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节度
作者:丹东大米汤
天意
20剧战4 21剧战5    
天意 20剧战4
    “头儿,要不咱们先退吧,楚贼摆明了不理会咱们了……”

    “闭嘴!”那个多嘴的下属刚说到一半,便被李益民截口打断,厉声道:“快去把某家让你准备的东西取来。wwpos8c_)”

    那下属闻言脸上立刻显出难色来,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这般做会不会过头了!”

    “快去!你也算是老兵了,连军中法度都不知道了吗?”李益民的声音立刻尖利了起来,双目微红,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怒气爆发的先兆,那下属无奈只得陈喏退下。不一会儿便拖了一具尸首和一套女子裙服来,李益民将尸首横放在另外一匹马上,便一人双马向楚军阵前奔去。

    楚军的前锋部队已经在军官的指挥下组成了战斗队形,以掩护后继的主力列阵,当他们看到几名敌军游骑又靠拢了过来,并没有太在意,这种大战前的挑衅,耀武在五代的战争中实在是太常见了,后唐庄宗李亚子就经常就领着数十骑前出侦察甚至突阵,是以他灭后梁后经常自诩勇武,自称“凭十指而取天下!”楚军士卒们只是用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打量着远处的敌军游骑,有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还对敌人的骑术和马匹做出内行的评价,督领的军官们也懒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约束手下,毕竟马上就要开战了,适当的放松心情不是什么坏事情。

    但是吴军的游骑靠近了楚军军阵后并没有像先前那般立即开始炫耀骑术武艺和发出挑战的喊声,而是将一匹坐骑上驮着的事物推倒在地上,眼力好的楚军士卒已经认出了是一具尸首,之后那名游骑跳下马来,蹲在那尸首身旁好像是在捆扎什么。楚军士卒被对方奇怪的行为弄得疑惑不解,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很快,那名游骑便重新跳上自己的战马,驱动自己的战马,飞奔了起来,那具尸首也随之被扯动,原来他刚才是用套索捆紧了尸体的双脚。

    “吴贼万段!”楚军阵中发出了一阵怒骂,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不少楚兵已经看清了地上被拖行的尸首的服色正是楚军的,敌军侮辱袍泽尸首的卑劣行为立刻激起了众人的愤怒,楚军军阵就好像喷发了的火山一般,军官们好不容易才能控制住士卒们的冲动。

    那吴军游骑却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对面如潮般的怒骂声,他在一箭开外扯着尸首转了两圈,便停下马来,从鞍后翻出一个包裹,抖落出一件女子衣裳来,用长槊挑了在空中抖索了几下,最后将那女子衣裳覆盖在尸首之上,大声叫喊了几句,大意是楚军中并无一人敢与自己决一雌雄,不过是些披甲持兵的女儿家罢了。

    这下楚军阵营就好像一个被滴入冷水的热油锅,军官们再也无法弹压军士们的怒火了,与热兵器时代不同,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很狭窄,绝大部分士兵往往都是临时征集来的农民,军官尤其是中下级军官与其需要他们冷静沉着还不如说需要他们能够领着手下的士兵死战不退,在这种情况下,选拔上来的中下级军官也自然多半是些血气旺盛之辈,实际上此时楚军中的绝大部分中下级军官自己的求战欲望可能还比他们手下的士卒还要旺盛得多。

    很快,一名楚军骑士便冲出己方阵型,将长槊在头顶上盘了一个花,激起了阵中袍泽一阵疯狂的喝彩声,才提起马速向那名大胆的吴军游骑冲去,在他的身后,无数双张嘴巴在呐喊助威,要求他尽可能快的惩治那个可恨的敌人。

    李益民将手中的长槊换了一下手,让自己拿的更舒服一点,看着远处正加速冲过来的敌人,他并没有迎上去,而是轻轻的踢了踢坐骑的肚子,调转马头转身逃去,看到敌人的卑怯行动,楚军发出一阵阵怒骂和吼声,几乎是每个人都要求袍泽将那个可恶的家伙一槊刺个对穿。

    也许是因为先前的耀武消耗了太多马力的缘故,李益民的坐骑马速始终提不上去,眼看着与后面的追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了,楚军的呐喊助威声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的解下头盔用长矛挑在空中,要求将这可恶的敌人的首级也像这般挑在矛尖。那名楚军骑士不断的用脚后跟的马刺刺着坐骑的后股,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益民的背脊,仿佛要用眼光在对方的背上开一个大洞般。

