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柒条件反射转头——
车窗里那个男人,慵懒的倚坐着,戴着蛤蟆镜的俊脸上是俯视的角度才有的张狂力度。一只双臂懒懒地撑在窗棂处,气势十足地望着她,姿态里带着一抹魔魅般的戏谑浅笑。
咚!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宝柒听到了自己的心肝沉下去的声音。
一种无形的压力感,笼罩了周围的空气。
寻少?黑色曼陀罗!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她都没有忘记过这张脸。到不是因为他帅得惊人想要忘记都难。而且,对于一个姑娘的人生来说,被绑架那场诡异的经历,绝对能成为一个刻骨铭心的回忆。
“愣着干嘛?!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嗨,大白天的在这儿卖枪啊!?”眼角的余光瞄向没有半个人影儿的四周,宝柒捋了捋头发,尽量用镇静无波的口吻说着,把卖枪两个字儿说得像卖烧饼那么简单。
“你不是在要打车么?我特地来送你一程。我对你好不好?”寻少勾起邪魅的双唇,笑了起来,他的语气熟稔得像是遇到了多久不见的老朋友那么自然。
老实说,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忽略掉他的恐怖份子身份,绝对是一个极能扯眼球的男人。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宝柒要上他车的理由。
虽然心底知道被他盯上了想要脱身很难,但她还是克制着自己心里的紧张,死死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平稳着因跑得太紧的呼吸,勾着唇角笑容浅浅的说。
“不好意思,我散步!不用送了。”
说完,她便麻着胆子转身,继续往前走。
噗哧!
脚下走了不到五步,背后就传来了男人邪佞浅笑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算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还有夹杂着的淡淡威胁。
“宝贝儿,再往前走一步,我担保你会后悔的。”
心里‘咯噔’一下。
宝柒闭了闭眼睛,缓缓地转过身来,直面着男人那半边儿轮廓深邃的五官,目光像刀子般冰冷地刮了过去,恨不得一刀一刀把他那张精心雕刻的俊脸给划烂。
“直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帅气!”男人邪魅深邃的一双眸子,不偏不倚地盯在她微微恼怒的俏脸上,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上车来,我送你。”
一句话被他说得轻松自然,好像他还真就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活雷锋。目的单纯得仅仅只是为了送一个打不到车的姑娘。
宝柒鼻翼轻嗤。
然而,在与他眸底的冷光接触的刹那,心底仍是微微一骇。
真毒,真冷。
他的这种冷,和冷枭身上的冷气不太一样。
在宝柒的心底,冷枭再冷都不可怕。因为冷枭的冷就像是代表着正义一般,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不管他站在那个地方,不管他做的是什么事情,在那份不可触怒的威严和气势里,都有着铁血军人骨血里透出来的正直本质。
而这个男人不同,他是邪佞的,阴狠的。
尽管他的脸上始终都是带着微笑,甚至可以从每一个能见的线条里找得出来优雅与柔和。可是,在他蛤蟆镜下看不见的眸底,却时时刻刻都嵌着一抹随时有可能致人于死地而不眨眼的肆意。
微微眯了眯眼儿,宝柒扯着唇笑了。
走不掉,就不走呗!
前后都无人,她不觉得反抗会更有效。
如果他真要找她的茬儿,有的是机会,别说跑不掉,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那谁不是说么,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凶猛的敌人。
紧了紧小包的带子,她不疾不徐地走向司机拉开的车门——
上了车,语气轻松地报了四合院的地址,她扯着嘴角从容不迫地笑着说:“谢谢,麻烦速度快点儿,我赶时间。”
平淡的样子,像是真把他当免费送路的司机了。
“提高车速。”
没有料到,轻声笑了笑,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冰冷冷的命令着司机,汽车竟然还真的往她说的四合院方向开去了。
这是要搞哪样?!
宝柒心底感觉到诧异,但脸上却佯做无所谓。
敌不动,我不动。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最没有用的就是慌乱无措。
沉寂半晌,男人目光炯炯地审视着她,邪魅无常的视线落在她精致淡然的小脸儿上。好一会儿,又笑了,身体带着强劲的压迫感,慢慢地朝她欺近了几分。
“你当真不怕我?”
“我是流氓,我怕谁?!”宝柒邪邪的反问,挑着眉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心底却在呐喊:丫的,不怕才怪,她都怕死了好不好?!
不过么,哪怕无数的疑问在脑子里一一闪现,哪怕惊悚感和恐怖感揪着心的一直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她还是得绷住了自个儿的姿态。头可乱,血可流,格调不能丢。更不能露出半点儿怯场的意思来,要不然会死得更惨。
“不怕就好,咱俩更方便谈事儿!”迷人的唇角轻抽几下,男人优扬的声音笑着荡漾了开来,随即又笑着说:“小女人,你真的取悦了我。”
很明显,他是真的愉悦了,整个面部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取悦他?!嗤,她在心底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圈儿了。
不过,心里活动不宜示众。她浅浅地吸了口气,也跟着笑:“是么?我很荣幸。要谈什么,说吧!”
“想和你谈点交易。”男人声音十分悦耳,说得像市场上买卖大白菜。
“交易?!我孤家寡人一个,孑然一身,除了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交易的。你是要哪样?!”宝柒知道,这恐怖头子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可是,尽管心里跳得怦怦直响,面上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表现出镇定的笑容来。
老实说,她都有点儿佩服了自己。
多亏了二叔的栽培啊!
“不,宝贝儿,你太小看自己的能量了。你现在的价值大得你完全想象不到……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黄金宝库!”不疾不徐地飙出这句话,男人像在和朋友倾谈心境般自然,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不行,压根儿就不像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到像一个贴心的邻家大哥哥。
眼儿微翻,宝柒吃笑:“黄金宝库!?真要这么值钱,我早把自己卖了!”
男人微笑,像是为了向她解释自己话里的意思,慢吞吞地拿过旁边的笔电来翻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划拉着电脑的屏幕,一边儿继续笑着说:
“别啊,你可是冷枭的心肝儿。冷枭的心肝儿是什么?那就是红刺的命脉,知道红刺是什么吗?是一只充满了掠夺性的矫健雄狮,吃人不吐骨头的雄狮。你说说,我现在要是把狮子的心给挖了,他还能动弹么?”
果然是为了对付冷枭,卑鄙!
暗暗在心里骂着,宝柒的手指攥紧在了一起,横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他还会有后续。
然而,下一刻……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时,心里的吃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电脑上的照片里,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和冷枭。其内容之丰富,其故意之详尽让她脊背上直发毛,汗水涔涔。忒可怕了,搂抱,亲吻,亲热,虽然并没有实际交缠的照片,但是任何人看到这些东西,都可以认定他俩之间的暧昧。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这些资料,时间跨越了整整五年。
原来从五年前的锦城开始,她就已经是这个邪恶男人注意的目标了。
心里狂乱了!
冷冷哼了哼,思绪催动,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的笑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爽快,聪明!”
寻少浅笑着,邪肆的目光望着她,静静凝住了。
面前的小女人,年龄不大,但她身上遇到事情时的这份儿淡定却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应该说,这就是她最为勾引人的绝艳一面了吧?!
五年前绑架她的时候,也就是这份她这份儿自如得堪比男人的魅力让他怦然心动。而五年之后的小女人,更加精致的脸蛋儿,成熟惹火的身材将她勾勒得更加引人遐思无限,仿佛那一头海藻般的栗色长发,丝丝缕缕都全都像缠绕进了他的心脏。
真是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可惜心有所属!
不由自主,心脏触动了!
他没有挪开视线,指尖慢慢抬起,轻触上了她滑腻白嫩的脸蛋儿,面色越来越沉,性感的声音却有些梦幻,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宝贝儿,你怎么可以美得这么招人?”
目光一闪,宝柒心里有了计较。
没有动弹,她任由他的手指探测式的触在脸上。
而男人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失态,更没有发觉,蛤蟆镜掩藏下的面孔有多么的柔情。其实,每次瞧着那些关于她和冷枭的资料时,他都纠结得想杀人。而现在,她没有反抗他的触碰,让他心底的隐忍与难耐通通都被揭开了,目光扫视着这个他肖想了五年的女人,他的心底浮思连翩,眸底全是她明媚的美好!
倏地——
宝柒冲着他勾着唇角温柔一笑,施展尽了妩媚的劲儿。就在男人微微失神的当儿,她猛地伸出手来,迅速扯掉了他脸上的蛤蟆镜,奸计得逞的咧着嘴笑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凝住了,目光骤然停顿在他脸上。
嘴皮儿动了动,拧着眉头,有些迟疑地小声说了句。
“方惟九!?”
“狡猾的女人。”陡然被她摘去了墨镜,寻少稍微错愕了两秒就回过神来了。没有半点儿失措,他拽过她的小手儿来,从她手里拿过墨镜再次戴在面上,遮住了那双浅蓝的眸子,唇角上依旧噙着微笑。
“我看上去,很像你的故人?!”
“是有点儿像。”
点了点头,宝柒又轻轻松了口气,将刚才见到他面孔时下意识攥紧的手指松开了。
虽然他还真的有点儿像方惟九,尤其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但实实在在来说,又有许多的不可。怪不得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竟然是如此。
要说世界上长得像的有人,但是长得这么像的却是不多见。
好奇心升腾,她忍不住歪着脑袋问了:“你认识方惟九么?方氏集团的方惟九。”
要说方惟九在京都市也是有些名气的,按道理来说这个人不可能不认识。
而且,长得这么像,说不定是兄弟什么的?!
