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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榻上访秘闻 文 /

     几日后,赶回到终南山云阳观的风娘正与天远道长和其他几位昔日好友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抓到那个人开口了吗?”风娘问一旁的观主天远道人。天远口打唉声道:“此人横骨插心,铁嘴钢牙,甚至分筋错骨手和截脉法等手段用在他身上都难以奏效。”

     他们在说的乃是不久前捣毁天一帮一处分舵时抓到的天一帮头目,本来想从他身上问出天一帮内的实情,但此人极是硬气,无论怎么受刑,就是只字不吐。

     “这种东西干脆宰了得了,再去抓个新的回来问。”特意赶来为风娘帮忙的寒江剑尼惠清师太开口道。虽然是个出家的尼姑,但谁都知道这个女尼最是手狠不过,落在她手中的宵小,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天远道人摇头道:“难啊。经此一次,天一帮也得到了风声,原来我们知道的线索全部都断了,再找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谈何容易啊!”

     另一位前来助拳的干瘦老者手捋须髯道:“要不我们撒下人马在江湖上查找,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忍的住不露头。”

     天远道人又是一摇头:“这种大海捞针的做法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收获啊。”其实他心里清楚,一旦时间拖长了,幕后神秘人的密谋开始发动,就什么都晚了,只能趁他尚未准备停当时突然下手才有胜算。但这番话只有他和风娘明白,为了怕走漏风声,其他人都没有被告知真实的原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个牛鼻子说该怎么办?!”惠清师太沉不住气,大声道。天远闻声,只能低下头不去看她,却也提不出个好主意。

     “一会儿把他送到我房中吧,我想我有办法让他开口。”一直静静听着大家发言的风娘终于出声了。大家都明白风娘话里是什么意思,有的沉默不语,而惠清这样的马上出言反对:“风娘,你怎能做这种荒唐的事!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风娘微微一笑道:“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大家都知道叶枫和我的关系,我要找他也不单是为了报仇,我也不会忍心杀他,但我不能看着他继续作恶下去以致最后无法收场,所以我要尽快找到他的下落,然后将他带回看押起来。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各位的心意我都明白,但还是按我说的来吧。”说罢风娘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众低头不语面现不忍之色的人等。

    

     王雄感觉到这次的讯问与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没有上来就动用各种残酷的手法,而是先带他去沐浴更衣,还为他准备了一餐丰盛的饭菜。他在心中嘀咕:“莫非要结果我的性命了?”可这里又不是官府,想结果他只要往山涧里一丢就可以了,哪会有官府那一套程序。他满腹狐疑地让人带到了一间房前。

     “进去!”天远道长一声怒喝,王雄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熊熊的怒火,似乎让他走进这间房中是这个老道非常不能接受的一件事。他索性不再瞎猜,干脆推门而入。

    

     踏入房中,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闻之让人心里阵阵发痒,王雄竟觉得莫名其妙地开始有些紧张和兴奋。定睛向屋中一看,王雄猛地呆在了原处,整个人都像傻掉了一样。

     只见屋中空间不大,只摆放着一张木床,然而就在木床之中,却有着世上最梦幻般的风景。一位有着绝世姿容的美女正侧卧在床上,面向着她露出浅浅的笑意。女人身上很明显未着寸缕,玉白无暇丰腴动人的胴体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眼前,那娇躯上仿佛正散发出阵阵光彩,让王雄不由一阵目眩眼花。在女人两腿之间轻夹着一条薄薄的丝巾,轻如梦幻的丝巾掩映住女人两腿之间和玉腹香脐,仿佛烟笼芍药一般,更增添了几分妖娆与诱惑。女人的双臂交叠,巧妙的遮掩住一双美乳,但那白玉般的雄伟又怎能被完全挡住,更让人知道那里是何等的丰满美妙。

     女人侧卧所呈现出的完美身体起伏让王雄简直忘记了一切,只知道呆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风娘,她看到王雄一副傻掉了的样子,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百花齐放,让王雄的沉醉又深了几分。风娘轻声问道:“你可叫做王雄?天一帮分舵的舵主?”王雄不由自主点头。风娘继续问道:“你可能猜出我是何人?”王雄干咽了一口,嘶哑着声音道:“可是……可是风女侠……”风娘声音里充满了诱惑的力量“也对也不对。我是风娘,但现在不再是什么女侠,只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可明白?”