    可是李益民背脊紧贴着马背,以减小风阻,提高速度,可能是为了减轻坐骑的负担,他的长槊也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后面的楚军骑士猛力驱赶战马吗,眼看就要到了长矛的攻击范围,正想挺矛刺杀,却突然发现前面的马背上已经空无一人,正愣神间,突然喉头一亮,便一头在战马,人事不省了。

    李益民腰上一用劲,便翻上马背,回头一看,只见十余丈外,那楚军骑士仰天倒在地上,喉咙上已经多了一支白羽箭,他的坐骑正围着主人的尸体绕圈子,不时低头用鼻子去触碰主人的脸颊,仿佛这样可以让其苏醒过来。原来李益民方才见敌人来势汹汹,他对自己的骑术射艺虽然很有自信,但这种马上对冲,个人的武艺骑术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却是胯下战马的马力和身上的甲胄,他的马力已经耗了小半个时辰了,对手的坐骑却是生力,决计对敌不过。于是李益民便佯作不敌,转身逃走,连兵器也丢了,以麻痹对手,待到敌人离近了刺己之时,突然使了个鞍里藏身,避开了攻击,弯弓将敌骑射杀。本来楚军的助威叫喊声已经直入云霄,形势的急剧转折就好像一把铡刀将助威声一截两断,倒是高地上那几个吴军游骑大声叫好,这几个稀稀拉拉的叫好声在广袤的战场上空显得分外刺耳。

    李益民回到尸首旁,打量了一会对手的坐骑,觉得是匹好马,便换了坐骑,又取了对手的长矛,这又有十余名楚军骑士赶了过来,高地上的吴军游骑见状,也纷纷打马迎了上来。楚军骑士见状勒住了战马,两个挑战者冲了上来,一名吴军游骑与李益民与那两名对手厮杀起来,过了半盏茶功夫,那两名楚军骑士一死一伤,退了回去,李益民的那个部属腰上也挨了一枪,退了下去。这样的战斗又进行了几轮,两边倒也达成了默契,每次都只出一到两个人,旁人也只是呐喊助威,并不出手相助。几番对战下来,两边互有胜败,但李益民仗着一身好武艺和胯下快马,竟然连片油皮也没碰破。

    这时楚军阵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好似不耐的催促,对面的楚军骑士闻声聚拢了起来,好似在商量什么。李益民看了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自己拖延时间的任务已经完成,看样子楚军已经忍耐不下去了,便偷偷对身后的同伴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退,自己横枪立马断后。对面的十余名楚军骑士见状,也不围逼上来,他们与李益民虽然有各处一边,但经过这几轮剧战,对这个勇武刚毅的敌军骑士倒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并没有上来围攻,待到李益民看到同伴走的远了,也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楚兵丛中有人喊道:“兀那汉子,倒是好俊的骑术杀法!报上姓名乡里,日后见了也好有个称呼!”

    李益民稍一沉吟,回身拱手道:“某家姓李名益民,凉州人氏,却不知这位兄台上下?”

    “好一个凉州男儿,某家记住了!”对面那楚军赞了一声,笑道:“某家叫甚名号也不必说了,反正今日之内便要白刃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若是待会相遇,手下自然是不会容情,不过我看你倒是个好汉子,那时便将你合衣葬了,也不枉了今日相识的情分!”

    “既然如此,李某便承下兄台这份情谊了!”李益民闻言肃然行礼,他对今日形势倒也清楚地很,心知孤军深入的吴军凶多吉少,早已对对于生死之事看的颇淡,但对是否入土还是看的颇重,是以对对方的承诺如此看重。

    “世事无常,若是今日我胜汝亡,自当亦如兄台方才所言一般看待。”李益民说到这里,对对面的楚军骑士们做了个罗圈揖,道:“某家就此道别,待会便与列位战场上见了!”

    李益民回到壁垒之中,便闻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火药的味道,火铳手们正静静的整理着火绳枪的火绳和火药瓶,在他们不远处,火炉被烧的滚烫,一群火铳手们正忙着融化铅块然后用模具制造火绳枪使用的弹丸;壁垒的后面,手持长枪的长矛手们依照他们的编制岗位坐在地上,积蓄体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苦战;多面堡旁的甬道上传来一阵阵的号子声,十几名炮手们正将一门长炮推上一个前出的炮位,它是刚刚通过沼泽地上的栈道抵达壁垒中的,正是一幅大战降临的场面。

    昨天航班晚点,韦伯凌晨三点半点才到家,睡了一天还没恢复过来,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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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好!李十将!”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周虎彪从望楼上走了下来,脸上满是欣赏的笑容,他满意的拍了拍此番李益民的肩膀道:“待到此番事了,某家定当奏明有司,顽石且勉之,勿忧不富贵!”