看着她小脸儿上的狐疑,听着她语气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审视,寻少冷然地侧过脸去,须臾后又转过来看着她,目光里的镇定,丝毫不像作假,“知道他,但我不是他。”
“那你跟他……”
见小女人又要发问,寻少撑了撑额头,有些好笑地打断了她,“宝贝儿,现在咱们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咱们在谈交易,不是你来审问我的,明白?!”
这个——
宝柒闷了闷,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歪了歪嘴角,她微笑着迎上他唇间噙着的冷色笑意,长长地吁了口气,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儿八卦。继续说呗,你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说了是交易,不是威胁。”男人的嗓音压得有点儿低,戏谑中透着些许认真。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交易吧。你希望我拿什么东西来和你谈交易?”
抿起了好看的唇,男人凑近她坐近了点:“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想办法替我拖住冷枭一个星期。让我们顺利走一批货,我保证你和他的恩爱照片,只会有我一个人欣赏。”
丫想得可真美!
宝柒心里嗤斥着。她要真这么干,问题就实在严重了,罪行都可以上升到卖国的程度。
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这么干的。
默了默,她轻笑:“胆儿真大,你就不怕我直接告诉他?”
“当然可以啊,我不反对。”摊了摊手,寻少半点儿没有发怵的意思,脸上的笑容越发开了,认真睨着她说:“宝妹妹,你别说,我还真想知道冷大首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你别为我的安全担心,记住车牌啊,知道我长相了啊什么的,我都不怕。Mandala要是这么容易被他掰倒,我也不会现在还坐在这儿和你讲话。你得知道,NUA都撤离了,为什么我们还有能力在国内活动?狡兔三窟……”
“停!”笑着打断了他,宝柒没耐心听他分析国际形势,“你不是兔子,你是狐狸。你就认定了我会同意是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东西在我手里,我要怎么处理都凭我高兴。为了表示诚意,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觉得冷大首长的前途和名声值得起一批货,就自然会有衡量的标准。”
狡猾的男人懂得往她心里最脆的地方砸。这一句冷枭的前途和名声就足够了,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宝柒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她娇小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她心里其实也知道,说白了,这个恐怖头子所谓的走一批货,不过是投石问路的小戏码罢了。
这次走一批货,下次呢,又走几批货?
他要的当然不止是一批货那么简单,只是想要试探她会不会受他的威胁。只要能把自己紧紧地攥在他的手中,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那接下来,岂不是让他为所欲为?!
她又怎么能遂了他的意?!
暗中咬牙,她没有说话。看着他,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思。
这个深沉的男人,笑容下面是满肚子的城府。那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他的手里都那么多年了,他却没有采取过任何的行动?单单要挑这时候再来威胁和利用她?
男人眉梢微挑,揽了揽她的肩膀:“去吧,宝贝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侧过眸子来,望了望外面熟悉的街景,原来汽车已经停在了四合院的小巷子外面。
抿了抿唇角,她挺直了自个儿脊梁骨,傲然的美眸冷冷地斜睨上他的眼睛,淡淡的笑着说。
“多谢你送我过来,我会考虑的。”
“真乖!”
看着她,男人目光里有些愠怒,说得咬牙切齿。
对于她这么容易为了冷枭做出妥协,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相反的,那张邪魅迷人的俊脸上,突然就浮上了一抹宝柒无法正解的阴郁和难过。
吸了口气,就在她转身就要下车的当儿,他的大手猛地揽住了她的腰,顺势抓她过来,一只手勾起了她小巧的漂亮下巴。
捏紧,抬起,逼她和自己四目相对,笑得越发邪肆。
“宝贝儿,其实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脸没有动,宝柒眼皮儿微抬。
阴郁的笑了笑,寻少的声音有些低沉:“跟着我!这么一来,我为了我的女人,自然会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毁得干干净净!”说完,见她不动声色的望着自己,他唇角往上扬了扬,蛤蟆镜适时的反射过一道光芒,他声音更柔了几分。
“如果你不想留在京都,我可以带你去日本,那儿是我的地盘,冷枭也没有办法的。当然,你也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宝柒愣了愣。
真的假的?!刚才还是拿着东西威胁人的黑老大,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情深意长的有情郎?!
我靠!
粗口刚想出来,脑子里灵光一闪。
刚才没有想通的问题,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么说来,他拿着这些东西五年都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难道竟然是他喜欢自己?!
她当然不是郭美美,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自信心。不过,也可以辜且一试。随却,她冷冷地挥开了他的手,失笑不已,笑个不停地瞪着他:“丢死人了!对一个冷枭玩儿过的破鞋,你都这么感兴趣?!怪不得你处处受制于他,单凭这点儿,你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儿,顿了顿,她又眨了眨眼睛。
“对了,想怎么爆光你就去吧!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哦,不对,是交易!交易可是有自主权的,sorry啊,我不交易!拜——谢谢你送我一程。”
说完,不待他作出反应,径直拉开车门,娇俏的冲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车门碰撞的巨大‘嘭’声传来,让寻少邪邪挑起的眉头终于拧成了一团,眉目里的愤怒气息,将他一张精致的五官悉数淹没在扭曲之中。
“该死的女人!不识好歹,敢情是吃准了我?”
“主上息怒——”前面副驾的金子颤了颤,心下暗叹,不是吃准了你,明明就是你老想让人家吃,人家不吃好不好?!
“开车!”
深呼吸一口气,透过车窗望向已经走进了小巷口的娇小背影,他捏紧了拳头。
该死的,混蛋!
——★——
事实上,宝柒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小心肝儿吓得怦怦直跳,完全是麻着胆子做的赌注。
不过很显然,她赌赢了!
如果那个男人真敢那么干,就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更不会在五年时间内都没有动过她,或者直接拿着这些东西去威胁冷枭换取他需要的条件。
是他不屑,还是真心维护她?
她不知道,当然,她并不是个善良得处处栽桃花的姑娘,她也不想知道。
钱可以还,人情可是万万还不起的。
拍了拍脸,她躲在墙的转角处,看着那辆汽车驶离,心才终于落回实处。
她没有直接进四合院,而是又重新绕了回来,在外面的小卖部里随便买点儿东西提在手上交差。然后,才又慢慢悠悠地晃了进去。
严格说来,在这个世界上,宝柒怕的人并不多,而宝镶玉算是其中一个。
而这个‘怕’字的基础,就是因为她爱。如果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不管另一个人有多大的能量或者势力,她是绝对不会怕她的。因此,心里顾虑太多的她,在看到宝妈板着的脸,并有点儿战兢,甚至比刚才面对那个恐怖头子时,还要心惊胆颤。
“哪儿去了?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看到她都这点儿了才出现,宝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妈,下次你要来,提前打个电话吧,我们准备着迎着您的大驾。”放下手里的东西,宝柒调侃着笑了笑,拉了张椅子来,就坐到了她的旁边,规规矩矩的等着听她的训示。
“哼,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贫!看你嫁了人还贫不贫!”宝镶玉睨了睨旁边笑着直搓手的褚飞,心里闷了闷,到底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毕竟这关系到女儿的幸福,她不能让褚飞对女儿有什么不好的猜想。
接下来,她只是象征性地随意抻掇了宝柒两句做事温吞,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不过,谁能说她精明的双眼里,没有瞧出什么猫腻来?!
“知道啦,知道啦!妈,今儿过来,有什么指示啊?”
睨了她一眼,宝妈叹了叹,就说明了来意。
今儿下午有个小型的家庭聚会,爷爷本来是让她打电话叫她和褚飞过去的。她反正没啥事儿,索性就直接过来了。一来看看他俩的生活怎么样,二来么,也是顺便接他俩就一起过去。
宝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合。
怎么着都是亲妈,她来看看自己的住处什么的,也是合情合理。
两母女聊了一会儿天就快要晌午了,宝柒乖乖地起身,让褚飞陪着老妈聊天,自己就去厨房做饭了。宝妈看她对这四合院熟门熟路的样子,怀疑又减少了几分。
三个人在四合院里吃过了午饭,又小唠了一会儿,宝妈就开始催促着早点儿过去,免得爷爷在那儿等。
宝柒不想去。
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反对。
幸好褚飞这儿还放有她的东西,她笑着敷衍着老妈,瞄了褚飞一眼,装模做样地进了里屋,换了身儿衣服出来了。然后,迎着宝妈审视的眼神挽住她的手,和褚飞一道锁上四合院门,就上了宝妈停在外面的黑色大奔。
汽车一路前行,她和宝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并没有问要去哪儿。
然而,当汽车停在十三陵国际高尔夫俱尔部时,她有点儿惊悚了。
大冬天的打高尔夫?!
当然,这个还不是最让她惊悚的。
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停车场里,她看到了冷枭那辆有别于常人的异型征服者,还有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她直发愣的陈黑狗。
不会有这么巧吧?!他说下午有局,难道就是指的这个?!
如果是家庭聚会,他为什么不直接说,难道是他没有想到她也会来么?
玄幻了!