     王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傻傻的点头。他只听到一个仿佛传自天边的柔美声音在继续说道:“我的朋友们这些天让你吃苦了,我不会再为难你,只要你愿意将知道的事告诉我,”风娘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更柔媚低沉的声音道:“我的人就是对你的报偿。”

     王雄站在原地,呼吸粗重,头上青筋暴露,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床上的绝世尤物,早把骨气丢在了脑后,只知道不住点头“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说。”

     风娘明亮的眼波仿佛能让人融化,她轻声道:“那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王雄身体僵硬一般的一步步挪到风娘的床前,看着触手可及的玉体,竟不知如何是好。风娘轻抬起一条美腿,用纤足勾住王雄的下巴,那雪白的脚趾上涂染着鲜红的丹蔻,看着分外动人心魄。玉腿抬起,那遮体的轻纱隐隐掀起,王雄似乎可以看到那最神秘的妙处,还不等他看仔细,风娘脚尖一勾,就把王雄勾倒在自己的身上。

     迎着王雄倒下的身躯,风娘微一转身,王雄正一头栽进了风娘的乳峰之间,风娘娇呼了一声“哎呀”却是故意地用一双玉兔摩擦着王雄的脸颊。王雄眼前一黑,顿时自己陷入到一团丰满之极柔软之极的所在,鼻端是沁人心脾的乳香,唇边满是滑腻弹性的感觉,王雄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接触到了风娘身上最美妙的所在,他彻底疯狂了,一口噙住风娘一只雪乳,没命地往嘴里塞,尽管他的嘴并不小,也不可能容下风娘那坨世间罕见的尤物,口中被塞的没有半点空隙,只能用鼻子发出粗重的喘息,这又让他吸入风娘乳间更多的幽香。

     王雄口鼻享尽艳福,手更是没有闲着,早顺势摸上了风娘的大腿,并一路向上摸索着到达了风娘的陡然突起的美臀上,大力捏弄了起来,而他的另一手则粗鲁地撕扯着之前风娘用来遮掩私处的那块轻纱。

     风娘放任王雄对自己的上下其手,还不时扭动着身子让他摸的更加过瘾,自己的双手则轻巧地在王雄身上滑过,一件件剥下王雄的衣裤,动作温柔的好像一位贤惠的妻子。不多时,风娘与王雄之间,已然是男女间全不障碍的肉帛相对了,身体厮磨下,屋中的温度也仿佛高了很多。

     风娘轻轻从王雄的怀中挣脱出去,将王雄仰面按到在床上,之后轻轻捋自己的长发,翻身骑在王雄的身体之上,双臀毫无保留在压坐在王雄的大腿之上,王雄清楚地感受到那两个浑圆的肉瓣是多么的丰满和富有弹性,而一只怒张的大肉棒正好抵在臀瓣间深深的沟壑里不住滑动。

     风娘低下头,主动吻上了王雄的嘴角,长发自然落下垂在两人的头边,。王雄没有想到风娘竟会为自己献上香吻,脑中顿时“嗡”了一声,不由自主张开大嘴吮吸起来。风娘香甜的口津和丁香妙舌都被王雄吸到了自己的口中,风娘香舌探入王雄口中,不住蠕动,扫过他的牙齿、舌根,很快就与王雄粗大的舌头纠结在了一起。即便是烟花女子在与客人欢好时,也不会主动献吻,将之视为最后的贞洁,王雄不会想到风娘竟会如此的放开,他想到风娘的身份,风娘的年纪,武林中关于风娘的传说,这样一个以前高高在上的神仙般的人物此刻竟和自己拥吻在一起,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双臂将风娘搂的更紧,两个赤裸的身子贴的分外紧密,仿佛要练成一体。

     一阵销魂啮骨的激情热吻过后,风娘的香唇离开王雄的嘴角,主动一路向下吻去,吻过长满胡茬的下巴、粗壮的下巴、健壮的胸肌,风娘紧贴在王雄身上的肌肤也随着一路向下摩擦,尤其是一对硕大的肉球,研磨过王雄的胸膛、小腹,那坚硬的乳尖与粗粝的皮肤相摸,刺激的王雄一阵阵的战栗。

     忽然之间,王雄“哦”地大呼了一声,原来是风娘的玉乳已经触碰到他了昂起的阳物之上,那种美妙的感觉还是王雄前所未有的,竟忍不住爽的叫出声来。风娘见王雄的反应,心中一动,想起从田无忌处学来的一式房中秘术,于是爬起身来,捧起自己一双绝世美乳,竟用自己的乳沟夹住王雄的肉棒,上下轻磨了起来。

