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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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中国南大门,岭南经济政治中心。广州也是中国近代史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虎门销烟、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东征北伐、1927年底年轻的中国*人在这里举行了最后一次大规模城市暴动,这座城市用鲜血记录了它的光荣和自豪。自护国战争之后广州就成为孙中山领导中国革命的大本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北伐战争胜利。在1924年广州承担了中国所有有志之士的希望,无数青年从中国各地赶到广州,我们的主人翁也是其中一员。庄继华是在报名截至前两天赶到的,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别人一般是成群的来,他是独自一人前来,这是因为别人都是经过初试后一齐过来,他没有参加任何初试,因为他不知道在哪里初试,后来他为此后悔不已,因为当时在上海主持初试的是后来的伟大领袖,虽然见一面不见得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可以混个脸熟。那天回到家后,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感到很惊讶,开始时以为他嫌家里穷,后经他再三说明,父母虽然明白了,但还是不同意,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观念已经在老实的父母的脑海里扎根了,庄来顺觉得他从花旗国回来,在上海找个稳当的活计应该没什么甚至问题,那几百大洋可以再买几亩水田,养上两头牛,剩下的把家里房子修修,得赶紧给他娶个媳妇,他的年纪不小了,村里象他这样大的人孩子都好几个了。这话让庄继华心里一阵感慨一阵悲哀,感慨父母的朴实,悲哀他们的短视。好在第二天父亲又答应,晚上不经意的时候听见母亲流着泪埋怨父亲,父亲只是说这孩子心气高,想法与别人不一样,这让他非常感动,如果说认父母,他有报恩的想法的话,现在这个破旧的房屋真正开始让他有一丝家的感觉。一感动之下第二天就没走,想着帮家里做些事,最后变成添乱。因为农村里的活他根本不会,什么打柴,犁田,烧火煮饭,统统不会,唯一做好的事情是挑了一缸水,别人走两趟,他走五趟,不过来顺老两口见他如此也有些欣慰,虽然到末了主要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干。离别父母后,首先赶往上海,这一路上他初步见识这个时候的中国社会。江浙被称为鱼米之乡,但沿途乞讨者卖儿卖女者见到不少。上海,二十年代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后世回国后就在这里工作数年。他停下来试图寻找脑海中的熟悉,可是经过八十年的变迁,能辨认的只剩下钟楼和苏州河上那座著名的铁桥。江面上军舰穿梭,这些军舰挂着不同的国旗,但没有挂北洋的五色旗,也没有挂青天白日满地红的。跨过铁桥就是传说中的租界,作为后世人只在书上和影视剧里见过,现在机会来了,报着游览一番的心情,他在租界里四处闲逛,在试图进入外滩公园时印度巡捕将他拦住,粗暴地将他驱赶到一旁,在他大声抗议中(用英文),那个黑壮的头上盘着一圈布条的印度人指指旁边的牌子,让他拿出不是中国人的证明,看着那块牌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血涌上脑门脸色变得通红,耻辱,他转过身带着深深的耻辱慢慢离开。在上海坐船赶到广州,找个旅馆住下,他离家时身上有整整100块大洋,本来他只想带40元走,不过到上海后才发现母亲又偷偷的在他的包袱里放了60块,就像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除去路上的费用还有80多块大洋,很充裕,所以他就挑了间看上去比较体面的旅馆,这是他从后世带来的习惯,在后世大多数跨国公司对住宿有规定,三星以下不让住,这也让他失去了与大多数考生接近的机会。小南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内,黄埔军校报名处就设在这里,报名处原设在黄埔军校筹备处所在地南堤2号,但来报名的人太多,以至于影响筹备处正常工作,于是就改在这里了。这几天人头汹涌,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都在这里报名,庄继华在报名的最后一天赶到的,不过他遇上点麻烦,按照规定他要出示学历文凭,这让他上哪里去找,好在他的推荐人厉害,开玩笑那是蒋介石邓演达,本身就是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的人,是报名处军官的直接上司,于是这个军官很聪明的跑到廖仲恺那里请示,廖仲恺过来用英文与他聊了几句就让他报名了,庄继华见此很高兴认为国民政府还是很看重能力而不是区区一张纸;其实完全不是他所想,廖仲恺之所以来见他主要是因为邓演达回来后谈起过他,认为人才难得,对他非常看重。蒋介石给廖仲恺的信中也谈到他,认为这个年轻人经过磨砺后定能成为革命柱石。廖仲恺知道蒋介石与邓演达政治上有分歧,但这两个人一致推重这个年轻人,特别是在邓演达把庄继华对目前国内政局的分析以及对苏联的分析告诉他后,他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庄继华的才华太令人匪夷所思,等他来广州一定要见见,所以在报名处军官向他报告时,一说是庄继华他就亲自过来了,若是普通人那用得着他亲自过来。于是庄继华在不知不觉中创造了黄埔军校的一项历史,他是唯一一个没经过初试,没有学历证明,就直接参加复试的人。庄继华很快填完一堆表格后,收表的军官让他去体检,他问在那家医院,医院?军官有些诧异,看看庄继华认真的样子,又以为这个年轻人有点背景还是不要得罪,指指旁边空地上站着的那群正在排队的人,告诉庄继华就在那里,体检就是几个军官看看你是否残疾,是否抽大烟,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体检完了就发给准考证。庄继华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来的时候也看到那个队列,只是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乖乖的排在队尾,很快他后面也站满人,而且那边在填表的人依然还很多,确如后世所说,热血青年涌向黄埔。他也看见体检是怎么进行的了,一排人站在那里,有个军官站在他们前面,挨个看,然后让他们走几步,不歪不跛,就算通过。体检很快,一会就完成几批,庄继华左看又望看风景,什么风景?当然是美女啦,师范学校有不少女生,白衣蓝裙白袜,虽然很难看出身材怎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风景正好时,却听见有人在大声叫道:“凭什么不准我革命!个子矮又怎么啦,拿破仑个子矮,也一样是法军统帅,中山先生个子也不高!凭什么个子矮就不准革命,革命难道还要分高矮胖瘦。”他转眼一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挥动手臂大声的冲一个军官嚷嚷,双眼红彤彤的,显然哭过,那军官正竭力安抚他,周围一群人正围着瞧热闹。庄继华轻声问前排的人:“同学,那位仁兄怎么啦?”那人头也没回说道:“好像是说他个子太矮,不能达到要求。”“的确有点矮,男儿有泪不轻弹,丢人,以为这是他家呀,哭哭啼啼的,丢咱们黄埔的脸,他叫什么?”庄继华估计小个子连16米都没有,他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男人。“好像叫胡宗…南,浙江来的”,那人回头看看庄继华,随口调侃道:“江南人物多豪气,男儿有泪如涌泉,哈。”“切,你这打击面也……,你说,他叫什么,胡宗南!”,庄继华猛然想起,胡宗南,蒋介石铁杆,国民党一级上将,手下曾掌数十万军队,先在陕北撵得老毛满山跑的,然后又被彭德怀从陕西撵到四川。怎么就这副德性,看着这个黑不溜秋双眼通红的小个子,实在难以将他与位高权重的国民党西北王联系在一起。吃惊之下声音难免大了点,哭闹的胡宗南听见有人叫他,扭头往这边看,周围的人很配合的把目光投向庄继华,等庄继华反应过来已经暴露在众人之中,于是庄继华干脆走进场中。“胡宗南同学,我支持你,你说得对,革命不应该分高低胖瘦”庄继华一副仗义的样子,后面的那位同学目瞪口呆,这小子变得也太快了。“长什么样是爸妈给的,老天定的,不能作为革命者的必要条件。”“对,中山先生倡导革命,你们却让热血青年报国无门。”“这位同学,身高在军校招生简章上有明确规定。况且身材矮了在战场上很吃亏的,这也是为这位同学作想。”那位军官解释道。“身材矮在战场上吃亏?不知是哪家的军事观点。个子小的士兵目标小,从实战角度出发,目标越小被击中的概率越小,战场上生存的几率越大。所以胡宗南同学很可能比你我都要活得长。”庄继华郑重其事的反驳那位军官的话,一脸严肃,殊不知他却悄悄的忽略了招生条件。“哗”,周围的人全乐了,包括几位正在检查身体的另外几名军官也都笑起来了,连胡宗南也噗哧一下笑出来了。“个子小,手臂短,在拼刺刀时会非常吃亏。”军官笑着耐心解释道“块头大的呆板,个子小的灵活,各有优势,况且拼刺刀主要是勇气和技术,与手臂长短无关。如果靠块头大小决定战斗胜负,那还打什么,大家比比个子高低就知道了,这个世界肯定少流很多血。”庄继华反驳道。日本人比中国人矮多了,但抗战初期一个日本士兵在刺杀战中可以对付三个中国士兵。“哈哈,哈哈,高论,高论,看来我活得比你们都要长。”廖仲恺笑着从后面走进来,他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出来瞧瞧,不想正好听见庄继华的“高论”,他也是是个矮个子。几个军官忙向他敬礼,他看看胡宗南,对庄继华说:“早听择生说你眼光敏锐,见解独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看他,庄继华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廖仲恺亲自来见他,不觉为当初的冒失后悔。廖仲恺又对军官说道:“我看这位同学除了个子矮点,其他没什么,革命急需大批人才,只要身体健康,成绩好,都可以参加考试。我批准了。”,说完又写了个条子交给胡宗南,“以后有人说你矮,你就把这张条子交给他。”廖仲恺的风度让在场的人折服不已,庄继华却在苦苦思索:廖仲恺是怎么死的呢?***,早知今日就把民国史背下来呀,书到用时方恨少,实在想不起来,摇摇头算了。体检他很容易过关,说实话他的体质比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要好,为什么呢?因为营养不一样,在后世他每天好吃好喝的,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地主资本家过得滋润,加上他经常锻炼,即便在这个时代有过卧床几十天的经历,也比绝大多数考生要强,体检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不过经过这么一出庄继华算是在黄埔崭露头角了,经在场的考生们一传,等到上黄埔岛时大多数考生都知道这么个“眼光敏锐”或者“伶牙俐齿”的庄继华,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打抱不平”的另外一个结果是他的体检也提前同时通过了,胡宗南很感激他这个“仗义”之人,一聊之下才知道彼此都是从浙江来的,胡宗南不由大喜,拉他一同去见浙江老乡。中国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容易聚集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同乡,一般出远门也都是同乡邀约一起走,象庄继华这样一个人就跑来的很少见,考虑到他是在美国长大的也就不奇怪了。庄继华出于对黄埔的敬畏,也很希望见见这些“老乡”,当然主要是提升与这位未来委员长手下的头号大将的“感情”,去处自然是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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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门一带茶馆旅社不少,这些茶馆的主要客源就是学生或与学生有关的人。这个时候的年轻人不是爱泡吧而是爱泡茶馆。泡吧扭动的是身体,泡茶馆扭动的是思想,这二者难说谁更高明。没有酒吧迪吧的时代,年轻人交流思想促进感情的重要场所就是茶馆,这个地方除了成就才子佳人外,同时也是各种组织寻找目标发展成员宣传主张的最佳场所。广州为革命中心,革命气氛很浓,几乎每天都有革命活动,隔三岔五还有名人演讲,茶馆自然成为年轻人畅抒己见、品论时事的最佳场所,其言论自然也就难逃各路“伯乐”的眼睛。除了一群浙江老乡外胡宗南还拉上同船而来的几位从湖南来的考生,报名之后一群人都显得有些兴奋,落座不久话题立刻转到革命和黄埔军校上来,每个人都很热情也都很投入,除了庄继华。庄继华说话很少,他开始吸取“教训”了,不敢多说,怕泄漏“天机”,只是偶尔不疼不痒的插上两句。在这群人中他最看重的是俞济时和来自湖南的贺衷寒,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在后世听说过这两人,其他的则没有印象应该是无名之辈。贺衷寒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与黑矮的胡宗南在一起形成宣明对比;俞济时相貌堂堂只是生有兔唇略有遗憾,但说话办事则很直接,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好恶。庄继华对这两人比较重视还有一个原因,包括胡宗南在内的其他人都是出于对孙中山学生的敬仰和一腔热情来报考黄埔的,对革命却没有什么明确的见解,但这两人明显不一样,特别是贺衷寒,不仅对三民主义而且对*也有相当的认识,当胡宗南说他曾去过莫斯科时,庄继华更感到惊讶,贺衷寒其实也挺注意这个新来的同学,因为庄继华话虽不多,但都在点子上,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但贺衷寒是什么呀,很快就注意到他,只是在座的没人知道庄继华的来历,胡宗南也只知道是报考黄埔的同乡。见庄继华有些惊讶,贺衷寒心里有点小小的满足,就卖弄的说:“那是当年作为武汉学生代表去莫斯科参加民族解放团体大会。”这时候由于孙中山先生主张联俄容共,苏联公开支持广州革命政府,所以苏联在广州很有市场,民众对苏联充满好奇和向往,到过苏联的经历往往可以拿来炫耀一番。随后贺衷寒就谈起在苏联见过那些领导人,更令庄继华吃惊的是贺衷寒居然对托洛茨基推重备至,认为托洛茨基是一个热情学识渊博的领导人。庄继华插嘴问道:“不知贺兄见过斯大林没有?”贺衷寒一愣,要知道当时斯大林虽然是苏共总书记但名声还没有那么大,共产国际主要在季诺维也夫、布哈林等人领导,另外托洛茨基的影响很大,斯大林在共产国际的影响力远不如这几人。“他在会上讲过一次话,不过他比较刻板单调,远不如托洛茨基让人激情澎湃。”贺衷寒说完,话头一转又讲到:“现在很多人讲学习俄国,不过我却以为俄式革命不能在中国复制。”,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看大家,见众人大都不解,唯有庄继华点点头,心中更对庄继华更感到好奇,不知他是真理解还是装模做样。他每次谈这个问题都要看看周围人的反映,几乎每次都引起很大争论。“为什么呢?不是连中山先生都主张学习俄国革命吗?”有人问道。“我在俄国考察七个月,俄式革命造成大量破坏,人民生活极为贫困,包括莫斯科在内,俄国许多大城市都处于食品匮乏,冬天也缺少取暖的燃料,这与俄式革命过于暴力有关,俄国政府对工厂主地主富农进行以杀戮为目的的清算,破坏了社会生产,如此革命代价过重。”贺衷寒严肃地说,然后特意扫了庄继华一眼,这让庄继华感到莫名其妙。俞济时接口道:“贺兄,在我看来俄式革命让工农当家,在世界历史前所未有,自俄共取得政权后,成功摆脱了帝国主义的控制,若我们要想摆脱帝国主义的侵略,俄国道路值得我们学习。”“对”,胡宗南插口道:“当初戊戌变法失败,而日本明治维新成功,使迅速赶上西方列强。无数革命先辈东渡日本求学,在此基础上才诞生同盟会,辛亥革命才能成功推翻清政府,达成民国。”若非亲耳听到,庄继华真不敢相信,若非知道最后的结果,他现在怎么看这些人都怎么像是*的支持者呢?他忍不住盯着胡宗南瞧。胡宗南见他盯着自己,有些纳闷,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也没发现什么。有点不高兴的问道:“庄兄,你的看法呢?说来我们听听。”见到胡宗南的反映,庄继华有点发窘,也有些为难了,说吧恐怕又要泄漏“天机”,不说吧好像也过不去,咬咬牙含糊的说道:“我没去过俄国,但我相信贺兄所说必然不假。至于是否走俄式革命道路,我以为要看俄式革命是否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才能确定。”“不然,俄式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革命放之四海皆准,中国为何不能走俄式革命的道路?”,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人,其中一人听见他的话后,显得很不满意,一边大声说话,一面大步走来,另一人忙拉住他,笑着对大家打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蒋先云,这是鄙友李之龙,他就是这急脾气,还请大家多多原谅。”“蒋先云!你就是蒋先云呀!”,贺衷寒首先反应过来,“我在湖南时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无缘无缘识荆,不想在这里见到,赵恒惕在湖南通缉你,却不晓得你已经跑到广州来了。”,见见蒋先云含笑看着他,忙道:“我叫贺衷寒,湖南人岳阳人。”与贺衷寒同来的蒋伏生也大为兴奋,胡宗南、俞济时也多少听说过这个人,胡宗南悄悄给庄继华介绍。“他是有名的*人,在湖南安源和常宁组织过罢工,湖南督军赵恒惕正在通缉他,没想到他也来广州了。”听完胡宗南的话,庄继华心中一凛,常宁罢工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安源煤矿罢工他可是知道的,那是老毛的开山之作,在安源干过那肯定与老毛有关系。自己的历史不好,不过不要紧,只要和老毛有关系的,以后一定认真对待。历史书没有这个人那是因为庄继华看的都是简史,对黄埔军校稍微有些了解的都知道黄埔三杰首推蒋先云,老毛和老蒋都把他视为得意弟子,仅此一条就说明其人的优秀。后面的李之龙他是知道的,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背过中山舰事件,现下还没有还给老师。庄继华打点精神打算好好结交两位名人,却听蒋先云说道:“你就是贺衷寒。我看过你写的《黄庞案之真相》,真是刀刀见血,击中赵恒惕军阀政府的要害,实为不可多得的好文章。”,蒋先云又叹口气,“以那位赵督军的脾性,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贺衷寒一听不由大喜,顿时有知己的感觉,当初他冒了很大风险写成这篇文章,在社会上造成很大反响,也激怒了湖南军阀,以至差点死在狱中,家里四处托人好不容易才被保释出来。一想到这些,他眼中射出恨意,轻蔑的哼哼两声:“象赵恒惕这样的军阀早就应该被打倒,不打倒这样的军阀中国就没有希望。”“对,只有打倒军阀中国才有希望。向俄国学习,走俄国革命的道路,才是挽救中国的唯一道路。不知这位同学为何说俄国革命不适合中国?”