狗子哥挺懂事儿,并没有熟食地特别去招呼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和对待宝妈及褚飞没有任何区别。
趁着宝妈不注意,宝柒冲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干得好。
三个人进了俱乐部,还没有走到休息区,就在外面看见了几个人杵在那儿聊着什么。其中除了冷老头子,还有几个陌生的老头,都没有穿军装,身上厚厚的装束不像是来打球的,到像是来打猎的。而他们的旁边站着唯一的姑娘——穿着身像滑雪装的伍桐桐。
小姑娘娇俏的脸蛋儿粉红粉红,张扬的大围巾在微风里飘荡着。
宝柒心里微沉。
难不成,是二叔的相亲聚会?!看样子又不像啊!搞的什么名堂。
见到他们仨过来,冷老头子爽朗的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几个老头儿说:“镶玉,小七,你们来了,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
果不其然,几个老头都是他的老战友。唯一不是他战友的老头,就是伍桐桐的爷爷——D军区的伍副司令员。
宝柒大概知道了。
名为家庭聚会,联系战友感情,变向的还是为了给冷枭和伍桐桐制造机会。
在几个老头爽朗的笑声里,冷老头子介绍完了,又向几个老头子说,“这是我的大儿媳妇,还有大孙女和准孙女婿。呵呵,我啊老骨头一把了,好久没有活动过,家里也好久没聚会,就趁今天有时间一朝儿料理了。你看,现在就剩一个小孙女在外地读大学没有回来,人都齐整了!”
几个战友暂且不提,伍副司令员对三个人十分热情,跟着就热络的招呼了过来。
他自然知道冷家有和伍家联姻的意思,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门亲身他都是求之不得的。不说官场盘根错节那点儿,就论冷枭在军内的地位和名声就绝对不会辱没了自家孙女。因此,虽然他孙女今年才十八岁,冷老头一提,他半点没含糊就答应了。更何况,孙女本人也有意愿,更是皆大欢喜了。
几个人寒暄着,一路说说笑笑就往休息室去了。
作为晚辈的宝柒,只能笑着跟在他们后面,没有插嘴。
目光不时打量着,奇怪没有发现冷枭的身影。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人呢?!哪去了!
“宝姐姐,你身材好好哦!”
在里间的更衣室里,当只剩下了她的时候,伍桐桐终于耐不住性子,凑上来和她套近乎了。
宝柒又凌乱了!
以前听姚望叫她宝姐姐的时候,每每想到红楼梦的薛宝钗,她只是觉得好笑。
而现在,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这么称呼她时,她觉得胃里都有些不舒服了。说起来,并不是吃醋或者嫉妒,如果这个五筒姑娘真是一心一意的喜欢冷枭。当然,她指的是干干净净的喜欢冷枭,她说不定还会为她让路。可她先和方惟九勾搭成奸,再转过来想搭上冷枭,就让她非常的不爽了。
不爽归不爽,在这样的场合,她却不能不理人的。
吸了一口气,她笑了笑,淡定地回应:“谢谢。”
“宝姐姐——”伍桐桐声音拉得极长,神神秘秘的。
“有事?”
抿了抿粉唇,伍桐桐好像对她的冷淡不得为意。一脸灿烂的笑容里,仿佛没有半点儿污渍,八颗白晃晃的小尖牙让她看上去是真真儿很单纯。
“二叔……哦,我是说你的二叔呢?冷家爷爷说他来了,但是我没见到他人。”
“你为什么问我?”侧过眸子,宝柒轻笑。
嘟了嘟嘴,伍桐桐突然凑近了一些,小声说:“宝姐姐,其实那天在蓉新宾馆,我听见了。你和他做丶爱了,我没有说错吧?!”
心下一怔。
目光闪了闪,宝柒微微错愕。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这么能沉得住气,既然她心里什么都知道了,还能不告诉任何人,自个儿装得若无其事,笑得比谁都天真。到底是她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戏演得太好?!
不过,如果这么容易被人给吃住了,她还是宝柒么?
小丫头,还嫩了点儿!
脑子转了转,她随即也不再假笑了,冷冷地看着她,认真道:“既然知道,你就该知难而退。他不会喜欢你的,懂吗?!”
“我知道呀。”伍桐桐笑了,笑容有些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宝柒觉得她灿烂的眸子里,有几丝无奈,还有几丝黯然。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儿。扯了扯嘴角,她笑得眉儿弯了,“知道就好。妹子,聪明的话,就不要把我的事到处乱说。要不然,你那个来自法国的特制香水,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广为流传哦?!我想,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这席话,她心底有些好笑。
今天上午刚刚被寻少威胁过,现在她竟然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去威胁别人。
哦不,按寻少的意思来讲,是交易。
现在她和五筒,不也是在交易么?
——互相保守秘密。
果然,伍桐桐漂亮清纯的脸蛋儿瞬间苍白了下来,嘴唇嗫嚅几下,喃喃地轻声问。
“原来,你都知道?”
眨了眨潋滟的大眼睛,宝柒随意的笑笑,“不巧了是吧?不过,我管不着你那些破事儿。”
说完,她径直出了更衣间。
伍桐桐耷拉下眼皮儿,随着她的身后也出来了。
伸手挽着等在外面的褚飞,她想了想,笑着向伍桐桐介绍:“这个是我的男朋友,记住了哦?”
“哦。知道了!”伍桐桐乖乖地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向她的背后。
她怎么了?
宝柒看着她,略略迟疑一下,正想回头,耳边儿就响起了冷枭阴沉得寻不到边儿的冷冽声音来。
“要不要找个大喇叭给你,向全世界宣布?!”
男人话里的戾气显而易见,宝柒纠结了。
她压根儿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不过,此时此刻,让她怎么解释?!
缓缓地转过头去,她的镇定龟裂了片刻。
面前的男人气势凛冽,王者般高高在上地睨视着她。身形挺拔,高大帅气,身上没有穿军装,一袭造型和做工堪称完美的高尔夫冬装,将他衬托得俊美矜贵。冷冽的英挺气息笼罩下,他的冷酷几乎惊艳了整个冬日。
一双深不可测如同寒潭的幽黑眸底,早就已经染上了刺骨的冷气儿。
唉!又吃味儿了!
掀了掀眼皮儿,宝柒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漂亮的瞳仁儿里带着笑容,暗暗向他递了过安抚的眼神儿,佯做自然的招呼。
“二叔。”
不过,男人这回没有接收到她的电波。
主要是她倚在褚飞身边的娇软笑容,太过刺他的眼睛了。
望了望她,见到冷老头子一行人过来了,他冷冷哼了哼没有说话,大步往前走了。
“冷叔叔,等等我!”伍桐桐望了宝柒一眼,微笑着朝冷枭的背影喊了一声,就小鸟儿般欢快地追了上去。
挽着褚飞的手,宝柒小手紧了紧。
远远的看过去,只见那五筒清秀漂亮的小脸儿,时不时的仰望着男人在说着什么。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脸上泛着少女的淡淡红晕,还有那种在冷枭面前会自然流露出来的怯怯眼神儿。
好一副小女儿样子,看得她心里犯膈应。
“小七七,你还好吧?”看着她的面色,褚飞关切的眨眼睛。
“我?!挺好的啊,你感觉不到么。”
“好酸啊!”吸了吸鼻子,褚飞拿着手直扇。
“怎么可能?~我只打酱油,不吃醋。”
咧了咧嘴,宝柒轻松的笑着,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承认,其实她有点儿羡慕五筒了。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去追逐。而她和冷枭,大概这辈子都注定了,只能在不见光的阴暗角落里纠缠。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他永远都只能是她的二叔,而她,也只能是他的大侄女。
一行人各自坐着电瓶车浩浩荡荡地往发球台去了,宝柒脸上扬着笑容跟上,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一路上,看着那些郁葱的树木在冬日里的颓然,看着绿茵场上还有未化的残雪,半点儿都没有首次打高尔夫的人应该有的雀跃心情。
心底里,就一种感觉——凉飕飕的。
她和褚飞是最后到达的,五号球道上,冷老头子一行人已经等在那儿了,老战友几个正兴致勃勃的聊着什么,气氛十分热烈。
不得不提的是,在那么一群将星闪耀的人里面,冷枭还是那个最引人注目的男人。他像是天生就有那么强大的气场,没有人有办法掩盖半分他身上天生的王者之气,尤其是那种独树一帜的冷冽气场,强大到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不需要说一句话,就成为焦点和重心。
看见他和褚飞过来,宝妈开心地直招手。
“小七,褚飞,快点儿,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说完,她又侧过头去对他们解释,“你们看,小年青啊就是这样,谈个恋爱吧,整天腻腻歪歪的,恨不得黏在一堆儿。我看,真得早点儿把婚礼给他们办了。”
“哈哈哈……”
一阵笑声,附合了她的话。
冷枭眸色微沉,没有吭声儿,眼睛微眯着,冷冽逼人地望着笑的娇娇的小女人。
心里,恨恨的,牙根痒痒。
“冷叔叔,喏,水给你。”相比于他的沉默和冷冽,伍桐桐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而且她有把柄在手里,显然也没有把宝柒的警告当回事儿,她不敢说,难道她就敢说出去么?笑着乖巧地递给冷枭一个热水壶后,她又开始为他挑选起高尔夫的球杆来:“唔,冷叔叔,你看看哪副球杆适合你用呢?”
闻言,身侧的宝妈笑了:“我看桐桐还是改个称呼吧。这要是结了亲戚,叫叔叔岂不是隔辈儿了么?”