     王雄之前何曾尝到过这等滋味,眼看着自己的阳物在两座至美的玉峰间穿梭,感受着那处传来的不一样的奇妙快感,他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吼声,阳物又不受控制的胀大了几分。风娘见状,将双乳挤压的更紧,摩擦的也更快更用力,终于王雄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吼一声,身体猛然一阵剧烈的抖动,一股浓白的精水从阳具中激射而出,直射风娘的秀面之上,更多的则沾染在了风娘的乳峰上。

     眼见风娘清丽绝伦的秀面上沾染着自己喷射出的浓精,那种典雅风姿与淫靡景象的强烈反差,让王雄刚刚完成喷射的阳物没有丝毫疲态,反而更加坚挺,跃跃欲试。

     风娘伸手握住王雄的阳物,微冷的手指让王雄身体的抖动更加激烈,风娘再度分开双腿,沉下雪臀,一点点将王雄的肉棒纳入自己的体内,王雄亲眼看着自己的下体一寸寸深入到风娘两个鼓胀的肉丘之间,很清晰地感受到风娘桃源秘洞之中的湿滑与紧缩。

     “唔”风娘与王雄几乎同时呻吟出声,却是阳物已经没根而入,两人的身体再度变得没有一丝空隙。王雄只觉的自己的阳具被一种暖暖的湿热紧紧包围住,同时那密境之中还在不断轻轻蠕动,仿佛伸入到一张美妙的小嘴之中。

     风娘蜂腰轻摆,雪臀款动,骑乘在王雄的身上主动套闹起他的肉棒来。王雄但觉自己的阳具牢牢被吸在风娘的阴道中,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每次风娘抬起雪臀,甚至能将王雄的身体也带离床面,而落下时阳物似乎能顶进风娘的秘径尽头,而身体撞击丰臀更带来无法言表的奇妙感受。

     风娘双手撑住王雄的胸膛,腰臀处的款动越发的激烈,同时风娘也发出了情难自禁的呻吟之声,一时间王雄竟有种被风娘强奸的感觉。为了扳回被动的局面,王雄一咬牙,双手探下,揽住风娘的屁股大力揉捏起来,同时下身频频发力上顶。风娘陶醉般扭动着身体迎合着王雄的进攻,仿佛一条美丽的大蛇,那一双豪乳更是不住颤动,甩落一滴滴风娘身上渗出的香汗。

     风娘故意将上半身俯的更低,带着香风的玉乳就在王雄的眼前不断颤动,甚至乳尖屡屡擦着王雄的鼻尖掠过,王雄忍不住几次张口去咬,却总是失之毫厘,风娘发出“格格”的笑声,那两团跃动着的玉白简直要将王雄晃晕。终于他忍无可忍,伸出双手猛地将那两团丰盈紧紧握住,叫道:“大奶牛,看你往哪跑!”然后用力让那两团乳肉在他掌中变幻各种形状。

     风娘一边忘情地甩动着长发,一边发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娇吟之声,她索性伸手握住床的顶棚,挺直了上身,而下身与王雄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则摇摆地更加疯狂,温热晶莹的花汁不断从两人结合处涌出,将两人连在一处的耻毛染得一塌糊涂。两人间剧烈的肉搏使得木床发出急促的响声,好像随时可能支撑不住被这对疯狂的男女摇散。

     天远道长一直站在屋外,房中所有的声音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风娘淫荡的呻吟声、木床咯吱咯吱的摇晃声、两人肉体摩擦淫水四溅的淫靡声,这一切都让他五内俱焚,悲愤地低着头,手指节握的都变成了白色。

     屋中男女的鏖战已经到达顶峰,风娘全身剧烈的痉挛着,晶莹的香汗布满娇躯,王雄在她体内的阳物也膨胀到了极点,终于他狂喊一声,开始在风娘体内猛烈的爆发,风娘也攀上极乐之境,身体后仰,完全紧绷,只有下体和王雄结合处还在不住地磨动,那种疯狂地磨动能让任何男人快乐地死去……

     良久,风娘才俏目翻白,软软地趴伏在王雄的身体之上,娇喘连连,而王雄更是除了发出粗重的喘息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了。

