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稍後發正文) 文 /
B市的天空很藍,藍得透徹,偶爾灰蒙蒙下雨的時候,甦韻惜總喜歡躲在自己的房間內,調皮的伸出手到窗外,感受著雨滴滑落指尖的觸涼。
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管是環境,還是人,可是她的適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至少這里不會讓她再有痛苦,偶爾想起的時候,唇角還是抿著澀意,可是她在努力的淡忘,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是的,她已經重新回到課堂,參加高考,緊張而枯燥的學習生活當中,卻是解救她心靈傷痛的一個辦法,唯有這時候的她可以忘記一切,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試卷課本上面。
“小姐,我進來了。”
隨著這聲突兀的問話,一名中年婦女捧著杯溫熱的牛奶步入房內,看到坐在桌前認真學習的她,心里一陣感慨,原本小姐就只是個高中生,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那麼多痛苦的事。
中年婦女就是陳嫂,從小她就在甦家幫佣,跟甦韻惜的感情自然深厚,自是不願離開她身邊,也就堅持著跟了過來。
甦韻惜卻皺了下眉心,站了起來,連忙接過陳嫂手中的牛奶。
“陳嫂,不是讓你叫我小惜就好了嗎?”她有些埋怨,又一次對她改正道。
以前父親還在世,甦家自然在,家里規矩也不能改,父親一向是個嚴厲的人。
可是現在,父親已經不在了,規矩自然就沒有了,對于一向示自己為女兒的陳嫂,她還能讓她這樣用著恭敬卻又疏離的稱呼嗎?
“這不好,同樣是拿著薪水的,你讓那些佣人怎麼想!”陳嫂搖搖頭,畢竟她還拿著毅風少爺的薪水,算是主雇的關系了。
甦韻惜無奈,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去給陳嫂很好的生活,連自己也是寄人籬下,因此只得說︰“那私下的時候你就叫我小惜好不好?”
望進她希翼的目光,陳嫂終于重重點了點頭。
甦韻惜終于勾唇微微一笑,拉著陳嫂的手問起羅毅風︰“毅風哥回來了沒有?最近他總是咳個不停,問他什麼事也不說,真讓人擔心。”說到這里,她的眼神流露出擔憂的情緒。
她到了B市後才知道,他在這里相當于什麼,就跟那個人在A市的經濟地位一樣。
想到那個人,她的心又是莫名一痛。
聞言,陳嫂忽然欲言又止,她察覺到了,不解的問︰“陳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直覺跟他咳嗽的原因有關,這讓她很不安。
“我曾經看到毅風少爺咳出血來了。”陳嫂嘆了口氣,擰眉說起。
“什麼?他咳出血來了?”
不,她不相信,他看起來那麼健康的人,怎麼會咳出血來了。
近日她常看到他咳嗽,問過幾次他總說沒事。
難道他有事瞞著她?
……
蕭凌城才剛走出公司大門,就被來人狠狠的揮了一拳,不及防備的他險些被揮倒在地。
路子豪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又想給一拳,俊美的臉頰上滿是憤怒的神色。
他到現在才得知小惜已經跟這個男人離婚了,而且是他犯錯在先,在小惜離去後就馬上又結婚了,真是薄情的男人!
蕭凌城沉著臉揮開他的拳頭,整整凌亂的領帶,筆挺著身子又繼續往前走,期間看也不看他一眼。
“蕭凌城,你站住,今天我就要替小惜教訓你!”大步上前,路子豪抓住了他的肩,晃到他跟前。
身後的保安見狀,連忙上前阻止路子豪的行為。
“走開!”路子豪捏了一捏拳頭,幾下就拉開了他們的牽制。
蕭凌城也沒有走了,他就在原地,顏容冷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示意保安離開後,抬眼瞟向他,唇角冷揚︰“你替她教訓我?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路子豪的拳頭捏得更是緊了,他看著這個男人,怒急的又要上前給他一拳。
他喊著︰“就算我沒有資格,我也要教訓你這個王八蛋!”
他的力道又快又狠,這次蕭凌城明顯就有些招架不住,臉上掛了彩,也跟著出手,兩人立刻廝打在一起。
莊秀媛逛完街來公司找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來不及有過多的想法。立刻上前焦急的想拉開他們。
沒想到不知道被誰無意中揮了一拳,頓時撞倒在地,頭剛好著地流了好多血。
廝打在一起的兩人馬上停住了手,蕭凌城連忙上前抱起她,路子豪也知道情況不好,連忙駕車過來送他們到醫院。
手術中,有護士出來問︰“請問有誰是Rh陰性的AB型的,病人出血太多需要輸血。”
聞言,路子豪想也沒想連忙上前︰“輸我的,我就是這種血型的。”
“好,請隨我來。”護士說。
蕭凌城黑眸凝住,目光悠遠,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Rh陰性的AB型,又是如此相像的面孔,也太巧合了?
難道這之間有什麼聯系?
他拿出手機,微微遲疑,還是撥打了一個電話。
過後不久,一位中年婦人出現在醫院大門口,正往手術室這邊走來。
路子豪輸完了血,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瞥見一個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正步出電梯,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他頓了下腳步,驀然睜大了眸子,步伐立刻匆匆的跟了過去。
“凌城啊!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秦芬剛開口,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略有些遲疑,卻明顯有些激動的聲音︰“媽……”
秦芬愣了愣,轉頭望去,也驚在原地。
路子豪抑制不住激動的心緒,頓時紅了眼眶,眼前的中年女人,就是他尋了很久的親生母親。
他忘不了,一直記著她的面孔,甚至有關于她的照片都保存得好好的,她雖然不再年輕了,氣色卻比那時候的好,她應該過得很好吧?
