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更俗
爱屋及乌,恨乌自然也及乌。xx网站-x-xx.lz.安格尔讨厌莫飞的家人,不论他们是否是好人,这是他作为情人的任性。
但事实上,莫飞偶尔忍不住,还是会往家里拨个号,听一听声音,虽然一直不说话。每每都是他妈妈接的电话,总是会很温柔地问他好不好,提醒他注意身体和天气变化。当然,那时候莫飞还小,当然,在较真的安格尔看来,这是一种伪善。并不一定出于他妈妈对他的真心关心,可能只是一种自我救赎。
善于伤害别人的人总是善于自我救赎,因此往往在伤害后还要加上一些所谓的宽宏和怜悯,站上道德的制高点,再残忍地施加二次伤害。
莫飞刚刚离开原本的城市,刚刚和安格尔住到一起时,像一只受伤的幼兽,遍体鳞伤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对自我是一种本能自救和放逐的纠结状态,不是用可怜可以形容的,没有亲历过这种被抛弃的人,不会理解,因此安格尔从未安慰他。
随着近段时间两人关系的发展,安格尔和莫飞越来越融入彼此的生活,彼此也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因此莫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往家里拨号码了。
感情这种事情,必须是双方面付出才能要求回报的,并不是简单的血缘就能框定什么。就好比说,莫飞对艾玛,明显比对他的血亲感情更深,对奥斯、九逸他们,也比对他弟弟更关心些。没别的理由,不涉及伦理和道德,只是本能的感情变化。
莫飞的妈妈突然要带走莫飞,而且说他激ng神有问题,这绝对激怒了安格尔。只是安格尔不是个靠生气解决问题的人,而且生气也无济于事,于是他那善于观察的大脑顺着某种逻辑延展了开去,想了很多,表情则更接近于发呆。
而此时,连艾玛都非常愤怒,觉得自己给莫飞找来了麻烦,简直笨得一塌糊涂……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和一个祖母,她很难想象,一个慈母,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反常,偏激得有些病态,一眼看去,明显是个温柔的人。
莫飞的妈妈自然看出了安格尔的反感,以及莫飞的排斥。
“我只想带你去做个检查,莫飞。”她认真说,“据说人的性情是脑前——悠~还有我的外教,以及等着我去的大学的一些教授,我为此已经请教了很多人,回答都大同小异。”
“我知道这个人。”安格尔对学术界也有一定的了解,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人。而这位周成文虽然没见过,但他确定在一次画展上碰到过这个人,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会对莫飞感兴趣。
“这是他的电话和诊所地址。xx网站-x-xx。”莫善似乎早有准备,“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一看,或者由你直接陪同大哥前往,我们也不干涉。”
安格尔收了那张折叠成正方形,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片,夹到了笔记本里头。随后,他抬头看莫飞。
莫飞此时也只能沉默以对,小莫婷还是仰着脸看着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哥哥,似乎满眼的喜欢,边小声跟她妈妈说悄悄话,应该是在问关于莫飞的事情。
安格尔想了想,问艾玛,“我好像闻到焦糖糊掉的味道……”
“哎呀!”艾玛想起还在煮糖准备做焦糖补丁的,糊过头了!赶紧冲进厨房。
安格尔站了起来,小心地侧身绕过莫婷,凑到了莫飞的身边,“好饿,还是准备吃饭吧?”
莫飞惊讶地看着安格尔,奥斯更是如同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一副世界末rì的样子——安格尔竟然没有发火!他刚刚撞到脑门的怒火竟然没有喷薄出来,没有说刻薄话也没有冷嘲热讽气死别人,竟然还愿意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安格尔学会忍耐了!奥斯真的想号外一下。
莫飞看着安格尔的眼神让安格尔也很无奈,到了桌边坐下,抬头看莫飞的母亲,果然对过一家子也都是一脸的震惊,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安格尔得意写在脸上,正高兴呢,忽然小莫婷扑了上来搂住他的腿,“哥哥!”
安格尔一惊,拉过莫飞,“他才是你哥哥,不要乱叫!”
莫飞的妈妈也没刚刚那样紧张了,伸手拉莫婷,“婷婷,不要闹哥哥。”
“妈妈也说是哥哥。”小丫头还非常执着,似乎很喜欢安格尔,搂住不放,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安格尔脸部僵硬地看着她,莫名想到莫飞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子,这样一想,倒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了,不过还是很可怕……幼小生物!
莫飞知道安格尔遇到人,特别是他不擅长应付的人会很僵硬,这一点让他看起来很无情,但事实上……安格尔还是心底柔软的人,不接近只是因为不了解和不确定是否能负起责任.lz.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莫婷的脑袋,“他叫安格尔。”
莫婷张着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莫飞,脸颊红了起来,就要往安格尔膝盖上爬,嘴里说着,“安果~”
安格尔一见她还有进一步动作,紧张地抓着椅背,一手抓着莫飞的衣袖,看他,像是问——这个要怎么处理?
莫飞一笑,对妈妈说,“你们坐,我去拿饭菜。”
莫飞妈妈点了点头,莫善也走到桌边坐下,和安格尔对视,“你真的会带莫飞去看病?”
安格尔一笑,“看情况。”
莫飞的妈妈紧张,“请你务必陪着莫飞去看,他只听你的话。”
“你怎么知道?”安格尔纳闷地看着她。
“呃……”莫飞妈妈微微垂下头,“我,最近观察到的,他非常听你的话。”
安格尔笑着问,“是有人观察了之后,给的你资料吧?比如说大量的照片。”
奥斯一下想到了那个在对面二楼拍照监视的神秘人——安格尔之前一直守口如瓶,莫不是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重点在莫飞身上,所以故意隐瞒?