     还是风娘首先恢复了正常,她支起身体,望着王雄轻声道:“你很强壮。”这句话并不文雅,也不温柔,可此刻听来,的确令人称绝。王雄闻言张开双眼,风娘的俏面就在自己眼前,与自己呼吸可闻。他望着风娘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以及那双清澈双眸中包含的从容与风情,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方才就是与这样一个女人进行过那么激烈癫狂的一场媾和,一切即便在最离奇的梦境中也难以让人相信。

     王雄紧紧将风娘的娇躯搂住,肌肤紧密无间的贴附,才能让他相信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喃喃道:“我不配……真的……我……”可他的双手却在风娘丰臀之上流连不去。

     风娘轻声道:“你不必如此。我说过,这是对你的一种报偿。”王雄叹息道:“你害苦我了。”风娘不解道:“什么?”王雄道:“有了今天的经历,我再遇到其他的女人,恐怕都不会再有兴趣。我总算明白我们帮主为什么在玩过你之后,便再也不碰其他女人了。没有女人能和你相比,你的确是让男人永远忘不了的尤物。”

     风娘俏面一红,心里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怒。王雄又道:“有了今日,纵使日后被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他在风娘的耳畔将自己所知的天一帮内情完全说了出来,风娘将这些内容全部暗记在心。

     之后,她柔声对王雄道:“日后你我再我见面之时,就让我再……”她手向下探去,摸到了王雄那“话儿”,然后分开双腿,用手将那“话儿”塞入自己体内,之后她身体开始动,一种要男人命的动。王雄本来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在风娘的动作下,还是起了本能的反应。他的嘴又紧贴在风娘身上最最香艳最最细嫩的部位,双手也在风娘身上最丰满最有弹性的部位上摩挲抚弄,于是两人刚刚平息的喘息又急促粗重起来。

     经过一番简单梳洗的风娘与天远道人在一间密室中开始对下一步的行动进行筹谋。望着风娘尤带潮红的面庞,天远道人心中百味杂陈,欲语还休道:“这个……这个王雄要怎生处置?”

     风娘淡然一笑道:“我已应了他,让他自行离去吧,不要再难为他了。况且他说的东西对我们还是很有用处的,想来他也不能再回到天一帮之中了。”天远默默点头,不再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

     “我相信他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不会再有隐瞒,”说到此处,风娘秀面也似乎有一丝娇羞之色,好像回忆起方才王雄是在何等旖旎的风光中向她吐露的实情。随即,风娘又恢复了常色。“按他所说,在叶枫的背后似乎确有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存在,但以他在帮中的地位,再多的情况也无法探知了。不过他所言的另一个情况还是可以让我们加以利用的。”

     风娘向天远道人详细说明了自王雄处听来的天一帮内情,原来自叶枫玷污了风娘的身子后,已尝到天下极品艳福的叶枫却是再也无法对其他女子产生性致,之前帮中那些美女在他看来已如粪土无二。整日被欲火蒙心却无从发泄的叶枫性情越发暴躁,也让他的那些手下吃够了苦头。于是天一帮的爪牙们也开始四处搜罗美女以期满足叶枫的淫欲,不过时至今日仍未能找到另他动心的美女。”

     “这对我们是一个机会”风娘向天远道人分析道“叶枫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再把我弄到他的床上,我就干脆主动送上门去让他们选中,待叶枫发现选中的美女居然是我,势必会认为这是我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做法,他定会想办法征服我成为他的玩物。只要我能接近他的身边,就能有机会找到幕后的神秘人物。”风娘娓娓道来的口吻就像在诉说一件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似乎不知道这个计划如果实施,她将面临怎样的凌辱甚至危险。

     天远道人眉头紧锁道:“风娘,这样对你是否太过危险了,既然我们已从王雄口中知道了一些内情,就此顺藤摸瓜,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能够杀上门去的,何必非要如此?!“

     风娘浅笑道:“道长好意,风娘心领了。如果我们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找叶枫复仇,那这样自然是可行的,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叶枫身后那个意图颠覆中原武林的神秘人物。此人筹谋多年一朝发动,自然是警惕极高,不会轻易现身,我们找上天一帮,他见势不好,只要丢卒保帅,完全可以抽身事外,我们再找他的踪迹就难上加难了。只有将我们真正的意图隐藏在我个人的恩怨之下,再让他相信我已被叶枫完全征服,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若有其他方法,莫非道长以为妾身就喜欢以此身继续事人吗?”

