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文 / 丫牙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当不得小主这样夸赞。”他袖筒里的手掂量掂量，这份见面礼不轻啊，想不到乌常在如此大方。

    翠芬见送赏赐的公公走了，便到曲盈的身旁给她舒缓，曲盈将文翠打发出去，冷不丁的问一句：“翠芬原先在哪里当差？”

    “奴婢原先在景阳宫当差。”翠芬虽然有些虚，但是马上镇定下来，这都是老黄历了，进了各位主子的宫，哪位不先问一问来历。

    “哦，原来在贵妃宫里当过差。”曲盈能够感觉到她紧张，是虚的还是实的，她现在都不在乎了。

    “奴婢也就做些洒扫的活儿，不大受重视。”这些都是事实，她可是没说虚的。翠芬打起十分的精神。

    “是吗？你都三十多岁了，也不出宫。你这进宫也有二十年了吧，难道就一直呆在景阳宫？我却是不大相信，本朝的嫔妃和先皇的妃嫔怕是伺候过不少吧！这人啦，谁没有点过往，就像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出宫，还是被推出去固宠。如今倒是开始怨我了。甭管你曾经是谁的人，你既然分给我，便和主子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个人向来信奉我不好，背叛我的人也别想好过。有困难便和我讲，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会护短。”曲盈便是要诈她一诈，事实上她早就打听出翠芬的出身，便要看看她实不实了。

    “奴婢该死。奴婢原本在景阳宫中伺候先朝贞妃娘娘，原本景阳宫离乾清宫最远，大都是不大得宠的嫔妃所居住。后来，才因为贵妃娘娘入住，才修缮一新，尊贵起来。贞妃娘娘去世后，景阳宫一度封宫，我们这些奴才都被分到各处，奴婢曾经在景仁宫呆过一段时间，又因着是殉葬嫔妃的旧人，不大吉利，仍送了奴婢去景仁宫伺候，小主们不愿意要奴婢，才将奴婢分来了钟粹宫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翠芬姑姑在不住的哀求。

    “行了，我是百无禁忌之人。你能到我的身爆说不得是贞妃娘娘念旧，保护你，到了我的身边来帮我的。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刚巧，我学了些望气之术，能够趋吉避凶。通贵人这胎肯定是男孩儿，不过可惜，我观其气，肯定活不过三年半。荣贵人下一胎肯定是男孩，不过亦是可惜了，他夺了嫡亲哥哥运势和命数，倒是能够活得长久点。要是我没有说中，你大可效命与你的旧主。这年头啊，主子或宅她的奴才才会威风，主子要是不在了，谁去维护没有主子的奴才啊。我既然敢说，那便是我的命数极好。”曲盈做好了两手准备，便是翠芬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相信啊。

    “奴婢誓死效忠小主。奴婢曾经打听过，文翠是今年新进宫的宫女，早前在咸福宫去世的钮答应哪里伺候过三个月。奴婢暂时不知，她是谁的人。”世人敬鬼神，翠芬虽然见识不多，但已心有所惧。

    果不其然，翠芬大骇，更加不敢有旁的心思，通贵人于十月生子。又是一年过去了，小太监小六子，在钟粹宫中按照翠芬姑姑的布置和文翠忙里忙外，而翠芬则扶着曲盈再一次见到了太皇太后。

    曲盈嫖了一眼后，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表恭敬。心里面却是翻天覆地，这是一个胖女人，远不如她旁边的仁宪太后来得慈爱，仁宪太后怎么说呢，时不时和宫里头的蒙古妃嫔及太妃们闲聊几句，对于小白花似的汉族妃子们爱答不理——

    康熙在这个乌常在去的时候，十分尽兴。又看到曲盈掩藏着的真貌，便乘着十六年大封后宫的机会，封了几个自己可心的常在、答应为贵人，曲盈便是其中的一位。

    “小主，您瞧德贵人那得意的样子。她不过是从您这儿出来的。”晚春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如今她寿女子，好歹能够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可是，德雅，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便鼠人了，她真是心有不甘。

    “是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杏春，你过去替我走一趟德贵人处。”布贵人搂着五格格，慈爱的看着，她的手却是出卖了。

    “奴婢遵命。”杏春有些心惊，和德雅一起共事的时候，没少为她说好话，如今德贵人升上来了，布贵人难免心中没想法，再听晚春一挑拨，说不定拿她出气。

    布贵人看了看晚春又看了看杏春远去的背影，她有许久没有见到皇上了，上次见到皇上的时候，还是皇上说，德雅提及她，才得见圣颜。她心里说不嫉妒，那都是假的，奈何前有成嫔，后有荣贵人，荣贵人如此霸道，她父亲早已不是参领，又失去了依仗，她是一点不能动，如今连五格格都快要不保了。不如——

    曲盈拿着赏赐，恐怕有好一段时间不被招寝了吧。曲盈便改变策略，常常去皇太后的宫里坐坐，常常和她回忆草原的趣事。

    “没想到，德雅你，对着草原的事情，也如此了解，好像你便是咱们草原上姑娘一样。”皇太后难得高兴。

    “卑妾喜欢草原，常常听着老人们提起，十分向往那自由自在的草原，策马奔腾，和灿烂美丽的金莲花。在卑妾看来，太后娘娘比卑妾幸福，至少曾经拥有这意气风发的日子。”曲盈喝了一口杏仁茶。

    “是啊。今儿个有些乏了，都回去吧!”

    翠芬回来的路上，小声提醒，她知道主子的话怕是犯了太后的忌讳。可是曲盈却是笑了笑，告诉她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