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利文很快就和對方見了面,這家所謂的新公司排場不小,滬海的分部就在地段最好的江畔商務樓里搞了一層樓面,接待周利文一行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約6來歲,遠遠就能嗅出一股官味來,而另一個3多歲的年輕人倒是一副精明的樣子,根據介紹這兩人一個是總經理,年輕人是副總。
帶著假的誰都瞧得出來面具裝出來的笑容和客氣,對方熱情地邀請周利文參觀了他們的公司,隨後把周利文等人請到碩大的會議室,接下來就是拿出文件請周利文簽字。
“給我的律師看吧。”周利文抬抬眼皮瞧了眼擺在他面前的文件開口說道,對方的總經理微微一愣,臉色頓時顯得異常難看,似乎是官做久了不適應被拒絕的情況,寒著臉剛想說什麼,邊上的副總連忙輕輕拽了他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這麼大的項目,給律師先過目當然沒問題。”副總連忙接過文件,然後遞給了周利文帶來的律師。今天,周利文方面一共來了7個人,除去周利文和他的保鏢外,還又-個專業律師和一位經驗豐富的會計師。作為雇員,他們拿過文件後立即就翻看了起來,時不時還輕聲討論一番,至于會計師,對于其中的一些數據進行著現場核對,以保證周利文這方面的利益不受損害。
見到律師們在忙碌,副總和總經理交換了下眼神,隨後似乎想和周利文聊上幾句,以便套套關系和打發時間什麼的。誰想到,周利文理都不理他們,自顧自閉目養神起來,見到這個情況,兩人也就熄了搭訕的念頭,耐心等候著對方的審核。
過了大約半小時左右,律師和會計師的工作完成,一位帶隊的律師把一張紙條遞給周利文,周利文睜開眼楮在紙條上一掃,嘴角就露出了一絲冷笑。
隨後,周利文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對方正當周利文準備簽字的時候,誰想到周利文瞧都不瞧他們一眼,在保鏢的護送下直接往外走。
“哎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字都沒簽呢”官氣十足的總經理急得大喊,三步並成兩步小跑到周利文身後,伸手就想往周利文胳膊抓去。可他手還沒伸出一半,如同黑鐵柱的杰森身體一晃就攔住了他,抓著對方的拳頭輕輕往前一退,腳步虛浮的總經理頓時站不住腳,連向後退了幾步,要不是副總拉了他一把,說不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也不睜眼瞧瞧這是什麼地方別以為披了張洋鬼子的皮就忘了自己的祖宗告訴你在老子的地盤上,今天這字你簽也是簽,不簽也得簽你信不信,只要走出這個大門,老子就要你的好看”
都已經走到門口的周利文听了這話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了看面紅耳赤的總經理,他的臉上掛著玩味笑意,仿佛在看一個白痴一般。
“杰森,如果我受到威脅的話你會怎麼辦？”
“消滅威脅保證你的絕對安全”杰森眼皮眨都不眨地回答道,接著他伸手從腋下拔出槍來,槍口對準了叫囂的那位總經理。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總經理後一秒就嚇得面孔煞白。
“你……你怎麼會有槍？別別……放下槍這……報警都是死人啊快報警啊”正當他語無倫次的叫喊著的時候,周利文的帶隊律師一臉嚴肅地站在一邊道︰“這位先生,你已經影響到了我們老板的安全,對于你不負責任的言論和毫無底線威脅,我們有權利對你提出控告,並向中國政府提出最嚴厲抗議另外告訴你,杰森是有你們中國政府頒發的持槍證,他的任務就是保證老板的絕對安全,如果你再做出任何過火的舉動,我不保證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總經理嚇得面無人色,整個人都呆住了。周利文這時候回轉身去,帶著他的人走出了會議室,轉眼間就消失在走廊外面。
“盛總……盛總您沒事吧？”等周利文一行離開,在一旁的副總先回過了神,瞧著依舊呆呆站在原地面如土色的總經理連忙上前詢問道。這時候,他突然聞到一股騷味,仔細一瞧,盛總居然給嚇尿了褲子,褲腳口緩緩淌出一攤黃色的水跡。
“讓你丫的狂以為以前于過一任縣長就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狗屁這下踫到鐵板了吧？”副總心里幸災樂禍地想道,不過臉上掛著極其關切的表情,連忙詢問他的情況。
“呼……嚇死我了……。”直到副總在他耳邊喊了幾聲,盛總才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整個人頓時覺得站不穩了。