偷瞄了冷枭一眼,伍桐桐红了脸:“宝姨,你说什么呢。”
“瞧这姑娘,不好意思了!……”宝妈笑了笑,感受到老头子的目光警告,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儿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为了不犯冷枭的忌讳,包括冷老头子在内,谁也没有真当成一件正事儿来提起。要不然以冷枭的脾气,说不定当场就拂袖走人了。
于是,她赶紧岔开了敏感的话题,又催促起自个儿的女儿来。
“哎哟,赶紧的啊你俩,有啥事儿回去再说呗,都等着你俩打球呢。”
“我不会打,我就坐这儿瞧他们打吧。”本来换好了衣服,宝柒还是准备学习一下的。而现在什么狗屁心情都没有了。端着脸儿,满是微笑地走了过去,她没有去看冷枭射过来的冷冽视线。
褚飞也只是笑着不吭声儿,把‘好女婿’的角色扮演得蛮出色。
当然,没有人奇怪,或者说在意冷枭今儿的脸色和态度。
因为,不管对谁他都是这个样子,不仅不热络,就连日常的官腔都懒得打。整天冷着面孔,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漠样子让他在军内更添威风十足,人人都怕他,除了伯伯辈的老头子的战友们,包括伍副司令员都没敢上去和他说话。
到是伍桐桐仗着年纪无知,极其无所谓的厚着脸皮儿。虽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复,还是笑着拿起了替他挑好的球杆,讨好地递了过去。
“诺,冷叔叔!你看看行不?”
没有说话,冷枭盯了宝柒一眼,接过来就走。
冷老头子见状,摸着下巴,侧过去和伍副司令员对了个‘有戏’的眼神儿,精神便格外的矍烁。
“来,老伍,咱们几个搞一局。”
“老首长,我可不是您的对手,您手下留情。”伍副司令员有些汗湿。
拍了拍他的肩膀,冷老头子心情愉快,是真的开心了,“走吧,开球,咱们谁也不许客气。这些洋玩意儿,我也是生手,搞不明白,学习为主啊!”
“是,是,是。”
几个老头儿说说笑笑上去了。
没有想到,已经走出去的冷枭却又忽然转过头来望向了褚飞,那像在看阶级敌人一样的冷眼儿,吓得他肝儿颤。还没有来得及摆得自己最勾搭人的妩媚笑容呢,就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侄女婿,比一杆?”
侄女婿?!褚飞纠结了。
丫大帅哥是把他当情敌来收拾呢?
抿了抿嘴,他正在寻思,胳膊上突地一痛,转过去就看到了宝柒警告的眼神儿。没法儿,他只有收敛起自己色迷迷的眼神儿,硬着头皮笑了。
“好啊二叔,你可得让着我点儿哦。”
冷枭不说话,率先转身过去。
冲宝柒挑了挑眉梢,褚飞嬉皮笑脸的捞过球杆也跟了上去。他那个得瑟的样子,不像是去打球的,到像是去泡帅哥的。
看着他的背影,宝柒翻了翻白眼。
“来,坐下等吧。老头子今儿兴致高,还不知道得折腾到几点呢。”
宝妈也不会打球,于是拉了拉她,两母女就坐了下来聊天。
不多一会儿,褚飞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猛灌了一口宝柒递给他的水,他憋屈到了极点,悻悻地说:“哎,我一直觉得自己技术还行,没想到,咱遇到二叔就是个小菜儿啊。一下子十几杆就输出去了。”
对于高尔夫,宝柒不懂,疑惑:“你不去打了?”
“小小的休息下。有漂亮的小妹妹陪着,二叔现在不需要我。”
褚飞故意冲她眨了眨眼睛,语气阴阳怪气。
噗,宝柒笑了。
她都没吃味儿,这家伙还吃上了?
随着他的话落,她远目眺望,只见伍桐桐拍着手围绕在冷枭的旁边,欢快得像只小鸟儿般笑不可止,小模样儿像是美坏了,尖细又高亢的笑声,时不时的传了过来。
微微眯了眯眼儿,心里微抽。
然而,感觉到宝妈若有似无的视线窥探,她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发笑。
“小飞飞,丫不是嘴硬么,碰到对手了,就不敢去了?”
“嘿!休息一下呗。”坐在她的旁边,褚飞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想了想,又斜着眼儿问:“小七七,要不要我教你?嗯?一起上去打?”
“不用,没兴趣。”
哼了哼,宝柒没好气儿地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置气。
无辜的小飞飞啊,不吱声儿了!
几个人大概心情都不错,一直打到晚餐时候才收了杆儿。
在这整个过程中,冷枭都没有过来。直到高尔夫球场的中餐厅吃晚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拿过正眼儿瞅过宝柒,自始自终黑着脸,像谁都欠他钱一样不搭理人。
席上,饭菜十分丰富,几个老头笑声朗朗,气氛无比热络。
宝柒和冷枭两个人,就坐在彼此的对面。只要稍一抬眼皮儿就能和对方瞅个正着。
而十分不巧的是,褚飞和宝柒坐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但伍桐桐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也坐在了冷枭的旁边,脸上的笑容提起来了,就没有再落下去。
这种情形,宝柒觉得瞅着真特么的搞笑。
“冷叔叔,来,吃这个。”
“冷叔叔,你喜欢吃什么呀?!”耳朵边,时不时就能听到五筒娇俏飞扬的声音,小手儿翻飞,不停地往冷枭前面的菜碟里替他夹菜。冷枭没有拒绝,不过,却也没有动过那菜碟。正确点儿应该说,他除了喝别人敬的酒,压根儿就没有吃菜。
空腹喝酒,不是伤身么?
宝柒真膈应他这样的,悄悄看了他几眼,一概被他无视了。
席上的人大多都是军人,聊天的话题自然也脱离不了部队和国家大事的局限。而宝柒平时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他们说的内容,她大多也都听不懂。
于是乎,她唯一的任务,只能是闷着头皮吃东西。
不到半小时,不知道怎么的,老头子的话题就扯到她和褚飞婚礼的事情上了。今儿心情倍儿好的冷老头子,喝了酒之后,看着她的目光特别的慈爱。
“小七啊,你妈说了,明年三月就有两天日子不错,你就挑一天喜欢的。到时候,爷爷指定给你办得热热闹闹,让你风光大嫁!老王,老周,老伍,老石,记得啊,到时候都来参加我孙礼的喜宴……”
“一定,一定。”老头子们附合着。
除了冷老大结婚,这么多年来冷家还没有办过喜事儿。一提起这茬儿,冷老头子大概就兴奋了,越来越急切,愉快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给嫁了,没几分钟已经连婚礼的具体细节都讨论起来了。
宝柒感觉到对面一束刺骨的冷芒,不敢吱声儿,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儿,只能老老实实地埋着头吃饭。
没过几分钟,她兜儿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声音。
她低下头,拿起手机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她对面黑着脸的冷枭发的。
短信如人,冷的就一个字。
“走。”
眼角余光扫了扫席上的人,她稍微舒了一口气。好在现代人都习惯了手机不离手,大家伙儿正在热闹的聊着天,并没有人来特别关注她。
做贼一样,她赶紧把手机的铃声关掉,调成了震动,在桌子底下偷偷发送了一条。
“去哪儿?”
发送完,她没有看向对面,继续埋着头,拿着筷子吃自己的东西。
两三分钟后,感觉到兜儿里震了震,她装着不经意地拿过来一看,这次,上面有两个字。
“回家。”
心下抽了抽,她鼻腔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
见不得光的感情,怎么能称为家呢?可不正如他们俩明明就坐在彼此的对面,还是只能互相发短信是一个道理,这样的两个人组成的地方,又怎么能称之为家呢?面色不由自主地白了白,她抬起头不经意瞄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目光冷冽逼人。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回复,“现在不行,别人会怀疑的。何况,我怎么说,怎么走?”
这一次,男人回得很快。
“不管!五分钟,你不走,我拉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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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早哇,表扬我哇,冻梨!冻梨在哪儿!大夏天的我要吃冻梨!
另外,那个上一章的特殊版会有的,我下午写,昨天有点不舒服,所以,大家懂的!章节名:094米特招入伍通知书
五分钟!?
宝柒暗自惊了惊,微抬眼皮儿看到他眸底掠过的愠意,又扫了眼座上谈性甚浓的各位。
丫的,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相信,冷枭他真的干得出来。
叹!
她怎么觉得有点儿心肝俱损的感觉?!
微微垂下眼皮儿,她迅速在桌下给年小井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大概意思是让她赶紧给自己打个电话过来江湖救急。
偷偷发完短信,放好了手机,在褚飞狐疑的侧眸凝视里,若无其事的继续笑着吃饭。
两个人在桌子底下的短信交流停下来了,满桌子的人也都在边吃东西边火热的聊着天,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背地里的小动作。
年小井到底是好姐妹儿,什么也都没有问,大概五分钟左右就来电话了。
扫了扫众人,她歉意的笑笑,并没有走开,就坐在桌位上接起了电话。
“喂,小井啊,什么事儿?”
电话里里的年小井,蛮懂事儿地拔高了音调,大声儿地说,“七七,快点儿来,帮帮我,我妈妈有点不舒服,血压也不正常,我现在一个人……”
握着电话,宝柒眉头紧紧蹙起,倒抽了一口凉气儿,故意大吃一惊。
“怎么了?小井,你慢慢说,你别急啊,我马上就过来。”
终于,她惊慌失措般拔高儿了的声音,获得了满桌子人的注意。大家伙儿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除了冷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其它人都目露担心。
“小七,怎么了?”宝妈的话题,代表了众人的疑问。
急急收起电话在兜儿里,宝柒歉意的致意一圈儿,又红着眼睛对说:“爷爷,妈,我有个好朋友,她家里有点儿急事,我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一趟。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小七七……”
褚飞奇怪了,刚想问需不需要帮忙,就收到她的眼电波,赶紧闭上了嘴。而其它人一听说是朋友的家里有事儿,都客气的让她赶紧去云云,这种情况非常正常,没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
“正巧,我也有事要走。顺便送你过去!”始终没有说话的冷枭,冷冷地站起身来。
说完,推开自己的椅子,抿着冷冽的双唇,没有对任何人解释半句,自然他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转过身拿起外套穿上就走在了她的前面,凛然的背影森冷难测。
老头子们已经习惯了他的为人和处事方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何况在外人眼睛里,二叔顺便送送侄女儿实是在太正常不过了。当然,这里面得先除去目露愠色的冷老头子和宝镶玉,还有绝对属于知情人士的褚飞和五筒。
感受到宝妈视线的尖锐,宝柒压抑着尴尬的表情,自然的笑了笑,又假意和褚飞交待了一下,才礼貌地和众人道别。
“那我就先走了啊,妈,爷爷,还有各位……你们慢吃。”
转过身去,出了中餐厅,背后没有了视线的关注,她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
臭男人,这是不把她逼到绝崖誓不罢休啊。
……
……
到达停车场,异型征服者鹤立鸡群一般停在那儿。而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冷冰冰地坐在了后座上等着她。
悻悻站在车边儿上,宝柒的眼神儿轻飘飘地望了望天,好半天没有动弹。
“需要我抱你?”
