出几路税收,才让邹鲁渡过难关;现在看到廖仲恺连刘震寰也要一齐平了。邹鲁便想替他求求情。
“都是一丘之貉。一齐平了。”廖仲恺坚持说。他不打算再退让了。自从桂军进驻广州后包娼包赌、贩卖鸦片,搅乱财政,广州市民对他们早已经深恶痛决,特别是他们截收税金,现在广东财税局基本就是个空架子,现在他们借口大本营有苏俄援助,更进一步侵吞本属财税局的税款。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了。
胡汉民感到邹鲁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特别是自己主张的妥协方案失败后,更不能完全采用廖仲恺的主张,否则对自己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
“仲恺,我看海滨说得有道理,可以先把刘震寰放在一边,先打掉杨希闵。”
廖仲恺有些激动地看着胡汉民,他不明白胡汉民是怎么了。邹鲁是个书生。只看到刘震寰对他好,没看到刘震寰对广州地坏,可胡汉民不应该这样啊。
“展堂。刘震寰与杨希闵一样坏,把他们一齐平了,广州不是更干净吗?这有什么可犹豫地。”
“分别处理,不是减少阻力,增加胜利的把握吗?我这样也是为整个大局作想。”胡汉民还是坚持。
“展堂,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现在平定叛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再拖了,我建议召开中央会议,由会议决定。”廖仲恺感到这样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干脆开会,他有把握在会上争取大多数人的支持。
“好吧,我同意,明天就开。”胡汉民也感到再争下去没什么意思,杨希闵还会给他们多少时间这谁也不知道,还是让会议作决定吧。
为了讨好蒋介石,汪精卫在蒋介石督办公署会上,甚至把总理的临终遗言给改了,说什么总理临终还在念道:“黄埔、黄埔。”可在坐的早从报上了解到总理临终说的是“和平、奋斗、救中国。”即便如此蒋介石还是很感激汪精卫的推崇,投桃报李,他也抽出时间陪汪精卫在潮州地名胜古迹游览一番,整个过程中两人言笑晏晏,相处甚欢。
不过蒋介石对汪精卫的目的也比较清楚了,庄继华到后就把自己对汪精卫来潮州的目的的判断报告蒋介石了,经过两天的观察,蒋介石肯定了庄继华的判断,但他也同时确定汪精卫上去比胡汉民对自己更有利。
汪精卫与胡汉民最大地不同是,汪精卫底子更薄,胡汉民长期担任孙中山地副手,手下已经有一帮人了,而汪精卫在辛亥国民成功之后去了法国,更有一段时间游历在国民党的核心圈之外,更重要的是汪精卫从来没有与军队打过交道,胡汉民有粤军中地部分人支持,但汪精卫没有,他上台要想拉住军队,舍自己外几乎无人能选。
晚上回到行署后,庄继华交给他一份最新的广州局势通报,鉴于广州目前的局势,庄继华要求设在黄埔的电台每天都要发一份情况通报过来,以便蒋介石能及时了解广州局势
“你怎么看?”蒋介石看完情况通报后问庄继华。
“平叛令可能很快就要下达了,我们可以作准备了。”邓文仪成功的在士敏土厂发展了一个情报员,这个情报员的层次还不算高,只是在邹鲁回来后才知道和谈失败的消息。
庄继华随即拿出一份地图,摊开放在蒋介石的面前,今天他没有随蒋介石出去就是留在督署摆弄这份地图。
“校长,这是桂军最新的兵力布置图。”
蒋介石点点头,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变得有些惊讶了:“文革,你确定没错?这些应该都是机密情报,你怎么弄到的?”
“杨希闵太嚣张,可他没想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象他这样有信心,范汉杰收买了他的总司令部中的作战参谋,很轻松的就拿到他的作战部署,经过调查,完全属实。”庄继华想想又笑了:“校长,人家杨希闵根本不怕泄密,你还替他操什么心。”
蒋介石没有理会庄继华的玩笑,而是摇头叹息道:“杨希闵从云南打到广东,也算一时之雄了,这次他算完了。”庄继华嘴角一撇,这算什么英雄,一个莽撞的武夫。蒋介石抬起头来,庄继华忙端正面容。
“说说看,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打?”
蒋介石的这话有些出乎庄继华的意料,蒋介石以前征询过他的意见,不过主要是政略,少数战略,从来没有问过他具体战术的东西,他也没打算在这行作出贡献;政略战略这些东西,有前世的结果在那,自己再想想也就*不离十了,用不着费很多脑筋。
现在具体战术,庄继华没有想过,于是他老实的说:“学生没想过。”蒋介石淡淡的说:“那就现在想。”
庄继华无奈,桂军的布防他已经了如指掌,根本不用看地图,他在脑海里迅速寻找桂军的防守漏洞。
杨希闵很清楚他能否成功全在于能否打败回师的东征军,所以他把主力赵成梁师布置在石龙石滩一线,并在瘦狗岭构筑主阵地;对北江的谭延恺和西江的李济深采取了收缩防御的策略,依托观音山实施防御,主要由战斗力相对较弱的桂军刘震寰部执行。
杨希闵的第三军胡思舜部还停留在惠州一线,没有及时收缩回广州,所以他的兵力有些不足,整个部署前重后轻,广州市内的兵力薄弱。
“这是个前重后轻的部署。老子就打你轻的地方。可是兵力从哪里来呢?这个杨希闵怎么和蒋介石一样喜欢把石龙石滩瘦狗岭当战场呢?又是一场毕业演习,tmd。”想毕业演习,庄继华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如果是我打的话,我就以主力在石龙石滩地区吸引敌人的主力,然后出奇兵在猎德炮台附近登陆,攻击敌人后方石牌,如此其正面必然崩溃,然后分兵两路,主力攻击瘦狗岭,另一路绕道市区攻击观音山。”
听完庄继华的话后,蒋介石心中满意,可是口气依然严厉:“出奇兵?兵力从那里来?”