莫飞妈妈皱起了眉“原先,我不太清楚他在干什么。”
说话间,莫飞端着饭菜出来。
“后来……我发现你们是那种关系,我就有些内疚。”莫飞妈妈倒是也很坦白,自言自语“是我对他关心太少,才会这样。”
奥斯在一旁心说莫飞妈妈真有种啊,跟安格尔说这种话,那意思像是说莫飞被安格尔拐带了似的。她潜台词不就是,如果当年对他照顾得更多些,莫飞不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么……啧啧。奥斯捏把汗,安格尔总该暴走了吧?
可出乎莫飞和奥斯的预料,安格尔的注意力都在避开已经成功爬到膝盖上准备搂住自己的莫婷身上。小心翼翼地躲开,然后拿一个苹果挡住那个小孩,边伸手拿杯子喝红茶。
奥斯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在放盘子的莫飞——这小子不简单啊,原本一直以为安格尔把他收服了,现在看来,分明是他把安格尔收服了才对么!
莫飞有些不适应安格尔的这种忍耐,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能重新开始,全都是安格尔在陪着自己,本应该是恩人的人还是爱人的人被亲人这样误解,让他很难受。但是安格尔的容忍不过是想让他们好好吃顿饭,结束了,也就结束了。
莫飞想开口说两句,安格尔伸手拽了他一下,戳戳正在跟伊莉莎对视的小莫婷,一脸的怨念——她严重影响我!
莫飞忍不住笑了一声,将莫婷抱起来放回了她妈妈的怀里,安格尔可算松口气。
等莫飞回厨房了,莫善笑着跟他妈妈说,“出国前这段时间好想跟大哥聚一聚。”
莫飞妈妈也看安格尔,问,“让莫飞回家一段时间,好么?”
安格尔一挑眉,“当然不行。”
莫飞妈妈有些失落,“我们也想补偿一下……”
安格尔笑了一声,“做人不能太贪心么,你起码有两个儿女可以常伴左右,莫飞可是被三个亲人抛弃,你适应都花了二十年,也给他二十年适应一下,这才叫公平么。呐!伯母。”
莫飞的妈妈脸上无比尴尬。
奥斯松了口气——安格尔果然是安格尔啊,不要给他机会爆发。
莫飞的妈妈也很识趣地点了点头,莫善看着安格尔笑。
安格尔问他,“你上哪所大学?”
莫善告诉了他学校的名字,安格尔想了想,“嗯,说起来,莫飞也很聪明呐,之前考名牌大学轻轻松松就通过了。”
莫飞的妈妈惊喜地抬起头。
“可惜呀。”安格尔毫不客气地给了一记重击,“去考的时候年龄太大了,而且面试他的老师总问为什么那么天才小时候不念呢。哦,对了,后来发现有他有前科啊!一看前科履历老师都吓坏了,不过听说他是流浪儿,大家又都理解了。说父母双亡的孩子真可怜啊,误终身啊!我说是被抛弃的,那些老师都骂脏话呀……”
安格尔很坏地将声音压得很低,莫飞出来送菜的时候他又捧着杯子喝茶,留下莫飞的妈妈一脸愧疚,莫善无语地看他,那神情,欺负个老人家你很痛快?
安格尔回他一个白眼——那当年你们欺负个小朋友干嘛?!
“嘿嘿。”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莫婷忽然拍起了小手,伸手指着拿了一片杏仁饼干蹦到艾斯脑袋上啃的伊莉莎。
奥斯比较会哄小孩,跑过去逗莫婷,气氛才缓和了些。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等饭吃,就听莫善忽然问,“安格尔,你一直在做侦探是吧?”
“偶尔。”安格尔打了个哈欠。
“有件事情很想问问你。”莫善饶有兴致地说了起来,也不管安格尔愿不愿意听,“婷婷有些奇怪。”
安格尔看了看跟奥斯逗得正高兴的小孩子,暗暗撇嘴——小孩子都很奇怪,有什么好说的!
“她记得前世的事情。”莫善一句话,让安格尔和奥斯都忍不住看怪物一样看他。
“那些都是婷婷做梦胡说的而已。”莫妈妈在一旁阻止莫善,“别说奇怪的话。”
“可是婷婷每次说的都一样!”莫善有些委屈,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这丫头是转世投胎过来的?”奥斯惊讶地看着一脸天真的莫婷。
“她说她上辈子在四岁半的时候死掉的。”莫善微微翘起嘴角,笑容略带一些诡异,“也就是这个时候。”
安格尔皱眉,看着莫善。
“怎么死的?”奥斯好奇。
“嗯,好像是遇到了一个疯子或者变态。”莫善低声说,“她以前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哥哥,在那次意外中,也陪她一起死去了。”
莫善缓慢的语速,让谈话的内容带着一丝阴森。
奥斯低头,看正和艾斯玩得高兴的莫婷,开始回忆四年多以前的谋杀案,有这样的案例么?
这时候,莫飞和艾玛拿着菜走出来,说了一声“吃饭了。”
众人都跳过了莫善的那个话题,入座吃饭。莫婷蹦蹦跳跳回来,选了安格尔身边的座位坐下,笑眯眯叫他哥哥,似乎很执拗,一直在叫。
“你猜。”莫善小声问安格尔,“会不会你很像她前世的哥哥?”
“安格尔没说话。
“哦,对了,那个变态拿斧子的。”莫善提醒,“穿得很怪异。”
莫飞没听着前头,但一下联想到之前看到那个总出现的神秘男子,那人也总拿着斧子。
安格尔看了眼正在吃布丁的小女孩儿,回头继续吃饭。此时,只有莫飞看出,安格尔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一样的光彩……这种神情他最了解!那是一种兴奋。安格尔每当遇到什么特殊案子,特别是感兴趣的案子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眼神变化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持续,在吃完最后一道甜品时终于结束。xx网站-x-xx。【——】【——】
又客套了几句之后,莫飞的妈妈提醒他记得要去看医生,就带着两兄妹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莫婷就是不肯走,抱着艾斯不撒手。
最后莫飞妈妈好说歹说,才将人带走了,奥斯负责送众人去车站。
等众人都离开后,艾玛跟莫飞道歉,“对不起,莫飞。”
莫飞赶忙摇头,“怎么会,我很开心啊,艾玛。”
“怎么可能开心。”艾玛轻轻叹了口气,“我就不该趟这浑水,果然年纪大了,转捡糊涂事情做。”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就看到艾玛心事重重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脸的不开心。
等艾玛进了厨房,莫飞想要追进去安慰,安格尔却摆了摆手,“没关系,艾玛不只是在生一件事的气,事情不差明白,她是不会安心的。”
安格尔走到沙发边坐下,把伊莉莎托到手里轻轻摸着脑袋,“周成文教授,你曾经接触过这个人么?”
