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冰雪下的賭棍 文 / 分身伐樹
“咳咳，我們這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陳鵬咳嗽著，他的腳被巨石擠住動彈不得，幸虧長靴里安裝有外附骨骼，骨頭沒有受傷。陳鵬推了推巨石，紋絲不動，無奈瞪倒在地。
“你知足吧，如果沒有這個坑，我們早被沖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高盛頗有先見之明的說道。
“問題是，你有辦法把這玩意兒推開？”陳鵬拿捅了捅腦袋頂上的巨石，幾塊滾落的巨石恰好將坑洞圍了起來，令四人僥幸逃脫了被雪掩埋的厄運，但是四面都被岩石包圍，在場的四人誰都沒有辦法把巨石推開，等于被困在了岩石壘砌的密室當中。
“省省吧，”範升听天由命道︰“你把它搞塌了，我們更活不成，話說我們這和被雪沖走有什麼區別？被沖走了還有機會爬起來，好過困在這里等死。”
“誰出的餿主意？”高盛義憤填膺道。
“好像是你自己吧？”範陳二人異口同聲道。
“哈……”高盛尷尬的說道︰“那個，現在不是抱怨這些的時候，查爾斯，把手電打開，給範升照著點亮，讓他試著挖挖看，興許能挖出去也說不定。”
“為什麼要我挖？”範升怒道。
“廢話，鏟子在你身爆我們怎麼夠得著？別廢話，快干活！”陳鵬呵斥道。
“去你媽的，少指使老子，老子闖蕩江湖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範升伸手摸到工兵鏟，扒拉到身爆丟在身旁的陳鵬身上，“你不是有力氣叫喚嗎，要干你干，我腿折了，使不上力氣，我就等死了。”
“我要能動還指望你？廢物！”陳鵬大罵︰“早看你這混蛋不順眼了，裝什麼大尾巴蛆，信不信我拍死你？”
“那你拍死我吧。”範升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機，怎樣也打不著火，“借個火？”
“你有臉求我啊？”
“切，誰稀罕，小人得志！”
“你說誰是小人，你這個臨陳脫逃的敗類！”
“也不知道誰在我屁股後面追的那麼歡，你確定你不是兔爺？”
“你才是兔爺，你們全家都是兔爺！”
“都別鬧了！”高盛頭痛的說道︰“與其把精力耗在無意義的爭吵上，不如想想辦法。”
“姓陳的不是總當自己史頭軍師嗎，讓他想去。”範升終于打著了火，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煙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密室”中本就狹窄，放個屁都能燻死人，粗制煙草的味道嗆得幾人咳嗽連連。
“咳咳……媽的，嗆死人了！姓範的，你想找打是不是？”
“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要不是我的腳被卡住了，現在就打得你滿臉開花！”
“沒本事只會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也就這會兒嚷嚷的厲害，被我扳那會兒怎麼不汪汪？”
“有個舅舅，就是他攛掇我父親改行的，巴不得我們死遠點，怎麼會來？”範升咬牙切齒的說︰“那現在一定快活著呢，他快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有了錢，一定要回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等你有命活下來再說吧，”高盛嘆了口氣，問道︰“那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你母親呢？”
“死了。”範升漠然道︰“她把自己給賣了，然後就死了。你知道嫖客們是怎麼折騰女人的嗎，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你既然有這樣的遭遇，為什麼還要——呃，把納拉水兒賣到那種地方？”
“對方給錢，我為什麼不賣？她又不是我媽。”範升冷笑道︰“這些年我早想明白了，你沒錢沒拳，就沒人會理你的死活，多少人為了錢做著骯髒事，還不是活得逍遙自在？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別人，等你有了錢再說吧！”
“然後你就加入了鬣狗團？”
“就是這樣。”範升點點頭，“這些年我撈了不少，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範升抓著頭發，痛苦的吼道︰“就差一點，我就能離開這里了，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結果被李林毀了，全完了，現在還要死在這個地方……我不想死啊，死在這里，我之前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錢算什麼東西，錢他媽的就是王八蛋……”
高盛听著範升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沉默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往事，或飛揚跋扈，或痛苦不堪，或骯髒的如同糞池里的蛆蟲，但是旁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因為你不曾經歷，所以你不會知道。
“別嚎了，听得我都想哭了！”陳鵬罵著，吃力的舉起工兵鏟，在身旁的大石頭上敲打著，“你一個人認命去吧，我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咦，那是什麼？”借助手電的微光，高盛意外的發現陳鵬敲落的碎石上閃爍著微微紅光。
“這石頭似乎沒有那麼硬。”陳鵬也發覺了，撿起一塊碎石，石塊晶瑩剔透，折射出奪目的紅色光輝︰“紅寶石？”
“什麼？給我看看！”範升激動的叫著，撿起陳鵬丟過來的石塊，湊到眼前，哈哈大笑起來︰“是紅寶石，多漂亮的紅寶石啊——喂，把鏟子給我！”
“干什麼？”
“廢話，當然是挖石頭了！”
“你不是沒力氣了嗎，怎麼這時候又要搶著干？”
“屁話，照你那種敲法，要挖開得等到什麼時候？再說了，敲成碎片還怎麼賣錢？”範升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確定你還有力氣？”陳鵬繼續調戲著範升。
“少廢話，快拿來！你嫖妓的時候看到大媽會有力氣？換成年輕漂亮的小妞你再試試？”
“這得有多愛錢啊？”高盛按著額頭，一臉無奈的說，本想告訴範升那只是尖晶石，不是什麼紅寶石，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範升掙扎著坐起身，一把奪過工兵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陳鵬，用力在石頭上敲了兩下，搖了，停下來打量著巨石，拿工兵鏟比劃著，兩眼放光的思考著如何分割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黑大個，光打過來一點。”
見查爾斯沒有反應，範升扭頭喊道︰“嘿，大個子，跟你說話呢！”
查爾斯依舊毫無反應。高盛和陳鵬也發現了不對，大聲喊道︰“查爾斯，你怎麼了？”
“查爾斯，醒醒，喂……”作者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