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時發生沙子浩和郭氏的問題,周利文只能改變行程暫時取消了回美國的安排。龐一山和郭濤連夜就趕了過去,周利文在香江的別墅中等待他們的消息。對于龐一山對事情初步判斷,郭濤的問題不會太大,畢竟這件事他並不知道內幕,只不過是被利用而已。不過,郭濤作為郭氏的董事長和總裁,郭氏出了這樣的事他是必須要承擔責任的,至于郭氏方面怎麼處理,就得看有關部門的決定了。
為保險起見,周利文考慮後還是分頭打了幾個電話,免得事件牽連到郭氏。要知道現在的郭氏可不比以前,作為東南最大的物流公司和快遞公司,郭氏已早不是當年那家周利文和郭濤利用集團業務賺錢,累積初始資金的小公司了。如今,僅僅船務公司方面,郭氏的資本就超過了2億美元,這還不包括物流公司、快遞公司和外貿進出口幾塊。假如因為這事郭氏被勒令停業整頓,所帶來的損失是無法預計的。
听到電話里的承諾,掛上電話後周利文才稍稍放了心。但同時,他對于沙子浩這一次沒腦子的舉動極其惱怒。就算他現在能夠保住郭氏,可問題是沙子浩的代工廠肯定跑不了,這個家伙簡直被錢迷了眼,如今的生意和股份早就夠他花幾輩子的了,居然還做出這樣的勾當。
更讓周利文氣氛的是,沙子浩就算要這麼于那你也小心些呀,大不了隨便找個傀儡重新注冊幾家公司,利用這些殼操作,就算出了事也能推卸責任。可他倒好,堂堂正正地就拿自己的公司出面,而且還于的這麼大。這樣一來,一抓一個準,跑都沒地方跑。沙子浩最終是判刑還是判刑加罰款,周利文不在乎,可他這麼一弄整個代工廠就將陷入停頓狀態,對于即將要上市的Or智能手機計劃是個嚴重的打擊。
不過還好,至少黑江那邊的代工廠和鵝城這邊有所區別,由于公司結構的不同,就算受影響也不會很大。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可僅憑黑江這家代工廠的規模,要滿足Or手機的代工數額還是遠遠不夠的,想到這,周利文又拿起了電話,直接打給了TCL的李董。
“呵呵,周董今天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李董那邊就接通了,爽朗地笑著問,听起來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老李,你現在手下的代工廠生產能力怎麼樣？”周利文也不和他客套,直截了當就問。
“怎麼想起來問這事了？是不是有生意照顧我？”李董笑呵呵地問了一句,接著道︰“前幾年我按照你的意思整合了一批山寨機工廠,現在公司有三家大型代工廠和六家中小規模的代工廠,整個生產能力還是不錯的,雖然達不到老沙的整體規模,大概佔他的生產能力2%左右吧。”
“2”周利文想了想,如果有這個生產能力那也勉強夠用了,當然他不奢望李董能把全部生產計劃都交給自己,畢竟代工廠不僅要替TCL的產品代工,而且還要承接其它業務。不過,只要能擠出其中的6%左右,周利文再調整一下計劃,計算下來除時間稍長些外馬馬虎虎倒也可以接受。
可當周利文向李董提出這個要求後,李董在電話里頓時一愣,他一時間居然沒回答。
“怎麼了老李？”周利文心里感覺有些不安,連忙追問。
“我說周董,你也說的太巧了,如果這事早一禮拜講我老李沒有二話馬上就給你答應下來。可是現在嘛……不瞞你說,我們代工廠剛接了幾個大單,這生產計劃都已經排到年底了,就算能擠出些來我估計也最多只有10%左右的余地。”
“什麼時候的事？哪里來的大單？”周利文皺起眉頭就問。
“談了幾個月了,合同就上禮拜剛簽,好幾家公司呢。”李董報了幾家公司的名字,其中不僅有三星的單子,還有HTE刂其它幾家公司的代工單,周利文听後也沒判斷出什麼來,畢竟這個合同李董那邊已經談了好幾個月,應該不會和沙子浩的事有什麼關聯,何況代工廠的生存靠的就是做代工業務,多拿單子也是很正常的事,要不然人家把機器設備人力都閑置著,就等著你找過去？這不虧死才怪。
“周董,難道你這次計劃這麼大？憑老沙的工廠規模還吃不下？”李董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周利文的用意,在他看來周利文的公司有沙子浩的代工廠再加上黑江的代工廠完全可以滿足要求了,怎麼還要找新的代工廠？難道周利文這次的新計劃是空前絕後的？擁有讓人不可想象的發售量？想到這,李董哪里還按捺得住？既驚奇又疑惑地追問。
“怎麼？你不知道？”周利文奇怪地反問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李董更是奇怪地問。
“老沙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我擔心他的事會牽連到代工廠的運作,所以才臨時找你幫忙的。”