“军校中有三期同学1300人左右,同学400人,总兵力有1800左右,而且我们现在还可以以学生回校的名义向军校调兵回去,这样我们可以在军校聚集三千人左右的兵力,到时这三千人就可以如一把刀插进杨希闵的心脏。”
听完庄继华的作战部署,蒋介石终于忍不住笑了:“很好,文革,我看你完全可以带一个团了。”
在士敏土厂里举行的大本营会议上,廖仲恺与胡汉民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他明确告诉胡汉民不要对刘震寰寄予希望,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没有刘震寰的支持,杨希闵就算会叛乱,也不干如此嚣张;廖仲恺的主张得到谭平山为首的*员的支持,对广州的局势,*广州区委也感到担忧,经过数次讨论后决定推动国民党进行平叛,同时在党内进行秘密动员,随时准备策应平叛战斗。
真正作出决定的是鲍罗廷,孙中山去世后鲍罗廷在大本营的地位不降反升,大本营的决议没有他的支持就很难通过。促成鲍罗廷下决心的是加仑,加仑在经过东征之后,对原校军现党军有极高的信心,他力证以党军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击败杨希闵的双枪兵。
在军事上鲍罗廷是相信加仑的判断的,既然能打赢,那么为什么还要留这么祸患呢?所以会议决定,廖仲恺与加仑以永福舰被劫,部署攻闽的名义赴头,与蒋介石许崇智商议回师广州,平定刘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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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第二天廖仲恺与加仑即乘坐永丰舰到头,廖仲恺日,蒋介石与汪精卫就赶到头,为了保密会议地址不是设在粤军总司令部林家祠堂,而是在城外的金园中。
对于平叛,参加会议者的意见惊人的一致,坚决支持,而且是同时针对桂军行动,蒋介石甚至提出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即由他率领党军第一旅、粤军陈铭枢旅、粤军第四师许济部、警卫军吴铁城部组成东线平叛部队,许崇智率粤军第二师留守潮。平叛部队经淡水沿广九路进攻驻守石龙石滩的军赵成梁部;现在北江的谭延恺湘军,朱培德军、程潜建*组成北线,由谭延恺指挥沿粤汉铁路南下,进攻广州;现在梧州的粤军李济深部组成西线沿广三路向东进攻。
军事总顾问加仑经过仔细思考后认为参加平叛的军队总数为五万人,而桂军的总兵力不到四万人。更重要的是军第三军胡思舜部主力还停留在惠州,没有向广州靠拢,因此我们如果能秘密回军,胡思舜将来不及赶回广州参战。因此加仑建议,许崇智留守头时,公开发表一些针对福建的言论,越强硬越好,战争气氛越浓越好,最好能派出小股部队对福建进行骚扰。
许崇智闻言哈哈大笑,他心里非常高兴,桂军把持广州早已经引起他的不满,只是自身实力为逮,不得不忍气吞声;东征胜利让他信心大增。赶走桂军独占广州在他脑海里已经盘算了好一阵子,本来他打算收编陈炯明余部,实现粤军大团结后再想办法动手,没成想杨希闵居然会这样愚蠢的把机会送到手上来,他满面红光地大声告诉加仑,唬人他最拿手,你们放心平叛,只要我在东江。东江就不会出问题。
会后廖仲恺放回广州。争取稳住杨希闵为东征军回师赢得时间。蒋介石则赶往梅县对部队进行动员。临走前他委婉的提醒许崇智。收编陈炯明余部一定要小心,这帮人今天能背叛陈炯明,明天也能背叛你,许崇智不以为意。许崇智第二天就召集记者发表了一篇杀气腾腾的演讲,要求福建方面立刻归还永福舰,否则东征军自己到福建去取。
随着许崇智的讲话,粤军开始频频向闽粤边界移动。福建境内的民军空前活跃,周荫人非常恐慌,连电孙传芳要求增兵福建,孙传芳回电大骂周荫人,要他立刻与杨树庄联系,放回永福舰,目前江浙局势晦暗不明,浙江的兵力决不能南调。
周荫人左思右想。最后想出个馊主意。他派人在厦门散布流言,说广东海军将进攻厦门,以报复北洋海军。闻此谣言。厦门居民一夕三惊,惶恐中厦门居民集体向杨树庄请愿,要求送还永福舰,不要让厦门毁于战火中。杨树庄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许崇智没想到永福舰居然这么容易的就回来了,愣怔之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心思放在收编陈炯明余部的谈判中,闽粤边界地紧张情势也缓和下来。这期间,蒋介石已经率领平叛军回师广州了。
在平山蒋介石向党军和警卫军发表题为《夺回广州根据地》地演说,“警卫军、党军,大家都是革命军,都是孙大元帅地部下,现在因为孙大元帅死后,大元帅几十年辛苦建设的革命政府根据地广州,将被反革命的军阀唐继尧、北洋军阀吴佩孚和广东省城里假革命的军阀杨希闵、刘振寰等勾结危害,我们不得不起来拥护孙大元帅所建设的革命政府。孙大元帅建设的革命政府根据地,就如同我们祖先遗下来的产业一样,我们祖先千辛万苦遗下来地产业,无故被强盗夺去,这不是我们做子孙的耻辱打倒阻碍我们实行主义的叛逆,保就我们革命根据地。如果不同他们拼死一战,夺回广州,我们革命军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们就不能实行主义了,我们还能对得起已死的大元帅吗一定可以打胜的,因为省城人民非常痛恨桂军,天天希望我们回去,天天运动反对桂军,他们一听到我们回去,个个预备欢迎,所以我们很有把握,一定能够成功……”
平叛军到达平山后,回师广州的目的就已经无法隐瞒,杨希闵决定先下手为强,下令
区内地广州财税局,警察局,中央党部等地;胡汉民地部署,下达平叛令。市区内的国民党中央委员、苏俄顾问,省党部等要员纷纷转移到大本营行辕士敏土厂和黄埔军校内,同时黄埔岛宣布戒严,已经返校的二期学生和三期学生共两千余人编成一个突击总队,由学生总队长张治中担任总指挥,代理政治部主任包惠僧任党代表,契齐班若夫为顾问,负责守卫黄埔岛。
杨希闵打算先赶走大本营,所以他派兵进攻士敏土厂,不过这时他发现,所有打点地船都找不到开船的工人了,广州工人在*的号召下举行了总罢工,无论是轮船还是火车全部趴下,动不了了,能动的全部被搜罗到南岸,杨希闵没法,只好在收集了些小舢板,准备依靠这些板渡河,可是支持大本营的海军派出永丰舰,江筹舰等军舰在河上巡航,这些小舢板根本不敢下河,杨希闵只好留下部分军队监视,将注意力转到广州外围战场。
这次回军庄继华一直随蒋介石行动,蒋介石沿途都在发火,在淡水是因为部队出现逃兵,在樟木头时他又把参谋部骂了狗血喷头,原因是参谋部居然把通讯处落在了后面,蒋介石到了樟木头后无法与各军联系;这件事让蒋介石既生气又失望,于是他又把庄继华调到参谋处兼任机要参谋,其实就是他的代表,监督参谋部的工作。