李之龙身材魁梧,嗓门也大,直接冲庄继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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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先云一来就夺走所有人的眼光,几句话就成为众人中心,大家把刚才的茬都忘记了,没想到李之龙却没有打算放过庄继华。“在田兄,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蒋先云无可奈何的向庄继华笑笑“这位同学你不要见怪。你们大慨也是来报考黄埔的吧,我和在田兄也是来报名的。以后大家都是同学,慢慢你们就了解在田这个人了。”中间一句却是冲贺衷寒等人说的。“巫山,你别打岔,国民党内不少人明里赞成中山先生联俄容共的主张,暗里却反对。不敢明确提出自己的主张,偷偷下绊子,我最见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人。”庄继华一听这话,心中怒气勃然而起,心说我没得罪你呀,不就是大家随便聊聊,至于这么激动吗。“首先申明一点,虽然我不是国民党员,但我支持中山先生联俄容共的主张。可我也不赞成在中国完全复制俄式革命。为什么呢?”庄继华心说小样,跟我耍嘴皮子,伟大领袖早总结过了。“虽然中国*和苏联*一脉相承,但中国和俄国国情不同,历史不同,文化不同;这就决定了中国革命不能走俄式革命的道路,中国革命要取得胜利必须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否则不管理论多正确,不管你多努力,收获的肯定是失败。”李之龙是*员,被组织上派到鲍罗廷身边担任翻译,与上层人物接触较多,对于国民党内的分歧有较多了解,知道国民党很多元老反对孙中山提出的三大政策,三大政策之所以在一月召开的国民党一届全会上通过全靠孙中山的个人威望,尽管如此那些反对者在暗地里也设置了不少障碍,致使三大政策的推行凭空增加许多困难,这些天他随鲍罗廷吃了不少暗亏,心中积攒的怒气正处于临界点中,今天正好与好友相聚后打算一起来休闲一下,没想到方进门就听见庄继华的“歪论”,也算庄继华倒霉正好打破他的“临界点”。尽管蒋先云居中调和,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庄继华,冷笑一声,“国情不同,好一个国情不同,不知道是工人受到的压迫不同,还是农民受到的剥削不同?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处境都一样。”“贵党都是这样看的?”庄继华转头问蒋先云,蒋先云点点头说:“在田说得没错,无产阶级受到的压迫是一样的,列宁也曾说无产阶级革命是世界性的,马克思理论放之四海皆准。”庄继华这下有点明白老毛为什么伟大了,在这种状况下进行创新实在不容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老毛是党内人士,要打破这些已经形成的条条框框需要多大的勇气。看着李之龙怒气勃发的样子,他不由得噗哧一笑,说道:“李之龙同学,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欠你钱,更不是军阀。弄不好以后在战场上你还得救我,搞得那样紧张做什么?喝茶,喝茶,这茶不错。”说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别转弯子,讲不出来道理喝水也没用。”贺衷寒有点坐不住了,这本来是他发起的话题,现在却成为庄继华的难题了,他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庄继华有点不快,你李之龙也太咄咄逼人了,真以为我怕你呀。放下茶碗,对李之龙说道:“虽然你是*员,可我看马克思的理论你恐怕读差了。”这话让所有人惊讶,蒋先云眉毛一抖,贺衷寒清完嗓子“啊”。“哼哼,那么你是读懂了?”李之龙气得脸有些发白。“李兄所说只是事物的普遍性,却忽略了事物的特殊性。对于这点马克思在他的论述中也曾提出过。”庄继华边回忆边说:“李兄所言工人受到压迫在全世界一样,全世界无产阶级都要进行革命,这是事务的普遍性,具体到中国就有其特殊性。对比中俄国情,俄国在革命前初步完成工业化,有比较成熟的产业链,人民受教育水平较高,工人阶级的力量比较强大,因此它可以完全依靠工人阶级夺取政权。而中国呢?中国目前工业十分薄弱,这就决定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很弱小,李兄,蒋兄都曾经参加工人运动,你们可以大致估计一下全国有多少工人,200万还是300万,但我们的总人口是多少呢?4万万5千万,工人的数目不到人口的百分之一,这样的力量不管怎么算都不能说强大吧。”“其次,俄国革命是城市走向农村,这是因为在俄国城市里资产阶级的力量相对弱小,因此可以首先夺取政权,然后把政权从城市推向全国。在中国可以复制吗?恐怕不行,中国的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在中国,革命的反对力量主要集中在城市,城市中的力量对比让工人很难依靠自身的力量夺取政权。相反农村的情况却不一样,中国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90%,敌人的统治力量却很薄弱,边远地方别说军队,就连政府官员都没有。”“中俄文化传统不一样,俄国是传统的欧洲国家,欧洲人自古以来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所谓丛林法则也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中国人遵守的是传统儒家文化,儒家文化在我看来缺少阳刚之气,讲究中庸,因此只要还有一口吃的,中国人绝不会起来造…革命。”“最后,俄国在革命以前是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夺取政权以前可以不考虑外国的干涉,但中国不同,中国现在还是一盘散沙,主权沦丧,在夺取全国政权的过程中必须考虑列强出面干涉,这决不是恐吓,而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实际情况。”庄继华说道后面已经感到不对了,说得太多,他再度陷入后悔的情绪中。这完全是导师级水平(废话,老毛邓公总结的,那不是导师是什么),不光李之龙,连蒋先云贺衷寒胡宗南的脸上都露出诧异震惊折服,他们原以为庄继华所说文化历史等等只是托词,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条条数下来,真有这么多不同,而且根本不容你反驳,也根本无从反驳,不管是逻辑上还是理论上。在这个时代马克思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主要靠几个几本杂志,最著名的当属陈独秀李大钊主持的《新青年》,系统研究过马克思理论的人还不多,看过《资本论》《辩证唯物主义》的更少,庄继华直接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来论证中俄革命的异同更前所未有。象贺衷寒,包括蒋介石,这样认为不能走俄式革命道路的人主要是看到俄国革命带来的困难,却无法从理论上找到支持,现在庄继华不但从理论上也从实际情况上提供了这样的分析论证,绝对是一个独创。不过庄继华没想到,这也产生另外一个后果,在后来的孙文主义学会与青年军人联合会打嘴仗时,孙文主义研究会会员常常引用庄继华的话作为他们的理论依据。“你是cp还是cy?”贺衷寒首先问道“cp、cy?”庄继华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见庄继华的样子,蒋先云知道不是党内同志,于是解释道:“cp就是*员的英文缩写,cy就是共青团员的缩写。”原来如此,庄继华笑着说:“哪都不是,我现在是无党派人士。”只要没人追问来历,他最怕的就这个,不过他估计错了。“如此说来,我们只有等工人阶级的数量超过人口的50%后才能进行革命吗?这个道理不通。”李之龙感到在理论上无法驳倒对方,于是转换方向。“当然不是,我反对的是忽视中国社会实际情况,照搬俄国经验。”“可是俄国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他们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学习。”李之龙坚持道。“俄国革命成功的地方是什么?是组织、策略、军队,而不是抽象的依靠工人阶级。这些不知李兄思考过没有。”庄继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现在急于结束这场争论,因此语气也就越发严厉、急促。“俄国革命成功告诉我们,革命需要一个组织严密的组织,需要一支忠于革命的军队,需要执行正确的方针政策,这才是俄国革命的经验,是主要的,其他的都是枝节,需要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这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所主张的。”那种感觉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心上,每说一句,就增加一分,他实在不想再说下去了。“庄兄研究过马克思主义?不知是那所学校毕业的?”李之龙回复正常了,虽然他还是有点不服,但找不到反驳的依据,也只好暂时放弃正面进攻,打算侧翼迂回。“在田这回终于碰上对手了,以后看你是否再敢小瞧天下英雄。”蒋先云一直认真倾听他们之间的争论,这时见李之龙退却了,便趁机圆场,结束这场讨论。“蒋兄过誉,若非李兄苦苦相逼,小弟岂敢枉发议论。”庄继华见李之龙仍然等着他:“小弟是从美国xx大学毕业,几个月以前才回国。”(附注:这个身份是他早想好的,xx大学成立于190n年,于193n年关闭,庄前世偶然在美国教育史上看到过对这所大学的介绍)众人似乎有些理解了,国内还没有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书籍,美国自然是有的。年轻人都是好奇的,庄继华的美国经历让众人有了话题,各种问题让他有点应接不暇,不过他却注意到蒋先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兴趣盎然的倾听。逐渐众人全部被庄继华所吸引,特别是他的笑话,让每个人都找不到北。恐龙的故事让一楼的客人笑倒;骑白马的唐僧,让贺衷寒当场喷茶。当然他的目的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别再纠缠他的往事,编故事实在不好受。不过恐龙和唐僧的故事却提前几十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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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庄继华他们,蒋先云与李之龙也一同离开。李之龙是总顾问鲍罗廷的翻译,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与鲍罗廷的联络员,负责与*广东区委联系。年少位高,意气风发,加之一向自认辩才超人,不想今天却吃了一个小小的鳖,不免有些气妥,蒋先云知道他的心思,可虽然他不赞成庄继华的观点,却也拿不出更好的证据。于是便劝慰道:“在田,看来黄埔中将聚集中国目前最优秀的人才,原以为贺衷寒已是出色的人物,没想到那个庄继华却更加出色。”“贺衷寒我以前在汉口时也听说过,文章写得好,庄继华却没听说过,他的那套理论与我党对中国革命的认识南辕北辙,却又让人很难反驳。”李之龙有点丧气。“很难反驳说明我们自身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不够,在田,你我自投身革命以来,每日奔波,很少能静下来系统学习革命理论,我们必须加强学习,党外人士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超过我们党员,那就不是被人笑话的问题了。”蒋先云认真的说。“嗯,你说得对。”李之龙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蒋先云看在眼里心中也只能叹息一声。3月27日,广州的春天早,北方还在忍受北风的最后一吹时,广州已是繁花盛开。小南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门口竖起挂出一块横幅,国民革命陆军军官学校考场,旁边还张贴有《陆军军官学校考试委员会启示》,来自各地的考生陆续进入考场。第一天考的是作文、历史,第二天是数学、地理,最后一天是口试,口试由廖仲恺、邓演达、张申府主持,蒋介石还没回来,廖仲恺不得不将黄埔军校的事全数挑起。“请你谈谈帝国主义与国民革命的关系。”庄继华进来后,廖仲凯看着这个受蒋介石和邓演达推许的考生,自那天以后,一直没机会与他再谈谈。因此出了个自认为比较难的题目。“革命的目的就是要打倒军阀恢复国家主权,因此革命与帝国主义列强是天敌,二者之间的矛盾是必然的,无法回避,但列强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矛盾,同时他们的实力也有差别。,欧战之后,英法的实力下降,因此无法直接出兵干预国民革命,或者即便想干预也没有这个力量。威尔逊总统之后,美国奉行孤立主义,所以美国的实力虽然为世界第一,当他也不可能出兵干预中国的革命,而且美国奉行门户开放政策,对英法在其殖民地实行的不公平贸易早有不满,因此在特定情况下美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盟友。我们最危险的敌人是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一直奉行大陆扩张政策,欧战中日本没有受到损失,战后又接收了德国在远东的殖民地,实力有所增长,同时英法实力下降对日本而言是机会,所以我以为日本将加快侵略中国的步伐,在列强中未来唯一有可能出兵干涉国民革命的只有日本。…。”庄继华从革命对列强在华利益的冲击,到欧战后国际政治演变,再由这种变化导致的对华政策变化进行了充分阐述,最后他还大致分析列强对国民革命的态度以及可能采取的对策。人才,人才呀,廖仲凯越听越满意,他甚至想这个人不应该去黄埔,而应该去外交部。而在此之前一无所知的张申府的感觉更强烈,原以为本党的李之龙和蒋先云已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毫不逊色,甚至可能还强,也许也就还在法国的那个人可以压过他。现在的人了解张申府的很少,此君也是民国奇人之一。他是现在活跃在中国政坛的三个政党的创始人:中国*、农工民主党、民盟。最后却是无党派人士;他是中国*两个巨人周恩来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却忽视了***(当年毛北漂时,他是毛的部门经理);一生反蒋,却在老蒋快完蛋时,发表文章主张划江而治,害得老婆也跑了;要说这样的话应该跟随老蒋去台湾,结果他却至死留在大陆。“说得很好,你再谈谈对三民主义的认识。”张申府想再看看这个年轻人。“三民主义即民族、民权、民生;我以为民族即国家的主权,民权即人民的民主权利,他包括结社,投票权等人民所享受的权利,民生即人民的生活状况。三民主义是革命的最终目标。…。”说实话庄继华对三民主义的认识主要来自近期看报和听贺衷寒胡宗南等人的谈话,张申府算是问道点子上了。庄继华的回答虽然不差,但与刚才的出色相比平庸不少;廖仲凯觉得刚才的评价也许高了,至少这个年轻人还需要加强对三民主义的学习。“你认为革命军队和军阀军队之间有什么区别?”一直陪太子攻书的邓演达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廖仲凯和张申府心中同时一笑,知道邓演达见猎心喜。“革命军队是一支由革命理论武装起来的军队,是一支新型军队;军阀军队是一支封建军队,是注定被淘汰的旧军队,这是他们的本质区别。具体表现是,士兵作战目的不同,由革命理论武装起来的军队是为信仰为主义而战,封建军队是为长官的个人利益而战;因此革命军人更不怕死,士气更高,纪律更严,更受到民众的支持;军阀军队呢,士气是靠金钱维系的,忠诚也是靠金钱等利益维系的,军纪败坏,民众厌恶;在战时有利一涌而上,失败一哄而散。…。”邓演达非常满意。庄继华不知道他大慨是唯一一个受到三个考官“盘问”的考生,又创造一个后世没有的黄埔记录。“申府,这次的考生中人才不少呀,你看这篇文章。”廖仲凯把手上的试卷递给张申府。口试结束后,南堤2号“招生办”全力投入阅卷之中,历史、地理、数学就交给师范学校的老师,作文则是廖仲凯和张申府亲自批改,其实那三门只是陪衬,主要看的还是作文。作文的题目是《论中国贫弱的原因和救亡之道》。“…,究其根源中国的贫弱在于帝国主义的掠夺,而具体执行的则是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军阀,打倒军阀驱逐帝国主义是使中国贫弱走向富强的唯一方法,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发动和依靠千千万万的工农大众,……,”“好文章,掷地有声。”张申府不由大声叫好“蒋先云,果然名不虚传。”“申府知道这个考生。”“他和李之龙是我党青年一辈的佼佼者,曾在湖南领导过工运,是湖南工运领袖之一,赵恒惕还在通缉他。”“难怪如此年轻就能写出这样深刻又热情澎湃的文章。”“仲凯,你看看这篇文章,那个庄继华的。”过会张申府又递给廖仲凯一张考卷。这两人哪是在阅卷,是在赏文。“我看看,难得介石和择生都很看好他。”廖仲凯接过来“…,因此,中国贫弱的外在表现是军阀和帝国主义,内在原因却是愚昧和落后的封建文化,辛亥革命只是推翻了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却没有革掉民众头脑中的封建思想。…。”“……,中国富强之路在于发展科技,革新思想,对政治体制和社会文化进行革新。西方强大在于工业,工业的基础就在于教育科技。我中华欲复兴,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必须大力促进科技教育。要达成此目标首先要有一个有力的中央政府,以中央之力推广。……,由此观之,统一全国只是中国富强的第一步,…。”庄继华的挽救之道是一篇长篇大论,分政治、经济、军事三部分;在政治策略中着重强调国共合作是推动革命发展的基础,提出建立国共合作为核心的反军阀统一战线,并以此团结社会各阶层人士,但也指出国共合作不牢固,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其中隐讳提到国共对社会改革方法的分歧,以及这种分歧可能导致的后果。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仿照美国民主共和两党的模式,两党平等发展,建立两党联席会议,指派专人联络,以利沟通。在经济策略部分他提出进行土地改革,改革的方法是减租减息,同时对地主的地租征收高额赋税,高税收的目的是强迫地主把资金从土地转向工业,以弥补政府对工业投入的不足;对重工业采取国家控股的方式进行控制,开放轻工业。在革命的军事策略一节中,他提出首先东征消灭陈炯明,整编广东军队使其完全革命化,以巩固广东根据地。然后挥师西进占领广西,达成扩大广东根据地的战略纵深建立西面屏障的战略目的,然后再以两广之力北伐中原。廖仲恺看后沉默不语,他兼学中西,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不足有较高的认识,张申府同样也是融会中西的学者,这两人完全知道这篇文章的价值。可是文章的政治观点与目前两党内的主流意识有出入,军事策略也与中山先生的主张不同,但不可否认文中提到的经济策略和军事策略的可行性非常高,虽然不如蒋先云的慷慨激昂,却胜在论证充分。廖仲恺轻轻叹口气“申府,你怎么看?”“文章自然是好文章,说实话有些问题我原只有模糊认识,现在有点茅塞顿开。这个庄继华居然还如此年轻,难得,难得。他是国民党员吗?”廖仲恺知道张申府说的问题是*员加入国民党的事,张申府曾经对他说过不赞成这个决定。在革命方法上,国民党主张自上而下的革命,*主张自下而上;因此*员加入国民党在两党内都有反对意见,只是国民党有孙中山压住,*有共产国际决定,不容不执行。见张申府问庄继华是否是国民党员,他知道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不是,不过是介石和择生介绍的。”