     天远道人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将眉头皱的更紧。风娘继续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为防泄密,那些朋友们此时还需瞒住,还要辛苦道长居中策应,待最后关头方可将实情告知他们,再借助他们的力量一举扫平对方外围的力量。待元凶授首之时,妾身再向诸位谢罪吧。”

     天远道人喟叹一声:“风娘,却是苦了你一人啊。”风娘淡然道:“天意如此,人力岂可抗拒。自从二十年前令师找到我诉说实情后,我就已决意舍弃此身,能以一身之污,拯武林于倒悬,我又有何苦呢?”

     满面复杂神色的天远道人离开后,密室中只剩下了风娘一人。独处的风娘终于卸去了一直以来强撑的面具,不再复之前的从容与淡漠,脸上显露出越来越重的悲戚之色,开始任凭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的风娘虽然年方二十,但早已名动江湖,凭借盖世的武功与无双的智计隐隐有武林第一女侠的名头。然而侠侣叶凌风的突然离去却令风娘对江湖生涯心灰意冷,独自带着尚未满月的叶枫隐居在了华山。

     然而,风娘这样的女子命中似已注定无法平静度日,就在风娘一心抚养叶枫的时候,风云仙师古不言突然找上门来。虽然风娘决心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但古不言与风娘的师傅别有一番渊源,却是风娘不能不见的。

     乍见古不言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年的面容,便是风娘也不由吃惊非小,“前辈,您这是……”古不言微一摆手“孩子,我不妨事。”之后并不多说,而是仔细打量起风娘的面容和身形来。风娘自幼年懂事起,便不知被多少人这样从头到脚打量过了,倒也不会觉得有何不适,只是她分明感觉到,古不言的目光与其他任何一个盯着她看的男人都不相同,并没有对美丽的欣赏与渴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慈祥与伤感。

     古不言看罢风娘又仔细端详了半晌风娘怀中尚在襁褓之中的叶枫,之后眼睑一垂,良久默然无语,但他两道雪眉的颤抖还是透露了他的内心的挣扎。风娘虽然年轻,但性子沉稳从容,心中虽有极大的疑惑,却还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古不言的反应。

     “天意弄人啊!”古不言喟叹一声,脊背彷佛又塌下了几分。他颤巍巍站起身形,就在风娘充满疑惑的眼光中,直挺挺跪倒在风娘的身前。这一下,即便是风娘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她惊呼一声“前辈,您这是做什么!?”赶忙站起身来搀扶古不言。

     古不言双袖一展,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加到风娘身上,却令风娘无法移动身形。他开言道:“孩子,老头子拜你这一拜是有事相求,你就坦然受了吧,若非如此,老头子实在是无颜开口啊。”

     风娘身不能动,急道:“前辈有吩咐但请直说,晚辈自动遵从,如此折杀晚辈了。”古不言摇头道:“孩子,事情没有你想到那般简单,我之所求,对你而言却是大悲大辱之事,即便你今日受了我这一拜,我也不会强逼你答应。老朽会把前因后果对你说清,是否愿意接受,全凭你的本心了。”

     风娘见古不言如此,心知他所言必是一件极为难之事,风娘本来也是一位性格不拘俗礼的奇女子,索性不再动容,静心听古不言道来。古不言暗含赞许的注视着风娘,这才将一段江湖气数详尽道来。

     “贫道一生所学,惟运数二字,虽不敢说未卜先知,却也能盗得天机料人吉凶,推断天下大势,只是天机不得泄露,为免遭天谴,贫道取号‘不言’以警自身,不过此次大劫将至,贫道也不能再顾及己身了。前夜贫道夜观天象,星象昭示西方已有一祸胎潜伏,有一大野心大能为的枭雄正在谋划一场极大的阴谋,二十年后阴谋一旦发动,则武林将尽落入异族番邦之手。”

     风娘秀美微颦道:“即有此大祸,前辈可能推知这枭雄人物将如何行事?可否事先集合高手诛之以绝后患?”古不言喟叹道:“我虽能知零星,但毕竟并非仙人,无法窥其全貌,以我所知,该枭雄似将以女色为利器,引诱中土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从而使各大派暗中臣服于他,之后其人将尽起西方高手杀入武林,届时各主要门派皆听命于他,武林很难再有势力与之抗衡了。我也曾想过趁其并未发动一举除之,不过此人术数之学,比我亦不逞多让,其隐身幕后我也难以探知究竟,待到他谋划发动,则一切晚矣。”

