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宾不喧 也夺主 文 / 灰眸

    如月此时面带微笑，缓缓走到台前，然后眉目四顾，那目光清冷中带着妩媚，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看她一眼便不忍在移开目光，整个眼球都随着她的转动而转动，这大厅中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被如此迷人的目光吸引住，似是被她收摄了心神。

    微微的低下头，收回目光，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小女子如月，这厢有礼了。”

    厅中众人正被如月的眼神吸引住，就连陆宁在见到如月的真容之后，也因为一些缘故，触动了心底的之处，一时间心乱如麻。所以当如月行完礼之后，大厅里却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最先反映过来的还是那都指挥使的衙内何明成，这人果然是心性沉稳，在最初的迷恋之后，却也是最快的醒过神来。当下抱拳行礼，朗声道：“在下何明成，见过如月姑娘。”

    见那边何明成先开了口，这时候站在李白一边的这些人却是急了，赶快拉了拉还在迷醉当中的李白，这李白才从迷醉中醒来，发现自己一时失态，颇为窘迫，闹了个大红脸，却也不敢怠慢，赶快的拱手行了一礼：“在下李白，向如月姑娘问好。”

    有这两位公子在，别人也不敢抢在了前面，见二人打过了招呼，一个个都急匆匆的跑来见礼，生怕在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在下孙和，见过如月姑娘———”

    “在下——”

    瞬间数十个公子哥都争先恐后的向那如月见礼，态度之热切，几近于献媚。这边陆宁一桌的沈邈，钱进等人也纷纷都过去见礼，一时间人群都聚集都二楼的舞台，大厅之中的其他地方为之一空，却只有陆宁一个人还愣愣的坐在那，没有挪窝，只是目光盯着如月，眼神里却似乎是没有了焦距，只是不知道心思飞到了何方？

    只是如此一来，陆宁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和眼下众人的反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大家都在关注如月姑娘，却是没有几人发现这个，但是站在二楼舞台上的如月可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睛里泛起一阵异样的色彩。

    以何明成和李白为首的公子哥们，拼命的向如月示好，府学的生员此时也是被分成了两派，商人们也都各有支持的对象，整个二楼舞台的空地上挤满了人，显得热热闹闹，人们都把火辣辣的眼神投射到如月姑娘的身上，希望下一刻如月姑娘那迷人的眼神可以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可是让大家失望的是，此时如月姑娘的眼神没有停留在场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而是投像左侧人群的背后。

    人们纷纷顺着如月的目光看去，愕然的发现，此时竟然还有人端坐在椅子上发愣，特别是沈邈和钱进几人，更是张大了嘴，大家怎么把他给忘了。

    相对于大家的行为，此时的陆宁显得是多么地立独行，一举夺得了所有人的眼光。

    很快大家发现，这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在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眼光下，竟还能端坐不动，不得不佩服这份气势，要是换了自己早就方寸大乱了。不过，这人也真聪明，竟然能想到用如此做法来吸引如月姑娘的注意，一些人也暗暗后悔起来，刚才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不然，现在全场的焦点就该是自己了，却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在这么多人的眼神下，就应该方寸大乱的出丑了。

    陆宁现在却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此时他正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大家都不知道的是，由于如月的样貌神情和另一个时空某人的三分神似，已经把此刻大家最关注的人，带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陆宁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时候，就开始决定让自己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珍惜上天给的机会，重新的活一次，无怨无悔的活一次。于是把从前的那些过往，都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原以为这四五个月生活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彻底摆脱了以前的阴影。可是今天只是一个女子的出现，就打破了自己心底的平静，蓦然的发现，自己心底的之处早已是千疮百孔，哪能这么容易的就能忘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了。

    想到这些，陆宁由最初对见到如月容貌神情时的震惊和呆滞，变成现在的无限伤感，情绪低落，一时间有些意味索然。觉得世事造化当真弄人，既然要把自己重生在这个世界，为何要安排如此一个女子来撩拨自己日以平静的心境，仿佛一切冥冥中都有了安排，那自己还努力挣扎个什么，当真是无趣的紧。

    陆宁表情和神情的变化，当然落在了大厅众人的眼中，也落在了二楼舞台如月的眼中。看到陆宁此时的神情，不由想起了自己身世。自己虽然是生的花容月貌，习得一手惊人的艺业，可是从小就被卖进这欢场之中，多得是身不由己，逢场做戏，强颜欢笑；此时看似风光无限，众星捧月一般，只是今后年长色衰，还不知道要落得怎样的一个凄惨下场，自然是触动了内心的之处，感觉这位公子似乎和别人不同，他内心的无奈和孤寂自己是能感觉到的，于是便有了一种心有戚戚焉，心心相惜的感觉。

    对于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如月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的陆宁，越发的感觉到心痛，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一抹，幸好此时没有几个人注意，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墨子的身上，不然真要羞死人了。

    “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奴家如月这厢有礼了，我看公子一个人独坐在此沉思，似是有什么心事，不知是不是刚才奴家的表演勾起公子的一些往事，若是如此奴家在此赔罪了！”

    陆宁还是在钱进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满场的人群都把目光和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有些郝然，不过随即理了理自己的心情，也就恢复了脸色，见如月姑娘发问，当下拱手行礼道：

    “不敢当，在下陆宁，字中轩，刚才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一时间有些走神，唐突了佳人，还请恕罪这个。此事和姑娘的表演没什么关系，不过倒是和姑娘本身有些关系。”

    “哦，和奴家本身有些关系，不知这话该从何说起，难道陆公子和小女子之前认识？”

    陆宁微微一笑，“这倒不是，在下之前从没见过姑娘。”

    “那陆公子指得是？”

    “如月姑娘，不是陆某故意隐瞒，不过此时此地却不太适合说这个了。”说着用眼神圈了一下四周众人。

    如月经陆宁提醒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人隐私自然是不好的。况且自己从刚才众人过来见礼，到现在一直把目光聚焦在了陆宁身上却忘了其他众人，未免有怠慢的嫌疑，实在是有些失礼了，也是自己刚才由陆宁的神情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时有些心智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