“子豪?”秦芬訝異出聲,腦子里一片混亂,卻把眼楮掙得大大的,怕自己一眨眼間他就不見了。
蕭凌城非常吃驚,本來他是因為莊秀媛的血型聯想到靜好,她們有著如此相似的容顏,所以他懷疑她們會不會可能就是親姐妹。
因為他曾經听靜好提起過,她有一個妹妹,這事他也是在剛才想起的。
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路子豪已經確定到不能再確定了,瞬間眼眶濕潤一片。
“真的是你嗎孩子?”秦芬不敢置信,可是她卻已經有所動作,上前輕輕撫上他的面頰。
她的子豪長大了,她都快認不出來了,可是他的摸子還是不變的,血溶于水,只是一眼她就感到如此親切。
“是我,這些年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久嗎?”
絲絲的波濤在他的眼底涌現,一次次的失望,他都沒有放棄,可是漫漫人海中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孩子,你不怪媽嗎?我找過你,可是你們不見了,我找不到你們,對了你妹妹呢?”
當初,因為忍受不了丈夫的家暴,狠心丟下自己的孩子留在那個家。她逃出來了,嫁給了現在的丈夫,他對她很好,也知道自己的過去。
可是每當午夜夢回,她的心是煎熬的,終于在她覺得經濟能力尚可的時候想回來接他們在身邊生活,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樓空。
路子豪搖頭,他曾經是埋怨過她,可是後來他釋然了,也理解她的處境。應該說,其實他沒有真正怪過她。
媽在家的時候,很疼他們兄妹三個,把最好的都留給他們,自己經常吃剩飯剩菜,甚至為了生活一個人打好幾份工。
父親還是依然賭博、喝酒鬧事,脾氣非常不好,對母親經常動粗。可是她為了他們卻隱忍著,直到終于忍受不了這才離家出走。
“妹妹她……”想到被父親送走的妹妹,他的心扯痛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她怎麼了?”秦芬焦急的問,心頭紊繞著不安的情緒。
“當時家里太窮了,爸他欠了很多債,曾我不在的時候把她送走了……”
他知道後,出門拼命的找。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太晚了,找不回來了,連父親都不知道她被送到哪里去。
後來,他也輟學了,努力了那麼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黑夜城就是他開的,在人前他是光鮮的,可是人後誰又知道他心中的辛酸苦楚
還要經常回老家處理父親每隔段時間所犯的事,也就在前不久他回去處理了最後一樁事。他去世了,永遠的走了,可是他的心卻落寞得可怕。
秦芬既心痛又無奈,可是她更多的是憤怒,她真的悔不當初,當初不顧父母的勸阻硬是要嫁給他,婚後他們還是幸福的,他對她很好,體貼有加。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染上了賭博,漸漸的對她的態度非常惡劣。非打即罵,她身上每天都會有新傷口,這樣下去她非被他折磨到死不可。
“一定會找到她的,你爸太不是人了,我真的很後悔當初怎麼不把你們一起帶走。”
她的眸子里滿含淚水,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就算累死也要拼盡全力養大他們。
“爸他,前不久走了……”路子豪低低的說,緩緩閉上眸,緊鎖著眉頭,他的心還是很痛的。
盡管他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丈夫、父親,還經常打他,罵他,可是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啊!
秦芬怔了怔,愣了好久,心中莫不是淒惶的感覺,雖然直到現在還恨著他,可是听到他已經去世的消息,心還是有些難受的。
他們何嘗沒有好過,剛新婚的時候,他對她非常愛護,什麼重活都自己攬著,舍不得自己累著,可是賭博害了他啊!
“對了,媽,你為什麼只帶著姐姐走?她現在應該結婚了吧?”路子豪平復了心緒,問她。
他還記得,一覺醒來後,她和姐姐都不見了。
秦芬卻突然一言不發,臉色露出了些許的哀傷。
站在邊上的蕭凌城開口了︰“你說的姐姐是靜好吧?”
提起這個名字,蕭凌城有些恍惚,那麼嫻靜優雅的女子,真的不該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害。
他沒有想到,路子豪居然是秦姨的兒子,這樣想來,他跟靜好應該就是姐弟了。
秦芬收拾了情緒,緩緩道來︰“我本來沒有帶你姐姐的,是她發現我不見了跑出來追我的,然後我就帶著她來到這里生活了。之後的事我再跟你說,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注意到他的大手被磨破皮了,她立即緊張查看。
“我沒事,不小心擦傷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蕭凌城一眼。
眼里有著疑慮,姐姐不是叫路子青嗎?怎麼叫靜好了。而媽會出現在這里,應該就是他的關系。
就在此時,莊秀媛躺在擔架上被推了出來,她的頭上纏著包紗,掛著點滴。
只是當秦芬看到莊秀媛的時候,神情忽然激動起來,下一秒奔到她的擔架上,大喊著︰“青兒,是你嗎?我是媽媽啊!”
青兒?那不是姐姐嗎?路子豪錯愕的跟了過去,當看清莊秀媛的面容時,也是一愣。
姐姐的容顏他雖然也記得清,可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誰都難免會有些改變,畢竟那時候她也還小,長大之後的容貌還是會有很大的差別。
他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外表看上去比他還小。
可是有一個人清楚,路子豪倏然回頭抓住蕭凌城的衣領︰“告訴我,她是誰?”
