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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文 / 茶不二

    此時的相國府被喜慶繽紛籠罩,滿臉笑容的僕人侍女,身著喜慶衣服的巡邏士兵……顯然這一切都歸功于元北的親自打點。

    北玄遠皇帝視為親子一般的當朝相國歐陽柳致,有著高明醫術以及美貌的藍醫郡主,在今天就要完婚,玄遠皇帝更是御駕相國府主持此次婚典。

    以相國府為中心,數以千萬朵五彩繽紛的煙火綻放在京城的上空,如同天女散花般漫天飛舞,璀璨奪目。

    相國府的大堂此時已匯聚前來祝賀的達官貴人,他們恭敬的站成兩排如上朝時一般,只因玄遠皇帝正坐在大堂家主之位,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對新人的出現。

    張蘭扶著頭蓋鮮紅色薄紗的赫連藍,與這鮮紅的薄紗相互輝映的是那瓖嵌著金絲的華美嫁衣,這嫁衣穿在赫連藍身上果真才能顯示出它的價值。

    張蘭的動作小心翼翼,她扶著赫連藍來到了大堂一側的屏風後,赫連藍將在這里等待歐陽柳致領著她前往大堂前跪拜天地,那之後他們便是真正的夫妻。

    張蘭現在的位置雖看不到大堂的人群,卻能夠看到坐在家主位置上的玄遠皇帝。這時的玄遠皇帝含著似有似無的微笑注視著屏風後看著他的張蘭。

    張蘭不解,卻無暇顧及更多,因為此時在漫天的紅色花瓣中,一身紅衣的歐陽柳致出現在眾人眼前……滿室的繽紛卻不敵他一人來得驚艷。

    歐陽柳致邁步走到了屏風之後,張蘭低著頭無聲地將紅綢巾的一頭遞給歐陽柳致,這紅綢巾的另一頭便是赫連藍。

    張蘭見歐陽柳致接過紅綢巾,準備將手抽回時,歐陽柳致卻一手箍住張蘭的手腕,而且越攥越緊,同時,張蘭似乎從歐陽柳致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幽藍色的光,嘴角卻微微牽出一抹笑來。

    “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麼?”

    張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此時赫連藍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她無聲的搖搖頭,用力的將手腕從歐陽柳致的手中抽回……

    這一刻,她給自己做了一個決定。

    “一拜天地……”

    張蘭靜靜的站在人群的一旁,沒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這一天還是到了,金童玉女的結合,天賜的良緣,真是令人好生羨慕。

    不由地,張蘭在心中默念道︰歐陽柳致,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固然有如此多的人愛著你,可是只有我的愛最為卑微……沒關系,因為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人是我,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不想今後都這般委曲求全,所以,待你大婚後,我便會離開……當年,與你的交集是由我創造的,如今這交集也會由我親自鏟斷。

    這就是她給自己做的那個決定,為了不愛她的歐陽柳致,為了不將她當朋友的赫連藍,為了那個不曾對自己好過的自己。

    “二拜皇上……”

    張蘭向著大堂的中央看去,紅色的大喜字被台前的大燭印照的喜氣洋洋,歐陽柳致與赫連藍已行完了第二個大禮,高高在上的玄遠皇帝犀利的眼神向張蘭投射過去,張蘭連忙垂下視線。

    許久,沒有動靜,張蘭不安的再次向大堂的中央看去,歐陽柳致與赫連藍面對面的站著,赫連藍的蓋頭已然掀起,此時大堂里的所有人都與張蘭一樣有些不知所措,只有玄遠皇帝卻笑意愈加的明顯……

    “你說什麼?”赫連藍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沉寂。

    所有人都在等待歐陽柳致的回答……

    歐陽柳致的表情依然冷漠如常,他直視赫連藍,一臉的鎮靜︰“婚典取消。”

    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卻給在場的所有人又一次的沖擊。

    “告訴我理由?”

    赫連藍此時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她強忍著淚水,就怕淚水模糊了眼楮看不清歐陽柳致的每一個動作,就怕她會真的失去歐陽柳致。

    “對不起……”歐陽柳致看著赫連藍的眼中多少有了一絲不忍,他轉向坐在家主位上的玄遠皇帝跪︰“皇上,恕微臣不得不違抗聖旨,不能與藍醫郡主完婚。”

    在與玄遠皇帝深深的對視之後,歐陽柳致轉身向大堂的門口走去,在經過張蘭的那一剎那,一把抓住了張蘭的手臂。

    “跟我走!”歐陽柳致只是輕吐這三個字,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听到,瞬間所有的目光落在了張蘭的身上,在眾多的目光中,張蘭卻透過玄遠皇帝的目光看到了滿意的笑意……

    張蘭慌了,亂了,更多的竟是惶恐與不安。

    “歐陽柳致,你別走,你不能走!”