莫飞很自然地摇头,“没什么印象。”说着,他上网搜索了一下,不愧是名人,简历和照片都有。
莫飞找了比较大的一张放大,仔细看了起来,“嗯……”
“见过?”安格尔伸手揉了揉莫飞的头发,将头发揉得更乱些,莫飞还是很年轻的,乱糟糟的头发,让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嗯……说不清楚。”莫飞皱着眉头,“也许是大众脸,可能因为我以前一直在酒吧和饭馆打工,所以见的人比较多。”
“有没有跟这种人发生过冲突?”安格尔耐心地引导莫飞回忆,“或者在与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
莫飞听了这话,笑得也有些无奈,“我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跟人发生冲突……”
安格尔坚持不懈,接着问,“以前你爸妈带你去看过病没有?”
莫飞刚想摇头,忽然愣了愣,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想起个人来,我可能真的见过他。”
“谁?”安格尔跟随者莫飞的情绪变化,稍稍有些紧张,看莫飞的神情,似乎是有事.lz.“我那时候经常和几类人发生冲突,那些打架的混混除去,就剩下两种。”莫飞说,“一种是学校老师,一种就是我父母的教友。”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看莫飞,“教友?老师……嗯,我猜是老师吧?”
莫飞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不会惹到教友,但是会惹到老师,而且逃都逃不掉总得碰面。”安格尔往他身边一坐,伸双手捧住他脑袋转过来面向自己,“现在开始回忆,把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莫飞看着安格尔,“真的要说?”
“嗯!”安格尔点头。
莫飞向来都听安格尔的,于是开口,“我上学的时候和几个老师发生过冲突。”
“什么样的冲突?打架?”安格尔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来。
“当时我在一个大学打工。”莫飞说着伸手挽起袖子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早就全面检查过莫飞浑身上下的情况,他身上的确有不少以前打架留下的伤疤,左边胳膊上有一条寸许长的刀伤很明显,还缝了几针。
“我的高中就在大学附近,大学门口有几个比较隐蔽的酒吧,我在里边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生。”莫飞见艾斯将下巴搁在自己腿上,就伸手轻轻挠它的耳朵,“有一次我救了个女学生。”
安格尔眯起眼睛,“你多管闲事干嘛?!”
莫飞失笑,“你觉得我那时候是会救人的样子么?”
安格尔很老实地摇头,莫飞当时讨厌所有人、讨厌所有事情……什么都不关心
“当时一张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点了啤酒。这么巧,我那天工作服拿去洗了,所以穿着自己的衬衫,这一身衣服不能弄脏,第二天我还要去面试另外一份工作的。”莫飞耸耸肩,“我送酒过去的时候男女正在吵架。啤酒刚放下,那男的就用酒泼那个女生。”
“男生泼女生啊?”安格尔没经历过这些,只是觉得奇怪,“我还以为只有女生会泼男生。”
“那种地方都不是善类,否则好好的大学生都应该在上晚自习或者在图——】【——】”
安格尔挑眉,“衣服汤了,那你第二天怎么办?”
“所以我看了那男的一眼。”莫飞靠在安格尔身边,人也放松了下来,“那男生可能火气大,见我看他就吼了一嗓子,还拿酒杯指着我,于是……”
“于是你怎么样?”
“我赏了他一酒瓶子。”莫飞拍拍脑袋的位置。
安格尔其实也猜到了莫飞肯定会还手,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些,“这跟老师有什么关系?”
“那里是个大学生酒吧,有不少学生呢,其中几个跟那男的认识,就要上来帮忙。我揍翻了两个,那女生唯恐天下不乱,粘着我不放。就在这时候,外头来了三个喝酒的……都是我所在高中的老师。”
“哦……于是他们觉得你身为未成年人喝酒打架抢女人是吧?”安格尔啧啧两声,“你还没穿工作服,说不清楚了。”
“当时那三个老师要带我走,凶神恶煞的,酒保和老板一听我未成年,都不敢认账了,我也知道规矩,就没多说什么,假意被他们拉出门。”莫飞神情黯淡了些,“那女生追出来,跟我的老师解释,说我不是闹事而是为了救她,我俩没关系。”
“算她还有些良心。”
“有什么用,他们才不相信,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只会给他们添麻烦的那种人渣。”莫飞摇了摇头,笑得无奈,“我那时候上课睡觉下课打工,有时候几乎是整天逃课,也难怪他们都不喜欢我。”
安格尔皱眉,点了点头。
“不过争执中出了些意外。”莫飞皱着眉头说,“那女生就要上来拉我走,拉扯中,她背包的带子断了,从包里落出了一些塑料小袋子,里头有绿色的役来。”
“绿色?”安格尔仰起脸想什么役是绿色的。
“我估计是之类的东西吧。”莫飞知道安格尔大概猜不出是什么,就告诉他,“估计类似于毒品或者兴奋剂,那种酒吧的人一旦喝高了都会抽,不过我见过大多都是白色,绿色第一回看见。”
“你到这酒吧工作了多久?”安格尔依然注重一些细节。
“两三天,我刚刚得着这份工作。”
安格尔笑了起来,“莫飞,你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接触过黄赌毒,算是很厉害。”
莫飞拿着一片面包一点点地掰开来喂伊莉莎和艾斯,“我不反对玩乐,但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人一旦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之后就会丑态百出。你看看他们吃药后那形象,五官扭曲一脸兴奋,就跟打了鸡血的鬼一样。看者他们的样子,我就想,死也不能跟他们一样。”
“其实你喜欢图馆和自习教室,是吧?”