参谋部的参谋们虽然对此很不满意,他们不敢抱怨蒋介石,只好把气撒在庄继华身上,可庄继华是什么人,半天下来就清楚了这些人对他冷淡的原因,不管他没生气,也没向蒋介石抱怨,只是默默的等待机会。让他很失望的是在樟木头没有见到黄明诚,他已经调到广东区委工作了,新任工会委员长姓路,也是当初工友团的工友,对庄继华非常热情,庄继华就请他组织个支前队,路委员长哈哈笑着说早准备好了,广东区委已有命令,各地工会农会都要支持平叛,因此他们不但组织了支前队,还组织了工友平叛队,和当初打陈炯明一样,然后低声问缴获的战利品是不是也能象当初一样,他们缴获的归他们?庄继华看他的样子乐了,对他说这个问题你的问蒋校长,不过他估计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上次缴获的枪能给他们只是因缘巧合,因为还有很多部队武器装备还不全。庄继华看着路委员长有些失望的脸问是不是没有枪就没有支前队了;路委员长眼一瞪,怒道谁说的,不但有支前队,也有工友队,这是组织上的命令,随后又说,当然要是有就更好了,说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在庄继华心中其实很看不起桂军的,在他看来这种双枪兵的战斗力简直不值一提,可是没想到,仗一打起来,才知道双枪兵也是很有战斗力的。
石龙的敌军没有作多少抵抗就退走了,何应钦指挥第一旅很轻松的就占领了石龙,随后顺利的攻占石滩;桂军主力退到龙眼洞,依托地利进行抵抗。
龙眼洞的战斗打得很激烈,何应钦指挥第一旅连续发动几次冲锋都被打下来了,蒋介石在指挥部里大骂娘西匹,骂着骂着自己就要去前线,庄继华连忙拦住,说让他去前面看看究竟问题在什么地方。
党军参谋长是原三营营长王俊,也是庄继华的顶头上司,当初他被撤职后,调回军校任职,蒋介石当然清楚自己冤枉了他,所以在一次闲聊时,庄继华趁机为王俊打抱不平,说淡水城北之败不怪王营长,主要王柏龄的责任,蒋介石也就顺势下台,在组建党军第一旅时就委派他担任旅参谋长,由于原二团代理团长钱大均在棉湖、兴宁都打得很好,所以在沈应时伤好归队之后,钱大均就担任了三团团长之职。
庄继华到一旅时,王俊有些诧异,问他不在校长身边待着,跑前线来做什么?而何应钦正在电话里冲一团团长刘峙嚷道:“老子枪毙你。”
庄继华挥舞手枪叫道:“打劫,月票、更新票、催更票,统统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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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般的商人尽在国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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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何应钦的粗口,庄继华不由一愣,何应钦一向以儒识渊博,待人随和,很受黄埔同学敬重,现在居然也骂粗口了,前线情形看样子很不乐观。
“校长派我来看看前线的情况。”庄继华对王俊交代了蒋介石派他来的目的,然后又解释性的补充了句:“本来校长要亲自来,被我们拦住了。”
王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前面打得不顺手,一团已经连续发起四次冲锋,连蒋巫山都被打下来了,你看旅长也正在着急。”
蒋先云都被打下来了?庄继华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这些双枪兵怎么突然有这么顽强的战斗力了。要知道一团是最早组建的部队,而且是何应钦亲手训练出来的团,下级军官更经历过棉湖血战的洗礼,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在三个团中是最强的,这次平叛何应钦拿他当前锋,未尝没有希望他再立新功,为自己脸上添光的意思,可是没想到…。
“巫山都被打下来了!军不都是双枪兵吗,战斗力怎么会这样强?”
王俊摇摇头表示不赞成庄继华的话:
“是呀,当初我们也是因为这点才断定他们的战斗力不强的。可是没想到…,还是旅长对他们了解更多些。沈团长也曾经这样说过,当时旅长就说别小看双枪兵,这些双枪兵其实是很能打仗的,特别是防守。”
“早告诉他们不要轻敌,不要轻敌。总以为双枪兵战斗力就差,可就没想过正面的敌人是杨希闵地主力中的主力,是他的警卫团,军官和士兵几乎都是跟着他参加过讨袁护国、四川混战、讨伐唐继尧的老兵,别看他们一手烟枪,一手步枪,他们可以边抽烟便射击。”何应钦冷着对两人说,他放下电话后。听见他们俩的话。心中忍不住又要发火。当初布置时他就再三强调不要轻敌。不要轻敌,可结果还是打得一团糟。
“边抽烟边射击?他们怎么做到的?”庄继华有些惊讶也有些纳闷,抽鸦片可不是抽香烟,鸦片对神经有麻痹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抽鸦片总是躺着抽,因为过完瘾后那种飘飘然和腾云驾雾的感觉是不适合干任何事的。
“不知道,当年我讨袁时我曾听下面地军官说过。当时没细问。”何应钦皱着眉说。庄继华想想还是去前面看看,留在这里没有丝毫益处。于是他向何应钦和王俊告辞:“何旅长,王参谋长,我去前面看看,这里我只能给你们添乱。”
庄继华赶到到团指挥部时,一团地第五次冲锋已经开始了,他没有与团长刘峙打招呼,而是找个望远镜观察交战地情况。
一团的攻击方向并非龙眼洞主峰。而是其左侧的高地。目的是攻下该地然后向龙眼洞进攻,攻击部队越过半山腰后,敌人的射击变得凶猛。在据敌阵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双方展开对射,敌人居高临下,一团十分吃亏,而且敌人主要是老兵,枪法比一团的士兵还要好,对射一阵后,攻击部队抵抗不住又纷纷往下退。
等攻击部队退下来后,庄继华在望远镜里真地看见这些军士兵真的把枪放下就在阵地上开始吞云吐雾了,他立刻冲进团指挥所。
刘峙已经得到旅部通知,知道庄继华蒋介石派来前线看看的,这个看看里面的意思可大可小,刘峙当然要把它往大的地方想,不过他一直没看见庄继华,刚才战斗紧张,就把他忘记了,这时他却突然出现了。
“刘团长,你看看那。”庄继华指着敌人的阵地说道。
刘峙抓起望远镜往对面观察,见敌军阵地上的军士兵正在抽鸦片,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他想想以后明白了,肯定是庄继华没见过在战斗间歇抽鸦片地事情。
“文革,不要奇怪,他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派人上去,他们就会放下烟枪,接着打。我们试过地。”刘峙闷闷的说。庄继华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他以为这是敌人的烟瘾发作,正在过瘾,现在上去正是机会。
刘峙说完之后,没有放下望远镜,叫道:“参谋长,向旅部报告,我团第五次进攻又告失败,正在组织第六次进攻。”
庄继华失望之余,也拿起望远镜向对面观察,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个疑问,鸦片瘾是毒瘾,总有发作时间吧,何应钦所说地边打边抽,应该就是这种在战斗的间歇抽,不可能是打一枪抽一口,如果攻击持续时间够长,总能熬到敌人烟瘾上来,那时候敌人就是纸糊的,别说打仗了。可是如何才能让攻击时间够长呢,而且还能让我方保持战斗精神。
想了会,庄继华有了主意,他放下望远镜,问刘峙:“刘团长,烟瘾的发作时间一般要多长?”