落下来的车窗里,男人的声音阴鸷森冷,火气未褪的样子,浑身冷棱般的强势压迫感,让他本就高大精壮的身形儿平添了许多森寒,比这京都的天儿温度还要低。尤其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和眉梢,全都落满了冷意。
宝柒郁卒不已。
如果不想被人围观,自然得先上车。
扬了扬眉头,她勾着唇笑了:“谢了,我自己有腿——”
面儿上装得挺像样儿,其实她的小心肝儿啊,这会儿怦怦直跳着,已经收紧了。
乖乖地上了车,屁股还没有坐稳,眼前一晃,一股清冽冷意的男性气息就扑面而来,连同他峻峭的身体一起袭击了她,她的腰肢,瞬间就落入一双铁臂的包围圈。
呀!
她惊呼!
目光所及,汽车隔窗升了起来。
陕小的空间里,已经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气息互触,男人狠狠抱紧了她,下巴贴在她的额头,声音冷漠、阴沉又无奈。
“该死的,你是想要逼疯我?嗯?”
逼疯他,这话从何说起?!
小手抗拒的放在胸前,宝柒被他带着浓烈酒味儿的灼热呼吸笼罩着,气儿都有些喘不匀了。
“二叔!~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手啊,真想掐死我啊?”
“不放!”
男人的冷冽里,带着孩子一般的执拗。
酒精这玩意儿,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没有喝酒的冷枭没有那么多需要表达出来的心理。或者可以说,没有喝酒的冷枭,即便有许多的心思也不会刻意的表达。不过么,此刻有了酒精的支持,他也可以无赖,可以流氓,可以不用讲道理。正如刚才限制她五分钟之内必须出来一样,如果他没有喝酒,也许真的不会那么做。
这些,宝柒都知道。
好吧,他喝了酒状态好了,而她的感觉,就非常不好了。
头皮发胀,脑袋都大了!她可怜的小身子骨哦,都快要被他给勒断气儿了!本来昨晚上遭到野色狼全部袭击过的身子都还没有完全痊愈,散了架一般酸软无比。现在再被他这么捏嫩豆腐似的狠狠勒在怀里挣扎不开,她身子痛得直想爆粗。
想爆,就爆,绝不轻饶!
“嘶……靠!冷枭,我痛死了!”
痛么?!
男人蕴了酒意的眸子低下来,望着她,慢慢的,里面的阴鸷少了几分,柔和感又多了几分。
微眯着眼睛,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
“很痛?”
很显然,这位爷并没有真的醉过去,还知道她会痛呢?自然,他也没有忘记昨儿晚上那些妖冶得媚态横陈,百媚翻飞的旖旎情景——卫浴间的纠缠,怎么一路交缠着就滚到了床上,一个个片段忒疯狂!
吁……
峻峭的锋眉微蹙,他箍紧着她的双臂略略放松了些许,然后掀开她的衣领瞅了瞅,目光一凝,看到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上被他糟蹋过般留下来的痕迹,又是满意,又是心疼。
“下回轻点。”
偏过头,气噌噌地看了一眼没了脾气的帅爷们儿,宝柒撇着嘴,嘴里哼了哼。
“还好啦,技术到位。功夫真没白练!”
他昨晚上说这功夫是练的,虽然她不知道真假,心里的感觉还是隐隐的不太舒坦。
撑了撑额头,男人伸出手臂勾着她的腰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圈在自个儿怀里跨坐着,姿势虽然有点儿色情不太雅观,不过气氛却是绝对温馨得没有半点儿淫秽的思想,谈论的话题也是绝对的正经事儿。
“宝柒。”
“嗯?说呗!”被他这样紧紧的抱着面贴面,宝柒覆在他刚铁般的怀里,身上情不自禁的发热。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身体往后挪了挪,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以便让她也能坐得舒服些。手臂稍紧紧了紧,又把她往自个儿的怀里裹了裹,脸上不期然露出来的宠溺和怜惜感,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可以描绘和形容的。
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不像质问,到像是平常夫妻拉家常。
“你今儿怎么会过来?”
“嗤,怎么?我不该来啊?!不是说家庭聚会么,我怎么着也是冷家的一份子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家庭聚会是假,我看来看去都像是你的相亲聚会吧?”到底还是个女人,即便她拼了命想让自己把这句话说得清淡点儿,有格调点儿,姿态高点儿,但结果还是俗气得醋酸儿肆意横飞。
俗啊!忒俗!
眸色沉了沉,男人脸颊低下,摩挲着一下一下蹭着她的发际,声音依旧冷沉冷沉的,没有情绪,只是就事论事的说:“老爷子召见,我不知道有她。”
不知道么?
其实,这事儿宝柒是相信的。今天在十三陵的时候看老头子脸上的样子也没有和冷枭勾通过的,不管是打球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明了说要和姓伍的联姻什么的。她猜想,大概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冷枭的父子战一场一场的打下来,老头子也着实摸透了这个儿子的脾气。
就像上次的‘二婶儿’事件,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老头子拿他这个儿子,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办法。大概也算是明白了,和他不能来硬的,只能使点儿无伤大雅的软计谋。
当爹也不易!
宝柒感叹着,歪了歪嘴巴,昂起了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小手抚了上去,摸着,摸着,一句话说得极其认真。
“二叔,我可给你说了啊,如果对方是好女人,我是绝对不会阻拦你获得幸福的。不过,这个五筒姑娘么,真的不太适合你。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跟方惟九是有一腿儿的。”
“五筒?!方惟九?”枭爷被她柔软的小手摸得很舒坦,眸子微微眯着,享受着问得漫不经心。
“装傻是吧?!”
凑了过去,宝柒哼了哼。看到他脸上对五筒不太感兴趣并且表示迷糊的样子,翻了翻眼皮儿,吻了吻他的脸颊,差不多算是原谅了他今儿的做法了。
于是乎,接下来,她就把自己在R县时遇到方惟九,如何被他从鎏年村弄到了R县了,然后在他车上嗅到那种与众不同的香水味儿,接着那天方惟九胃痉挛,她怎么送他去了医院,送回到蓉新宾馆,又怎么跟他他和那个小姑娘遇上,接着,高潮部分就是她在五筒的身上,闻到和方惟九车上同样的香水味儿。
而且,最主要的是,五筒当时亲自说了,这种香水是她母亲找法国的调香师定制的。
所谓定制,自然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句话,冷枭也是在场的。
如果说这些事儿都是凑巧,她打死都不相信,两个京都人,大老远都会不约而同的到了R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去,一个是旅游,一个是灾后重建,同一个宾馆,同一种香味儿。
一切,一切……
宝妞儿原本就是一个能侃的姑娘,噼里啪啦,口沫横飞,一阵竹筒倒豆子,从理论联系到实际,分析得头头是道,条条有理。然而,在她的叙述过程里,男人只是拧着眉头,眸色沉沉地望着她,并没有插半句嘴。
终于……
宝柒吁气儿,“我说完了!懂了吧?这个小姑娘要不得!”
男人目光灼了火儿,依旧看着她,没有反应。
鼻翼微微龛合,闷闷呼了一口气,随即,宝妞儿又轻笑着出了声儿:“当然了,如果你老要是不介意她跟过姓方的,也可以上的啊!毕竟小姑娘还是蛮水灵鲜嫩的嘛,看那副小身板儿就知道了,肯定会伺候得你很爽的。”
“说什么呢?”大掌狠狠捏她的臀,男人凑到她耳边咬她耳垂,低低说了句糙话,然而又掰她过来,狠狠咬了咬她粉嫩的嘴儿,才又敛紧了神色,严肃地说。
“方惟九,我查过他。”
“啊,你查过?”
“嗯,五年前查过。蓉新宾馆事后,我也差人查过。”
宝柒心里惊了惊,真没想到这位爷原来也是个会玩阴的。
突地,她就想到了和方惟九长得很极像的寻少,忍不住就急切地问:“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他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指哪个方面?”想打他女人主意,这算不算问题?!
“比如,他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身份,或者是个恐怖头子什么的?”
“没有。”
“你肯定?”
“肯定。”双手搂紧了她的腰,冷枭眉目微挑,“你不相信你男人?”
撇了撇嘴,宝柒纠正:“我二叔,好吧?!”
“找死?”