李董是商界老人,周利文這話他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周利文這麼急著半夜打電話給他問代工廠的事。如果真像周利文說的那樣,假如沙子浩的代工廠被牽連進去,那麼停業整頓是必然的,這就影響到了周利文的新品計劃生產。可究竟出了什麼事會有這樣的後果？要知道沙子浩如今在鵝城也算是名人了,他的代工廠是鵝城甚至整個東南省規模最大的幾家之一,而且以他的財富來計算,絲毫不亞于李董。
“我現在在南海呢,幾天前就過來了,鵝城出什麼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啊周董,老沙究竟出什麼事了？”
周利文想了想也沒隱瞞,把情況和李董說了說。听完周利文的話後,李董在電話那頭忍不住就罵起了娘︰“這個老沙還真是昏了頭了,這樣的事他也做得出來？沒腦子啊”
“再沒腦子事也于了……。”周利文苦笑著說道。
“你別急,這事我來想想辦法,這樣吧,我馬上聯系下鵝城那邊,打听打听情況,我老李的面子在鵝城和東南還是好使的。另外,關于代工方面等我回去再看看能不能擠出些計劃來,實在不行我就把一些能推的單子給推了……。
“別別”周利文連忙道︰“你幫忙打听消息沒問題,可推單子就沒必要了,畢竟代工賺的就是辛苦錢,和客戶搞好關系才是重要的。而且你這邊要是違約,違約金可是不少啊,這不等于全白于了？再說,現在情況也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還得看看老沙那邊能不能妥善解決問題,假如不影響到代工廠經營的話一切不就好商量了？”
李董沉默了一會兒,嘆聲道︰“你說的也沒錯,那行,先按照你的意思來。我現在就找人打听去,明天一早我親自飛鵝城坐鎮,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周利文謝過李董,兩人再聊了幾句後掛了電話。等關上電話後,周利文依舊心里有些懸,接著又拿起電話直接打到了美國總部,讓廖遠成他們立即著手調整計劃,以做好萬一準備。
折騰了一夜,直到凌晨時分周利文這才入睡,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利文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吵醒
拿起電話,一看時間都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打電話來的是龐一山。
“怎麼樣老龐？”周利文在床上坐起,接起電話就問。
“情況不太好……。”龐一山電話里的聲音很是凝重,他說道︰“老沙這回踫上大麻煩了,調查他的不是地方部門而是直接由省里下來的,據說還有著京里的指示,依我看估計是打算抓他做典型了。現在辦案人員根本不讓我們見老沙,也不知道他給關在什麼地方了。鵝城的代工廠也有對方的人入駐,而且把所有帳目全部封存了,已經影響到了正常經營。我估計,代工廠那邊很可能會下停業整頓通知,至于這案子怎麼處置現在還不好說。”
“郭氏這邊呢？”周利文頓時覺得頭大,黑著臉追問。
“郭氏這里還好,我剛才陪郭總去了趟專案組,基本沒什麼問題了。畢竟郭氏只是承運人,而且又是外資企業,老沙在郭氏雖然有股份,可他不在董事會,所以影響不大。”
听到這,周利文松了口氣,現在沙子浩已經折進去了,代工廠也懸,如果郭氏和郭濤再出事周利文恐怕要抓狂了
盤算了下目前情況,周利文問︰“老龐,你是專業人士,如果說我們讓老沙主動些,比如退賠,罰款這些都認的話會不會減輕些責任？”
“也許會吧。”龐一山考慮了下回答︰“不過這種事不能自己先做,有兩個前提,第一個前提是必須要找到有能力的官方人員擔保,或者說上面有人給老沙說話。第二個前提是我們必須見老沙一面,至少我得和他見面談談,搞清楚他在其中的責任究竟有多大才能進行。要不然的話,盲目地服軟對方反而覺得你好欺負,內地的公檢法我太了解了,你要沒背景,就是傾家蕩產也是白搭。”
“我明白了,這個我想想辦法吧。”周利文點頭道,接著又道︰“對了,TCL的老李今天會趕回來,你和他先聯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搞定。我這里立即再找其他人幫忙,辛苦你了老龐。”
“不辛苦,那就這樣吧,我現在就給李董去電話,有消息後我們再聯系？”
“OK”
掛上電話,周利文皺起了眉頭,看來事情正向他預想最糟糕的方向而去,假如僅僅是當地市政府或者說省里,周利文還不會如此擔憂,可龐一山明確告訴他這其中還有京里的指示,這就有些微妙了。想到這,周利文哪里還坐得住,立即又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打听起昨天拜托的事來。
可一個小時後,周利文得到的回復都不太樂觀,甚至連建哥都在電話里告訴他,這件事想善了有些不可能。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顯示,這次的確是京里核心部門的批示,對于沿海地區打擊這種犯罪案件已經擺在某大領導的案頭,所以大家都不好在這個時候伸手或者說話。而且以沙子浩目前的情況看非常嚴重,已經決定按照典型來抓了,根據他涉案金額更歸到了重大和極其惡劣的範圍中,說不定還會從重從快什麼的。