蕭凌城依舊冷冷的揮開他的手,這才說︰“她叫莊秀媛。”
說完,他走過去拉起情緒激動的秦芬,跟她說︰“秦姨,她不是靜好,你也覺得她像靜好吧?不僅如此,她的血型跟靜好是一樣的。”
他說出了自己的懷疑,曾經听靜好說起她有個弟弟和妹妹,加上剛好從他們的對話里探出,他的懷疑更加深了。
會不會,莊秀媛就是靜好的妹妹,也是秦姨的女兒,同時也就是路子豪的妹妹。
听了他的話,秦芬和路子豪同時睜大了眼,難道……
……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萬家燈火正溫暖著這個不眠的城市。
甦韻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羅毅風,盡管陳嫂已經勸了幾次她還是堅持要等到他回來。
終于,在她目光的盼望下,羅毅風走進玄門關換了家居鞋邁步進來,他的臉色比起之前確實有些蒼白。
“毅風哥,你回來了。”她走過去,寒冷的風吹拂進門,她連忙過去關了門。
回頭發現他瑟縮了一下,她關心的問︰“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听到她關切的聲音,他用手捂住唇瓣,努力抑制想咳的感覺。她說家這個字眼,這讓他的心情激動了一下。
“我沒事,公司有些事耽擱了,你在等我回來嗎?”他揚了揚眉,鏡框下的眸子亮了亮。
“你沒有跟我說實話,陳嫂說看見你咳血了。”甦韻惜斂了眉,開始嚴肅的詢問。
雖然她不知道什麼醫學知識,可是她也知道吐血不是件小事。
羅毅風楞了會,解釋道︰“她可能誤會了,當時我吃了一個番茄不小心嗆到了,我怎麼會咳出血來呢?你看我不知道有多健康。”
說著,他還做出伸展手臂的動作,意思就是你看我不知道有多健康健壯的樣子。
听了他的解釋,她雖然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心里還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可是你最近總是在咳嗽。”她繼續詢問。
“是嗎?可能是上火的關系,喉嚨有些癢。”
“沒事就好,我們過去吃飯吧!”她主動勾住他的胳膊往餐廳的方向走。
“好。”羅毅風唇角的笑,非常溫暖。
……
經過莊秀媛奶奶的確認,她果然是被抱養來的,秦芬听了後非常激動,連忙跟她提出要親子鑒定的要求,因為她可能是她的女兒。
終于,檢驗過不了幾天就出來了,他們確定是親生母女無疑。
“孩子,你受苦了!”秦芬撫摸著莊秀媛的秀發,此時滿腔的話語都化作那激蕩的淚水。
莊秀媛也非常激動,她搖頭︰“不,我不苦,在現在這個家里我很溫暖幸福。”
雖然日子過得是清苦了點,但是姐妹兄弟間很和睦,奶奶很疼她。養父母也對她很好,盡管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卻一點都不虧待自己。
“你是不是怪我……”秦芬自責的說,她還記得那時候她還那麼的小,而自己卻忍心拋棄他們離開家。
莊秀媛還是搖搖頭︰“當我懂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不是爸媽親生的,那時候我抱怨過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拋棄我,把我送養給別人,可是後來我就釋然了,也許你們也有自己的苦衷,不然有哪個父母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
她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蕭凌城也重新正眼看她。同時他也得知她當時之所以要了那一筆錢是因為她奶奶病了急需用錢的原因。
她並不是愛財的女子,要不然也不會要那麼少的數目,僅僅是手術所需要的全部費用。
“孩子,你叫我該如何說好。對了,這位是你的哥哥,也是媽媽剛相認的,這話說來長,我等下再慢慢跟你說。”秦芬拉過路子豪的手,讓兩人相認。
路子豪無疑也是激動的,但是他還是比較克制,幾天的時間就讓他找到了兩個親人,讓他感覺恍若夢中卻又如此真實的發生著。
“子衿。”路子豪開口輕輕喊道,語氣里掩飾不了強烈的喜悅。
“子衿……子衿……青青子衿……”莊秀媛疑惑的念著。
“路子衿,這是你的名字,你姐姐叫路子青,後來跟著我離開後就改名為雲靜好了,而你哥哥就叫路子豪。”秦芬為她解答疑惑,青青子衿,就是這兩個名字的含義和來源。
“那姐姐現在在哪?”路子衿問,這也是路子豪想問的。
秦芬又沉默了,滿臉哀戚。
此刻,蕭凌城默默步出病房,靜好是一名非常美好的女子,想到她慘死的一幕,他的心立即痛苦的滾動著。
路子豪見他離開,直覺他一定知道什麼,連忙追出去。
“蕭凌城,你說,我姐她怎麼了?”他心里也隱約知道答案是什麼,這讓他的心更加不安。
身後的叫喊,令他停頓下來。
“她死了。”他說,沒有任何的隱瞞。
當時,靜好被欺負得全身無一處是好的,已經昏死過去,被救醒後受不了這種屈辱,趁他們不備跳樓自殺身亡了。
殘酷的事實,擊得路子豪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接著大步走到他面前,悲聲道︰“她是怎麼死的?”
“幾年前,轟動A市的強暴案和反強暴案你沒听說過嗎?”
蕭凌城看著前方,目光深邃幽深。
靜好的氣質很悠然,行動間,總是給人一股清風般颯爽。正因為如此,他才被她深深吸引。
他原以為那是愛,其實不然,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純粹的欣賞而已,她只能做紅顏知己,而不是情人。
而她身上的談吐、學識也讓他很尊重甚至欽佩她。
聞言,路子豪的臉色由白轉青,那件事那麼轟動,他當然有所耳聞,他沒想到被害的女子會是他最親的人。
“是你!是你害了她的,我听說是情殺,那就是你生性不檢點,三心二意,才害得人家報復在她身上!”路子豪情緒激動的又上前扯住他的衣領。
“怎麼,又來這一招?”蕭凌城狠狠甩開他,沉聲道︰“我跟靜好只是普通的朋友,是朱富然的大千金誤會我們的關系,嫉妒遷怒于她。對于這點我很對不住靜好,但是我的私生活你還沒有那個資格批判!”