刘峙愣了下,很快明白,但随即又摇头道:“你想一直进攻,直到他们的烟瘾发作?”见庄继华点点头承认了。
“如果要这样
就必须给他们持续的压力,可是没有那个连队能做到后,新兵太多,战斗力下降很厉害,特别是战斗意志。”
“我是这样想的,”庄继华解释道:“可以组织四到五个连,每个连上去打一阵,然后另一个连接替他们,让他们下去休息,如此轮流替换,每个连打一个小时,五个连就是五个小时,我不信他们可以五个小时不抽烟。”
刘峙眼前一亮,想想说:“也许这是个好办法,管他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试试看吧。”然后转身命令参谋长刘秉粹,把一营长蒋鼎文和二营长陈继承叫来。二营是正在进攻的部队,一营是他留下地预备队。三营正在左翼进攻,目前也是进展缓慢。
刘秉粹也听到庄继华的话,他是接替朱棠担任一团参谋长的,朱棠在东征之后向蒋介石表示自己还是想回校教书培养人才,于是蒋介石借这次党军成立之时调整人事,用刘秉粹接替了朱棠,朱棠则带二期学生回校了。
刘秉粹立刻在心里对这个方案进行评估,感到这个方案可行性非常高。撤下来的部队可进行休整。士兵知道只要打一阵后就可以撤下去休整。作战时必然尽力,休整时还可以防御敌人的反冲锋。
蒋鼎文和陈继承来后,刘峙把庄继华的方案告诉他们,他们也表示赞同,于是,军士兵很头疼的发现,一团就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粘在身上了,打上那么个把小时就走了,不过走一批又上来批接着打,连续几个小时,自己这边火力稍微弱点,他们就趁机前进一段距离,几个小时下来,敌人居然在五十米左右地距离上站稳了。
刚开始军指挥官没有发觉党军这么打地目地。时间长了就感到不对了。敌人一拨一拨的换,换上来的士兵都是生力军,而自己的士兵作战时间很长了。已经显露出疲态,少数士兵是已经不管不顾的停止射击,专心抽起鸦片来了,长官发现后不管是命令还是威胁都不起作用,最后只好不管,可是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现在还是少部分,如果大多数士兵都这样,想到这里他明白敌人的目的了,敌人这是在拖时间,就等他们烟瘾发作时再发起最后一击。他妈地,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可是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已经让他陷于困境。怎么办?只有把敌人赶走,至少赶远点,让弟兄们可以休息一下,抽口鸦片。于是他趁敌人枪声稍弱,士气下降时,新轮换的部队还没到时,下令发起反冲锋。
看到军发起反冲锋,庄继华知道这个山头拿下来了,刘峙和刘秉粹也高兴的笑了,山上的敌人估计不过为两个连,刘峙派出了六个连进行轮换进攻,每次上去两个连,由一个营级军官率领,另外四个连中,下来的两个连防御,另外两个连则准备下轮进攻。
果然军的反冲锋被引到山下,遭到一团优势火力的打击,而且一营地两个连从侧翼迅速向山上发起进攻,发现这个情况后,军指挥官有些慌了,率领部队就往山上退,可是士兵已经跨了,只有少数人随他退回山上,他还没站稳脚跟,正面陈继承和蒋先云率部就冲进阵地,一瞬间,阵地就崩溃了。
看到部队冲进敌人阵地后,庄继华就向刘峙告辞了,他也没回旅部,而是直接回蒋介石地总指挥部。
“文革,回来了,前面怎么样?”蒋介石看到庄继华就问。
“报告校长,前面很顺利,我走的时候已经拿下了龙眼洞侧翼阵地。”庄继华双脚一并报告道。
“听说是你刚发明的一种无赖战法,夺下来地。”蒋介石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刚才在电话里何应钦笑着向他说了庄继华的战法,并且说被俘的军营长大骂党军战法无赖。一团把这个战法报告给何应钦后,何应钦立刻把他推广了,二团利用这个战法也攻下敌人的两处阵地。
庄继华嘿嘿笑了:“什么无赖,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再说又不是我让他们抽鸦片的。”
“对,这话对,我支持,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周总理在一旁也笑着插话道:“我们可不是宋襄公,不摆堂堂之阵。不过,校长,这种战法的最大缺点就是花的时间太长,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目前夺下的基本上是敌人的前哨阵地,敌人兵力不多,而主阵地上低了兵力雄厚,再使用这种方法恐怕不行了。”
“周主任说得对,现在只是打开僵持局面,真正扭转局,给敌人的那致命一击,校长已经准备好了。”庄继华说道。周主任“哦”了声,转头对蒋介石说:“原来校长胸有成竹,只是不知何时图穷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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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笼罩的天空炮声中紧张等待的人们新的一天来领。往日繁忙的江面现在变得十分安宁,在空旷的江面上来往的只有几艘孤独的军舰,冰凉的江水拍打在冰凉的钢铁上,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似如对大海的渴望,却被船舱里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所掩盖。
两千多名黄埔军校师生组成的突击队在一队军舰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在猎德炮台附近上岸,随即就向北发起进攻。军在这一带的守军不多,很快便被击溃,战斗迅速向石牌方向扩展,根据情报军强敌总指挥部就设在石牌。在石牌附近突击队遇到敌人的顽强抵抗,战事一时呈胶着状态。