郁悶的周利文忍不住就罵了句髒話,假如沙子浩站在他面前的話,他恨不得把這家伙給臭打一頓出出氣。這都什麼破事啊現在好了,折騰的這麼大,連想辦法撈人都沒什麼好主意。
不過話隨這麼說,可事還是得辦。無論如何總不能見著沙子浩完蛋吧？周利文好說歹說讓建哥幫忙找人傳話,另外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律師也就是老龐見一家沙子浩,再怎麼殺頭的罪,見人總有政策吧,周利文就不信了,憑著自己的面子這麼點事也滿足不了？
幾天後,周利文終于得到了消息,也許是周利文的面子大,再考慮到沙子浩台海同胞的特殊身份,專案組網開一面,允許周利文和龐一山見一見沙子浩。得知消息後,周利文是千恩萬謝,立即動身趕往花城,等到了花城後,除了見到接自己的龐一山、郭濤等人外,就連李董也來了。
“不好意思周董,這次實在沒幫上忙……。”李董很是羞愧道,他本來想以他在政協身份還能出點力,可最終一點忙都沒幫上,反而是周利文托人通了關系。
“沒事,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周利文和他握握手,很是感謝道。
見周利文沒有責怪他,李董微松了口氣,接著幾人上了車直接去了郭氏總部。到了郭氏總部後,李董坐了沒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等他離開後屋里就留下了龐一山和郭濤兩人。
“安排的是什麼時間？”周利文直接問龐一山。
“明天上午九點到九點半,我們有半小時的時間。”龐一山回答道。
周利文點點頭,想了想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見龐一山剛要說話,周利文抬手制止,繼續道︰“這次我必須出面,只有我出面了有關部門才會有所考慮,而最終判決時對老沙也好些。再說了,這件事我越想越覺得不是表面這麼簡單,等見了老沙我得好好問問情況。”
龐一山默默點了點頭,周利文這話倒也沒錯,周利文的身份地位畢竟不同,他出面的確能減少些沙子浩的壓力,既然周利文已經這麼決定了,那麼他配合就是。
說完這事,周利文看了看一聲不吭的郭濤,感覺到周利文向自己望來,郭濤的腦袋耷拉得更低了。
“郭氏的內查情況現在怎麼樣？”周利文問。
郭濤听到這句話勉強抬起頭來,羞愧道︰“我回來後就內查過了,像老沙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平常的出貨中似乎有幾筆也存在著這種跡象。不過你放心,這些我都抹平了,專案組也沒抓著不放,因為貨值不大,而且也沒直接證據顯示,他也沒細查。”
“亂七八糟”周利文不客氣地罵了句,這些年郭濤在郭氏于的不錯,可隨著錢越賺越多,他對于公司管理也不免得松懈下來,而且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半路出家,對于如何管好一家大公司經驗有些不足。這些年,郭氏一直在擴張發展中,所以一些小問題都被掩蓋在成績之下,而這一次暴露出來的問題讓周利文有所警惕,他覺得至少以郭濤目前的能力還有著很大不足。
“你這個總裁暫時別當了。”周利文來之前就考慮好了,當即說道。見著郭濤一副驚愕和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繼續道︰“從今天起張震接替你的職務,除了繼續擔任董事長外,公司的經營你暫時不用再插手,好好靜下心來去香江大學讀一年書,名我已經替你報好了,學費也給你交了,這一年好好學,好好想,等讀完書後看你的情況再考慮是不是繼續把這位置交給你”
龐一山在一旁微微點頭,雖然周利文這麼做表面是對郭濤的懲罰,可實際上是幫他一把。郭濤這人聰明,能于而且能吃苦,這是他的長處。可是他的學歷不高,加上沒有經過系統培訓訓眼光過淺,這是他的短處。去香江大學培訓｜一年,周利文是要讓他認識到短處,並且更好的發揮長處,這樣才能放心地把郭氏大權繼續交到他手里,這說起來是一種愛護,而不是打壓。
郭濤當然也知道周利文的用意,別看他現在是郭氏的老板和董事長,可對于周利文絲毫不敢反對,何況他自己也清楚,這一次如果當時就注意些,或者說在規章制度中封死這種可能性的話,根本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就連沙子浩一開始這麼就會馬上得知,從而進行勸止,也不會讓他落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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