他的臉頰緊繃得嚇人,說完話,沉沉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這些年來,他一直照顧靜好的雙親,也是因為心中的愧疚,說起來也算是他間接害死她的。
……
蕭瑤婷回到家的這幾天,一直都平安無事,因為蕭凌城派人來過,嚴季芳自然不敢再對她做什麼了。
加上自己的繼子又那麼護她,整天黏在她身邊,她想下手教訓她都沒有空隙的機會。
午夜夢回中,蕭瑤婷發現自己已經不怎麼做噩夢了,大伯是在她面前笑著跳下去情形,這幾年來總是纏在她的夢境里,當時年幼的她不懂,只是被嚇壞了。
現在她懂了,那是一種解脫了的笑容,現在覺得,她不害怕了。當時她只覺得那笑容很詭異,大伯並不是酒醉不慎跌下樓的,而是選擇了自殺。
這件事她也一直沒有跟他們提起過,她太害怕了,想著逃離那座房子帶給她的夢寐。
如今,重新回到那座房子後,逐漸的她克服了。
這段時間,蕭瑤婷發現自己心中最思念的人竟然是他——莫澤龍。
在他身邊,她會感覺到非常安全,這是她從別人身上沒有得到過的。
現在她是越發的想起他曾經問他的話。留下來,跟他在一起,他會永遠的照顧她。
現在每天,這句話都會一直在她的腦海里徘徊,揮之不去。
夜已深沉,她長嘆一口氣,起身關上大開的窗戶,轉身鑽入被窩里。
眼皮漸漸沉重,她慢慢的閉上眼,忽然感覺大床微沉,緊接的事情讓她放聲大叫。
來人連忙捂住她的嘴,黯啞著嗓子道︰“你要是不想讓爸媽听見就別叫。”
蕭瑤婷驚恐的睜大了眼,‘唔唔’個不停,听到他的話後漸漸冷靜下來,緩緩點點頭。
來人是她繼父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哥哥。
這段時間他已經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個哥哥,可是他看她的眼光還是依舊會讓她感到害怕。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想過了,你就算身子不純潔了也沒關系,我喜歡你……”
他還是以為她跟自己的父親有染,說著,他松開捂住她的手,卻忽然吻上了她的唇。
蕭瑤婷驚慌的拍打他的肩膀,使勁的想從他身上下來,卻被他牢牢壓制著。
“放……放開……我……唔……”她胡亂揮著手,可是他卻愈加沒有規矩的對她動手動腳的。
他痛苦的凝視她的抗拒,心中一陣憤怒,難道她就算給父親踫也不給他踫?
“婷兒婷兒……我愛你,別再折磨我了好嗎?”
他吶喊著,動作卻粗魯起來,只要腦子里想到她跟自己父親廝混在一起的情形他就嫉妒得快要發瘋。
“不要……”她哭喊著。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不要?呵呵,口是心非……”
見他就要撕扯她的衣服,驚慌下,她的手摸到櫃子上放著的台燈,然後一陣用力往他頭上砸。
一下子,他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蕭瑤婷連忙使力的推開他,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拿好手機和錢包摸黑沖出家門。
她要離開這里,她要去找他。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把身後的房子甩得遠遠的,馬上招手坐上一輛的士趕往機場。
上機前,她給莫澤龍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莫澤龍明顯非常驚喜,居然馬上準備駕車到機場,要知道她從別的地方過來是需要時間的。
可他不管,也不顧眾人的阻止就駕車過來,幸好一路平安無事。現在外面的人都在等著他呢!這麼做確實危險了點。
當蕭瑤婷一下車就見到他時,淚水頓時噴涌而出,她跑過去。他也迎接上去,兩個人抱在一起,訴說著彼此的情意。
他們不知道的是,傅花凌已經收到消息,在周圍設置了抓捕的行動,這次他一定要親自抓到他,因為他已經掌握他一連串的犯罪證據,就差逮捕這一步了。
……
在高中的生活里,甦韻惜過得清靜悠閑,她選擇了住校的生活,身邊都是一群同齡人,從他們的臉上她可以看得見他們的稚氣未脫。
她卻覺得自己已經滿心瘡痍,臉色從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臉上的笑容也很少,所以有些人會覺得她清冷高傲,不易接近。
而周末的時候她就會回到羅毅風位于北環的別墅,對她來說,這漸漸的已經是一個家了。
羅伯父伯母已經習慣在國外居住,她也只有春節的時候見過他們,而這國內的市場就交由毅風哥來開闊。
今天是周五,跟往常一樣她回到家,一進門她就呆住了,眼前是一張張的笑臉,齊齊的對她唱了一首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原來,她們那麼快離開教室是因為想給她一個驚喜,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連她自己都忘記了。
“走,來吹蠟燭。”她听見耳邊傳來毅風哥輕柔的聲音,握起她的手走到蛋糕面前。
“快點許願吧!”他催促道。
這一刻,她牽動了唇角,臉上終于浮現笑容,羅毅風看著她,目光溫暖灼人。
經過努力,甦韻惜終于如願考上B大,而她也在這時候得知素婷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她為她高興,心里默默祝福著好友能一直幸福著。
當這時候,她會想到自己那個無緣的孩子,不由蒼涼一笑,孩子沒了也好,這樣他們也就無牽無掛,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甦韻惜不知道的是,賀素婷在生下孩子後不久就離婚了,安羽軒的花心和誤會讓她身心皆是疲憊,終于在一次遇見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的摟在一起後提出離婚。
……
一場激烈的爭吵,在一棟大宅內上演著,連窗外停留在電線上的鳥兒都被驚得四處逃竄。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一樣的浪蕩風騷!”上官銘冽怒不可遏的從牙縫里蹦出這句話。
原來是因為他無意間看到她跟上次給他‘戴帽子’的人一起,于是又誤會了,說話也口不遮攔沒什麼顧忌。
“你說什麼?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陶小喻不可置信都看著他,他誤會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扯到她媽身上。