说完,就将庄继华的卷子放进抽屉里。庄继华其实也很矛盾,他不是不知道他在文中表露的观点与主流意识不同,刚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他很想按照主流意识去写。可是历史的发展证明这个意识是存在误差的。前世教科书中把大革命失败的原因完全推到国民党右派的分裂和右倾机会主义上,但这些右派主要是早期跟随孙中山的国民党元老,比如邹鲁、谢持、张静江、吴稚晖、戴季陶等,由于这些人处于反派角色中,在政治空气紧张期间,他们的脸谱是固定的,随着政治空气的松动,对这方面研究的增加,他们的脸谱才逐渐脱落,人们才知道这些人也有如此不平凡的经历。后世有人对这个时代的两党作了个简单的评论:*像国际主义者,国民党像民族主义者。庄继华左右为难,他认为国共分裂是大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在遭受惨重损失后走上武装反抗夺取政权的道路;国民党明胜实败,从此陷入内部分裂之中,始终未能建立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直到败离大陆也未能真正达到军政统一。作为这个时代最了解历史发展的人,他无法“歌颂”现在的主流意识,最后一咬牙,还是利用这次机会给高层提个醒,至于有什么后果他不管了。4月军校招生放榜,蒋先云高居榜首,庄继华第二。4月中旬蒋介石回到广州,比前世提前近十天。5月3日孙中山辞去黄埔军校校长职务,改任军校总理,蒋介石正式就任黄埔军校校长,廖仲恺出任军校党代表。李济深任训练部主任,邓演达为教练部副主任何应钦为总教官。5月5日――7日所有录取考生正式入校,编为1-4队接受入伍生教育,蒋先云、庄继华、贺衷寒编入学生一队,胡宗南编入学生四队,李之龙、俞济时入学生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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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创的黄埔军校还是出乎庄继华的意料,这个意外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寒酸。宿舍是由原陆军小学宿舍改建的,这所小学早已停办,房屋荒废多年,当地乡政府便废物利用,用来堆放杂物,自然也就没有作什么维护之类的工作,把这块地方拨给军校后,广州大元帅大本营,注意是大元帅大本营不是国民政府,国民政府还要等一年才会成立,也曾拨出一笔钱用于修缮,问题是这笔钱太少,把门窗加全再堵个窟窿什么的基本就没有了,没办法就凑合着过吧。住可以凑合,吃怎么办?军训是大体力活,吃不饱没法训练。每天馒头稀饭,馒头比旺仔小馒头大不了多少,至于稀饭,庄继华终于明白稀饭可以照出人影来是什么景象,书本知识只是理性认识,现在感性认识,照出人影来的稀饭怎么做的,一口大锅里放上那么几颗米,然后玩命加水,这样做出来的水里面能闻出点米味就不错了。到这个时候就能看出黄埔军校确实与其他军校不同,换个军校学生不是罢课就是找校长抗议,黄埔却不每到吃饭时全体教职员,自校长蒋介石以下,一个不落,全在食堂吃这个。吃住过后自然是穿,穿自然是穿军装,应该说不错大家千里而来不就是想穿军装吗,不过军装只有一套,摸爬滚打,汗侵雨淋都是这套,好在广州的五月的太阳够大,气温够高,基本当天就能干。最让庄继华想不到的是鞋,居然是草鞋,看着这双鞋,呆半天,才拿起来对着脚比划,同队的宋希濂见他的样子不由笑起来。“继华,你在美国没见过吧。”“是没见过,哎,你们说刘备卖的草鞋是不是这种?”庄继华边比划边问道。“呵呵”周围一串笑声。“你可别小看这草鞋,古时候又称芝鞋,有人还写过诗说,竹杖芝鞋轻胜马,一蓑风雨任平生,这草鞋当初可是风雅得很。”蒋先云笑着站起来,跺跺脚。“竹杖芝鞋轻胜马,浪漫,绝对浪漫。脚呀,你真是三生有幸,能穿上芝鞋这种名牌,不枉生在下面一回。”庄继华摇头晃脑,突然对李之龙说道:“在田,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这可关系到你的理想。”李之龙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胡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庄继华站起来,走两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对蒋先云眨眼道:“在田兄,革命加自由恋爱,革命现在有了,爱情呢?就要多学学这种浪漫,想想看,斜阳西下,珠江岸边,在田兄手持竹杖,脚踏芝鞋,携美女漫步。多么浪漫的画面,想想都让人陶醉。”边说边夸张的作出持杖挎人的样子。轰,周围的蒋先云、宋希廉等人不由笑得打跌,李之龙涨红了脸,大叫:“好你个庄继华,你给我站住。”说着就向庄继华扑过去,庄继华一下就闪到蒋先云身后,嚷道:“在田,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巫山、萌国你们得说句公道话。”庄继华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李之龙左扑右抓,周围众人笑闹不已。“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呵斥,邓演达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严厉:“吵吵嚷嚷,打打闹闹,还像一个革命军人吗!?”“你们是军校的第一批学生,要严格要求自己,举手投足都要注重军人仪表,从一丝一毫做起,才能成为真正的革命军人。明白吗?”“明白。”众人齐声回答。“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我不处罚你们全体,但…,庄继华、李之龙。”邓演达提高嗓门大声叫道。“到。”庄继华,李之龙大声到。“别人可以原谅,但你们俩必须受到处罚。绕操场跑十圈。”庄继华对李之龙一阵苦笑,感到有点对不起他,于是大声说:“报告,这事是我引起的,李之龙同学只是受我的连累,我愿意替他受处罚。”“哦!有点同学情意。李之龙你认为呢?”邓演达走到李之龙面前。“报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受,不用他代替。”李之龙毫不含糊的回答道。“说得好,我本打算罚你跑二十圈的,别不服气。庄继华没当过兵,不知道军中的规矩,但你不同,你原来当过兵,知道军中的纪律,所以应该加重处罚,不过念在你事出有因,只罚你十圈。”李之龙本来有点不服的,这下心服口服。“蒋先云监督。”于是今天进校的所有学生都看到,两个倒霉蛋在那里绕着操场跑圈,远处蒋介石冷冷的注视着奔跑中的庄继华。庄继华入校第一天就受到处罚,给他带来两个副作用,第一个是知名度*高,加上他这人爱“串门”,谈吐幽默风雅,别人也愿意与他扎堆,岛上的日子本来就又苦又枯燥,只要他在笑声就不断,苦日子也就轻松许多,于是知名度又飕飕上窜一大截。第二个副作用是每个教官都象与他有仇似的,逮着就是狠训,训练中别人一点小错纠正了就算完,他要犯错就要重复十遍才算数。入伍生教育其实就是新兵训练,主要是队列、体能、单兵战术等军人养成教育。刚开始庄继华还没注意,不过连续几个教官如此后,他开始警惕起来,同队的其他同学也看出来其中玄机,蒋先云甚至还与他交流过,但却都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因为邓演达。自在云桥镇认识庄继华后,邓演达就认定这是个人才,而且是很优秀的人才,他见过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但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从溪口回来后,他经常想起庄继华的话,忍不住对中国与俄国、国民革命的发展等问题进行反思。在口试现场他再度认识了这个年轻人的才华,更坚定要把这个年轻人训练成坚强的战士。在他的注视下,庄继华的一些毛病被发现了。庄继华有机会就努力争取出校,别的同学很穷,但他还有几十块大洋,因此抓住机会就去广州改善伙食,当然每次出去都不是穿芝鞋,而是他自己的皮鞋,等等,等等。在邓演达看来这些都是庄继华“娇气”,意志不坚定的表现,有必要严格要求。于是在他有意无意的授意下,教官们自然不会放过庄继华。从空手跑到背包跑,当然包里装着五块鹅卵石,反正不让人舒坦,更让庄继华哭笑不得的是这个主意是他出的。那天全副武装跑完五公里后休息时,宋希廉抱着木棍抱怨没有真枪(真枪黄埔只有三十支,除了哨兵站岗放哨用,其他只有在枪械科目时才拿出来,宝贝得很。学生们每人一把木枪,要求却是当真枪用,全副武装时就要带上),贺衷寒接茬说真枪更重,宋希廉嬉皮笑脸的就算重也踏实,当兵没有枪就像没有主心骨。从三队溜来的陈赓当即表示赞同,并认为缺少真枪与实战差距大,训练质量不能保证。庄继华很喜欢和陈赓聊天抬杠,这也是个喜欢“捣蛋”的人,于是贼嘻嘻的建议他背个包,包里塞上五个大鹅卵石,那重量就和枪差不多,以后跑步时背着它就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教官严重及时出现在后面,他的这个“合理化”建议当即就被采纳。在同学们杀人的眼光中,他那个委屈呀,我是招谁惹谁了,他立刻找到一个转嫁目标——陈赓,可是这个目标的动作更快。陈赓很同情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建议他最好请在场的同学们去广州改善一下伙食(他改善伙食的行为很快被发现),否则他提建议的事一定会传遍全体同学,到时……,威胁,*裸的威胁,不得不接受的威胁。不过他提出陈赓要摊部分费用,因为他也有份,陈赓两手一摊,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无耻,*裸的无耻,庄继华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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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每周周末都要组织会操,当过兵或者受过军训的都知道会操就是把这段时间班长教的内容拿来演示一下,或者在连里比试一番。一般整个新兵连的进度是一样的,但这时的黄埔不是,由于枪不够,所以枪械教育是错开的,所以会操内容各班不一样,会操结束时由学生总队长或值班教官进行讲评。本着严格要求庄继华的原则,值班教官王柏龄要求庄继华与关麟征来次刺杀演练。听到点他的名字,庄继华有点傻眼,作为现代人看管了AK47的对轰,对于刺杀这种原始的技能天生就不屑一顾,所以刺杀训练时,庄继华只是装模做样的走走过场。可是他知道关麟征可不是走走过场,这个关西大汉自从进校后对自己的要求就非常严格,常以要做革命军人楷模自诩,加上这小子练过武,刺杀技术号称打遍三队无敌手,和他过招,庄继华自认不是对手,只好勉强提枪出列,脑子却在飞快转动。两人对面站定,庄继华双手端枪满面春风似乎毫不在意,听到“开始”后,他朝关麟征一笑,关麟征稍微一愣以为他要说什么,庄继华却一个突刺直奔关麟征右肋,关麟征慌忙左闪,不想庄继华这一下是虚招,枪口一晃,直奔左胸,这才是庄继华杀招。关麟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心想你庄继华太不地道,居然耍诈。愤怒中,关麟征脚步不动扭腰奋力向右侧身,竖起枪往外一挂,就听见“碰”,一下就把庄继华的枪荡开,庄继华手腕一麻,枪差点就飞出去,感到不好下意识就往后退,关麟征挽回颓势,大吼一声,强步上前,趁庄继华阵脚不稳,长枪闪电般的奔向庄继华的小腹,庄继华奋力往下一压,准备来个下压刺,不想关麟征在两枪快要接触时,枪身突然上抬,反将庄继华的枪崩开,然后重重的刺在庄继华的胸口上,受这股大力的冲击,庄继华踉跄栽倒。惨败,庄继华惨败,之前耍的一切花招在绝对实力面前是那样的可笑。关麟征收枪上前扶起庄继华,低声说:“对不住,对不住,没收住手,不过你小子不地道,居然耍诈。”庄继华拍拍身上的土,苦笑一下,悄声道:“就算这样不也没赢,用得着那么大劲吗!”关麟征嘿嘿一笑。王柏龄大步走到庄继华面前,“啪啪”,抬手就是两耳光,从小到大,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待遇,庄继华脑子嗡嗡作响,满脸血红。王柏龄冷冷的大声骂道:“笨蛋!废物!除了小聪明外,你还有什么!蠢猪!关麟征认识你,战场上的敌人也认识你?投机取巧,蠢!整天嘀嘀咕咕,像个娘们,那管用吗?上战场就会象鸡一样给人宰了。”庄继华脸色都变了,怒火腾地升到脑门。体罚,在这个时代的军营很正常,黄埔军校里也这样,但庄继华接受不了,前世的教育让他对这种处罚本能排斥,今天王柏龄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他,到这个世界来以后,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之前无论蒋介石廖仲恺邓演达都不同程度表示对他的赏识,王柏龄的话对他的自尊心极大的打击。他用尽全力才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可是他不明白王柏龄为什么要这样。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王柏龄平时被同学们戏称为王和尚,他讲的课僵化呆板,被戏言为念经,王柏龄偶然知道后不仅大为气恼,决心为自己正名。为自己正名的最好方法是找个人狠狠的修理一下,当然这个不是随便找的,这个人首先要在学生们中有点名气,还要不被重视,看上去庄继华比较合适。首先他满足第一个条件,其次不受邓演达待见,也不受蒋校长重视,因为自从蒋校长回校后召见了好多个学生,比如那个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等,没见他问起过庄继华。于是庄继华不幸成为王柏龄选中的目标,不过很快王柏龄就发现他错了。“关麟征为什么会胜,那是因为他平常严格要求自己,时时以革命军人楷模要求自己,认真学习军事技能。你们下去再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才能不被杀死。”“我说两句,”严重从后面出来,他觉得刚才王柏龄有点过:“同学们,刺杀格斗是近战的重要手段,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学习,勤加练习,上战场才能杀敌取胜,才能活下来。其实庄继华同学的战术还是很巧妙的,关麟征同学初始就上当了,取得一定效果,不过同学们一定要活学活用,不能生搬硬套。关麟征同学获得最后胜利,这也说明欺敌诈敌也要配合过过硬的本领。”散操之后,庄继华的愤怒依然在燃烧,严重的话没有丝毫没有降低火苗高度,这个王柏龄算什么,老子没听说过。他在岩石之间走来走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思考怎么修理王柏龄。“继华”庄继华一看是蒋先云和李之龙,蒋先云笑着说:“继华,胜败乃兵家常事,跳海就不用了吧。”李之龙也笑着说:“继华,这可不像你呀,不过你要跳海的话,把你的大洋留给我,我负责每年给你烧纸,要多少你先说个数。”庄继华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信不过你李之龙,我怕你吃我这死人的回扣。”蒋先云李之龙纳闷的问道:“回扣,回扣是什么?”庄继华闷闷不乐的给他们解释了回扣是什么。李之龙故作恼怒的说道:“庄继华呀庄继华,你就是个捉狭鬼,死了都还要编排人。等你跳海后,我就在这里看,决不救你。”“说什么呢,谁说我要跳海,要跳你跳,老子还没活够呢。”蒋先云李之龙闻言哈哈大笑,庄继华受到感染勉强笑笑。蒋先云正色地对庄继华说道:“继华,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别往心里去。”“这个王和尚,他说我学艺不精,我没话可说,可是***干嘛侮辱我。”庄继华气急的说道。蒋先云李之龙面面相窥,庄继华一向“温文尔雅”,虽然说话俏皮,还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这样的粗口,还有蒋介石在各种场合反复强调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冒犯师长,是要关禁闭的。李之龙急忙打断:“住嘴,当心让人听见,校长说过尊卑有序,冒犯师长,你想蹲禁闭呀。”庄继华虽然很愤怒,还是保持理智,忙左右看看,见没人,不由松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尊卑有序,嘿嘿,蒋校长尽想美事。”“这个王柏龄嘛,我看除了会拍校长的马屁以外,没什么真本事。”说完目视蒋先云。“我不想谈王教官怎么样,我想说的是你庄继华,”蒋先云严肃的对他说:“继华,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美国回来,不贪图富贵,投身革命,这让我很佩服。”庄继华一听就明白了,心里慢慢琢磨。“我发现你的理解能力很强,往往教官教一遍你就知道了,可我却感到你很少认真,没有将聪明才智充分发挥出来,只要过得去就行,说实话,你要认真训练,关麟征也不能赢你。”庄继华实在佩服,蒋先云的确观察入微,有这份功力抓人心自然一抓一个准,难怪以后那么多人才离开老蒋,间接导致蒋介石丢掉大陆。见庄继华不言声,蒋先云知道说中了,他想趁热打铁。“继华,你的这种态度不仅我看出来了,估计教官们也看出来了,不然教官们怎么对你都那么严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以为我们投身革命,不为钱财,不为升官,只为国家民族,为天下的劳苦大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苦不能吃,什么罪不能受。把你的聪明才智都发挥出来,让教官们看看。”庄继华看着蒋先云坦诚的脸,心里有些感动,也不言声低头盘算。蒋先云也不催,李之龙等不及了。“继华,说句话呀,你要老这样,成为先烈的可能性很大。”“哈”蒋先云噗哧笑出声来。“你笑啥,难道不是这样。”李之龙有点着急。“呵呵,真是近朱者赤,在田兄的玩笑也越来越有庄氏风格了。”三人互相看看,同时哈哈大笑。庄继华根据后世的影视剧小说杂志等,再结合这几个月的军事训练,整理出一套训练方法,这套方法主要是体能,力量,反应,射击。这个训练方法也充分体现了庄继华特点,予训练于乐,比如说跑,不是正常跑,是赤足在沙地上玩,玩的方法是追逐,而且还是负重。沙地脚下没有借力,沙地上跑比正常跑要费力得多,体能消耗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四倍。第二个方法蛙跳,沙滩负重跳,这个训练主要是针对腿部力量。第三个是打千层纸,把那种很粗糙的草纸绑在木桩上,然后对着他打,这个方法是他从一个侦察兵那里偷师的,这主要是训练爆发力。其他什么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林林总总我就不详细解释了。依照庄继华的性子,这么好玩的事情自然不能独享,古人不是说了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拉上蒋先云李之龙宋希廉徐象谦(庄继华一直在怀疑他就是徐帅)曾扩情贺衷寒等人,这个游戏逐渐扩散到整个一区队,每天下操之后,一区队的同学就来到沙地玩,一个个玩得筋疲力尽。晚上就打草纸,草纸自然是庄继华大出血,自掏腰包。这些玩意让庄继华本有些下滑的“名气”又上涨了甚至更高。学生玩得不予乐乎,教官们则不以为然,在他们眼里这群学生玩闹嬉戏不像样,不过这些学生是在课余时间,也没违反校规,教官们也不好强行压制。严重倒是问了问,蒋先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好说你要玩过就知道了。严重也不好意思与学生玩这种游戏,只好作罢。渐渐的四队的陈赓加入进来,三队的胡宗南加入进来,当然也有象邓文仪那样不愿玩的。一个月的入伍生教育很快过去,6月16日,晴空万里,操场上搭起台子,上面悬挂着蒋介石亲笔手书“亲爱精诚”,黄埔军校正式开学。蒋介石廖仲恺率领全体师生于校门列队欢迎孙中山等在广州的国民党军政要员莅临黄埔岛。