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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盞茶約3 文 / 圓太急

    船一直都孤零零地在往南面航行,竟然沒有遇到一艘船只。對家也很守信,那些明式戰船再也沒出現過。但步半寸每天站在船尾舵位,每次回首背後的茫茫大海時,總感覺那些戰船始終跟著,雖然看不見,卻隨時可能從哪里冒出來。

    這些天來,魯一棄一反常態,整日地窩在艙底,大多時間是睡覺,也不和誰多說話。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干什麼。

    只有在一天的半夜時分,他悄沒聲息地爬上步半寸的舵位,像是夢游一樣。

    像是夢游卻決不是夢游,因為他在茫然地面對步半寸片刻之後,聲音低沉縹緲地問了個絕對清楚的問題。

    “對家留的圖中,準地兒可有‘福’、‘瑯’、‘灘’這些字?”

    步半寸想了一下,隨即回道︰“沒有。”

    “不會呀!怎麼會呀?不會呀!怎麼會?……”就這樣嘟囔著,重新回到船艙里去了。

    步半寸瞧著很是怪異,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這年輕的魯家門長可不要魔障了,要不然那大事兒真沒人辦了。

    海上行了要有一個多月了,太陽下感覺穿的棉衣里熱颼颼。雖然依舊是強勁的北風,卻已經不太寒冷,這大概是因為節氣快打春了,也有可能是由于他們已經往南了很多很多。順風順水地一路南下,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的海路,到了什麼海域。鐵頭船上也許只有步半寸知道,因為圖在他手中。但他沒告訴別人,別人也沒誰去問。

    這些天魯一棄變得越發怪異,他每天睡覺的時間更長了,幾乎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但是他又好像沒有一小會兒能睡好,眼楮一閉就做惡夢、抽搐亂動。女人整天介抱住他、撫著他都沒有用。

    魯一棄的手總探在懷里,卻不是女人豐滿漲鼓的懷里,而是自己的懷里。那里也溫溫潤潤的很舒服,因為那個從院中院暗室中石頭里,和《機巧集》一起啟出的玉牌正貼在他懷中。玉牌上面的字他真的不認識,辨別加推斷,最終只認出個“離”字。認出這字最大的原由還是因為這個字前面的怪異符號有些像“離”的爻形。“離”在太極八卦中方位為南,而在先天陰陽八卦中卻是暗指的東。

    眼楮認不出的東西有時候通過其他途徑就能知曉,這就像世上的女人一樣,看著總不如親手摸了了解得多。魯一棄整天迷迷糊糊,手卻沒離開過有“離”字的那一行看不懂的符號。于是他開始說夢話了,不斷地說夢話。但他始終都重復著那麼幾個字︰“福”、“瑯”、“灘”,再沒能再多出一個字來。

    到後來,他不再把手伸到懷里,夢話也不再重復那幾個字,而是改作了一句不知所以的話︰“到了,要過了。到了,要過了。”

    最近這兩天索性沒有聲音了,連個大的喘息都沒有了,只是悶頭沉睡。

    一船的人都在擔心,魯一棄一直處于這樣一個狀態讓大家沒了主心骨,誰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只有步半寸還顯得鎮定,保持著船的航線,始終按對家留下圖上的標注前行。其實步半寸心里也很是無措,他不知道這船是走快些還是慢些好。快了,在趕到準兒前,魯一棄這種狀態能及時恢復過來嗎?要是一路上錯過了什麼就糟了;慢了,對家讓出的就兩天時間,總不能都浪在路上吧。

    眼見著就要到圖上所標示的準了,這些天來,這一路行來,他也很注意與魯一棄一直念叨的話有關的現象和東西。他一直都在想,魯家這年輕門長絕非等閑之輩,他說出的東西總會有些道理的。可這里四面除了看見茫茫大海還是茫茫大海,唯一能有些感官區別的就是日頭從升到落,還有就是偶爾飛過的鷗鳥。並且這兩天連鷗鳥也都不見蹤跡了。

    說實話,就是步半寸也從沒有漂過這麼遠的海路。從圖上標示的距離和自己估算,他們起碼已經漂了有幾千里了,前面這片海域不止是往南許多,而且已經處于外海洋面了。對于這樣的遠航,他清楚自己的船顯得小了。但幸虧是魯家高手制作的船只,異常牢固,這才能承受浪濤的顛簸。當然,值得稱額的還有就是他們沒有遇到大風大浪,要不然,這樣小的船只在外海大洋中早就被顛反殼了。

    這些日子步半寸也確實很勞累,他始終堅持由自己掌住舵把,很少讓人替他。而且這些天來他還多做了一件事,就是沒事老盯住一只羅盤看。這是一只嶄新的而款式卻很老的羅盤,因為羅盤早就藏在船上的儲物箱中一直沒用過。

    平常時步半寸只需從季節風向、洋流風向和天上日月星相就可以辨別出方向來。可是這趟他卻從箱子底下把這羅盤翻出來,而且每天都盯著看,注意著上面的每一次微小的變化。也不知道這只藏了許多年的羅盤有沒有壞,步半寸發現那上面的指針似乎不太準,本來應該始終對著正北的,可這指針卻稍稍有些往東偏。

    這天,天色又晚了,海平線上的落日血紅血紅的,余暉灑滿海面,把藍色的海洋變成個血海似的。

    口從船艙中鑽出來,望著落日,臉上佛陀般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勉強。

    步半寸看見他,和平常一樣隨口問了一句︰“還那樣?”

    很明顯,口知道這話問的是什麼︰“不!今天比前些天更犯糊,一直眯著瞎嘟囔,連飯都兩頓沒吃了。”口的話里不無擔心,這種擔心是很由衷地。

    步半寸嘆了口氣,然後面無表情地繼續望著前面的茫茫海面,繼續讓船不緊不慢地前行著。

    老叉在一旁忙活著些什麼,他只是在口說魯一棄狀況的時候停了下手。這樣一條小船也不知道他哪有那麼多事情好忙的,無非就是反復在檢查那些繩索、捕具什麼的。

    他忙活的事情有兩個人注意到了,步半寸和瞎子。老叉已經從開始每天收拾一遍各種器具到現在每天收拾三遍,而且好像還在做一些小玩意兒。兩個人都感到老叉有些緊張,他這是利用這些事情來緩解心里的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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