    李益民闻言赶紧躬身拜谢道:“军主提拔之恩,小将自当铭记在心!”

    “莫拜,莫拜!”周虎彪伸手托住李益民手肘,制止住对方的拜谢:“汝方才瞻视楚贼军势,以为如何?”

    李益民闻言稍一犹豫,咬牙低声道:“吾观楚军人数虽众,但行列不乱,居前者不怯,居后者不噪,行止间皆有法度,的确是少见的强兵,接下来只怕是一场苦战!”

    李益民正说到这里,壁垒外楚军阵前突然传来两声炮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wwpos8c_)周虎彪击掌笑道:“那吕师周倒是个急性子,也罢,顽石且随本将一同上望楼,看看这吕师周到底有几分本事!”

    “末将谨遵军主之命!”

    从望楼上望去,只见远处的楚军军阵层层叠叠,从营垒前的空地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林地旁,在阳光的照射下,盔甲和武器的金属部分反射出强烈的光芒,仿佛在大地上绣上了数十条银边,军容极为壮盛……一队队传骑奔驰在军阵之间,传递着临战前的军令,在最前方,数十名军士在几门铜炮旁忙碌着,一股股白烟正弥漫在铜炮的上空,显然方才的炮响便是这几门铜炮发出的。

    周虎彪看了看己方多面堡上的火炮,发现上面的炮兵们还在那边做着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并没有还击的打算,回头对一旁的牙兵下令道:“你且去问问炮队的都头,楚贼开炮,我方为何不还击?”

    “喏!”那牙兵赶忙下望楼传令,过了片刻功夫,便有一名满脸油汗的军官上得望楼,正要躬身参见,却被不耐烦的周虎彪打断道:“免了吧,你快说为何不开火还击?”

    那军官气喘吁吁的答道:“并非末将不还击,只是楚贼火炮距离我方炮位甚远,已在射程之外,即使还击也打不中,徒然浪费弹药。”

    “哦,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某家觉得楚贼这次的距离也忒远了些,怕不有快六百步了!”周虎彪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正在射击的楚军火炮,既然疑惑的问道:“你说在射程之外,那为何楚军火炮还能开火呢?不是说楚军火炮粗制滥造,远不如我方精良吗?你看,那发炮弹还打过了呀?”此时正好一发炮弹划过吴军营垒的上空,落在后面的沼泽地中,激起了满天泥水,倒是惹得后营休息的蛮兵们一阵鼓噪。

    那军官被周虎彪这般质问,脸上早已满是油汗,加上先前试射时的满脸炭黑,立刻就成了个大花脸,他也不敢擦一下,连忙解释道:“军主有所不知,我们平日里所说的火炮最大射程乃是射表上的最大射程,而不是真正火炮的最大射程,楚军火炮虽然远不及我方精良,但若是以超出装药量,或者大仰角射击,倒也能让炮弹打得更远,只是这样一来,不但火炮容易损害,而且炮弹落点也会散布很大,很难打中目标的,方才那弹偏的如此之远,只怕仰角足足多出操典十度以上了,也就听个响,并无什么威力,他们这般做,只怕是想要引诱我方还击,待到炮管过热,必须停止射击后,再做进攻。”

    周虎彪被那炮队都头一番话弄得半懂不懂,如坠五里雾中,他这些年来虽然也读了兵书,但炮兵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兵种,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只得强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先退下好好准备吧,待到楚贼进入射程,再给他们个好看!”

    那炮队军官赶紧躬身行礼退下来。原来近代的滑膛火炮,尤其是发射实心弹的加农炮,为了能够击中指定的目标,需要在出厂前测试射表。而所谓射表就是记录该火炮在一定装药量下,一定仰角下,能够将炮弹发射的距离。换而言之,如果给火炮装填超过最大定装的火药量,是可以有更大的射程的,但同时也增大了炸膛的危险,而且由于射表中没有记录该装药量的射程距离,炮弹是否能击中目标也就是凭人品了。由于当时吴军使用的轻炮的主要目标是敌军的方阵,火炮本身的铸造水平也不是很稳定,野战条件下对敌我距离的测量也不是很准确,于是炮弹的散布误差较大。为了提高实心弹的杀伤效果,吴军的炮兵操典里就要求炮兵的最大仰角不能超过十度,这样就能获得比较平直的弹道,即使落点有些误差,也能有比较好的射击效果。这也无形之间减少了火炮的最大射程,毕竟一般来说,仰角为35到45度之间的火炮射程是最远的,但在这种仰角下,炮弹,火药,测距等多方面的不可避免的误差都会被这么大的仰角放大到不可接受,杀伤效果也就差的多了。