在开学典礼上孙中山发表了长篇演讲,向全体师生阐述建立黄埔军校的目的,鼓励大家努力学习军事技术和军事理论,建立“不怕死的精神”,明确提出要以黄埔学生为基础创建革命军,以达成革命之目的。今天黄埔岛上演民国名人大串烧,但庄继华已经患上名人免疫症,这段时间名人中周旋。周围的黄埔同学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名人”意识,但对庄继华而言他们就是名人,杜聿明、关麟征、陈赓、左权、宋希濂等等,这些还未成名的名人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他面前,当然他还忽视了一些“名人”,毕竟他的历史不算好。因此别人很兴奋,庄继华只是在表演,很努力的表演,大家欢呼他举臂,大家鼓掌,他拍手,大家鞠躬,他弯腰。讲话,轮番上台那种;会餐,电视看过很多;阅兵,一套程序终于走完了,临了还闹出“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的笑话。事情的原委是胡汉民宣读总理训词,不想他的客家话味道太浓,以至外省同学被熏晕了,训词就变成菜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就变成了“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笑话归笑话,总理训词还是不能含糊的,只好找人把训词写下来。让庄继华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政治部主任是戴季陶,副主任是张申府;黄埔军校大名鼎鼎的政治部主任、后来的共和国总理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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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喧哗很快过去,黄埔军校正式开课,校长蒋介石把家搬到长州炮台,全力投入黄埔军校的工作中。要说蒋介石对黄埔军校还真没得说,在庄继华看来此时的蒋介石与后世的历史书中的形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每天清晨,蒋介石必是第一个出现在操场的人,经常给学生讲话,强调军人作风、宣讲革命道理、军队等级观念、牺牲奉献精神,言必称苏俄,被新闻界称为红色将军,对任何违纪都决不留情,甚至顾祝同、刘峙几个教官有次早晨没出操,被他从被窝中抓出来,当作全校师生的面进行严厉的训斥和惩罚,威信在同学们中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是了解历史,庄继华都不由得要崇拜他了。庄继华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蒋介石眼中,邓演达对庄继华的“照顾”蒋介石也知道。自开学后,蒋介石更频繁的找学生到校长办公室单独谈话,但还没找过庄继华,因为他想晾晾庄继华。还有一个原因,他拿不准庄继华,根据他的观察,庄继华很少介入关于两党的事务,甚至话题都不愿谈及,他不象蒋先云那样渊博善辩、处事沉稳,也不象李之龙那样慷慨激昂,更不是贺衷寒那样文笔如花,却在同学中的人气高于三人,两党的同学都愿意与他交往,甚至在受过几次处罚后还差点当选军校特别区执委,这让他很纳闷,于是他想在最近见见庄继华,与他谈谈,毕竟还是他推荐的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个人才。想起这个特别区执委蒋介石就生气,黄埔是国民党创办的军官学校,是为国民党培养军事人才的,执委中却有四个*员,只有自己是国民党员,按照组织原则,凡是执委会不同意的决定就不能生效,虽然只是党务,长此以往,国民党的军官学校不就变成*的军官学校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埋怨孙中山为何要同意*员加入国民党,*明明是在借国民党的力量发展自己的组织,先生却看不到,还天真的替他们辩解,也不想想当年陈炯明不也是这样口腹蜜剑,革命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轻信。埋怨完孙中山又埋怨戴季陶,这么多年老朋友,也不肯帮我,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早知如此当年你与美智子的事就不帮你,让你家河东狮吼,本来我当校长,你以政治部主任的身份主持党务天经地义,你这一跑,兄弟我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又位卑言轻,先生虽然将军校交给自己,却不准自己插手党务,难道就这样看着本党被*逐渐吞噬,不行不能这样,这批学生中人才众多,网络到门下就是自己未来的资本。执委会又怎样,我蒋某人要做事还需要你们同意吗。庄继华现在是党员了,入党很简单,没有仪式填张表就行,具体是上课前放张表在你桌上,不,是两张表,一张是自愿申请加入国民党,一张是自愿申请加入*。他拿着两张表左右看看,心里苦笑,看来必须找一个组织了,脸上却是一种思考的样子,有点像那个著名的雕像。李之龙动员他填*的表,贺衷寒劝他加入国民党,把另一张表扔掉。他当然不敢填*的表,这个主意早打定了,虽然他是在美国长大的,但党史上什么反*、肃反、整风、反右、文革这些著名事件还是知道的,他不敢保证自己加入后能不能躲过这么多运动,他不敢冒险,如果输了,代价他付不起,因为代价就是脑袋。所以他最后以只加入一个政党为理由选择了国民党,依据是自己是追随中山先生才考入黄埔的,既然追随中山先生那么加入国民党是必然的选择。让他很怀疑是徐向前元帅的徐象谦同学也没有选择*,看到这个他立刻把这个人与徐帅的一切联想扔进大海。看着李之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有些心虚,不敢说一句话,他的这个举动却让蒋先云以为他只是认同三民主义,因此大度地表示没有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随后送给他一本《*宣言》、一本《国家与革命》,拿着这两本书,他不由苦笑。七月广州已经很热,黄埔岛上海风阵阵,晚上还是很凉爽,庄继华也逐渐习惯这没有空调的日子,晚上喜欢在夜色下散步,一方面享受夜里的寂静,另一方面也是躲避宿舍里的话题,那些话题在他看来这是比较危险的。月光下他看见有两个人在哪里交谈,认出是蒋先云和三队的宣侠父。和他一样宣侠父也是一海归,是从日本归来的,他们还同是浙江老乡,他也很佩服宣侠父能毅然从军,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海归与后世的海归不一样,后世海归如过江之鲫,北京人有个笑话,街上掉个瓦片砸倒三人,两海归剩下一个准海归(就是正准备去的)。当然象方鸿渐那样的克莱登大学毕业的也有,但更多的是为求学和为国效力的目的,但回国后投身军旅的却很少,原因无他,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太少,他们无论是走实业路线还是进入地方政府都能很容易地找到一份报酬很好的工作,选择进入军队的很少。但庄继华认为宣侠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员,因此见到宣侠父和蒋先云在一起,他直觉认为他们是在谈他们党内的事情,就打算绕开。“继华。”蒋先云也看见他便招呼他过去,庄继华走过去,蒋先云就低声说道:“剑魂想给校长上书,反对校长直接任命党小组长,和党小组长每周向他汇报的决定。”庄继华看看宣侠父,后者点头示意,他沉默会问道:“为什么呢?”“总理有言,以党治国,以党治军,而不是相反,校长此举将开军人治党之先河,违犯总理建军之初衷,是错误的,所以我要上书反对。”宣侠父严肃的说。庄继华没出声,他也是被任命的党小组长,他暗自称赞宣侠父眼光敏锐,但他不认为蒋介石只是简单的插手党务,他认为这是蒋介石控制黄埔学生的计划的一部分,同时这也是蒋介石为防范*采取的措施。“巫山,你的看法呢?”庄继华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还在思考该如何措辞。“剑魂说的有些道理,我以为上书是可以的,但不要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蒋先云又补充道:“校长也是委员会执委,既然是执委就有权利管党务,直接上书。”庄继华想好措辞,便直截了当地说。“我赞成剑魂的观点,但反对上书。”“为什么?”蒋先云和宣侠父有些吃惊,既然赞成宣侠父的观点,却为何反对上书。“因为上书不会有任何结果,很可能会带来反面效果。”庄继华又解释道:“校长在各种场合反复讲服从和上下尊卑,黄埔军校刚成立,他的权威还没有完全树立,此时上书发表反对意见,会被校长看成是对他的权威的挑战,因此他不但不会收回成命,很可能还会对剑魂施加惩罚。”蒋先云宣侠父立刻明白庄继华的话是有道理的,蒋介石在各种场合中反复强调上下级观念,甚至写进了黄埔军校的校规,因此庄继华描述结果的很可能变成现实。宣侠父不甘心的说:“那么就任校长破坏总理的建军原则,廖政委也不干涉?”“剑魂,我估计没人会干涉,至少国民党中不会有人干涉,甚至还会在暗地里支持校长的做法。”庄继华悄声说道。“为什么?”“你们想想看看,执委会中有几个*员,有几个国民党员就明白了。校长可以说此举是为了维护国民党的权益,只要校长提出这条理由,国民党内就不会管,甚至总理政委也会支持他。”蒋先云彻底明白了,同时也对庄继华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自认他自己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情况,什么民主呀权威呀这些都是表象,深层原因还是国共两党关系的问题。他立刻表示:“剑魂,继华说得对,还是慎重些。”宣侠父沉思片刻,毅然说道:“不,我还是要上书。我承认继华说得有些道理,可那我就更应该上书,这关系到国共合作的原则问题,不能有丝毫让步。巫山继华谢谢你们。”说完转身就走。庄继华与蒋先云相对苦笑一下,蒋先云想想后对庄继华说道:“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写一写,至少可以给剑魂以支持。”庄继华心说别拖我下水:“如果这样的话这事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你想想看,如果同时上书,造成群起反对校长的局势,恐怕我们都要被开除。如果我们不被处理,校长就有可能辞职。巫山,现在我们的问题如何把事情的结果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你就更不能写,你们两个都是*员,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就演变成,*向国民党发动进攻,企图篡夺军校领导权,再散布点谣言,那真要影响两党关系了。”庄继华这话让蒋先云寒彻透骨,破坏两党关系这个罪名太大,一股冷汗顺脊梁流下,看来他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这个庄继华太不简单,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得如此远,很多问题自己都没想到,这再次让他下决心把庄继华发展过来。“巫山,你再去劝劝剑魂;如果实在要写,最好只说民主问题,其他的就不要谈,而且一定要按照组织程序办。”“好,我这就去。”蒋先云明白庄继华是想把事情控制下来,对于这种事他当然赞成,毕竟宣侠父是党内同志,自己去劝他责无旁贷,也是最好人选。第二天宣侠父就把自己的报告上交给特别党部,蒋介石看后勃然大怒,立刻召见宣侠父。蒋先云李之龙忐忑不安的看着宣侠父去校长办公室,除了庄继华之外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宣侠父上书的事,两人低声谈论事情的结果,蒋先云其实已不报任何希望,他已经完全相信庄继华的判断,李之龙也知道庄继华的判断,蒋先云已经告诉他了,但他还是抱一丝希望。两个小时后,宣侠父回来了,蒋先云和李之龙赶紧迎上去,李之龙性急,劈头就问:“怎么样,校长怎么说?”宣侠父笑笑道:“没什么。”“你要急死我呀,快说。”李之龙抓住宣侠父的肩膀。“真被继华说中了,校长说这是有人指使,又说我年轻不懂事,让我写悔过书,否则开除。”蒋先云和李之龙闻言呆住了,他俩没想到蒋介石反响这么大,冷静下来,蒋先云忙让李之龙去找庄继华,自己拉宣侠父到海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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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听宣侠父说完经过,特别是蒋介石讲的话后,蹲下用手上的树枝在沙地上画下一道道横线,心里却很清楚,蒋介石下狠手了,看上去给留下一条路,其实宣侠父根本无路可走,写悔过书就必须承认是受人指使,那么是受谁指使,只能是*,这样的话宣侠父可以留下来,但他在党内就完了;而且以后*的把柄就留在蒋介石手上,蒋介石不好好利用的话他就不是蒋介石了。但这话不能明讲,因为他们还没有这种认识。见他沉默,蒋先云的心就往下沉,他们三人都是党内的优秀党员,无论文才武略都不低于庄继华,在校内的号召力蒋先云和李之龙也强于庄继华,论经历蒋先云领导过工人罢工,李之龙还当过鲍罗廷的翻译,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昨晚庄继华对事件发展的分析征服了他们,而且事情的结果也证明庄继华是正确的,因此这会他们下意识的希望庄继华能拿出主意来。“巫山、在田,你们分别找找校长和政委,特别是政委,让他出面给校长做做工作,给剑魂一个警告或留校察看的处分看行不行。”庄继华站起来严肃的对蒋先云和李之龙说。“在找几个同学去找找执委会的委员们,让他们出面求情。”“我去找找邓付主任。”庄继华说完掉头就走。宣侠父开始以为庄继华会劝他写悔过书,可庄继华到走也没给他说一句话,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如果求情不下,就只有走人。庄继华走后,李之龙愣愣的说:“这就完了,没有其他办法吗?他没说剑魂该怎么办。”宣侠父倒没觉得什么,他拍拍双手:“在田,继华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见李之龙不是很明白,蒋先云却点点头,心里说看来蒋先云是个明白人,以后的发展要超过李之龙。“继华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我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了,悔过书不能写。”李之龙看看蒋先云,见蒋先云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过一会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认个错也没什么。”蒋先云和宣侠父惊愕的看看他,他们俩没有细想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只是简单地认为应该坚持真理,不应该写违心之言。蒋先云转念一想,庄继华说给个警告或留校察看都可以接受,却绝口不提悔过书,说明在庄继华心中认定写悔过书的危害甚至大于被开除离校,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判断呢?蒋先云边走边想庄继华昨天对整件事情的分析,突然他明白了,随后感到一阵阵恐惧。他猛然站住喊道:“剑魂。”宣侠父走在前面,听见蒋先云喊他,便回头,一看蒋先云的脸色便觉得不妙,问道:“巫山,什么事?”蒋先云一字一句的对宣侠父说:“悔过书决不能写,即使开除离校也不能写,如果你写了,我将向上级报告此事,同时要求开除你*党员的资格,一切后果将由你个人承担。”其实宣侠父根本没想过悔过书,他认定自己没错,是蒋介石错了,可是刚才李之龙的问题突然让他想起庄继华的话,但他还没想得那样深,现在见蒋先云如此郑重其事,而且提高到开除党籍的高度,猛然间他也想到点什么。他点点头:“巫山放心,我宣侠父绝非反复无常的小人,决不会成为出卖组织的叛徒,无论此事的结果如何,我都会一力担之,悔过书,我从未想过。”李之龙这时却没有说话,皱眉思索后说道:“组织上派我们考入黄埔,是为了让我等学习军事,剑魂若真被开除,如何向组织交代?”“在田,悔过书看似没什么,其实深藏祸心,……,至于组织上,…,我来向组织报告。”蒋先云轻声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两人,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李之龙佩服的看着蒋先云:“还是巫山厉害,这些我根本没想到,自愧不如,自愧不如。”蒋先云自嘲地说:“我哪里厉害,是继华厉害,我是从他身上想到的。刚才他提都没提悔过书,说明那时他就想清楚了。”见李之龙一脸不信的样子:“不信?你问问剑魂。”见宣侠父也点点头,李之龙这才将信将疑。宣侠父却慢慢说道:“继华的政治嗅觉的确敏锐,才华也超人一筹,可是我总觉得他身上少点什么…,嗯,应该是献身精神,他太冷静,太计较得失。巫山,我觉得他很难成为一个革命者。”蒋先云摇摇头说:“剑魂,人是可以改变的,我们慢慢影响他,我相信他会转变过来的。”宣侠父张张嘴,却见蒋先云神色严肃,也就不再说什么。庄继华找到邓演达,把事情告诉邓演达,希望邓演达能出面劝说蒋介石收回成命,邓演达满口答应。可是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的态度是如此坚决,不管廖仲恺还是邓演达都没有打动他,甚至提出不处罚宣侠父他就辞职,当听到此言的时候庄继华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三天后,宣侠父留下“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的诗句,飘然离开黄埔,全校学生一遍哗然。“报告”“进来”庄继华以标准的姿势走入校长办公室,在蒋介石桌前立正,大声道:“报告校长,学员庄继华奉命前来报道,请校长下命令。”从庄继华进门开始,蒋介石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很满意,庄继华的举手投足都充满军人的阳刚之气。“继华,稍息,坐下,找你来没别的事,就是聊聊。”蒋介石满面笑容的说庄继华端正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目直视,双手放在膝上,脊背笔直。“放松点,今天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聊。”“校长说过军人应该在一切场合保持军人作风,学生不敢须臾或忘。”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好,不愧是我的学生,不过现在我不是校长,你不是学生,我们只是老乡,老乡见面聊聊天而已。”蒋介石很高兴,光头闪闪发亮。“不过你庄继华有点不够朋友,进黄埔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要知道你还是我推荐的,非要我来找你。”蒋介石故意开个玩笑。庄继华很配合的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非学生忘记,只是校长公务繁忙,学生不好意思打扰,况且校长的子侄也在学校,也没见他们常来校长这里,可见校长对他们也是严格要求,绝无特殊,学生就更不敢随意叨扰。”庄继华所说的子侄是指蒋孝先,他是蒋介石的正宗族侄,也是蒋介石推荐报考黄埔的。这里庄继华暗地里捧了一下蒋介石,这让蒋介石更高兴了。蒋介石不是为严格要求高兴,而是为庄继华的吹捧高兴。于是俩人虚情假意的闲聊,庄继华让蒋介石过足了师长的瘾,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要知道蒋介石最担心的是学生不把他放在眼里,最高兴的是学生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后者说明学生们正逐渐入觳。