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一個父親親身經歷的詭事!下面,我用第一人稱來將這個故事!
那是一九七零年的事兒了,那一年我八歲。舒嘜 灞
村里有個叫朱有成的,他和我年齡相仿,也是七八歲左右吧,他的父親在前一年就得黃病去世了,這里說的黃病就是肝病變,那時候人們就叫黃病。當時,他父親全身枯黃,渾身乏力,面黃肌瘦,快不行的時候,連眼珠子都變成了黃色的了,他走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家里最小的那個兒子,就是朱有成。
有一年冬天,四周冰天雪地的,雪的山,雪的樹,雪的村,雪的房,那是臘月二十幾的時候,馬上就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貼上了對聯,那鮮紅的對聯在這白白的世界里格外顯眼。
一天早上,我媽早早就起來了,她說今天要給我們做糕吃。我們那里家家戶戶都種著黍子,黍子磨成的面,就叫糕面,用它做成的糕金黃金黃的,很好吃滸。
我家里姊妹五個,兩個姐姐,兩個哥哥,還有我,當時兩個姐姐已經嫁人了,一個嫁到了外地,一個就在我們村里,只有我們哥三個年齡還小。
大哥早就出去玩了,二哥也不在家了,家里只有我和父母。
我媽和我說︰“三虎,去給媽提桶水來!曷”
我站在那里說︰“我提不動!”
我媽罵道︰“你白吃飯了,提去!”
我說︰“媽,那井上面全是冰,我怕掉井里!”
我媽說︰“你二哥等下就回來了,等他回來我讓他去幫你,你先去!”
我無奈地出了家門,拿起了放在家門口的水斗子,是那種黑色的膠皮斗子。
我出了院門就朝我家房後走去,井就在我家房後不遠的地方,我提著空斗子,一邊走,一邊在雪上面滑著,很快我就到了那口井跟前,我把斗子往旁邊一扔,坐在井邊的石槽跟前等著我二哥。
好半天過去了,他一直沒來,估計他還沒有回家,我還是站了起來,準備去絞水了,再晚一會兒,我的皮肉就又要受苦了。
天太冷了,井口凍了厚厚地一層冰,井里還在往上微微地冒著氣兒,天越冷,井里冒得氣兒也就越大。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井口上,將轆轤搖到了井底下。你們可能沒見過這種轆轤井,一根兒麻繩纏在粗粗的木軸上,繩子的一頭綁著一個水斗子,木軸的末端有一個絞水的木頭把子,將斗子放到水底打上水後,在一下下地絞上來,這就是轆轤井。
我剛把水斗子放到了井底,就听旁邊有人跟我說話。
“三虎!”
我扭頭一看,是他。
朱有成,他穿著一身兒鼓鼓囊囊的棉褲棉襖,正朝著井口走來了!
我說︰“朱有成,是你啊!”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井里頭的水斗子,剛好斗子里的水已經滿了,接著我就一下一下地往上絞著。朱有成也沒再說什麼,他爬到了井口看著我往上絞著水斗子,就在水斗子正要絞上來的時候,朱有成突然往井里吐了一口唾沫,巧的是那唾沫正好吐在了我剛絞上來的水里。
我大叫一聲︰“朱有成,你這是干什麼,都吐我斗子里了!”
他也不說話,嗨嗨地笑著。
我瞪了他一眼,重新把轆轤搖到了井底,我要換一斗子水。很快,我又舀了一斗子水,慢慢地往上絞著,這次又是快到井口的時候,那朱有成又往井里吐了一口唾沫,又吐在了我的斗子里。
我惡狠狠地說︰“朱有成,你他媽瘋了!”
他這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誰讓你平時老跟我過不去,這叫報應!”
我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又一次將轆轤搖到了井底,我又換了一斗子水,再往上絞。
這時候我說︰“朱有成,要是你再給我吐唾沫,別怪我不客氣!”
他根本就沒在乎我說的話,就在我快絞上來的時候,他又吐了一口唾沫……
我一下跳了起來,將轆轤放開不再管斗子,那斗子很快就掉進了井里,我跑到朱有成的跟前兒,和他廝打了起來,我踢他肚子,他揪我的衣領,用拳頭打我。
打了一陣兒,他突然朝我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吐完他就撒手跑了。我一抹臉上,全是他黏糊糊的唾沫,我氣急敗壞,追趕著他。追著追著,我看到腳下有一個破瓦罐,旁邊都是瓦片,我就彎腰拿起一片來,朝著他我用力砸了過去。
瓦片正好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當時就流出了血。我一看不好,扭頭就跑了,就听著朱有成一邊哭一邊喊︰“老子,跟你沒完!”
跑到井口的時候,我扭頭看他,他已經沒了蹤影,我估摸著他是回家找他媽去了。我也不敢再呆在這里了,提起水斗子就往家里跑。
就在這時,我看見我二哥從我家房後走了過來。
他看見我說︰“三虎,你打了水了?”
我顫顫地說︰“沒……沒打!”
“那你還往家跑,你想挨打了?”
這時候二哥已經走到了我的跟前兒,我驚恐地說︰“我把朱有成給打了,腦袋都出血了!”
二哥睜大眼楮看著我說︰“怎麼回事?”