    结果正如那吴军炮队都头所判断的,楚军的炮兵虽然发射了二十多发炮弹,但对吴军造成的唯一伤害就是落入后营的一发炮弹——打断了一个马槽的支柱,然后折断的支柱倒下打破了一个民夫的头。其余的炮弹不是太远就是太近,而楚军的火炮却因为发射太快而炮管过热,不得不停止射击。吕师周看到火炮射击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只得下令击鼓,开始发起正式的进攻。

    随着隆隆的鼓声,马骥迷惘的看了看四周,今年只有十四岁,是个被征集来的民夫,他发现四周的同伴也用同样迷惘的目光看着自己,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马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上那点吃食早已消化干净了,胃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抓挠着,说不出的难受,他伸手在地上中找了找,终于找出了几根比较像样一点的草根,在衣袖上擦了擦就塞入口中,用力的咀嚼了起来,一股苦涩的汁水流入口中,让马骥觉得好了点,也顾不得粗粝的纤维嵌入自己稀疏的牙缝,继续用力的在地上中寻找了起来,但可惜的是,这是他今天最后的收获。

    “快起来,都给我站起来,这群懒骨头!”随着一阵阵叫骂声,几名手持刀剑楚军战兵走了过来,马骥慢吞吞的从站了起来,他面前的土地已经被他挖的一塌糊涂,一只蚯蚓正迅速的消失在泥土中。

    “真可惜,只差一步就抓到了,那可是荤腥呀!要是自己手快一点就好了。”马骥的心里全是懊悔,这时,所有的民夫在楚军战兵的驱赶下,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了,在他们的肩膀上背着柴捆或者土袋。马骥疑惑的看着两旁排的整整齐齐的方阵,还有一面面上面绣了各种猛兽的旗帜,直到最后,他发现在他们前面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远处的沼泽地边界上有一条狭长的建筑物,那是吴军的营垒。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我们打仗?我不是个搬东西的民夫吗?”马骥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楚军军阵,在他的右面,几十个楚兵正围着一个亮闪闪的物件忙碌着——马骥并不认得这是一门铜炮,那些楚兵正在用沾满醋水的拖把清洗炮膛,为接下来的射击做好准备。

    “蠢小子,这是让咱们去填壕沟呢?去送死呢!”马骥身旁的那个老头子咧着嘴笑道,他张开的嘴里剩下的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了,身上穿的与其说是件衣衫还不如说是块麻布,用一根草绳在腰上束紧了。他对马骥又笑了笑,猛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压低了嗓门道:“那些当兵的要拿咱们去填敌军的壕沟,无论是用咱们肩膀上的东西还是用咱们自己,然后他们好踩着咱们的尸体冲进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注意力已经集中过来的民夫们,低声道:“想活命的,待会我一喊,就丢了东西往四面跑,能跑不跑的了就看老天了!”

    马骥机械的点了点头,他几乎被那个老头子口中可怕的东西给吓呆了,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那老头说的是实话。他回头看了看,在后面大约十余丈的距离,,有十余个楚军方阵,正在缓慢的前进,锋利的矛尖好像树林一般密集,对准了自己的后心,他转过头来,只觉得从喉咙里泛起了一口酸水。

    “也许这是饿的紧了吧!要是有口吃的该多好呀!”这时马骥脑海中突然泛起这样一个念头。

    随着一声尖叫,四周民夫们丢下手中的土包和柴捆,四散逃走,而马骥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准备丢下手中的柴捆逃走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哗变已经失败了,那些逃跑的民夫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被惊恐控制头脑的他们漫无目的的乱跑,甚至自己把自己绊倒,四周的楚军士卒轻而易举的将他们一个个刺死砍倒。四溅鲜血就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刺在马骥的眸子上,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避开这一切,想要当做眼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把马骥从这种鸵鸟状态中扯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只见那个老头子正向自己这边跑过来,后面两名手持刀剑的楚兵正笑嘻嘻的追赶上来。那个老头子身上的破衣已经染红了一片,好像认出了马骥,一跛一拐的扑到马骥身前,跌倒在地,一把抓住马骥的腿,口里也不知道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