“继华,你还没有字吧。”“是的,校长。”庄继华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这么问“嗯,中国人怎能没有字呢,我送你一个字,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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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心里高兴,周围同学中个个有字,虽然他没有觉得什么,可其他人却觉得有些不方便,同学之间都是以字称呼,名字很少提及,蒋先云贺衷寒等早建议他取个字。“我看过你的考卷,你说中国贫弱的根本原因在于儒家文化,需要改良,这个观点我很赞成。现在有些学者认为儒家文化已经落伍,声称应抛弃儒家文化,全面引入西方文化。这纯粹胡说,儒家文化需要革新,并非抛弃,忠孝节义、礼义廉耻无论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都是中国人的行为准则。比如你吧,身在西洋,心系祖国,不远万里投身革命,这就是中华文化感召的体现,文化革新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来努力。所以我以为庄继华字文革,你以为如何?”蒋介石见庄继华不明白便解释道。我靠,那文章只是考试,只是一篇文章,庄继华哭笑不得,不行无论如何不行。文革,这有点超前了。“校长,这样的字,学生受不起呀。”庄继华一副惶恐的模样。“受不起?是不满意吧。”蒋介石对庄继华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自回来后,他就始终关注庄继华,其实不单庄继华还包括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胡宗南、关麟征、陈赓等,这些人是他认为黄埔同学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更严格地说他关注每一个黄埔学生,学校中的大小事情他都知道,后世人都知道蒋介石对黄埔一期同学是出了名的爱护,包括加入*的,其他人被抓住可以就地枪毙,黄埔学生被抓住了就一定要上报蒋介石才能处理。自云桥之后他就认定庄继华是个人才,进黄埔后,庄继华的一些言论,迫不得已发表的看法,更让他确信这个人必须为他所用,为此他特地想出一套方案专为收服庄继华。“不,不,学生何人,才疏德浅,岂能担起革新文化的重担。”这话让蒋介石心里很受用,庄继华拒绝也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能这样轻易收服的也就不是什么人才了。“取字文革是希望年轻人参与到文化革新里来,表达的是一种志向,而非其他。”蒋介石耐心解释道,但这话的潜台词却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担起革新文化的重担,这只是表示我对你的重视。这下就说明政治人物说话是转弯抹角的,庄继华就差远了,这话他就没听懂,他只是觉得蒋介石在拉拢自己,当然自己也是愿意被拉拢的,既然决定不参加*,那么蒋介石这棵大树还是可以靠一靠的。可是文新这个字…。“校长,学生不是不满,而是惶恐,学生以为革新中华文化这样的重担非总理、校长、政委这样的人,旁人无法担当,学生自当追随总理校长。”这话在庄继华看来是推辞文革这个字,但在蒋介石耳里却变了,变成校长的情我领了。蒋介石心里大为高兴,他没想到庄继华如此上道,嘴上却说:“哪里哪里,所言过于夸大,总理自然是可以的,我蒋某人还没有这个能力。”他那样子哪里瞒得过庄继华,不过庄继华有点奇怪,转念一想明白了,现在的蒋介石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不高,孙中山过后是胡汉民、然后是汪精卫、廖仲恺,蒋介石还没排上号,甚至连许崇智都赶不上。庄继华心里暗笑,脸上却很严肃:“总理自然是第一人,除此之外,我以为校长是不二人选,其他人迟早会居于校长之下。”见蒋介石面露疑问,便解释说:“拿破仑为什么能成为法国的骄傲,华盛顿为何能成为美国国父,二人唯一相同之处在于他们是军人,值此乱世,军人乃最强有力之人,即或*较低,最终独占鳌头的必定是军人,而非政客。”见蒋介石面露思索之色,便趁热打铁:“政委待人宽厚,雍容大度,这是他的优点和长处,也是他的缺点和短处。”见蒋介石不解,解释道:“当今中国需要强有力之人物来挽救国家,国人也希望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人物,为什么呢?因为自古中国政权即中央集权政体,明君清官思想在百姓心中扎根,同时国家要迅速强大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这样的领袖绝不会出自文人,必然出自军人。环顾今日中国,谁能但当?除校长以外无人能当。故我以为除总理之外,革新文化之人非校长不可。”蒋介石越听越高兴,不是庄继华的话,而是庄继华的态度。他认为这是庄继华在向他表态,他知道庄继华没有加入*,虽然还有不少学生也没有加入*,但庄继华与蒋先云和李之龙的关系很要好,以他和蒋先云李之龙的关系却没有选择*,这就难得了。既然庄继华留在国民党,他不跟我就得跟廖仲恺或者汪精卫,至于胡汉民许崇智他根本没考虑,像这样的年轻人,根本看不上胡许这样的老朽,唯一可能要警惕的是邓演达。蒋介石想到这里正要说话,忽然觉得不对,这庄继华怎么这么容易,不对,他不是糊弄我吧。于是他决定继续试探:“文革,黄埔现在只有这么区区几百学生,虽然我很看好这些同学,不过仅凭这点人要成就那样的事业是不可能。”听见蒋介石意兴阑珊的话,庄继华心里直乐心说别蒙我,这道理你早知道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给你点明吧。“校长,现在黄埔只有这么几百人,可是这是第一期,以后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一期几百人,几期就是上千人,古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说,有了这几百干部,中国人这么多,先招一团,而后成师,然后成军,两年之内广东将由黄埔军执牛耳,十年之后中国将由黄埔军一统天下。”“呵呵,文革你太乐观了,当然乐观不是坏事,革命虽然艰苦,但我们革命者应该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文革你做得很好。”蒋介石终于笑了,当然庄继华说的那些他都知道,什么执牛耳一统天下他倒没想过,不过他也有这样的信心,北伐中原也是他的梦想,庄继华正好挠在他的痒处。俩人斗心眼现在算告一段落,现场气氛很好,庄继华也只好悲哀的接受字文新。“文革,有件事情我要批评你,你们在沙滩上玩,虽然是在休息时间,没影响学习,但军人要随时主意自己的言行。”蒋介石虽然是在批评,口气却很温和。“校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在玩,我们是在训练。”“训练?有那么训练的?”蒋介石狐疑地看着庄继华。于是庄继华便向他解释沙滩训练法的作用,游戏训练法的目的,见蒋介石还是有点疑问,便将健身理论灌输给蒋介石,什么二头肌,四头肌,胸肌等等,听得蒋介石有点头晕,不过他总算知道了,这是从美国传过来的训练方法,是先进技术。于是他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似乎随意地说:“文革,宣侠父离校同学们都说些什么?”(注:取字文革是受《民国往事》启发,感谢惘然孤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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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今天找他来的正事,脑子立刻开始转动,宣侠父走后学生中反应强烈,支持宣侠父的占绝大多数,黄埔一期的学生大多数是报着热血报国的理想加入黄埔的,政治素质极高,而且血比一般的年轻人还热,属于真正的热血青年,象庄继华这样抱投机思想进来的很少。宣侠父的主张受到多数同学的支持也就不意外了,虽然恪于校规点名批评蒋介石的还没有,而象庄继华蒋先云李之龙这样的明白人却因各种原因不能或不愿说,所以批评的焦点集中在民主上。这些情况庄继华估计蒋介石知道,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同学们说什么的都有,都为剑魂感到可惜,而且…,”说到这里,他偷偷望了蒋介石一眼,见蒋介石面沉似水,便停下来,蒋介石见他不说了,便大度地挥挥手,说道:“说嘛,有什么说什么。”“那…,学生便直说了,多数同学对校长有所指责,认为校长此举有违民主原则。”蒋介石也很烦恼,他没有想到这事会引起学生们如此大的反应,有些担心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他在学生中的威信,心中暗骂娘希匹,他很怀疑是*指使的,可是他却没有证据,况且宣侠父是依照正规的组织程序上书,他也就很难指责*。他烦恼的站起来说:“他们不懂,他们在政治上是很幼稚的。你在政治上是比较成熟的,应该多帮助他们。”庄继华这下明白了,蒋介石这是感到不好收场,既想维护他的权威,又不愿意自己出面,想拿自己当枪使。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帮蒋介石一把,一方面这样发展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另一方面可以加深蒋介石对自己的印象。“同学们议论很多,学生以为这不可避免,其实从另一方面也说明校长领导有方,”明白蒋介石的意思后,庄继华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校长一再强调黄埔同学要团结,将亲爱精诚树为校训,宣侠父的事说明同学们开始互相关心,说明校长的训导已进入同学们的心中。”这番话让蒋介石心里舒服点,可是转念一想,亲爱精诚是让同学们团结自己的周围,一致对外,而不是团结起来反对我,脸色又有些不快。庄继华当然没有放过蒋介石的变化,他感到自己把握住蒋介石的想法,于是接着说:“校长,学生也想提点意见,不知…。”蒋介石脸色立刻大变,但他很快稳定下来,冷冷的说:“你说,你说,文革,你有意见尽管提,我不是那种不接受批评的人。”“是,学生不是对校长有意见,学生是对政治部有意见。学生认为政治部工作不得力,应该加强。”刚听到庄继华要提意见,他以为是针对他的,心里很生气,你庄继华太不识相,居然打上门来。可是庄继华说他对政治部有意见,蒋介石就感到奇怪了,于是皱眉说道:“有什么意见,你说说看,如果没有道理我也是要批评你的。”庄继华心中大骂,刚说接受批评,转眼就要批评,***,你还有没有点信义。他压压火说道:“开学以来,政治部虽然邀请了几个党内领袖和社会名流来学校讲演,可是从整体上说学校政治工作死气沉沉,学生们中的相关活动基本没有,全凭学生自觉,缺少明确的目的,就算讲课也是照本宣科。”蒋介石一听就知道庄继华说准了,他也觉得政治部工作不得力,现在的政治部主任邵元冲整天待在广州城里,每周来上两节课,满口之乎者也,下课就坐船走人,把政治部主任当官作,用邓演达的话来说就是一官僚,根本不适合担任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嗯,继续说。”蒋介石示意庄继华继续。“总理说过黄埔军校的原则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可是政治部目前的工作可以说一分都没达到,我以为校长有必要插手政治部,要求他们改进。”这让蒋介石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改进,于是他试探的说:“文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这个意见很对,我也有同感,我批评过邵主任几次了,可是…,党内有些同志不明白政治工作的意义。”“其实校长可以暂时代替,具体可以从总理教导开始。”这下蒋介石有点懵了,从总理教导开始,他不明白又不好问,于是有点不高兴:“文革,你是我的好学生,有什么直说,说错了也不要紧。”这变得也太快了,庄继华有点不适应,见蒋介石的样子,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总理曾说过,黄埔同学应不但要掌握军事技术,也要掌握革命理论,不但要承担军事斗争的担子也要承担发动群众,宣传革命思想的任务。然而宣传革命思想发动群众需要有好的口才,需要能言善辩,因此我以为应该加强同学们的辩论能力,如何才能加强呢?我建议举办一个辩论大赛,以各区队为单位,然后公开辩论,最后的冠军由校方发给锦旗以示表彰。”蒋介石觉得这是一个办法,但又感到没什么用,迟疑的说:“这会不会造成同学们不团结,还有辩论什么呢?”“校长放心绝不会影响团结,至于题目就更好办就辩论同学们关心的话题,比如军队中讲究完全民主是对是错。最好每期题目都由校长指定。”蒋介石这下完全明白了,敢情刚才自己要他出面作学生们的工作,他不愿意,说什么辩论大赛,这不是糊弄自己吗?想到这里,他有些生气。“文革,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应该大胆工作?”庄继华知道蒋介石误会了,没有明白自己的目的,他只好把话挑明:“校长误会了,灌输式的教育方法不如启发式。学生以为与其辩解校长的作为,不如让同学们自己认识。校长您想,反方同学为了赢得比赛,还有不努力认识吗?至于正方同学在辩论中也能受到影响。再说就这个题目而言正方同学很难赢,因为自古以来军无二帅,任何国家的军队都没有完全的民主。”蒋介石这下完全明白了,只要一辩论这个题目,那么宣侠父事件自己就没有错,人心就一下子就挽回来了,而且自己完全不用出面。想明白了,蒋介石笑了,这个庄继华真是聪明过人,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很好,文革,你找几个同学来操办这事,所需要的费用找我报。”蒋介石满面笑容的说。“校长,这事还是要告诉邵主任一声。”“不管他,不管他,有什么事找我。”给自己解决麻烦,蒋介石还是满热心的。“校长,学生还有一个建议。”庄继华得寸进尺了。不过蒋介石很高兴,也不以为意,示意他说。“据学生观察,同学中有很多擅长文艺的,学生以为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搞一个剧社,既能宣传革命,也可以让大家忙起来,免得太闲。”蒋介石开始有些犹豫,听到最后点点头,是不能让这些学生太闲了,闲下来就要生事。“嗯,好,这事还是由你出面,找蒋先云贺衷寒他们商量,理出一个章程,交给我和政委。”“是,如果校长没有什么指示,学生就不打扰校长了。”“好,文革,你是我推荐的,一定要认真学习,不要丢我的脸。去吧”蒋介石满意的对庄继华说,今天他很满意,这个庄继华没有让他失望。庄继华一转身就直撇嘴,老子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临了还敲打我两句,靠。接下来庄继华先把蒋先云、李之龙、贺衷寒找来,又把陈赓胡宗南等人找来商量举办辩论赛和组建剧社的事情。大家自然都表示赞成,军校里的生活太枯燥,有点活动当然让众人都很高兴。众人商量后很快拿出比赛程序,比赛方式,组委会成员,评判人组成方式等初步意见,庄继华被推举为组委会干事负总责。由于湘军干部学校已经并入黄埔,成为学生第五区队,从队数来说是单数,比赛在第一阶段采用淘汰复活赛,一队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输的两队再进行一次复活赛,胜者进入第二轮;第二轮采用淘汰赛,两两相对,胜者进入决赛。参赛队组成方式,每队由五人组成,分为主辩,第一副辩,第二副辩,三辩,支持人,支持人负责提供资料支持,不能发言。两场比赛之间可以更换人选,但必须是本队学生。关于比赛方式是庄继华回忆后世的辩论赛(我这里就不再一一写明)中的方式,众人都认为很好,一致通过。众人对评判人提出不同人选,有人说请政委,有人说请校长,最后庄继华提出本校只请政委,另外的人选到校外去请。于是这事就让李之龙和贺衷寒(没办法谁让他们认识的人多)出面去请。最后在主持人人选让庄继华哭笑不得,他推荐蒋先云或陈赓,但俩人一翻白眼,同时表示不干,他们还想上场参赛,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由他庄继华出任。庄继华只有苦笑,他还想上场去为蒋校长辩解一番,现在没机会了,只好希望蒋校长不要生出其他想法。吵吵嚷嚷辩论赛的事办完了,关于剧团头绪太多,一时理不清楚,庄继华认为先把人选确定下来,大家先看看那些人愿意参加,那些人有文艺特长,先把人选确定下来。经过几天的筹备,辩论大赛正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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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大赛,黄埔精英纷纷亮相,一队由蒋先云率领,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宋希廉组成;二队由李之龙领军,俞济时、黄蟹、许继慎、桂永清为队员;三队居然由曹渊领军,陈赓、杜聿明、关麟征、孙元良为队员;四队也让庄继华有些意外,领军是刘云,队员有胡宗南、范汉杰、宣铁吾、冷欣;五队由蔡申熙领军,队员有左权、李默庵、陈明仁、黄雍。这五队人马在场上唇枪舌剑、引经据典,你来我往辨得不予乐夫,军校学员自然离不开军事套路,什么诱敌深入,穷追猛打,三十六计除了美人计外其他都有人尝试。庄继华的主持也风趣异常,常常引得观众哄然大笑,原来只是却不过情面的三位“专家”(廖仲恺因为太忙不能出席)也随着比赛的进行变得兴致勃勃。蒋介石基本每场必到,刚开始听说庄继华不上场只是担任主持还有些不快,随着辩论会的进行他就发现不需要庄继华出场了,正如庄继华预料的那样反方同学已经把所有理由找出来了,宣侠父事件开始变淡。他在心中对庄继华称赞不已,兵不血刃解决“危机”,不动声色却让所有人成为他的棋子,还各方都不得罪,各方都要买他的好。如果说云桥还只是初步认识庄继华,那么现在庄继华已经排在他笼入袖中的第一人。辩论大赛的成功不但让最佳辩手蒋先云在同学们中声名鹊起,也使蒋先云的嘴成为能言善辩的代名词。庄继华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的组织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同,以至于去找庄继华成为解决难题的最佳方案。除了主持辩论大赛外,庄继华还投入相当精力组建剧团,这对他是个考验。辩论大赛好说自己还在后世参加过,可是剧团…,当初自己可不是演艺界人士,最后决定先找演员。没经验就是没经验,剧团要开张最重要的是剧本,就像导演一样,先确定演员再找剧本的肯定是克莱登大学肄业的。选演员给组委们带来意外惊喜,居然挖掘出一个小型乐队,当然是以二胡为主,西洋乐器为辅,黄埔军校第一支乐队就由中西乐器合璧组成。意外归意外,惊喜归惊喜,演什么呢?要说黄埔军校里面人才不少,舞文弄墨、宣传鼓动都能找不少高手,演出人才也不少,能拿出手的节目也不少,什么秦腔山东快板各种各样都有,讨论演出节目时,庄继华嘀咕道草台班子搭起,要是节目好,周日拉广州卖艺,赚点生活费。在场同学全部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苦涩。这时的黄埔军校就像杨白劳,典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廖仲恺送来的钱稍晚一天,全校师生就得挨饿。廖仲恺当省长手上却没钱,广州的税收主要被滇桂军控制,每次都四处讨要,逼急了把夫人何香凝的嫁妆都拿去当了,可以想象学校生活的艰苦。不过蒋先云却没有笑,思索以后提出建议,不演这些乱七八糟的节目,排演一出话剧。他的这个建议立刻得到贺衷寒的赞同,贺衷寒接着建议排演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李之龙立刻反对指出这种贵族戏卿卿我我反而影响学校士气,众人感觉也对。