“當年你媽做了什麼可恥的事,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吧?”上官銘冽語帶嘲諷的睨著陶小喻。
他又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陶小喻氣得臉蛋通紅,美麗的瞳目怒視著他︰“我不準你這麼說我媽,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
媽為了能給自己創造更好的生活吃了太多的苦,就算是一句詆毀她也容忍不了。
“呵,不信你就去問你那個媽啊!當年她是怎麼爬上蕭嘉天的床,又是怎麼勾引我爸的!我告訴你,我爸和我媽就是被你那個媽害死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怨恨和指責,他已經忍了太久了。
原以為自己可以為了她忘記那些事,可是她竟然無視他的深情,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不清不楚。
“你胡說,我媽才不是這樣的人!”陶小喻一方面不相信,一方面死死的捂住雙耳,試圖掩蓋那些聲音。
“我胡說,那你現在捂住耳朵的行為算什麼?你在逃避。因為你媽就是那樣的人,連你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你就是個野種……”
‘啪’——
陶小喻氣得全身發抖,眸光直直的瞪著他,她的手有些麻痛,不斷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
上官銘冽輕輕冷笑著,撫上已經紅腫的側臉,這個女人下手夠狠,像他,也不枉跟了他這麼久。
只是這平時看起來軟綿綿的人發起飆來還真是嗆,他的眸子幽邃森冷,如一把刀刃橫掃在她因憤怒而擰著的面貌。
忽然上官銘冽的面孔逐漸潰散,一抹驚恐的神色襲上他的面頰。
面對他的變化,陶小喻不明所以,覺得鼻孔里好像有什麼流了出來,她伸手一擦,當下傻眼了。
沾染在手指上面的,是溫熱的血液,她頓時有些懵。
下一秒她感覺眼前陣陣發昏,接著她就已經被急切上前的他接住,暈倒前,眼前倒影的是他焦灼緊張的眼眸。
他,其實還是在乎她的……
病情結果出來了,陶小喻得了白血病,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救得了她。
消息被陶婉婉知道後,猶如晴天霹靂,當場她的腿就軟了。
上官銘冽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她說那些話,刺激她的病情,不過同時他也明白,如果不是她這次的突然暈倒,他也不會重視,也不可能知道她已經生病了。
平時她也有流過幾次血,她沒當回事,他也沒太在意,沒想到這次就完全復發了。
“我是病人,我說不吃就不吃。”
陶小喻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擦著針,掛著點滴。
她倔強的撇過臉不去看他,就是在跟他生悶氣。
“是我不好,不該跟你說那些話,就算你生我的氣也不該跟你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上官銘冽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他雖然用哄著的話,可是語氣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這人就算是想溫柔,也溫柔不起來,他不是安羽軒,更不是蕭凌城。
“哼!”陶小喻已經從自己母親那里得知,原來他的父母跟他們是有一段恩怨的。
可是那也不完全怪她媽啊!那是一次意外,誰都不想。
“乖,吃一點……”他繼續溫言溫語的哄著,看她病弱的樣子怪可憐的,心里難受。
“我說不吃了!”
煩躁的揮開他手中的婉,沒想到那婉一下子跌落在地上碎了,里面的粥當然全部也流了出來。
上官銘冽一下子變了臉色,可是他也不敢把怒火發泄出來,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也就默默的蹲下身子收拾飯碗。
陶小喻一瞬間便後悔了,看著他寬厚的肩膀,心里突然就難過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溢出。
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也一直努力爭取他的喜歡。
可是他總是陰晴不定,她總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他可以很寵她,可是她貪心的要不夠。
每次她看著枕在她身畔的他,都會在想,他到底愛不愛自己,如果不愛,他為什麼要娶自己,還那樣的霸道,不準她跟別的男人靠近一步。
否則就會隨時都會對她發火,一點溫柔都沒有,所以她很羨慕小惜。可是現在,他們竟然離婚了。
這讓她對這個婚姻更加不確定了,也就患得患失,連他們那麼恩愛的人都離婚了,要她如何相信愛情,婚姻?
這種懷疑,不確定,使得她想去找個人傾訴,沒想到他竟然又誤會她,還對她說出那樣不堪的話。
她是真的生氣了,絕對不原諒他!
他收拾好地上最後一片碎片,回頭卻發現她的臉上都是淚水,心頓時一緊。
忙走過去擁住她,輕聲說著︰“沒關系,碎了就碎了,歲歲平安。我再去給你呈一碗來。”
因為他的話,她的心頓時一下子溫暖了起來,這個男人何時對她這麼溫柔過,可是她又開始糾結了。
“你說,我會不會死啊?”忽然,她說。
他舀粥的手一頓,心里馬上就抗拒了這個念頭,她一定不會有事。
而這句話,剛好被站在病房外頭的陶婉婉听見了,她剛從主治醫生那里回來。
她的血型根本就跟小喻不相匹配,做不了骨髓移植,听到小喻的話後,她的心充滿了心酸和恐慌感。
要怎麼辦才能救得了她的女兒,恍惚間,她忽然精神一振。對了,有一個人也許救得了她。
可是,她先前一直口口聲聲說不想再跟他有所交集,現在去找他未免太不識相了?
但是為了能救小喻,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豁出臉皮也要求得他救小喻。
再說,小喻也是他的女兒,他也有一半的責任。
這樣想著,她馬上坐車去蕭宅,沒想到卻被告知蕭嘉天不在國內,她想起來了,那天他說是最後一次來看自己,是她太慌張,以致忘記了這事。
她不放棄,追問他的手機號碼,剛好顧憐雅在樓上听到下面傳來的聲音,連忙下樓查看。
一听她在打听蕭嘉天的號碼,心中一喜,莫不是婉姐想通了?
“怎麼讓婉姐在門口站著,快進來。”她走過去勾住陶婉婉的胳膊,責備般的刮了那佣人一眼。
陶婉婉雖然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進去了。
剛落座,顧憐雅便問︰“婉姐,你來找嘉天哥是不是有什麼事?”