“飞鹰舰到没有?”说话的是个挂少将军衔,面容清瘦带眼镜的中年人,急促的语速显示他已经很着急了。
“文白,别着急,快了。”这也是是个眼镜,虽然穿着军装,可是还是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浓浓的书卷气。
张治中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抓起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很显然对面的敌人是匆匆赶来的,明显没有防御工事,只是依托现存的土坎,房舍进行抵抗,不过敌人的火力很猛,几次进攻都被打回来了。如果要是有火炮,这股敌人可以很轻易的打退,张治中忍不住又想埋怨契齐班若夫了。
蒋介石把登陆作战的计划发给王柏龄后,王柏龄秘密将任务交给张治中。其后地作战计划完全是张治中与俄国顾问契齐班若夫拟定,由王柏龄转报蒋介石批准。在昨天,一直担心火力不够的契齐班若夫,突然想到正在维修的海军军舰飞鹰舰,飞鹰舰虽然不能航行,不过可以把它拖到登陆点附近当固定炮台,飞鹰舰是与永丰舰同级别的驱逐舰,舰上火炮几十门。而且都是重炮(按照陆军标准)。契齐班若夫把它的想法一说出来。张治中立刻赞成。而且就让契齐班若夫负责,军舰上的炮只有他会打,又把炮兵科学生调给他,不过他也只有一晚上时间训练他的人。
张治中的焦急也就是一会儿地事情,这一带对黄埔军校地学生来说是在太熟悉了,每次野外演习都选在这一带,一期学生地毕业演习内容与今日的战斗有惊人的相似。而现在突击队的小队长就是由陈、左权、关麟征、邓文仪这些原本留在学校和伤愈后留在学校的学生在率领。
突击队再次发起进攻,一阵并不猛烈但却十分准确的炮击打掉几个敌人的火力点,灰色军装在军校旗帜地引导下向敌人阵地涌去,失去火力点支持的敌人在猛烈的进攻下显得非常慌乱,灰色人浪迅速突进敌人阵地,一阵短暂的肉搏后,敌人丢下数十具尸体向后狂奔,突击队没有停留。紧追不舍。
大牛围是石牌外围防线的前沿支撑点。陈率部追到这里后遭到敌人猛烈阻击,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后续部队,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呼啸声。
“卧倒。”陈大叫一声,随后就趴下,他刚趴下,猛烈的爆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掀起地泥土劈里啪啦地落在他们身上。
“***,打得还挺准,差点就要老子的命。”陈抬头看看前面不地大坑,摇头抖落头上的泥土,张口就骂道。然后又命令道:“散开,散开,别聚在一起。”
他刚吩咐完,尖啸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爆炸却发生在大牛围外侧。陈不由有些纳闷,敌人的炮是怎么打的。
“好像是我们的炮。”有人怀疑的咕哝道。
“什么好像,就是。”陈已经判断出来了:“妈的,炮科的这帮小子是作什么吃的。啥眼神。”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在纳闷,这么大口径的炮是从哪来的。
炮击还在继续,不过落弹点却是忽前忽后,很不稳定,有几颗炮弹甚至都不知道打到拿去了,只听见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撤退,后撤五十米。”陈命令道。
“队长,是我们的炮?”有人不理解的为什么要撤退。
“我知道,你没看见这弹着点,我们留在这太不靠谱,要是一颗炮弹偏了,遭殃的可就是我们。妈的,对面那帮小子,看见我们被自己的炮弹打退了,还不知道怎么乐呢。”陈恨恨
他没能够参加第一次东征,心里憋屈了好久,知道能他坚决要求打前锋,好不容易才捞到打前锋的待遇,没想到被自己的炮弹给打退了。
好像为了印证陈的话似的,又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陈率领部队匆匆忙忙向后退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杨希闵的预计了,大本营下达平叛令后,原本不团结的大本营部队,突然团结一致起来,一齐向广州发起进攻,北江湘军将该地的军一个团缴械后,分三路沿粤汉铁路南下;李济深的军第一师从广西回军;蒋介石率领东征军迅速回师;与敌人的迅速统一相比,自己的将领却是行动迟缓步调不一,胡思舜贪恋惠州的财税,导致第三军滞留惠州直到现在也没有赶到广州,杨池生、杨轩如更是不听命令,竟然擅自向增城方向撤退,而不是按照命令撤到广州。
开战以来,连续丢失石龙石滩,现在以主力防守的龙眼洞阵地也岌岌可危,前线战况不利,杨希闵决定到前面督战。
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将杨希闵迎进自己设在石牌车站的指挥部,他面色忧郁,凌晨在猎德炮台登陆的黄埔学生军现在已经冲到附近,预备队顶上去后还是制止不住敌人的攻势,不得已他又把指挥部警卫队增援上去了。现在虽然阻止了学生军的进攻,可要是敌人继续增兵就很难说了。这边的危机刚缓解,龙眼洞前线又要求增援,而他已经无兵可派。
杨希闵见他兴致不高,便给他打气:“老弟,这些学生娃打仗就是一股劲,顶过他这股劲就有希望了。当年在四川就是这样的,北洋军不但比我们人多,枪也多,结果呢。”
赵成梁闻言苦笑下,当初是是什么状况,现在是什么状况,当初血气方刚,拼死革命,现在呢?以下面的军官为例,当初饥兵东下讨陈,人人身无分文,士兵更是连顿饱饭都难,提出口号就是打到广州吃肉,现在连个营长都家财万贯,指望他们象当初那样卖命,难。可这话能说么!
