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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 文 /

    陽光很柔,煙洛在一團薰人欲睡的暖里,闔目半臥在一張花椅上。薄薄的眼皮攔不住光線的白亮,無數個熱星在皮膚上跳躍,被風一吹,也就有種癢癢的舒適,有點像頑皮的手,一溜兒點在面頰上。

    春意慵懶,她不曾睜眼,止不住腦海中流轉不定的思緒。她醒了,然後在一團關心中無比合作的吃藥進食,身體恢復得很快。除了知情的秋萍小豐紅蓼仍悄悄觀望著,其他人都歡天喜地,甦府的氣氛終于漸漸活絡起來。

    眼下朝事繁忙,趙大哥一面協助策劃姐夫的北伐,一面還要張羅弟弟匡義的婚事,甦府這邊,他一如既往悉心關照,將她當個糖人兒般呵著護著。只是每每獨對,他們談談京城趣事,聊聊即將到來的戰事,再閑扯幾句季節時氣,然後便是——冷場。那段齷齪的誤會如空氣般在兩人之間尷尬的橫桓,令他們對諸多的話題諱莫如深。比如,前一陣南唐的生活,她身邊的人,他的種種努力,他的家庭,甚至連潘美的如意婚事,他們都小心翼翼的淺言及止,仿佛光是聊聊那種兩情相悅叼蜜幸福,也會觸踫到彼此的底線一般。

    煙洛並非欲蒙混過關,她試過解釋,卻不成功。每當她剛起個頭,趙大哥就主動將話題繞開。有一次,煙洛忍不住了,干脆先斬後奏不再醞釀,清脆道︰“趙大哥,你別打斷,我有話要講!”。

    趙匡胤似乎曉得終于避不過,于幾痕稀疏的綠蔭間回首,一襲深絳顏色在煙影中隱約幾絲蒼然的無奈,他的嗓音帶著磁性,淡淡道︰“丫頭,如果我知道了一切會令你我好過,你便說出來,我便听著。否則,解釋不解釋,于事無補的。你只需好好將養身子。其他的,你就當是幫我的忙,別再提了,好麼?”

    煙洛登時語塞,悶了半天,方垂首“嗯”了一聲。該認真追究的人反而如此寬容,叫她一個小小流落于時空的靈魂,今後何以自處呢?情感令人舍生忘死,卻最難提“公平”二字。他的付出,今生今世,她已無以為報!病後略顯蒼白的唇角淡抿了抿,唇線間便滑過一弧著啞色的光澤。

    趙大哥,這麼要求,是你的溫柔,亦是你滌避吧。

    其實何必評價別人,自己呢,又何嘗不想逃避?病的這段日子,她思量的清楚。比起夜竏刻意的接近,她更恨這個精明的少年自私的為她做了感情的決擇。之前,他雖用心卑鄙,但畢竟他們各為其主,立場不同。然而之後呢?他的所作所為,叫她作何感想?那段生死與共的歲月,又叫她如何觸踫?

    自打醒來,除了初初的怔忪,她很快如常般行為談笑,令秋萍幾乎以為她失了記憶,憂心忡忡試探了幾次。夜竏,你不是了解我麼?可知曉我為何沒有一滴淚水?因為你一霎那間撕裂了我所有的信任情深。夢負流水,心如空竹,我恨的幾乎無法再面對,卻不得不再次醒過來。一切天翻地覆,淚腺就干了,只剩了乏。你在我血脈內浪費的內力,一如我在你身上消耗的情感,生生剝離疼痛著,卻如江水流逝而去,挽無可挽。

    淡如雲煙的紗裙被緩緩吹開,溶漾著水紋,剔透縴柔,似握不住的某段夏日,一寸光陰,一點幸福。煙洛露出個略帶自嘲的笑。好,我的確個對戀愛沒有天分的女人。一次兩次,自以為決絕過,自以為勇敢過,自以為雖平凡但至少問心無愧,可惜,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必須舍棄,然後無力,疲憊,並且,為了許多的許多,拼命壓抑自己。因為連喊痛,都容易傷到他人。

