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葬礼的那一天,天空下着很大的雪,几天几夜都没停下的雪。那天,我没有去。蜷缩在角落,仍性得以我的颓废对抗着这个世界,也刺伤着爱我的她们。若兮宽容的说:“给她点时间,她会好起来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突然到来的悲伤,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我还是在哭,这似不会退去的眼泪让我无能为力。
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礼盒,那是他给我最后的礼物,我几乎可以想到那天的校门口,他转身去拿的欣喜样子。他说:“这是送给你元旦的礼物。”这本能让人开心的礼物,此时尽是悲伤。那是一条长长的映有数朵蒲公英花纹的丝巾,我轻抚着她,想象着他选中它时的开心傻气模样。那时,眼泪已经不争气的一直落,一直落。
他写道:从今以后,希望你能少了眼泪。
紧紧地抱住自己,不住的流泪。如果你知道我会这么这么的悲伤,又怎么忍心离我而去?真恨!真恨这眼泪!可不可以不流泪?可不可以让自己变得坚强?
窗外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那些微小的薄弱的雪花竟可以对的这么厚,厚的把彼此埋葬。也是这样一个堆满雪的冬日,他走进我的心里。如今,早已失去,如那些雪一样成为一触即化的回忆。
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有时我却真想,没了这双眼睛就不会流出那么那么多的眼泪,也不会眼睁睁地让自己输掉仅存的骄傲,又无能为力。我将丝巾覆上眼睛,系住。
世界很黑,也很安全。
固执的摸索于黑暗,像茧中的蝶一样寻找光明,不再流泪,不再哭泣,不再认输。我看见你的眼睛,在路的对面对着我微笑,蓦然回首之间,我向你奔去,什么都不顾……
楼梯的台阶那么的坚硬,滑下,坠下,堕落。
“我不想他离开,她不可以丢下我不管……我想他……好想……好想……”我握着丝巾,语无伦次,泪一直掉,一直掉。伏在他的肩头,我终于释放出心里积压的伤心。他抱着我,轻抚着我,那么宽容的收拾着我的心伤。真好,真好,还会有个地方让我放心哭泣,还会有个地方让我疲惫停留。
许久,他跟我说:“可不可以回学校读书?”
他的声音轻柔温和。他知道了,我的任心要怎么在他温柔的眼神中继续?
“我不想。”声音很轻,可我却还有我要命的坚持。
“可是我想,伯母、伯父也想,还有暖爱,甚至还有程阳……他们一定向你回到学校……”
程阳,他一定想我会去学校。仍性的我几乎忘了他,他当然不会纵容我如此,也一定回像当初拉我去元旦汇演般的生硬坚决……想到他,一时间我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我不希望你去逃避。”
“如果面对那么难,让我陪你一起……”
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流动的光亮,我觉得我败了,在他的面前似乎所有的固执都失去力量。可是,如果你真的陪我一起,是不是我们的青春就可以不再忧伤?
这个冰雪堆积的夜里,他一直守在我的身爆不知梦醒了多少次,不知说了多少胡话。可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旁,握着我的手,轻抚着我的额头。自那个苍白的夜晚后,我睡的从未有过的安稳。
那些伤,那些痛,终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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