赵成梁把杨希闵引进指挥部,然后吩咐下面准备开饭,杨希闵拦住说:“先不忙,你先说说战况。”
“是,总司令。”赵成梁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总司令,情况不好,学生军的战斗力超过我们想象,更主要的是,今天凌晨,他们在猎德炮台附近登陆,人数大约有两千多人,后续部队有多少还不知道。上岸之后,学生军就向石牌方向进攻,目前战斗发生在这里、和这里”他用指挥棒指指地图上的两个地方,“这一招出乎我们意料,我们在这一带只有少数监视部队,所以我不得不把预备队102和警卫营全顶上去了。龙眼洞战场战斗激烈,学生军攻势很猛,前沿阵地几乎全部丢失,目前敌人正向主峰发起进攻。刘团长请求增援,可我没兵了。”
说到这里赵成梁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杨希闵明白战局恶化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他没有说话,脑子在急速旋转,思考解围的方法,不过他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好方法,增援,外围打响后,缩在士敏土厂的李福林也蠢蠢欲动,广州市内有限的兵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现在要解这个危局,只有等胡思舜的第三军回来。
远远传来一阵炮声,在屋顶上抖落一阵灰尘,杨希闵故松开眉头作轻松的笑道:“老弟,大风大浪经多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吃饭,边吃边聊。”
碗筷陆续摆上桌子,趁这个功夫,杨希闵又仔细查看了会地图,赵成梁叫道:“司令,…。”
就在这时,一阵短暂的尖啸划过,“炮击。”,两个字一下子划过杨希闵脑海,他几乎本能的翻身就趴在地上,身子尚未趴稳,就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浓烟迅速灌进屋里,等烟雾散去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屋里弥漫,“赵师长死了。”,听到喊声,杨希闵赶紧站起来,赵成梁已经被削成两节,旁边还有两个军官也倒在血泊之中。
“司令快走。”两个卫士冲过来架起杨希闵就往外跑。求票,月票,推荐票,催更票,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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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中总有意外发生,飞鹰舰上的黄埔炮兵完美复制了中那枚偏离目标的炮弹,那枚炮弹偏离目标,却无意中击中德军的弹药储存库,引暴数万枚炮弹,结果导致德军在凡尔登战场的失败。在军舰上开炮与在陆地上开炮是完全不同的,军舰上每开一炮都会引起舰身的波动,每炮都需要重新调校,这就算契齐班若夫也没明白,所以飞鹰舰上的炮兵尽管很努力,但他们杂乱无章的弹着点逼退了陈,也偶然性的将一枚炮弹送进石牌军前敌指挥部,更巧的是爆炸后的弹片恰恰将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击毙,倒在他身边的两个军官也只是负重伤,屋里的其他人毫发无伤。
但造成的惊慌和混乱很快蔓延,杨希闵被架出指挥部后,海上的风让他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他猛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卫士松开双手,然后很警惕的向四周戒备,杨希闵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样一走下面的人就会一轰而散,总指挥部崩溃了,那么龙眼洞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参谋长,参谋长!”杨希闵摇摇头把一些杂念脑子里排出去,他感到有些疲惫,可还是努力振作,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参谋长边跑便拍打身上的尘土,他的帽子已经丢掉,露出微微有些秃顶的脑袋,杨希闵等他过来,也没管他的礼节。便用急促地口气说:“守住龙眼洞,最差也要守住瘦狗岭,一定要守住。我回城给你调援兵。”
“是。”
杨希闵说完转身上轿,在卫队的簇拥下匆忙向广州走去。没走两步,队伍又停下来,杨希闵吩咐卫士把赵成梁的尸体带上。
参谋长看着远去的杨希闵,转身又看到混乱的指挥部心中有些绝望,守住。怎么守。他的脑子里一遍混乱。
杨希闵回到广州。他没有回总司令部八旗会馆,而是先到省议会把赵成梁的尸身装殓,没等封棺他就匆匆离开,时已近黄昏,沿途人迹渺然,广州市民们都躲在家里,等待战争的结束。
街面上偶尔能看到三三五五地士兵。这些士兵明显是前线退下来地败兵,他们面色惊慌,双手空空,两眼紧张地向四处张望,看见杨希闵的卫队便迅速躲进小巷中。
总司令部里人心惶惶,更让他失望的是留守司令部的参谋长对前线情况毫不知情,所有电话都不通,停电停水。火车停了。汽车停了,派出去联系的人现在还没回来。
听了参谋长的报告后,杨希闵心中又气又急。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暴跳如雷地吼道:“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枪毙,枪毙,这些赤匪,刁民。”屋里没有人动弹,人家早躲起来了,上那去抓。
“周自得呢?周自得在那?他跑哪去了?”杨希闵转了几个圈以后又问道,周自得是他的亲信,是他任命的广州卫戍司令。现在他在司令没看到这个卫戍司令。
参谋长为难的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临走时说是去检查城防了。我派人去找过,可没找到。”
杨希闵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周自得很有可能是逃跑了,从枪声判断,战斗已接近广州城,西关有廖行超、北面是刘震寰、东面的炮声在瘦狗岭一带响起,周自得原是军干部学校的校长,虽然是卫戍司令可手下没什么兵,只有干部学校地千多名学生,学生?杨希闵顿时生出一丝希望,把这千多名学生组织起来,也是一支战斗力量,在危急时刻可以增援瘦狗岭,在他心中龙眼洞是守不住地。
杨希闵原没有指望这些学生们上前线,只希望他们能维持好战时广州治安就行,而现在他们却成了他最后的力量。
“干部学校的那些学生娃呢?他们没跑吧。”杨希闵报着希望问道。
“没有,他们还在学校里,”杨希闵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参谋长接下来地话立刻让他如坠冰窟:“不过,他们发表了一个声明表示支持大本营,反对总司令;刘司令的桂军军官学校中的学生也一样。”
“什么?”杨希闵不由瞪大眼睛,他不明白自己对这些学生不薄,待遇比黄埔军校的学生强多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反对他,怒火随即湮灭了他的理智:“我们养了一群白眼狼!白眼狼!脑子调一个团回来,先剿了他们。这群白眼狼。”杨希闵暴跳如雷,现在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力量,还要调兵来防御他们,以免他们与大本营里应外合。
“司令,冷静,冷静,他们全是青军会的成员。总司令,我们上了人家的当。”当初青年军人联合会来军干部学校发展成员时,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都没在意,认为
一群娃娃在一起凑热闹而已,没想到…,现在后悔了。