    在這樣的時代里,我追求的那點點平凡的情感,也許只能是無花的果實,來不及開到荼蘼,便迅速的枯萎,甜至苦澀了。這樣的心情,也許,匡義會懂得吧。只不過,他的愛情,結出的是劇毒的牽機果。

    記得大婚前夜,他跑了來。甦府里得了令,不放這個危險分子進來。難得的匡義倒沒使橫硬闖,反而在外面站著,直至落了雨,煙洛命人備了傘送出去。無奈他兀自繼續在黑里淋著,就是不肯走。那夜頗有幾分倒春寒的涼意,看在符晶的情分上,總不能讓新郎官結婚頭一天淋雨生病。煙洛只得披了狐裘,由紅蓼攙著親自出門。

    光線晦暗,匡義的紫紗衫浸透了雨水,郁郁氤氳,映得寶石般的眼楮在雨中暈出濕漉漉的紫氣。在煙洛將傘撐給他的一瞬,一波萬丈。不等煙洛言語,他就澀澀的笑了︰“甦……”他難得的和和氣氣,仿佛領一般︰“我小的時候,有一次爬樹,無意間見到一朵雲彩軟軟的在藍天上飄,像街口甜絲絲的棉花糖。它很自在,很美,我立刻喜歡上了,立在樹上,不知疲倦的高高舉手,想撕下一片來。可是樹太矮,我夠不著,于是我去尋更高的樹丫,不斷的往高處攀爬,不知不覺中,越爬越高,越爬越高……結果,我不慎跌下樹,摔傷了兩根腿骨,鼻青臉腫,仍沒能觸踫到那片流雲。”

    他抬眼,沒有漏過煙洛眼底的戒備,諷刺的笑了笑︰“你信不信,我現在依舊最喜歡看雲。最心愛的東西,永遠不肯與我接近,我想,這是我的宿命!”修長的指毫不費力地捏住了煙洛的肩胛,手勁卻不重,冰絲般的聲音竄出幾絲激熱︰“甦,我曉得你為何偷偷跟皇上求肯恕了我的罪。你為了大哥為了符晶,連我差點害死你都不計較了麼?除了不愛我,你比任何女子都善良,聰明,體貼,更像一縷雲。你該知道,我是如何恨著怨著,卻無法舍棄你。”

    煙洛听得眉頭大皺,正言道︰“匡義,我病也不全因為你的緣故,反正也好了,便不欲再多加追究。你明日便要成親了,還講出這種話,卻將晶姐姐至于何處?”

    趙匡義梗了一下,別過頭,過了一會子才慢慢的答︰“我為何娶她,你比誰都清楚!她不是不好,只是遲了。我歡喜的雲,永遠是八歲那年見到的那一片……”

    所謂的一見情鐘,也需要早一些的時機。未開啟的心,只肯為初初的一次激踫,魂靈震顫,然後瘋狂的偏執,然後無助的悲傷……

    長久的緘默,半晌,煙洛輕嘆了口氣,掰開匡義的手,將傘遞了過去︰“匡義,你我並不適合,我也從來無心與你曖昧。只是日後你若負了符晶,鑄成大錯,我保證你必會後悔。所以,好自為之吧!”

    轉身而去,似乎也是唯一能做的。油紙傘落在地上濺起滿巷的水花,匡義的說話自背後森森刺來︰“這一次你贏,是因為你以命相脅。不過甦,這種事,你絕不可能成功第二次!我既然已瘋了,便不可能回頭。”

    煙洛不勝寒涼的略縮脖,沒回答,顰眉淺淺。其實,她未曾琢磨過要挾誰,不過這些個,無所謂解釋了。

    憑他如何,她只肯留給他一個縴柔的背影!她不曾踐踏他的情感,決然的拒絕卻令他分分秒秒如被凌遲,心血如泉。雨水沿著妖異的俊面滑落,晶瑩著眸子里驚心的火花,綻裂,痛徹,然後,轉瞬幽沉如夜。

