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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文 /

    第二十六章(下)

    他們到小區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在樓下蹦達來蹦達去的簡振。

    樊覆舟把他當空氣,一馬當先的走進樓洞。華夏不解的看著他的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出來救場,這人裝酷是一把好手,剛才還笑得跟朵花似的,怎麼轉臉漠然成這樣了。再偏頭看看簡振,人家壓根沒知覺,顛顛的跟在他後面進了電梯,踫上華夏同情的眼神還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扯了個燦爛笑容出來。

    樊覆舟直視電梯門,嚴肅的問︰“你蹦成那樣來干嗎的。”

    簡振咧咧嘴,一副投其所好抱其大腿的表情︰“我可是玉兔。”

    華夏忍不住掩嘴笑起來,他要是玉兔,那麼樊覆舟無疑就是嫦娥了,怪不得能笑得明亮而皎潔呢,恍然大悟也不過是這麼一個瞬間。

    電梯到達樓層後,樊覆舟目無斜視的走過去開門。簡振卻很紳士的掩住電梯門彎腰做請,知道他喜歡演戲,華夏就配合的拉拉牛仔褲點頭屈膝模仿芭蕾舞者優雅的謝幕。樊覆舟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看著他們,好像拿著聖旨的冷面殺手,滿臉寫著,吉時已到拖至午門斬首。

    為緩和氣氛,華夏煞有介事的問︰“你惹到他了?”

    然而簡振同學卻不領情,底氣十足,聲音洪亮︰“他就是壞嘛。”

    有生之年華夏第一次見識到居然有人說話也可以說得如此荒腔走板,果然沒有最扯只有更扯,嚇得她三兩步跳進屋里,頭也不回。而定力強大的樊覆舟保持了一副天塌了也無所謂的表情。只清聲叫她︰“華夏,你進屋去背單詞吧。”長臂一伸把鐵門關上,順便說︰“再見。”

    簡振被擋在門外哀嚎︰“咱兄弟二十年,你不能這麼無情啊。”

    樊覆舟不理睬,低頭換鞋,仿佛心不在焉的對華夏說︰“你去屋里把門關上。”

    她是真的想不清楚他為什麼翻臉翻得這麼徹底,也猜到那天晚上的女子敲門事件和這位簡振有關,但他當晚不是好好的解決了麼?難不成記仇記得這麼嚴重?這男人果然是惹不起的類型。應了一聲就往屋里走。

    簡振還在門外低叫,卻換了個攻擊對象︰“華夏,華夏妹妹,外面真的很冷的,我都凍了一個多小時了,你不會這麼狠心讓我繼續凍下去吧。”

    想起他剛才被凍得蹦來蹦去的樣子,估計這句話是真的。她踱步過去,趴在門框上用試探的眼神看著樊覆舟,問︰“開不?”

    他在廚房正倒水喝,抬起頭︰“你想開就開吧。”

    這算借刀救人?華夏拉開門,簡振像迷途兒童見到了母親,差點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上來了,看到樊覆舟端著杯子一臉肅殺站在廚房門口,立即偃旗息鼓,手腳規矩了起來。還很禮貌的問︰“華夏妹妹,需要換鞋嗎?”

    冷面金剛發話說︰“我們家沒多余拖鞋。”

    有人不長眼的問︰“你們家?”

    “我看你還是別進來了。”

    “呃。”

    他進來以後樊覆舟繼續把他當空氣,像往常一樣進屋開機做事情。華夏沒辦法,只得尷尬的問︰“你要喝水麼?”

    簡振是個鞋很好的人,樊覆舟的敵視與無視對他的心里沒造成任何影響,仍舊一臉的微笑。只是語音語調恢復了正常,反問她︰“就快過年了,你計劃什麼時候回家?機票火車票買了嗎?”

    華夏一愣,今天怎麼所有人圍著這個問題轉個沒完沒了了,估計過年不回家在誰眼里都是挺嚴重的事情吧,著調的關欣,不著調的邵安,和眼前這位更加不著調的簡振。她輕輕的像是嘆氣︰“不知道呢。”

    他又大聲起來︰“為什麼會不知道?你現在買票都不一定能買得到,怎麼還不做決定呢?你不知道春運有多離譜嗎。”然後又補了一句,“唉,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最後膽詞搞得華夏哭笑不得,倚老賣老用在這里也不算合適吧。

    樊覆舟端著杯子走出來接水,表情木訥,像是不經意听到,又隨口說了一句︰“只放三十初一初二這三天,路上一來一回的耽誤時間,太折騰了。”