“司令我们不调兵去他们还可能只停留在口头上支持,最多也就是武装中立,再说我们能从那条线上调兵。”
杨希闵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参谋长说的对,别说一个团了,就是一个营一个连也不可能调下来。
失败,下野,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下野吧没希望了,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仿佛说到。可一想到下野后的那种滋味,他又不甘心,从辛亥到现在,十多年的南征北战,一腔心血,现在要全部付之东流,他又深深的不甘心。
沉默会杨希闵抬头对参谋长说:“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估计龙眼洞守不住了,你组织力量增援瘦狗岭,一定要守住瘦狗岭和白云山。我去西关找廖行超,看看他那里的情况,我就不信一群学生娃就能把我打倒。”
“是。”参谋长答应道,可他的语气和神态都表示,他没有信心。
杨希闵登上他的雪铁龙轿车,在卫队的护卫下向西关奔去,沿途败兵越来越多,到西关廖行超的指挥部发现,指挥部已经空无一人,文件地图扔满地都是,桌翻椅倒一遍狼藉。
杨希闵见状长叹一声,树倒猢狲散,我这树还没倒,猢狲就已经散了。恍然间他象老了十年,蹒跚的回到车上,卫队长问他去哪里。杨希闵一阵迷糊,还能去哪里呢?沙面,他喃喃的说。
杨希闵走后不久龙眼洞即告失守,几乎同时登陆的突击总队也攻到石牌,石牌敌军立刻退往沙河。蒋介石立刻兵进沙河,军在沙河没能组织起有效防线,半小时战斗后平叛军即全线突破沙河,军又退往瘦狗岭最后的防线
蒋介石分三路进攻瘦狗岭,北路为粤军陈铭枢部,中路为警卫军吴铁城部,主力却是放在南路的党军和突击队。可是蒋介石的一番心血白费了,军已经完全崩溃,瘦狗岭的抵抗只是象征性的,高级军官争先恐后的逃进沙面租界,低级军官找不到高级军官的情况,也迅速自谋生路,士兵则丢下笨重的枪支弹药一窝蜂的逃进广州城,然后就在广州城内到处乱窜,党军跟踪追击,从惠爱东路杀进广州,直奔八旗会馆杨希闵总司令部。
谁也没想到,曾经称雄广东的桂军开战仅三天就彻底完蛋,除了高级军官逃进沙面租界外,其余近三万人马全部被俘,其中包括第三军军长胡思舜。胡思舜的被俘就如同一场充满意外元素的喜剧。
胡思舜确如杨希闵所想的那样贪恋惠州财税,没有及时回军广州,不过应该说他不是故意的,按照他的计算,如果党军回师他还是有充足的时间从惠州撤离的,因为惠州比潮州远很多,可他没想到,党军秘密回师,直到淡水才被发现,而后他的撤军又被罢工耽误,铁路不通,轮船不通,一路只能缓缓而行,等到广州之时广州的枪声已经平息一整天了,可他不知道,没人通知他。
当胡思舜的部队没做任何战斗准备就从白云山下山时,广州城内的平叛军正在休整,除了俘虏营的管理者外,几乎全军放假,官兵们有在河里泡澡的,有上街闲逛的;可是有一个人没有出营门,他就是在棉湖战役中立过功的陈诚,陈诚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从营房向外张望,看看近处营门走过的人,远处的山,这让他很有满足感。
可是这天他发现白云山上有旗帜在摇晃,好像有部队在行军,所以他就派个人去看看,要是大人物的话他就去迎一下,没想到派去的人很快回来报告说是叛军,正向广州开来,他倒吸一口冷气,报告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命令自己的下属准备战斗,随后他亲自操炮,第一炮就击中了敌人军旗,随后各炮手发射的炮弹在敌人队列里爆炸。
胡思舜有些懵了,怎么自己人也开炮呀,他命令联络兵向山下发旗语,告诉他们是自己人,可山下的回答是一颗颗炮弹。
随后枪声大作,休整中的平叛军没有集结,而是自动的向胡思舜步发起进攻,人数或是两三人,或是五六十人,从四面八方向白云山冲来,胡思舜部迅速瓦解,全军被俘。
平定刘杨叛乱后,军委会任命蒋介石为广州卫戍司令,蒋介石在广州成立卫戍司令部,任命张治中为参谋长,庄继华也就转为司令副官,随后蒋介石又把平叛中表现突出的陈调到身边担任司令部参谋。
庄继华不知道的是刘杨叛乱比前世历史记载提前十多天平定,亚马逊河上蝴蝶煽起的风正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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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军三天即告烟消云散,让从北京到香港,从云南到势力下巴掉了一地,收复广州让留在头的许崇智坐不住了,之前桂军把持广州最富有的地盘,现在桂军消失,留下来的收入让各方势力眼红,许崇智立刻电令粤军杨锦龙部、谭曙卿部、许济部一部相继开进广州,随后他匆忙与陈炯明余部达成协议,委任杨坤如为粤军第六军军长,将惠州化为其防地,熊略为第五军军长,指定梅县为其防地,最后干脆出个布告,宣布将潮交给林虎、洪兆麟、叶举所部粤军,同时释放所有东征时被俘的陈部军官,然后匆忙返回到广州。
但他没想到,杨坤如回惠州却受到原杨坤如旧部骆凤翔的坚决反对,原惠州守军投降之后,大本营遵照投降时的条件将其整编为两个师:第八师,师长骆凤翔;第九师,师长钟子廷。骆凤翔得知许崇智允许杨坤如回惠州之后立刻向胡汉民、廖仲恺和许崇智发电称坚决不与杨坤如共事,反对杨坤如回惠。
许崇智接到骆凤翔的电报后不由大怒,他命令莫雄和梁士峰带部队护送杨坤如回惠州,骆凤翔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率领他的部队离开惠州,迁移到石龙,临走前他还在动员钟子廷与他一起走,可钟子廷认为自己虽然背叛国杨坤如,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杨坤如应该可以原谅他们,而且全军迁移到石龙哪里有吃的。骆凤翔走后。钟子廷通电欢迎杨坤如,表示愿意接受杨坤如地指挥。护送杨坤如回到惠州之后,许崇智又命令莫雄部移驻东莞。
在许崇智的强势面前,原本有意进广州分杯羹的李福林、朱培德、谭延恺纷纷退缩,撤军回到原防地,只有李济深不信邪,坚持把军队派进广州,许崇智回到广州之后在军委会上对李济深此举大加指责。也就在这时。广西传来范石生兵败的消息。许崇智立刻提议由李济深率军再度入桂,同时广西李宗仁也来电请求大本营派李济深增援,私下里李宗仁给李济深的电报却表示只相信李济深,其他各军均不时很信任,迫于内外压力李济深只好率军撤离广州进驻广西梧州。许崇智为了表示“歉意”将李济深部的陈铭枢旅留在广州西郊。
五月三十日,也就是许崇智回到广州的第三天,北江连山县城。一支部队正在城外等候入城,很显然这支部队经过长途行军,官兵们身上挂满风尘,疲惫的身躯由褴褛地军装包裹,部分军官还带着女人和孩子,看他们地样子,就算不懂军事地连山百姓也知道这是一支陷入困境的部队。
守候在城门口的是两个年青的军官,一个挂少校军衔。一个挂上尉军衔。少校向站在他面前的挂上将军衔的中年人大声说:“卑职庄继华奉大本营的命令在此迎候熊上将军,并欢迎建国川军到达广东。”庄继华说完之后,上尉接着说:“卑职杨剑峰。奉建*朱培德总司令地命令在此迎候熊上将军,并欢迎建国川军入城。”
熊克武看着眼前的两个年青人,心中不由涌起阵阵悲凉,自己堂堂上将曾几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迎接自己的居然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军官,当年自己督军四川带甲数十万,所到之处无不前呼后拥,而如今的场面…。
看看身后的部队,熊克武心情复杂的向庄继华和杨剑峰说:“多谢大本营诸公,也多谢朱司令。”然后向身边的副官说:“进城吧。”
熊克武在接到孙中山地信后,在两省交界处犹豫了很久,到广州就意味着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可是不到广州,云南唐继尧屯驻重兵于边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嘴馋就把自己这点人马给吞了。再说就算他不吞,贵州贫瘠,根本不可能养活这么多人。