随后七嘴八舌的提出各种建议,蒋先云的提议无形中获得认可。庄继华没说话好像在沉默的思考,其实他是在回忆。蒋先云首先注意到他的沉默,问他在想什么。庄继华说想到一个剧本,接着把那个著名的“堵枪眼”给端出来,当然改头换面,背景放在北伐。他还想到很多其他的故事,比如王成向我开炮,董存瑞炸碉堡,狼牙山五壮士等等,比来比去,还是这个合适;象炸碉堡,不知道炸药包是否出现。在他讲述中,众人都被深深吸引,立刻决议让他写出来,就演这个。于是庄继华立刻开始写作,蒋先云贺衷寒开始着手挑选演员。几天后庄继华交出剧本,当然这个剧本很粗糙,他本来也不是专业人士,好在大家都半斤八两也不在意,确定演员时又有麻烦了,这是因为谁都想上台“秀”一把,竞争异常激烈,每个角色都有三到四人竞争,唯一没人要的角色是主角的未婚妻,于是这个角色最先确定下来,被庄继华强行派给陈赓,可能平时他“得罪”的人太多,在众人起哄中陈赓“大度”的接受这个角色,随后又以李之龙的形象阳光为理由把主角分给他,好不容易把角色分配万完。排练中又修修改改闹出不少笑话,经过大家努力总算将各种问题解决。正式演出那天,在黄埔军校操场搭起戏台,政委廖仲恺校长蒋介石均出席首演仪式,蒋介石原定不打算出席的,他对这方面的事不感兴趣,当初他同意组建剧团不过只是希望学生不再关注宣侠父事件,现在事件已经烟消云散,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不过当庄继华和蒋先云前来邀请下改变主意,同时也打算看看这个剧团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大幕拉开,主角在家中与同学未婚妻等人谈论中国黑暗的军阀统治以及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欺压掠夺,这时传来孙中山先生组建北伐军,将要进行北伐,主角等人表示要去参加北伐军,为挽救中国而战,但他的这个举动却遭到父母的阻拦,最后在未婚妻的支持和帮助下,主角和同学们一起离家出走前去参加北伐军。在北伐战场上主角英勇善战,建立不少功勋,在一次进攻中,敌人的一个暗堡阻拦连队的进攻,他主动前去炸碉堡,在三处负伤,弹药打光的情况下,主角高呼同志们打倒军阀,为了新中国前进,飞身堵住敌人的枪眼,为全军的胜利打开道路。当他牺牲的消息传回家中后,他的未婚妻在悲伤中毅然离家投身北伐战场。全剧剧情简单,但台词极具鼓动性,李之龙表演得慷慨激昂,在音乐烘托下气氛悲壮,庄继华又将后世舞台剧的一些元素加入,所有观众都被深深吸引,演出结束后,全体观众起立鼓掌,高呼口号,廖仲恺当场挥毫写下“烈士之血,革命之花”。周围的人情绪激动,蒋介石也受到感染提议剧团取名血花剧团,并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声称革命就是要不怕牺牲,革命就是为主义而死,烈士在前面倒下,我们这些后来者要踏着烈士的足迹前进,我们的责任就是救国救民……。《北伐》成为随后一段时间里黄埔岛上最热烈的话题,主题曲《北伐军人》(参看亮剑主题曲《中*人》)成为黄埔岛上的流行歌曲。蒋介石终于可以确定宣侠父事件完全烟消云散,而且由于辩论和剧团都是在蒋介石的直接指示下办起来的,蒋介石的威望在学生中不降反升,第二次执委选举中,居然高票当选。蝴蝶翅膀初次煽动,只是庄继华贫弱的历史知识让他没有意识到历史在这里悄然划过一道弧线。演出成功让庄继华陷入一种兴奋中,他也没想到李之龙居然将角色把握得如此之妙,到最后他也是眼含热泪看完的。巨大的成功让廖仲恺产生让剧团走出去的想法,要知道黄埔犹如他们藏于深宅的孩子,现在孩子的成长出乎家长的意外,家长感到高兴之余也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出色。想当初议立黄埔军校时不但滇桂军还有不少党内元老都不支持,杨希闵甚至当着蒋介石的面说那就是一群娃娃,一个排就能打垮。军校不但各种物资费用被挪用,而且还时时处在危险中,可说环岛皆敌,现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扩大黄埔的影响。领受命令之后,剧团迅速分工,庄继华成为剧社的实际负责人,工作都由他来分派。李之龙带人联系海军军官学校,蒋先云带云南同学联系滇军干部学校,贺衷寒联系广州师范学校,庄继华寻思想与贺衷寒一起,在他看来与师范学校里的mm交流感情还是满合适的,没想到蒋先云却认为剧本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建议他留在学校中修改剧本,保证演出的成功,其他人都表示赞同,无奈下庄继华只好留下来,暂时放弃了解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女性的想法。按照庄继华的估计会先在军校演出,没想到最先同意血花剧社演出的却是广州高等师范学校,其他军校却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对于师范学校庄继华并不陌生,当初报名考试就在这里,还在这里结识了胡宗南贺衷寒等人。可是如今大多数学生放暑假学校里空荡荡的,去还是不去庄继华没有把握,犹豫之后感到机会难得不能放弃。8月10日周日,剧团全体成员在校门口集合完毕准备前往广州,众人正说笑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军号,蒋先云与庄继华面面相窥,同时大喊:“紧急集合!”,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不过却没有动作,庄继华急了大声喊道:“演出取消,立即归队。”说完立刻飞快朝操场跑去,众人这下明白过来飞快跟上。等他跑到操场时,留在校内的同学也从四面八方赶到,几分钟之内所有在校学生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上,邓演达全副武装站在最前面看看表满意地点点头,值日官大声报告完毕后,他回敬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走到队伍前面,大声说:“有不法商贩走私军械,大元帅府命令长州要塞和黄埔军校负责扣押,现在蒋校长已经率军舰前去查办,命令全体学员到长州要塞待命。一队在前,各队按序列跟上,出发。”庄继华感到肯定要发生大事,便边走边回忆历史上要发生什么事,有没有记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只好暗骂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可好跟不上形势了,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扣押的全是军火,搬这些箱子让每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不过同学们却很兴奋,悄悄地低声讨论这些枪是否就留在军校,能不能每个人发一支,不过庄继华没有坑声,他本能地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报道商团首领陈伯濂向大元帅府抗议,称被扣军械已领取进口许可证,政府扣押枪械纯属违法,宣称如果政府不发还被扣枪械,广东商会将在全省罢市。随后事情愈演愈烈,扣械事件成为黄埔学生议论中心,新成立的血花剧社也无心演出,不久黄埔岛宣布戒严,全校师生严禁外出,同时在校内开始布设防御工事。这一系列命令让岛上空气骤然紧张,随后长州要塞戒严,学员开始挖战壕和野战训练,但严禁开枪。随后传来消息,商团事件激化,商会罢市,出动数千团丁以请愿为名围攻大元帅府。手握重兵的滇桂军将领希望孙中山同意发还被扣枪械,同时粤军将领也不同意吊销许可证,湘赣豫军则袖手旁观。廖仲恺急调军校学生二队三队入广州城维持治安,同时宣讲扣械真相,现在孙中山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军队就是还在受教的黄埔学生,而滇军司令杨希闵却已声称要派一连人上黄埔岛缴军校的械。这个消息传来全校师生莫不愤慨,空气紧张到极点,孙中山愤怒之余明令商团限期复市,否则炮轰广州最繁华的西关,这道命令不但引起滇军的紧张,又引起香港当局的紧张,九艘英*舰驶入广州白水潭,英国总领事通告大元帅府,如果政府武力镇压,那么英国海军将进行干涉,孙中山更加愤怒,向英国政府发出外交照会,要求英政府说明是否与商团事件有关。英国政府又连忙出来否认,声称这是港英地方的越权行为,英国政府不会干涉中国内部事务。9月5日,江浙战争爆发。庄继华在云桥“预言”的大变局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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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突然发现我的这本书已经进入新人潜力榜了,糊涂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谢天,谢地,主要谢人。)(人品爆发,今天多更一节,恳请继续支持《民国投机者》,月票多多益善。)李之龙费力的将沙包仍在墙角,虽然在滇军将领范石生廖行超的调停下,局面有所缓和,戒严令已经取消,可是工事依然没有撤,而且还在不断加固,当然对外是以土工作业训练的名义。李之龙擦擦头上的汉,9月的阳光依然很毒,在这样的阳光下进行几个小时的土工作业训练,汗水早已经将灰色的军服湿透,俞济时在墙角接过沙包,使劲将它垒在几个沙包上,他也一样,浑身是汗,脸上还有几个几道沙痕。他吐出一口痰,喘口气说道:“唉,光修工事没有枪,有什么用。敌人来了难道用木棍招呼。”“小声点,当心关禁闭。校长不是说了,这是党叫我们保管的,没有总理的命令,我们不能动。”话虽然这样说,俞济时脸上也挂满忧虑。“唉,想来还是文革巫山他们舒服,这几天老跑校长那里,一去就是半天,不用在这么大太阳下搬沙包。”“我看你们俩也不错,校长也挺喜欢见你们的。”桂永清好心的提醒他。“我哪能和文革巫山比,扣械以来文革和巫山去了校长那里多少次,至少每周一次。”俞济时的语气里不无嫉妒。“哦,良幀,听上去有点酸呀。”李之龙嘿嘿笑道,又抬上一袋沙包。“呵呵,”俞济时感到有点失态,最近庄继华和蒋先云频繁受蒋介石召见,对他触动很大,虽然也认为他们才华超人,眼看两人如此频繁的受校长召见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妒忌。他不知道庄继华正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承受巨大的煎熬。同时受到蒋介石召见的还有同队的贺衷寒杨其刚以及教官文素松,内容只有一个孙中山要进行北伐,大本营迁往韶关,军校决定派学生一队担任大元帅护卫队,由文素松担任队长,庄继华蒋先云贺衷寒杨其刚担任小队长。下命令时,还有政委廖仲恺也在场,蒋介石脸色阴沉的下达完命令后,廖仲恺补充强调总理安全的重要性,要求他们在任何时候首先保证总理的安全,同时要展现军校学生顽强的战斗精神。廖仲恺说的什么庄继华基本没听进去,他已经被命令惊呆了。北伐,不是蒋介石的总司令吗,怎么改成孙中山了,蒋介石居然不参与,而且还没有东征消灭陈炯明,这不对呀?到底哪里发生差错,难道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心情激荡之下完全失态。蒋介石立刻注意到他的情形,有些生气以为他听到上战场就害怕了:“庄继华,你怎么啦?害怕了?”还好没有骂出那句著名的三字,算是给庄继华留了面子。庄继华还是沉侵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是没有听到。蒋介石这下就更生气了,大声道:“庄继华,你在想什么!”蒋先云忙拉拉庄继华,庄继华这下回过神来,看到蒋介石生气的样子,以及大家不解的神情,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快大声报告:“对…对不起校长政委,学生走神了,请校长政委处罚。”廖仲恺有些奇怪他也与庄继华谈过几次,虽然在他面前庄继华保持着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但谈话内容上看,庄继华应该算是毫无忌惮,怎么就突然变胆小了,即或就算胆小害怕,也不至于现在就怕成这样。他断定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制止蒋介石进一步发火,反而温和的地问道:“文革,你在想什么?”庄继华不敢回答,只是大声认错,他知道只要认错,蒋介石会骂他一顿就此作罢,相反如果推托的话,任何一个军人上司都要处罚他。不过现在是廖仲恺,因此他这招就错了。因为廖仲恺从来都不是军人。廖仲恺见他不肯说,也不生气,他本来就不是军人,在黄埔的时间不多对军人风貌那套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和蔼。“文革,你在黄埔的表现一向很好,军事技术考核也名列前茅,你创造的那套沙滩训练法校长考察后也认为很好,正打算在全校推广。我们以前也聊过,那时你口无遮拦,怎么现在真要上战场,却不敢说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温和的人一旦犯拧比倔强的人更难对付,庄继华一咬牙,豁出去了。“报告,学生在想陈炯明的问题以至失神,愿受校规处罚,保证以后不再犯。”听到陈炯明的时候,廖仲恺和蒋介石交换一下眼色,蒋介石的脸色立刻向正常方向转变。“嗯,文革你的确思虑敏捷,不过陈炯明的问题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要做的是执行好交给你的任务。”廖仲恺正色的说完,然后又对蒋介石道:“介石,我讲个情,文革已经认识到错误,处罚就算了。”廖仲恺的面子蒋介石不能不给,再说他也不愿意处罚庄继华,就顺水推舟的说:“既然政委说情就下不为例,不过,”声音转为严厉:“护卫总理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闪失,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总理安全为第一要务。听清了吗!!!”学生们离开后,见办公室里没外人了,蒋介石站起来烦恼的说:“仲恺,不知先生是怎么想的,陈炯明卧榻于侧,却要以主力北伐,陈炯明打过来怎么办?”“介石,不要担心,先生已经决定与陈炯明议和。”廖仲恺知道蒋介石反对此时北伐,已经数次当面向孙中山称述意见。廖仲恺虽然嘴里劝蒋介石不要担心,实际上他也为此时北伐的后果担忧,不过既然孙中山已经决定,他就无条件支持。“议和!”蒋介石有些震惊:“和叛逆议和!绝对不行,谁向先生建议的,当诛此人以谢国人。”廖仲恺叹息一声说道:“是鲍罗廷建议的,认为将广东交给陈炯明可以换取他对北伐的支持,顾问团也制定了作战计划。”“娘西匹,鲍罗廷出的什么馊主意,放弃广东,也不想想杨希闵那些人会同意。俄国人就不干好事,他们是来支持我们的还是搞破坏的?”蒋介石更加愤怒了大声吼道。“介石,先生之所以同意我感到其中还有先生对目前广东不生不死的局面有些灰心,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逼滇桂军与我们共同北伐。”廖仲恺心情沉重的说。“放弃广州!”廖仲恺透露的这个信息太具震撼性,蒋介石几乎完全傻了,好一会才回复过来。“不行,我要面见先生,决不能放弃广州,我要当面问鲍罗廷,他究竟有何居心,还要问问加仑,他作为军人怎么能进行这样的作战!娘西匹。”蒋介石快暴走了,他在党内的地位不高,这样重大的决策还没资格参与。“介石冷静点,你冷静点。加仑并不赞成此时北伐,他对我明确说过。可是先生去年与段祺瑞张作霖达成协议,共同反对直系吴佩孚,先生认为有张作霖和卢永祥的牵制,此次北伐是有成功希望的。”在廖仲恺的劝解下,蒋介石慢慢冷静下来:“仲恺,你的看法呢”“我也认为北伐时机不成熟,可是先生既然决定了,我们只能执行。”“不,仲恺,我以为我们还是要力劝。就算先生坚持,我们也要想办法保存部分力量。哼,这些顾问…。”蒋介石心中充满对鲍罗廷的怨恨,作为军事将领他认为现在北伐条件不成熟,但他又不敢明里埋怨孙中山,只好把怨恨转到鲍罗廷身上,不过他也的确没有冤枉鲍罗廷。俄国顾问本一力主张武力解决商团,但胡汉民许崇智等国民党实权派都反对,孙中山左右为难,为争取孙中山,在孙中山提出北伐时,鲍罗廷就全力支持,并且提出并促成与陈炯明的和解。9月10日孙中山发表《告广东人民书》,随后大本营迁至韶关,筹备北伐。黄埔军校学生一队作为大元帅护卫队随大元帅孙中山来到韶关,并在韶关车站旁的一座山上进行了一次山地攻防战术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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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跳跃,翻滚,攀爬,把勇猛发挥到最高层次,让身体感到疼痛,让精神全面集中。庄继华在演练场上尽情发泄自己的恐惧,自从接受命令以后,他一直陷在自己编织的那个改变了历史的怪圈中,他贫瘠的历史知识没有告诉他孙中山组织了两次北伐,第一次北伐因为陈炯明叛变而失败,第二次北伐在回师镇压商团叛乱后无疾而终。他始终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北伐提前了,于是他进行了一番推演,结果让他深感恐惧,如果北伐就此成功,蒋介石必然不会上台成为独裁者,以后中国的历史就完全脱离轨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让他无法预判。一种莫名的恐惧始终笼罩着他,他在演练场上拼命的发泄,试图把这种恐惧排挤出去。孙中山看完表演非常满意,亲自接见了表现突出的庄继华宋希廉(庄继华这段时间不太正常,宋小弟自然跟在身边)等人。在孙中山面前庄继华表现得很得体,敬礼干净利落,回答问题声音洪亮,条理分明。可是了解他的人,如蒋先云宋希廉等人都知道他心中有事,而且是大事。而其中只有蒋先云猜到可能与北伐有关,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庄继华都默不作声。大元帅临时行营选在韶关城外的一处庄园,庄园的规模不大,黄埔学生护卫队百多号人就驻扎在庄园外,分成四队,两队入庄警戒,其余两队从前后两个方向拱卫行营,每日轮换。庄继华和蒋先云在北上之前被提升为护卫队的副队长兼任小队长,文素松自己负责庄内警戒,让他们负责外围警戒。影剧看多了,对潜入的手法了解也多,白天主要对出入庄园的人进行检查,特别是陌生面孔,不能有丝毫懈怠,庄继华还进行了三次对庄园的夜间攻击推演,因此庄园内外明哨暗哨密布。特别是夜晚,庄继华认为敌人最好的选择是深夜潜入,所以夜晚的布防常常是他亲自安排,暗哨地点随时改变。心情压抑使庄继华的工作方法略显粗糙,周围同学明显感到这种变化,以前那个说话诙谐富有哲理的庄继华不见了,变成讥讽尖刻不留情面,稍微出错就要遭到严厉训斥,全靠蒋先云或宋希廉在一旁劝解才没闹出什么事来。庄继华在庄外烦,另一个人孙中山在庄内烦,发表《告广东人民书》的原意是缓解内外压力,争取民众支持北伐,可是此举不但没有达到这个目的,反而激化党内外矛盾。*人蔡和森公开发表文章抨击他放弃广东是倒退,是向资产阶级退却,是将广东送给英帝国主义的走狗,连支持他的鲍罗廷也受到*中央的强烈批评,*甚至把这个态度上报共产国际远东局。党外如此,党内对北伐也是一遍反对,除廖仲恺外,连支持镇压商团的蒋介石也反对北伐,各军以各种借口或滞留广州或拖延进攻。本已同意发还被扣枪械,可商团以枪弹数目差距过大(已有部分发给北伐军各部),又在酝酿罢市。他想不明白自己奔波一生,一心为国,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国家民族的利益,自己的一番苦心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晚饭时他简单的吃了两口就放下碗,夫人宋庆龄温婉的劝他再吃点,他摇摇头,然后轻轻的给她添上一碗汤。他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女子,自从嫁给自己后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以她的家世完全可以过上平静高贵的生活,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陪伴自己,过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唯一的孩子还在陈炯明的叛乱中失去,成为夫妻俩心中永远的痛。