    “折騰?”簡振忽然斗志昂揚︰“樊覆舟,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以為人家小姑娘跟你一樣鐵石心腸啊,華夏妹妹肯定想家。哪有過年還不讓人回家的,她媽媽得多難過啊。”轉頭問華夏,“還有外公外婆爺爺吧,一定都很想你吧。”

    雖然知道他是在故意煽情,只是華夏看著他,心里的確又有點糾結了。簡振二話沒說走過來輕輕拍她,像是勸說︰“華夏妹妹別難過,千萬不要太委屈自己,想家的話就回去吧,等將來工作了想回都不一定有時間。而況且現在家里的老人年紀都大了,不怕折騰,就怕折騰也沒用。老人們就盼著過年能團圓,你不知道我外婆見了我高興得幾天合不攏嘴。”

    還不等華夏說點什麼。樊覆舟就走過來把搭載她背上的胳膊拉起來,不解人□故一般︰“那你還又回來干嘛。”

    簡振站定了,難得的不嬉笑于色,也是冷面男子氣概︰“我是替外婆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的。”

    兩個高大的人各自黑著臉,山雨欲來風滿樓。華夏伸手拉拉樊覆舟。其實,連華夏都看出對面的人是在裝腔作勢的假煽情,樊覆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不過是為了旁敲側擊射影含沙,只是被某些話刺到心底,用憤怒意欲修飾罷了。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他來的目的,一個說客游說不成功,組織上總還會派來第二個。算了。語氣溫溫和和的講︰“華夏,去做你的事情吧。”轉過頭沖向簡振,“你跟我進來,有話直說。”

    簡同學羞澀的一笑︰“不要,我怕你關起門來對我做不好的事情。”

    樊覆舟的忍耐就這樣被逼到了極限,反而越加鎮定了︰“演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簡振臨進門前一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表情問華夏,“你跟他住一塊腦細胞的存活率特別低吧。”

    “啊。”一晃神,華夏想起來多久以前,蕭離為和他的朋友也這樣開玩笑的,幾個男生在一起做一些類似調情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惹怒了就打一架,再爬起來一起掛著傷去吃飯。這樣一想好像隔了許多的時空,隔了許多個光年和許多個響,被埋在厚重的記憶灰塵之下,輕易不敢拿出來翻閱,怕一翻就會惹得塵埃遍地,惹得自己狼狽不堪,怕一翻就會不可收拾的傷心下去。

    給離為發短信問︰在忙什麼。

    他回︰沒忙什麼。

    她猶豫了很久鼓了相當的勇氣才拿捏出來的四個字,卻被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打發。華夏端看著屏幕,有些沮喪憤恨和小肚雞腸,干脆把手機拋到床上眼不見心不煩,塞上耳塞專心做閱讀。當初學GRE的初衷就是因為想要徹底忘了他。十七歲的時候,天真的以為這世上只有兩件比天還大的事情,一是戀愛,二是學習,那時候有人鄙夷她對戀愛不夠投入。而眼下只剩了學習這一件事情,還要想七想八。她問自己,何時才能真正的為了什麼而投入一次呢。會是為了什麼呢。

    不知睡到半夜幾點,朦朧中听到短信鈴聲,音量不高,卻在寂靜夜里成了一抹驚動,華夏爬起來在床上摸索。最近經常倒下的時候太疲倦,忘記關機,她再一次的怨念自己。眯著眼楮拿起來看,便越加的怨念。蕭離為,02︰22。

    他問︰過年真的不回來嗎。

    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所有人都問同一個問題?她把手機埋在枕頭底下,像壓著惡魔,其實,是心魔罷。

    隔了一陣,又有短信來。離為問︰睡了?

    她當機立斷回復說︰對,我睡著了。

    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睡不著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飄窗,那里的對面不是最熟悉的人。起身披了外套,想去喝杯水。

    隱約看得到沙發上睡了人的,想來應該是簡振。她不敢出聲,慢慢的移動過去,又慢慢的走去陽台。風很冷,夾著些濕氣,卻不凜冽,只是一陣一陣愚鈍遲緩的刺進骨肉,緩緩的煎熬。她覺得自己快要在這樣的冬夜發霉,從心里開始腐壞。蕭離為是駐扎在心里的惡魔,他插著口袋不動聲色,不必興風作浪,只用兩個字就可以讓她輾轉難眠。他問︰睡了?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只是常見的疑問,卻因為有了少年時稚嫩的心思而變得沉重,卻因為有了十八歲不堪的記憶而賦予恨意,而變得面目猙獰,不得親近。分手的那個晚上正值嚴冬,印象里和今天一般寒冷,那時她僵直瞪在床上淚已經流干,他過了許久發短信問,睡了?