随着孙中山在北京病重,唐继尧通电宣称有意下广州接任大元帅,熊克武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唐继尧下广州肯定不会留下自己这支部队窥视他的老巢,所以走之前必定先拿自己开刀,他当机立断率领部队离开边界,沿桂边界经湖南南部进入广东。
在进入广东前,熊克武再次犹豫,孙中山已经死了,现在的大本营是否还会接纳自己呢?他拿不定主意,所以他派喻培隶到广州,可时逢刘杨叛迹已露,廖仲恺本着多分力量胜利把握更大地打算,热情接待了喻培隶,请他回去告诉熊克武,请他立刻出兵,与朱培德合兵一处,参加平叛,喻培隶回去向熊克武报告后,熊克武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在他看来军的战斗力不弱,大本营要平定杨希闵代价肯定不小,如果等他们两败俱伤时,自己再择优加入,获得利益岂不是更大,可他没想到,仅仅三天杨希闵就完了,数万雄师灰飞烟灭,而他也落得鸡飞蛋打。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痛痛快快的加入平叛,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冷清,熊克武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己。可谁知道杨希闵会败得这么快,这还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杨希闵吗?当初在四川和自己率领的川军打得难分难解,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回云南,怎么才几年功夫就变成窝囊废了。唉,人算不如天算,是天不助我呀;熊克武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熊克武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进入广东连山。他没注意到,在城门迎接自己的那个年青的少校一直在观察他和他的幕僚、他的军队。
庄继华来连山是奉蒋介石和廖仲恺的命令来的,目的就是观察熊克武,同时与熊部官佐接洽,看看他们有什么反映,特别是思想动态。之所以派庄继华来。是因为蒋介石对熊克武来广东的目地非常怀疑。
东征攻克兴宁时,在
司令部查获熊克武的副手但懋辛写给林虎的信,平定时,在杨希闵的司令部又查获熊克武写给杨希闵的信,同时据埋在杨希闵司令部的内线的情报,杨希闵叛乱前,熊克武地代表喻培隶曾经与他进行数次密谈,具体内容不知。
掌握这些迹象地蒋介石本力主拒绝接纳熊克武。可廖仲恺认为当初总理已经同意接纳熊克武。熊克武才率部前来广东。查获地两封信虽然言语喛昧,却难以以此作为罪证,还是应该接纳熊克武,在他来了之后我们再查其言观其行。蒋介石最后妥协了,不过他推荐庄继华为大本营代表,前去迎接,廖仲恺开始还感到有些轻慢。可是重要的军衔高的人物都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广州,不重要的军衔低的人物,他们又不相信他的判断,想来想去,廖仲恺最后还是选择了庄继华的能力。由于连山是朱培德地防区,按照惯例他也应该派出代表,可他正努力争取能在广州分杯羹,没心思应付。干脆就命令驻连山的部队最高长官当他的代表。
熊克武进入连山时。大本营行辕里,孙夫人宋庆龄回到广州依然居住在这里,今天在广州的国民党中央委员们齐聚一堂。宋庆龄还没从孙中山去世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她平静的看着坐在前面的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宋子文等人。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一个女人对国家大事也不是很明白,加上先生走后,我身体一直不好,我还是休息一段时间为好,你们都是先生地左膀右臂,先生走了,该怎么作他以前也说过,列明了商量办吧。”
“总理没有指定继承人,本来展堂是代理大元帅,总理去世应该由他接任,可党内同志有不同意见。”
屋里气氛凝重,宋庆龄也不敢轻易表达意见,轻轻的说:“有党章在,应该按照党章办。”
“夫人说得对,总理创建了这个党,制定了党章,我们作为总理的学生就应该按照党章办。”蒋介石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为难,他明白不管怎么样,现在还轮不到他来接替孙中山地位置。
“总理去世前对成立国民政府有什么具体指示没有?”胡汉民问道,他的心中有些不满,本来他是代理大元帅,孙中山去世后,自然应该由他接位,可没想到,汪精卫、廖仲恺、许崇智等人就是不提这个,邹鲁、伍朝枢虽然有心帮忙,可是他们的力量太小了。
收复广州后,宋庆龄回来前已经开过两次会了,可是接任总理的人选始终不能确定下来,邹鲁提出由胡汉民接替大元帅,可是在中央全会上表决时就是通不过,所以胡汉民头上的代字始终拿不下来。
国民党上下都知道孙中山的接班人不出三个人之外: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特别是前两人,胡汉民和汪精卫都是国民党的创始人之一,胡汉民在孙中山北上时出任代理大元帅,在任期间领导了东征和平叛;而汪精卫呢,是总理遗嘱的起草人,也是很多青年人心目的偶像;二人资历难分上下;二人唯一的差别在两人的政治观点大相径庭,汪精卫对三大政策是鼎力支持;胡汉民却*颇有微词,对*戒心颇重。
广州城内三大焦点:桂军留下的财税、成立国民政府、孙中山的接班人;吸引了广州各派的全部注意力,相比之下第一问题还好说,谁的兵在广州谁就拿桂军留下的财税;而另外两个问题才是广州目前的焦点。奔走联络,暗室交易,广州的政治生活顿时丰富起来。
也就是同一天,英国巡捕爱伏生摸摸嘴上的两撇胡子,褐色的眼珠冷冷的看着巡捕房门外千多抗议者,“一群肮脏的猪。”盎格鲁撒克逊人创造的世界次序是不容挑战的,对这些野蛮人只能用一种方法才能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爱伏生离开窗前,抓起电话,“yessir,yes。我会给他们个教训的。”话,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拿起帽子盖在他几乎已经秃顶的脑袋上,然后整整警服,带着惯有的骄傲出门走出他的办公室。
巡捕房门口头上裹着厚厚头巾的印度巡警正紧张的举枪瞄准门外的示威者,爱伏生走到这些印度人身后一股浓烈的酸味通过嗅觉系统闯进他的大脑,可是极度兴奋的脑神经没有发出以往的那个厌恶信号,发出的是另一种信号,嗜血。就像非洲草原的上的豺狗、秃鹫,一种生来对血腥的向往。
“ready,”所有枪口向上抬起。
“fir
火焰从枪口喷出,抗议人群倒下一遍,剩下的人在惊慌中四散而逃。
爱伏生冷冷的笑了。
这才是与这些下等人的对话方式。
让他们记住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世界。
朊脏的野蛮人就应该接受高贵的白人的统治。
血会告诉他们,血会让他们明白,大英帝国的利益不容侵犯。
可是爱伏生不知道,所有西方人都不知道,中国人从来不怕死,中国人信仰的是舍生取义,中国人信仰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中国人信仰的是虽千万人吾往也;百年屈辱在中国的土地上早已经是遍地干柴。
黄浦江畔的枪声迅速传遍全中国,血没有吓到中国人,更多的中国人站了出来,大革命的风潮席卷中华大地。第三章完,更多精彩在第四章《大革命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