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恩熙看着他落魄的样子几乎要哭出来，颤抖着攥紧拳头，颤声问道：“你怎么了？手和脚是怎么回事？！”
程以笙凝视着她的脸，犀利的目光仔细寻找着上面仇恨和哀怨的痕迹，却没有找到，他冷笑了一下，哑声道：“拜你哥哥所赐，恩熙，我这只手已经废了，腿也站不起来……你满意了吗？”
南宫恩熙的心被狠狠揪住，痛得不能呼吸。
她清晰地记得哥哥他们回来的那一天，她不顾保镖们的阻拦拼死也要跟到医院去看，她也的确看到了。哥哥的整个衬衫都被血打湿，透着满满的血腥味，她几乎能够看到他身上翻出来的血肉，还有手臂上已经猩红发黑的伤口。
她难以想象，那是她的丈夫，和她的亲生哥哥的厮杀。
一刀一刀，不管是他们谁的伤，划在她的心上都是鞭笞般的剧痛！
“恩熙……”程以笙眯起眼睛冷笑，继续刺激着她的神经，“别怕我……我真的已经跟残废了差不多，你别离我那么远，就算你站在我旁边我也伤害不了你的……”
说着他动弹了一下自己的左脚，南宫恩熙清晰听见了“哗啦”的响声。
一滴眼泪重重砸落下来，南宫恩熙颤抖着问道：“那是什么？”
“你来看看啊……”程以笙冷笑，靠在墙壁上，阴冷的目光看着她，“你可以来看看你的亲生哥哥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恩熙，我在这里被关了多少天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了，我真想死……你去求求他们，直接杀了我算了……关我在这里，简直生不如死……”
南宫恩熙有些失控地跑过去，血肉腐烂的臭味和鲜血的腥气让她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却还是扒开他的身体，看到了那脚腕下面的东西。
铁链。
那是铁链！
南宫恩熙猛然捂住了嘴，整个精神快要瞬间崩溃。
她颤抖着，颤抖得不成样子，想不到自己的哥哥真的这么无情，这个男人再混蛋，再禽兽，他都是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双手插进自己的发丝中，“啊——！”得一声尖叫起来。
程以笙的目光复杂，整日以来没有任何的人跟他说话，没有想到来看他的人竟然会是南宫恩熙，这个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傻女人，这个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只会耍狠害人的泼妇！他冷笑着：“别激动，恩熙，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罪……可你怎么敢靠我这么近？你不知道临死的人都很恐怖吗？如果我注定要死，我肯定要拖一个人跟着我一起下地狱，那么你就是自找的！”
说着程医生就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
南宫恩熙尖叫一声趴在了他身上，正对上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我现在就算是被困住了，悄悄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你有本事进来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不知道我是禽兽不如的混蛋吗？你还敢过来找我？！”程以笙目光发狠，在她痛苦的挣扎中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事到如今，南宫恩熙反而镇定下来，手扒着程以笙的胳膊，忍着呼吸的困难，含着泪问道：“程以笙，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程以笙目光冰冷，带着杀人的气息凝视她。
“你说话……我就只想这一件事，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进来的！你跟我做了五年的夫妻，我们有过宝宝，我们也和平相处过！哪怕五年前我是靠着孩子来逼迫你跟我结婚，哪怕我五年后对你身边的女人惨下毒手，哪怕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就没有把喻千雪那个女人放下！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丁点？”
和化花花面花荷。程以笙静默下来，抿唇，没想到这个女人进来就只为了这么个蠢问题。
他脸色阴郁，猛然松开她的脖子把她摔到一边！
“不要再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程以笙眼眸猩红，“南宫恩熙，你要有那么一丁点爱我，就去告诉你哥哥赶紧杀了我！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就算他现在放了我我也是终身残废，你他妈赶紧去！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南宫恩熙捂着脖子在地上咳嗽，眼泪都出来了。4633832
她身体里的骨气也渐渐腾起，捏紧了拳头，撑做起来冲他喊：“你少跟我耍狠！程以笙，你说什么我爱面子，我不能被人看不起，你呢！你难道跟我不是同一类人吗？！！不要告诉我你不想活着，我不信！你只不过是不能忍受出去之后别人的目光，你只不过是不能忍受自己一无所有！你奋斗了那么多年又隐忍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只手一只脚，你不甘心对吗？！”
“你他妈给我滚出去！！！”程以笙咆哮着，被撕破了心事的他宛若一只困兽。
“哈哈哈……”南宫恩熙站起来，眼泪横流，“你被我看穿了……我们俩都一样！都一样！所以我们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狂笑着，笑到最后变成了哭泣。
她跪倒在地面上，哭得浑身发颤，蜷缩起来哭喊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你死了以后呢？你想过我会怎么样吗？依依她才五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要她以后那么长那么长的人生怎么过！程以笙，你可以恨我，你恨死我的都没有关系，你不要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我爱依依……我爱她……你告诉我以后我该怎么办……”
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程以笙整个人恍惚起来，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他以为以后再也不会痛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会这么痛，痛得他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
“你出去……”程以笙咬着牙说道，眼里有了一层水雾，却强忍着，哑声呵斥，“滚出去！！你是南宫家的小姐，不过就是带着个女儿……将来随便找个什么人都还会要你的……可是记得找个好人，别再找我这样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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