莫飞笑了一声,“只要是安静的地方我都喜欢。”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老师将役捡了起来,那种眼神有些怪异。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在拉扯中,衣领子里滑出了一条项链,项链上边挂着一个激ng致的小漂流瓶,里头也是那种绿色的粉末。”莫飞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比较才知道真的是很像,那三个老师显然也有吸毒的习惯。”
“高中教师吸食毒品,这可是绝对的丑闻,别说工作不保了,还有百分之百进监狱的可能。”
莫飞点头,“那女生嘴巴也欠,这种时候装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偏偏奚落他们为人师表却不是好货。还说他们吸毒,她要到教育局去举报。于是那三人就动人了,她倒好,往我身后一躲,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啧啧。”安格尔托着莫飞的胳膊,“这伤口就是那时造成的么?”
“没错。”莫飞说起来还有些不忿,“打得太激烈,最后就有警察来了,那三个老师反咬一口说我和那女生贩毒。”
安格尔皱眉,追问了一句,“他们三个肯定伤得比你重吧?还活着么?不会那么便宜他们把?”
“当然比我惨了。”莫飞笑得无奈,“我打架是出了名的狠,一般就算混黑的,没有十来个人全副武装也不会来招惹我。”
“这么厉害?”安格尔笑眯眯,莫飞低下头,“有什么厉害的,疯子而已。”
安格尔摸摸他的后脑以示安慰,“说来说去,这跟周文成有什么关系?”
“哦,我们被带到警局,这事情后来都查清楚了,那女生中途被保释了,我因为打架要在少管所呆十五天。”莫飞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最后比较确定地点头,“来保那女生出警局的男人,应该就是周成文,可能是她爸爸或者其他的长辈。”
“这么确定?”
“当时我正在办手续,他是急匆匆赶来的,两人的面部表情都非常尴尬,所以我有些印象。”莫飞具体给安格尔描述了一下,“那女生似乎很怕,而周成文则是气得脸色都白了……还有些凶恶,我当时怀疑他可能是个严父。”
安格尔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你记得那么清楚呢?女生很漂亮还是周成文很特别?”
“都不是。”莫飞说到此处,显出几分担忧来,“我在少管所的时候,她曾经来看过我一次,说了些奇怪的话。”
安格尔的神色也些微有些怪异,“她说了些什么?”
莫飞皱眉轻轻摇头,“我当时真的没太在意,只记得她说了什么谢谢我救他,还说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救她之类,对了,还松了一盒巧克力给我。”
安格尔单手轻轻摸着下巴,“救她……最后巧克力呢?”
“我又不爱吃甜食,都分给舍友了,盒子也给了一个负责照顾我们的阿姨。”
这时候,奥斯回来了,“人送走了安格尔,我给那边警局打了电话,你们去见什么教授的时候记得叫我。”
安格尔仰起脸,问奥斯,“奥斯,有没有一种绿色的粉末状毒品?”
“这个说不清楚啦,要是加工成什么药丸之类的那款式太多了。”奥斯回答,“五颜六色什么都有,还有做成糖豆、胶囊或者巧克力豆之类。”
“那纯天然的绿色的呢?”安格尔一句话,奥斯脸瞬间拉了下来,整个人都严肃了,走过来问,“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绿色?说清楚点!”
莫飞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荧光的,绿色很天然的感觉,也很均匀不像是染的,类似于……”说着,他拿电脑上的绘图软件调了个绿色给奥斯看,“大概这种,淡绿接近湖绿的,质感就像面粉,很细腻柔软。”
“你这事情没跟申毅说过?”奥斯突然激动了起来,摸出手机打电话。
莫飞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申毅说。
奥斯却是接通了申毅的电话后,兴奋滴嚷嚷,“队长!找到绿蜘蛛的线索了!”
安格尔和莫飞都不解——绿蜘蛛?!
申毅大概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从警局杀到了安格尔的画廊,冲进门便喊,“奥斯!绿蜘蛛又出现啦?”
安格尔正躺在莫飞腿上,莫飞认真给他掏耳朵,这是莫飞最近学会的手艺,安格尔十分享受.lz.“绿蜘蛛,是什么东西?”安格尔懒洋洋地单手按着鼠标,躺着看电脑,“我刚才搜索了一下,自然界似乎并没有绿色的蜘蛛,还是什么新品种。”
“是新品种的毒品,而且还是副作用极强烈的半成品,曾经出现过一次,后来消失了。”
“副作用?”安格尔不解,“毒品的副作用不就是上瘾么?”
“安格尔,那种东西真的很恐怖,你想,自然界那么多绿色的虫子,为什么不叫菜青虫或者螳螂之类,而非要叫绿蜘蛛呢?”奥斯认真提醒。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良久,“螳螂可以干掉蜘蛛的吧!”
“安格尔。”申毅打断两人斗嘴,“服用了绿蜘蛛的人,副作用可能在体内潜伏好几年。”
安格尔仰起脸看申毅,“什么样子的副作用?”
申毅似乎有一些犹豫,眼神不自觉地看莫飞。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哦……暴力倾向么?”
莫飞手上动作轻轻一顿,抬头看申毅。
申毅点头,“是的,通常的潜伏周期从三个月到三年不等,一旦副作用发作,人就会对外界侵袭变得反应过度,一氮始暴力行为就会没法停止,而且似乎会瞬间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变得十分具有破坏力。这种药相当危险,我们不确定他最早开发出来的目的,究竟是当做毒品在开发,还是别的什么危险的药物。”
申毅说完,看到莫飞还在看着自己,有些抱歉地点点头,“没错莫飞,我一开始关注你,就是怀疑你可能是携带者,我还取了一些你的头发样本去分析,不过证明了你没有。因为全面地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所以就有信不下,于是……”
莫飞点了点头,“嗯,谢谢。”
申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儿艾玛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给他端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申毅红着脸尴尬地看众人,与他银发潇洒的形象有些不协调,逗得安格尔搂着艾斯闷闷地笑。
“当年跟莫飞打架的那两个老师,就是服用了那个药么?”安格尔好奇。
“这两人是比较早期发现的患者,都送去强制戒毒了,一个比较快戒掉,离开了戒毒所后突然失踪,另一个么……”申毅说到这停了下来,眉头微皱。
“出了什么事?”