“……要死也死在你床上。”嗤嗤笑着,宝柒不要脸的昂着头眨眼睛,痞子味儿十足。不过么,想了想,她衡量了半天,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咬了半天嘴唇,还是横下心来把今天在路上遇到寻少的事儿说了。当然,也包括他提出来的‘交易’内容,还有,关于他和方惟九长得有点儿相似的观点。
按道理,冷枭应该很吃惊才对。
她没有料到,除了说到长相时他的目光沉了沉,而说到那个交易,他竟然半点儿别的反应都没有。到最后最她说完了,他甚至不无遗憾的说。
“妈的,只说不干的东西。”
“喂,你什么意思?”宝柒诧异了,眉儿弯成了月亮。
眼光锐利的盯着她,冷枭面色不变,说得理所当然。
“爆光啊?我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丫丫的。
哦着小嘴儿,宝柒顿时恍然大悟,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胸膛,呲着牙恨恨地说:“你这个禽兽啊,原来你是早就知道咱被人给偷拍了?不仅不阻止,还巴不得人家拍了去暴光?冷枭,打的什么主意呢,你脑子没有进过水吧?”
“我怕什么?”眸子闪过一抹冷冽的锐利光芒,男人强势地掰过她的脑袋来,面对着自己,带着酒气的凉唇吻了上去,大手裹了裹,就用自个儿的身躯将怀里的小女人整个儿地拥住。
偷香成功,唇角微勾,声色冷冷。
“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冷枭的女人才好,看你还到处勾搭人。”
她到底勾搭人?!多冤枉啊!
手背擦了擦被他亲得润泽不堪的嘴唇,宝姑娘挑着眉梢,恼羞成怒了。
“冷枭,你这个老狐狸,原来你是一直都在算计我啊?我猜想,你是不是每次都在知道有人偷拍的时候,故意和我亲热的?”
“……”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哦,我终于知道了,原来那些亲热都是假的,丫做戏的!”一个起身她坐了起来,双腿骑跨在他的腰上,与他的视线平行对视着,恨恨的说着,说完还不解气儿,直接自个儿的拿脑袋撞向他的额头。
嘶——
小绵羊撞向大灰狼,痛的是谁啊?
摸着额头,宝姑娘直呼痛,身体扭动着又掐又捏。
“小疯子!老实点!”
咬牙切齿的枭爷,声音有些沙哑。这丫头要再扭来扭去他就快喷火儿了。
鼻尖儿磨蹭着她的,他没有不解释,不否认,不承认,而是直接将话题岔开了。
“刚才吃饱没有?”
“饱了啊,你没见我使劲儿在吃?”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宝柒想到了桌上五筒大献殷勤的样子,捏着嗓子,奚落道:“哪儿像你啊!啊哦,冷叔叔,来,吃点这个,嗯,尝尝这个好不好吃呀?哇,有佳人侍候着,不吃只看也饱了是吧?不对,你是越吃越饿,想吃她了吧?”
“没良心的狗东西。”
沉声抻掇道,男人黑曜石一般深邃暗沉的冷色眸子里,不经意就映上了宝姑娘那张酸不溜啾的扭曲小脸儿。抱着她在身上不停扭动着的身体,看着她粉色的唇里吐出来的一句一句控诉……
没由来的,枭爷竟然心情大好。
她吃醋!她因为他吃醋!
这项认知,让他目光都柔了,大掌顺着她的头发摩挲着,将她的身体往下压了压,声音低哑地说:“我是饿了,不过……。”
“啊!你个吃不饱的大禽兽。”宝柒感受着他戳过来的硬实力道,赶紧拧着身体反抗。然后,期期艾艾地指着自个儿的身上,嘴唇不经意的嘟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这,还有这儿,到处都痛着呢。咱俩先说好了啊,一个星期你都不准碰我。要不然,有你好看……”
“想什么呢?”男人大手伸过来,替她按摩着喊痛的肩和腰,当然还有胸,一本正经的冷脸上板板正正,语气略带揶揄地说:“我是肚子饿了,我刚才没吃东西。陪我吃点?”
“啊?!”
难道真的是她对‘饿’字的反应太过强烈?
难道这只绝种的色中恶魔真的没有那个方面的意思,而是她自作多情了?
嗷!这一回丢人了。
她大眼儿一瞪,无比哀怨地瞅着他。一秒后,呲着牙就扑了上去。
“戏弄我,好你个大禽兽,你戏弄我,我要和你拼命!”
“傻样儿!要拼咱床上见。”
双手钳紧了她的腰,男人侧身躲避着她的小尖牙和两个武力值明显不足的毛爪子。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左右来回地折腾起来。
到最后,到底还是让他寻到了她的唇,顺势压在坐椅上就是一番狠狠的亲吻,不要命的胡乱啃吻一气。岂料,正在这水深火热的当儿,要命的电话就又来了。
拍了拍她的脸,冷枭吁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直起身来端正了坐姿,接起了电话。
面色变了变,嘴里‘嗯嗯’两声儿之后,他就挂掉了。
“走吧,刚好饿着,就有人请喝酒。”
“谁啊?”摸了摸被狼吻了的嘴巴,宝柒呼吸还不太流畅,出口的声音更是比蚊子强不了多少。
眸色沉了沉,冷枭直言,“铁子。”
范铁?!
轻哼两块儿,宝妞儿有点替小井抱不平了。于是,没好气儿地暗讽。
“他啊?不是再过三天就要做新郎倌了么?到底是心情太好了要喝酒,还是心情郁闷了要喝酒啊?”
“坏东西!”冷枭捏着她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明明你都知道,还尖酸刻薄!”
替自个儿哥们儿抱不平呢?
男人啊,一什么之貉来着?
努力往下弯了弯嘴巴,宝柒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主儿,大眼睛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儿,小手就死命地掐他的喉结。一双清澈的双眸如含山泉,温波荡漾间,唇儿微翻,笑得像一个女流氓,拿腔捏调说着,便又用京腔唱起了昆曲儿。
“二叔,你不就喜欢我坏么?!休说俺偷眼宫娥魂欲化,凭你个见惯的君王也不自持。恨不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不住的纤腰抱围……险把个襄王渴倒阳台下,恰便似神女携将暮雨归……”
小流氓!
瞅着她自唱自说的娇俏小模样儿,枭爷憋笑憋得胸膛一阵上下起伏,而那双落在她腰间的手收了又收,紧了又紧,眸底的神色更是将她稀罕到了骨子里。
要说来,伍桐桐身上还真有几分宝柒的神韵。可是,他的小东西这份儿独特的钟灵毓秀不仅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环境磨砺出来的,又岂是别的姑娘能模仿得出来的?!
略微垂着黑眸,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目光深邃悠远。
一秒后,他俊眉轻挑,又腾出手来,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接上了她的话。
“被翻红浪,喜匆匆满怀欢畅。枕上余香,销魂滋味,才从梦里尝。”
噗哧——
酒精呀,果真是个好东西呀!没想到,喝了酒的二叔也能这么认真的说古诗儿呢?
宝柒微愣一秒后,笑了,笑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双手不停捶打着他的肩膀,上气不拉下气,憋得腹腔叽叽作响。
“二叔,丫真是个大色狼!枉姑娘我以前觉得你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内敛深沉,结果丫都是装的呀,大腹黑,大闷骚,你呀,是从内到外都骚透了!”
眯着眼睛看她瞎闹腾,男人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强势的按住她的腿儿坐在身上。
“那你喜欢么?”
“喜欢啊,我怎么能不喜欢?”昂着脑袋,宝柒突然探唇噙住他性感的凉唇,在嘴里裹了裹,粉色的灵巧舌轻轻一舔,目光的潋滟里夹杂着几分狡黠,接下来的话,却不是冷枭要听的那种。
“二叔,你得知道,哪怕是找炮友和床伴,也得找知情知趣儿。像你这样的极品男人多好啊,床上能骚,床下能打,十八武艺俱全。又安全又实惠,包爽包养,我要是还不喜欢,要不是我脑子抽风了,就是我天生性冷淡!”
眸色黯得没边儿了,枭爷气结。
抬起手来,狠狠捏着她白嫩嫩的脸蛋儿,咬牙切齿了好半天。
最终,放下手,一句话都没有说。
炮友,床伴,她心里明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些。可是,每次都故意要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安放到这种尴尬的位置上。闭了闭眼睛,沉吟几秒,将她裹进怀里整个儿的包裹住,他的黑眸暗芒掠过,直视着前方不再吭声儿。
冷冽俊美的面上,再没有什么表情。
而他怀里的宝柒姑娘,感受到他骤然变冷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小小的冷战。
心里暗叹,思绪纷飞……
待她再次神魂重新归位的时候,汽车已经停了下来,身体徒然脱离了男人温暖的怀抱,宝柒感觉到有些凉意,蹙了蹙眉头,侧过眸子呆呆地看他。
大步下车,把她放在那儿不管了呀?
生气了!
“下车啊?”
看着她还在做梦一般发傻地瞅着自己,男人心里那点不爽快又默默隐了下去。这个小女人,心里明明冷硬得像块儿顽固不化的大石头,她却可以表露得处处可怜,一副柔得能掐出水的小模样儿。
哪怕他是铁石金刚,也只能化作绕指柔。
其实,冷得不是他,一直都是她。
石头!
转回过身来,他伸出手抱她下车。
见到他的表情,宝柒知道他没事儿了,默认了她的关系定位论。
紧绷的心弦儿,倏地松开了。掀起嘴唇调侃着把自己手里的包递给了他。
“诺,包替我拿着。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又升官了!”
手下微顿,冷枭目光凝住,接过她的包来,狐疑地望向她,不明所以。
嗤嗤笑了两声儿,宝柒一跃而下,双手揽紧了他的脖子,斜睨了两眼儿,轻轻笑出了声儿。
“恭喜你正式成为本宫的贴身‘御前带包侍卫’,正一品,够拽吧?独一无二的!”