    ——對,我睡著了。

    ——那好好睡吧,把什麼都忘了。

    她靠在半人高的圍台上,眼前是安靜的深沉的夜,遠眺卻是都市的繁華,那里燈火通明。周圍幾乎所有的人家都封上了陽台,成為密閉的自留地,仿佛只有他們這里還有流通的空氣。她想起來一首叫做我們這里還有魚的歌,有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輕輕的繞,我以為冬天是最美麗的季節,冷冷的溪邊有你還有魚在水里。

    第二十七章

    華夏覺得自己實在是矯情了,過去的事情總也忘不了,努過那麼多次的力,費盡心思,卻仍舊不知道何時才能爬出那個叫自怨自艾的坑。她想,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待了太久,需要走出去看更多的人,更廣闊的世界,更新鮮的時間。走回客廳,小心翼翼的關攏陽台門。

    樊覆舟一把從容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睡不著?”

    華夏抱歉的問︰“吵醒你了?”

    算是吵醒麼?她在陽台站了多久,他就在一旁看了多久。她推開房門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不是,我起來喝水。”

    華夏走過去問︰“怎麼是你睡在外面?”

    他沒給解釋,卻是問她︰“想家?”簡振來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疏忽,大意,還是麻痹。總以為自己不回家,別人也可以不回家。簡振說得沒錯,他鐵石心腸。他就只想過,她如果回家路上要耽誤那麼多的時間不劃算,卻沒想過她會想家。

    她點點頭︰“嗯,有點。”

    他說︰“那就回去吧,坐飛機很快。”

    華夏忽然復活般靈動起來,鼓著臉用最低的聲音說︰“我有飛機恐懼癥。”

    果然他笑了,“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連蟑螂都可以自己踩死,原來還是有怕的。”

    “你不是還恐高。”華夏撅著嘴,咬文嚼字,“那是恐懼,恐懼不是怕,好不好。”

    他拍拍她腦頂,哄小孩一樣︰“好。去睡吧。”

    回到屋里她就真的睡著了,也許是心事被放下了,夢得甜蜜而安穩。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樊覆舟坐在敞開的對面屋里翻字典,看見她出來,說了句“早”。

    她迷迷糊糊的點頭︰“早。”又問,“簡振呢?”

    樊覆舟說︰“他說他有事就先走了。”

    她繼續迷迷糊糊的理解,他和上次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是晚上放學的時候,等在路燈下的人居然是簡振,華夏吃驚。“怎麼是你?”

    簡振頷首︰“我的榮幸。”

    華夏忍不住笑問︰“樊覆舟呢?”

    簡振義正辭嚴︰“他在家里閉關思過。”

    她好奇的問︰“為什麼思過?”

    他摸摸下巴想了想說︰“因為他要在那里等岳靈珊去給他送飯。”

    扯。華夏無言以對,他說什麼都不能相信。兩個人並肩默默的走。她覺得別扭,之前和樊覆舟一起回家時從來沒覺得這條路有這麼長,走起來會這麼冷,路燈會把人影照得這麼淒涼。就在她處心積慮找話題的時候。簡振伸了胳膊過來,開口︰“給。”

    “什麼?”

    “自己看。”

    “火車票?”

    “你以為我起大早干什麼去了,在瑟瑟風中拍九曲十八彎的隊,還要出賣色相換取二十天前就賣完了的票。”

    她端著票,無言︰“啊。”

    他甩頭︰“別感動,是樊覆舟使用武力把我踢出去的,你只要內疚就好。”

    “哦。”

    “真冷。”他雙手插口袋,“我讓你不感動,可你也至少得有點感激吧。”

    “謝謝。”華夏拿著票,借路燈仔細的看,T字頭的快車,A市到B市。“兩張?”

    “還有一張是回程的。”簡振抽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對不起,實在買不到初二當天的了,你就湊合著初三回來吧。”

    她心里面冒出了抑制不住的溫暖,好像拿著票就等于看到了家。不斷猶豫著要不要回就猶豫到了年根底下,上課的時候就听見外面有人放鞭炮,她還不知道是怎麼了。陸瑾說,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有些小孩子已經耐不住了吧。她才知道已經是臘八,每年這個時候離為的姥姥都會熬八寶粥給他們喝。當時就想,如果能有票,不管是不是要在路上往返耽誤十四個小時,也一定要回家。她那麼深刻的想家,想得心底空洞洞的,也許是那個願望太強烈了,所以上天派人幫她實現了。從內心的轟隆中反應過來後,忍不住一謝再謝。

    倒把簡振弄得不上不下,一個勁的擺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還是不要感激的好,我的動機也不純的。”

    華夏問︰“什麼動機?”

    他神秘的一笑︰“嘿嘿,總之我勝利完成任務。”抓住一個人的軟肋是解決問題最簡單有效的途徑,並且很是值得驕傲。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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