“安格尔,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他。”申毅的话让安格尔吃惊非常,“还被关押着么?该不会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戒掉毒瘾?”
“呵呵。”申毅伸手指了指脑袋,“他服用的药量过多,而且是敏感体质,副作用明显。在戒毒所一次狂性大发,打伤了很多人,之后被送入激ng神病院后依然疯癫,时不时就狂躁一把,打伤医生护士。但是他的病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医生只说他的脑部已经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从来没见过。他现在就像一头狂躁的野兽一样被关押在激ng神病院,用来做研究而已。”
莫飞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当时根本没注意,又想起那两个老师平时也是文弱类型的,结局竟是如此.lz.“失踪那个人一直没找到么?”
“没错,人间蒸发了一样。xx网站-x-xx。”申毅坐下,习惯性地掏出烟斗刚要点,艾玛过来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申毅又不自觉地把烟斗放回去了,安格尔继续搂着艾斯毛茸茸的脖子笑个不停。
艾玛不解地看他,“怎么了安格尔?”
安格尔翻了个身,让莫飞掏另外一边的耳朵,边玩莫飞衬衫上的扣子,“莫飞,艾玛是不是很可爱?”
莫飞点了点头,也含笑。
“咳咳。”申毅咳嗽一声,挥去淡淡的尴尬,“说正经的,想让一个人人间蒸发可不容易。”
“毁尸灭迹,埋进哪座山里是有可能的,但会这么做一般都是有理由的。”奥斯显然已经和申毅一起研究这个案情很久了,对很多线索都十分熟悉,“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s市,去过超市买一瓶水,据说出了超市门往一条小巷子走去,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莫飞。”安格尔伸手顺着莫飞的扣子往上,轻轻揪了揪衣领,“莫善跟你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么?”
莫飞点头,“嗯,应该是的。”
“要调查很多线索吧。”安格尔耸耸肩,“那些老师的过往、学生的情况,还有很多关系网,不是我的喜好。”
“安格尔,我们都调查过了,有好几箱子的材料。”申毅激动地看着安格尔,“你对这案子有兴趣么?”
安格尔似乎犹豫了一下,嘟囔一句,“嗯……好几箱子啊,要看很久。”
“安格尔。”莫飞突然说,“我帮你看吧?”
安格尔仰起脸,有些意外,莫飞在意这个案件么?
“安格尔……”莫飞话没说完,就见安格尔坐了起来。莫飞赶紧收了手里的耳朵勺子,不解地看他,安格尔这几天刚刚迷上掏耳朵,通常都磨蹭半天不肯起来,今天怎么……
安格尔坐起来后,问申毅,“资料在哪里?我想看。”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惊喜,原本以为这种复杂又庞大的案件安格尔不会感兴趣,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两人去准备资料的时候,莫飞低声问安格尔,“会不会很勉强?”
安格尔伸手,轻轻撩起了一些莫飞的头发,突然说了句不想干的,“莫飞,最近头发长了啊。”
“嗯?”莫飞自己也拉了拉,“我一会儿去剪掉……”
“为什么?”安格尔有些不解,站起来,四处寻找。之前艾玛买玩具的时候,塑料袋上的缎带也散落在桌边,拿起剪刀剪了一段合适的长度,到了莫飞身后。
“安格尔,你要干嘛?”莫飞无奈地问抓着自己头发的安格尔。
“绑起来!”安格尔很认真地说,“别见了,留很长吧!”
“那怎么行……”莫飞求饶,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别闹了安格尔,出去会被人笑死!”
“唔,头发还有些天然卷啊,莫飞。”安格尔却是似乎完全没听到,强行给莫飞把头发扎上,“好看哦!”
艾玛端着杯子喝茶呢,也点头,“是很好看,莫飞比起之前长大了些啊.lz.莫飞总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还是个男的,扎个辫子还要留一头长发太别扭了。
“不准剪头发莫飞。”安格尔戳戳他鼻子,很认真地说,“一直都不准剪!要我说能剪,你才可以剪!”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难得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就有些为难……真的没法见人啊!
艾玛叹了口气,“安格尔,不可以这么霸道。”
安格尔伸手摸着莫飞的头发,“不准剪,我想看看留长发是什么样子的!”
艾玛沉下脸,“要考虑莫飞的感受。”
安格尔眯起眼睛,莫飞抬头,“也没关系,长发就长发。”
艾玛无奈,“莫飞,不要宠坏他,你的头发是你自己决定的。”
莫飞笑了笑,见安格尔站在一旁戳着艾斯的耳朵,伸手过去拉住他手腕子,低声说,“留长吧,我也想看一下。”
“当真?”安格尔趴在沙发背上,凑过去看他。
“嗯。”莫飞十分温顺地点头,“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安格尔愣了愣,莫飞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耳侧的发梢,“没关系。”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良久,捏住他鼻子,“说定了。”
莫飞点头,“嗯。”
艾玛静静地喝着红茶看着两人的相处,心中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疑惑。通常特别宁静、平和的rì子都不可能一直持续到永久,总觉得安格尔和莫飞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很奇怪,原本不怎么跟人交流、冷漠又迷糊的安格尔,却十分信任莫飞。而曾经无法控制情绪,随时可能暴走的莫飞,对安格尔温顺到几乎言听计从……
艾玛那么大年纪了,头一次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感觉到困惑,也对自己莫名的焦虑产生了不安……明明很般配也很幸福的两个人,为什么自己会担心呢?