御前带包侍卫?正一品。
闻言,冷枭嘴唇抽了抽,阴郁了半天的坏心情竟然诡异的褪散了。
独一无二的!
高高在上的枭爷啊,底线还有下限么?!
不过,他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实际动作却是——大掌伸出来,拍掉她肩膀上飘下来的雪花,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胸膛上,没好气儿地冷声抻掇。
“你到是挺会拿乔。”
“哈哈。”
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宝柒爽快的大笑出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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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枭带宝柒去的地方,作死她也没有想到,会是帝宫会所。
还记得,五年前她第一次来帝宫的时候是和姚望一起来的,那次她还喝了酒,还被这位爷恶狠狠的揪了出去。好像当年姚望还说过,帝宫会所是他堂哥名下的产业。
不过,不管是谁的产业,总之,这儿是京都男人的销金窝就是了。
销金窝啊,声色犬马,醉生梦死之地,男人福音啊。
第二次来帝宫,宝柒发现了很多的不同。
以前的帝宫九层,针对的是不同的消费群体。一层比一层高档,之外除了装修奢华京都第一,服务高档小姐漂亮之外,并没有十分有特色的东西。而现在,不得不说,帝宫的老板太有创意了,把个销金窝也做出来了不一样的味道。而且针对不同的人群,设计了不同的包厢,有古典,有时尚,有法国情调,有德国的硬朗。当然,也有意大利的梦幻,尤其还针对各种的情侣包做出来各种各样的花样儿。
很明显,帝宫变样儿了。
唯一没变的,还是他昂贵得非常人能消费的价格。
范铁在帝宫第九层要了一个包厢,明显的清宫殿堂结构式装修,雕花屏风,格扇造型,一个个浮雕栩栩如生,名曰:乾清宫。
好吧,走进去的时候,宝柒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不过么,感觉却非常好。
竹雕,紫檀,青白玉案,果然是宾至如归,帝王般的享受啊!
范大队长一个人孤伶伶坐在青白玉案前的龙纹宝椅上,案上则放着各种各样的酒,还有几种明显是为了她准备的饮料。见到他俩进来,眼皮儿抬了抬,招了招手。
“枭子,来了?!”
好吧,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自己先喝上来,看上去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只见他招呼完冷枭,又向旁边穿着清宫宫女装的女侍应生招了招手,醉意蒙胧的说:“上菜吧。叫两个姑娘过来——”
姑娘?!
宝柒心里‘咯噔’一下。
坐在青白玉案的另一边儿,冷枭神色不愠的瞄了瞄宝柒,冷沉了嗓子。
“铁子,灌了多少马尿?”
不搭理他的话,范铁微眯着眼睛,一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样子,勾了勾唇,“妹子,你不会介意吧?铁哥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找两个姑娘陶冶一下情操!什么叫着情操?就得多操——”
“范铁!”冷枭见到这厮还真喝多了,开始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了,不由有些动怒,“嘴找歪呢?”
换平素范铁也不会说这种话,可他这会儿不是喝多了么?
“得得得,我不说你的宝贝儿了。美人在旁,兄弟算个屁啊?”说到这儿,他又凑过头来,挑了挑眉望着冷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枭子!我这儿不爽!”
冷枭眉目一冷。
“没事儿,二叔,范大队长玩得真精彩,我权当免费看戏了。”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宝柒极度无所谓地坐在冷枭的旁边,随手拿起案上摆放的小吃就开吃起来。
要说,范铁在这儿折腾个啥,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就为了年小井么?
说完这话,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又说了句:“或者,我要是兴趣来了,还能拍下来给小井发过去,让她也看看?”
闻言,范铁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抖,微眯着眼睛抬头望着她。
须臾之后,又一口灌下酒。
她看了又如何,不过照样把他范铁当个笑话,手指头都懒得为了他动一根儿。
不得不说,帝宫会所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菜式刚刚摆上三两个,五六个羞羞答答的漂亮小姑娘就含羞带怯地进来了,风韵犹存的公关经理满脸摆着客套的笑容,“二位爷,看看这几个丫头咋样儿?这可都是我们老板娘亲自特训出来的,会所顶尖儿的,个个干净没伺候过人呢。”
说完,看到两个男人都没有动静儿,又笑着说:“要是不满意,还可以再换……”
“不用了!”范铁抬起头,顺手一指,“你,你……过来,行了!”
公关经理大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应付,反而愣了愣。
帝宫九层来的客人们,哪一个是好伺候的主儿?
见他还真没有什么刁难的样子,随即她就笑了:“好的,好的,妹子,好好伺候爷们儿啊。二位爷,慢慢吃着啊,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老板娘说了——”
“行了,下去吧!”范铁微挑着眉眼儿,样子还真有点儿像古时候醉卧青楼的纨绔。
“好的,好的。”
公关经理微笑,赶紧领着没有被挑中的妹子退下去了。
瞧着她的背影,宝柒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
怎么着这些人的眼睛里就只有二大爷,没有姑奶奶啊?
难不成把她当成了冷枭的……
靠!
一想到这层,她暗暗思忖着,便有点儿恼火。
两个小妹子也是懂事儿的,看到宝柒陪着冷枭,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范铁的旁边,一个温婉多情,一个小家碧玉,两种不同的气质左右交辉,煞是好看。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个美女的脸蛋儿上都带着淡淡的娇羞,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女性的柔美。
看得出来,人家的确是特殊训练过的,懂得讨男人喜欢。
而且,她们身上还真心没有普通干这行的小姐们那种脂粉气,小脸儿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妆容,打扮得完全就是名门千金。
宝柒不由得暗叹。
这个世界有钱的男人,还真特么是好享受,要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小井啊!
不过么,大概干流氓这行,怎么着也得讲究个天赋。而她宝柒指定就是天生的流氓。比如现在,她脸不红,气不喘,心更不跳,吃着自己的东西,含着微笑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娇妹子伺候范铁吃东西,竟然十分的怡然自得。
冷不丁的,腰上缠过来一只手。
她侧眸过去,望向男人暗沉的眼睛,拧了眉头。
“怎么了?”
摸了摸她的脸蛋儿,冷枭俯到她耳边儿,沉声说,“他喝多了,给你姐妹打个电话。”
给小井打电话?!
一把拉开他的手,宝柒不爽地瞥着他,掀了掀嘴皮儿,想了想,还在凑过去压低了嗓子。
“呵,奇了怪了,我为什么要打电话?他要睡哪个女人,关小井什么事儿?男人如果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有用么?今天晚上打电话,明天呢?!再者说了,你没听人家经理说么?这两个妹子纯青倌,老板娘特训的……干净着呢。放心吧啊,我就怕你哥们儿不干净,坏了人家!”
“宝柒。”眸色一暗,瞄了范铁一眼,冷枭声音冷了几分,“他心里憋,找事儿呢!”
“对啊,找事儿呢。做男人多好啊,心里憋就找俩女人上上,泄了火儿完事又不用管。反正是给钱服务,有什么关系啊?走出去,照样儿是大名鼎鼎的红刺雄鹰范铁范大队长,谁知道他干过这种事儿呢?对吧,即便知道,也没有人会指责男人的过失……”
吧啦吧啦,叽叽喳喳,替妇女同胞们抱不平的宝柒姑娘,林林总总地小声说过不停,那语气得带着对男人的深恶痛绝,差点儿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给进去了。当然,也包括她面前的男人,而且还越说越来劲儿,就恨不得像踩小强似的踩扁全世界的男人了。
“按我说啊,这社会就是对女人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要是红杏出墙了,哦,就得被人骂得狗血喷头的。哼!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只要高兴了,照样睡了男人不负责的……”
“宝、柒!”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枭爷捏了捏她的胳膊,没好气的厉声喝她。
接着,拍了拍她的脸,又低下头来,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赶紧打电话,听话。”
噗哧……
擦了擦嘴巴,宝柒真的是笑的,打趣地说:“我打电话怎么说?小井,你的前男朋友要和女人睡觉了,哦,不对,找妹子睡觉呢,你赶紧过来阻止他!?丫不是扯淡么!我没那么矫情!”
“铁子不会真干什么的。”
扣紧她的腰,冷枭像是替哥们儿申辩,声音却是沉到了极点。
“我让你打电话,是希望她再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
宝柒心里恻了恻。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小井脸上那份故作的笑容和淡然。抬起眼皮儿来,望了望冷枭严肃的冷脸,狐疑地问:“你不是一向不爱管别人感情的事儿么?今儿怎么回事?”
“他不是别人。”望着她,冷枭认真说。
对,他不是别人,是他的战友,是他的哥们儿。
不过,关她啥事儿呢?!小井还是她姐妹儿呢!
咬了咬下唇,宝柒无奈的叹气摊手。
“不好意思,二叔,这种事,别人帮不了的。”
正如他们俩,谁又能帮得了?
更何况,谁能知道,如果她真的打了电话让小井过来,说不定反而把她心里残存的念想都给断绝了。依她对年小井个性的了解,她最受不了男人做这种事儿了,要真让她看见了,那还了得?
还有,即便范大队长今儿晚上没有睡别的女人……
难道三天之后,他还能不洞房么?
纯扯!
心下确定了心思,她不再看冷枭的表情,侧过身去,坐直了自个儿的身子,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脸上带着微笑的看向范大队长。
而这个时候,那个小家碧玉般的小姑娘正热情地拉着范铁的一只胳膊说着什么,小腰儿水蛇像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一对饱满的丰盈更是恨不得递到他手上去。
可是范大队长呢?
只顾着喝酒,叫了姑娘又不玩,岂不浪费?