宋庆龄也很快放下碗,温柔的对孙中山说:“陪我出去散步。”孙中山点点头,他知道其实这是宋庆龄陪他散步,她永远这样善解人意。文素松见总理要出门,悄悄示意卫士跟上,随后他抢先出门,跑去安排沿途警卫,不过他跑错了。孙中山夫妇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悄悄出来,出门是一个小晒谷场,场上原有几堆麦草垛,行营入住后便被搬走了,出晒谷场便是水田,只是现在秋收已过,田里一遍空旷。沿小径随意而行,两人兴致似乎很高,慢慢的接近树林,卫士长立刻上前提醒这里已经是警戒范围的外围,不能再往前了。孙中山只好歉意的对宋庆龄笑笑,宋庆龄毫不介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多次,她只是想让孙中山散散心。孙中山却问道:“这里也是黄埔学生的警戒区?”“是的,先生。”卫士长回答道。“他们在那?我们去看看。”孙中山的意思是去看看这些心头肉,但卫士长理解错了,他以为孙中山想看看哨兵。卫士长走了这半天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么长的距离居然没有看见一个哨兵,若追查下来警卫松懈的责任恐怕难逃,心中不由埋怨,这个文队长大言不惭说什么除非强攻,潜入绝不可能,现在这样别说潜入,就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恐怕也没人知道,到底还是些娃娃,办事不牢呀。抬头四处看看还是没有发现哨兵,便说:“恐怕他们在前门。”孙中山便说:“哦,那我们到前门去看看他们。”正在这时前面的卫士说:“文队长他们来了。”在注意到没有哨兵后,卫士长便示意两个卫士走在前面,前面的卫士正好看见。卫士长回头一看,文素松带着蒋先云庄继华正快步走来,卫士长忙迎上前,低声问道:“文队长,这里怎么没布哨?这也太松懈了。”文素松没回话,只是笑笑,上前向孙中山敬礼,说道:“总理,这里是警戒范围的外围,再往前走出了那片树林就不是我们的警戒区了。为安全起见,总理还是请回吧。”孙中山笑笑:“你也来提醒,刚才卫士长已经提醒过了。”说完便往回走,路过庄继华身边时说道:“我记得你,你叫庄文革,上次演练表现很出色。”庄继华第二次面对这位伟人,心中依然有些激动:“是,总理教导学生时刻不敢忘”。孙中山是黄埔军校总理,故黄埔同学提及孙中山时均称总理自称学生。孙中山点点头又说:“你叫蒋巫山,曾听仲恺提起过你,他很称赞你的。”“是,那是政委关爱,学生愧不敢当。”蒋先云是第一次面对孙中山,心情比庄继华有过之无不及。对两人的表现孙中山很满意,示意他们跟在后面,边走边聊,庄继华蒋先云一问一答,很快平和下来。卫士长和文素松走在后面,卫士长悄悄埋怨:“文队长,你们没有派哨吗?你交给我的布防图上这里是有哨的。”文素松笑笑说:“排了的,不但这里,前面树林里也派得有,只是你没看到。”“老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我们俩的脑袋恐怕不够。”卫士长忧心忡忡的说。“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说来听听。”两人在后面说话被孙中山听见了。文素松笑着说:“卫士长没看见哨兵,以为我们没有派哨,我正在告诉他。”“哦,我也没看见,你们派在那?”孙中山四处望望,的确没有哨兵,但他相信文素松不会欺骗他。文素松转身吹声口哨,从左右后不同距离站起三个穿得莫名其妙的人,远远看上去象三堆草。三人站起来向这边立正,文素松招招手让他们过来,三人来到面前,卫士长这才看清三人身上披着一件稀奇古怪的披风,上面挂满青草、稻草和树叶,头上戴一顶怪莫怪样的帽子,帽子上面也缀满稻草树叶,不由大奇,问道:“这穿的是什么?”“这是伪装服。刚开我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一穿上,往地里一趴,你不从身边过根本看不出来,刚才他们不站起来,你就算有心也很难发现,对吧。”文素松有些得意,接着说道:“这块地方我们还安排了一个游动哨,这个游动哨是给敌人发现和躲避用的。”卫士长有些奇怪:“文队长,给敌人发现和躲避用的?这什么意思?”文素松心中的得意劲更浓了,在总理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这是个心里问题,比方说敌人想潜入进来,如果这里没有哨兵,一定会感到奇怪,他们就不会行动,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一个游动哨,让他们发现,进而判断这里警戒松懈,大胆潜入,这就掉入我们的陷阱。我们测算过,这片地只要在那三个位置布上哨,无论从那个方位进来都能看到。”卫士长上前摸摸那件奇怪的服装,其实就是一件网兜样的东西,把那些草呀树叶呀拿掉,就是一个网。这种网很常见无论韶关还是广州都有卖,可是这样处理后居然成为一件绝妙的伪装服,不由满口称赞。孙中山也围着哨兵转转,然后关切的问:“你们一班岗要多长时间?”“报告总理,四个小时。”“就一直趴着,趴四个小时?”“是,总理。”“辛苦你们了。”“报告总理,不苦,保卫总理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心愿。”孙中山满意的笑了,这时他感到对军校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蒋先云在一旁看着文素松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有些鄙夷,当初庄继华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文素松完全不明所以,若非庄继华再三坚持,并当场试验,三个人转了两小时居然没找到,这才完全相信。整个警戒方案几乎全部出自庄继华之手,现在文素松轻轻几句话就把全部功劳拿走。眼角一扫,见庄继华面色平静,好像很注意的听文素松的讲话,心中暗自称赞这就是庄文革,若换贺衷寒肯定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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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陪着孙中山往回走,孙中山受哨兵的影响兴致起来,边走边说:“若所有的军人都向黄埔学生这样列强何敢欺辱我中华,黄埔学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除朱培德外,各军正陆续启程赶往指定位置,刘震寰、杨希闵也表示将于近日出发。快了,就快打响了。上次北伐若不是陈炯明,我们可能已经饮马长江了。”“等各军到齐,让他们来看看,若他们有一成这样的精神,我们早打倒南昌了,有两成我们就能打到武汉南京。”“你们说这次我们能不能打到南京,把直系赶下台。”孙中山兴致勃勃的停下脚步回身问道。“若各军用命,打到南京问题不大吧。”文素松迟疑一下答道。现在江浙战争正在进行,江苏督军齐燮元的主力正在浙江进攻浙江督军卢永祥,吴佩孚正在北京聚集人马准备对付奉系张作霖。“你们怎么看呢,黄埔双雄。”庄继华和蒋先云互相看看没说话。“年轻人当有胸怀四海,纵论天下的雄心,你们校长和政委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们两个,说你们是黄埔精英,国家未来栋梁,怎么畏畏缩缩的,放开胆量。”孙中山见两人面露迟疑便鼓励道。蒋先云迟疑的说:“学生以为此次北伐胜负难料。”庄继华还是没说话。孙中山笑容一凝,他没想到这两个年青人也不看好这次北伐,但也赞赏这两人不迎合自己的骨气。随即笑道:“为什么?说说你的依据。”蒋先云见孙中山的样子,受到鼓励便大胆的说:“学生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感到后有陈炯明商团捣乱,前有强敌,取胜恐怕不易。”孙中山闻言,沉默会说:“我们将彻底离开广东,将广东还给广东人民,想来商团事件很快就会平息,至于陈炯明,他要得到广东自然要支持我们北伐。”“看来你也赞同他的观点?庄文革,别闷着,你也说说。”庄继华为难了,他想了很久,这次北伐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其实是有的,只是他糟糕的历史…),但他参考已有的记忆,分析各种情况后得出一个很坏的结论,因此犹豫着是附和蒋先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看到孙中山鼓励的眼光,狠狠心说道:“让总理失望了,学生更悲观些。”孙中山还是没有生气:“那也说说看。”“学生以为商团事件恐怕还要起波折,陈炯明不可信。刘震寰、杨希闵也不可信。革命军内部不稳定,北伐引而不发好于小败,小败好于长驱直入。”孙中山感到奇怪了,长驱直入居然是最差的结果,于是笑容没有了,但还是用疑问的眼神鼓励庄继华说下去。庄继华咽口口水,感到还是不能太激烈,便小心的说道:“总理决定离开广东,在商团看来是他们的胜利,他们会不会得寸进尺?陈炯明会不会在北伐军主力深入江西时进攻广州,这些问题不解决,北伐难以进行。而所有问题的核心是商团,学生以为北伐前必须解决商团和…陈炯明,最差也要解决商团。”“嗯,看来你们俩的观点差不多,不过你们大慨不知道,政府已经同意分批发还被扣军械,解除对陈伯廉陈恭受的通缉。”在他们谈话时,宋庆龄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当听见两人都不看好北伐时,眼中划过一丝忧郁。“学生以为政府作出让步,但商团是否接受还是个疑问,同时必须防止另外一种风险,就是商团与陈炯明勾结,一但这两种势力勾结起来,陈炯明有军队,商团有资金,他们结合的危害将远远大于单独作乱。”“你认为他们会勾结起来吗?”孙中山这下神色严肃的盯着庄继华。“不知道,学生缺少必要的情报,只能作一个推测。”“如果你是陈廉伯,你会怎么作?”孙中山问道。庄继华沉凝一会说道:“如果学生是陈廉伯,我会采取明暗两手,明面上顺水推舟支持北伐,甚至将被扣军械赠送给政府,甚至还可以捐助部分军饷。暗地里我联系陈炯明和吴佩孚,然后收买滇桂军中的留守将领,待北伐军打到南昌或者苏赣边界时,再与陈炯明里应外合夺取广州,然后挥师北上封锁粤赣边界,断绝北伐军的后勤补给。如果此时退到苏赣边界的江西军队再联合江苏湖北的直系军队进行反扑,那么北伐军只能困守江西中部,在饷弹两缺的情况下,内部必然动摇,此时再行收买,北伐军势必彻底分裂,然后再南北夹击坚定支持总理的部队,北伐军主力恐怕即便逃出江西也实力大损。”庄继华的这个战略规划让孙中山越听越怕,脸色终于大变,文素松一个劲的递眼色,庄继华于是又转换口气道:“不过从目前陈廉伯的举措来看,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也许是商团内部组织松散让他无力实行这个战略。而且这也是学生的一家之言,总理可结合其他情报再行确定。”孙中山脸色严肃徘徊思索会后决然的说:“不,这个构想就算可能性极低,可一旦实施,恐怕江西就是我等的葬身之地。”庄继华一听肃然敬佩,孙中山这样的伟人能当面向他这样的小人物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毫不作伪。随后孙中山又说道:“有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北伐其实年初就设想好的,我派叶恭绰与张作霖和段祺瑞谈好,三家联合反直。此刻张作霖卢永祥已经开始发动,我们不能不有所行动。”庄继华知道孙中山有些动摇了,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极为自豪,北伐是什么事,军国大计,三家联合反直,这些都是历史大事,自己以一个未毕业的学生居然能参与,还能发表意见,这撂谁身上也…。庄继华强压心中的兴奋,可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喜悦。“总理,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说吧,仲恺早说过你庄文革,才华过人,胆大过人。怎么现在变得畏畏缩缩了。”“是,学生就直说了。”“革命的目的是打倒军阀,重建中华。如果说北伐是为了三家反直,那么学生以为此次北伐目的与革命目的是相悖的。”庄继华随后解释道:“三家反直,看上去是为了打倒直系军阀,可是三家反直的结果呢?从军事上说存在三种结果:胜败和,败了自不待言,直系势力更强,打成平手,那么大家维持现状,胜利了呢?三家反直谁出力最大,自然是张作霖。北京距离东北近,直系一败,张作霖就会把军队开进华北,其势力很可能扩张到山东安徽,这时他就是中国最有势力的人,那么他会怎么处理北京政府?对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总理担任总理或者总统,可是张作霖会干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是总理或总统都是随他摆弄的木偶,他不会遵守五权宪法,更不会支持三民主义。当初吴佩孚打着劳工万岁的旗子推翻皖系段祺瑞,可吴佩孚上台后的所作所为呢,与皖系有何区别?他们是军阀,张作霖作为军阀也不可能超越吴佩孚段祺瑞。所以三家反直成功后,我们可能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三家反奉了。”“无论江浙战争还是直奉战争本质上都是军阀混战,如果我们参与这场军阀混战,在政治上失去的会超过军事上获得的。”孙中山默默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庄继华,心中不由得想起廖仲恺给他的一篇文章,对,就是这个庄继华写的,人才难得呀。可是你不知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冯玉祥胡景翼,这次吴佩孚必败。当庄继华说道张作霖要将军队开进华北,孙中山这才感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简单了。张作霖会不会遵守协定不进华北呢?如果他不遵守协定,坚持要将军队开进华北,冯玉祥和胡景翼能挡住他吗?张作霖手握雄兵数十万,冯玉祥胡景翼恐怕很难办到,如此一来张作霖必然把持北京政府,自己中央革命的计划就会落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放弃广东的决定又踌躇起来。“文革,北方军阀混战,这种局面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不进北伐岂不让国民的希望落空。”孙中山皱眉问道。“总理,不进行军事北伐,这主要是我们的实力不够,特别是是广东根据地不稳。学生建议北伐伐又不伐,不伐又伐。”“北伐伐又不伐,不伐又伐。”孙中山有点奇怪也不太明白。“对,不伐是不进行军事北伐,伐是指发动政治北伐。”庄继华解释道。“政治北伐?”“对,政治北伐。主要手段是宣传,向国民明确指出这是一场军阀战争,只会给国家民族带来痛苦,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反对军阀的热潮,让反对军阀打倒军阀的思想深入人心,同时大力宣扬我党主张,指出只有按照三民主义建设中国,才能消除战乱,人民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如此为以后的军事北伐作政治和舆论准备;另外在军事上利用军阀无力干预广东的时机,彻底解决东江陈炯明,武力平定商团,整顿各军,建立以黄埔学生为骨干的新军。”“对于军阀而言和他讲信仰,讲国家,讲民族,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只相信实力,只有当你的拳头比他更硬时,他才会听你的,才会尊重你的追求。”孙中山默默的听,边听边思索;蒋先云佩服的看着他,心中暗叹我不如他;文素松这下才明白为什么蒋介石和廖仲恺如此重视庄继华。孙中山沉思会说:“文革,巫山,你们俩到我身边来,给我当副官怎么样?”俩人一下愣住了,站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不愿意?”庄继华愣愣的说:“不,不,只是…,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缺少思想准备。”众人一愣,突然“轰”的一下一齐大笑,庄继华站在那里,他觉得没什么,有这么好笑吗,这是通俗语言。见他的样子,众人更乐了,蒋先云边笑边想,好你个庄文革,在总理面前也这么放肆。文素松好容易强忍着对庄继华说:“你这个庄继华呀,平常在学校里油嘴滑舌,在总理面前也这样放肆。”孙中山笑着说道:“年青人嘛,就是放肆,这样才是年青人。”蒋先云这时才说道:“总理要提拔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可我们现在还是军校的学员,学业未完而骤然身居高位是否合适,还请总理考虑。”孙中山也觉得蒋先云的话在理,想想说道:“你说得对,拔苗助长的事不能做。这样这段时间你们担任我的临时副官,护卫队的事也兼着,回广州后,你们再随队回校完成学业。”后来文素松回校后向蒋介石汇报作了详细汇报,并详细解释了庄继华的构想,没想到被秘书传出去,传来传去,最后演变成:庄继华全歼北伐军,总理改决策先平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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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副官自然要跟在长官身边,至少不能太远,要保证随叫随到。庄继华和蒋先云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孙中山只送给他们一人一堆书,包括国民党一大宣言、三民主义讲演、帝国主义侵华史等,然后就让他们读书,每天将读书心得交给他审阅,这下俩人明白了,孙中山这是亲自教导他们。蒋先云有些为难,庄继华知道他为何为难,只是这没法劝。他倒无所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仰什么,每次就当写文章交上去,不过还是不知不觉的把前世的一些东西写出来了。比如平均地权,他认为孙中山提出的核实全国地价的方法行不通,提出采取收入递增税的方法来平抑贫富差距。这对于后世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新颖的。对于这一点蒋先云却不同意,俩人当着孙中山的面争论起来。蒋先云引用共产国际关于地主富农理论驳斥庄继华,认为这是对剥削者的让步,应该让剥削者把他们剥削劳动人民的财富归还给劳动人民。庄继华则认为剥削是不可能被完全消灭的,而且强行平均财富是对私人财产的暴力侵犯,违*自由原则,况且大多数地主富农的财富来自自身勤劳持家,善于经营,恶霸地主是少数。蒋先云讥讽的说善于经营实质就是巧取豪夺,财富的积累过程就是剥削过程,同时引用马克思关于资本的描述,说明这种积累本身就是犯罪。庄继华同意马克思关于资本的描述,但却不认为剥削是犯罪,他解释道自商业诞生以来剥削就客观存在,资本家开工厂的一个基本目的就是赚钱,如果不为赚钱他还开什么工厂,同样农民有勤俭持家者,也有卯吃寅粮者,抛开其他的原因,一旦遇上天灾*,后者必然要借贷,可是谁也没有必须借给你的责任,付出代价是必然的,因此剥削并非犯罪,而是商业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要想彻底剥削就必须彻底消灭商业,而消灭商业是不可能。蒋先云反驳说消灭剥削是可以的,苏俄就办到了。庄继华有点为难,他总不能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苏联彻底失败了。但他还是坚持认为苏联也没有办到,因为苏俄还存在商业交换,只是它的那种剥削还没有认识到。孙中山开始很有兴趣的听他们俩的争论,最后忍不住也加入进来。他赞成庄继华关于大多数地主富农财富的观点,可是他认为庄继华的办法过于缓慢,另外很向往苏俄在革命后国力的迅速增强,认为这对中国有借鉴作用。