     “既是如此,前辈都无万全之策,为何又找到了妾身的头上,以武功而论,武林中强过妾身的也不在少数啊。”风娘不解问道。古不言摇了摇头“对付此寮,绝非武功高就可以,据我推算,能拯武林于倒悬的,除了孩子你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一来,你才情之高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中原武林能与那枭雄在智谋上抗衡的非你莫属,这二来……”古不言说到此处,竟一时说不下去,这更令风娘感到惊诧“前辈……”“唉,孩子可以说你也算是为应此劫而生的局中之人啊!”风娘闻言秀眉一挑,却并不插言,静静等待古不言的解说。

     哪知古不言话锋一转“孩子,你可记得三年前你满师下山之时,曾奉师命到我观中递送过一封书信。“自然记得。”风娘应道。“你老师空闻道友也是这世间一奇人,她在来信之中就告知我她新收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你根骨奇异,面相罕有,他日必应着上天一大劫数。她让你到我处,一来是递送书信,二来也是想让我验证她的判断。”风娘这才明白当年老师为何让自己下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古不言。不知为何,风娘心中已开始有隐隐的不祥预感,这“上应天劫”几个字,仿佛正将她向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推去。

     风娘平静下心情问道:“敢问前辈,从我的面相之中究竟能够推断出何事?”古不言低下头不忍望向风娘的双眸。“你根骨异于常人之处有二,其一是你身具天罡之气,但凡有这种气数的古往今来无一不是当世人杰,都担有匡扶危难的使命;而其二……”古不言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道:“便是你的身体乃是千万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媚骨’,凡是女子身有媚骨的无不是绝世之姿天人之貌,会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可当‘倾城倾国’四字,而女子一旦身具媚骨,也就注定将沉浮于欲海之中,一生将御男无数。”

     “道长请慎言!”风娘听到此处实在无法忍耐,她面色羞怒交加,口气中也没有了之前的尊敬之意。“照道长所言,风娘天生就该是一个淫娃荡妇了?我虽不敢说自己品行无缺,但这羞耻二字还是懂得的,眼前虽然我在抚养幼儿,但风娘敢立誓还是一个清白的女儿身。道长怎可如此污我清白!”

     古不言话语之中愧色更重“孩子,我知道所说之话让你很难接受。”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到了风娘的手边“这正是当年你师父写给我的书信,她的话你不会不信吧。”风娘强压住心头的烦乱,展信观看,信中正是她老师的字迹,而内容与古不言所说也一般无二。风娘手颓然垂下,呆呆坐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她才无力问道:“前辈这事便无从更改吗?”

     古不言摇头道“天道之事,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看似一切注定,但又别有转换之处,否则贫道也不会妄图干预天机,挽回武林危局了。”风娘心头又燃起一丝希望,忙追问道“前辈,不知如何可以更改这一命数?”

     古不言正色道“以你天生的根骨和贫道的术数推断,挽回武林杀局的生机只能系于你一身,而方法只有四字‘以身事贼’”他平时着风娘的沉默如水的面容,字字如铁“我拼尽残命,当可改变一些大势的走向,然而这其中就有两条出路,只能由孩子你自己来选了。一是我也强行消去上天注定的你与此事的关联,从此你可跳出命数不问世事,纵然武林血流成河也不会讲你牵扯进去,你也可以保得一世清白;另一种则是将你隐于这祸患之中,任着幕后枭雄再大神通也无法推算出你对局势的影响,孩子你也将肩负起以一身拯武林千万人平安的大任,只是如此一来这世间对女子来说最无情残忍的命运也就会落在你的身上。孩子,不管你作何选择,贫道都将尽力助你。”

     古不言也撤去了加在风娘身上的内力,风娘端坐如昔,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也很难看出她真正的想法。终于风娘站起身来,轻轻将古不言搀扶起,曼声道“前辈,我该从何做起呢?”

     古不言眼中涌出了几点老泪“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风娘点了点头“前辈为武林气数连性命都可以舍弃,我又何惜此身呢。污我一身而救得万千人,也不枉师父对我的教诲了。”古不言喟然长叹一声“只是苦了你一人啊。”

     ……

     风娘收回飘远的思绪,抬手轻轻拭去眼角不自觉留下的几点珠泪,面容恢复了以往的古井无波,起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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