没一会儿,奥斯和申毅就回来了,手里捧了好几个大盒子,里边都是资料。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沙发前边,申毅他们把资料放下,艾斯正趴在沙发上,显然也被这巨大的资料量震撼了,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用前爪将睡着了的伊莉莎拨过来,轻轻舔毛,伊莉莎动了动耳朵,枕着艾斯的爪子继续睡!
安格尔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下,伸手开始拿资料,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申毅和奥斯坐在一旁,期待安格尔看完所有资料后,能给这个已经尘封的旧案,一些新的线索。
终于,奥斯注意到了莫飞的头发,忍不住噗嗤一声。
莫飞正给安格尔准备的红茶,听到奥斯笑,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
“哈哈!”奥斯伸手指着莫飞,“这发型不错啊,还挺洋气。”
莫飞伸手摸了摸脑袋后边的“兔子尾巴”,笑了笑,“嗯,感觉还蛮凉爽的。”
“说起来莫飞,你是不是长高了些啊?”申毅可能有几天没看到莫飞了,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仰脸看他,“还是角度的问题。”
“是长高了。”安格尔翻看着资料,不经意地说,“现在是182.4厘米,距离你上次见到他的时候长了1.2厘米,不过最近体重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
申毅和奥斯张大了嘴,“这么激ng确?”
安格尔仰起脸,显得颇得意,“那当然,我每天都有用各种方法测量!”
奥斯和申毅莫名就开始纠结那所谓的“各种方法”起来。
安格尔低头继续看资料,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有包裹!”
莫飞走出去签收,习惯地问,“给安格尔的么?”
“不是啊,给一个叫莫飞的。”快递员将单子递给莫飞签收。
莫飞微微愣了愣,不解地看着那箱子,“哪里寄来的?”
“本市的,哎呀,寄信地址看不清楚了,不过名字有的哦。”快递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英文名字啊,spdr,外国人寄的啊?”
屋内众人都没说话,心中却是疑惑——spdr……蜘蛛?
签收后,将包裹放在门口,申毅检查了一下,发现箱子很轻,里头并不像是装了之类的危险物品。
申毅和奥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边的东西,让众人十分费解。
在箱子里,装着一件衣服,一件面料考究的黑色风衣。还有一支扎着缎带的玫瑰。玫瑰颜色是黑色的,缎带也是黑色的,有些眼熟……
莫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脑后,抽下安格尔给自己扎头发的那一截缎带,一比较……
安格尔仰起脸来,皱眉头——一模一样的缎带。
申毅将衣服拿起来,发现做工激ng良,看起来很古典的款式,男式的。在风衣的左边胸口处,别着一枚很激ng致的蜘蛛胸针。
在胸针后边的口袋里,有一张露出半个角的名片。抽出来一看,正面是那个他们已经看腻了的神秘皇冠标志,背面则是写了一行字。这是这皇冠名片送来那么多次以来,第一次出现字迹。
“夏尔曼德庄园的蜘蛛。”申毅皱眉念了一遍,“什么东西?”
“夏尔曼德庄园?”申毅也听着糊里糊涂,什么地方?
“哦,夏尔曼德庄园啊”艾玛忽然仰起脸来,“是一本小说的名字。”
“小说讲什么的?”安格尔回头看艾玛,“艾玛看过?”
“我小时候看过,是个很早期的小说。”艾玛托着下巴笑,“现在应该禁止出版了吧。”
“为什么?”申毅不解,“涉及到什么不好的内容么?”
“是个有些邪恶的故事,不过也很凄美,当时并不是很多人看。”艾玛说到这里,微微一愣,“呀,真奇怪,是巧合么?”
安格尔看她,“奇怪什么?”
“《夏尔曼德庄园》将的是一个鬼魂和恶魔契约的故事。”艾玛说着,视线落到了莫飞身上,“那个鬼魂,留着长长的头发,用黑色的缎带扎着,说起来,外貌描写似乎和莫飞很像哦。还有,跟他订立契约的死神,是以绿色蜘蛛的样子出现的。”
“喂。”奥斯伸手把莫飞手里的缎带拿过来,“太不吉利了吧!”
申毅则是注意到,“绿色的蜘蛛……“
“故事具体呢?”安格尔接着问。
“哦,夏尔曼德庄园是俄国大公给自己的亡妻建造的庄园,请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园丁,种上满园的红玫瑰。可是山庄突然发生了一场火灾,整个山庄成为了废墟。那个园丁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鬼魂。他试图离开庄园,但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有一天,一只绿色的蜘蛛告诉他,只要他种一万朵黑色的玫瑰,就能获得zìyóu,不然他永远也无法离这片废墟。另外,这废墟上不准出现红玫瑰,否则园丁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于是,园丁一直种、一直种,直到种到九千多棵黑玫瑰……突然有一天,他在泥土下找到了一颗还没发芽的,保存完好的红玫瑰的种子。”艾玛说着,像是又想起最初看故事时候的心情了,“那个鬼魂,悄悄将红玫瑰种了出来……”
“结果呢?”
“结果绿蜘蛛发现了。原来那个鬼魂身前,具有恶魔后裔的血统,所以才能种出黑色的玫瑰……死神想培养他成为魔王,但要先试一试他的心。这一试验,发现这个园丁其实非常讨厌黑暗,向往那种生气勃勃的光明。”艾玛说着,皱眉,“死神一怒之下,将园丁的灵魂重塑了。”
“于是他变坏了么?”安格尔好奇。
“不知道啊……”艾玛摇头,“故事到他被重塑灵魂后,再一次流放到玫瑰园里,绿蜘蛛让他种一万多黑玫瑰。如果种不完,会用斧子让他灰飞烟灭,但园丁似乎还是很在意那棵红色的玫瑰。”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好暧昧不明的情节。”
“干嘛把这个寄给莫飞?”奥斯对故事什么神神叨叨的向来不感兴趣,实际最重要。
“这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安格尔开口。
“什么意思?”申毅没听明白。
“我之前说了,莫飞这几天,高了1.2厘米,不过因为比较忙碌瘦了0.3公斤,比起之前看起来瘦了些。可这件衣服的尺寸却是很合适的,像是按照现在的身材量身定做的一般。”安格尔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件衣服。
“巧合吧?”奥斯接过衣服,给莫飞试了试,“这种衣服大小都差不多,这点身高的人穿起来也差不多,安格尔你别疑神疑鬼的。”
“不一样哦!”艾玛走了过来,翻看着衣服边摸针脚,“好厉害,是手工做的高级定制。”
“那他岂不是和莫飞认识的?”奥斯惊讶地往窗外看,心说之前已经找到一个监视房间了,该不会还有?