    夜雨很涼。甦,你狠!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能從我身邊絕情滌開。

    煙洛不欲去匡義的婚禮,符晶不干,將數年姐妹之情都拿出來引經據典。煙洛無奈,只得參加,幸而敬到這桌,匡義已然幾近醉倒。他竟然認出了煙洛,惡狠狠的劈手奪了酒杯一口飲盡了,砸了空杯,兀自踉蹌回了後院。趙匡胤的視線點過煙洛,幾許脈脈,為她打著圓場︰“郡主,匡義醉後無理,請你休要見怪!”煙洛這才將尷尬支吾過去,暗自垂頭無語。

    此後,至少台面上的日子過得還算太平。趙大哥不再舊事重提,夜竏不再出現,匡義也順利地奉旨完了婚。只不過,這短暫的平衡還能支撐多久?煙洛始終惶恐。

    思緒紙鳶般在和風里起伏,忽而被一陣清俏的樂聲打斷了。那樂器似乎統共就幾個音符,卻純淨高粹,溶進悠悠青天,綿延不絕。最近一段日子,似乎常常婉轉于四周,令人怡神而放松。煙洛開始去捕捉那樂音,眯起眼,瞅見池邊擺著一缽開得耀眼如玉脂的白花。那花她認得,叫做瓊花。莫名的聯想起一首念過的詩詞︰“何處玉簫天似水,瓊花一夜白如冰。”高曠如天,溫美如瓊,依稀鐘隱說過,無垠的悠然,令他此生此世,永生向往。似乎在這一點上,他們是知己。只是可惜,無論是她,抑或鐘隱,似乎都身不由己。

    他們通信,鐘隱問她可否平安快樂,她就馬虎的回答他一切還好!大致講講情況,避過了種種糾結,只告訴他自己新研究出了一種花茶的配方,要他自己配著試試。下一封信里,鐘隱的字靈逸有神,他寫著︰清,今春南唐美景如斯,惜離人遠矣。如若北方尚寒不甚習慣,汝可歸來,鐘隱自然靜待知己,共聚品茶,分享真味。

    煙洛不曉得鐘隱到底猜到幾分她如今的境況。他永遠的慧明入微,那幾句話的意思,類似委婉的邀請。其實依照目前的混亂局面,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她卻在猶豫。此次她方才歸來,如若這當兒又溜去他國,難保姐夫不會遷怒于南唐。而且這一走,既對不住待她誠誠如親人的甦府眾人,更對不住對她毫無所求的趙大哥。眼下姐夫又欲立即揮兵北上,她計劃著這一仗還會打上一陣。趙家兄弟已是將領,定會隨軍出征的,她便得到一段喘息的機會。如今身病雖愈,其實她在強打精神,一顆心始終暗暗沉郁,無法振作如初。如若毫無計劃逃避離開,定會再度拖累了旁人。她已擔不起這個風險!

    恍神間,紅蓼和喜兒風風火火迎上來,喜兒瞧見被煙洛撂在一邊的繡花紗被,便利索的撿起駝色茸披搭在煙洛肩上,不住嘴的埋怨︰“才好一點點,沒看住小姐一刻,就又掀開了這層暖的。一會子閃了風,全府人又要吃睡不寧雞飛狗跳的。小姐,你都這麼大了,還不長點記性,迷迷糊糊的,想急死人麼!”

    紅蓼靈巧的眨著眼,在一旁反駁,其實幫倒忙,“喜兒姐姐,小姐其實頭腦很精明的,在南唐開了一個茶莊,掙回許多銀錢呢!”