她咂巴咂巴嘴,凑过头看着冷枭,无比流氓的小声说:“去!你看你这哥们儿,太不给力了。瞧得我火大,我都恨不得上去,替他摸两把了。”
“咳!咳!”
冷枭看着她眸子里绿油油的狼光,差点儿呛死。
然而,宝柒睨着他,却无比淡定。
不过一出闹剧罢了,不看白不看。
接下来,范铁和冷枭一杯一杯的喝着,冷枭沉着脸,半句话都不说。而他却满脸都是笑容,眼神儿暧昧地逗着趣儿,乐得两个小姑娘开怀大笑。不得不说,幽默风趣,英俊多金,偶尔还能来两句荤段儿的范大队长,其实也是蛮能讨姑娘喜欢的。
瞧那两个小姑娘的表情就知道了,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就不下来。
说白了,这样的事儿,在当今社会算个啥?
有钱多金的京中八旗子弟们,哪个不是爱玩儿的主?找丶小姐?!噗,太稀松平常不过了。
范铁以前不爱玩,是因为年小井,那是因为有爱。而现在他要扮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色林大侠,谁也挡不着不是?
特训过的俩姑娘,心思其实都蛮活络的。
虽然还是处,可是见惯风月的她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二位爷和平时爱来玩的那些浪子男人真心不一样。就不说身上那份儿贵气十足的架式了,单说她们陪的这位吧,嘴上虽然说得闹腾,可是手上却规矩得很,压根儿就没有像其它男人一样,趁机偷摸一把或者揩揩油。
不过,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让这俩姑娘上心。
毕竟为钱出卖身体不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一夜恩宠的雨露,能换得今后长长久久的恩宠,再借机上岸游过这浅水滩就是她们的梦想?要知道,能在帝宫九层里侍候的妹子,哪一个不是有学历,有文化,有素质,还有脸蛋儿的妞?
没点儿幻想找个金龟嫁入豪门?!嗤,指定是骗人的。
一个姑娘娇软地抱着范铁的胳膊,声音柔得能滴了水儿,“哥哥,来,您别只顾着喝酒,也吃一口菜呗,要不然,会伤胃的。”
另一个妹子不乐意了,身子斜侧了过去,也夹了一口菜去喂他,“哥哥,妹妹也喂你!”
蹙了眉头,范铁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板着脸的样子严肃得不行。
这……
她俩有点儿摸不准了,到底是不是来找乐子的?
揉了揉额头,范铁突然抬眼儿,却不是望她们,而是望向对面的冷枭,眉目挑了挑。
“哥们儿,你说我让她俩打一架,谁赢了我吃谁的,好不好?”
扫了他一眼,冷枭沉默。
意思很明显,当他是个神经病。
而宝柒则是心情倍儿好的微笑。
哈哈大笑,范铁扬起眉头闲适地坐在那儿,一个美人的小手拍了一下。大光头在灯光之下泛着光泽,故做粗犷的形象并不妨碍他英俊的容貌施展魅力,衬衣扣子被他喝酒时解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越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样子是很性感,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有点儿感性。
“妹妹,你们告诉哥哥,什么是爱情?谁回答得好,今儿我就带谁出台。”
两个小妹子怔愣了,爱情?!
出来玩的男人,谁特么会问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啊?
怔愣之余,两个小姑娘越发觉得这事儿靠谱了。一看他就是个感情失意的男人,正在感情的空窗期啊,可不就是有机可趁么?!
“哥哥,我觉得啊,真正的爱情就是两个人的身心契合,不会被世俗的东西玷污。两个人相爱了,只要拥抱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也会觉得都是幸福……”一个妹子娇声说着,声情并茂,还真的去抱他的腰。
“爱情么,爱着的时候珍惜,没有办法再爱的时候,要懂得放手……”另一个妹子走的是文艺路线,更为狡黠,答案扑朔迷离,明面儿上说的是爱情,其实是暗含哲理的规劝。
“身心契合,世俗玷污,珍惜,放手……”手里握住的玻璃杯来来回回的晃动着,半醉微醺的范大队长将这几个词儿放在嘴里,反复咀嚼了一会儿。
突然,一仰脖子就把杯里的酒灌了下去,然后大喇喇抹了一把嘴。
“放屁!”
“……”
两个姑娘像惆怅了,没料到这么动听的话,会换来这么两个不雅的字。
片刻后,一把将杯子杵在桌子上,范铁没有看向她俩,而是一直望着杯子发神儿。喉咙滑动着,像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恨恨地说。
“爱情就是他妈的她什么都不是,老子偏偏惦着她,想着她。”
看着他眼睛里愤愤的眼神儿,宝柒撇了撇嘴。
惦着她,想着她,所以要找别的女人睡一睡?
看来男人和女人还真是不一样,他表现得对年小井如此的浓情蜜意,却半点儿都没有妨碍他和别的女人结婚或者睡觉。
冷枭会是这样么,她不在的五年,他会不会也像范铁这样,打着失意人的旗帜出来鬼混?
正寻思呢,对面的范铁突然站了起来,绕过青白玉案,重重地拍了拍冷枭的肩膀。
“枭子,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么?”
“……”冷枭冷冷扫着他。
习惯了他不说话,范大队长自顾自地说:“爱情就是欲望,爱情就是占有,爱她的时候,就是恨不得把她吃到肚子里,恨她的时候,真想把她撕碎,还吃到肚子里,不让她跑掉……不要她跑……她还是跑了……”
嘴里喃喃地说着,这厮像是醉得快要不行了,前脚打着后脚地往外走。
见状,两个小姑娘赶紧懂事儿的上去扶着他,“哥哥,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眉头狠狠的蹙了起来,他脸上的火气噌噌往外串,语气粗鲁,声音又高。
“哥哥撒尿,你帮我扶着啊?!”
啧啧啧——
宝柒差点儿喷了!
两个小妹子脸蛋儿红了红,身子僵了僵,其中一个便娇羞的说,“走吧,我扶你去,怕你摔着。”
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宝柒挑了挑眉,再次啧啧啧,感叹这份儿敬业精神。
而范铁却像是突然怒了,双手往后一挥。醉了的男人压根儿就掌控不了自个儿的力道,他是练过的,两个小妹子多柔软了,被他这一甩,左右两边儿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喽,神魂未定就听到他的厉声儿暴喝。
“滚远点儿……”
咕哝咕哝地说着,又往外走了,刚走到了门边儿,他却没有忘了侧过头来,“枭子,替我给她们小费!打发了,还有……结帐!”
不睡了?宝柒有点儿意外!
啧啧啧,原来就是发发脾气啊?!德性!
她正准备发表第三次感叹呢,就听到耳朵边儿的男人无比暗沉冷冰的声音。
“妈的。”
多哀怨啊?
冷枭一辈子没来嫖过,还得替这哥们儿付嫖资。
真他妈的邪门儿了。
清了清嗓子,宝柒憋着笑,冷眼瞅着男人付钱给那两个瞠目结舌的妹子,打发她俩走人的冷漠样子,老实说,还真心有点儿搞笑。
几秒后,两个小姑娘退出去了,她终于憋不住了,索性放声大笑了起来。
然后……
揽过他的胳膊抱紧,学着两个小妹妹的样子,冲着他甜腻地歪歪头,摊开了手就要钱。
“哥哥,我也要……”
“你要?!好,一会回去好好给你。”眉梢挑了挑,男人狠狠拍在她的小手上。接着,不动声色地环紧了她的腰过来。
瞧那他眉眼间的意思,宝柒有点儿抓狂了,心里顿时有一种自己钻进圈子里去找虐的挫败感。
接下来,她踩着小高跟儿离开了包厢,小包拿给‘御前带包侍卫’拎着,看着他一步步扶着醉酒的范铁下了楼,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帝宫这个销金窝儿。
没有将半醉着一直说胡话的范铁送回去,冷枭索性一朝儿把这厮给拉回了帝景山庄。
反正他蹭吃,蹭喝,蹭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这么一晚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而此时,城市的另一边儿……
范家和罗家正在热热闹闹的准备三天后的大婚。
又一个黑夜来临了,在这寒冷的冬日夜色里,城市的上空飘浮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有喜的,有悲的,有哀的,有怒的……
各色的故事,各色的人生!
“铃铃铃……”
第二天,当宝柒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调闹钟的习惯呀?
难道是冷枭干的?
不管了,继续睡。
懒洋洋的伸手按掉它,她又继续蒙着头呼呼大睡。一个回笼觉,她也不知道究竟睡了有多久,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上午九点半了!
掀开被子来,她半眯着眼睛想要起床去看小雨点儿。
刚刚穿好衣服,套上鞋站起来,她的目光就被床头柜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皮本子给吸引住了。
因为,本了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特招入伍通知书。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X国人民XX军,红刺特战大队。
家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这是给谁的啊!
疑惑着,她拧了拧眉头!
思索一下,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将红本子给拿了过来,打着大大的呵欠,懒洋洋的翻开它的红皮儿。
下一秒,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里面的内容,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
嘭!炸了!
多谢妞们支持,锦在这儿说四点儿哈:
第一,关于群里的活动,锦在此申明,与小说内容无关,参与【自愿】。
第二,本文与《军婚撩人》是系列文,但不管结构还是情节全是独立的,可单独阅读不影响。亲们千万不要忽略了95,的不同,抓住那5,就认为情节雷同了哈。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故事,偶有情节穿插,都是大事件,我也是一笔带过的。另外,同一个妈生的文,非要一点血缘都没有,锦水平尚浅,真心做不到。
第三,故事正在展开,结局还早。哎哟,催结局会崩溃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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