安格尔抖了抖衣服,放到莫飞身前比了比,随即一撇嘴,交给奥斯,“烧掉!”
“哈?”奥斯拿着衣服看安格尔,“看起来还挺贵的样子。”
安格尔自顾自拉着莫飞到沙发边坐下,继续看资料。
奥斯也就不说什么了,估计安格尔自有打算,毕竟,有人打莫飞的主意呢,这对于安格尔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莫飞也没多说什么,和安格尔一起靠在沙发上认真看资料,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申毅和奥斯留下吃了晚饭后,忽然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通完电话后,申毅皱着眉叫安格尔,“安格尔,资料先放一放吧。”
安格尔抬起头,“怎么了?”
申毅看了一眼桌上的玫瑰花,低声道,“出了件蹊跷的事情!”
“又出什么案子了?”安格尔总觉得最近事情很多也很有针对性,至于针对谁?种种迹象表明是针对他和莫飞的,而且是从一早就已经开始,比如说那位之前一直一直在联系他,给他做杀人预告的神秘人,以及那位是不是出来晃一下的斧头人。“郊区的林场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要不要去看看?”申毅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是已经径直走向门外取车。
安格尔纳闷,什么案子申毅那么严肃?但他坚决要自己去,估计也有些原因。
众人驱车赶往了s市郊外的林场。
莫飞还是头一次知道在近郊有这么大一块林地,好奇地问申毅,“这里是私人林地?”
“嗯。”申毅点了点头,指着远处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高耸松木林,“一大片都是松木林,主人住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看到了在茂密松木之间矗立着的一座城堡,有些北欧的风情,高高的围墙和阴沉的色调让这所大宅子显得有些阴森。
安格尔注意地看了那庄园一眼,问在现场附近查看的奥斯,“那所宅子有人住?”
“这个不清楚。”奥斯指了指树林里头一棵高大松木下边,“尸体在那里。”
林中的死者是个年轻的女人,血红色的长长礼服,裙摆拖出去很长。
“丝绒的面料,难怪看起来血糊糊的。”安格尔伸手摸了摸那一层裙布,又翻过来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嗯……没有衬里?”
“很重要么?”奥斯不解地问安格尔。
“衣服和布料、成品与半成品这样的区别。”安格尔将料子放下,站起来,发现尸体的头上盖着一块白布,不解,“你们给她盖上的?”
“不是。”奥斯摇头,“死的时候就蒙在头上了,有人看过……据说还是盖上好。”
“嗯?”安格尔皱起眉头,“最讨厌血肉模糊的尸体。”
“相反。”奥斯将遮着尸体的白布打开,就见下边并没有什么血,尸体十分完整,或者说完美……完美的尸体通常比血肉模糊的尸体更吓人一点。
奥斯一笑,“总觉得看起来很诡异的感觉,所以盖着也就盖着吧。”
安格尔和莫飞仔细看,发现死者并非是像衣服给人的感觉那样冷艳成熟,而是个长着雀斑,皮肤黝黑,看起来才十岁的少女.lz.这姑娘五官姣好,头发自然卷,扎着两个辫子,十分的朴素,脸上也没有妆容。
“衣服和样子差好多。”莫飞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不协调。
安格尔又注意到尸体的旁边放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把斧子,右边是一枝玫瑰。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奥斯叹气,指了指玫瑰上边的蓝色丝带,“哪个变态在挑战你啊安格尔?这是什么状况?”
安格尔忽然仰起脸,伸手指了指山上的城堡,“凶手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死者估计来自那里。”
奥斯仰着脸观望,皱眉,远处的别墅还是一片安静,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就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
安格尔指了指死者穿着的猩红色丝绒裙子,“看仔细点。”
顺着安格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众人都有些莫名,倒是莫飞突然说,“有一扇窗户少了窗帘。”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所谓盲点效应,在无目的的时候有些东西会突然消失在盲点里。比如说那华丽的别墅有很多窗户。众人才注意到,窗帘布就是红色丝绒材料的,而且其中有一扇窗户还少了窗帘布。
“窗帘的长度似乎……”奥斯眯起眼睛,盯着其中一扇窗户看了起来,良久,他问安格尔,“我是不是眼花?”
“没有。”安格尔轻轻一摇头,“那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有个血手印。”
“果然……”奥斯立刻带人赶去别墅。
安格尔回头看,只见尸体身边的斧子上边是带绝迹的,而尸体本身却没有一点儿外伤。
“她是怎么死的?”安格尔问法医。
法医检查了一下,回答,“需要带回去解剖,不过没有发现外伤,倒像是急性疾病造成的。”
正说着,前边传来了对讲机的声音,所有的警察都骚动了起来,快速往山上的别墅跑。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有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别墅门口,远远就看到别墅的大门虚掩着,门口有一滩血迹。
奥斯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别墅,安格尔和莫飞站在门口看着。【——】【——】
“觉不觉的眼熟?”安格尔忽然问莫飞。
莫飞点头,“嗯。”
申毅听到他俩的讨论,回头,“什么眼熟?”