期間,佣人上了茶和點心。
陶婉婉抿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才猶豫著說︰“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婉姐,沒事的,你盡管開口跟我說說。”
在她的鼓勵下,陶婉婉終于說出了緣由和來這里的目的。
……
莊秀媛大病初愈,為了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失,秦芬帶著她到商場購買首飾等衣物。
兩人剛好看中一款手鐲,店員剛拿出來要給她的時候,卻被另一只縴長的五指奪了去。
“這個手鐲不錯。”是朱敏,經過了吃藥打針,不定時的檢查,她的病情已經穩定了許多。
可是,蠻橫高傲的性子依然不變,通體的珠光寶氣,不僅沒有為她的整體加分,還貶值了不少。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先看到的。”秦芬禮貌的提醒道。
當朱敏斜著眼循聲望去時,她愣住了,一臉見鬼了似的指著站在秦芬旁邊的莊秀媛。
“雲靜好……”她抖著音,念出了這個名。
朱敏原地驚疑不定盯視她,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死好幾年了嗎?又怎麼會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
秦芬不解的看著她,越看越覺得這個人熟悉得很,腦子忽地閃過某個人的身影,她作死也不會忘記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女兒。
“朱盈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姐。”朱敏下意識的開口,在她的印象里,身段婀娜嫵媚的姐姐,身邊總是不缺少男子的追求。
她最為擅長捕獲男人的心,是上流社會的交際花,她有個外號叫‘千杯女’!因為她就算喝再多的酒也醉不倒,那些男人為他痴狂,卻得不到她的心。
可是,她愛上了卻不顧一切,第一次見到蕭凌城那個男人,她就被他所迷惑,她不由自主地愛上他了,盡管飛蛾撲火,她也毅然前往。
她不擇手段的設計,把他擄上了床,恩愛一夜,卻終究不能纏綿一生。她不知足地想要把他變成自己的唯一。
所以,她又設計,把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威逼離開。
可是,她還是留不住他的身,他的心。
她瘋了,不顧一切地利用家族,妄想把他拴在自己身上,可蕭凌城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肯妥協?
她不該動那個雲靜好的女人的,讓人強暴了她,害得她羞憤自殺而死。
蕭凌城真正動怒了,他用同樣的方式,雇人把她強暴至死。
姐姐,你太傻了,可是她自己又何曾不傻?
“你姐姐害得我女兒慘死,她到底有沒有良心的,為何要做出如此殘忍的事,青兒才花季般的年齡啊!”
秦芬的情緒特別激動,她憤然的對朱敏大聲說著,臉色因為想到雲靜好而充滿悲戚。
在邊上的莊秀媛連忙安撫她的情緒,她已經知道了一切,雲靜好也就是她的姐姐路子青,是被朱盈害死的,她找人強奸了自己的姐姐,害得她受不了這般的屈辱自殺而死。
而朱盈為的,就是蕭凌城,她的丈夫,這是天意嗎?讓她遇上了他,冥冥之中,也許是姐姐在上天牽引著她來到他的身邊。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蕭凌城並不愛她,連跟她同房一次也沒有。
他心里想的也不是姐姐,而是他的前妻甦韻惜,對此她心里雖然難過。但沒關系,他們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孩子,誰也搶不走他。
聞言,朱敏已經從剛才驚恐的情緒中回神,听到她的那些話,知道那個女人確實已經死了,眼前這個也許是那個女人的姐姐或妹妹啥的,她怕什麼?
“你女兒死了,難道我姐姐就不是慘死的?要說良心,你的良心也是黑的,教育了什麼女兒?不要臉的搶走我姐的男朋友,當了人家的小三。被人強暴是她活該,像她這種不要臉的蕩婦……”
一記狠狠的耳光,往朱敏精致的臉蛋扇下,迫使她的話語中斷。她捂著臉,凶狠的抬眼看向敢打她巴掌的人。
莊秀媛打完後愣了愣,她看著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扇她巴掌,只是听到她侮辱自己姐姐的話心里很受不了。
“我姐已經走了,你怎麼還如此詆毀她。”她悲憤的盯著朱敏。
朱敏怒氣騰燒,臉頰火辣辣的痛使得她突然發瘋似的上前揪住莊秀媛的頭發,眸子赤紅,她邊拉扯她的頭發邊罵︰“你算什麼,竟敢打我,你姐本來就該死,她活該被人踐踏,我就說她怎麼了,她千人枕萬人睡,還裝什麼聖女,那麼多人讓她爽你以為她不願意……”
莊秀媛力氣小,雖然秦芬在使勁的推開朱敏,當還是不敵她的蠻力。
現場一時失控,旁邊的人都怕惹事,不敢上前勸攔。
“你放手,我老公可是蕭凌城。”莊秀媛驚叫著,死死的推拉她,可越推她更是氣焰囂張,甚至開始扇她巴掌。
朱敏氣勢非常強悍,又是抓她頭發又是打她的臉。听到這話只是一愣,然後又繼續情緒激動起來。
“沒想到甦韻惜那個女人居然是敗在你身上的,囂張什麼,他能棄了她就能棄了你!”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卻偏瘦的男子出現在圍觀者當中,皺了皺眉,本看戲的心態微微遲疑,還是走上前。
“夠了!”朱程擒住朱敏的手腕,語氣略沉,臉色依舊冷冰冰的。
朱敏聞訊抬頭望去,臉色頓時比剛才還難看幾分,她怒瞪著眼,譏諷的說︰“果然都是小三養的,什麼事都能攙和一起,還真是自不量力,看來這天都要變了。”
朱敏越說越樂,也不相信自己不也是一個小三上位的。
朱程的眼色,明顯沉下了幾分,臉上布滿了陰霾。
“怎麼?生氣了,你媽也跟她們差不多啊!我說得有錯嗎?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也敢來跟我囂……”
話沒說完,又一巴掌落在她的面頰上面,朱敏剛抬頭要罵,一下子便呆住了。
“你給我滾回家,少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朱富然臉色鐵青得嚇人,青筋暴跳的,他身後跟著幾個下屬,個個神色各異。
原來朱富然帶著自己幾個下屬來這里查看自己公司的專櫃銷售,而朱程脫離他們剛好走到這邊,才踫見了這事。
朱程問候狼狽的伏在秦芬身上的莊秀媛︰“你沒事吧?”