    突然,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赫連藍手中已經多了一個不明物體,怒吼著沖向歐陽柳致。

    “大膽,給朕拿下赫連藍。”

    似乎被自己剛剛的行為嚇傻的赫連藍,手中的不明物體掉落在地面上,完全一絲反抗地被官兵拿下。同一時刻,玄遠已經來到了昏迷在張蘭懷中的歐陽柳致跟前,他俯下身檢查歐陽柳致的情況,之後快速的來到此時淚流滿面的赫連藍面前,他撿起不明物體,眯起雙眼細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明物體是一種暗器,而這暗器分明就是下蠱之用。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我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就………”

    “你對柳致下的是何蠱?”

    “血……”

    張蘭面無血色地看著懷中昏迷的歐陽柳致,他緊閉的右眼竟流下血淚,血淚順著歐陽柳致如雪的面頰柳致頸脖,最後與他那鮮紅的喜服混為一體。

    玄遠皇帝再也按耐不住,他怒吼道︰“你到底對柳致下了什麼蠱!”

    “蝕明蠱……”赫連藍絕望地開口。

    玄遠皇帝在听到赫連藍的回答之後竟然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此蠱不是那要人命的毒蠱,可是卻能使中蠱之人的一只眼珠瞬間侵蝕,以致一只眼楮完全失明。可是,歐陽柳致這般完美之人為何要受到這樣的摧殘?就算歐陽柳致清醒之後並不在意,可他這個做師傅也不能容許歐陽柳致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他的柳致,他的徒弟,他當成兒子一般對待的親人,在成就大業那天,他便在心里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讓歐陽柳致受到傷害。

    深夜,寂靜無聲的相國府卻燈火通明。

    歐陽柳致的睡房外被玄遠皇帝的御林軍包圍。屋內,歐陽柳致依然處于昏迷中,右眼被蒙上了厚厚的紗布。

    玄遠皇帝與張蘭站在歐陽柳致的床前沉默無語。方才太醫在處理包扎歐陽柳致右眼

    時已經確認一個事實,歐陽柳致的右眼是徹底沒了——這蝕明蠱雖然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卻讓歐陽柳致失了右眼。整個過程張蘭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那空洞的眼眶中曾經有著令她迷戀的眸子。

    玄遠皇帝看著張蘭愈加糾結的神情,自己的情緒卻漸漸的恢復。

    “朕早年在外征戰時是听過這個蠱的,這個蠱得了便是得了,也沒所謂的解藥,可是卻能夠以他人眼珠補之。”

    玄遠皇帝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沉寂,張蘭猛地看向玄遠皇帝,卻在下一秒綁直了身子,嚴肅的點頭。

    玄遠皇帝繼續說道︰“只是這樣的醫術屬于異術,多在塞外邊境一些地方盛行,玄國並沒有這樣的人才,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赫連藍會此異術。”

    “我去求她,求她……”

    “在太醫為柳致包扎傷口時,朕已經和赫連藍談過了……她當時是一時沖動,如今十分悔恨,她會極力配合,你不用擔心。”

    “……”

    “如今柳致需要的是……”

    “眼珠!”

    “正是!”

    玄遠皇帝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張蘭,他毫不掩飾此時對張蘭的目的,甚至理直氣壯。張蘭只是在他越來越強烈的注視中慢慢地將視線轉向昏迷中的歐陽柳致。她知道,玄遠皇帝與她一樣,不希望歐陽柳致受到失去右眼的痛苦。

    “你放心,你今後的生活,朕會命人安排好。”

    “不……只需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一輛嶄新豪華的馬車從北方而來,馬車前後各有十來個僕從打扮的高大男子,一色的青布衣衫。馬車前方,領頭的一匹白色馬上卻是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神色間透著極致的謹慎。

    “元北!”

    聲音是由馬車內而來,領頭的男子立即讓隊伍停下,駕馭身下的白馬來到馬車旁;只見馬車的鏈子被有力的挽起,陽光正好打在探出半個身子的男子身上,如渡上了一層金色光影般的耀眼;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絕倫,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好似冷漠異常,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莫名的溫柔。烏黑茂密的長發被白玉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有著一雙看似完美的雙眸,那莫名的溫柔正是從這兒透出。高挺的鼻子,性感的雙唇卻毫無彎起的繼續。

    又見他微微揚起頭,對著來人問道︰“到哪呢?”

    “回主子,過了前面的山頭就到巫陽了。”

    “到巫陽後直接到後山的祖墳,拜祭完後在回歐陽府。”

    “是!”