“我和安格尔从伦敦回来前,破获的那件案子,现场和这里很相似。”莫飞回答。
安格尔一直静静站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寻思些什么,沉默不语。
“安格尔?”莫飞叫了他一声。
“嗯。”安格尔抬头看他,突然问,“莫飞,我们回国前,是不是去了一个地方?”
“嗯,贝克街么。”莫飞笑着回答,“你去看福尔摩斯的家。”
“不是,之后……”安格尔看莫飞,“我们看了哈姆雷特剧之后。”
“你竟然去看哈姆雷特?你没有大放厥词一番然后被人驱逐出剧院?”奥斯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了出来,收起枪,“里边只有尸体没有别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相当老。都死了,凶器应该是斧子。”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那神情,似乎非常紧张。
“怎么回事?”申毅看出了些门道来,问,“你俩有什么事情别隐瞒啊。”
莫飞见安格尔还在想心思,就帮着说,“我们在伦敦办的最后一件案子是帮助伯爵破了女佣被杀的案件。凶手是一个年轻的佣人和老管家合谋杀死的,而且凶器用的就是斧子。后来两人想嫁祸给伯爵,幸亏安格尔破获了案件。”
“以个年轻的佣人和一个年纪老的管家?”奥斯指着里边,“那不是跟里边死者的情况一样?”
“而且当时安格尔发现的线索就在窗帘上边。”莫飞微微一耸肩,“就是这样的厚料丝绒红窗帘。”
奥斯看安格尔,“这……果然有人找你麻烦?”
莫飞皱眉,“从伦敦那边过来的么?我们过去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也破了很多案子……为什么偏偏纠结于那件案子?”
“未必纠结的是案子。”安格尔忽然笑了起来,“可能只是提醒我时间地点让我猜出缘由来。”
莫飞微微一愣,“安格尔,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纠缠不休了。”安格尔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可能我口无遮拦,得罪过他。”
众人沉默了良久,奥斯实在忍不住了,“安格尔,你一般开口都会得罪人的,不得罪人才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安格尔斜了奥斯一眼,“夫妻吵架会导致情杀,可每对夫妻都吵架,却不是每对夫妻都相爱相杀啊!”
奥斯一耸肩,“你是说你得罪的那人特别记仇?”
“也可能是我说的那句话有些伤他自尊心了吧。”安格尔微微一笑,伸手搭着莫飞的肩膀,“再想想,我们看过哈姆雷特后,经过了一个什么地方?”
莫飞仰着脸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汉伯宁街?!”
安格尔嘴角挑了起来,“我也这样想。”
“汉伯宁?”奥斯皱眉,没听太明白,“什么东西?”
“是因开膛手杰克而得名的街道。”申毅倒是知道,“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安格尔想了想,“我基本经常得罪人,这点奥斯倒是没说错,但是联系到在伦敦我没说太多的话,如果不是戏院那些观众来寻仇……那可能是我在离开伦敦前,走在汉伯宁街时说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了?”
“说了点关于开膛手杰克的坏话。”安格尔一笑,似乎也觉得没太大问题。
“杰克被人说的少么?”奥斯不太明白,“每个骂他的人都要被寻仇那他岂不是很忙……再说了,你说杰克是什么意思?他还魂了穿越时空来作案?”
安格尔摇头,对奥斯的定向思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身后莫飞帮着他解释,“不是的,实际上安格尔没说他坏话,只是轻视了他。”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
安格尔一耸肩,“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当年有现代的刑侦手法,指纹鉴定或者dn比对中的任何一样,开膛手杰克都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获。”
奥斯听后点头,“这也没什么问题啊,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对吧。”安格尔见奥的斯意见相同,也挺满意。
申毅想了想,“那你这句话得罪了什么人么?对方从伦敦一直找到这里?”
安格尔单手轻轻摸着下巴,“这一点比较有趣。”
“该不会是那杰克还魂了,或者他的什么后人,尾随你过来了。一直找你麻烦就是为了证明在现代这么发达的刑侦技术支持下,你也未必能抓住他。”奥斯摇头,“难办啊安格尔,有怀疑对象没有?那家伙一定是经常在你附近徘徊的某个人,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的轮椅老头?”
安格尔赞同,“你的大致思路和我差不多,不过有三点值得商榷。”
奥斯听得稀里糊涂,他有说到三个观点那么多么?
“第一,还魂是不可能的,后人也只是选择之一,做杀手这么多代不被发现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更倾向于是某个崇拜者。”安格尔伸出第二根手指,“另外,现代刑侦技术远没有那么发达。真正的发达,是比如说能激活死者的大脑细胞,提取其中的临死前记忆,转码成为文字或者图像之类。如果有了这种技术,未来拍电影根本不需要演员或者灯光道具,只需要导演自己的脑内活动就能输出图像。”
奥斯赶紧摆手,“你这离世界末rì也不远了,第三点呢?”
“第三么。”安格尔往别墅里走,“我从来不觉得找我麻烦的是某个人,应该是某些人才对。”
“凶手不止一个?”申毅惊讶,“你得罪的是某个团体?”
“也许是同一目的的团体,又也许是某种古怪的合作模式。”安格尔进入了别墅的大厅,房中景象有些血腥,令人反感。
“可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是吧?”奥斯蹲下查看了一下死者,问安格尔,“的确像是斧子造成的,手法却和开膛手杰克很不一样啊,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安格尔说的是对的。”
这时,莫飞突然开口,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众人都仰起脸……只见别墅挑高的穹顶四周装饰着激ng美的雕塑,正当中空白处用血写着几个字母——frll。
“来自地狱?”奥斯皱眉,“果真是学开膛手杰克!”
“说起来。”安格尔想来对杰克是有些兴趣的,“已经有不少人分析过开膛手杰克的特征或者可能身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杰克也许并不是一个人?”
“你觉得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团伙在作案,然后彼此打掩护?”申毅皱眉沉思,“的确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已经无法证实。”
“这次的倒是未必。”安格尔捡起静静地躺在尸体旁边,帮着丝带的玫瑰,“起码凶手给我们留下了玫瑰、斧子,还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