秦芬很自責,本來是要帶她出來逛逛的,沒想到會遇到如此晦氣的事。
雖然是淡淡的語氣,但透著關懷之意。
听進莊秀媛的耳里,卻覺得很溫暖,這個人剛才幫了她,所以她緩緩抬起臉看他。
眼前的男子,年輕俊美,渾身罩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謝謝你。”她真摯的說。
“謝他什麼,朱家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秦芬拉了拉她,對朱程很不待見。
朱程微怔,沒有人注意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澀冷。
朱家,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也不屬于他。
朱富然走到她們跟前,他掃視了莊秀媛一眼,他明顯淡定得多,只是心里微訝便沒再有別的情緒。
“這個,也是你的女兒?”
“你想干嘛!”秦芬戒備地看著他,挺身護住莊秀媛。
“秦夫人你別誤會,小女身子不好,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還請你們見諒。”他說,朱程默默的站在他身後,朱敏已經被人帶走了,剛才她確實精神有點問題,該吃藥了……
“媽,他……”
莊秀媛剛開口說話,就被秦芬拉著她就走,好像身後的朱富然是洪水猛獸似的。
秦芬怕他會報復在莊秀媛身上,這才不跟他理論拉起她就走。
“媽,他們是不是害姐姐的朱盈家人。”莊秀媛問,她已經猜出了大概。
只是剛才幫她的那個男子,也是朱盈的家人嗎?
“就是他們,以後你可不能跟他們有任何的瓜葛听見沒有!”秦芬難得的嚴肅。
莊秀媛回頭看了朱程一眼,剛好他也回頭望過來,目光交匯的片刻,她的心竟然多跳動了幾下。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甩甩腦子,她可不能胡思亂想。
……
顧憐雅一個人坐在大廳內,她不知道該要怎麼辦了,得知陶小喻真的是嘉天哥的親生女兒後,她是非常高興的,可婉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很吃驚。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得病就得病了呢?當真是世事無常。就算骨髓移植嘉天哥各方面都符合條件,可是他有哮喘病啊!
她不懂什麼醫學常識,可也知道這樣會很傷害身體的。
秦芬一肚子悶氣無處可發,她跟莊秀媛回到蕭宅,看見呆呆坐在那里的顧憐雅就 里啪啦的說︰“真是氣死我了,憐雅你知道我剛才遇到什麼人嗎?”
見她不說話,似乎很不對勁,秦芬再次叫喚她︰“憐雅……”
顧憐雅這才回過神來,問︰“什麼事?”
“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啊!”她關切的問,抬手摸摸她的額頭,沒什麼事啊!
“我沒事。”顧憐雅搖頭,她再怎麼擔心都沒用,嘉天哥如果知道小喻是他的親生女兒,那肯定是要救她的。
她又怎麼有那個資格去阻攔,嘉天哥是她的親人,小喻也是他的親人啊!當然以後也會成為她的親人。
莊秀媛一回家就跑到樓上看她的孩子,她本來是很狼狽的,臉頰更是紅腫,路上去醫院處理後已經好了許多。
此刻看著自己的孩子,她很滿足,可是面對一室的清冷,她的心卻空虛得讓她害怕……
嫁給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的心已經開始產生了質疑。
……
五年後,蕭宅。
花園內,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追著一顆球跑,一名美麗婦人跟在他身後。
不遠處,兩名同樣卓爾不凡的男子依靠在欄桿上,他們同樣望著這邊。
“忘了她吧!對我妹好點。”
路子豪說,他剛從B市回來,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跟小惜有聯系。
蕭凌城卻不敢問她的消息,他跟路子豪,已經漸漸形成了一種兄弟情誼。
路子豪知道,蕭凌城心里還有小惜,可是他已經娶了自己的妹妹,就得對她負責。
更何況,她還為他生育了一個孩子。
路子豪忽然自嘲的笑了,也許這個人不是他妹妹,他的想法也不會是這樣吧!
說到底他也是自私的,他沒有資格再去愛她了。
“好。”蕭凌城的回答,總是說好,可是這個回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會給她最好的生活,但卻不能給她夫妻之間的東西。
而忘了小惜,更是不可能。
望著遠處自己的妻兒,他卻覺得恍惚不真實,他不幸福,不幸福……
“朱富然已經自食其果了,下一步你要怎麼做?”路子豪問,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商海上已經來了一次大換血,朱富然倒是敢作敢當,那麼多的債務竟然沒有選擇逃亡。
只是他一生謀略太多,卻養了個女婿是白眼狼,挪走大量的金錢逃走,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垮台了。
蕭凌城沒有說話,轉身回到宅子,眼前熟悉的景物,都沒能入他的眼。
他腦子里的記憶,滿滿都是她,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把她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一處,這點將永遠不會改變。
他記得她的嬌嗔,她小小的使壞……
記憶中某一天,她倚在他的懷里看電視劇,剛好看到周杰倫的一段廣告。
“你是我的優樂美……啊!原來我是奶茶。”
這個丫頭便起興,對身邊的他說︰“老公,你是我的潔膚柔。”
當時他很不解,她頓時笑嘻嘻回道︰“因為你是我用來擦屁股的。”
他才恍然大悟,臉一黑,拉起她道︰“那我現在就給你擦……”說著,二話不說,就要扒下她的褲褲,誰叫她這麼皮,看他怎麼懲罰她。
她緊緊拽住自己的褲褲,求饒著︰“老公我不敢了……”
那樣的愛驕,那樣的溫純,讓他更加饒不了她,當下就化成大灰狼。
如今這些甜蜜的回憶,卻是他痛苦的源泉。
閉上眼,耳邊仿佛都是她聲音,一遍遍的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丫頭,你還好嗎?
