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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清秋新月

    這些天一直下著朦朦細雨,如婉月的心情一樣,怎樣也不得撥開烏雲見青天。她痛著,如絲雨,連綿不斷,連著筋骨痛到心。好多天她都過得渾渾噩噩,眼淚從沒干過。

    走出屋外,她把手伸出檐外,任雨滴落入她的手心。縱然雨滴很涼,也抵不過她的心涼。哪更堪,冷落清秋節,一葉落而知秋,一場秋雨一場涼!不知不覺酷暑何時退去,涼意悄悄襲上心頭。婉月沿著走廊,經過碧心池,踏過連心橋,不知不覺來到了靖宇的書房。推開門,一股濃烈的書香霉味撲鼻而來,紅檀木案上,還有一本書安靜地躺在上面,翻到靖宇剛好在看的那一頁。婉月似乎看到靖宇正聚精會神看書的樣子。她輕輕地走近,再看之時,卻不見人影,她是太過于思念靖宇產生的幻覺。緩緩地挪開紅檀木椅,她靜靜地坐下,想重溫昔日靖宇留下的余溫。坐著他曾經坐過的木椅,握著他曾經握過的毛筆,撫著書上他印著的指印婉月意識開始$$$$$$$$$$$$$$$$模糊,她仿佛看到靖宇緩緩向她走來,朝她點頭微笑。婉月會意起身,靖宇拉著她飛快地朝屋外跑去,跑過大街,走過小巷,漫步溪邊,蕩舟溪上,隨著隨水逐流的落花,他們消失$$$$$$$$$$$$$$$$$$$$$$$$$$$$$$$$$$$$$在溪水的盡頭,然後進入桃源,回到了現代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啊”春柳的叫喊聲把婉月帶回了現實,她失望地看向窗外。“小姐,你怎麼又哭了?”春柳仍然紅腫著眼。婉月沒有言語,她只是孤獨無助地看著春柳,為春柳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

    “小姐,下午老爺讓你去一趟,看你好久沒有像這樣安靜地睡過了,便沒忍心叫醒你”春柳提醒到。婉月輕點了下頭,示意春柳她知道了。望向窗外,天色已晚,她緩緩移步,走向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環視了一下屋內,帶著不舍的情懷,決然離去。

    西廂的書房里,退了色的紅木太師椅上,一位蒼老而悲涼的老人孤獨地坐著。兩眼空洞無神,似乎看開了這俗世的一切,他的鬢角凌亂著幾縷銀絲,滿頭白發似雪如霜般淒楚無比。

    婉月來到她爹的書房門前,門是開著的,一眼便望見她那蒼老而孤獨的爹。進去之前,她輕扣了下門,怕驚著正入神的上官老爺。

    “爹,”她輕喚了一聲,竟不知如何再說下去,她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把她爹那顆已經脆弱不堪的心碎得無法拾起而痛不欲身,肝膽俱裂。上官老爺緩緩移動他那許久不曾動過的眼珠,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婉月,好久才翕動著嘴,總是欲言又止,一聲嘆息接一聲。

    “爹,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婉月不知爹有何難言之語。

    “月兒,爹知道你受了太多委曲,爹平進要求你太多了,爹,爹只想再求你最後一件事,爹求你了。”語未完,淚先流,上官老爺撲通一聲跪倒在婉月面前,“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爹希望你能答應,好嗎?”

    “我答應,我答應,不管什麼我都答應,爹您就快起吧,地上寒,你這不是折煞我嗎?”婉月不知所措,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靖宇是個孝子,他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可是為了我,為了他娘,為了上官家,他一直沒有為自己活過,我知道他對你已超過了兄妹之情,爹希望,希望你能去陪他。”畢竟不是親骨肉,婉月只淡然一笑,這又何嘗不是她這些日子一直想要做的事呢?可是她放心不下爹娘,為靖宇,也為自己在這個家的責任。如今,做個順水人情,何不了了老人家的最後一個要求。

    “爹,我答應你!”說完,她扶起她爹,讓後扶他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兩手捧起,送遞到上官老爺手里,自己又斟一杯,捧于雙手,跪下,“爹,我謝謝你能收留我這漂泊流浪之身,讓我能有棲身之地,父女一場,婉月無以為報,等來世,婉月再報父母之恩。您和娘都保重,照顧好自己。”婉月連磕三個響頭,便起身離去。

    的確,上官老爺對婉月是有怨氣,有恨意的。他怪婉月迷失了靖宇的心,怪婉月奪走了靖宇的命,他恨,他怨,他無奈

    天終于放晴了,黃葉落了一地,吹來習習涼風,如玉蝶般漫舞著。婉月一人來到辛家,和婆婆寒暄之後,道了別,又沿著流月溪,走過渡情橋,來了峻峭的青山腳下。昨日還青蔥的山巒,一場秋雨過後,如今紅楓漫搖,稀稀落落,雁字成隊,偶留下一聲悲鳴。婉月恍恍惚惚地爬上了山巔的秀頂,殘陽如血,紅了半邊天,幾片殘葉,在枝頭無力地掙扎,只想在枝頭與樹多纏綿幾刻。她走向崖邊,讓山風盡情地吹撫著她,她要把她在這世間一切憂愁一切痛苦全都吹走。她垂下眼眸,看那一望無底的深淵,突然覺是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從容過,這樣平靜過。透過那層層疊疊的雲霧,她看到了崖底如桃源一樣的秀景。在那桃花深處,有一個清逸的男子望眼欲穿,不停地向她招手。她輕輕一躍,身體便飄了起來。順著崖壁,緩緩下墜,如夢似幻。飄落崖底之時,那男子雙手伸出,緊緊地把她攬入懷里。她抬眸一看,原來就是夜夜入她夢之人。“靖宇,是你嗎?”她深情溫柔地輕喚了一聲。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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