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无炎 文 / 鸡蛋包子
青云山通天峰
青山含翠，殿宇雄峙，运气缭绕，瑞鹤鸣飞。///com///我&看书斋当着如仙境一般，令人心驰神往。
今日，在这雄伟殿堂之上，召开了青云门这十年来的最重要的一次商议。
当然，十年前青云门的一战必将导致它元气大伤。除了长老损失殆尽之外，小竹峰的水月大师，落霞峰的天云道人也不幸阵亡。倒是那风回峰的曾叔常‘福大命大’，被残废了一手之后竟幸免于难，安享六年生活之后被万剑一和道玄带离尘世、飞升仙界。
不管怎么说，老一代已基本离去。至于接下来的青云门建设，全都压了萧逸才等年轻一代人的肩上。
当然，七峰首座除了小竹峰略在意料之外，其余六位首座早在意料之中：宋大仁接任了大竹峰首座；落霞峰首座由飞云道人接任；曾书书的首座之位由曾叔常在世之时转交；萧逸才、楚鸿誉、齐昊分别担任通天峰、朝阳峰、龙首峰首座。
至于小竹峰，当时那原因实在是太多、太复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陆雪琪为了张小凡可以放弃一切。当她看到小凡那样沉沦、压抑生命的时候，她选择了等待，孤独的沉沦。日升日落的把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最后，作为大师姐的文敏为顾全大局，毅然的放弃了爱情，勇敢的挑起了小竹峰首座这个重担。当然，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刚一传出，宋大仁当场就被炸晕了。此后，当他一看到陆雪琪，眼里总是怒射出那么一种愤恨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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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殿内，六脉首座均已入座，座前一张小型方桌，且每张桌上都摆放着刚刚沏好的茶水，香气四溢，迷人心脾。只是此刻众人皆沉默，气氛也很是压抑。
平时多话好动的曾书书再次朝殿堂上瞟了一眼，通天峰首座萧逸才竟还未现身，当下便“咳”了一声，道：“各位，拜托，大家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怎么都不说话？看着桌上摆着这么好的‘天山龙泉’，不喝上两口聊聊天，岂不浪费？”
话未落音，只听陆雪琪冷冷的道：“此番萧长门召大家前来一定是有要事相商，没想到曾师兄倒有闲情逸致来此品茶、聊天！”
“恩！”曾书书被驳的无言以对，轻呼一声，一脸尴尬的望了望这个冷若冰山的女子，又望向周围的其他首座，只见个个摇头苦笑，面露同情之色。
曾书书自讨了个没趣，抬手搔搔头皮，低头兀自嘲笑。堂堂一个首座，竟如此丢脸。
可也就在这时，从后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萧逸才款款走出，后面还跟着两为肌肉发达的青云门弟子。众人纷纷站起示意。
萧逸才侧立于主座一旁，微笑的向堂下扫了一眼，道：“我等都乃同辈，大家不必过于拘谨，请入座吧！”随后摆手示意众人入座。
“呵呵！”殿下忽然传来了曾书书的笑声，反问道，“既然是同辈？那为何要我等在此静候多时却迟迟未见师兄，若有要事却也不知通告一声？”
萧逸才看了曾书书一眼，再扫视了一下众人，知道他们似乎都很在乎这个答案。萧逸才点了点头，脸色有点凝重，道：“刚才自天音寺那边传来消息，说焚香谷发生了严重内乱，多数长老阵亡，云易岚身中上官策的‘九寒凝冰刺’，内力被封，而上官策更是中了李询的陷阱，身受重伤后被迫自杀，其余的弟子更是死伤无数!”
“啊！”堂下一片哗然，虽然都为修炼界的精英，但面对如此重大的事件，何人不叹？何人不惧？以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如果得不到青云门和天音寺的救助，同为修炼界三大正道支柱的焚香谷将名存实亡，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外界的强大力量铲除。
震惊之余，齐昊也在同辈人之间表现出了他超凡的冷静，道：“虽然焚香谷的内部暗斗表现的极其强烈，但难以至此。我&看书斋除非……？”
“除非什么？”萧逸才问道。
齐昊皱了皱眉，道：“除非有人勾结了外部的强大力量，促使了内部矛盾的进一步加深，加剧！”
“鬼道！”陆雪琪冷冷的吐出两字，铿锵的话语在殿堂内久久回荡。
萧逸才面不变色的抿了一口茶之后冷冷的道：“诸位，想必大家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管是它原因什么，同为正道支柱，我们有义务有责任去救助焚香谷，挽救它于生死一线间。况且当年，焚香谷也多次在我青云门危难时伸出援助之手。”
“所言甚是，我等尽听长门吩咐，全力以赴！”殿堂之下，众人齐道。
萧逸才微笑的点了点头，但瞬间之后又恢复了原样，肃然冷静。道：“还有一事，就是近日听说除了鬼道，还有魔教鬼王宗、合欢派在近期都会有大动作……”
陆雪琪的身子猛然一震，林惊羽的脸色瞬间再度凝重。因为自大竹峰传来消息，前几天派人去草庙村看望张小凡，却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青云山下，草庙村
傍晚时分，一个白色身影快速的朝这飞去，众青云门弟子也都是看在眼中却也不吱声阻拦。
他，不是别人，正是张小凡的童年好友——林惊羽。清秀的面容，修长的身材，一身白衣飘逸。只是此刻在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眸里，悄悄起了薄雾；原本清秀的面庞上起了一丝焦灼。