“扶……扶我一把……。”這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想動根本就動不了,只能急忙對副總道。副總連忙扶著盛總挪了幾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接著只見他哆哆嗦嗦點起一支煙,猛抽了好幾口才臉上有了些人氣。
“太猖狂了太囂張了要是在地方,老子非得打電話讓警察把他抓起來不可”盛總嘴里翻來覆去地這麼說道,可他也就是說說而已,對方剛才的律師講的非常明白,何況這里又是滬海,不是他之前擔任縣長的一畝三分地,再則,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哪里調得動警察啊。
“對方不肯簽字,現在怎麼辦盛總？”副總連忙問道。
“怎麼辦？涼拌”盛總忍不住就罵了一句,接著想了想咬牙切齒道︰“老子對付不了他,不過自然有人能對付我這就找大老板去讓大老板對付他,哼老子就不信了,XXX的天下,他一個假洋鬼子還能翻了天？”
“是是是,當然不能”副總很是贊同地連連點頭,心里卻是不屑一顧。這個狗屁總經理除了拍馬屁拿手,屁個本事都沒有,還有臉找大老板申訴？要不是這家伙為了討好上面擅自修改了原來定下來的文件內容,今天這事怎麼又會辦砸？不過這也好,等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了苦頭,自然有人收拾他。另外,如果這家伙被上面拋棄了,接下來這總經理的職位不就是自己的了？這事對于自己不就壞事成了好事？
盛總下了決心,起身就要去給大老板打電話,可剛一抬腿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尿了褲子。神色稍一尷尬,隨後就裝模作樣地對副總道︰“對了,我剛想起來,你去給我辦件事,這事非常重要……。”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副總給弄走後,盛總這才悄悄跑到門口拉開門看看走廊外,當見著走廊沒人的時候,他急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自己辦公室飛奔,沖進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在周利文帶人離開後不久,建哥就接到了周利文打來的電話,等掛上電話後,建哥的一張臉都黑沉的厲害。
拿起電話,建哥撥了一個號碼,很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電話那邊傳來。
“王兄,這時候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對方似乎在戶外,電話里除了爽朗的笑聲外還有電動車的聲音,十有八*九是在高爾夫球場。
“你怎麼搞的？用的什麼人？是不是我王建的面子不值錢？說一套做一套不要壞了規矩,3項目拿不下來,你也沒好果子吃”
“你在說什麼王兄？什麼面子？什麼規矩？3項目？今天不是都安排好了姓周的過去簽字麼？”對方先是一愣,接著一頭霧水地反問。
“簽字？告訴你這字沒簽成”建哥冷笑著說道。
“沒簽成？難道姓周的反悔了？不應該啊這條件不都已經談好了麼？他怎麼就……？”
“怪不得人家,你還是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等等王兄。”對方也是聰明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帶著凝重的語氣讓建哥稍等,接著似乎又拿了個電話打听起情況來。過了不多久,建哥就在電話里隱隱約約听到對方在破口大罵著什麼,具體罵些什麼由于聲音太遠有些听不清楚。不過很快,對方的聲音又從電話那邊傳來。
“實在是對不起王兄,這個事我了解過了,的確是我們這邊出了點問題。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擅自修改了內容,姓周的看完後一聲沒吭就離開了,而且還……。”
“他的保鏢還拿了槍嚇唬了你的人是不是？這個事我都知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接下來怎麼辦？還有哪個白痴你準備怎麼處理？”建哥冷冰冰地反問。
對方急忙在電話里說了下他的安排,告訴建哥哪個所謂的總經理他已經讓人喊他滾蛋了,本來,這家伙就是通過關系托進來的,以他一個小縣長的職務根本就倒不了這個層次,要不是賣了哥們一個面子,才不會把這個職位交給他呢。現在,他讓擔任副總的家伙暫時接手,重新按照之前商議的把文件搞好,再登門拜訪周利文,讓他盡快把東西給簽了。
“以後這種亂七八糟的人盡量少用這些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對了,東西暫時也別給周老板了,你盡快催催央行那邊讓他們抓緊,等央行的批文拿到後一切給人家送過去,省得人家以為我們做事不地道,搞坑悶拐騙的那一套
