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的父亲沈岚是沈家上一代的家主,与其妻慕烟华同葬在沈家的家族墓地中,出了皇陵一路南行十里以外便是。
来到沈家墓地时,小雨已经停歇,空气中有一股清新的雨后泥土气息。
沈殊站在他父母的坟茔前,神态温柔了许多。
他依然没有下跪,没有磕头,没有任何举动,只那样默默的注视着,仿佛透过墓碑,望去的是他最亲的亲人。
杨羡游没有打扰他,站在离他约有十步远以外,望着这片沈家的祖坟。
沈家在风国也已有两百余年,算是百年大户,在这期间曾出现过多少惊世绝艳的人才。
可如今,也不过都成为了一捧黄土。
人的这一生,争的是名,还是利?还是只为了自身的价值衡量?
杨羡游默默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沈殊唤醒。
他恍然的笑了笑:“准备走了吗?”
沈殊点点头,神态却是似笑非笑:“你刚才在想什么?喊你几声都没有应。”
杨羡游淡淡一笑,“在想,一个人不论生前是何模样,死后也不过只是黄土一捧,没什么区别。”
沈殊“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会没区别?你看我爹娘的坟墓只是黄土坟包一个,可是我那皇帝姐夫的坟茔,可是能够媲美整整一座宫殿呢!这就是区别,连死后都跟别人不一样”
沈殊轻笑数声,当先而行。
杨羡游怔了片刻,失笑出声,这个人啊
雨过天晴,两人都难得心境为之一松,杨羡游望着四野遥遥无际的嫩绿,忽然脱口而出:“殊儿,不如你我一起远离吧!离开这座皇城,离开这片喧嚣,找一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共度余生可好?”
沈殊牵着马,神色有几分怔忡。
真的可以离开吗?
杨羡游脱口而出这几句话后,才仿佛醒悟自己的失言,自嘲般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忘了,我无法离开,你也将要回山上了。”
沈殊淡淡一笑,翻身上马,含笑道:“走吧,回到城里我请你吃饭。”
而沈殊的身形却如白驹过隙一般,只见他的人影晃动,那些黑衣人往往连他的正面都没瞧清,眼前就已是一黑,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有些莫名其妙。
转瞬间,十几名黑衣蒙面杀手尽数殆尽。
沈虢面色一变,暗暗骂道:“这帮不中用的!”
他见势不好就想溜赚沈殊哪肯如此轻易放过他,身形微微一动,已来到了他身边。
沈虢只觉得脖颈一凉,低头望去,只见一把薄如蝉翼的的匕首正横在自己的咽喉处。
只听沈殊挑眉冷声说道:“沈虢,你想怎么死?”
沈虢狞声道:“沈殊,我是你亲二叔!你若杀我就不怕有损你沈家家主的威仪吗?”
沈殊牵唇冷笑:“我在做沈家家主之前,就没少杀沈家人了。那些曾经暗害过我和我父母的,如今都在土里躺着呢,你,将会是下一个!”
沈虢疯狂的大叫起来:“你不能杀我!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爹!你要是杀我,你就是弑父!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沈殊怒极而笑,手中匕首朝他咽喉狠狠一压,顿时划出一道血痕,他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你再敢满口污秽,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了结了你!”
沈虢桀桀而笑,“是真的,当初我j□j了你娘,你娘未足月便生下了你,这件事情沈家族老们人人都知道,你若不信就去问那几个老不死,看我是不是骗了你?”
沈殊怒火中烧,冷声说道:“我看该死的人是你!”
他刚想用匕首狠狠割断那万恶的声源,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放开!”他没有回头,便知道是杨羡游。
杨羡游微微,轻声说道:“别冲动,他若说的是真的,你杀父不详。”
沈殊失声怒笑:“连你也相信他的鬼话?相信我不是我爹亲生?”
他冷笑数声,尖声笑道:“他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就为了这一句话,我就要相信他是我爹?难道那个生我养我疼我的父亲,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沈殊眼中划过一抹厉色,狠狠瞪着沈虢,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也去死吧!”
话音未落,那把森亮的匕首,已狠狠插入了沈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