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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文 / 丫牙

    当我出生在家里的时候,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言语中净守心的语调。以后的日子,我终于能够习惯了这些之乎者也,也时常能够看到自己名头上的父亲,怕是自己幼时见过唯一的男子,半个脑袋殊光的,甚是滑稽。自两岁起,我便发现了我死前玩的庄园物语,也随身穿越过来。母亲成日里做着绣活儿,有时才会理我。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书籍,我焦躁不已。我不知道何年何月,顺治、康熙、雍正,还是乾隆朝,随身庄园无疑给了我活下的勇气。起码,真有身死的那天,在这处处充满暮霭之气的清朝,我还有最后的安居之所——

    三岁——

    “便取名陵容吧!娘之前托梦说,该娶名了。”安比槐抱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些惭愧,他也是个举人,奈何能力有限,考上了举人的掉尾车,家里的钱财也所剩无几了,到是连累得妻子做绣活供他。

    安陵容惊得说不出话来,又怕被看出什么,便将头埋到安比槐怀里小声的说:“我要跟父亲一样,好好读书。”

    安杨氏放下手中的绣活,笑了笑,看了一眼安比槐说道:“不要打扰你的父亲读书。”

    “哪里那么多的规矩,连秀才的女儿识文断字,我安比槐,一个举人,我的女儿怎么也是个才女。为夫,现在便来教。”终于有个成活的女儿,三岁之前都不敢取名,怕折了福分。安杨氏便拿着绣活,回房了。

    有人猜测,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是个渣男,所以,安陵容不得不防。见安杨氏出去后,安比槐倒是手把手教,也因为安陵容到底是成年人,习字一点就通。安比槐很是开怀,有个聪慧的女儿,他突然有些惋惜,三十余岁了,他还无男丁,大体与他日夜苦读有关。

    “父亲,我昨天梦见一个老妇人了。她说,母亲身上有福,父亲便做县丞。她还不让我说。父亲,什么是县丞啦?”三岁稚童歪着脑袋问道。

    “什么样子?”安比槐有些狐疑,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为何给个三岁女童托梦。

    安陵容想起母亲提起,安家老太太临死前衣衫,便说道:“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胸前有个花。不认识是什么花。”

    其实,她形容的有些模糊,可是安比槐心里头清楚,自个母亲喜欢素色,临去了,都是安杨氏给做的素衣,唯有胸前给绣了一朵安神花。

    “她是你祖母,要听祖母的话,以后,梦见,便跟为父说。便不要和其他人提起,这是一块儿蜜枣,给你的。”安比槐想做官,读书人没有不想做官的。

    “知道了,父亲。”安陵容一脸欣喜的吃着蜜枣,却是时刻注意到安比槐已经神游天外——

    十六岁——

    时光飞逝,安陵容收集了很多种子进了庄园物语的储藏室,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金币,兑换了不少银子。

    大约安杨氏在安陵容五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嫡子,安比槐便真的得了县丞之位,他十分欣喜,当天便取了安琪怀。日子稍微好些,便又买了丫鬟和小厮,安陵容暗中为安杨氏留意了几个。七岁那年,一个丫鬟爬上了安比槐的,怀里身孕。

    安陵容有些阴郁,她劝安杨氏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之后,安杨氏心里再难受,可是世俗如此,她便依了陵容的主意,将这个丫头安养起来,抬为刘姨娘,倒是换来了安比槐的尊敬和愧疚。只是家里便没有断人,只是没有抬为姨娘,只以通房丫头的身份,做着活计,毕竟家里头不富裕。

    八岁秋天,刘姨娘补得富态,又不让她动弹,便是最后几个月,安陵容也是打着关心未出生弟弟的名义,给安比槐进言,说要刘姨娘小心养着,又请了大夫,托大夫的词,也说刘姨娘要小心,否则胎儿不保。安比槐竟是信了,毕竟一子一女实在太少了些,只是家里穷亲戚有时也烦扰,所以,对于妻儿靛谅,他生出愧疚来。便多歇在安杨氏的屋里。

    刘姨娘到底还是走了,拼死也没有生下来,胎儿过大,竟是活活憋死在母体里。产婆报出来,安比槐十分失望,只安陵容说要弟弟,他听着觉得心头里难受。

    安杨氏心中亦是难受,安陵容便使了银子,让尼姑庵的人跟安杨氏说:这是刘姨娘前生和今生造下的孽,本来今生安安稳稳的过了,便好了,谁知道她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

    安比槐的心焦躁了一阵,看多了刘皇后和窦皇后的奇遇之后,更加之本朝太后乌雅氏,他将所有的目光盯在了安陵容身上,便跟安杨氏说聘了一个破落包衣旗人家的女儿萧氏,早被放出了宫,又因为时常打扫的是冷宫,所以到时没人愿意聘用做姑姑,她也三十多岁了,在宫里又受了罚,生不了,兄嫂不耐烦了。这才轮到安比槐一个小小的汉军旗的县丞,聘成了正经的二房。

    还未成婚,安杨氏便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安陵容听说一个大龄包衣宫女,便先下手为强,借着同房丫鬟的手,将蚕退纸烧成末,搀和到糕点里给安比槐吃。

    安陵容心里头暗暗想,喜欢与美妾把酒言欢,在外难免逢场作戏,难免有遗落的种子,这样一来,虽然不至于绝育,但生子的几率嘛,呵呵,可想而知。

    安杨氏看着红光,实在睡不着,安陵容在丫鬟的服侍下,听着欢笑便拉着被褥睡了,嫁到哪里不是嫁,向来痴情女子薄情郎。

    “给主母请安。”萧姨娘知道安比槐聘自己回来的目的,自己不能生,自然先巴结主母,另外,只要家里头有女孩儿,她就不会不没用处,她便瞧见一个稳重的八岁女童,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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