    “嗤……”喜兒端出一副見多識廣不以為然地樣子︰“一個茶莊算什麼?這大周境內最大最好的連鎖客棧酒家,都屬于我們家小姐。“宋盟”的財力有多少,估計你的小腦袋都算不清呢。咱們家小姐就這樣,精的時候比狐狸還精,不經心的時候卻比五歲孩子還糊涂。從小到大三病八災的沒斷過,長大好不容易強些,這一次猛又把大家嚇掉了魂。難怪秋萍怎麼也不省心,嫁了人還搗騰著老往這邊跑……”

    煙洛一听要開成了批斗大會,趕緊的自棲身瞪椅上起來,哄道︰“好喜兒,我曬了會兒太陽,這下又餓了。昨天的紅棗甜粥還有沒有?配著松皮餅吃應該挺香的。”

    這招管用得緊。喜兒立馬煞住話頭,腳步沾地就往廚房那邊去︰“有有有,宮里賜的,趙將軍備的,還有那些個官員送來的,府里頭成日吃喝堆成了山了。只愁你不肯吃吃不下,越來越瘦急死人。否則要個鳳凰蛋,估計也有人給送來!”

    紅蓼和煙洛忍不住對望一眼,紅蓼捂嘴樂了,煙洛的心情也開朗了些,笑道︰“你別笑喜兒,她過去和你挺像的,作了媽就不同了。那時候她只是話多,現在嘮嘮叨叨的變話澇了。你可當心!”

    紅蓼鼓起腮幫子羞惱了一刻,見小姐的眼神飄向笛子般的小調響起的方向,腳步也隨性的朝那邊挪著,趕緊邁著小步快追上來,幾乎做出個阻攔的姿勢︰“那個,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煙洛再瞅了瞅黃牆外重重的煙柳,莞爾道︰“我想知道,是什麼樂器,聲音這麼特別。”

    “呵呵……”紅蓼干笑了一聲,響亮地接嘴︰“那有啥好瞧的,我曉得的,不過是一片竹葉罷了。哦,小姐,昨日趙將軍送來一把刻著蓮花的古琴,說是小姐的。好漂亮哦,每根弦都銀燦燦的。小姐要是嫌悶了,我去抬出來,讓小姐撫琴解悶可好?外面人多且雜,要是又鬧病了,喜兒姐姐要罵我了。”

    煙洛原想抱怨一句自己並非瓷器,踫踫就會碎的,又想問紅蓼如何知道那是竹葉的清調,幾句言語涌至喉間,卻猝然止住。

    牆外的竹葉歌變成了極簡單的調子,是《橄欖樹》中最著名的一句,有些淒憂,有些不羈︰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為了夢中的橄欖樹……

    原來,除了鐘隱,還有人也記住了那首曲子。牆外的人牆外的歌,令她神傷心碎。煞了步伐,白了面色。煙洛咬咬牙揚了頭,“好,抬琴來吧。”

    一會子“芯”便被抱了出來,煙洛無心再進飲食,抬指,猛地在縴細的弦線上撥出一個極高的脆音。她選了一首最歡快最跳躍的調子,玉指飛速幾番交疊,揉,挑,壓,撥,節奏快的令人幾乎上不來氣。帶著力道的清亮琴音頃刻遮蓋了繁復回旋的竹葉小調。

    夜竏,我不要听到你……

    過了一會,竹葉歌嘎然而止。一個惑人的少年倚著泥牆外的柳,垂下的手邊一葉翠竹油油生碧。仰起輪廓完美的下顎,長睫下的漆黑眸子里,一層喜悅紛然流過,“洛洛……”,他輕聲自語了一句︰“你已經可以奏琴了麼?真好!只是……”眼神驟然暗淡下來,唇角有些發苦︰“你不僅不肯見我,看來,連听也不願听到我了?”