接著,我就給他講了事情的發展過程,二哥哼了一句說︰“活該,要是我,我也揍他!”
我說︰“那還打不打水啊!”
“當然要打呀,不打水,媽就該揍我們了!”
我嘆了一口氣說︰“唉,媽這也要揍我,估計一會兒朱有成的媽就找咱家去了……”
二哥說︰“先打水再說!”
我和二哥又回到了井口,打滿了一斗子水,我們用一根棍子兩個人把水抬回了家。
剛一進門,我媽就罵我︰“死小子,你跑哪去了啊,讓你打個水,半天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掉井里了!”
我嘟嘟囔囔地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肯定不敢把剛剛的事說出來呀,能挪一會兒就算一會兒吧!
大概過了有二十幾分鐘吧,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看見朱有成的媽領著他就推開了我家的院門,她叫黃愛林,平日里我們都叫她黃嬸。黃嬸手拉著她兒子朱有成,氣勢洶洶地往家門口走了過來。
我知道,我就要完蛋了!低著頭,站在炕沿邊兒跟前兒一動也不敢動!
我媽從窗戶上看見了黃嬸,就說︰“二虎,開門去!”
二哥看了我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預示著我的死期就要到了,然後他就去堂屋開門去了。
門一打開,黃嬸二話沒說,拉著朱有成就進來了。她直接穿過堂屋進了正房,看著我媽說︰“宋金花,你看看你家三虎把我孩子打成什麼樣了?”
我媽大吃一驚,我大也坐直了探過頭去看。我們那里叫父親的方言就叫大,還不像現在叫爸。
我媽緊張地說︰“愛林,怎麼了?你慢慢說!”
她把朱有成往我媽跟前一拽說︰“你看看吧,你是你兒子干的好事!”
我媽湊近一看,一塊布子正包著朱有成的腦袋呢,後腦勺那里還映出紅紅的血來。
我媽急忙說︰“這是咋弄的?”
“咋弄的,你家三虎打的!”黃嬸毫不客氣地說。
當時,我的心里就徹底的涼了,我真想立刻變成一只老鼠鑽進洞里。
我媽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我眼,她一把就扭住了我的耳朵,一邊往過拽一邊問︰“說說,怎麼回事!”
我一邊哭一邊說……
我說完了,我媽一下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說︰“你還哭了,還把你委屈了,不管怎麼,你也不能拿瓦片打人家呀!”
我苦求道︰“媽,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
我大這時候說︰“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實,在我們家,我大很少打過我們,多半都是我媽打我們。
這期間,黃嬸一直冷冷地看著我,我心里那個憋屈呀。
我媽打了我幾下之後,走到朱有成的跟前兒,心疼地說︰“來,嬸嬸看看!”
朱有成這時候委屈地說了一句︰“可疼呢!”
我看著朱有成,心中想你小子打不過我居然把你媽也搬出來了,還嫌疼,嫌疼你就別惹我。
黃嬸這時候說︰“本來孩子們打架,我們大人說說就行了,可是你家三虎隔三差五地打我們家孩子,你們說他大都走一年多了,扔下我們孤苦伶仃的,他的幾個哥哥們也都在外地,你說這能不讓我寒心嗎?”黃嬸的眼楮也濕漉漉地。
我媽趕緊說︰“是啊,愛林,你看都怪我沒管教好這幾個臭小子,你放心,我這次好好修理修理他,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打有成了!”
黃嬸這時候又說︰“只要三虎他不打有成就行了,修理就算了,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
我媽說︰“你說!”
黃嬸看了看她兒子的頭說︰“老曹經常上山打獵,家里應該有馬皮泡吧,快給我家有成敷上點,好的能快些!”
馬皮泡藥名叫馬勃,曬干碾碎之後呈褐色的面兒,有清熱解毒,止血化瘀的功效,我家那里山上面可以采的到,但是很少。因為父親打獵,經常上山,所以我家里就偶爾能吃上蘑菇,沙蔥蔥,地皮菜等一些山上的野味兒。所以,馬皮泡我家里自然也有。
這時候,我大才恍然大悟,他忙說︰“對,對對,我怎麼把這個忘了,來,我給他敷上點馬皮泡,明天就結痂了!”
我大下了地,從堂屋的櫃子里找出了一個紙盒子,那里面裝的就是馬皮泡。他打開盒子,用小勺挖了一點出來,然後將朱有成頭上的那塊布子解了下來,將那勺褐色的馬皮泡敷在了李有成的傷口上,然後又給他重新裹好了傷口。
我大還找了一個小藥瓶,給黃嬸裝了一些馬皮泡,說是明天再給孩子敷上。
黃嬸接過藥瓶說︰“那行,那我就走了,回家做飯去了!”
我媽說︰“留下吧,今兒中午你就在我們家吃吧,我們吃糕呀!”
黃嬸忙說︰“不了,不了,我回去了!”
說著,黃嬸就拉著朱有成走出了我家的房門。
我媽追出來說︰“那一會兒做熟了,我讓二虎給你送去點!”
黃嬸笑盈盈地說︰“金花,你太客氣了!”
我媽也笑了說︰“應該的!”
故事未完,下章繼續,真正的恐怖隨之而來……( 鄉村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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