很快，林惊羽就来到了小凡离开时的住处，并在其门前落下。晚风微拂，吹起他那白净的道衣，显得很是俊秀端庄。
不作停留，林惊羽快速的推门而入。迅速的放眼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痕迹。只是他的心却在猛然间冷静了下来，对于这个状况，他早已有了准备。这次的到来，仅仅是为了确认，不希望得到如此答案，但既然出现了也就只有坦然的面对了。
再次细细的扫视了一圈，房内的所有东西都摆饰的整整齐齐；桌面，柜台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就连地面上也是灰尘少见。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一位有心人刚刚整理过。
当然，林惊羽是不会关心这位有心人是谁的。他所在乎的？所关心的？自己心里很清楚。
他慢慢的向着窗边走去，点亮了灯光，坐在了那张小凡静坐十年的椅子之上。抬眼望向窗外，却见天色暗沉，雾气朦胧。
清风微拂，灯光闪烁。就那样静静的守望，林惊羽的嘴边，露出了淡淡的，浅浅的笑容……
灯光飘曳着，闪烁着，照在他脸上，如同冬日的阳光一般安详……
如今的草庙村就只剩下他和小凡，如果只是单论两人在修练界名声和地位，不知道今天的草庙村算不算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就算不是这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草庙村这个地方将在不久的将来完全被植被所湮没。
“小凡，你是否还能时常想起我？多少年前，我们曾一起在这玩耍、嬉戏，可如今，它……”林惊羽凄凄的诉说着，风，在寂寞的夜里，低低的响起，似在呜咽，“小凡，你是否依旧？把我当做兄弟，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小凡，我等你回来，如果可能，我们再一起重建草庙村，如何？”
白云悠悠，清风袅袅。
在燕回的一路引导下，经两日的艰辛跋涉，他和张小凡终于到达了距狐岐山大约还有一百里之外‘胜源镇’。顾名思义，这镇的名字多半起源于胜水河。
因为噬魂不在身边，不得已张小凡只能搭载在燕回的法宝上御空而行。其实了，燕回的修为并不低。只是自接到幽姬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马不停蹄的奔往中土，可天不尽人意。连日的寻找非但没有找到张小凡，还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多次被猛兽进攻。现在的他，可谓是遍体鳞伤，内力消耗殆尽。虽如此，但他还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苦苦支撑着，希望能尽快的把副宗主送往狐岐山。
对此，小凡也是看在了眼里，感至心中。虽然狐岐山近在眼前，但没那么一、两个时辰是不可能到达的。万一在这短短的途中燕回突然晕厥了过去，那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张小凡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望着燕回的背影道：“燕回，我们下去休息一阵再走吧。”
燕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向狐岐山望了望，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副宗主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把你带回狐岐山之前，我是不会晕厥过去的。况且当时答应幽宗主两日之内把你找回，今已不知拖欠了多少时日。”
小凡一怔，随即收回了目光，默然不语。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记忆中，除了燕回，似乎还有一人对自己是如此的忠诚。
他，究竟是谁呢？
似乎野意识到了什么，燕回把眼光收了回来，转身对小凡道：“副宗主，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张小凡歉意的笑了笑，道：“燕回，要你在身受重伤、连日来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如此赶路，真是辛苦你了。”
“副宗主千万别这么说，能为您效劳是我的毕生的心愿。想想您往日对我们这些手下的情分，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忘记……”
张小凡默然，没想到在这十年的记忆空白里，自己并不是沉沦的、无能的，而是有过一定辉煌，要不又怎能在世人的心中留下如此之深的印象。
他，低头了。回忆起了自己在草庙村沉沦、孤守的十年。
那是一个废墟的世界，芳草萋萋，断壁颓垣。
没有理想，没有目标。
只有那戚戚的微风、孤寂的雨，还有那永远都挥不去的相思，斩不断的情。
也许，是该选择放弃的时候了。
沉沦，并不是逃避的最好方法。坦然的接受，冷静的奋斗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课题。
很快，张小凡两人就飞过了‘胜源镇’，朝着西天冲去。可也就在这时，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身体都是一震，燕回似感觉到了什么，低声道：“副宗主，我们是否继续前行？”
