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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同甘與共苦 文 / 死亡喪歌

    雖然迷誘魔造成的穢惡傷害,讓科納琳依舊感覺體內無時不刻有幾只無形的手掌,在揉捏擠壓著內髒骨骼,但往日嚴苛殘忍的訓練,讓她此刻勉強能夠將這些不適之感壓下,謹慎小心的搜尋觀測著面前的道路。

    不過意志力是一回事,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鋼鐵意志讓她能夠抵擋住精神感官上的痛苦折磨,穢惡傷害對于身軀侵蝕損也是擺在那里的事實,所以這支卓爾小隊搜索前進的暫時效率大打折扣。

    如果換做往日,傲慢的班瑞家族長女,肯定會對這名受傷的卓爾護衛大肆辱罵,之後更可能對其施行一頓痛苦鞭撻,但在如此情況下,特蕾西也沒有在下屬面前逞威風,發泄怒氣的心思了,只是在輕嘆了一口氣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根小巧精致的蜘蛛吊墜,為科納琳釋放了一道高等復原術。

    在縷縷淡紫色華光照射下,浮充腐爛的污血開始逐漸退卻,在新生的嫩肉的不斷蠕動下,這條猙獰巨大的傷口也開始緩緩閉合,並且結痂,這道始終無法治愈的傷口,終于在高等神術的治療下愈合完畢。

    在被高等復原術籠罩住的瞬間,科納琳也產生了片刻的呆滯與失神,往日在卓爾社會中養成的觀念思緒,讓她根本想不到特蕾西竟然會采取如此舉動。在魔索布萊城失去神後寵愛後,雖然說並不是完全切斷了神術供給,但釋放的難度與代價卻是提升了很多,每個高階神術,對于卓爾女祭司來說都是十分珍貴的,在她想來,特蕾西不鞭打斥責她就已經不錯了,自己眼下唯一的選擇,只有支撐到穢惡侵蝕消散。

    但眼下,特蕾西卻為了她身上一個可能自愈的傷勢,對在她身上消耗了一個高階神術,盡管卓爾並不會有受寵若驚或是感恩戴德的情緒,不過在卓爾帝國中,能夠在班瑞家族的長女祭祀身上獲得如此禮遇,些許欣喜與榮耀感卻是難免。

    如此一來,在兩人的關系維持上,特蕾西就擁有了極大優勢,要知道,卓爾的承諾就是一個笑話而已,自己在頂頭上心中的在意程度與分量,直接決定了將來可能獲得多少份額的利益,這種長遠的可能性,在利益天平上也是一個十分沉重的砝碼。

    現在當科納琳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班瑞主母也許會開出極其誘人的條件,但之後呢,她畢竟不是班瑞主母的心腹,不可能進入核心圈子,事實上這種背叛過來的人物,基本就是一次性利益價值,甚至極有可能在利用完的瞬間,就被順手清除。

    而選擇繼續在特蕾西手下就不同了,除了現有待遇利益之外,可持續性的穩定收益,與將來可能獲得權勢與利益分配,都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而且,自己當的地位不斷提升之後,通過背叛上位的可能性就越大,這也是一筆極為可觀的長遠投資項目。

    這個道理雖然特蕾西不可能不懂,但長期養成的驕傲,卻讓她對麾下士卒都極其不削一顧,就算是最貼身的護衛部隊,亦只不過是奴僕而已,但在最近連續遭遇壓迫、追殺與逃亡之後,這份盲目的傲慢卻被逐漸削弱了。

    而且卓爾精靈這種生物,雖然在混亂邪惡的教義常年累月的侵蝕下,卓爾精靈們已經養成了扭曲畸形的世界觀,但他們如果追根溯源,也只不過是精靈中的一個分支而已,與暗夜精靈、木精靈、日精靈或是霧精靈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在蜘蛛神後羅斯的統治下,墮入幽暗地域之中了而已,這與惡魔與魔鬼這種純粹的下層位面生物,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

    只要在這共苦難的環境下,相互之間只要以利益緊緊捆綁在一處,心智思緒又可以稱之為成熟堅毅,就很容易培養出所謂同生共死的關系。苦難下的支撐,危機下的苦戰,艱難中的扶持都是極具促進關系的場景。

    當層層傲慢都被磨去了之後,特蕾西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產生了些許蛻變,能夠以一種更客觀的觀測對待這個世界,這在待人接物與謀劃布局方面,擁有些許質的提升,如果她在這場碎魔晶爭奪戰後能夠幸存下來,這點對于她的幫助將是至關重要的。

    而班瑞主母率領的隊伍則截然相反,將自己的心腹大患幾乎鏟除殆盡之後,班瑞主母即使不能算志得意滿,至少還是比較滿意的,自以為只要最終成功奪取了碎魔晶,就必然能夠重新獲得蜘蛛神後的寵愛,魔索布萊城第一主母的位置越發無法撼動。故而這個相對最強勢的卓爾陣營,說是同甘也並不為過。

    不過在這個陣營中,卓爾護衛們遭受到的待遇卻與特蕾西麾下截然相反,班瑞主母對于眼下局勢的焦慮與壓力,對于碎魔晶的迫切渴望,都使得這名老婦人的脾氣越發暴躁,卓爾護衛們只要出了任何差錯,都會遭受到她越發極其嚴厲的斥責辱罵,甚至有些並沒有犯錯的卓爾護衛,也會經常遭受到一場場無妄之災。

    班瑞主母眼下可以說根本不愁無人可用,所以絲毫不在意手下心態,只要別由于過度鞭打失去戰斗力,能夠繼續為她賣命就行。但特蕾西則截然相反,手下幾乎無人可用的情況,就逼迫她的領導能力更清晰,更高效,將現有資源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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