庄继华则说苏俄国力迅速增强中包含绝大危机,它是以牺牲轻工业和农业为代价,强力发展重工业,导致经济发展不平衡,是一个扭曲的经济,这种扭曲到一定程度将使国家经济崩溃。这场由土地引发的关于剥削的讨论他们算打了个平手。俩人关于革命的策略的观点却是一致的,都认为国共合作是取得革命胜利的基础。但在对外关系上却产生分歧,分歧的主要点就在主要敌对国家。蒋先云认为是英国,庄继华则毫不犹豫的选择日本。庄继华认为英国在欧战后实力已经削弱,已经无力大规模干涉中国内部事务,但日本不一样,日本在欧战中没有丝毫损失,国家实力不降反升,而且日本自民治维新以来一直奉行对外扩张政策,而且它扩张的主要方向是中国。蒋先云部分同意庄继华对日本的观点,但他认为英国在中国有重大利益,特别是长江中下游地区,革命首先会在发展到这一带,仅仅收回租界一条就会让英国人狗急跳墙。他举出商团事件的背后就是英国政府。庄继华也同意收回租界会让英国政府感到很痛,可关键是英国没有实力派出大批陆军干预。最多派几艘军舰来示威,派出陆军绝不可能。俩人争论多次,有时是在孙中山面前,有时是在俩人的房间里,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过,孙中山也不再着急的催促各军北上,只是象征性的发一通电报,里面不疼不痒的批评几句,这反而让各军产生各自不同的理解,可是孙中山也不解释,已到韶关的朱培德几次来行营发牢骚,孙中山也只是简单的安慰几句,唯一了解的孙中山目的的却是蒋介石和廖仲恺,俩人接到孙中山秘密发来的命令,要他们做好一切武力镇压商团的准备。这天孙中山又在审阅俩人的笔记,谈论几句后突然问道:“你们认为该怎么解决商团事件。”庄继华和蒋先云同时反应过来,孙中山现在需要的是理由。在前期政府已经和商团达成协议,现在又要武力解决,如果没有好的理由,那么政府威望必然要受影响,在政治上陷入被动。蒋先云首先说道:“学生建议在广州城外集结黄埔军校学生和工团军农团军,然后发动工人农民向政府请愿,要求政府解除商团武装。”庄继华想想却说:“学生以为等就行了。”等,孙中山和蒋先云有些纳闷,庄继华接着解释道:“商团人员都是由一些富家子弟组成,平时吓吓地痞流氓还可以,真上战场是不行的,用不着集结很多部队。至于…,你们知道吗,有钱人都有个坏毛病,就是爱惹事,这些人平时就趾高气扬的,现在吃了那么大的亏,早就想发泄发泄了。所以我们就等他们出来惹事,然后就该我们动手了。至于部队,学生建议不要从韶关调,只需悄悄的把黄埔学生和工团军武装起来就行,只要首战打掉它的指挥中心西关,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广州城,外地的商团武装可以传檄而定。”孙中山听明白后,很生气地责备道:“等他们惹事?等他们惹出事来我们要死多少人?这些人难道不是我们的革命群众?就让他们白白牺牲?要是他们不惹事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挑唆他们惹事?文革,革命不能只求目的不管手段,这样的手段只能得逞于一时。革命是正大光明的事业,不能通过阴暗的手段实现。”庄继华一听脸色通红,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设想的是现在只缺一个理由,那么就寻找一个理由,或者制造一个理由,前世老美经常这样干,很容易的。接着孙中山又说道:“商团其实不是一个坏组织,前些年对革命的贡献也不小,这些我都记着,只是现在他的领导人野心膨胀,就说他购买枪支吧,以他现有的武装完全可以保护商社,他买这么多枪要作什么?这些不能不让政府警惕,这也是我下决心解决商团的原因。”庄继华满脸通红,向孙中山道歉道:“总理,我错了,是我急功近利,思虑不周。”孙中山语重心长的说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可是这种方法是错误的。唐太宗李世民曾说我以诚待人,则人必以诚待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成功比失败更可怕,长此以往,则革命将丧失其原本的立场。”庄继华虽然道歉,但心里不以为然,政治本就是肮脏的,搞政治靠诚信,…,总理太理想主义。蒋先云见庄继华很尴尬,有心解围,便问道:“那总理认为该解决呢?”孙中山说:“商团自民国初年即存在,成员遍及广东各地,有比较广泛的影响,最好是政治解决,如果能把他们收编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么让他们暂时保持现状也不错。”庄继华和蒋先云闻言大吃一惊,知道孙中山又从坚决镇压的立场上后退了。孙中山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接着说:“你们是不是要问,我的立场又改变了,不,我从没改变,文革有句话说得很对,商团战斗力不强,如果没有陈炯明,仅凭商团,无论是谁都无可作为,我们的心腹之患还是陈炯明,没有商团,陈炯明还是可以进攻广州,还是可以封锁赣粤边界,还是可以收买我们队伍中的不稳定份子,因此不解决陈炯明不能北伐。”蒋先云还是不相信,问道:“可是…”孙中山打断他的话:“可是我们停留在韶关,既不进也不退,是吗?这是因为我还要再看看…。”庄继华和蒋先云明白孙中山说的看看,是看商团。这次谈话后,俩人明显感到孙中山对他们的笔记批阅越来越详细,甚至一些小观点也批示大量文字。然而事态的发展最终让孙中山失望了。十月十日双十节,韶关各界举行大会庆祝国庆,孙中山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中心议题自然是北伐。下午却传来商团向广州双十节游行群众开枪射击,打死二十余人,伤百余人的惨案,得到这个消息后,孙中山勃然大怒,对商团的一切幻想都被抛到脑后,立刻电令许崇智、廖仲恺、汪精卫、蒋介石、陈友仁、谭平山6人组成革命委员会,并担任全权委员,并命令该会用会长名义便宜行事,平定商团叛乱。10月11日,又令胡汉民将广州商团机关一律解散并缴械,令韶关警卫军及北伐军一部回师广州,讨伐叛乱。同日下达“平定商团”手令,早准备好的蒋介石廖仲恺率领黄埔学生军、铁甲车队、农民自卫军于当晚迅速攻占西关,陈伯廉、陈恭受逃往香港。12日各地商团武装纷纷作鸟兽散,15日广州各商店一律开业。消息传来大元帅行营一遍欢腾,护卫队的黄埔学生在高兴之余又有一些担忧,担心作为平叛主力的黄埔同学的伤亡,昨天传来的消息枪击事件中牺牲者就有黄埔学生。庄继华不知道,由于他的介入,商团叛乱提前两天平定。蝴蝶翅膀煽起的风在逐步加强。14日孙中山返回广州,绝口不提北伐之事,黄埔学生护卫队随之返回,不久奉命返校。17日孙中山召集胡汉民廖仲恺汪精卫鲍罗廷开会商讨东征陈炯明。然而,不久传来消息,吴佩孚战败,中国局势顿变。10月22日冯玉祥带兵从前线返回北京囚禁总统曹锟,逼北京政府下停战令,宣布解除吴佩孚的职务。随后在天津杨村击溃吴佩孚指挥的直军,此举导致山海关直军主力崩溃,吴佩孚于塘沽仓皇乘军舰逃往南方。北方吴佩孚忙于逃跑,张作霖忙于将部队开到平津一线,冯玉祥忙于联系各方准备应对来自奉系的威胁,段祺瑞忙于做梦,想东山再起。然而,在南方南方,一支中国以前从未有过的军队正在慢慢组建,两年之后,这支军队将掀起一道狂潮,横扫半个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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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商团后,蒋介石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心情却很舒畅。在平定商团的战斗中,由黄埔军校学生组成的学生军初露锋芒,一举攻占西关商团总部,为彻底平定商团立下第一功,受到各方赞誉,再也没有人敢说派一个连就缴械的话。现在第二期学生已经入校,教导团也正在组建中,从江苏安徽招的士兵正陆续前来广州。最重要的是孙中山答应从苏俄援助的枪械和款项中拨出相当部分用于组建教导团而且教导团就在黄埔,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组建一支雄师征战疆场。庄继华终于可以确定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整个人又回到原来的模样,这反而让蒋先云等人更确定他是因为对当初北伐判断不佳产生情绪波动,特别是蒋先云有了孙中山临时副官的经历后,对庄继华的更是另眼相看;反过来庄继华对蒋先云也推崇备至,俩人虽然有一些观点不同,私交却越发好了。10月23日冯玉祥电邀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10月27日孙中山在韶关发表通电响应。北方局势的变化自然成为黄埔岛上军校学生们议论的中心话题,对冯玉祥的革命举动持赞赏态度居多,对孙中山北上持乐观态度居多。但庄继华在蒋介石面前却持相反态度,而蒋先云却截然相反。“…,总理北上大可不必,冯玉祥邀请总理北上目的有二,其一,联合我们对付奉张和皖段,其二,是掩盖自己发动政变的真实原因,博取民众支持。受革命感召只是其中的次要原因,从他发表的善后处理办法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没有什么政治主张。”“文革,你认为冯玉祥倒戈的真实原因是什么?”蒋介石温和的问。他现在很想听听庄继华的判断。在半年之前庄继华判断直奉战争将以直系败收场,当时虽然震惊却也没真的相信,没想到一语成谶,既然让他说中了。这样的判断,蒋介石自问自己做不出。“他与吴佩孚的矛盾是利益分配不均,主要是上次直奉大战后,冯玉祥原希望得到河南的地盘,可是吴佩孚却把河南给了自己的亲信,更绝的是战前冯玉祥是陕西督军,战后吴佩孚连陕西督军也不给他了,冯玉祥只落得个检阅使,由此积累的矛盾在这次战争中形成总爆发。吴佩孚独掌直系大权,除曹锟外谁也不买账,因此在直系内部成功培养出反对派,今日也算自食其果。”庄继华在韶关看了些资料,历史知识丰富了。“你对总理北上的结果怎么看?”蒋介石继续问道。“学生以为不会取得任何结果。张作霖和段祺瑞绝不会让总理掌握政权,实现三民主义。目前北京局势取决与冯玉祥张作霖段祺瑞,其中任何俩人联手都能压倒其余一人,在政治上张作霖段祺瑞比较接近,而且他们的主子都是日本人,这两人联手的可能性较大。冯玉祥一旦退缩,总理在北京就缺少实力支持,要想有所作为根本不可能。”庄继华是坚决反对孙中山北上的,原因无他,参观中山陵时就知道孙中山死在北京,因此他把话说得很死,希望能鼓动蒋介石反对孙中山北上。“校长,文革这个判断我以为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认为总理应该北上。”蒋先云插话道:“目前北京是中国政局的中心,全国的目光都注视着北京,国民希望看到总理到北京处理善后,就算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但只要总理去了,就没有辜负国民的希望。”“可是不能取得任何结果的。”庄继华反驳道。“不,至少可以取得一样结果,那就是揭露张作霖和段祺瑞军阀祸国的本质,让国民看清这伙家伙,进而更同情革命,支持革命。”蒋先云自信的说道。“与其将时间精力浪费这上面,不如安心整顿广东,准备东征陈炯明。”庄继华不服气的嚷道。蒋介石看着庄继华微微一笑,在这点上他实际认同蒋先云的判断,不过他感到有点抓住庄继华了。这个人精明过人,手段圆滑,但却非常实际,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跑不出我的手心。他看看俩人,心力非常满意,这两人是一时瑜亮,*有蒋先云,我有庄继华,不,蒋先云我也要拉过来。“文革,你别激动,这点上我支持巫山,总理北上利大于弊。”“可是校长,…,”庄继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孙中山去了就回不来了。“如果总理此去能取得结果最好,不能也能达到巫山所说的效果,对革命是有利的。”蒋介石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找你们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这次平叛我们黄埔打出了威风,总理非常高兴,因此他提出由我们黄埔军校出面将广州的各个军校的青年联合起来。总理的这个想法很好,我想让你们俩来具体筹备,就由文革为主,巫山协助。”庄继华还不死心,还在想怎样才能把蒋介石绕进去,让他去阻拦孙中山北上。其实这点上他高看蒋介石了,自从陈炯明叛变后,孙中山对军人掌权非常警惕,所以一直不让蒋介石插手党务政务,除了黄埔军校党部外,蒋介石基本不能干预校外事务,党内地位也就相当于一个候补委员。“可是,校长,总理身体不好,此次北上事务繁杂,总理身体不知能否支持。”庄继华还想作最后的努力。“文革,这事就不要说了,总理的身体是不好,可是总理一向以国为先,以身许国,这个理由是拦不住总理的。”蒋介石似乎明白庄继华想法,不过他也没想到孙中山此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文革,我刚才说以你为主,巫山协助,你有什么想法。”庄继华心里暗叹一下,也认可蒋介石说的话,就算告诉孙中山此去会一去不复返,孙中山也会坚决北上。他清理了一下思路,随后就感到有些不对,便说道:“校长,我以前没做过这样联合会,巫山以前领导过罢工,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我给他跑腿吧。”蒋先云笑道:“文革,不要谦虚,罢工和联合会可是两回事,我认为你完全能行。象上次辩论会和剧团,你不都做得很好吗。”“我那是低难度,你可是高难度,做的不好,可要砸咱们黄埔的牌子。”蒋先云不由一笑,蒋介石也微微一笑,俩人都习惯庄继华的说话方式了。蒋介石却不管了开始不讲理了:“谁负责都行,你们俩把这件事做起来,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总理失望。”庄继华想想觉得还是多拉几个人,于是建议道:“校长干脆再抓几个壮丁,象李之龙、贺衷寒、曾扩情他们也抓来。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多拉几个,就顶好几个诸葛亮了。”蒋介石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庄继华要这样,总是在想办法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而且他说的这些人国共都有,这也让他放心了。“你们商量办。”他实际上也没太在意这样的联合会,只是孙中山的吩咐他不能不做,至少要做个样子。庄继华无奈,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联合会会发生什么,但感觉不好。蒋先云却很兴奋,他早就想成立一个这样的组织,只是进校以来一直没时间筹措,现在名正言顺了。10月28日孙中山在广州召开军政会议讨论应对北方局势变化的政策方针。11月3日孙中山发布大元帅令,命令大本营胡汉民留守广州,代行大元帅职权,建*总司令谭延闿驻守韶关。为配合孙中山北上,国民党中央向全党发出秘密通告,指出“总理此次北上,乃应北方各同志之要求,期于北方党务之进行,有所发展,并非轻与各派讲求妥协”。号召“凡我同志,当及时努力宣传组织,以期团体日固,势力日充。”11月10日孙中山发表《北上宣言》,在这篇宣言中他全面阐述了自己北上的目的及正理立场,提出“国民革命的目的,在造成独立自由之国家,以拥护国家及民众之利益。”对外要“取消一切不平等之条约及特权;变更外债之性质,使列强不能利用此种外债,以致中国坐困于次殖民地之地位”。对内要实现“以民族、民权、民生三主义为基本,而因应时势,列举救济方法,以为最少限度之政纲”。主张“召集国民会议,以谋中国之统一与建设”。11月12日,孙中山出席广州各界欢送会并发表演说。鼓励大家把广东建设好,使之成为革命的策源地。这个演说与庄继华前世的演说出现较大的差别,最大的差别在于东征讨陈,而不是北伐。在这个演讲中,孙中山告诫全党东征讨陈是巩固广东根本之地的必然举措,要求广东同志积极努力达成此目的。13日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孙中山登上永丰舰北上,他首次感到无能为力,他找不到一丝办法来阻止。永丰舰途径黄埔,黄埔师生全体列队于岸边,蒋介石登舰,请孙中山登岸与黄埔师生话别,孙中山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踏上黄埔。在胡汉民、汪精卫等人陪同下孙中山乘汽艇上岸,似乎知道自己很难再回到这个自己寄予最大希望的校园,他一一巡视了学员宿舍,教室,食堂,观看了学生表演的战术演习。随后孙中山向全体学生发表了简短而热情的演讲。“今天我要去北京了,因为北京发生政变,曹锟吴佩孚被推翻,这是我党北方同志运动影响的结果。但是革命是不是因此成功了呢?我要说没有。冯玉祥、胡景翼等通电说不过问政治,这是很危险的。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政治,是关系全国民众的大事,现在冯玉祥等发动于前,不问政治于后,任其发展,故此次北京革命,绝无成功希望。这次事变虽然不能取得中央革命的效果,但我还是要去,这是因为只有我去了,表明我党的态度,才能影响北方的人民,以后的革命才会进步。…,民国建立已经十三年了,国家依然纷乱,军阀横行,战火不休,其中而党内部分同志意志消沉,忙于追逐名利,在这些同志看来,革命就是开公司,投身革命就是入股,将来等着分红;可是我要说革命不是开公司,投身革命不是入股,不是为了分红,投身革命是为了挽救中国,挽救民众,因此唯有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革命才有成功之希望。”…“今天黄埔学生,能忍苦耐劳,努力奋斗如此,必能继承革命事业,必能继续我之生命,实行我之主义。凡人总有一死,只要死得其所……若二三年前余即不能死:今有学生诸君,可完成我未竟之志,则可以死矣!”孙中山的厚望让在场师生无不热泪盈眶,热血沸腾。蒋介石廖仲恺随后发表讲话,告诫全体学员牢记总理训导,为革命努力奋斗。庄继华上台代表全体学员接受孙中山授予的国民革命军教导团团旗。随后蒋先云大步上台,立正,举起右手,握紧拳头,转身,面向孙中山。全场近千人同时举起右拳,一字一句从胸腔中喷出:“我们向总理宣誓,牢记总理训导”“我们向总理宣誓,牢记总理训导”“坚决与军阀帝国主义斗争到底”“坚决与军阀帝国主义斗争到底”“愿为民族独立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愿为民族独立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宣誓。”“我们宣誓。”千个年轻的喉咙吼出的声音,高亢热烈。“我们宣誓……”千张年轻的面容,庄严激动。“我们宣誓…”千道坚毅的目光,闪烁着狂热。“我们宣誓…”千条挺直的身躯,耸立在猎猎军旗下,任狂风呼啸,任烈焰高涨,无畏无惧。“我们宣誓…”…………他们在这个时代里受过较高的教育,在国家危亡,民族危机时,没有选择逃避,没有寻找僻静的港湾,无怨无悔的投入到黄浦,在今后二十余年里,他们的血将洒满中国大地,他们之中的多数人没有活到和平来临,可是,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救中国。“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介石,你带的好兵!”孙中山兴奋的大声说道,左右随员却各有心思,刘震寰、杨希闵面色不豫,胡汉民汪精卫目光闪动,蒋介石志得意满。永丰舰渐渐远去,载走了近代中国最伟大的人物。孙中山12月31日到达北京,1925年3月12日病逝,灵柩安厝于北京西山碧云寺内石塔中,直到1929年5月才由国民政府安葬于南京中山陵。这是这个时代目前最让庄继华倾佩的人物,无数次的失败丝毫没有削弱他的勇气,每次他都以百倍的勇气重新站立起来,率领他的支持者们发起又一次进攻,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他甚至愿意为他献出所有“聪明才智”,愿意为他而战。在最后确定自己无以为力后,庄继华向蒋介石建议举办这样一场仪式,他希望能带给这位可敬的长者、民族解放的先驱些许慰藉。(第二章完存稿快用完了,糊涂的写作速度有些慢,以后尽量争取每天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