小凡点了点头，以他的灵力与道行自然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这股煞气，但十年后的重出并不能让他快速的判断出此人是谁，只是冥冥中有那么一丝深埋的记忆。
慢慢收起了脸上讶色，缓缓聚集体内真气，细心感受周围变化。
经过仔细感觉之后，小凡凭着自己的敏锐灵力，察觉到这股力量来自后方，而且它的前进速度远远快于自己。紧了紧右拳，鲜艳青光慢慢腾起，一圈圈一层层的向外散发，手背、手臂上的丝丝血脉，更是逐一清晰起来，历历可见。
可就在这时，燕回突然道：“阁下修为高深，还请现身一见。”
小凡一震，猛然转身，一拳轰上。
就在小凡一拳轰上的那一刻，前方的煞气瞬间汇聚。就见一个巨大黑色的漩涡快速旋转，带着如山似岳般的恐怖力量撞击了过来。
“轰”
一声震天大响，顿时山摇地动，璀璨光芒瞬间绽放，方圆一里内如同白昼。
巨大的冲击迫使小凡稍稍往后退了退，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立马展开双臂，下一刻，一道数十丈长的璀璨光柱如惊天长虹般汹涌的朝着那个漩涡冲将过去。
可就在这时，就见黑色旋涡中现出了一个人型，身着淡蓝衣衫，一头披发，眉目清秀，只是面色不知怎的有些苍白，尤其是衬着黑色漩涡更为明显。
燕回脸色稍变，冷冷的道：“毒公子，秦无炎？”
那人嘴角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随即一拳朝着那璀璨光柱轰去。
“轰！”
一团灿烂的光华自空中炸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吞噬了大地。小凡只觉得眼前一片晃动，猛烈的能量波动如长江水一般滚滚直上，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下一刻，张小凡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股巨大的气浪之中，身体猛然的向后翻转而去，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花。刚欲催力反抗，却感觉到周围莫大的压力笼罩八方，浩荡而下地能量冲击波令他窒息，整个人也突然失去了重心，旋转着快速的向地面砸去。
可以想象，这股力量的强大与彪悍，如今的秦无炎已不再是当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前的魔、兽大战，秦无炎想起了师傅毒神临终时的重托，并借助‘万毒归宗袋’死里逃生。
士为知己者死，可矣；为报恩，可舍一切。秦无炎虽不到那种境界，但毒神的知遇之恩岂能忘怀？灭长生堂，诛叛逆，每一事都为万毒门默默付出。虽最后到毒蛇谷伏尸百万，万毒门全军覆灭。但毒公子还是没有放弃，苦苦隐忍十年，练就超凡修为，如今他又回来了，为的是鬼王宗，为的是报仇！
张小凡重重喘息著，全身的骨骼彷佛都要碎裂一般，慢慢抬头，满目之中，都是天空中那片压下来的黑暗，还有一个淡淡的蓝色身影。
“哼，哼！十年前你们给我的，如今我都会还给你们！”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在微笑？
又是谁，在黑暗中绝望惊呼，拼尽全力？
一道金色的、庄严的光芒，悄悄迸发，伴随着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肩上喷薄而出。
紧握双拳，无数细微的血脉一一暴涨，凸出。
二十年前，东海边上起死回生。
二十年前，通天峰上诛仙剑阵启动。
十年后，天帝宝库前人、蛇大战。
十年后，无字玉壁前佛心净化。
……
而如今，跟那一般的感觉。让人恐惧，令人窒息。
只是，此刻的张小凡并没有那样的感觉。而是心一紧，奋尽全力催动了在体内尘封了十年的内力、气息。阴影之下，突然爆发出两道强光，一道赫然从玄火鉴上绽放，一道则从地面顺势冲天，映出了一个巨大的佛家真言「卐」。
随即，彷佛就像与这个佛家真言共生一般，在「卐」字的底盘出现了一个青光闪烁的太极图案。
秦无炎一惊，但强烈的复仇之心并没有让他停下前进的步伐。欺身前进，斩相思神匕握于右手，万毒神印旋转于头顶，释放出璀璨的紫色光华。
那狂怒的毒公子，已然势不可挡地冲击过来，逃避不了的对抗，让小凡全神贯注，伸出双手，猛然向前滑动。太极图案也似有感应一般，带着佛家真言迅速的向秦无炎冲将过去。
时光，彷佛停了片刻。
天地萧萧，似入黑夜，黑云压着黑云，密不透风。
不，有冷风，轻轻吹过。
有落叶，纷纷飘落。
半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身影，迅如闪电的直扑秦无炎，他正是燕回。蓦然回首，毒公子脸上露出了难色，嘴里‘叽叽喳喳’发出了一连串听不懂的音符。说时迟那时快，右手一挥，斩相思神匕带着无尽的杀伤力直冲燕回。被逼无奈，燕回迅速使出了看家本领，他立马向后退去，同时右手一翻，只见一面黑白两面的奇异镜子出现在他手中。
“阴阳镜！”
秦无炎大惊，立马就感觉到形势不妙，欲收回神匕迅速逃离。但为时晚矣，佛家真言已近身前，阴阳镜快速腾空，释放出一团耀眼的光芒把斩相思神匕紧紧的扣住。
瞬间，青芒闪动，熠熠生辉。尤其是印在其中的佛家真言更是金光四射，眨眼间便把万毒神印的光辉推了回去。
“啊！”秦无炎大吼，随即一口鲜血吐在万毒神印之上。半空之中，顿时黑芒大盛，掩盖了日光，遮住了半个天际。
轰隆！
巨响声中，佛家真言撞到了黑色光幕之上，张小凡身体大震，退後了数步；一样，伴随着黑色光幕的反震，万毒神印旋飞落地，秦无炎也往后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