    正時清明,天氣漸漸轉暖,草木繁茂,山頭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明潔。

    寂靜的山頭,有著歐陽世家的祖墳。

    一身素白華衣的男子獨自站在這略顯蒼涼的祖墳前,遠處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旁一行人靜靜守候。

    為祖墳除草、添土,在墓碑前給先人擺上團飯、白酒、鵝肉或豬肉;之後再點上蠟燭,燒紙鳴鞭……這一切都由素白華衣的男子親手完成。

    “爹,娘,孩兒不孝,這些年來都不曾來探望你們……如今,大仇以報,孩兒從今往後必定多來看望你們。”

    在萬千愁緒的細風中,面對這死氣沉沉的墓碑,那無邊的自責,背負一團心冷在風里寂靜沉默。逝者已去不可追,無限的感傷將在此時此刻得以抒發……

    一陣江南獨有的微風吹過,山頭的樹林間的昏鴉驚起,西天一揀斜陽漸漸淡了下來,暮色很快便籠罩整個山頭。

    歐陽柳致沒想到自從上次離開巫陽再次回來便是這清明時節,一年有余的光景,卻發生了讓歐陽柳致無法釋懷之事,一覺醒來後,準備與他成親的赫連藍卻消失不見,他曾到當年赫連藍救他一命的伊犁尋她,卻沒有半點的收獲。在經過那些背叛、叛變、追殺,在經過那些傷痛、憤怒、死亡,他找到了能夠真正讓他有歸屬感以及幸福感的女子——赫連藍,她的美麗,她的爽朗,她的一顰一笑都清晰的印在歐陽柳致的腦海中;而赫連藍,也是如此這般愛戀于他,因此玄遠皇帝才會賜婚于兩人;可是為何在成親當天,赫連藍卻消失不見,為何為何?

    這滿腦子的為何至今沒能找到答案,回到巫陽,更是讓歐陽柳致想起了與赫連藍曾經在巫陽的美好時光。

    歐陽府上,夜已深。

    風從窗外吹進屋中,月光從窗外照進屋中,風和月一般透著冷意。

    赫連藍無辜消失後,歐陽柳致便得了失眠,這時他便會喚來元北,在房中與自己對弈。

    “主子,我贏了!”

    元北的棋藝本是不佳,卻在這段時日突飛猛進,多虧了每夜與歐陽柳致的對弈,這才讓他的棋藝有了學習進步的機會。

    看著元北因贏棋而興奮的笑臉,歐陽柳致也跟著展開笑顏;只是下一秒,歐陽柳致察覺到右臉頰有冰涼的液體滑過……歐陽柳致的笑顏僵在那兒。

    元北在看到這一幕時,便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他們都知道,那滑過歐陽柳致右臉頰的冰涼液體,是出自歐陽柳致的右眼。

    總是這般,無聲無息,毫無征兆;或許是在思考時,或許是在睡夢中,或許如現在這般明明是在微笑……

    這右眼仿佛不是他自己能控制一般,而這右眼中滑落的淚珠也仿佛不屬于他的。

    是何時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赫連藍消失之後……

    玄遠皇帝曾經讓太醫為他檢查過,卻毫無結果;這一切似乎都與赫連藍的消失有著莫大的關系,可是此時此刻的歐陽柳致,卻不想再去探究,或許他是真的累了。

    “呵呵……”

    歐陽柳致用修長的手指抹去淚珠,繼續微笑。

    “主子,你……”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離開歐陽柳致的睡房,元北獨自一人來到了歐陽府的花園;這里的景致雖不如相國府華美,卻有一處是不盡相同——那滿池的布袋蓮。

    元北知道,這布袋蓮年是早些年隋子繼還在位,重新買下這歐陽府時便差人種下的,這些年也不用怎麼打理,竟比相國府的布袋蓮還來得翠綠繁茂。

    />

    此時,望著這滿池的布袋蓮,元北竟有些出神。

    一年前,他的主子因悔婚而被赫連藍下了蝕明蠱,失了右眼珠;只是第二天,神奇般地右眼珠完整的瓖嵌在主子的眼眶中。

    更詭異的是,主子不記得赫連藍對他下蝕明蠱之事,還一心為莫名其妙消失的赫連藍牽腸掛肚。

    只是,他知道,這赫連藍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而是在那夜之後被皇上軟禁在天牢中。與此同時,皇上下了一道密旨給當晚在場的所有人,不準再提當晚所發生的事情,只當這一切就如主子的記憶一般。

    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主子嫌少會對人說起某人,但是這一年從主子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藍兒”二字。

    然而,有一個人,自那夜後,便如不曾存在過一般,仿佛只停留在元北一人的記憶之中涼意忽起,元北恍惚中憶起,這一年中的某一天,他曾經不置可否地問過主子可否記得一名叫張蘭的女子,他的主子懶得回答只是示意地搖頭,卻又在下一刻十分認真地反問他……

    “張蘭是誰?”

    “她是府里曾經的調箱師傅,主子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從那時起,元北心中的迷霧才徹底的散開,原來他的主子,不僅忘記了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忘了為何悔婚的理由,忘了為何在離開時要抓住她的手,忘了一名叫張蘭的女子;更糟糕的是,他的主子,還弄錯了自己的心。( 痴戀冷相國  http://www.agxs6.com 移動版閱讀m.agxs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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