對方忍不住就罵了句娘,接著同意了建哥的提議,隨後兩人再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周利文當然不知道這個插曲,可他很清楚目前雙方是處在相互利用的情況下。就算最終把3項目交給對方,對方也不敢就此翻臉。畢竟,周利文還掌握著設備和技術支持的主動權,就算在交鋒中處于劣勢狀態,還是有些對抗能力的。
今天這事,雖然周利文對于對方修改原來預定的條件很是不滿,可關鍵他也是在借題發揮,用這事來表達自己的強烈反應。果然不出所料,當天下午,建哥就通知周利文這個協議暫時擱置,等到他們把周利文的要求給滿足後再一起進行,而且原來商議好的條款依舊不變。對于這個答復,周利文還是有些滿意的,在電話里謝過了建哥,等掛了電話後他點起一支煙,細細思索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月左右,一切風平浪靜。直到那天簽字場合中的那位副總登門拜訪的時候,周利文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和之前的盛總不同,這個副總,也就是現在的總經理還是有些眼色的,姿態擺的比較低調,很是會做人,不僅提前和周利文進行了預約,來的那天還單獨一個人過來,見到周利文後先是為之前的事誠懇道歉。當然,錯誤是全推到以前那位盛總的頭上,至于他當時只不過是副總,根本就做不了主的樣子。
對于周利文而言,根本就沒想和對方多廢話的樣子。邀請對方入坐後,和上次一樣,周利文讓律師和會計師對文件進行了審核。很快,審核結果出來了,的確如同之前商談的內容沒有區別。接著,周利文取過了又央行頒發的國內第一份“執照”,看著這張小紙片和邊上厚厚的一疊備注文件,周利文有些感慨萬千。
為了這麼一個東西,周利文讓出了一年36億元的大市場。也許在其他人眼里,包括建哥看來,周利文是吃了大虧的,可是周利文心里非常清楚,按照實際來看,他索取的甚至比他讓出的這個市場更大。
首先,36億元每年的營業收入不可能在近期達到,按照周利文的預計最快也要-年左右,而且這還是周利文自己投入的結果,而現在這個項目的主導權已經轉移到了對方手中,以對方的能力能夠在6年期達到這個規模就很不錯了,甚至有可能這個時期還會延長。
其次,36億美元的營業收入看似大,但周利文在其中所佔的比例僅僅只在3%至35%左右,按照這個比例,他所獲得的營業收入最多不超過l100億,除去經營支出和成本,其利潤大概也就是60億左右,折算美元在75億美元上下
按照這個比例,周利文雖然讓出了75億美元的利潤,可因為設備和技術支持方面能夠賺得大約3億美元利潤,這麼計算下來周利文真正出讓的利潤也就是45億美元。這個數值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筆巨大的金額,但對于周利文的商業帝國來講並不算太多。
最後,拿到了央行的執照,標志著周利文就能夠直接以支付寶,包括余額寶進行銀行傳統業務,這對于提升周利文這個項目是非常重要的。金融業的利益遠超出普通行業,何況目前支付寶已經獨霸市場,成了國內,包括東亞地區主要的網絡支付模式。在這種情況下,支付寶的轉型和央行的綠燈,更提升了它的市場價值和同行業中無人抵擋的地位。用不了多久,周利文在3項目中的損失就能從支付寶中給賺回來,甚至還能遠遠超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周利文暗中還藏了一招。就在去年,周利文就和思科、IHM法國電信等公司投資組建了一家新的高科技網絡公司,主要針對的項目進行研發。遠比3更為強大、穩定、快速的是將來必然取代3項目的一個方向。從這方面來講,周利文現在讓出3項目在國內的市場,可同時也做好了將來以取代3的準備。等到那時候,周利文只需要佔據上游供應商的角度就能再次掌握市場。至于他們這些打著小算盤,貪得無厭的家伙們,說白了都只是為周利文賺錢的工具而已。
東西既然沒有問題,周利文也爽快地在文件上簽了字,接下來就是各方面的具體交接工作,這些周利文就不需要出面了,自然有下面的人去處理。拿到簽完字的文件,對方是滿面欣喜,一個勁地和周利文道謝,不過周利文是一點都不表露出半點喜色,反而沉著一張臉仿佛有人欠了他一大筆錢的樣子。
對方也很知趣,知道周利文讓出3項目是多麼大的一塊蛋糕,再繼續留在這里等于是在打周利文的臉。收拾起東西,對方就提出了告辭,周利文微微點頭,讓下面的人送他出去,等人走後,周利文給建哥又打了個電話,以表示感謝,同時還在話語中顯露出自己的一絲無奈和沮喪。
建哥那里知道周利文是故意的,他在電話里好言安慰了周利文幾句,周利文掛上電話後,之前平靜的表情很快就變得忍不住的喜悅,他按捺著激動的心情,立即電話通知劉婷,讓劉婷馬上趕到自己這來商議,隨後又和滬海銀行、美國一號國家銀行幾方面分別進行通知,要求提前召開重要董事會議,讓他們做好會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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