我不敢問子豪你的消息,怕自己會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我想去找你,卻又怕自己的出現又會帶給你痛苦。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愚蠢,我愛你……
……
秋天,窗外的木槿花朝開暮落,猶如她的心情,起起伏伏。
她眼里的淚已經干枯了,仿佛不會再有淚水了,這些年她已經流了太多的淚,回頭發現還是值得的,她不後悔,畢竟她走過了那段青春,這是必經的歷程。
二十四歲,在別人的眼里也許還很年輕,可是在她身上,卻已經看不到關于年輕的影子了。
不是她的外貌蒼老了,而是她的心冷然了,她緊緊的握住床上男人的手。
“毅風哥,你騙我,明明就已經生病了,卻還假裝著很健康的樣子。”
幾年間,他斷斷續續的咳血情況,情況愈來愈嚴重,他還是瞞著她。
直到有一次她把實驗報告落在家里,回去的時候發現他暈倒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那時候她真的很慌,害怕他就這樣離開,親人一個個都走了,就連陳嫂也在兩年前就因病離世了。
現在,就要剩下她了嗎?好不容易她畢了業,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屬于自己的生活,一切才剛剛開始啊!
“小惜,天亮了嗎?”他睜開眼,鼻梁上,帶著令他不舒服的東西,這讓他皺眉。
聞言,她掩飾了眼里的悲傷,盡量不讓自己的壞情緒感染到他。
其實,天亮已經好久了,只是他一直沉睡著。
醫生說,他的肺癌已經晚期了,時日已經不多……
“是啊!天亮了。”
她太疏忽了,連毅風哥生病了也不知道。
“天氣似乎挺不錯的,小惜,我們出去走走吧!”
他的精神似乎很好,伸手就要拿走鼻梁上的呼吸管,卻被她制止了。
“不行!”她綁著臉,眼里一片憂色。
“沒事的,再不出去,我就……”
“不會的!我不準你說這種晦氣的話听到沒有!”她忽然站了起來,很凶的說。
他愣了愣,唇角浮開了一抹笑靨,說︰“沒事的,就只是走走……”
在他的堅持下,她終是不忍心,扶著他到後面的花園。
他的精神很好,對答也很清晰,呼吸看著也不那麼困難,這讓她非常驚喜。
也許,出現奇跡了也不一定。
“小惜,我有話跟你說。”夜晚,病床上的他看起來還是精神奕奕。
她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安靜的听他說。
“我爸媽,一直不清楚我的病情,我不想他們難過,可是我怕萬一……”
“沒有萬一,你一定會好的。”她馬上就否決了他這個想法。
他卻笑著搖搖手指,繼續說︰“你拿著這個DVD,里面有我的錄像,到時候你就拿給他們……”
甦韻惜沉重的從他手里接過DVD,他的唇角始終是含著笑的。
這五年,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很滿足。一直最怕的就是今天的局面,他無法再照顧她。
他之所以那麼晚才去找她,是因為自己生病了,可是後來他又怕萬一自己挺不過去,他想在自己走之前去看看她。
他看得出,她其實並不開心,這麼多年了,她心里刻意遺忘著什麼。可畢竟再怎麼遺忘,心受傷了就算再怎麼去縫補它也沒有用了。
“小惜,如果有幸福的機會,一定要去抓牢它,答應我好嗎?”
甦韻惜遲疑,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就算有她可能也沒有那個心。
見她遲遲不答,他一時心急,咳了起來。
“毅風哥,你等著我去叫醫生。”她擔心的想要去叫喚醫生,他卻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答應我。”
兩個人中,至少也要一個是幸福的,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他不想她也如此。
甦韻惜心急如焚,只得答應他,然後連忙去叫醫生過來。
只是,羅毅風再也等不到她回來了,他看著她焦急的跑出病房的身影,最後定格在嘴角的,是一絲寬慰的笑。
伸在半空中的手倏然如驚弓之鳥,無力的垂了下來……
……
機場,甦韻惜緊緊的抱著骨灰盒,她要帶著他回到故里安葬。
羅爸爸和羅媽媽因為傷心過度,葬禮上幾度暈厥過去,雖然後來看了DVD好了許多,可還是終日以淚洗面。
她理解他們心中的痛楚,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世間最為痛苦的事了。羅媽媽的身體不好,現在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羅爸爸擔心她這樣下去身子會消受不了,也就委托她,送羅毅風的骨灰盒回A市。
其實,這幾年她都有回A市,爸媽的祭日她還是要回去的,她跟那邊的朋友也都有聯系,她不可能為了忘記一個男人而永遠不踏入這個地方。
婷婷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甘願痴等著他,直到他出獄的那一天,盡管遙遙無期。
而素婷,原來她已經離婚了,孩子如願歸她撫養,她當了單親媽媽。
小喻呢!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幾年前她得了白血病,後來是嘉天叔給她骨髓移植這才保住了生命。
原來,他們竟然是父女,陶媽媽和嘉天叔原來曾經是勞燕分飛的情人,他們因為誤會分開,後來又因為自己的女兒重新復合了。
子豪哥……每年他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看自己,每次都絕口不提那個人的事,開始她以為是他怕惹她不開心。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子豪哥找到他的妹妹了,那個女人就是當年跪在她面前哭著求她的莊秀媛。
人生,真的太戲劇性了,那個口口聲聲說只要她的男人,還不是娶了別人為妻。
當然,她也不能要求他什麼,畢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往事,一一浮現,卻又如此的痛徹心扉。
望著窗外的浮雲,她在心底無聲的低�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