    煙洛繼續奏她的琴,變幻的手指劃出動人的旋律。轉眼間,幾朵艷色桃花翩然隨風,白晝黑夜,日升日落。姐夫帶病出征時的憔悴,潘美的冷暖分明,曹彬的誠摯憨笑,匡義陰郁的薄唇,還有趙大哥臨行前深深的一眼。無數的片段,在琴聲中漫漫漾起,似天庭潑下的金玉瓊花,似月嬋織出的水夢衣裳,總是墜到凡間,于交錯的手指尖勾勒出層層矛盾牽扯,萬般嫻熟優美,訴不盡世外的寂寞瀟然。

    前方戰事倒順暢得緊,北伐契丹的周軍至寧州,刺史王洪以城降。之後,領兵水陸俱下,至益津關,瓦橋關,州,瀛州,都因契丹守城將領刺投向歸順,僅四十日,兵不血刃,連收三關三州,共十七縣。姐夫一生雄心,此次欲一舉平定契丹,似乎也並非痴人說夢。而趙大哥,官爵聲譽日隆,也有自己的打算。劉管家曾偷偷告訴過她,宋盟雖已回歸甦府,但許多地方增了暗格設計,里面的人也多了些,絕非過去的單純。所以請示煙洛的主意。煙洛怔了片刻,只是端杯飲茶,蜻蜓點水般一帶而過︰“我們不必插手,就這樣……”劉管家愣了愣,一頭霧水的去了。十指微握,無意識的轉著玲瓏瓷杯,煙洛自個兒淡淡思忖。

    這幾年來,宋盟的生意遍及大周,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匯聚,這諸多便利,原也適合建立密集的消息網絡。趙大哥遲早將把握皇權,她也無謂精明或忠誠,此事只需佯裝不知,混過去罷了。

    每日黃昏,竹葉調總如約而來,然後被琴音打斷,仿佛另一種僵持的冷戰。這一天,牆外卻無聲無息,忽來的寧靜令人有幾分詫異。落花如雨,晶粉的綴上了煙洛如墨絲般的長發,打著卷兒落了許多,月白色的絲裙染上了淡紅影子,起了印花般別致而風流。煙洛兀自撥了幾刻,沒心思了,揮手按住了琴弦。一根銀弦卻驟然彈起,“鏘”的一聲,將食指繃出個血口子。

    指尖上涌出的鮮紅分外刺目,隱隱的不祥。幾個丫鬟湊巧都有事走開了,煙洛驚怔了半刻,倒忘了包扎,只是盯著手指出神。並沒發覺隱沒在灰牆的頂上的繁綠中,一雙視線緊緊相隨,焦慮的深眸中壓抑折疊,點點帝惜,深深的愛戀……

    風兒無端的攪動起來,裹進了更多的不安定。小豐腳步輕盈的行過來,警覺地瞄了一眼那個方向,頓了頓,撤回了視線。瞥見煙洛手指的傷痕,彎下身來湊近了,帥氣的臉上滿是不贊同︰“姐姐,怎麼搞的?”

    “哦,什麼?”煙洛站起來,一地簌簌如雪。她不太在意的按住了傷處,問道︰“打听得怎樣?前線戰事如何?”

    “大周軍隊所向披靡,見者皆降。只不過……”

    “不過什麼?”

    “傳出消息,似乎皇上身染沉痾,被迫止步于幽州,已于前日搬師回朝了。”

    煙洛“啊”了一聲,默然沉吟。心也漸亂了,浮起些揪然酸意。記憶中,宋太祖趙匡胤似乎是個很年輕的皇帝。然姐夫正當壯年,當之無愧一代明君,大周的皇權穩固,幾無可能落入他人之手。她開始猜測趙大哥可能會殺了姐夫篡位謀權得到江山,還在擔心著自己日後的立場處境。卻原來,威嚴英明的姐夫,卻早已操勞壞了自己的身子麼?怎麼會,他才三十九歲!

    風過,才剛晴朗的高空浮過團團濃密的雲層,吞吐著煙霧青黑,將霞光絢麗奠際調成個暗色調的油畫盤子。煙洛抬眸遠眺,發絲輕靈的淺揚,清媚的眼角眉梢染上了一抹深邃的憂慮。

    這大周奠下,山雨欲來了麼?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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